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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国父曼天海呢？我只当宋伯伯在开玩笑，而糟老头见我不信，也不生气，拿出一大叠东西递给我，让我自己看。
这一大叠东西是跟折叠式电话本差不多的身份证明，我捏出最上一张，哗啦一下，跟瀑布一样一大串头衔飞落而下，其实不用看太多，第一张就是合法的身份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曼天海”三个字，再看生日日期，居然是一百年前的日期！我的天，这真的是一个老怪物！
第八十五章 故事
如果有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站在你面前，还不用拐杖精神矍铄地向你笑眯了眼，就觉得这是个奇迹了，更何况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是一国之君，还是开国之君，这实在是够不可思议的了。
“曼天海”保持着微笑，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吃惊的表情，似乎很受用，我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脸上的皱纹，心想这些一定是粘上去的，不然怎么那么真呢？痞字卫凑上来，笑道：“你还以为是假的？我保证他是真的，他的身份证明去到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用，如假包换！”
曼天海正值四十岁壮年当上皇帝，定下规矩皇帝的任期最长不过二十年，他自己才当了两年不到就翘辫子换人了，至于他是死了还是干嘛去了，很多人议论纷纷，他的后任者都自觉遵守着他立下的规矩，二十年一到就换人，所以说如果他当年是假死的话，那他现在少说都有一百二十岁了！
曼天海用他枯枝般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年轻人，想不到我会以假死的身份骗过国人，时隔八十年忽然出现在你面前吧？”他的外表虽然猥琐，但是眼神非常锐利，不愧是刀光剑影中打滚过来的，看得我心神一愣，他上战场不用眼神去杀人实在是可惜。可是他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皇帝不做要跑到民间来呢？
曼天海看穿了我的心事，或许也是大众的疑问，朝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我本姓文！”文家人？莫非他也是文墨传人？曼天海见我豁然开朗的样子，也不解释，只是朝我点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我实在没有想到我们文家居然还有这一号人存在，可是为什么他又姓曼呢？
曼天海看了看四周那些病人和家属们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一惊一乍的我，反问道：“你不会想让我煞费苦心用了八十年的布局就在这家小小的医院给搞砸了吧？”我才意识到我还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我同时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缘打趣道：“你还有良心啊？现在才想起你奶奶还在这家医院里，杨铎可比你有良心多了，他前脚刚回到老巢，就派人来抓你奶奶准备要挟你来者，幸好老先生早有预料，早就布下埋伏，不然你现在就准备接杨铎的威胁电话吧！”该死的杨铎，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不惜把无辜的人卷进来，要是再被我看到他，非撕了他不可。
我们来到奶奶的病房，我雇来的那位阿姨现在还心有余悸地跟我说着刚刚发生的惊险，幸好他一准备行凶时就被埋伏的卫给擒下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林缘安慰了她两句，就陪着她出去了，留下我们在病房里。
我坐在奶奶的病床边，心里很乱，不知道这一系列谜团从哪里开始解开才好，房间里沉默得出奇的尴尬，只剩下奶奶均匀的呼吸声，过了半天，曼天海才缓缓开口道：“这一切都得从我们文家的祖先文墨开始说起，文墨当年看不惯王小波屠戮百姓的残暴行为，在多次劝谏不听的情况下将王小波的魂魄抽出，封印在一块木板上，还带着王小波唯一的儿子连夜逃出，被义军的副帅李顺发现后，也派了手下武功最高的孟仇前去抓拿，可是文墨最终点醒了孟仇，两人发誓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在下土岗安定下来，盖起了房子，在此期间，还是有不少人前去骚扰他们。后来起义失败，他们原本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却没想到李顺的能力如此之大，打点上去，隐瞒实情，隐姓埋名，继续寻找王小波的儿子，意图东山再起。文墨深知自己可以保一代无事，但不能保一世无事，就忍心把族谱和自己的一个儿子驱赶出去，并交代他日后一旦发迹，一定要永远斩断王文两家的是非恩怨。这些事情都是文墨写在族谱上的，而文墨被驱赶出去的儿子，就是我的祖先了！被驱赶的文家人也深知责任重大，于是改名换姓，浪迹江湖，直到清朝末期，我跟着别人搞运动，一不小心就混了个皇帝当。”
曼天海已然年老，一连串的话说出来也不得不顿顿，喝了点水，继续说道：“李顺的后人也遵循着祖训，隐姓埋名，重新收拾老本行，做起了家族生意，从没忘记取出王小波的魂魄时刻，准备卷土重来。如今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联合了各大财团，招兵买马。”这些我在杨铎的高尔夫球场见过了，我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他讲下去，“说起杨铎这个人，他真的相当有头脑，他掌管叛军后，深知现在国泰民安，光以暴力不足以撼动朝廷，就开始酝酿自己的造反计划，买通舆论，开始给朝廷抹黑，制造一种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假象，当时正值我们开放政治的时候，对于各方面的言论我们都是能包容就包容，从不干涉，所以被他钻了空子，以致于现在我们十分被动。如果只是一个杨铎，我们也好应付，毕竟他翻不起什么大浪，但是你知道现在外国也对我们虎视眈眈，不甘心失去清政府给他们的便利，但是苦于我们国家兴旺实力强大，不敢跟我们硬碰硬，就想借用杨铎弄乱中国，好乘机分一杯羹，所以说现在国内的形式错综复杂，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杨铎，得益的必定不是国人，而是那些蓝眼睛黄头发！”
又是把问题上升到国家民族大义的层次，虽然我以前做过一百个白日梦，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民族英雄，但是现在我害怕了，杨铎跟我讲这个问题，结果他是骗我的；孟知勇跟我讲这个问题，结果死了，证明他又是骗我的，如今曼天海，还不一定是真的曼天海跑出来请求我帮他们，也是一顶大大的帽子扣下来，我实在是担当不起。
我站起来，鼓着掌，笑道：“很好，很好的神话故事，可惜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魂魄？哼，亏你们七老八十了，还讲这么幼稚的东西，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曼天海似乎早意识到我的这种反应，继续坐在那跟泥菩萨一样，说道：“魂魄一词也是代代相传而来的，我们是讲科学的人，据我猜想，这应该是一种很高科技的杀人武器！”
刚刚还原子弹，现在又是一种很高科技的杀人武器，接下来是不是会蹦出未来战士呢？我嘲讽道：“很好，你们也算是讲科学的人？科学有多少是现在人不能解释的？科学顶个鸟用？你们迟早也会变成李墨落一样的疯子！有个人曾对我说过，我虽然是文家人，继承着文家的重任，可是却没有遗传到文家的天才，所以你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请不要预我的份，谢谢！”我没有明说杨静，而是说有个人，因为我怕提了她的名字会心疼。
宋伯伯按捺不住，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刚准备说话，就被曼天海压了下去，曼天海带着笑看着我，说道：“那好吧，我说的你也不会信了，杨铎做的太成功了！这样吧，我让你去见一个人，一个你口中的疯子！”我口中的疯子，莫非曼天海说的是李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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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去见一个疯子
痞字卫车技很好，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左穿右插的，搞得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紧紧地抓住安全扣，车子很快就停在一家很陈旧的医院前，一看就知道是刚建国时期的建筑，痞字卫鄙夷地看着我，说道：“你别小看这家医院，这家医院本来是朝廷的，不过后来改革的时候被杨铎买去了一半的股份，现在是公私合营，里面的技术和人才是全世界都闻名的，很多人都对它的外表所迷惑，以为是个二流的医院，其实都是假象啊！”
门卫想上来询问，被痞字卫掏出证件跟堵了回去，我笑道：“你们上超市是不是也拿证件来刷卡的啊？”痞字卫瞪了我一眼，不满地哼了声：“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最麻烦，什么事都往贪赃枉法上想，这怎么说朝廷都是有股份的，我跟他还是同一个老板呢，同事间串串门怎么啦？”
进了医院急诊楼大门，凑上来一个神神秘秘的人，对着痞字卫耳语了几句，然后从走廊走来一个白大褂，和我们短暂握手后就带着我们往楼梯走去。很奇怪，他不是往楼上的病房走，而是直直地向下一层走去。
沿着黑暗的楼梯，我感觉自己走了大约有四层左右，没想到这家外面看起来残旧不堪的医院竟然可以深入地下十几米，转角处已经是最底层了，有个老头坐在楼梯台阶上靠着墙打盹，白大褂不耐烦地碰了一下他，他猛然惊醒，忽然发现那么多人站在他面前，吓得把手电筒都拿到了，握在手上很是慌张地拨开手电筒的开关，没想到一阵强光倒把自己跟弄得头晕目眩。白大褂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表演，等到老头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拿脚蹭了一下老头的膝盖，跟他说了下我们的情况，老头嘟嘟哝哝地从腰间拿出一大串钥匙，慢慢朝闪着惨白的灯光的走廊走去。
走廊很宽，两边都是很大很黑的铁门，门上没有一点铁锈，很是神奇。白大褂跟我解释道：“这里就是我们用来收治精神病患者的地方，而且是病情较重，发病时容易危害他人安全的病人的。”我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说疯起来喜欢乱打人的病人，这些人放出去了被他们砍了也是白砍，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至于那么不人道，把他们跟牛生L7似的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吧？
一路上不时有病人在铁门里嚎叫，白大褂不耐烦地来到一扇铁门前翻看了一下门边挂着的监护表，回头问老头：“护士没给他们打针吗？”老头撇撇嘴，说道：“谁敢进去啊？这里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大褂摆摆手，没有理会老头，继续往前走。我很是纳闷，连看守老头都不敢进去，看来这里关的都是暴利倾向非常严重的疯子了，曼天海叫我来这，难道他不怕我被活生生撕开？不过有个痞字卫陪着，我心倒是安定点。
老头带着我们来到最末尾一扇铁门前，很奇怪，这个房间关的病人没有像前面的那些一样疯狂嚎叫，很是安静，使得我不安的心又开始提起来，都说最不吠的狗咬人越厉害。老头麻利地拿出一把钥匙，看他没有半点迟疑的动作，跟之前死都不敢开门的犹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头呵呵一笑，对我们说道：“这个很安全，你们进去吧。”
我和痞字卫以及白大褂三人走了进去，刚进来我就发现这间房子根本不像是神经病人住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四周的墙壁不是软软的防护垫，而是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虽然我也是爱书之人，以为自己是饱学之士，但是我的藏书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挺大的书桌，那个很安全的“神经病人”就坐在桌子前，胡乱地翻着他面前的几本书，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偶尔停下来咬着笔思考一下，根本没发现我们的进入。
白大褂朝他说了句：“李墨落，有人来看你了。”那人哦了一声，把笔放回笔筒里，抬起头，正是那次在青城山上神仙会上见到的那个李墨落。李墨落打量了我一番，说道：“我记得你，没想到上次看到的那个人居然就是所谓的文家人呀！失敬！”我心中一万个问号，这样一个人居然是精神病？打死我也不信，我赶紧回答道：“哪里哪里。”白大褂也不见外，走过去搭着李墨落的肩膀，看着他桌上写着字的纸，说道：“最近的书还够看吗？感觉你看书的速度都快超过吃饭的速度了。”李墨落哈哈一笑，说道：“有吗？闲来无事，除了看书就是吃饭，所以必定有一样超过另一样的啦。”
听李墨落讲话吐字清楚，思路清晰，怎么会是一个神经病呢？我也走过去，想看看他刚才究竟在写什么，只见李墨落面前的白纸上一手隶书写着“江南三月淅淅朦，驻步桥头兴正浓。身簇蓑衣如负岳，单着木履胜行风。但凭一点可从容，哪管千般不放松。劝子雨中且收伞，随余雨下看天晴”。“欧阳彧的诗！”我忍不住说了出来，主要是李墨落的字写他的诗让人感觉看起来少了一点奸臣的奸诈气，却多了一种别样的陌生的味道。欧阳彧这首诗一直以来饱受诟病，主要是第三句：只要有一点可以使得自己心安就可以了，哪里去管别人怎么看，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他对自己龌龊的行为的一种掩饰，所以被人唾弃。
李墨落停下跟白大褂的寒暄，回过头看着我，说道：“你觉得还行吧？”摇摇头，说道：“诗句倒是好，只是品性不好。”李墨落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不好？”幸好我也知道一些欧阳彧的生平，不然被他一问还不闹出一个大红脸，于是说道：“他擅杀平叛有功的武将；流放剿匪有绩的文；私吞朝廷下拨的赈灾粮，中饱私囊；结党营私，专门提拔自己的人；口蜜腹剑，陷害忠良，还有其他的罪行就不需要细说了。”李墨落玩弄着手中的白纸，静静地听我说完，然后从桌上翻出一本书，对我说道：“可是这本书上记载的不是这样喔！他杀的武将是杀百姓报功的武将，流放的是包庇乱党的文官，他所吞的赈灾款是地方虚报灾情的款，而且还转拿来救济四川因兵燹流离失所的百姓，所谓结党营私，他提拔的门生，有十个人进书枢，政绩斐然，有六个在守城时宁死不屈，这些人难道他保举的不对？”
我被他一连串连珠炮式的话语给呛得吭不出声，只能敷衍道：“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他真的是好人的话，为什么大家都骂他？”李墨落鼓起了掌，说道：“说的好，说的没错，群众的眼睛确实是雪亮的，但是如果有沙子迷了眼什么办？”李墨落话语柔和，但我却感到一股步步紧逼的感觉，我一开始就大意了，以为他只是说疯话而已，所以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来化解窘境，只好尴尬地笑笑，说道：“这怎么可能？”李墨落继续说道：“不可能？完全有可能！陈世美的故事你听过了吧？一个负心汉的代名词，这个你怎么说？”
我再次无语，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不是疯子！”
第八十七章 疯子是怎么炼成的
我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这句话伤人，而是因为整屋子的人都拿看神经病人的眼神看着我，包括李墨落也是如此。安静了一会后，他们忽然捧腹大笑起来，我看着他们笑得前俯后仰的，李墨落还好点，痞字卫已经完全趴在地上，而白大褂碍于面子，只是抿嘴偷笑。
过了好一会，他们终于止住了笑，痞字卫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对我说道：“全世界都疯了，他还没疯呢，我们什么时候跟你介绍过他是疯子啊？”这还是个P的公私合营医院啊？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将正常人“被神经”？我一拍桌子，大骂道：“你们卫也够嚣张了，干嘛把这么正常的人抓起来关在精神病院里？”
痞字卫被我这么一拍桌子，顿时气得面红脖子粗，恨不得过来揪我的衣领，李墨落站起来，做个停止的动作，对我说道：“你也别怪他，这是我自愿被神经的，最主要的是我在这里还安全点。”这里还安全点，我翻着眼瞄着四周，除了书架和书外，连一只飞虫都没有，一个人光呆在这样的鬼地方就足矣崩溃了，遑论外面还有一走廊的真正的疯子！
李墨落拿起案上的书，走到一个书架前放了回去，又挑了本书，回头说道：“因为我是朝廷和杨铎双方互相妥协的结果，我如果在外面像常人一样生活的话，很容易就遭到莫名其妙的车祸，进来后我又不需要打针又不需要吃这里的饭菜，安全得很。而且我被关进来，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遭到别人的反驳，因为我是神经病，不然我就成了欧阳彧这样的人了！”他刚说完，痞字卫和白大褂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想起在青城山那次他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揭露“神仙”的绿豆骗局时的那种落魄的样子，我也懂得了他为什么说“被神经”对他是一种保护了。李墨落见废话也说完了，问我来这干什么。
我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有个叫曼天海的人对我危言耸听，我不信来请教下你这个住在精神病院里的人？只好随便说了句：“你刚刚说的关于欧阳彧的事情是真的吗？”李墨落回到桌边坐了下来，说道：“真真假假我也不知道，毕竟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不过我敢肯定他是被后人抹黑的，因为骂他是奸臣的文章，统一都是从明朝开始的，仅此而已。古人的思想跟现在的人都不一样的，就拿诸葛亮和刘备来说，你想想当时的女人都可以容忍三妻四妾，那么为什么不能容忍诸葛亮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