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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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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吧,毕竟你们是读三年,我得四年,要比你们晚半年多才出来实习,但现在也可以先考试着手之后的事了。既然我学的这个园林景观设计,我想还是就做这一行吧,别的我也不是很懂,最近我爸跟房地产集团里的人走得比较近,估计是打算将我安排进去。但应该不会出重庆,还是会留在这里。”薛亮平淡的说着,他的路似乎已经被铺好,剩下的泽是尽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我玩味的听着他们俩的计划,脑子里则是想着今后三人事业有成后,继续坐在一起长叹人生的场景。

“君,你不说说你的打算吗?”薛亮好奇的问道。

“走一步是一步吧,小颖已经替我安排好了,下个月准备就去一家企业面试,如果顺利通过的话,或许今后也都在里面吧。其实对你们,我最担心的是你们离开重庆,如果你们走了,我想我的生活会很寂寞的……”我的眼里透露出了灰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妹子,你是不是也打算以后直接就去叶君的企业里和他共事,所以才介绍他去那的呢。”杜泽似乎看穿了司徒颖的小心思,在我说出是她为我安排的工作后,便猛的将目光投射到了司徒颖身上。

【文】“这个嘛……不告诉你。”司徒颖调皮的笑道。

【人】“妹子,一直不知道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叶君也从不跟我们提你家里的事,但从他那知道你总是介绍一些不错的工作给他。”

【书】司徒颖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想说家里的事,我也从来不问,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做外人的,也不方便问,我连忙替她解围。

【屋】“奶妈~~你和你那媳妇怎么样啦?”

“不提了,自从上次你们俩跟我说过那事以后,我就特意留意了一下,确实是那么回事,现在……随便玩玩吧,反正不能当真了。”杜泽一脸冷漠的说着。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司徒颖在街上逛着,却意外的在商场里看见了杜泽的那名网络女友跟一名年青男子在一起,感觉有些奇怪,只是没立刻的告诉他,要是错怪别人了就不好了,可之后从杜泽那得知他们最近争吵得厉害,才决定将此事告诉他。并且也刻意的叮嘱他先查清楚,别太冲动。

吃饭时,我们在关于自己的计划问题上,做了更深层次的讨论,甚至在想以后咱们三人的工作能不能靠着某种关系给他联系起来,这样的话,或许还能在一起工作,未经世事的学生,考虑的还不是特别周全,现实的未来告诉了我们这一空想的不成立。

我们三人住的都不算远,唯独司徒颖,一个人住在江北,所以我得先将她送回去,毕竟一个女孩子家的,天也黑了,我不是很放心。在车站处,与二人道别后,便与司徒颖一同上车离开,此时的我作为的是一名护花使者,可不是别的。

“君~~咱们明天就去给你选衣服吧。”司徒颖一脸焦急的说道。

“怎么了……突然这么急。不是说过阵子去吗?”

“我……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司徒颖求助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着。

“傻瓜,都认识这么久了,还跟我客气……你说吧,我答应你就是,当然得是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事哦。”我摸着她的小脑地,浅笑的说道。

“可以的!你可以办到的!”司徒颖激动的回答道。

司徒颖突然的变化,让我不免一惊。

“抱歉……其实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为了出来吃饭,我特意回去换了身衣服吗,你还跟我一起去的,回到家后,爸爸对我说明天有一场相亲,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我想……我想……我想靠自己去寻找真爱,所以我就对爸说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他就让我明天带过去给他看看,可这么短的时间,我不知道去找谁,所以就想到了你,急着带你去选衣裳,也是为了给爸的第一印象好些……”司徒颖的声音时而激动时而平静,低着头,双手不时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角。内心似乎挣扎着什么,抗拒着什么。

“这样真的好吗?”我思索着,矛盾的说道。

“如果你觉得为难……”

“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答应你,但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保证哦。”

“恩,不会的,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司徒颖擦掉了眼角的泪珠,此时的她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感激的看着我。

…………

第二天,司徒颖带我到了极度繁华的中心地带,辗转于各大服装市场,犹豫约好的时间是定在晚饭时间段,所以这一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她为我选购了一套体面的西装,但每次在结账的时候,她都不会让我看见衣服的价格,早早的将标签藏在一边,似乎是怕我心里有所负担。随后又去选了一口上好的紫砂壶和一个漂亮的马克杯。她将连夜写好的剧本交给了我,让我尽可能的烂熟于心,上面有着她父亲可能会问的问题和精心准备的最佳答案,或许是由于一晚上都在担心,所以没休息好吧,她的脸色有些差。为了能最逼真的瞒过去,在万事俱备后,我们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厅,调整着那躁动不安的心。过于疲惫的她已经靠在我身边睡着,我看着手上的剧本,突然觉得这剧本有些苍白而无力,编造出来的家事和背景,即使再逼真,也不可能成真……

“准备好了吗?”司徒颖抚着胸部,深呼吸后说道。

“傻瓜,别担心了,相信你的君哥哥。走吧~~”我玩味的笑道。

“恩……”

司徒颖在休息了片刻后,精神也好了许多,双手挽着我的胳膊,朝着她家走去……

【第四十四章】三杯茶

“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一路上,司徒颖笑着,跳着,轻声唱着小曲。

这突然的转变实在有些弄不明白,之前不是还很紧张吗,怎么就变得这么愉悦了。似乎就是真的带着如意郎君去见父母一般。

“你喜欢刘若英?”

“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欣赏和同情吧……恩,咱们到了。”司徒颖指着前面的别墅说道。

这时,司徒颖停下了脚步。

“对不起,一直瞒着你……”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对于你的家庭猜到了一些,只是你不说,我也不问,担心会碰触到一些你心灵的禁区。”我平静的说道。

有如此修养和出众才华的女孩子,很少会是平民子弟,此刻看着这两层高楼的花园洋房,我没有太大的惊讶,司徒颖之所以一直瞒着身边的人,或许真的就如她所说,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吧。

“小颖……欢迎回家。”前方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正在打扫庭院,见有客人来访,转身微笑着对司徒颖说道,见我在一旁,也礼貌性的对我鞠了个躬。

“雪姨……我回来啦。”司徒颖对着中年女子轻轻的鞠了个躬。

“老爷正在书房等你们。”雪姨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虽然我是外来人,但却没有一点排外的意思。

“恩,雪姨,那我们就先进去啦。”

司徒颖拉着我走进了大厅。大厅内古色古香,蕴含了浓浓的中日风情,一种淡淡的幽香在厅内回荡,寻香望去,茶几上的香炉徐徐的冒着青烟。整个地面都铺设着是实木地板,脚下传来的触感极为轻盈,角落处一汪清澈的人工水池,几条玲珑的鲤鱼在里嬉戏。天上没有多余累赘的装饰,过道上几盏中国韵味的方形明装吊灯。四处弥漫着实木的视觉感……

“你在这里稍微坐一下,不要乱走哦,我先上去跟爸爸和奶奶说一声。”司徒颖轻声叮嘱道。

说完转身朝着二楼走去。一楼是客房、休闲室、餐厅、客厅、门厅、佣人房、琴室、走廊。主人家的起居室和书房则是在二楼。从雪姨的口中可以知道,司徒颖的父亲此时正在二楼的书房里等候。

我听见走廊的尽头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思念和些许的哀怨,正欲起身朝琴音处走去时,司徒颖叫住了我。

“君……爸爸叫你上去。”

我随着司徒颖一起来到二楼,朝着最安静的角落房间走去。司徒颖轻声敲了三下门,随即将其推开,一位严肃凛然,穿着休闲衬衫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处写着什么东西。见房门被人推开,抬头望了一眼后,便接着埋头书写。

“小颖,稍等下,我马上忙完了,带他这边坐一会儿……”男子一边写着一边说着。

司徒颖乖巧的拉着我坐下,默不作声。坐在沙发上,我细细打量着整个房间,在这四十余平方的书房内,一张红木书桌,一壁书架,一套红木沙发、一盏茶几与茶几上的茶具,别无任何的装饰。几分钟后,男子放下纸笔,起身离开桌案,坐在沙发上。见男子坐了过来,司徒颖熟练的用桌上的茶具开始泡茶。房间内非常的安静,只有瓷器之间相互碰撞,和开水不断冲刷着茶叶的声音。

“小伙子……喜欢喝茶吗?”中年男子厚重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问道。

“恩,从小我就跟着父亲一起喝茶,喝茶对我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喜欢,而是一种思念……”我平静的答道。

茶已泡好,司徒颖小心翼翼的将沏好的茶导入杯中,先后递给了中年男子与我。接过茶后,我细细的闻了闻茶香,接着小酌一口,随即一口而尽。

“平时都喜欢喝什么茶?”男子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接着问道。

“我喜欢喝铁观音。”

此时的司徒颖听见后,有些慌张的从背后抓着我的衣襟。因为此时我的回答和她所描绘的剧本截然不同,我并没有照着她的安排去做,而是做最真实的自己。

“铁观音?”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司徒颖神情的转变,但他却没有揭穿,接着对我问道。

“恩,虽然我从小跟着父亲一起喝沱茶,但那时的我只会喝,却不会品,后来一次几乎,我去往外地,在哥哥身边,第一认真的品茶认茶。而我品的第一杯茶,就是铁观音。铁观音或许不及普洱,但铁观音却是伴随着我这几年共同走过来的茶,每当品铁观音时,感觉就是在品自己走过的人生。”我淡淡的描述着心里的想法。

在听完后男子轻微的点了点头,将第二杯茶也一饮而尽。我随即也喝下了第二杯茶。

“知道你现在喝的是什么茶吗?”男子接着嗔问道。

“我从未喝过如此浓醇滑口、润喉回甘的茶,难道这就是国茶普洱?”之前我并未留意,但在男子如此一问下,我有些惊讶。

“没错,这就是普洱……你觉得普洱、铁观音、以及你儿时同父亲喝过的沱茶里,谁最好喝。”男子意味深长的询问道。

望着杯中茶,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父亲在时的记忆,我接着望了望司徒颖,她正使劲的对我使着颜色,此刻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我心里……最好喝的……是儿时同父亲在一起喝过的沱茶。”我缓缓的将心声道出,此刻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

“什么?难道普洱还不及你那大街上贩卖的沱茶?”男子有些恼怒的呵斥道。

司徒颖见父亲已经生气,顿时急了,不停的拉着我的衣襟,楚楚可怜的望着我。我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手心,对她浅浅的一笑。

“伯父……请听我说……普洱,作为中国的国茶,不论色香味,均远胜于沱茶,但在我心里,普洱确实是比不上沱茶,在沱茶里,包含着儿时父亲和我一起的笑容和记忆,这些在我未来的日子里都已经不会再有了,虽然他做过不少错事,让母亲让我伤心,但他对我的爱却不是虚假的,就凭着这份父爱,就已经胜过世间任何一种茶……”我闭上眼,长叹后,接着说道“我品茶……品的并非只是茶,还有人生,茶的苦涩,以及回味的甘甜,就是我这二十年来的经历,纵然再辛酸,再艰苦,总会有重要的人陪在身边,以前我只有母亲……而现在……我还有小颖。”

男子收起了怒火,喝干了第三口茶,我的喉咙也略显干涩,随即也喝下了第三杯茶。此时的司徒颖已不再阻止我,认识我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清楚的知道我的牛脾气,纵使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轻易改变我内心的执着。

“听小颖说,你父亲曾经就是旁边市委里工作的干部?”男子接着问道。

“小颖太善良了……其实我父亲并不是市委里的人,我们一家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笑道。

“那照你这么一说,小颖之前告诉我有关你家里,你母亲是一名教师,父亲为你留下了广阔的人脉和资本的话,都是假的了?”

“恩,是的,我母亲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下岗工人,父亲也并没有为我留下任何的东西。甚至这几年大学的学费都是几个哥哥姐姐赞助,我才能顺利读完大学的。”我淡然的说着。

“你小子,就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撵出去?”男子呵斥道。

“不怕,你要撵的话,早就撵了,也不会再跟我说这么多。况且编造出来的东西即使再真实,终就是假的,纵然今天我按照小颖的剧本安排,我也未必能通过您对我的刨根问底,迟早也会露出破绽。”我深信可以教导出如此女儿的父亲,绝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势力小人,更加不会是凡夫俗子。

“你!立刻给我滚出房间。”男子对我大声呵斥道。

我转头准备出房间,司徒颖却一把拉住我,不忍我离开。

“放心,我不会走,我在门外等你。”我轻声对司徒颖说道。

男子此时已经被我说的话气得两脸通红,自己的女儿甚至不惜欺骗自己,也不愿去相亲,是个人估计都会生气吧。我站在门外,久久没有离去,而是等,等着想跟司徒颖道歉。

半小时后,门开了,司徒颖两眼汪汪的望着我,一动不动,忽然猛的一下跳进我的怀里。男子站在门边,微笑的看着我们。

“君……”司徒颖正欲说什么,却被我用手阻止了她的说话。

“傻瓜,什么都不用说。让我猜猜……恩……我通过了测验,对吗?”我玩味的笑着。

“你怎么知道是在测验你的?”司徒颖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两颗眼睛像玻璃球般晶莹剔透,凭着泪光,深深触动着我的心。

“天下哪有绝对的剧本呢,伯父刚开始的问题,几乎都是照着剧本再念……当时我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不知后来伯父是真生气了还是演出来的,我也就博了一搏,心想能教出如此可爱女儿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呢。”我微笑道。

“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认为你人品不错,至于你能不能和小颖在一起,我可还没答应。”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家事

“爸……”司徒颖使着性子叫道。

“女大不中留啊……现在就已经开始向着外人了……丫头,去叫你奶奶过来准备吃饭了。”男子摇了摇头叹道。

“君,和我一起去叫奶奶吧!”司徒颖装作没听见父亲的感叹,拉着我朝楼下走去。

“你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奶奶可慈祥了,我的古筝就是她教我的。”司徒颖兴奋的说道。

能够教出如此才华的孙女,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吧。难道刚才在大厅里听见的琴声就是她奶奶弹奏的,那沧桑而哀怨的琴音。我们走到了一楼角落的房间,司徒颖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要安静,缓缓的推开门,原来这是一间琴房,房间里放着一张极具历史的古筝,一部留声机以及墙上几幅古画,在古筝上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根本不像才弹奏过的样子。

一位慈祥的老人正坐在窗边的摇摇椅上,安详的小睡。司徒颖细步走到留声机旁,开启了留声机,留声机上的黑胶片不停的旋转着,带出了一阵阵熟悉的声音。这是刚才我所听见的,原来声音是来源这里。老人似乎听见了这曲子,缓缓的睁开眼。

“啊……是小颖吗?”一阵苍老的声音从老人的口中传出。随即准备起身,司徒颖连忙快步上前搀扶着老人。

“奶奶,是我。是小颖回来啦。”司徒颖将奶奶扶到一旁坐下。

老人见我站在门边,对我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挥动着右手,让我坐到身边,我从未见过如此慈眉善目的老人,她给我一种发自内心的慈祥,有些熟悉,彷佛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自从家境衰落以后,那些平日对我们嘘寒问暖的长辈都露出了变的冷漠而陌生,过去多熟知的亲友也都失去了联络,曾经父亲所谓的好友,之后也没有再来看望过我们母子,母亲早早的去上班,白天家里总是一个人,放学回到家以后依旧是一个人,漫长的岁月里,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温暖为何物,留在心底的只有怨恨与不甘。住在家附近的邻居也是几乎不与我们有交集,所知晓的一些长辈也多是势力之人,一句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可诠释身边的人。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啦。”奶奶微微的一笑,原本就被皱纹所遮盖的眼眶,此时已变成了一条线。

“又?奶奶,之前咱们俩见过吗?”我有些惊讶于奶奶的话语,难不成将我错认成了别人?

“你是叫叶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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