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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原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柳梦清不禁笑道:“难道我是老虎?你就不能亲自送给我吗?”
武家原这才傻笑了起来,他一边走上前,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你像女神一般,怎么可能是老虎?”
武家原把花递给柳梦清时,柳梦清又在那里故意逗他道:“你说,为什么送我花?”
武家原不由得又拘谨起来。
“说,不说你就把花拿回去,以后也不要到我这里买花了。”柳梦清这话,对武家原算得上是威胁了。
武家原一急,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我送你花,是因为我……我喜欢你。”
柳梦清抬着下巴,故意以一种很骄傲的神情看着武家原。
武家原那“我喜欢你”的话一说出口,就如同迈过了一个心坎,他说话也利索了:“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花,也希望你能接受我。”
说完,武家原的眼睛,极为诚挚与期盼地盯着柳梦清。
“你高看我了,我不是一个女神。”柳梦清说道,“我甚至是一个坏女孩。”
武家原说道:“每个人都有缺点,每个人都有过去……但我喜欢你,所以就算你有缺点,我也愿意视你为我的女神。我喜欢你,过往的岁月我们没有交集,但未来的日子,我希望有你的陪伴。”
柳梦清心里动了一下,瞬时就不说话了。
武家原看着柳梦清,把花递到她面前,诚恳地说道:“我喜欢你,请你接受我。”
“你就不怕我以后欺负你?”
柳梦清话虽这么说着,双手却已经把花捧了过来。
柳梦清和武家原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和赵大生的联络就越发少了。
表面上的原因,是柳梦清怕赵大生笑话她。
事实上,赵大生得知柳梦清河武家原谈恋爱之后,他的确取笑过柳梦清:“柳梦清,原来你也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啊。当初我说要介绍武家原给你,你却不要。怎么?不想让我喝媒人酒还是咋的?”
柳梦清听到这话,就非常不好意思。
要说,柳梦清也不是这样忸怩的女孩,可偏偏她这回对武家原,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认真了。柳梦清一认真,就没了平常那男人婆的利索与豪放,竟然像文静女孩那般地忸怩起来。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原因。
要说深层的原因,还是和柳梦清对赵大生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愫有关。
因为有着那难以言状的情愫,所以当柳梦清认真地和武家原交往时,在她的潜意识里,对赵大生总是莫名其妙地会感到愧疚。
以前和马青原,和火柴枪乐队主唱超哥,柳梦清对赵大生都没有这种愧疚,可现在和武家原交往,她却有了。
说穿了,还是柳梦清这回和武家原的交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认真了。
以前也不是说不认真,但柳梦清和人家交往时,心里还从来没有把赵大生扫出门外。可这次,她决定把心里对赵大生的情愫好好地清理清理,以便腾出整个心房,来容纳那个木讷谦和的武家原。
只是,说清理又谈何容易,毕竟,柳梦清和赵大生也相处了那么久。
可又不得不清理……
所以,柳梦清对赵大生就觉得愧疚。
这一愧疚,柳梦清只能尽量少地去面对赵大生。
二零零五年夏,柳梦清父亲和赵大生发生严重冲突,赵大生鼻子流着血,看着柳梦清,愤愤地说了一句“柳梦清,你这么做,现在满意了吧”,然后从她身旁冷冷走过时,这种愧疚的内心就越发地强烈了。
恰是那次严重冲突后不久,柳梦清似乎是为了彻底地回避什么,她卖了花店,开着车,去到了上海,从此和武家原日日呆在了一块。
至于那次严重冲突,直接起因是柳梦清。
要说间接或深层起因,那还是赵大生自己。
冲突发生之前,前文已经说过,柳梦清去看望她父母,没想到听他们说起了在妇儿医院看见赵大生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
柳梦清先是惊讶,而后是为她姐姐感到愤怒——不管柳梦清过去对赵大生情愫如何,可她一旦听到赵大生可能有伤害姐姐的事,还是不由得会义愤填膺的——最后,她就说,她要去调查赵大生。
两位老人问道:“调查?你怎么调查?”
柳梦清道:“爸,妈,我开着车,对姐夫的行踪跟一段时间,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两位老人问道:“那你的花店呢?”
柳梦清道:“花店没事的,有帮手看着就行。”
柳梦清要这么做,无论是出于愤怒,还是出于不平,还是出于任性或自以为是……不管是出于哪一种,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都并无恶意。
那时,柳梦清虽然和武家原确定恋爱关系已将近一年,虽然她对赵大生已经慢慢扫清了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说实话,她对赵大生并无极大的反感和仇恨。
赵大生若不是柳梦燔的丈夫,柳梦清甚至觉得,他在外面有女人刚好可以帮助她弥补心中的那份莫名其妙的愧疚。而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柳梦清求之不得的。
但无论如何,赵大生是姐姐的丈夫。
柳梦清必须站在姐姐柳梦燔一边。
这种血缘关系,让柳梦清觉得自己必须去尽一份天然的职责,去把事情的真相搞个水落石出。
柳梦清没有恶意,也没去想自己参与调查回来,会有什么后果。她只是觉得自己职责所在,必须去调查。
所以,柳梦清从她父母那里回来后,第二天果然就开着车,如一个侦探一般,在暗处盯着赵大生,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底。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柳梦清就看见赵大生开车到火车站附近,在一条小街口,接走了一个成熟而性感的女人。然后两人去了红枫大酒店。
赵大生和那个女人在红枫大酒店开了房间,两人在房间内大约相处了两个小时。最后,赵大生才把那个女人送回到了火车站附近的那个小街口。
赵大生送走那个女人,接着去了火车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柳梦清看到,赵大生在火车站旅客出口处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陌生男子,两个人上了车,往市区而去。
柳梦清见事实已经浮出水面,对赵大生和那陌生男子,就没再去跟。
当时已经是晚饭时分,柳梦清开车来到她父母的住处。
此时,她父母正和柳梦燔、赵柳南在小区外面的一个露天夜市小聚。柳梦清找到了他们,然后将刚才自己所见,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父母以及柳梦燔……
62、乌鸡变凤凰:张博士
赵大生在火车东站接的男子叫张少峰。
柳梦清不认识,但是没有错,就是张少峰。
那个和赵大生、苏嘉禾同班同学,曾经谈过“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乡土恋爱的张少峰。
当年他们一行人,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坐着绿皮火车,来到三江市找工作时,苏嘉禾没找到工作,毕业时被分配回老家的乡村中学当了英语教师,而张少峰只身去了深圳。
要说张少峰高高瘦瘦,看起来倒也与常人无异,只是有一样,他右手虽然可以做大部分的基本动作,但事实上他右手的五个手指,是先天性地长在一块的。所以,张少峰也算得上是身体小有缺陷的人。
深圳举目无亲,张少峰只身去到那里,只得借宿在他以前在学校曾经玩得很要好的一个老乡兼学长那里。
张少峰在深圳找工作,一开始并不顺利。刚毕业那半年,张少峰还和苏嘉禾用写信的方式互相往来时,张少峰曾经说过自己的一段求职经历。
张少峰曾经去过一家企业面试,当时和面试官一切都谈好了,临到告别时,张少峰想到自己见面都没和面试官握手,此时人家都愿意录用自己了,无论如何,他应该和那位面试官握握手的。张少峰只想到了这一层,再没想别的,就把右手伸了过去。
那未面试官大概也是一个不怎么细心的人,待他握住张少峰的右手时,这才发觉了这位求职者的缺陷。
张少峰在写给苏嘉禾的信里说:“那位面试官本来还笑呵呵,说话极为客气,可是,当他握住我的手的时候,我看到他楞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我一看他的脸色,心里马上意识到,我这工作,可能要泡汤了。果然,那位面试官放开我的手之后,马上改口了,说刚才谈的只是初步意向,具体结果,还要等他回去和相关领导协商后再确定。我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出所料,他后来再也没有联络我。”
张少峰无业状态一直持续了很久。他那个要好的学长兼老乡,住的地方不大,而且还带着他女朋友。尽管张少峰借宿的只是这位学长老乡房间的地面,可是,日子一长了以后,那位学长老乡的女朋友还是不干了。女朋友一不干,那位学长老乡也只能将什么昔日情谊抛在了脑后跟,对张少峰也开始没了好脸色。
一天,张少峰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夜间九点多,回到那位学长老乡的房前。
张少峰住在这里的那段时间,那位学长老乡为了他出入方便,曾经给他配过一把钥匙。可是,这一夜,张少峰拿出钥匙去开门时,他发现那房门原来是反锁着的。
张少峰便敲门说道:“开门,是我。”
张少峰见房间里的灯是亮着的,他生怕里面的人睡着了,连续敲了好些时候。
这时,原本静悄悄的房间里,忽然有了响动。张少峰几乎还没反应,那房门就已被他那学长老乡恶狠狠地打开。
门打开时,张少峰看到那位学长老乡的女朋友躺靠在床上,正在那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你烦不烦?以后别来这里了。”那位学长老乡一顿咆哮,夺下了插在门锁里的钥匙,然后转身,将张少峰的行李箱,摔到了他面前。
张少峰一时没回过神,眼前的门“砰”的一声,又一次恶狠狠地关上了。
过了很久,张少峰才回过味来。
一时间,惊愕、悲哀、羞耻、难过……凡此种种,各种滋味都涌上了心头。
其实,张少峰借宿在这里,他本人也是很不好意思的。那位学长老乡以及他女朋友后来流露出的不好脸色,张少峰自然也能感觉到。但那时的他工作无着,囊中羞涩,只得厚着脸皮,装作一切都不知觉。他能做的,只有是早上尽早出门,晚上尽晚回来。而心里,张少峰早已万分焦急,他希望自己早日找到工作,这样,他便可以不再麻烦人家。
可没想到,人家终于还是没容下他。
这世间,所谓友情、乡情,原来是可以说不认就不认。张少峰为此感到既惊愕,又悲哀。好在他还不算激愤之人,他只是把这看成了一个个案,并未因为自己遇到这事,而把所有人的友情、乡情都否定。这,也算的上是张少峰不幸中的万幸。
有些东西,例如人世间的各种真情,一旦不相信了,那就真的失去了。
而如果选择相信,那么,它们就仍然还在。
张少峰仍然相信人世间有这东西,他只是不再相信他这位学长老乡那里还有。
那位学长老乡如此举动,张少峰不但感到惊愕与悲哀,而且他也为自己感到耻辱。他早就应该搬出去的,哪怕是露宿街头。
张少峰拾起自己的行李箱,默默地,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个无情无义的小房间。
这一夜,张少峰在公园里胡乱(。电子书)地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提着行李,来到一个工地,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拉砖的临时工。那份临时工从下午两点开工,到晚上十二点收工。虽然要劳动整整十个小时,但它却给张少峰带来了两个好处。
其一,尽管张少峰睡的是那种建筑工地特有的大通铺,吃的伙食也几乎找不到一点荤油星沫,但无论如何,张少峰的吃住至少是解决了。而且,张少峰在这里还能通过卖苦力赚一些钱,拉砖的工作虽非长久之计,但对他要渡过眼前的难关来说,却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二,这份临时工的工作时间虽然长,但那是下午两点之后的事。而从上午到下午两点钟这段时间,他还是自由的。有了这段时间,张少峰还可以继续找他合适的工作。
那段时间,张少峰和家里的那位“小芳”,借由乡里的唯一一部公用电话,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联络。可每次通话,家里的那位“小芳”都在催他回去。张少峰原本可以在家里的一所破落的职高做老师的,他的“小芳”催他回去,就是为了这事。
其实,人家女孩家想得没错,张少峰在家里做老师,两人可天天在一起过小日子,这本来就是很好的事。
可是,张少峰却很不愿意这样做。他倒不是说不愿意和人家女孩一起过日子,他只是觉得,他的“小芳”所憧憬的那种日子的基础本身就不可靠。
张少峰实在不看好那所职高。他曾经跟他的“小芳”说,那所破落职高,不出两年就会关闭。
“到那时,我该怎么办?我们靠什么过生活?”张少峰为此常常反问他的“小芳”。
张少峰的本意是,等在深圳找到稍微如意的工作之后,他再把“小芳”接过来。两个人一起在城市里打拼,一切在城市里成家立业。这总比家里那份不可靠的职高老师的工作要强得多。
可张少峰说的话,他的那位“小芳”却根本不能理解。
也难怪她不能理解,在她看来,老师是一个很可靠的职业。怎么可能像张少峰说的那样,说没有就没有了?
她不能理解,就只能认为张少峰这是在找借口。
张少峰无法说服她,只能用行动来表示。可真正让他有苦难言的是,他的工作始终还没着落。所以,他的“小芳”每次催他时,他只能苍白无力地说,我在这里找到工作后,就接你过来。
可这话说了好几个月,也还没实现。
家里的“小芳”因此就越发判断,一个大学生如此冲动地放弃稳定的工作,跑到外面去打工,实在是不靠谱。
她一直坚持催促张少峰。
可张少峰一直没有回去。
最后,人家用尽了耐心,毅然决然地和张少峰掰了。
张少峰从来没有和她说他那位学长老乡把他撵出门的事,更没有说自己现在正在工地上干苦力,他有心要挽留他的“小芳”的,但自己如今窘困的境况,终究让他没了那个心思。
既然不能给人家幸福,那么,放手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张少峰忍着失恋的疼痛,在工地上呆了整整两个月。
最后,他才在一家做香精香料的化工企业找到了一份配香助理的工作。
那份工作,张少峰一干就是三年。
这三年,让张少峰对香料香精这个领域有了相当的专业知识积累。
有了丰富、深厚的专业知识之后,再跳槽时,张少峰右手的那点缺陷就完全不足挂齿了。
两年后,张少峰跳槽到了一家全国知名的香料香精企业集团,成了一名配香师。
在那个企业集团里,张少峰一连给改进了好几个重要的香料香精配方,而且投放市场后,都收到了极好的反响。再两年后,张少峰因此也成为了该企业集团香料香精研究所的负责人。
张少峰事业稳定后,凭一己之力,在深圳按揭买了房。不久,他认识了另一个女孩,最后和她结婚成了家。
张少峰作为集团香料香精研究所的负责人,同时还会做一些客服技术支持的工作。
该企业集团对客服工作极为重视。每次客户购买了香料香精,但凡他们有什么问题,该企业集团就会让作为香料香精研究所负责人的张少峰亲自带队,奔赴各地,去给客户排忧解难。
该企业集团为了加大这种客服分量,还特意花钱给张少峰搞了一个博士文凭,用赵大生的话来说,张少峰这也算是乌鸡变了凤凰。所以,张少峰每次出去,该企业集团对外的介绍都是,“没关系,你们的问题,我们会派张博士来给你们解决。”
张少峰的职业生涯不但稳步提升,而且还获得了“张博士”的头衔,这实在是张少峰当初来到深圳时想都不敢想的。
二零零五年夏季的这几天,张少峰在三江市附近的一个城市出差,事情做完之后,他想到赵大生,就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来三江市,看看赵大生。
63、“我打死你这没良心的!”
赵大生平日忙于各种私事公事,虽没有时间去和当年的老同学联络,但“有朋自远方,
不亦乐乎?”,赵大生听说老同学要来三江看他,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自一九九八年毕业各奔东西,赵大生和张少峰已有七年未曾见面了。
这天下午,赵大生和玫瑰幽会之后,他便来到火车站的旅客出口处,等着张少峰。
七年了,张少峰一点都没变样,仍然是高高瘦瘦的,只是大学时视力还算不错的他,再出现在赵大生面前时,鼻子上却煞有介事地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赵大生,你变胖了。”张少峰一见面就说道。
赵大生自结婚以后,体重的确略有增加。他看着张少峰的眼镜说道:“狗日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博士了?带着这东西他妈的装学问。”
说完,他又问:“有度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