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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再次握紧:“我知道,虽然我恨那个家伙。恨他当年伤害了明月……但其实。最后。害死明月的人是我才对。如果当年。我答应了明月。答应和她一起。她就重新获得新生。可就在我拒绝了她之后。她就真的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然后……就是枯萎和死亡。”
“你们的故事。我听了很多。”凤凰摇头:“所以我一直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你不应该很爱她才对么?”
老田默然。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属于他心中的隐秘。
凤凰注视着老田仿佛过了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田大叔。我并不恨你。毕竟。我虽然是明月的后代。但是我并不认识她。也不曾见过她。所以我并不会恨你……但是我必须承认。其实一直以来我挺看不起你的。因为你的懦弱。当幸福落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居然放弃了。这点我始终想不通。你曾经那么爱她。不离不弃的陪伴在她的身边。陪伴她渡过了痛苦的岁月。当她真的接受你的时候。你却退缩了。这点。让我很视你。或许你有特殊的原因,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去争取一下。而不是立刻就很干脆的选择放弃。”
老田没有说话。他在苦笑。
争取?尝试?
是的。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可以去尝试争取一下。即使当年明月爱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也愿意苦守着一丝希望等候着。
但是……血缘。是可以改变的么?
除非。除非自己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除非时间倒转!除非……
除非自己没有这么该死的漫长的寿命!!!
我。我为什么要活的这么久!为什么!!
但是这些。老田是不会对凤凰说。
他选择了躲避。只仿佛很浅的笑了笑。用笑容掩饰心中的苦涩。
“鄙视就鄙视吧。就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老田摇头。他环顾着四周:“这里。这片林子。当年是我和明月一起砍平的。这里原本有一栋木屋。也是当年我们一起建造的。我曾经在这里住了几个月。陪伴着她一起。有的时候。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苦恼是什么吗?”
“什么?”凤凰问道。
“是时间。”老田的语气有些琢;不透。他的眼神也有些涣散的样子。微微的出神。口中轻轻道:“时间可以将一切痕迹都抹平。可是我却活着!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依然还活着。我会发疯一样的思她。每当我思念她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去寻找一些当年我们一起留下的痕迹。是的……这些痕迹应该有很多很多……
当年我陪着她四处散心。我们在杭州西湖边观雨。坐在雷锋塔上喝酒。我陪她去过大漠。去过草原。去过关外。去过南方。去过日本。去过很多很多地方。在这些地方。我们留下过痕迹。留下过记忆。
但是。时间过去的太久太久了。
当年我们留下的痕迹。大多都已不存在了。树木被砍平。山坡被夷平。建筑被拆除……就连西湖。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样子了。
有的时候我会想,再过几十年。我或许依然活着。那个时候。当我想她的时候。恐怕我都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让我回忆和她曾经在一起的那段岁月的地方了。
比如现在。这里。这个地方。这屋子。原本应该是一栋木房子。是当年我们亲手搭建起来的。
但是很多年过去了。这栋房子被拆掉重新修建。现在的这栋砖房是后来的人修建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栋属于我和明月的木屋了。
我现在越来越找不到一个留着我们痕迹的地方了。
那些地方。大多都已经不存在。
有一句话:随着时。一切都会去的。”
说到这里老田看了一眼凤凰。这一刻。他的脸经管还是显得如一个中年男子一般。但是神色之中。却尽显苍老:“你相信这句话么?”
凤凰愣了一下。随后摇头:“我不知道。”
“我不信。”老田很快的就做出了定论。然后他笑了。笑容更为涩然。
“这世界上有事情会过去……有些事情。永远都过不去!”
凤凰听了忽然体一震。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老田。
老田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了凤凰的面前。他看着凤凰那张年轻美丽的脸庞,然后笑了。笑容里有些慈祥。
他伸出手去。捏了捏凤凰的鼻子。然后在她细嫩的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还有明月所有的后代。都仿佛就是我的孩子一样。小凤凰。其实我一直都在关心着你。
我知道。其实你每年都会偷偷跑到萧家来看看。偷偷跑到萧家镇上来看看这个你祖辈的家族。
每一次。萧家开祠堂。召开宗会的时候。你得到了消息。不管手里有什么事情。都会想办法丢掉然后跑回来躲在暗处。偷偷的看萧家的人。
我很心疼你。因为……当年我只把萧情送了回来,却没有把你送回来……请原谅我。这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你的母亲。所以。萧情可以回到‘家’里。而你。却并没有一个‘家’。”
凤凰的脸色变了变。美丽的脸庞上。脸颊上抽动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但随后就笑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她竭力想笑。但是笑容却很勉强:“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是注定的!是烟花告诉我的!”
“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注定”
老田忽然骂了出来。他的神气变的很是恼火。
凤凰霍然变色。吃的盯着老田:“你说什么!”
“我说去他妈的命运!”老田大声道:“我们一认为命运是注定的!那是因为我们相信这一点!可如果我们不信的话。就不用管这么多了!过好自己的人生。其他的事情。就去他妈的!”
老田狂笑了几声。笑的又流出了眼泪:“可惜。这个道理我是最近才开始明白的。如果早几十年明白这些道理……或许。一切就不同了!哪怕最后我和明月依然会分开。但是至少。我能和她一起享受一段美好的时间。听我说一句话。凤凰。”
老田的手落在了凤凰的头上。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当你觉得一件事情是不可能的。那是因为你自己心里已经先认输了。自己先认定了它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你心里并没这种认定的话。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大笑声之中。老田飘然远去。走到了十多米之外。他忽然停下。转身说了一句:“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消息还没有传开……烟花。那个一直告诉我们命运注定的家伙。她死了。就死在了她认为的那所谓的‘注定的命运’上!因为她相信了命运。所以。她死了。”
……………………
……………………
老田回到了客栈里的时候。史高飞终于关掉电视下了床。而电视机已经被他拆成了一堆零件。桌上是一个已经初具了一点轮廓的小型探测器。
胖子在一旁打下手。从史高飞的指挥。将一个一个小零件拼装在一起。
看见老田回来的时候。看着老田脸上的黑色的泥土污迹。还有眼角的泪痕。胖子有些吃惊。他想问什么。老田却已经飞快的走进了洗手间里去了。
“嘘。”
史高飞一把抓住了胖子的手臂。制止了他说话的意图。
“别问。也别惹他。”史高飞压低了声音。嘿嘿的笑了笑:“小胖子。你还年轻。你不明白的。当一个男人流泪的时候。通常就是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这种时候。就如同受伤的野兽。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哦!”
看了一眼还有些懵懂的胖子。史高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弄点吃的来吧。姓田的出去了半天。一定没吃东西。”
胖子糊里糊涂的走了出去。而等老田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黑泥和泪痕都已经被洗了。他看着房间里只剩下了史高飞一个人。老田走了过来。坐在了史高飞的对面。
“正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老田的神色渐渐凌厉起来。盯着史高飞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里甚至有一丝杀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那件事情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的知道我的这个秘密。”老田的语气冰冷:“但是我希望你最好能保守这个秘密!最好管好你的嘴巴。我不希望这件事情从你的嘴巴里泄露出去。否则的话……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一向不喜欢杀掉我认识的熟人!因为我活太久。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老熟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明白了么?”
史高飞正视着老田的眼睛。尽管被浓浓的杀气笼罩。不过这个老狂人却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甚至笑了笑。笑的很轻松。不过他依然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笑道:“好吧。如你所愿。田将军阁下。”
“……谢谢。”老田淡淡的说了一句。
随后。老田忽然眉头一皱。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片刻之后。就听见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砰的推开了。胖子脸色古怪的走在最前面。而紧跟着胖子走进来的。是祝融、共工夫妻两。还有徐二少、白菜。还有普林斯那个老疯子。
“你们怎么也来了?”老田皱眉。站了起来。
“还用问么?”史高飞靠在那儿。伸了个懒腰:“这个问题。用屁股去想也能想出来了。虽然我们没有通知他们。但是我们的这个小死胖子。他心里暗恋那个蓝血小姑娘。当然就偷偷的通风报信了。唉……”
祝融和共工两人进来就给了老田一个热烈的拥抱。老田的神色有些无奈。祝融却已经大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而几个年轻的小字辈的家伙都有些拘束的站在一旁。
“除了香槟和林三留在上海。负责照顾那个想自杀的孔雀之外……大家都来了。”祝融哈哈一笑。
㊣第两百七十章 … ~我~㊣
概括一下萧家宗会的开幕,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盛大!
岭南萧家的祠堂就在萧家老宅子不远的更靠近山的地方。祠堂占地面积达到了二十亩,前堂后堂,两旁的厢廊,加上步入祠堂大堂前一条长达五十米的巷子——经过了近百年的经营,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微型的小镇子了。
一路上彩棚连成了一片,步入巷子口的时候,数条十万响的鞭炮就被点燃了,在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之中,硝烟弥漫,人群蜂拥,前头还有舞狮的队伍在一片锣鼓声里来回跳跃。
萧老太爷一身唐装,手里拄着龙头拐杖——在陈潇看来,这副打扮未免有些太装模做样了。谁都知道,这位老太爷的身手比年轻的小伙子还利索呢!却偏偏手里要拿着一根拐杖。
老爷子的身边,是萧家宗族里几个大房里的元老级的人物,一个个都是白发苍苍的样子。而萧家镇的镇长,也跟在萧老太爷的身后。
舞狮的活动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那些舞狮的棒小伙子们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而今天的日头也有些大,热烈的阳光晒得大家都是一脑门子油汗,萧老太爷身边的其他那些各房元老,都有些不大吃的消了,有的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勉强站着,有地则拿着一块湿手巾不停的擦着汗,唯独萧老太爷眯着眼睛,腰板依然挺得笔直。
热闹过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萧老太爷拿过了旁人递过来的一株香,对着祠堂的大门礼敬了一下,在他的身后,萧家的子弟们,都已经按照辈分长幼的秩序站好,随着老太爷一起鞠躬。
当老太爷用浑厚的嗓音宣布“开祠堂”之后,那厚重的两片木的祠堂大门被推开,高高地门槛也已经被刷上了一层新漆。
数十排长条凳子在最下面,而在祠堂的前面,则是十张太师椅。
祠堂里充满了凝重地气氛。这种老式建筑地大堂里有些昏暗。那些新油漆地味道和烛火地味道混合在一起。很是特殊。
萧家里地成年人。有资格进祠堂参加宗会地人。按照秩序步入大堂里。坐在属于自己地地方。
人头密密麻麻。但是祠堂里却并无任何喧哗。
直到所有人都已经入座之后。祠堂地大门才缓缓合上……
仿佛才将那有些沉重和威严地气氛。关在了祠堂里。
这个时候。最新高采烈地是那些小孩子。这些小孩子不用进去参加宗会。不用受到那些有些压抑地气氛地束缚。他们在巷子里来回嘻戏。捡着地上地鞭炮。
这个时候,陈潇就站在旁边的厢廊里,看着外面地一切。这条厢廊就通往祠堂,他感觉到有些紧张——真是笑话,自己应该经历了不少大场面了吧,此刻却居然……
祠堂里的宗会按照多年来固定的程序在进行,焚香,祭祖,各房子嗣和各的领袖人物分别行礼。
然后一些宗族里最近发生的事情,需要元老们决定——当然,这些不过是走一个形式。在萧老太爷这个萧家里绝对强势的人物还存在的时候,家族里的任何事情,都是他一言而决的。
陈潇在等,等宗会的最后一个流程。
他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巷子里那些孩子地嘻戏,陈潇轻轻的吐了口气。
这……就是“家”么?
陈潇出了会儿神,终于,过了很久之后,厢廊里的那扇门被推开,一个萧家的人进来示意陈潇时间到了。
…………
当陈潇从侧门走进祠堂的时候,宗会地大部分事情已经结束,萧老太爷一言九鼎,将宗族里的内部事务处理得七七八八,几个经营不善地产业也毫不犹豫的撤销了负责人地权限,各房掌控的权力在萧老太爷地权威之下重新洗牌,大家对这位家族里的太上皇,是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的。
祠堂里坐了数百人,但是陈潇走进来的时候,却鸦雀无声。
他看见了中间太师椅上端坐的萧老太爷对自己微笑颔首,看见了坐在前排的萧情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感受到了数百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其实……今天进行的归宗这一项流程里,陈潇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历次宗会召开,都会给这段时间来萧家添丁的人口,一个正式在祠堂宗会上录入族谱的仪式。而今天,和陈潇一起录入族谱的还有这段时间来萧家新生的两个婴儿。
不过因为陈潇的身份特殊,自然数百双眼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曾经的长房子弟萧飒然的儿子,而且还和现任萧家财务副总管的女儿定了婚……更是听说萧老太爷的态度暧昧。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说不定就可能是萧家未来继承权争夺战之中的一个重量级人物……
一个萧家祠堂里的人,将一份名册捧了上来,领着陈潇来到了祠堂的祖宗牌位前,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坐在太师椅上的萧老太爷忽然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家族里的铁碗人物,居然亲自走到了陈潇面前,不由分说,从旁边人的手里拿过了一株香,亲手点燃,交到陈潇的手里。
老太爷用平日里少见的和蔼的微笑,对着陈潇说:“别紧张,来,跪下,给祖宗上香磕头,不用多,三个就可以了。”
这位萧老太爷平日里何曾对谁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话?哪怕是对着家族里最受宠的萧情、萧雀儿等几个小家伙,也都是板着一张脸的。
陈潇默默的接过了香,行礼,跪下磕头,再站起来将香插进香炉里。
老太爷已经亲自在一旁磨墨,拿着一支上等的狼毫笔,饱蘸墨汁,递给了陈潇,指着面前案上的册子,翻开了新的一页,指着上面的一角:“在这里,写下你的名字,你就算是萧家的人了。”
陈潇笑了笑,站在案前沉吟了一下。
这一刻,不少人发现,萧老太爷几乎是用一种期盼和略微有些焦虑的眼神盯着这个年轻人。
终于,陈潇落笔,在页面上写下了“陈潇”这两个字——他没有练过毛笔字,这两个字自然写得歪歪扭扭。
不过也有人发现,萧老太爷看见这个小子写下“陈”字的时候,忽然微微叹,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细微的失落。
陈潇放下笔,转身对萧老太爷鞠了一躬,低声说道:“老太爷,抱歉,让你失望了。”
…………
就在宗会召开的前一天晚上,老太爷和陈潇曾经有过一次谈话。
“我的希望,是你能正式的归宗为萧家人。不是外系,而是萧家人!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的母亲当年放弃了继承权,而你,现在有权力得回来。只要你肯在宗会上,录名的时候,把你的名字改一下……改成,萧潇。”
当时老太爷拍了拍陈潇的肩膀:“萧情这丫头是明月的后人,天赋最好,也是年轻一辈之中最聪明的,她很喜欢你,又和你有婚约。只要你肯正式入萧家,十年之内,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她逐步的接手萧家的生意和产业,在我死之前,我会把你们捧上萧家家主的位置,然后……未来,就是你们的了。我们岭南萧家是靠着明月的恩泽才能兴旺的,现在转交回明月的后人,我也很愿意,而你,是我萧家的长房的后代,我也很希望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