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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的适应能力确实很惊人。令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三师兄剑眉上挑,但语气怎么也无法将之与褒扬联系起来,明显的话里有话。
“谢谢师兄褒奖!”雷天痕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依然客气的回应:“请问师兄,我该在哪休息啊,那啥,什么时候吃饭?”
三师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冷。光线黯淡,加上侧着身,雷天痕并没有看到异常。
稍候,三师兄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淡淡的解释道:“我们每天都要训练十四个小时,每六个小时之间有一个小时时间吃饭。剩下八个小时里,有两个小时时早课和晚课,睡觉的时间是六个小时,你不想睡也行。
在卢崖边上有沙漏时钟,吃饭、睡觉、早晚课的提示都有专人负责,你要是错过了,就得受罚,包括吃饭错过,你就饿肚子吧。”转过头,三师兄朝着卢崖边上大声询问:“现在什么时间?”
稍倾,一个宏钟般的声音传来:“十六时三刻!”
“现在离吃饭还有点时间,你去问问师傅,看看还要进行什么项目吧,我只带你到这个阶段。”说完,三师兄也不管雷天痕有多不爽,转身就离开了。
“靠,冷冰冰的象块花岗岩。”雷天痕扁扁嘴,但却无奈的转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叩响了茅屋:“师傅,跑步的项目训练完了,师兄让我问问……”
“去瀑布下洗澡吧!”雷禅沉声打断了雷天痕的话,从茅屋里平平扔出一本蓝皮古书,叮嘱道:“照着上面方法,给我在瀑布下站稳,直到吃饭。记住这本书要保存好,不管是谁,都不能透露半点,否则你的小命难保。”
雷天痕展开书面,差点没被吓到,手里的赫然是少林内功绝学——《易筋经》。
雷天痕抑制住心头的激动,一把将秘笈藏在怀里,左右看看没人,才苦着脸低声诉苦:“师傅,你一出手就这么大礼,只怕小徒承受不起啊。”
“呸~,对你这样的人,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会认真修行的。嘿嘿,你要是不想死,就赶快洗瀑布澡去吧。滚!”雷禅好像突然没了禅师的气度,说话间,总是让人觉得有什么阴谋。
‘怯’于雷禅的气势,雷天痕没得选择,只能‘慌忙’爬开,嘟哝着:“靠,居然有这样的师傅,易上手都没有,直接来了个超高难度……”
其实,他的内心可是一阵狂喜,这样的宝贝,可不是常人能见的,落到他的手里,又怎么会觉得烫手。
05 修习
对于古武学,雷天痕还是有一定基础的,加上领悟和天赋,匆匆翻了一遍,便将整本《易筋经》给记了下来。
“日,这是我的记忆力吗?”雷天痕没被自己的‘才能’冲昏了头,突然感觉到异常。照理,他的记忆力再好,这么厚厚一本书,总得看个几遍才能记下个半数。
“反常,反常……”雷天痕苦闷的摇着头,不知道是否定自己,还是无措。
《易筋经》分外经和内经两部分,各有十二式。雷天痕只是看了内外经的功效,就知道雷禅要他冲瀑布的意图,是要加强他腰马和四肢的绝对力量,然后配合外经十二式,进一步强化筋骨,增强体力,改善体质,以更适应地下的生活。
知道怎么做,不代表就能做好。卢崖瀑布下,有一块漆墨的圆石。
据说,这块圆石原先是在潭中央的,但地质的移动,将它推到了瀑布下,数千年的倾泄,居然没将它冲击得变小,反而因为常年浸泡的缘故,表面覆上了一层澡状的滑腻湿漉。要想在墨石上站稳,本身就是一个挑战。
纵然雷天痕使出吃奶的劲,最终还是没能在吃晚饭前,爬上这块比搓起了乳液泡沫的咪咪,还要爽滑的臭石头。要么被急流冲走,要么,就是攀在墨石边上,狼狈的被冲刷……
匆匆咽下不知啥玩意的血腥生肉,咕都灌下半壶水,雷天痕连舌尖的味道都来不及回味,便冲到茅屋前质问:“师傅,这方法谁发明的?靠,是人练的吗?谁爬得上去,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嘿嘿~”雷禅沉声阵阵大笑着,一股得意的意味相当浓厚:“这种变态的方法,当然只有我这天才才能想得出来。你是第一个尝试这样练功的人,嘿嘿,我也很想看看,这种变态的练法,会把功力练到什么程度。”
“我日,难道你就不能给点人道主义吗?”雷天痕差点没暴走,脸上的肌肉发了疯的扭在一块,差点面瘫。
淡雷禅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完全不是睿智的深邃,让雷天痕看得迷迷糊糊,感觉雷禅好像能够看透他的心底。
鼓励吗?雷天痕感觉到雷禅的期待。
雷禅对于雷天痕来说,不仅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想个长辈一样的关怀,这是心底的感觉。
“我不能让师傅失望,绝对不能……”
沉思良久,雷天痕才狠狠的发誓:“好,你想看,老子就把天撑破了给你看。”说完,倔强的他头,也不回的冲进潭里,‘潇洒’的潜到墨石旁。
但很快的,雷天痕就像条癞皮狗一样死命趴着,全身被瀑布万斤之力,狠狠的压着贴在石壁上,手指关节,更是苍白得不住颤抖。
现在,他全凭着意志力在支撑着,双唇虽然虚脱似的哆嗦,但紧咬的牙关,清晰的从刚毅的脸颊上凸出来。
现在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放开紧紧扣住墨石的手。当然,十多分钟后的晚课钟声,让他忘记了死的誓言。
第一天,雷天痕总算能攀在墨石边沿。不过,第二日清晨,当早课的钟声响起时,全身酸涨得散了架的他,依然被冷面师兄,给逼着上了一小时早课。
这恐怕是雷天痕出世以来,最惨不忍睹的坐姿:无论是盘起的腿,还是弯曲的腰,耷拉着的头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符合力学标准的。
姿势不正确,进一步的阻塞了各处血脉的畅通,等一个小时‘早刑’完毕时,他已经连站起来都办不到了。
“小子,你要死就死早点,别浪费粮食。要是死不了,就给我马上跑步去。”平和的三师兄,不过是一晚上时间,就变成了黑面神,毫不怜惜一个垂死的师弟,也视而不见那可怜兮兮的眼光,硬逼着雷天痕完成当日的训练。
雷天痕忘记自己是怎么熬过第一周的,不过,身体的适应能力确实让他欣慰。虽然仍然停留在墨石边沿,但身体各部位的抗击打能力,倒是更进一步增强了,还有耐疲劳强度,也夸张变态的强悍。
成功站在墨石下抵受瀑布的冲击,雷天痕喊出了进入黑暗地狱之后,第一次兴奋的吼声。他没看到,茅屋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无限赞许的闪烁着。
每日的训练就只有三个,诵经的早晚课,跑步,洗瀑布澡。
早晚课的时间是固定的。虽然雷天痕并不知道经文的意思,不过,权当是补眠。
数天之后,居然让他学会了一边念经,一边睁眼睡觉的睡罗汉功夫。反正雷禅也并没有强迫雷天痕理解经文,所以,雷天痕在众师兄渐渐变得呆头鹅时,依然保存着属于他个人的个性。
跑步似乎有点单调了,每日往返于那些用屁股都记住的地道里,雷天痕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从最初需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到了三个月之后,已经缩短到了两个小时之内。雷天痕也因此,得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冲澡上。
不过,雷天痕很聪明,在跑步中,自行加入了易筋经的呼吸吐纳,使得他的耐力和体能恢复能力,都得到极大的增强。
而成功爬上墨石当日,他的马拉松记录,已经缩短到了一小时零三分,据说,再提高十五分钟,就能超过三师兄的平均速度。
能站上墨石上,也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但这一步还是有纪念意义的,因为雷天痕根本承受不了瀑布的巨大冲力,不过是一秒钟时间,连身体都没能直立起来,就直接被冲下了深潭,不管怎么说,这也是雷天痕被冲得最深的一次,几乎触到数十米下的潭底。
潜在潭底,雷天痕并没有立即上浮。他现在学会了冷静的思考,冷静的分析,而不是凭着蛮力直撞南墙。
水流!潭底的水流也很强,常常把雷天痕的身体扯得摇来荡去。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触电般的悟到这点。
水和空气一样,都是靠着流动性来产生攻击力的,雷天痕没有办法抗击这种流动的攻击,却可以适应流动的方向,这样的话,要在墨石上站稳因改不成问题了。
想通了之后,雷天痕并没有急于冲上墨石实验。他也明白,练功必须循序渐进,所以先闭气在墨石下的位置,找了个水流较强的地方锻炼。
水底下没有任何依托,雷天痕要想在这样的状态下,去尝试抵御水流的拉扯,同样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一天,雷天痕并没有强行逆转,而是全身心的去感受,靠着身体肌肤的感应,去感受水流的所有变化。
在熟悉了水流的变化之后,雷天痕想了个办法,利用肢体上不同的水流方向,做出了一些引导动作,将水流的推动两两抵消或者削减。
“成了!”雷天痕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随着水流而动,而是水流随着他的身体而动。
再次爬上墨石,头顶着巨大的冲力,雷天痕的肌肉下意识的跳动着。
随着这些细微的跳动。雷天痕感觉到身体受到的冲力,减小了不少。一股似有似无的劲力,在他的体内循着经脉在流动,让他体内的抵抗力,突然间增强了一些。
雷天痕感受着体内的内劲,他自己都没想到,光是吐纳的修习,就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还没等雷天痕欣喜完,内劲不支,使得全身力气涣散,再也撑不住瀑布的冲击,啪~扑嗵~两声,又无奈的跌入潭里。
这一天,雷天痕断断续续的坚持下来。三个多小时里,数十次的站在墨石下,每次坚持的时间渐长,吃晚饭前,他已经能够撑住一分钟左右了。
晚上,别的师兄弟在睡觉,而雷天痕却在盘坐修习吐纳,随着悠长绵延的呼吸,雷天痕一天的疲劳感,都渐渐消散,身体舒畅的感觉,比马杀鸡后才强烈。
06 修习2
一天天的坚持,掉落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也越来越长。
两个月的时间,雷天痕像头犟牛犊一样,凭着顽强的意志和变态的肌肉承受力,终于稳稳的站立不动数小时。
从这时起,他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易筋经》外经十二式的修炼。
这样的训练方法,绝对是人类身体极限和机能的挑战。当你做着各种动作时,身体各部位,同时还受到万斤之力的打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导致身体的不平衡,更不用说凝神调息的去做这些动作了。
外经十二式的最大作用,就是打通及强化手部的三阴三阳六脉,对于足部的三阴三阳六脉只是起到引导。
而利用冲瀑布的方法,却可以弥补外经对十二条经脉的侧重,达到了平衡一致的同时修炼。渐渐的,雷天痕发现,这样的修炼方式,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功效——减少不必要的动作。
动作的简洁平稳,可是站立在圆石上的基础,同时也是完成整套动作的基础。
在墨石上站马桩,这也是雷天痕想出来的锻炼方法。即便能站稳在墨石上,雷天痕的下盘力量还是不够强,要想把十二式运使一遍,没有足够的肢体力量,也是不行的。
雷禅并没有干涉雷天痕的修炼,在雷天痕站在墨石上之后,还要免除早晚课的诵经。
可雷天痕不想享受什么特殊,而且,他晚上根本没时间睡觉,这可是他唯一可以放松睡觉的时间,他可不想安排其它时间来补觉。
对于雷天痕的坚持,雷禅只是淡淡的笑着,像个慈父一样的用眼神鼓励着,仿佛在说:我看好你哦!
带着这份深厚的鼓励,雷天痕更拚命的投入修炼,但每一步的基础,他都打得很踏实。
光是第一式的姿势,雷天痕就足足摆了一个来月,直到确定怎么也不会冲到潭里后,才换到第二式。
十二式的每个姿势,都被雷天痕分拆后单独适应。他必须在连贯之前,掌握每一个姿势的瀑布冲击力量。
有了第一式的基础,剩余的十一式适应得很快,并没有花费比第一式更多的时间。
雷天痕得意的笑了,下一步,就该把动作连贯了。而此时,他已经很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有明显的内力流动感。
虽然只是一条丝线般,而且还有很多地方都是断开的,但力量的增强可是一点不含糊的。
雷天痕一直是埋头练功,也没有人理会他,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达到了什么程度。但从他能由水里一跃而上墨石,并稳稳的站在瀑布下,应该也不是庸手了。
从起手势开始,雷天痕在瀑布下,终于可以非常自然从容的,完成连贯的十二式套路,行运一遍功力后,身体的舒坦,远比三温暖要强烈得多。
易筋经外经十二式的动作连贯施展,就像牵引的车头,将雷天痕体内的丝线内力,慢慢的连通起来,在体内形成一条没有阻碍的阡陌小路。
雷天痕感觉到,自从外经十二式进入连贯施展后,他的跑步速度加快了三倍,那种风都被抛在身后的感觉,令他兴奋极了。
每一步的踏出,也比四个月之前远了三倍。同时步幅也增加了两倍。数十公里的路程,在二十多分钟里完成,恐怕他还是师兄弟里的第一人。
不过,瀑布的冲刷,也让他的皮肤像是加了一层滑溜的腻子,有点像是鱼鳞上那种,摸起来粘乎乎的,却又滑不溜手。凡是碰过他的师兄弟,都下意识的躲开他,好像他是个麻风病人一样,谁让他皮肤上给人这么诡异的感觉。
雷天痕反正也习惯了孤独,倒也并不在乎师兄弟们的排外。
说也奇怪,自从雷天痕来了之后,黑暗地狱里再也没有来过一名新囚徒,而武当派的挑衅也突然中止了。
在一众师兄弟里,与雷天痕关系最好的,自然还是卸任守门人一职的白山。这个白白胖胖的大山,可是拳力最劲的弟子之一,除了三师兄,没人能与之相抗衡。所以白山成了雷天痕最主要的练习对手。
白山的拳劲,在雷天痕的速度和滑溜的身体前,越来越没有优势,雄浑的拳劲总是恼怒的打空,但两人却依然乐此不彼。
“天痕,你的外经十二式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手足十二经脉完全打通,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了。”雷禅让雷天痕站在瀑布下修行外经近两年,才另外安排道:“任督二脉是人体内最关键的经脉。这是生命的源本,也是延续。
任督二脉的内力强弱,直接决定了你未来成就得高低。虽然是两条,但实际上是断开了会阴的一个循环,你必须将其打通,还原为天源的原始状态。
所以从今天起,每天在瀑布下的修练时间,增加到十个小时。另外,你跑步的方式要改一下。从今天起,你背着白山跑,直到你的速度和没有背白山时一样,才算合格……”
“师傅~”雷天痕听到后面,再一次差点面瘫,慌忙驳到:“白山可是体重近九百斤啊?有谁背着一座山在地洞里乱跑的?师傅,你就不能对我人道点吗?”
“天痕,难道你没发现,最近几年越来越不对劲吗?”雷禅突然一反常态的哀叹:“唉,也许是劫数要来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只希望你能尽快成长起来,带领一众师兄弟们,维系少林一脉,还有庇佑那些人们的安全。”
“师傅,你还真把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都压在我身上啊?难怪要我冲瀑布,原来是锻炼我的负担能力,这根本就不公平啊。”
雷天痕一直的梦想只是闯荡星际这个大江湖,从没想过要维护世界和平。那样伟大的志愿,与他的个性不符,即便能做的来,他也不愿意做,谁叫他是个低调的人呢。
英雄,不适合他,荣耀,他也不屑。
雷禅满含深意的看着雷天痕,淡淡的笑道:“缘分,不管是孽缘还是宿缘,你都要经历,都得面对,该你承担的你无法逃避,世间的事,都是冥冥中有着某种联系的,只有从混沌中顿悟,你才能看透宇宙本质,到时,你的命运才会掌握在自己手里。
现在,你所作的一切,只是为掌握而打下基础。”看着越听越是疑惑的雷天痕,雷禅突然斥道:“妈的,敢情老子对牛弹琴,滚!马上给我练功去。”
雷天痕慌忙笑嘻嘻的跑开。其实,雷禅发怒的样子很酷,让他不觉的总想逗师傅发怒,就为了看看雷禅和雷神之间有什么联系。
雷天痕不愿意去想大道理,倔强的他只是不愿意输给别人,不愿意被别人看不起,他要向那些圆顶人的高手证明,他可以是没有念力的废材,但绝不是弱者。
倔强可是他最强的精神支撑。即便背上了白山,每一次艰难的挪动步子,每一滴汗水流淌在身前身后。他都没有放弃,甚至连吭一声都没有。
不过,因为白山这个负担,雷天痕泡澡的时间急剧缩短,甚至达不到雷禅要求的十个小时。为此,雷天痕不得不调整了安排,把睡觉的时间也拿来练功。
数个月之后,所有人都能看到卢崖的第四奇观——睡佛临石。
07 狩猎
“我说兄弟,你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