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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桥-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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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生摇摇头,敲敲桌子,人群静了下来。他清清嗓子说:“你们的心情我明白……你们的举动我也明白……”

同学们哄地一声笑了起来,一脸的天真无邪。

“平时考试我严格监督,绝不允许照抄。可是这次嘛……能抄,就抄去吧!”

同学们鼓掌欢呼,对自己的班主任开明通达从心底崇拜。

“不过有一点,千千万万要小心,动作幅度别太大,别让捉个正着。”

同学们谨遵训诲,铭记在心。

“我可警告你们,考场上照抄,可以!但绝不要夹带资料,更不要蠢得夹带书本。书你能抄到什么?小纸条你能抄什么?告诉你,高考的答案就是让你拿着书翻你也翻不到,更严重的是一让抓着就人赃俱获,后果可想而知。”马文生声色俱厉,正气凛然。

底下有人咕哝一句:“我们的一百二十块钱报名费里还有十块钱招待费,监考老师也应该手下留情的。”

同学们聚精会神地望着班主任,显然都在期待他的答案。

“手下留情?那也有个限度,你要往左右稍微歪歪脖子,或许警告你一声,但要前瞅后瞅的,人家就不警告了。”

“那干嘛?”有人问。

“在考场记录上记下你的考号。不管什么原因,一记下,扣50%的分。而且监考都是外县来的,对咱们大学桥嫉妒久了,巴不得你出个什么错。招待费能不能糊住人家嘴,难说得很!”

同学们面面相觑。

“你们……好自为之。下午熟悉考场去。”

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纵容,老马走后,学生们更无忌惮,本班找不到同舟共济者,甚至拿着准考证到外班去查访。杨辉拿着准考证撒了一阵子欢儿,碰了一鼻子灰。他在第三考场,本班同学只有许红康、林芷霞、徐文焯。林芷霞是艺术生,成绩虽一般,但录取分数低,她并不担心,杨辉也靠她不上。徐文焯22号,他是11号,离得远远的,解不了近渴。他又怀着一线希望找许红康来了。

“红康,你多……多少号?”

“18号。”

杨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话也懒得说,怏怏地走开。

全县约1400多名考生,分为两个考点,理科生在本校,文科生在实验中学,县城北区,离一中三四里地。

实验中学共设十九个考场,每个考场30个考号,按照“七七八八”的次序排开座位。此刻考场已经封闭,学生们只能隔着窗子看。这次的目的主要是让他们认清考场,记住自己的座位,免得临行慌乱弄错了地方。

杨辉狠狠地瞪了一眼11号,见位于第四排,完全暴露在监考老师目光之下,心里更凉,拍了拍身边的许红康,问:“你的呢?”声音有气无力。

“第四排……第……”许红康仔细瞅着说。

“啊?”杨辉一愣,拔开他说,“我瞅瞅。你是哪个第四排?”

“横的第四排,竖的第三排。”

“啊!啊——哈!”杨辉兴奋地直跺脚。原来按“七七八八”原则,也就是第一、第二竖排排七个位置,第三、第四竖排排八个,这样一来,第11号和第18号恰巧拴在了一条横线儿上,成了拆不散、隔不开、剪不断、揉不乱的鸳鸯鸟并蒂莲!

许红康是全班及全校的泰斗!文魁!状元!重量级选手!超重量级明星呐!

“这下我有救了!”杨辉欣喜若狂,一把抓住许红康这根救命稻草,“红康,你看我在那儿!咱俩可真是有缘哪!”

许红康顺着他的手指瞧了瞧,两个座位竟然在一块儿,隔了不到半米!他嘴里嗯嗯啊啊应付着,心里却暗暗叫苦。

“红康,走吧!还没看够呢?”孟超然在楼下喊。

许红康答应一声就走,杨辉连忙跟了上去:“哎,红康,这次可要照顾兄弟一点儿了,咱们也算缘份,对不?俗话说……拆不散的兄弟,忘不掉的同学。”

“看机会吧!咱们虽然在中间,可正对着监考……有机会会关照你的。”

“机会是人创造的嘛!红康,事成之后……别说事成了,只要沾上分数线的边儿,我请客,丹邑大酒店……不,太次!市里的,凤凰大酒店!”杨辉以情动之,以礼诱之。

许红康心中烦恼,他知道事关重大,监考可不认人,管你被抄的照抄的,一记上记录就全完了,因此婉言谢绝:“这得看机会,我不能答应得太满了,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故,我不是失信吗?”

杨辉此时的心境如万丈悬崖失脚扬子江心崩舟,好容易捞着个救命符,怎肯放过?好说歹说,快说慢说,情说理说,死说活说,走一路说一路,好像粘在许红康身上一样。好容易说得他不耐烦了,约法三章:第一,语文不能抄,因为我语文不太好,写作文慢,时间不够,而你语文又不差。杨辉频频点头。

第二:数学只说选择题,政史只能找机会说不定项或多项题。杨辉虽然不甘,也只得应允。

第三:英语自己想办法。

杨辉叫了起来:“我就英语最差呀!”

“那不行。”许红康摇摇头,“英语七八十道选择题,太容易出事。”

孟超然拍拍他:“老弟,你够幸运了,让我们都眼红呀!见好就收吧!”

杨辉又哀求半晌,终于得到一句:“找机会吧!”满意而去。

【12】

7月7日,高考。

上午考语文,时间9:00~11:30。

早晨7:15,距高考仅有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县城大街上,马文生领着六七十个学生浩浩荡荡杀奔实验中学,一路上,同学们尽情放松,嘻嘻哈哈开着相干不相干的玩笑。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马文生边走边问。

“准备好了!”大伙儿齐声回答。

“钢笔两支或圆珠笔两支,准考证一张,风油精一瓶,手帕一块儿,手表一只……”马文生扳着指头,一板一眼地说。

“要手帕干嘛?”徐文焯问。

“擦汗。要吸汗的棉手帕。没有,去买。”马文生一丝不苟。

“要风油精干嘛?”沈丹问。

“清醒脑袋。困了就在额头、鼻尖、太阳穴上抹一抹。没有,去买。”

众人嘻嘻哈哈地答应,转身就跑。

“回来!”马文生喊,“我还没说完呢,铅笔两支,要H2或H3的;铅笔刀一把,橡皮一块……没了。都有吗?”

“为什么要H2的或H3的?”马小奇问。

“含铅量高,涂得黑。另外不要把铅笔削尖,要削得钝点儿,扁平的,往答题卡上涂快点儿。”马文生厉兵秣马,枕戈备战,一副杀气腾腾的神气,“最重要的——准考证!千千万万别丢了!否则——”

一辆摩托车呼地从身边掠过,扬了马文生一头灰,他连忙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他拍拍衣服,刚要再说,只听后面一阵大乱,叮铃叮铃声不绝,呐喊声不断。

“追!”

“别让他们跑了!”

“站住!”

“王八蛋!”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一帮人骑着自行车呼啸而来,仔细一看,不少竟是熟人:任中华、周启、常弘扬、卢永川、邢东林等十几号人一齐赶来。

“截住那辆摩托车!”任中华一马当先,大声喊叫。

众人再转回头,哪有摩托车,早没影了。孟超然挤出人群问:“中华,怎么回事?”

“那两个王八蛋抢了弘扬的准考证!他奶奶的!”任中华说,“那两个兔崽子往哪儿去了?”

“东面。”沈丹一指。

任中华停也不停,猛蹬几下追了过去,刷刷刷刷,一辆辆车子疾驰而过。

“完啦!追不上了!”周启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一上大街,那电驴子比兔子还快,哪儿撵去!”

孟超然心中剧跳,一把扯着他问:“到底怎么回事?”

“唉!”周启大叹一声,擦了擦汗,见路边摆着饮料摊儿,抓过一瓶汽水就灌,“别提了,我们正在校园里走,两个家伙过来撞了弘扬一下,把他的书、笔、准考证撞了一地,他们弯腰捡起来交给弘扬就跑。弘扬一看,少了准考证!我们连忙派人封锁了校门,一边骑着车子在校园里搜,一边让人报告校长班主任。谁知看校门那几个家伙不顶事,让他们溜了出去。我们听了信儿追来,没想到他们有摩托车。惨啦!惨啦!”

六七十个人,包括马文生全惊呆了。没了准考证?这不是要命么!孟超然一转念就猜出肯定是大头梨派人干的,上次常弘扬找人打了他一顿,他来报复了。不过这人真够能忍的,也够狠的,一直忍到现在,一击就切中了常弘扬的要害。

“他要毁了弘扬的一生呀!”孟超然打了个冷战。

“能猜得出谁干的吗?”马文生问。常弘扬曾是他得意的学生,他也十分关心。

“有点眉目,不过没证据,那俩人都不认识。”周启回答。

“立刻报警,打110。”

“学校已经联系过了,110的人只怕已经到了学校。”

话音刚落,110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到前面截着了追击的同学。常弘扬上车和警察继续追击,任中华等人垂头丧气地返回。

众人聚在一起谈论了一番,时间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马文生不敢耽搁,招呼众人走了,任中华等人也回了学校。

8点零5分,距高考仅有55分钟。

杨辉是走读生,提前来到学校。时间还早,大门不让进,他在门口东张西望瞅许红康。孟超然跑过来一把揪住他:“你说!是不是大头梨干的!”

杨辉吃了一惊,满脸惊诧:“什么大头梨干的?”

孟超然气呼呼地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杨辉吓了一跳:“有这种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说会不会是大头梨干的?”

杨辉犹豫片刻:“十有八九,他……他妈的也太狠了,你打他一顿多好。不过……我对这事儿可完全不知道。”

孟超然也不理他,问:“抢东西那两人你认不认识。”

说着把大致的背影、衣服描述了一番:“骑着本田125,车牌号没看清。”

杨辉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认识。”

“你别装蒜!”孟超然急了,“这事关系人家一生的命运,闹人命都有可能。”

杨辉踌躇半天:“一个好像……认识,另一个不知道。”

这时两人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帮人,马小奇、许红康、马林涛、沈丹、徐文焯、林芷霞、闪清光众人纷纷催促:“报警!报警!”

杨辉也急了:“那……他妈也是我的朋友!”

许红康冷冷地说:“你的朋友要毁你的同学。”

杨辉不安地瞅瞅许红康,汗冒下来了,现在许红康可以说掌握着他的命运,不由泄了气:“我……先给他打个电话吧!最好让他把准考证还了,只剩20分钟就要进场了,就是报警抓他也来不及。他要不承认,警察也没法子。”

众人纷纷点头,闪开一条路,杨辉走到电话亭前抓起电话,“大头梨,我!杨辉!”

大头梨正在家中做太公垂钓,等着信儿,见杨辉打来电话,心里不由一跳:“你不正考试吗?”

“考个屁试!”杨辉气急败坏,“那准考证是不是你他妈让人干的?”

大头梨知道不好,硬着头皮说:“你说什么呀!我不明白。”

“别装蒜!人家已经报警了,你掂量着吧!”

“什么?”大头梨大吃一惊。

“现在警察还没上门,快还给人家。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事吗?你要毁人家一生啊!”

“我告诉你,我这人眼里不揉沙子,谁欠我一时的,我就要他一辈子。不过,你说的事我不明白,我在床上还没起床呢!”

“赵小林呢?”

“好几天没见了,这几天我们弄掰了。”

话筒里响起了阵阵警笛声,杨辉忘了说话,呆呆地听着。

“他妈的,警察找上门了!”大头梨大叫一声扔了电话。

众人见杨辉不说话了,纷纷问:“怎么样?怎么样?”

杨辉低下了头,“警察找他来了,我听到了警笛声。”

众人松了口气。马文生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快进场了还干什么?进学校去。”

8点30分,距高考仅有30分钟,西关。

大头梨怨毒地盯着常弘扬,一语不发,一个警察问:“你抢人家的准考证呢?快老实交待。”

“我没抢!”大头梨喊,“我从昨晚睡到现在,是你们把我从被窝揪出来的,我怎么去抢!”

“你那两个同伙呢?”警察问,“现在110正在全城搜捕,他们跑不掉的。”

“我没同伙,我没干这事。他跟我有仇,冤枉我。”

“小子!”一个中年警察训斥,“你抢的东西虽小,可是事关重大,比抢一千块钱还严重,弄不好,判你个抢劫罪都是轻的。这要看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趁现在还来得及,老实交待吧!”

“他妈的!”一个警察咕哝,“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只听说过抢钱的,抢金银珠宝,抢存折的,没想到还有人抢准考证的。”

常弘扬的班主任看看表:“同志!同志!剩20分钟就要开考了,先回学校让他考试吧!”

“回学校?没准考证还能考吗?”警察问。

“唉,很麻烦!不过情况特殊,先让校长跟主考说明情况,让他进了考场再说,迟了就来不及了。”

“噢!”警察点点头,训大头梨,“你他妈听着,人家没准考证还能考试,你小子白费心机!快交了吧!”

大头梨低下了头。

8点45分,距高考仅有15分钟。

许红康刚上了趟厕所走向考场,忽然脸色大变:“我泻肚子了。”

马小奇在他旁边,不以为然:“什么泻肚子!吓的!我老撒尿,真逼急了也不撒了。”

许红康怒火攻心,涨红了脸,怒道:“你没事当然说风凉话!”

马小奇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老实忠厚的人突然发火,急忙赔笑:“别急,别急!”

“你当然不急了!”许红康满头大汗,“别人都进了场了。”

孟超然扶住他:“别怕,他们进早是他们成绩差。我陪你上厕所,要是你一直拉肚子,我就一直陪着你,不进考场!”

马小奇肃然起敬,在这种紧要关头,谁敢拿自己的前途命运开玩笑!即使只是说说,也是难能可贵,尤其是给了许红康心理上的支持。许红康充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两人跑向厕所。

8点50分,距高考仅有10分钟。

马文生站在树荫下和新任的副校长政治范闲聊,见空无一人的校园里许红康和孟超然急匆匆地跑着,忙喊住了他们。

“怎么回事?快考试了。”

“我泻肚子。”

马文生大吃一惊,政治范嘶哑着嗓子喊:“医生,杜医生,马医生!”

两名医务人员立即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他泻肚子。”政治范指指许红康,“快想想办法。”

“只有5分钟了。”

一个医生手忙脚乱地翻药箱,另一个医生止住了他:“不用。”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白瓷瓶,珍而重之地倒出一粒药:“来,吞下去,保管立刻就好。这是美国进口的止泻药,王县长得了痢疾,这是我专门让人从上海给他捎的,他只吃了一粒就好了。还剩三粒呢!”

“管用吗?”许红康怀疑地看看药,又看看他。

医生一笑:“不管用,我从楼顶跳下去。你知道这药多少钱一粒吗?157块!一粒!进口药!”

许红康吓了一跳:“可是……我没钱……”

“不用你掏,你们学校会报销的,是吗,范校长?”

“呃……是是是……快吃吧!”政治范哑着嗓子说。

许红康就水吞了下去,道了谢。

“快去!快去!”马文生催促。

两人飞也似跑到考场,刚好9点整,铃响。

“唉!”医生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太大的漏子,紧张得我浑身是汗。”

“你还心疼你那进口药呢?”马文生打趣,“范老师答应报销了,你愁什么!”

“那药真那么贵?157?”政治范肉痛不已。

“哪儿呀!”医生哈哈大笑,“普通的止泻药,八分钱一片儿。他呀!心理作用,紧张,情绪错乱。要么最近吃了什么药,使用抗酸药,抗菌素都能引起腹泻。或是吃了其他的药,整月担心药物负作用,也能引起心理紧张导致腹泻。我用了心理暗示疗法,想来会平息他的情绪的。学生们呀,心理压力太大了。”

众人哈哈大笑,马文生给了他一拳,赏了他一句:“老奸巨猾。”

笑是笑,但形势不容乐观。1997年高考题是历届考题中公认难度最大的一个,其中不乏故意为难学生甚至令专家搔头的题目,好像命题人故意制造个“黑色七月”。

11:30,铃响。

政治范和马文生抹了抹额头的汗,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的学生,沈丹第一个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马文生叫了一声,沈丹瞥见他们,一低头,像兔子一样无影无踪。

马文生大为诧异:“沈丹!怎么样?”

沈丹冷着脸:“你问他们吧!”头也不回走了,连马文生叫也不理。

马文生和政治范面面相觑,均知不妙,见远处林明华低头走了过来,忙喊了一声。不料林明华一抬头,脸上泪珠盈然,一见他们呜地一声哭了起来。

马文生顿时汗就下来了,环顾校园,六七百人,一个个脸色阴沉,神情激愤。几百人的校园里鸦雀无声,似乎有一种可怕的破坏性力量在人群间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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