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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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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我错了,月季大姐请你原谅我。”她感动得泪流满面。刘月季说:“我不是说过了吗,舌头和牙齿也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但总是相互帮衬的时候多。好了,不提那事了……”
孟苇婷洗好澡。刘月季帮着她穿好衣服,扶她上床。
刘月季说:“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你要当心点,要有啥事,你让人来叫我,我看匡民忙得昏天黑地的,恐怕也顾不上你。再说他这个人……”
孟苇婷已有同感了,眼圈也有点红。

◇ 救命之恩

天刚亮,程世昌、小王、小张就已在河边测绘着土地。
由于下了一夜的雨,涨高的河水在翻滚着浪花。钟杨赶着毛驴车来到河边打水。车后跟着钟柳和刚出生不久的那头小毛驴。
钟杨专注地在河边打水。钟柳追着小毛驴在河边玩耍着。钟柳在河滩上拾着花花绿绿的卵石。钟柳看到清澈的河水中有一块很漂亮的卵石,她就往河水里走,河水虽浅,但很急。钟柳一下被冲倒了。钟柳喊:“哥……”钟柳被水流冲得翻滚着。钟杨扔下桶追上去,但他不识水性,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喊:“救人哪……”
钟柳在河水里翻滚。钟杨急得哭喊着“救人啊……救人啊……”河边上,程世昌听到喊声,看到被水流冲得翻滚着的钟柳。程世昌识水性,毫不犹豫地冲入河中,河水只到胯间,他在河中翻滚几下,把钟柳拦腰抱往。小王和小张也冲入河中,把程世昌和钟柳接上岸来。钟柳趴在草地上,连吐了几口水,这才哇地哭出声来。钟杨毕恭毕敬地朝程世昌他们鞠了个躬说:“叔叔,谢谢你们。”程世昌看着钟柳,似乎又感觉到什么。他看看钟柳的脖子,但脖子上没挂什么东西,他惆怅而失望地叹口气。然后自嘲地笑笑,心里想:我太荒唐了,怎么又会有这种想头?程世昌摸着钟柳的脸,疼爱地说:“小妹妹,以后千万别再到河里玩,多危险哪。”钟柳哭着点点头。
伙房外,刘月季开垦出来的那块菜地已是一片翠绿。钟杨赶着毛驴车到菜地,浑身还是湿漉漉的钟柳坐在车上。刘月季吃惊地看着他们。钟匡民和郭文云扛着工具往开荒工地走。
郭文云说:“老钟,王朝刚要去当勘察组副组长,我身边可没人了。你得再给我配个通讯员吧?”钟匡民说:“你看上谁就定谁吧。”郭文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噢。”钟匡民说:“你一定看上谁了吧?”郭文云说:“对,我看上了,就是你儿子,钟槐。”钟匡民吃惊地说:“老郭,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郭文云说:“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钟匡民说:“不行!”郭文云说:“为啥?”钟匡民说:“第一,得让他好好地多多地锻炼锻炼,第二,我怕你在这中间有阴谋。”郭文云说:“有什么阴谋?”钟匡民说:“钟槐是我儿子,而且你心里也清楚,他跟我这个爹为我跟他娘离婚的事正在跟我闹对抗呢。你把他拉到身边去当通讯员,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俩之间也总磕磕碰碰的。我能不起疑心吗?何况上次我就请求过你,别搅和我家里的事。”郭文云说:“老钟啊老钟,你心里的弯弯道就是多啊。小人之心。我郭文云可不是那种人,我是喜欢这孩子,忠厚,肯干,耿直,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没有你肚子的那些弯弯道。至于你的那些狗屁理由,都不存在!我是团政委,给自己挑个通讯员的权总有吧。”钟匡民说:“那你还跟我商量什么?”郭文云说:“团长与政委,相互之间总得通个气,打个招呼么。你说呢?你不能老跟我唱反调吧?”钟匡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默认了。
河边。刘月季领着钟杨、钟柳一起走到程世昌跟前。刘月季对程世昌说:“这位同志,谢谢你救了我女儿,你就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谢你呢?我给你磕个头吧。”刘月季说着要跪下。程世昌一把拉住她,说:“大姐,你千万别这样。河不深,就是水急了点。这没什么,不值得你这么谢。”刘月季说:“这女儿是我心尖尖上的肉,咋谢你都不过分。”程世昌说:“你女儿,长得真是太可爱了。”刘月季一笑说:“那就让我女儿认你当干爹吧?”程世昌高兴地说:“那好啊!”刘月季说:“钟柳,来,叫干爹。”钟柳喊:“干爹。”程世昌搂住钟柳说:“你叫钟柳,是吗?”钟柳说:“是。”程世昌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眼里顿时涌满了泪水。他抹去泪水说:“我今天认了这么个干女儿,真是老天有眼啊!太让我激动了。”

◇ “干爹”之争

凌晨。孟苇婷的地窝子。孟苇婷在痛苦地分娩,一位女卫生员小郑守在床边。钟匡民看看表说:“苇婷,我得上工地去了。”孟苇婷说:“匡民,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钟匡民看看卫生员小郑说:“有小郑陪着你就行了。我守在这儿也帮不上你忙,何况我是个团长,开荒造田的任务又这么重。我得走了。”孟苇婷乞求地说:“匡民……”钟匡民一面走一面回头说:“小郑,请你多操点心。”小郑说:“团长,你放心吧。”
钟匡民走出地窝子。孟苇婷看着钟匡民出去,那眼神是痛苦、埋怨而无奈的。
橘红色的早霞射满天空。地窝子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在荒原的上空回荡。这是第一个在这片亘古荒原上出生的孩子。孟苇婷在痛苦过后也绽开了笑脸。从地窝子天窗射进的阳光映在了她的脸上,也映在刚出生的婴儿的脸上。
刘月季正在烧水。小郑挑着担桶走了过来。小郑说:“月季大姐,孟大姐生了,是个女孩。”刘月季笑了笑说:“好啊。”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充满了担忧,她摇摇头,往炉里加了把柴。
新开垦的土地上,钟匡民和郭文云站在地边。拖拉机在轰隆隆地响着。郭文云气说:“哎,老钟,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有人向我汇报说,月季大姐让你女儿钟柳认程世昌做干爹了。”钟匡民说:“为啥?”郭文云说:“听说你女儿掉进小河里,是程世昌把她捞了上来。这么点小事,值得认干爹吗?你是共产党的一团之长,同这样一个旧知识分子认了干亲,这可是原则问题,你得处理好!”
在孟苇婷的地窝子里,婴儿怎么也吮不出奶来,啼哭得越来越凶。孟苇婷又是心疼又是焦急,泪水直流。小郑端着碗盐水煮的囫囵麦子进来说:“孟大姐,吃饭吧。”孟苇婷看着那碗囫囵麦子,伤心地哭起来,越哭越伤心。小郑说:“孟大姐,你咋啦?”孟苇婷说:“每天都吃这个,我没奶水。”婴儿的嗓子都哭哑了,但还是一个劲地嗷。小郑说:“这怎么办呢?我去找钟团长去。”孟苇婷赌气地说:“你别去找,找也没用。现在他除了工作外,没别的。”
伙房里,刘月季正在添柴烧水。钟匡民捧了一捆柴放到刘月季的身边。对钟匡民的这一表现,刘月季感到很奇怪。她看看钟匡民。钟匡民说:“月季,有件事我想同你谈一谈。”刘月季说:“啥事?”钟匡民气恼地说:“月季,以后你再也不要把你农村里那套封建的东西搬到部队里来好不好?什么干爹干娘的!部队里不兴这一套!”刘月季不服地说:“怎么啦,人家救了钟柳的命,而且喜欢钟柳。”钟匡民说:“你这样做,会给我添来麻烦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现在是我的下属,老郭对他很有看法。如果有了这层干亲的关系,我就没法公开地帮他说话,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的。”刘月季说:“咱俩已经分开了,你有你的家,我有我的家!是我让钟柳认程世昌当干爹的。要说关系,是我同程技术员之间的关系,跟你不相干,你担什么忧!”钟匡民说:“可她叫钟柳,名义上也是我的女儿!……”
小郑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说:“钟团长,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快回去看看吧。”钟匡民说:“怎么啦?”小郑说:“小孩饿得直哭,孟大姐又没奶。”钟匡民说:“怎么回事?”
刘月季马上明白了,说:“整天吃盐水煮麦子,她哪会有奶?一个当团长的,就没想到怎么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钟槐这些天就瘦了一大圈!像这样的大事你不操心,却来操钟柳认干爹这种小事!”
钟匡民气恼地说:“现在我不跟你说!”站起来就往回走。钟匡民走进地窝子。孟苇婷在哭,婴儿也在干嗷。钟匡民说:“怎么啦?”孟苇婷说:“孩子要吃奶。”钟匡民说:“那你喂呀。”孟苇婷说:“我没奶,咋喂?!”钟匡民说:“怎么会没奶?”孟苇婷说:“整天吃这种水煮麦,我自己人都撑不住了,哪里会有奶水。”钟匡民也感到束手无策,抱怨地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等生完孩子再来,可你偏不听!”孟苇婷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钟匡民说:“要不……”孟苇婷说:“怎么?”钟匡民说:“你回城去!”孟苇婷说:“那得走几天几夜的路,孩子不早饿死了!”孟苇婷号哭起来。打起仗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钟匡民,这时却也一筹莫展了。

◇ 驴奶育婴

河边。程世昌和小王、小张继续测绘着土地。钟杨在河边打水。钟柳在荒野上摘了一束野花,跳跳蹦蹦地走到程世昌身边,喊:“干爹,这给你。”程世昌接过鲜花说:“钟柳,谢谢你。不过钟柳,以后千万别再叫我干爹了,就叫程叔叔吧。”钟柳说:“为啥?”程世昌伤感地说:“不为啥。就叫程叔叔,啊?”程世昌情不自禁地在钟柳脸上亲了一下,说:“其实程叔叔也好想认你这个干女儿啊。”
钟柳疑惑地看着程世昌。钟杨和钟柳一起赶着毛驴车拉水往回走。钟柳说:“哥,程叔叔为啥不让我叫他干爹了?”钟杨说:“这我咋知道!”钟柳说:“你为啥不知道?”钟杨说:“我就是不知道么。你回去问娘去,说不定娘知道。”钟杨赶着毛驴车拉着水来到炉灶旁。钟柳与那头小毛驴也玩耍着走了过来。钟杨说:“娘,我拉水回来了。”
小毛驴跳跳蹦蹦奔到母毛驴跟前,把嘴伸向母毛驴的肚下想吃奶。刘月季突然喊:“钟杨,你赶快把小毛驴赶开。”钟杨说:“干吗?”刘月季说:“叫你赶开就赶开!”钟杨上去,一把把小毛驴拉开。刘月季扔给钟杨一根粗绳,说:“把小毛驴拴起来。”钟杨瞪着母亲看,满脸疑惑,说:“娘,你是要干啥呀?”刘月季说:“叫你拴你就拴,快!”钟杨把小毛驴用绳子套上后,小毛驴急得乱蹦乱跳。
钟杨可怜小毛驴说:“娘,你这是干啥么?”刘月季说:“你把小毛驴给我拴牢就行了!”
刘月季拿了只搪瓷缸子,走到母毛驴跟前,蹲下身子去挤毛驴奶。毛驴还套在车上,吃惊地往后一退,车把把刘月季一下撞倒了。钟杨说:“娘!”赶上去要扶刘月季。刘月季迅速地爬起来说:“钟柳,你看着小毛驴,钟杨,你把母毛驴给我牵住。”钟杨把小毛驴拴在木桩上。钟柳在边上看着。钟杨拉着母毛驴的绳套,刘月季继续挤扔。
钟杨说:“娘,你这是干啥?”刘月季说:“你孟阿姨给你们生了个小妹妹,可没奶吃。钟杨。”钟杨说:“啊?”刘月季说:“这两天你帮娘办一件事。”钟杨说:“啥事?”刘月季说:“去逮只野兔或者野鸡什么的。”钟杨说:“那好吧。娘,小妹妹叫啥名字啊?”刘月季说:“恐怕还没起吧。”钟杨说:“娘,我给小妹妹起个名吧。”刘月季说:“叫啥?”钟杨说:“让她叫钟桃。桃树呀。哥叫钟槐,我叫钟杨,妹叫钟柳,小妹妹叫钟桃,咱们家像个森林了。”刘月季说:“这名好是好,但那得由你爹和孟阿姨定。”
孟苇婷还在地窝子里哭。钟匡民气恼地说:“你别哭了好不好?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孟苇婷给急怒了说:“你是当团长的,你给我解决问题呀!”钟匡民说:“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我咋给你解决?”孟苇婷撕心裂肺地喊:“那你就看着女儿这么饿死!”钟匡民也心急如焚,不知怎么办好,说:“我去卫生队看看,有什么办法。”孟苇婷说:“去卫生队有啥用?孩子要吃的是奶,不是药!”
地窝子外传来敲门声,刘月季端着缸冒着热气的奶走了进来。钟匡民、孟苇婷吃惊地看着刘月季。刘月季说:“有奶瓶吗?”孟苇婷说:“有。”刘月季把茶缸里的奶倒进奶瓶里。刘月季从孟苇婷的怀里接过还在啼哭的婴儿,把奶嘴塞进婴儿的嘴里。婴儿大口地吮着奶,不哭了。
孟苇婷、钟匡民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孟苇婷说:“月季大姐,你哪儿弄来的奶?”刘月季说:“驴奶。我们那头毛驴前两天生崽了。现在这条件,也顾不上讲究什么了,只要孩子能活下来就行!”孟苇婷心酸地说:“月季大姐……”刘月季说:“就这样吧,这几天,我让钟柳把奶给你送来。先救救急,以后再慢慢地想办法吧。匡民,孩子还没起名吧?”钟匡民说:“没哪。”刘月季说:“钟杨可给她起了个名。”钟匡民说:“起了个啥名?”刘月季说:“钟桃。”

◇ 好人坏人

清晨,霞光万道。刘月季在挤着驴奶,毛驴很服帖地站着,不时地晃动着长耳朵。钟柳站在她边上,很有兴致地看着刘月季挤奶。
钟柳说:“娘,那个程叔叔不让我再叫他干爹了。”刘月季说:“为啥?”钟柳说:“不知道,他只是说,让我不要再这么叫他了。娘,你知道这是为啥呀?”刘月季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下,说:“娘也不知道,这样吧,平时不叫也行,但在他身边没人的时候,你还叫他干爹。你说,这是我娘要我这么叫的。他救过你的命,这点你不能忘记,知道了吗?”钟柳点点头。刘月季把挤满奶的茶缸递给钟柳:“去,给孟阿姨送去。叫她自己把奶煮一煮。”钟柳点头说:“噢。”
太阳升得很高了。钟杨赶着装满水的小车来到炉灶旁。钟杨说:“娘,给。”刘月季说:“你怎么弄到的?”钟杨说:“它从我脚边跳过去时,我一棒子砸过去,它蹬蹬腿就没气了。”钟杨脸上露着不忍说:“娘,你要野兔干吗?”刘月季说:“为了让你钟桃妹妹有奶吃。”钟杨说:“爹同意小妹妹叫钟桃了?”刘月季说:“你爹说,钟杨起的这名字不错,就叫钟桃吧。将来咱们农场建的果园里,也要种上桃树,一到春天,就会开满桃花。这事过不了两年,就可以实现的。”钟杨笑得既得意又灿烂。
夕阳西斜。钟杨又赶着水车来到炉灶前,手上拎着大小不一的一长串鱼。
钟杨说:“娘,给。”刘月季惊喜地说:“哟,全是鲫鱼。这吃了是能下奶,哪儿弄的?”钟杨更得意地说:“河边上有个小池塘,里面全是鱼,我下到池塘里,鱼就在我的小腿上乱碰。”刘月季说:“我让张班长也去弄点来,好给战士们改善伙食。”
中午,钟杨赶着水车回来,手中拎着只野鸡递给刘月季。
郭文云和程世昌都拿着暖瓶朝刘月季烧水的地方走来。两人虽然刚开完会,但依然在争论着。程世昌说:“郭政委,你怎么批评我都行,我没意见,但有些事我想说明白我还要说明白。当时我提出,再等十五天,我就可以初步把这儿整个地形的概况告诉你,如果那样的话,就不可能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郭文云说:“这条防洪渠一定要修吗?”程世昌说:“对!我在会上已经说了。”郭文云说:“如果暂时不修呢?”程世昌说:“入冬前一定得修。”郭文云说:“我们全部劳力上,得干一个多月,是吗?”程世昌说:“是。”郭文云说:“你知道这一个多月我们可以多开多少荒吗?”程世昌说:“知道。但如果不修,洪水一来,就可能把我们已开出的农田和马上要种下的冬麦全部淹没。那我们今年辛辛苦苦干了一年的活儿就等于白干了。”郭文云恼怒地说:“如果这样,我首先就要处分你!”程世昌说:“处分我一个不要紧。但这开垦出的大片土地和种下去的庄稼所造成的损失光处分我一个就可以弥补了?郭政委,你对我的话一直就持怀疑态度,你根本就不信任我!”郭文云说:“对,你没说错!”程世昌说:“郭政委,我虽是个旧知识分子,但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是爱国的!我是愿意干社会主义的。我这么辛辛苦苦白天黑夜地在荒原上奔波,我是为了什么?不是在为国家作贡献吗?”郭文云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人我们不能只看他的一事一时,而是要看长久!”程世昌没再说什么,只是打了开水拎着暖瓶走了。
郭文云和程世昌的争论刘月季听到了。刘月季走上来替郭文云打开水,说:“郭政委,你咋对程技术员这么说话!”郭文云说:“他和我们不是同路人。”刘月季说:“咋不是同路人?他在这儿这么辛苦地干活,不是为我们在干那他在为谁干。我看这个人蛮不错的。”郭文云说:“月季大姐,咋回事?你怎么跟老钟一个样,脑子里少根弦啊。我听说,你还让你女儿认他做干爹?”刘月季说:“对,有这事,后来老钟不让认了,那就不认。可我不知道你说的我脑子少了根啥弦。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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