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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能看着新洪门这么亏下去不管？就拿小春的事儿来说，我心里虽然有数小春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这小子为咱们赚了不少钱，结果老三直接把他给废了！这几年老三想做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过我一句话，大哥，你让我怎么办？由着他的性子一直胡来？那咱新洪门早晚被他搞垮……”
“那你也不能把他置于死地啊？”洪爷再次怒道：“他还是个孩子！他还年轻！老二，你用得着对他下手这么狠吗？”
“大哥，不然我怎么办？整个新洪门就属老三的人马最多，他也从来都不听咱们的话，等于软的硬的他都不吃，明枪跟他干，后果更严重！我是为了咱新洪门着想，干净利落，免除后顾之忧……”
“去你妈的后顾之忧！”
洪爷登时大怒，手往背后一掠，立刻把插在后腰上的手枪型打火机给拔了出来，对准了二爷洪豹……
洪豹吓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双手举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龙威竟然也“噌”地一声立了起来，手里同样握着一把手枪，对准了洪爷……
这种情况我哪儿见到过，当时就吓了一跳，可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了，见势不妙，赶紧也把自己插在后腰里的手枪掏了出来，颤颤巍巍朝着龙威举了起来……
整个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僵持了住，杀机四起……
第392章气势决定一切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已经能清晰听到来自心底的“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越跳越急促，似乎整颗心脏都已经悬在了嗓子眼儿……
一时间，我脑子里彻底一片空白，但举起来、对准了龙威脑袋的手枪……不，是打火机，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
我操，这可怎么办？我和洪爷手里拿得都是打火机，可看龙威的架势，肯定不可能跟洪爷一样有这种傻逼爱好，他手里的家伙事儿，绝大可能性是真的……
妈的，万一真动起手来，我他妈总不能给龙威点根儿烟吧？或者用打火机里喷出来的小火苗子把他给活活烧死？
我越想越害怕，立刻后悔起之前为什么装逼要跟洪爷一块儿过来了……
我就一破学生，人家江湖老大之间的事儿，跟我有半分钱的关系啊，这可倒好，整不好自己的命也跟着一起扔在这儿了……
我们四个人默默相对，谁都不说一句话，整个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活脱脱就像是扔在蜡像馆里没人过问的的四尊蜡像，整个大厅里面，现在唯独在动的，估计就是我不停发抖的手臂了……
但一直没人说话，整个大厅里的杀气更是越发地浓重了起来，我心说这样可不行，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儿，如果再一直继续这么沉默下去，难免谁会忍不住先动手……
可眼下这种架势之下，我和洪爷就算动手，也弄不死任何人，而如果情绪本来就异常激动的龙威如果一扣动扳机，那么洪爷可就……
未免真发生那种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的情况，我只能勉勉强强硬着头皮，尽量去缓和一下眼前的形式……
“那个……龙—龙威啊……”我咽了一口唾沫，虽然想尽量努力保持住平和的心态，但说话时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咱都—咱都别太激动行吗？都是自己人，有事儿—有事儿咱好好说啊！”
“呵呵，我们几个算是自己人，你是哪儿跑来的野小子？这儿没你的事儿，你走吧？”
龙威瞟了我一眼说。
一听他这话，我心里豁然开朗，但又偷偷扫了一眼正和坐在位子上的二爷冷冷对视的洪爷，心里却又忍不住一哆嗦……
不行，我哪儿能自己走啊？洪爷是洪岩的大哥，是樊荣的爸爸，于情于理我也不能丢下他自己一个人啊？
反正都已经走到这步了，索性我也直接壮起了胆子，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索性又朝着龙威瞪了瞪眼说：“龙威哥，我是洪爷的准女婿，你怎么能说我是外人呢？”
我话刚说到这儿，洪爷立刻看都没看就回了句“准你妈了个逼”……
我清了清嗓子，也没搭理他，于是又朝着龙威说道：“今儿这事儿我管定了，肯定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出去，龙威哥，我劝你放下枪，你现在拿枪指着的，可是你一辈子的大哥啊……”
“我他妈要是不放下呢？”龙威继续用枪指着洪爷，面无表情地说。
“你要是不放下，我就也请你吃子弹……”
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声音颤抖被龙威发现破绽，我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一个词汇：气势……
气势……
气势……
以及不断地在脑海中提醒自己：
我拿的不是打火机，是枪……
我拿的不是打火机，是枪……
我拿的不是打火机，是枪……
真别说，这招儿还真管用，气势一上来，龙威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说话。
正所谓打一巴掌得给个红枣枣吃，见龙威似乎对我手里的枪并没有产生怀疑，我赶紧又趁热打铁地说：“哥们儿，你要是现在乖乖把手里的枪放下，我不单不请你吃子弹，我还……我还给你点根儿烟抽……”
这话刚一出口，我他妈就后悔了，我操，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龙威我手里的是打火机吗？
不过，龙威似乎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我的话，只是直愣愣地望着眼前的洪爷……
而这时候，洪爷忽然一声冷笑，终于打破了僵局：“龙威，你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你敢用枪指着我……”
“大哥，对不起……”
龙威皱了下眉，虽然眼神里闪过一丝彷徨，但是手里的枪，却还是没有放下……
“大哥，我觉得二爷做的没错，三爷不死后患无穷，二爷这是为新洪门除了一大害，以后咱只走上坡路，再也没人意气用事给咱拖后腿了……”
洪爷又沉默了一下儿，忽然转头望着龙威笑了起来：“兄弟，假如说我不放下枪的话，是你是不是真会开枪？”
“我……”看了看坐在位置上坦然自若、偶尔轻咳两声的洪豹，龙威犹豫了。
“咱新洪门为什么叫新洪门，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时候，洪爷又说：“咱立了上百条的规矩条文，最重要的就是凡事情义当先，要有情有义、忠肝义胆，我知道，你们对洪岩下死手，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咱帮会担心，可是因为这些，你们却坏了咱新洪门最大的规矩……”
“大哥，你消消气，我们这么对老三确实过分了，可是……”
洪爷摆摆手打断了洪豹的话，又说：“别跟我说可是，义，比天大！”
“那你想怎么样？大哥。”二爷忽然又问：“规矩是人定的，是死的，但眼下你枪口底下这俩兄弟可是活生生的，为了死规矩，你真狠心对自己两个兄弟下狠手？”
“我为什么不忍心？你们对老三有过一丝一毫的不忍心吗？”洪爷冷笑道。
情况，再度又紧张了起来，而龙威忽然又咬着牙开口说：“大哥，我龙威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和二爷所作所为确实都是为了整个帮会考虑，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龙威说完，洪爷并没有答话，这时，龙威又接着说道：“大哥，咱毕竟几十年兄弟一场，你可别让我龙威难做！虽说我一直看不惯洪岩，但是对他下手，我确实有点儿于心不忍，你可别冲动，逼着我这个做兄弟的……对你开枪……”
“呵呵，看这意思，你是明显想跟老二站在一块儿了，对吧？”
“毕竟事儿是我俩做的，不管是对是错，为了什么，我俩都回不了头。”龙威凄凄地一笑，又说：“大哥，我做兄弟的劝你一句，洪岩没就没了，那小子太鲁莽，留着早晚给咱们坏事儿，现在他一死就算是一了百了了，外面儿也没人知道是我跟二爷做的这事儿，谁都查不出来，咱兄弟三个该是兄弟还是兄弟，该一起赚钱还是一起赚钱，就当没有这回事儿，比什么不强啊？”
“没错，大哥，您好好想想。”洪豹也赶紧见风使舵，劝洪爷说：“大哥，老三没了我也心痛，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做的那个决定，我是不想让他毁了咱新洪门而已，可你现在这样，难道非要让咱几个兄弟全都鱼死网破你才甘心？咱年级都大了，都过了打打杀杀的时候儿了，平平庸庸、舒舒服服过了这一辈子就得了，何必呢？”
他说着摊了摊手，又说：“今儿我来之前，已经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了，不过我做兄弟的，今儿就是坦坦诚诚来跟大哥你坦白一切的，我什么家伙都没带，也没带人，就自己过来的，大哥，兄弟的诚心，你不会看不见，你想想清楚，到底是要撕破脸鱼死网破、还是咱以后继续风风光光、舒舒服服的赚大钱……”
第393章该狠的时候，才能狠
听洪豹说完话，洪爷忍不住叹了口气，手里指着洪豹的枪，也逐渐放了下来……
“小子，咱也别拿破打火机吓唬人玩儿了，给我点根儿烟。”
忽然，洪爷转头望向了我，笑了一下儿，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既然已经被洪爷说破了，我还装什么装啊。
于是赶紧把手里的打火机放下，从桌上的烟盒里颤颤巍巍掏出根儿烟来，递给了洪爷。
洪爷接过了烟，于是又示意我用手里那把手枪打火机给他点着，我也没怠慢，一扣扳机，枪口里立刻射出一团火舌来……
一看原来我们拿的是打火机，洪豹和龙威紧绷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轻松。
龙威也赶紧把枪放在了桌子上，拿起酒瓶子来就想为洪爷倒酒，一边儿探着身子倒酒，一边儿陪笑着说：“大哥，兄弟刚才太鲁莽，你别介意，咱该是兄弟还是兄弟，这点儿小事儿你肯定不能放在心上对吧？”
“呵呵，那肯定的，你也说了，该是兄弟还是兄弟……”洪爷深吸了一口烟，眼看着自己的酒杯就要被龙威倒满了，忽然又说：“可规矩……永远是规矩……”
说着话，没等探着身子倒酒的龙威反应过来呢，洪爷再度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枪形打火机又举了起来，顶在正给自己倒酒的龙威脑袋上“嘭”就是一枪……
枪声瞬间在大厅里传荡开来，我当时就坐在旁边儿，眼看着几滴血朝我飞了过来，溅在我脸颊上时，还热乎乎的……
伴随着龙威手里的半瓶酒“啪”地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龙威已经“噗通”一声趴在了满桌子酒菜上，鲜血顺着桌边淌了下来……
一瞬间，我汗都下来了，望着龙威趴在距离我近在咫尺的桌面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看，心里一阵发麻，身子忍不住往后一挪，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这时的洪豹，也已经彻底失了神，刚想从椅子上坐起来，可洪爷已经面无表情地将枪口对准了他……
这时，不少守候在外面的混混也都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吸引了进来，一冲进后厅，洪爷立刻抬了抬手，所有人虽然都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但还是都赶紧愣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了……
“老二，你还记得我之前总跟你说的一句话吗？”
忽然，洪爷又朝着洪豹淡淡一笑说：“兄弟，在道儿上混，不该狠的时候，千万不能瞎狠；该狠的时候，必须比谁都狠……”
洪豹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愣在座位上，已经不会动了……
这时洪爷又端起刚刚龙威为他倒满的那杯酒，忍不住一声哽咽：“兄弟啊！咱俩从小就认识，真算得上是一辈子的兄弟了！明面上说我是你大哥，可咱俩向来都是最知心的朋友啊！我这个老哥哥是真心没有想到，咱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眼下……你竟然敢用枪对着我……兄弟，你不该啊……”
洪爷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忽然又说：“老三是咱自己兄弟，虽然年纪小有点儿愣头青，可你也不该那么对他啊！你怎么不想想，当初你不也是个愣头青？你为我背了不少事儿，我他妈为你多挨了多少打？当年我背了人命，你二话不说就替我去自首，以为自己几年就出来，结果一蹲就蹲了十几年，你他妈的如果不是个愣头青，你能办出这种事儿来？当年你也害得我给你擦了不少屁股，可我一直在给你机会，你他妈的怎么就不能多给老三一次机会！我草你妈啊！”
洪爷越说越激动，两行热泪忍不住从眼里滑落了出来，一抬手，直接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自顾自地感慨道：“兄弟，不管多亲的人，咱都不能坏了规矩，今儿大哥对不住你了！这杯酒，就当是大哥从你上路，我他妈欠你一颗子弹，你好好记着，十八年后你投了胎，随时找我报仇来，今儿欠你的，老哥哥我随时随地等着还给你……”
他抽泣了两声，忽然又一转头望向了坐在位置上一直没动的洪豹，吓得洪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求饶道：“大哥，为了个老三不至于这样啊！老三才进咱新洪门几年啊，咱十多年的兄弟了，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呵呵，老二，你现在可真他妈的狂啊！我早就看出来你一直看洪岩不顺眼，我也知道你虽然体格不行，不过做事从来都下手够黑，我他妈的可真没能想到，你对自己的兄弟竟然也下手这么狠……咱仨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啊……”
“大哥……大哥我以后改行吗？我这么对老三也都是为了咱新洪门，我是为了你，大哥……你给我个机会证明行吗？”
“兄弟，还有什么可证明的？你玩儿的已经忒大了！要是放在以前，我他妈借给龙威个胆子，他也不敢拿枪指着我，这回一看，看来我不管县城这边儿的事儿的这段时间，你已经彻底把龙威给收买了……”
洪爷冷冷一笑，又继续说：“可你他妈的怎么就不能想想啊？我洪雷在道儿上混了二十多年了，我他妈什么事儿没见过？我他妈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解决不了过？你小子想跟我玩儿窝里反？”
说着话洪爷立刻朝着愣在门口的十多个混混一声呐喊：“你们都告诉我，谁他妈的是你们老大？”
十多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异口同声地呐喊了起来：“洪爷！洪爷！洪爷！”
这一下儿，洪豹彻底傻了眼……
“兄弟，我还没老糊涂呢，你说你玩儿得过我吗？”
洪爷说着又坐了下来，拿起不远处另外一瓶子刚刚打开的白酒来，把自己的杯子里和洪豹的杯子里都给倒满了……
望着杯子里的酒徐徐升高，洪豹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
“大哥，你不是吧？咱别这样行吗？你给我个机会，你给兄弟个机会……”
“老二你知道，哥哥做事儿向来是一视同仁，你都没给过老三机会，我怎么给你机会？何况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你犯了咱新洪门的天字第一号规矩，我没法儿饶你！”
洪爷摇了摇头，说着话就端起了酒杯来，一饮而尽之后，又开口说：“你忘了吗？咱新洪门的规矩可都是你整理出来的，最重要的一条儿就是‘有负兄弟，千刀万剐’，今儿念在兄弟情分上，咱也别千刀万剐了，我让你自己选，你是觉得枪痛快，还是觉得刀痛快，别的法子也行，你选个舒服的，喝完这杯送行酒，哥……送你上路……”
洪爷说话时强忍住从嗓子眼儿里硬生生冒上来的哽咽声，朝着瞪大眼睛已经无话可说的洪豹。
“大哥，你知道吗……”忽然，沉默了许久的洪豹，也哆哆嗦嗦把摆在桌上的酒杯给端了起来：“其实啊，我也一直觉得对不起老三，那天老三出殡，二龙推了我一把，倒下时正好望见老三棺材前面的照片，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就跟还活着、就跟随时都会从棺材里做起来找我报仇一样，我也害怕……我心里也有愧……”
“老二，别说这么多了，天都亮了，早点上路吧……”
洪爷叹了口气，索性又举起了手里的枪来，对准了洪豹的脑门说：“兄弟，你要是不想选，我做大哥的就替你选了吧……一路好走……”
第394章深藏不露
眼看洪爷就要扣动扳机，洪豹忽然一声惊呼：“大哥，你让我……你让我把最后这杯酒喝了行不行？”
“好吧……”
洪爷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于是把对准洪豹的枪口挪了开。
可手腕儿才刚刚一挪动，洪豹忽然猛地抬起了手来，手里倒攥着一把拇指长短的小型匕首，狠狠朝着洪爷的手腕儿上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伴随着洪爷的一声惨叫，匕首的短刃瞬间就刺进了洪爷的手腕子里，洪爷握在手里的手枪也立刻从手中脱落……
眼见这样，立在门口的一群混混都愣住了，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大爷、一个是二爷，两个都是都算是自己的顶头儿上司，他们哪儿敢轻易出手啊……
可我最清楚事情的缘由，一看洪豹要对洪爷不利，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抄起桌上的就瓶子就朝着洪豹砸了过去……
这时洪豹正要转身逃向门口，余光里扫见我把酒瓶子朝他脑袋扔了过去，当时就一个转身，回旋踢一脚就分毫不差地踢在了瓶子上，“咔嚓”一声，就瓶子瞬间被他给踢得粉碎……
我当时就愣住了，心说这小子一直跟个痨病鬼一样咳嗽，而且身子骨看起来比我还单薄，想不到身手竟然这么了得，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而就在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