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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维克和艾琳坐了回去,“那车……”
“明天下午一点半,到这里,我给你出城用的通行证。另外,车停在城外的二号驿站,去了直接出示通行证就行了。”亚莫斯长出口气,靠回了椅背,很累似的捏了捏内眼角。“这回没事了吧。”
“辛苦了。”维克微微笑了笑,点头致意之后,便和艾琳离开了这个黯淡的房间。
之后的时间,艾琳就一直都呆在亚莫斯的旅馆的房间里。与旅馆的外观相同,房间也是一副简陋的样子。除了最基本的配备之外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艾琳百无聊赖地坐着。从住的地方离开得急,完全是什么东西都没带的状态,这一身衣服也是维克昨天才去买来的,似乎从自己跟着维克开始,就一直在给他添麻烦啊。
“维克……不会觉得我烦了吧。”艾琳躺在床上,不着边际地想着。
咚咚咚。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这两天时刻能听到的声音。
“艾琳?”
“啊,等一下。”艾琳猛地跳下床,整了整衣服,小跑到了门边。临开门之前,艾琳瞟了一眼镜子,捋了捋头发。
“没打扰到你休息吧。”维克进来后,问了一句。
“没事。”艾琳笑笑,坐回了床上。维克拉过椅子,坐在一边。
“明天就要离开这了,做好准备了吗?”维克问。
“本来也没什么准备好做的吧。”艾琳回道。“啊,对了。那个,很熟吗?那个……雷欧先生?”
艾琳迟疑着问道,她本来是想问莎拉的,但话出口时却改成了雷欧。
“嗯。”维克点点头,“认识他是我很小的时候了。当时和莎拉一起流浪到这个城市,就被他收养了,也帮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麻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我们的亲人了吧。”
“那,是不是很麻烦啊……这个……”艾琳小小声地问道。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吧:从别处漂浮到我的生命中的黑云,不再带来雨水或风暴,却只给予我的夕阳以色彩。”维克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默默吟诵着一句古语。
“什么?”艾琳不明所以地问。
“没什么。”维克摇摇手,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会保护你走到最后的。”
“啊,哦。”艾琳嘟哝着,心底里期盼着维克不要发现她脸色的变化。她心中有些悄悄的兴奋,但是当一切结束的时候呢?艾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反正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维克掏出怀表,那是一个古铜色的式样老旧的怀表,瞟了一眼时间。
“是吃饭的时间了,走吧。”维克站起身。
“嗯。”艾琳以笑脸作为回应。
第二天中午一点半。
亚莫斯已经等在了前台。拿到了通行证后,维克和艾琳就慢慢往城外走去。自然,选择的线路依然是人最少的一条。
出城意外地简单。本来维克以为因为案子的缘故盘查会严一点,但卫兵却只是扫了一眼通行证就放行了。要说起来,这应该算是雷欧打点的好吧。
二号驿站算是离得最远的一个驿站,到那里的路有两条。一条是刚修好的大路,另一条比较偏僻,不好走,因此人也少。维克没多想就直接选择了小路。
出了城,艾琳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呼声,眯眼看着那从未见过的城外景色。
真的离开了。艾琳又一次真切地有了这种感受。什么就要开始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欢喜地跃动着。
走在一旁的维克拍了拍她的头顶,这让她抬起了头。阳光耀眼,维克背着光,她只能分辨出他的笑脸,但即便如此,这也足够。
她迎着光露出微笑。
看着这微笑,维克在心中暗暗握拳。数日的颓丧,终于又站了起来的感觉,维克小心地把它收起。
这个微笑,这回,我绝不会让它失去。
即便,我的罪孽会更加深重。
维克暗暗起誓。
随即,他开始向四周呼喊。
“出来吧!”
这里已是城外的树林,一个极为偏僻的角落。
应和着这喊声,两道黑影从树林中窜出,从两边贴着地面迅速逼近。
维克跨步,护住艾琳后,两手横甩,六道银光向着来人袭去,完美地封住了他们进攻的角度。
六声清响,六只银剑均被击落,但来人的奇袭却也告失败。就地一滚后,来者在维克面前站定。
“好身手。”为首一人冷笑着称赞。“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离开雷欧的店的时候就知道了。”维克翻弄着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手中的一把小刀,“这么拙劣的跟踪技巧,也太差了吧,埃托克。”
“埃托克?”艾琳低声惊呼道,仔细一看,那确实是昨天去雷欧的店里时遇到的赏金猎人。
“看来这方面的技术确实还要再磨练一下。”埃托克耸耸肩,“不过,既然知道了,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甩开我们?”
“甩开你们,你们又要有下一个计划了吧。现在这样多好。”维克戏谑道,“看你们这样子,不会你们两个就想抓住我吧。”
“这么说,你承认了啊,流血的维克。”埃托克抽出佩剑,“那么,你这个通缉犯的脑袋,还有旁边那个小妹妹,就让我们兄弟俩收下吧。”
话音未落,一旁的艾伦早已按捺不住,拔刀就冲了上来。
维克并未慌张,左手握紧小刀,向上一抬,准准挡住了劈来的刀。但尚未完全接力,刀身即一震,小刀随即被震开。瞅准这空隙,艾伦又是一刀劈来。不及招架,维克干脆伸出右手,以手掌挡住了袭来的刀锋。
鲜血顿时四溢。
“哼哼,传说中的最高杀手也就是这点水准么。”艾伦嘲笑道。“只要杀了你,我们二人的名声就能打响了。现在看来,这还出奇的容易啊。”
这时,他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听了这些话,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而且……似乎在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叫做流血的维克么?”维克如低语般,向艾伦发问。
艾伦想抽回刀,却发现武器像是被黏在了维克的手掌上,纹丝不动。
“那是因为,我的武器,就是我的血液啊!”维克猛地抬头,脸上是残忍的狂喜。
火焰在烧,从手掌的伤口,一直到全身的末梢。
心脏疯狂地跳动着,血液在奔流,向四肢,向大脑,火焰就顺着血液在流动。
火焰在渴求着鲜血,血液在渴求着鲜血。这种感觉充满了脑海,激发出最高的喜悦。
就是这种感觉,从被上帝诅咒之后,从第一次使用这能力之后,这种感觉一直缠绕在自己左右。也曾为之而喜悦,也曾为之而困扰,也曾在某人的怀抱中寻求躁动的平静。
“莎拉。”维克抬起头,嘶哑地念着这个名字,泪水无声滑下。
艾伦心中发寒,想要松开手,但连他的手,也被顺着刀刃流过的血液黏在了刀把上。
完了。这是他脑中最后的念头。
埃托克见况不对,连忙上前。但还未回过身来,就听得铛的一声,自己手上的剑已经断为两截。
“这是……什么?”他不自觉地喃喃着。
在他的面前,两条血液组成的蛇穿过了艾伦的身体,嘶吼着,嗅探着,仿佛正在渴求下一个猎物。
“这就是我的能力。”维克右手轻轻一甩,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的艾伦轰然倒地,砍中他右手的钢刀变为碎块。“我能够操纵我自己的,以及和我的血液接触到的别人的血液,很有用的能力,不是么。比如说,这样都可以哦。”
他右手平举,轻声道:“起来吧。”
艾伦瞬间炸裂。
无数条血蛇破体而出。
所谓地狱,大抵也就是这般光景了吧。
在鲜红的血狱之中,埃托克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欲望。
“要记住哦。”在他渐渐被红色溢满的视界之中,只能看见维克那嘲笑的嘴角。“赏金猎人的第一条就是,不要轻敌。”
血雾骤起,鲜血在天地间弥漫。
来袭的二人已被完全破坏,变成了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的碎肉,维克放松似地叹了口气。
这时候,一阵眩晕升了上来。
糟糕。维克暗想,太冲动,能力用得太过度,血液流失过多了。以前有人看着,但现在……
这样下去,能力会失去控制的。
他伸出手,试图安抚周身狂暴的毒蛇,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它们贪婪地舞着,追求着更多的鲜血,而他的意识,却在渐渐远离自己的身体。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会被自己的鲜血撕得粉碎。
晚了。
这就是上帝的诅咒给予自己的末路么?这就是无尽杀戮的尽头么?他忽地有了这种感想。
分明是丧命之刻,心中却一片澄明,没有半点害怕。难道已没有任何牵挂了么?
不,还有。
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能看见艾琳那瘦小的身影。
“艾琳,快逃。”
他吃力地,吐出最后的言语。
能力失控了。不知为何,艾琳知道现在的状况。而解决方法,她也知道。与上帝无关,那是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
面前三人的鲜血卷起了艳红的旋风,威胁着所有靠近的生命。虽然理论上他不会攻击她,但在这种情况下,谁也说不准。
莎拉,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也遇到这种状况么?艾琳默默念着这个名字。那时候是你,而这时候,就只有我了吧。
她握紧拳头,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血之旋风在身边刮起,发梢被削断,左臂被划伤,身上的伤口渐渐增多,自己的血液被风卷走,被吸入成为旋风的一部分。血腥味越发浓郁,甚至到了呛鼻的地步。
但是,她没有停下。
“维克,这回我来救你了。”她轻声念道。
然后,艾琳向着维克,用尽全力挥出了右拳!
嗵。
一声闷响。
些许的痛感从已经麻木的脸颊上传来,猛然把维克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面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啊,你还在啊。”他模模糊糊地说着。
“快醒过来,维克。”面前的人严厉地喊着,似乎是真正生气了的样子。“我们还要一起到北边去呢。”
“啊,哈,很累啊,好歹休息一下啊。”维克抱怨着,但力气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他用力伸出手,握拳。曾经不可一世的毒蛇顿时失去了神气,四散为血珠,洒落一地。在这血雨之中,维克的身躯无力地倒了下去,。
有人接住了他,他感到了熟悉的温暖。
“稍微等一会啊,然后,我们一起走。”他嘟囔着,陷入了短暂的睡眠。临睡前,他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刚我有没有提到,我现在叫救人的维克了?”
神历433年10月3日,艾琳离开了生养她的城市,踏上了寻找父亲的旅程。以杀戮开始的这个旅程,从一开始就被血色所笼罩。而最终的结局,却又到来的如此迅速。
第三章
“呼。”
维克长出一口气,膝盖一软,摇晃了一下。
“没事吧,维克!”艾琳冲上来,急忙扶住了维克。维克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但额头豆大的汗珠却不住的流了下来。
能力用得太频繁了,以前出一次任务至少都要休息一个月左右,但现在连续作战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四个星期。毕竟有马车这么一个显眼的东西在,山贼强盗什么的出来得分外勤快。尽管已经尽量控制了血液的用量,但持续的战斗仍然严重消耗着维克的体力。
刚才又是一伙,一共十五个人。就连艾琳这样的外行人都能看得出来,他们绝不是一伙乌合之众,而且目的似乎也不是单纯的劫财。要说起来,无差别地袭击路人可能才是他们的本意。虽然最终取得了胜利,但维克也受伤不轻。
“先休息一下吧。”艾琳扶着维克原地坐下。维克喘着粗气,眼神模糊了起来。不妙。他想。意识快坚持不住了,这样下去,如果有敌人……敌人的话……
“这位先生真是好手段。”忽然,从这林中空地的另一端传来了鼓掌声。二人随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警长制服的人缓步走来,他约有四十多岁,身高不高,却分外壮实,身后还跟着五十几名手持剑盾的士兵。
“你是……”维克刚挣扎地说出这两个字,终因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
“救助队!”他大声喝道。三名没有穿着盔甲的人应声快步跑了上来,其中为首的一名是一位面相和善的中年人,身后二人抬着担架。
“接下来的交给我们吧。”他在维克身边跪下,伸手测了测他的脉搏。在又查看过维克的伤势之后,他向艾琳笑了笑:“没关系,没有生命危险。来,把这位先生抬到担架上。放心,我们是医生,不会做出危害人们性命的事情的。小姑娘也请一起来吧。”
艾琳担心地看看维克的面容,在那张仍然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感觉到敌意,而且,现在看起来也没有别的办法。
“好的,走吧。”她点点头,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白色的病房。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护士白色的衣装,艾琳忽然有了一阵怀念的感觉。在布兰登家的时候,得病也只是在家里挺一挺就过去了。唯一一次去医院的记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coM电子书,真正的爸爸带她去的。那一次……似乎是感冒吧。
一旁的床上,维克正沉沉地睡着。印象里,这是艾琳第一次看见维克能这样睡着。在这之前,无时无刻他都在警戒着敌人的临近。无论是杀手的习惯还好,亦或是艾琳的存在也罢,只在受伤昏过去之后才能睡得这么深沉,真是……
之前的医生走了过来,向艾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艾琳在帮维克掖好被角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怎么样?”一出病房,艾琳就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事。”医生安抚地笑笑,“就是失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虚弱。年轻人嘛,身体好,休息一阵子应该就没事了。”
“哦。”艾琳放心地长出一口气。
“对了,”医生又道,“还记得当时你见到的那个警长吧,他要见你。”
“警长?”艾琳偏了偏头。
艾琳和维克所在的医院是警署的附属医院。最开始艾琳也疑惑过为什么一个警署能有自己的医院,但在看到警署的时候她就完全理解了。
相较之一般的警署,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堡垒,一个军事据点该有的东西这里一样不差。围墙的四周,仅这里看见的就有十人左右在巡逻。中央的尖塔,是这里除教堂之外第二高的建筑。尖塔上巨大的徽标彰显着沉重的威严。
“这都是米歇尔·弗兰克斯警长一手建立起来的。”似乎是看出了艾琳的疑问,带路的本森开口道,他是这里保卫队的队长,一个三十岁左右健壮的男人。“他第一次担任这里警长的时候才二十岁。当时这个城镇可是一团乱,犯罪横行,民众苦不堪言。在连续几个担任警长的人被暗杀之后,弗兰克斯就成为了唯一愿意担任警长的人。他表面上与黑帮们交易以积攒资金,暗地里用了五年的时间秘密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军队,随即对当时的黑帮进行了绝对的镇压,将这里的一切都纳入了他的统治。他控制着这里的地下交易、资金流动、治安,甚至还包括教会的机能:行政、城市规划、社会保障,等等等等。独裁,不是么?不过,这种做法却的的确确给这里带来了和平与安宁。”
“教会的人不管么?”艾琳问。
“教会?”本森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这里说到底只是一个边缘的城镇,教会的人怎么会管这里?哦,不说那么多了,我们到了。”
在艾琳的面前,是类似于堡垒一般的警署的中央建筑,暗灰色的墙壁泛着死亡的气味,在厚重的正门门口,两名警卫向本森敬礼之后,缓缓打开了大门。
穿过长长的走廊,三楼尽头的房间就是弗兰克斯警长的办公室。办公室并不大,仅在靠窗的一侧摆放着一张办公桌,除此之外就是几个书架和一幅油画。油画中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扭曲着痛苦的面容,不知道为何,艾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你来了。”低沉的声音响起,把艾琳吓了一跳。
“嗯,你……你好。”艾琳有些拘谨地行了一礼,“承蒙帮助,非常感谢。”
“不用这么拘束。”弗兰克斯警长挥了挥手,示意本森退下。本森微微鞠躬,退到了一边。“要说感谢的,是我才对。” '。电子书:。电子书'
“诶?”艾琳不解地望着他。
“虽然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可能有些难了,但你认为,要维持一个地方的稳定,什么最重要呢?”弗兰克斯警长并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呃……敬畏上帝,心怀仁慈?”艾琳想了半天,试探地回道。
“哈哈哈。”弗兰克斯警长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对于教会来说,那的确是他们的说法。但在这里,这个词应该是——平衡。”
“平衡?”艾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