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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洋西洋一带活动的所有麻雀,都认识了麻雀史上最大的坏蛋。管他叫“六指擒魔”,因为他打弹弓时,握弹弓的那只右手总喜欢翘着一根小指头,让麻雀们以为他比一般人多出一根指头,所以唤他“六指擒魔”。麻雀们发誓报复。可是它们拿他实在没辙。虽然它们的空中优势明显,然而打击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一泡屎贶下去,好不容易砸到他头上,以为会把他打成二百五,没想到全当浇花了,他竟然连反应都没有反应知道都未曾知道。真够令人泄气的。那泡屎在他的头顶上足足呆了有一个多星期,最后,干了,成了块大便标本。这一天,风大了些,那枚哑弹从他的头顶被风给掀了下来,这才被他发现。瞧他怎么说,他追着走在前面的那位小伙子喊,嘿!哥们,你的照片掉了!
天哪!世上真有逼真如鸟粪模样的照片么!真他妈的让人太沮丧了。听说美国人有种国家玩具挺厉害的,叫“战斧式巡航导弹。”参议院院长和众议院院长在屙屎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妥了,总统也已签暑过了军购法案,立马汇两块人民币到美国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买两颗来对付他。不把他砸昏,至少也要把他打成脑震荡。
一九八四年夏天,那是一个令许多中国人疯狂的日子。一个打弹弓出身的供销社社员,只经过一年半的专业射击训练就在美国洛杉矶举行的第二十三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夺了中国奥运史上第一枚金牌。许海峰的名字迅速蜚声大江南北。许海峰不仅成为全中国人的骄傲,更是全安徽省的骄傲。
西洋会打弹弓喜欢打弹弓的人极多。在许海峰运动成绩的鼓舞下,安徽许多地方的乡镇以及县市级都举办了打弹弓比赛。西洋与许海峰的老家和县仅一江之隔,自然不甘落后,也举办一场打弹弓的比赛,以发现射击苗子,象许海峰一样为祖国争光。
西洋镇举办的打弹弓比赛,是打靶。三十米远,两两对决,各打十发,打中环数多的晋级,败者淘汰。最后有两个人的成绩不相上下,难分伯仲。这两人一个姓郑,叫天然,一个姓仇,叫仇一龙。二人本是好兄弟,可是到最后的决赛场上,两人还是各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要打败对方。同是三十米远,两人皆是十发十中,100环。打成平手。加试五发,亦都是满环,再次打平。举办比赛的文化站站长和文化干事两人商定,把射击距离拉大到五十米应当可以决出胜负了。否则,就让二人成为并列冠军好了。结果拉大到五十米,两人打了十五发的子弹,又全是满环。
就在文化站站长,准备宣布二人,同获本次弹弓大赛比赛第一名也就是冠军的时候,那个天天到文化站的阳台上学驴叫的男高音,镇上赵秘书的儿子赵大公子这时不满了,说“自古以来就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讲法。今天郑天然与仇一龙二人比试弹弓技艺,与古人比试武功没有分别。也就是说两人之中必须决出一个第一出来才符合比赛规矩,决不能够这样草草地决出两个冠军就算了。这太遗憾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无可奈何的文化站站长反问他道。这时有人提议,既然两人打死靶不能决出胜负,那就打活靶好了。“那就打你好了!你好象还活的,”有人在旁边开玩笑,许多人都跟着笑。那人也不恼,说,马路边的梧桐树上满了麻雀里,何不让他们打麻雀子试试呢!都觉得这主意不错。所有人便簇拥着兄弟二人由文化馆门前来到马路上。
既然是打活靶子,那么规则就得重订。之前打死靶子,靶子上有环数,可以计算。现在打麻雀,麻雀身上可没有现成的环数,所以,得重新做出规订。在经过短暂的商议之后,大赛组委会决定,以打下来的麻雀数为准,打下来多的一方为胜。如果打下来的麻雀数相等,再去看彼此命中的部位。部位正的多的获胜。临比赛之前,赵大公子赵胜再次提出建议。认为让二人打树上栖歇着的麻雀不算本事,与打死靶几无分别,要求组织方提高难度。把麻雀从树上哄起来,让两个比赛者只准打飞翔中的麻雀而不准打歇在树杆树枝上的麻雀。这样的提议再次引来一致的叫好声,觉得这样,比赛也就更加刺激更加好看了。问郑天然仇一龙二人,二人也没有异议。于是就按照赵胜的意见办。为公平起见,防止,二人当中有人打难度稍低的树上的鸟儿,组委会组成了四人比赛监督。文化站站长文化站干事,以及热心本镇文体事业的赵胜以及他新婚燕尔的妻子乔莲。乔莲是镇卫生院一名护士。生得是齿白唇红面若满月,一副曼妙无比的身材玲珑剔透,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全身的肌肤散发出琥珀一产的光泽。今天轮休,被爱凑热闹的丈夫拉出来看打弹弓比赛,最后还当了比赛监督以及裁判。
还是打十发子弹。郑天然先打,在马路右边,大家先向一颗梧桐树上砸了两块石头,把树上的麻雀给激起来。趁着麻雀在天空盘旋的档儿,郑天然开火,连发十弹。十只麻雀应声落地。十发十中。四位比赛证明,郑天然比赛之中没有违规行为。接下来就该轮到仇一龙了。为公平起见,大家决定不换树,等被惊动的麻雀陆续飞回来后,再把它们激起来让仇一龙打。大家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看麻雀们该飞走的飞走了,绝大多数还是回到了原来它们栖息的这棵树上,赵胜往树冠间又砸了两颗石子儿,刚刚消停的麻雀立马再次呼地一声破空而出。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仇一龙也连发十弹。一只只麻雀的尸首,也应声直挺挺摔落在地。比赛监督证实,仇一龙比赛中也无违例行为。最后统计,两人十发子弹皆弹无虚发十发十中,郑天然十发子弹打下来十只麻雀,而仇一龙十发子弹却令人惊讶地打下来十一只麻雀。那多出来的一只死麻雀并不属传说中的惊弓之鸟,它是的的确确被仇一龙的石头子子给打下来的。也就是说传说中的一石二鸟之技被仇一龙真实地演绎了一回。
因此按照比赛规则,打下麻雀多的一方获胜。冠军当是仇一龙的了。就在文化站站长文化站干事以及赵胜恭喜仇一龙获得此次弹弓大赛比赛冠军的时候。赵胜的妻子,乔医生却耶了一声,俯下身去饶有兴致察看两位选手打下来的那些麻雀。看着看着乔医生就满面通红。躬起身来走到赵胜旁边小声耳语道,“我觉得应该是那个叫郑天然的小孩子获胜才是”。“为什么?”赵胜扭过头来大声问。这家伙是学美声的,“音箱”大,平时候说话就象吼。引得周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俩身上。乔医生的脸腾一下又红了,“因为,因为,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不说了”乔医生本来要说的悄悄话,由于丈夫的鲁莽让自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说也说不出口了。脸愈发胀得通红。“到底是因为什么呀?你说呀!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他丈夫捉住正打算逃出众人视线的妻子的手问道。“唉哟!我不说么,放开我,我不说么!”看上去,丈夫若再不把她的手松开,她就要生气了。赵胜只得讪讪地松开她的手,让她一个人先回家。
有异议的比赛监督走了,余下三人都是仇一龙的支持者。于是仇一龙自然而然成了西洋打弹弓者中的王中王。但是赵胜,心存疑惑,十一只麻雀对十只麻雀,成绩一目了然摆在那里,为什么妻子会不同意这明摆的事实存在异议呢,说郑天然应当是冠军的拥有者呢!她一定有她的道理。因为他知道医生出身的妻子,不象一般的女性感性多于理,他老婆不一样,乔医生是那种特别注重事实的一个人。更不会象他一样,有时为了引得他人关注,不惜指鹿为马哗众取宠。妻子一定是有她的一番道理的。
所以当天晚上,参加文化馆举行的打弹弓比赛完美落幕的晚宴一回到家,赵胜立马就向乔医生提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乔医生的脸立马就又红了。不仅脸红了,眼里也湿漉漉的一弯秋水,赵胜一看就忍不住了。于是拥着妻子就上了床。令赵胜大感欣喜的是,原本害羞的乔医生,一改往日之羞涩,大声地叫起床来。
事毕,赵胜已经想不起来问妻子白天的事。而是问她今天为什么表现的如此开放,而他妻子的回答,则让他大跌眼镜。反问他道,
“你晓得姓郑的那个小孩子眼线有多准嘛?”说到这,乔医生仍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颤声道。
“你说呀!”
“他打下来的十只麻雀,每一只都是生殖器中弹!”
“你说什么?”赵胜差一点从床上蹦起来。
“真的,一点也不骗你。我是做医生。我们在大学时,刚学解剖的时候就解剖过麻雀,这一点我看的一清二楚,他的每一颗子弹都打在了麻雀的生殖器的部位。太厉害了!”
“流氓!小流氓!”赵胜突然之间勃然大怒,“这样的小孩子有问题,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专门往人家的生殖器上打。这样的小孩子太坏了!以我看,这样的小孩子不能当冠军,而且,亚军我都觉着便宜他了------,”赵胜滔滔不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在生谁的气。是生那个郑天然的气,还是生妻子气。乔医生的生理冲动,不是因为他,而是来自于那个郑天然。原因是他用他那把神奇的“爱国者”枪枪命中了麻雀的生殖器。
随后,仇一龙代表西洋参加了市里的弹弓比赛,并再次夺得冠军。从而被省射击队看中要走,作为下一个许海峰陪养。练了两年的射击,成绩平平,退役回家。
108。…第一百零八章幽灵
对于另外一个世界来说,我们都是幽灵。
——作者
不等太阳完全下山,桥头上便摆满了用来纳凉的竹床藤椅,一个挨着一个鳞次栉比,来迟了是占不到位子了,想在桥中央占个有利位置的通常在四点左右就要把竹床扛过来了,当然这样要冒着竹床减寿的危险。
当太阳在西山上徘徊的时候,第一批纳凉的人已经次第登场——通常那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小屁孩,刚洗完澡光着赤溜溜的身子在斜阳余晖浸染的竹床边要么呆坐着,小心翼翼地吸吮自己的手指头,离吃晚饭还早,先吸吸自己的手指头解解馋总还是可以的。那些调皮货,就会在竹床间来回的蹦跳或者干脆赤足蹦到地上去追逐打闹。澄澈的天空中不时流淌过他们象甘泉一样清洌的叫喊声。有叫嬷的,更有喊救命的。间或会传来一两声少妇的咜责声,“叫魂啊叫!”
离桥近的人家,会把晚饭挪到桥上来吃。男主人通常会小酌一番。大凡都是小镇自产的五毛一斤散装的高梁酒。味醇酒浓,倒在杯中就是一股一股的清香。
吃过饭后就是聊天。尤其是女人之间的闲聊。平日里她们需要串门子,纳凉的时候就象都成了一家人。平常不怎么对付的,现在照了面,也相互间打起了招呼。不知道她们哪来的那么多话题,反正她们永远不必担心无话可说。
做孩子的乐趣在于,支着下巴颏子听嬷嬷们讲古今。虽然基本都是老生常谈,无外乎她们做姑娘时,所吃的苦以及她们嫁过人后所受的罪。说着说着眼睛就水包包的,整把整把的撒。同样的内容她们之间已经聊过多少回了,可是无论诉说者还是倾听者都象是第一次讲第一次听那么感觉新鲜感情投入。偶尔有新的内容出现,那简直是全镇人的惊喜。
这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所有纳凉的人都抽回了家,也让夏子美及其子女败兴而归。
当月牙儿再次点亮雨水冲刷过的桥梁,刚刚还热闹非常的桥面上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直至午夜,桥面上才走来雨后的第一个身影。那是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赤足裸脊浑身上下止着一件裤衩,精瘦精瘦的鸡胸脯一棱一棱象大寨的薄产梯田,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件小小的裤衩,就仿佛手尖上套着一枚小而不当可笑的塑料指环。
男孩子看上去面色苍白。就如同日本艺伎在脸上抹上了一层油彩或者白灰,否则,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人类的固有传肤色,而非一个只会出没在午夜的幽灵。
这个形同鬼魅的小男孩对直不打弯地走到桥中央,立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就象一条将要产蛋的扬子鳄,四下里张望着。
除了风声月影山洪下来砸在桥墩上发出的轰鸣数声蛙鸣,以及几株貌似伟人的黑魆魆的杨柳伫立岸边,再没有其它可疑生物的影子。确信无人后,那孩子抿嘴一笑,现出一副诡异的表情来。
就在老天猜测他深更半夜来到桥上此行的目的时,就见他突然做出了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腆着肚皮,大模大样双手沿着体侧猛地往下一搓,于是那块箍在腰间的遮羞布便打着卷儿搓到了胯下,亮出光光的腚还有缩成自攻螺丝状精致的小土炮。
脱到这里还不算完,直到把打着卷儿的裤衩一路搓到膝脚板那儿,方才打住。挺起身迎着风,冲着嫦娥姐姐炫耀似的挺起小肚子,欣赏到他的自攻螺丝,有意让独处月宫寂寞难耐的嫦娥姐姐上火。自认为嫦娥姐姐已欣赏够了,这才满意地蹲下身子,双手托腮,作产卵状。
直到此时原来这位行为艺术家临到半夜突然间来了灵感有了创作冲动,故此深更半夜跑到大桥上是来搞创作来了。看来小伙子的肾不错,没有“啊!”一下也没有“喔”一声,两钞钟不到就完成了生产任务。然后就象变戏法一样,从搓成麻花状的裤衩里面抽出三张刚刚从路边摘来的成人手掌般大小的黄麻叶子。借着清冷的月光从中挑选出一张,小心翼翼地伸向尾椎。擦完一张。擦过之后并不忙于扔掉,而是嘿嘿坏笑着掉过头来把那张污迹斑斑的叶子盖在刚刚诞生的分泌物上。那副不离不弃的亲切样子,也只有亲娘老子才能做到。生怕它冷了,冻成冰激淋;雨淋,化成了苍蝇汤,非得小心给它打上遮天洋伞。直到三张麻叶子将那堆不是玩意的玩意伪装得严严实实,鬼也看不出里面包的是地雷时,才欣喜地朝天蹦两蹦,就仿佛已经看到了某个人一脚踩到上面气急败坏的样子,嘎嘎地笑得前仰后合。
干完坏事的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走到向南一侧的阑干,靠在那里,将自己的下巴搁在阑干上,眼睛闭起来,趴在那里休憩,就好象刚才屙尸伤了元气,需要调整休息一番。
也就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在人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或者是被蚊子什么的咬了一下,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整个左侧的脸贴在阑干上。暴雨刚刚过去时间并不算长,麻癞癞的麻石阑干上湿漉漉的,这样他的左侧的脸就象浸在了水里。这样的状态似乎是他所乐于享受的,所以脸上现出惬意的表情,就好象面包屑融化在鸡汤里。就这么歪着脑袋,让目光掠过额头飘向远方。
远方,是西洋河水流过来的方向。暴雨侵袭前的西洋河,在月光下是温柔而缠绵的,象一束多情的黄丝带在轻风中微微颤动着,飘浮在散发着芳草气息的原野里,性感而又温暖。而此刻的她俨然就成了一首愤怒的诗篇,从江南红壤中摸爬滚打冲下来的山洪,张扬着咆哮着不可一世的样子,撞在男孩脚下的桥墩上隆隆作响,再打着漩儿钻向河床深处,在百米以外的地方方才露出脑袋,逍遥地昂着头踩着水走了。
也许是过了半个小时或者说四十分钟,就象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手忙脚乱地往无牵无绊的阑干顶上爬。并真的爬了上去,站在只有20厘米宽的阑干顶上,左右摇摆着,随时都会跌下来或者跌下去的样子。
下面就是离桥面五六米高的西洋河,正张着她吞噬一切的大嘴,挑逗着鼓舞着迎接着。去年的这个季节西洋河就曾经吞噬过两个类似大小的生命连影子都没有给他们的母亲留下。今年还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子前来满足她的胃口。
孩子调整了几下就在阑干上稳住了身形,让西洋河失望了,低吼着向北流去。男孩在阑干上并没有消停,从东往西走,再从西走到东。如果有人看见的话一定会为他捏一把汗。因为就算是水性极好的成年人,掉到现在的桥下,山洪暴发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活着生还更别说一个小孩子了。不过看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自个自的,玩得很欢畅。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厌倦了。站在阑干中间,想着还有什么更新鲜更刺激的想法动作可以做。想了一会儿,突然间作了一个朝河纵身一跃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真得跳下去,仿佛只是和谁开了个玩笑。就好象看见了某个人正在暗处看着他,有意要给那人一个惊吓。
没有惊叫声,他自己倒磔磔地笑出声来。笑声很特别,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说明这个小混蛋是个乌鸦的变种。人世上没有任何正常的人会象他那样笑的。
而后他又作了一个下跳的动作。同样没有跳,再次磔磔地笑,而且笑得远比上一次夸张,前仰后合,鬼一样站在离奔腾咆哮着的西洋河上方五六米处的阑干上,在万簌俱寂的深夜里,令人毛骨悚然。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男孩依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