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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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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朱万户今年已经七十有九,在洪庙村也是老寿星了。可这会儿,才不管你老不老寿星,干不动了,生产队虽不至叫你自生自灭,饿死在家,但每月就只发二三十斤粮食。老爷子靠着这二三十斤粮食,倒是饿不死,可同样也吃不饱。因着早年的经历,挨了组织的批斗,朱万户仅有的儿子也跟着遭了罪。自此,儿子就不待见老子,因此朱万户也只得单过。要说单过就单过吧,老爷子恰恰和小孙子感情极好。这天,小孙子吵着要买新书包,老爷子没办法,背着十多斤粮食在社里换了点钱,买回个书包。小孙子是高兴了,没过几天。老爷子的肚子受不了了。这朱万户是个倔脾气,饿得受不了了,也不去求人,实在没招了,便想到了寻死,恰巧就被薛向赶上救了。
  说来也是缘分,要不是他家的破门实在够呛,恰巧薛向听着野调,撞着邓四爷,亦撞破门板。再敲会儿门,耽搁些功夫,老爷子这会儿一准儿得驾鹤西去。
  弄清楚老爷子上吊的原因,薛向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掏钱给邓四爷,让他去邻居家买些吃食。片刻功夫,邓四爷便买回四五个鸡蛋,一筒面条。就着这鸡蛋、面条,薛向捅着了朱万户家的灶台,给老爷子下了碗鸡蛋挂面。
  朱万户早在薛向煮面的时候,就围着灶台打转转。待面条装碗,老爷子辟手夺过,蹲在门槛上,就稀里呼噜,大吃了起来,压根儿不知道烫嘴为何物。十秒不到,一海碗面条、五个鸡蛋便下了肚。吃罢,老头子摸摸肚皮仍觉未饱,再去锅里盛面,国内就剩了面汤?
  原来薛向担心他久饿多食,肠胃易出毛病,就只下了一碗。朱万户见锅里没了面条,边埋怨薛向下手黑,五个鸡蛋居然只配了一碗面,实在是糟践东西,一边又拿过灶台上的那筒面,打算重新开煮,却被薛向拦住。
  薛向顾不得向老头子解释多食的坏处,直接道出来意。谁知朱万户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也似,方才正欲下锅的面条,也慌忙抱进了怀里,生怕薛向来抢。
  邓四爷也在一边规劝,老头子只是不应,劝得急了,便说自己这辈子就是吃了自己老子的亏,学什么不好,学养猪,真是:为猪苦,为猪累,为猪入不了新社会。
  薛向没想到老头死硬,正无计可施之际,一个扎着冲天辫,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奔了进来。那娃娃屁股后面的花书包也因跑动,一扭一扭地,料来就是朱万户的孙子。果然,那虎头蛙进门就嚷着要吃鸡蛋,说早闻着鸡蛋味儿了,要爷爷拿出来给娃娃吃。
  方才五个鸡蛋全叫朱万户一扫而光,这会儿哪里还有。朱万户一边哄那虎头娃说没吃鸡蛋,一边又说明天再给做鸡蛋。那虎头娃只是不依,久要未得,便躺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朱万户无计可施,双手不住地搓裤腿,又拿眼去瞧邓四爷,意思很明显:你再去弄几个呗。
  邓四爷恼朱万户不识抬举,回瞪了老头子一眼,恨不得将方才被他吃进的鸡蛋再掏出来,哪里愿意再给他去折腾。朱万户使不动邓四爷,又可怜巴巴去看薛向。薛向正愁没机会拿捏老头子,这会儿好容易逮着机会,也只得硬起心肠,昂头望天。
  忽然,邓四爷移动几步,将灶口的几个鸡蛋壳,从灰堆里给踢了出来。邓四爷这个坏可是使得绝了,那虎头娃见了一堆鸡蛋壳,哭声越发地响了,滚儿也打得越发圆润了,嘴里渐渐还有了词儿。大意是:爷爷有鸡蛋居然偷着吃,娃娃再也不跟爷爷玩儿了。
  这下,朱万户真是慌了神。他晚景本就凄凉,就这个可爱的小孙子承欢膝下。若是小孙子再不理他,还不如方才就吊死算了。虽然是孩子话,可朱万户事到临头,关心则乱,无奈之下,一拍大腿,说养猪的事儿应了。
  邓四爷知道老头子虽然脾气倔,却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算话,不待薛向招呼,便又出门,去了先前买鸡蛋的那家,买了鸡蛋回来。这回,邓四爷见大功告成,竟不小气,用小竹篓,提了一篓子鸡蛋回来。那虎头娃见了鸡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鸡蛋便朝家里奔去。朱万户生怕虎头娃跑急了,磕碎了鸡蛋,慌忙追赶而去。
  薛向和邓四爷紧随其后,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土屋前,老远便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长脸汉子正在训斥朱万户,训得老头子连连点头。先前,薛向听邓四爷说朱万户老来得子,料来这位就是他的儿子了。
  薛向行到近前,未及说话,那长脸汉子以为他和邓四爷是朱万户请的帮手,来要回鸡蛋的,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邓四爷实在不耐,指着薛向,道出他公社主任的身份,那长脸汉子聒噪之音嘎然而止,立时低了头怯懦不语。朱万户也抬头朝薛向看去,脸上竟是惶恐和惊疑。原来这爷俩早先在队里,就是主力批斗对象,最怕见官,见着小队长尚且惶恐,更别提这比小队长大了不知多少的公社主任。
  薛向倒是没功夫摆官威,和那长脸汉子交待了朱万户要去靠山屯住些时日,让他不必挂心。这会儿,长脸汉子只剩了惟惟诺诺,哪里还有不应。更何况,他从来就不喜欢老头子,自是乐得薛向把老头子接走。
  打发完长脸汉子,薛向说天色不早了,得急着赶回靠山屯,朱万户却说要回家收拾东西。先前,薛向见过那残败的土屋,哪里有值得一带之物,便说靠山屯都准备好了家什,空手入住即可。哪知老头子神秘一笑,说声稍候,便转回家去,未几,便奔了回来。薛向并未见朱万户手中多了行囊,依旧是空了手,只是腰间多了支黑色的笛子,也不知是何材质,在这斜阳余辉下,老远便泛着红光。薛向原以为这是老人奏乐遣兴之用,哪知道一到靠山屯,便让这笛子给震住了。
  
  第四十一章 神技
  
  薛向三人到靠山屯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薛向亦不回家,直趋养猪厂,盖因给朱万户准备的宿舍就在养猪厂内,以此也方便老爷子伺弄猪崽。薛向刚踏进厂区大门,便觉热气蒸腾,热浪滚滚。原来,四周架着火把,李拥军正指挥妇女社员们,给猪仔喂夜食呢。
  朱万户一踏进养猪厂,神色便激动起来,老脸在火把下映得通红,牙齿咯咯直哆嗦。老头子这一辈子,和猪打交道的时间比和人的多,听见猪哼哼声,浑身的骨头都是酥的。
  薛向叫过李拥军,拉过朱万户,向他介绍一番,指望李拥军这个副厂长以后能重用朱万户这员大将。孰料李拥军阶级观念严重,眼睛瞧也不瞧朱万户,脑袋昂上来人添,心里早把朱万户这给北洋、军阀、鬼子、反动派养过猪的转正对象视作n姓家奴了,哪里愿意与之为伍。还是碍于薛向面子,才不冷不热地哼哼了几声。李拥军是万万不信这个一只脚已经踏进坟墓的老棺材瓤子,有何惊人艺业。
  薛向见李拥军这般形状,生怕他得罪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请到的“高人”,左脚翘起,正待给他一脚,让他分清东西南北。猪场的西北角突然跟开了锅似的,乱成一团,妇女呼喊声、小儿啼哭声,野猪哼哼声,喧腾一片。
  原来,有一个猪圈的十多头野猪顶破了水泥墙,从里面奔突了出来,逢人就顶,立时将正在喂猪的妇女们吓得四散奔逃。薛向闻听哭喊声,哪里还有功夫收拾李拥军,正待奔驰过去,将野猪收束回猪圈。忽然,耳边起了一道悠扬的笛声,循声望去,但见朱万户横笛唇边,红腮鼓动,那清脆悠长的笛声,便从他唇间向满场扩散而去,直上云霄。笛声一起,满院子的哼哼声立时歇止,满场奔突的野猪也停下了脚步,皆抬头朝朱万户望来。有的野猪竟伏下身子,趴了下来,有的甚至慵懒地打起滚儿来。
  霎时间,满场寂静无声,火光摇曳下,朱万户白发萧然,粗布麻衣,脚踏四方,按笛横奏,笛声婉转多变,忽而似碧海潮声,忽而变间关莺语,动静之间,竟是和谐之极。薛向也听得入了迷,虽不知曲意,但觉心间一片宁静、温暖。忽而,笛声一遍,陡然拔高,欢快奔腾起来,犹如小鹿跃于旷野,骏马奔驰草原。朱万户边吹边行,那十多头野猪竟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齐齐跟行。那朱万户似乎炫技一般,并不急着领猪入圈,而是绕场闲行半圈,方才施施然,领着众猪朝原先冲破的猪圈行去。
  朱万户这一手,当真是神乎其技,把众人震翻当场。满场的妇女社员们,齐齐眼冒金星,如追星族一般,围着洋洋得意的朱万户,或拉衣袖,或问究竟,热情得不得了;原先吆喝着要拿棒子赶猪的邓四爷,这会儿一个劲儿地擦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李拥军则如痴呆一般,叼着烟的嘴巴张得老大,明灭的烟柱粘在下嘴唇上,瑟瑟发抖;薛向也被震翻了,霎时间,只觉老头子此刻纯是东邪黄药师和西毒欧阳峰齐齐附体,这般以箫笛御畜的手段,当真是鬼神莫测,拉风至极,真恨不得立时逼着老头子将这手神技相传。
  ……
  自打朱万户到了养猪厂后,薛向的一颗心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正如请木匠,请回了鲁班爷,哪里还有不放心的。要说这朱万户真是猪祖宗,猪愿意和他亲近,他见了猪,也早把先前的矜持甩到了一边。先前老头子和薛向还约法三章,约定这不干,那不干,一见了满院子的猪,什么都忘了。自此,老头子算是进入了角色,可他这一进角色,可苦了李拥军和邓四爷。老头子意见既多,脾气又倔,仗着薛向挺他,把李拥军和邓四爷直如小厮一般,使唤得团团转转。一会儿说新割的猪草全是水珠,吃了猪崽要拉肚子,得先晾晒;一会儿又指责这喂猪的饲料,实在是奢侈,简直是糟践东西。老头子今天要桐油,明天要糠饼,又叫人去金牛山中,割回若干不知名的药草,躲进房间,就鼓捣开了。
  邓四爷和李拥军实在是被折腾得受不了了,闯进薛向办公室就威胁说,不把老家伙赶走,他俩就离厂出走。哪知道被薛向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后,没过一个星期,两人彻底无语凝噎了。你道怎的?原来,先前还精瘦毛长的猪崽子,一个多星期的功夫,便大变模样了,个个肚滚腰圆,毛光水滑,欢实得不得了。
  自此,薛某人便多了项乐趣,每日或清晨,或傍晚,总会牵着小家伙来看这些圆疙瘩。当然,在小家伙眼里,这些圆滚滚的小猪都是可爱的猪宝宝,而某人眼里则是金晃晃的大元宝。
  这天清晨,薛某人吃完油条,喝罢豆浆,在猪场里溜达了一圈后,便和朱万户寻了颗老柳树,靠着猪圈坐了,用石子划了棋盘,筑起楚河汉界,拿木板雕成棋子,便捉对厮杀起来。朱万户年老成精,智力竟毫无退化,棋路老辣,布局深远。薛向则棋路精熟,身经百战,两人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通好杀。
  二人战至正酣,小孙火急火燎跑了过来,气未喘匀,便道:“大队长,不好了,韩书记从县里打来电话,说五丰粮厂不卖咱们饲料了,狗日的,社里可是和他们签了合同的,说翻脸就翻脸?”
  薛向闻言,脸色立时就立住了,冲朱万户告个罪,拔腿就朝办公室奔去,奔至桌前,一把抓过电话,那边已没了声音,料来是等得急了。薛向又不知那边的号码,这会儿压根没有来电显示,一屁股坐回椅子,思忖片刻,便知道多半又是郭民家在和自己为难。想想,也真够他薛某人头痛,得罪了顶头上司,真是处处受小鞋。他裹在这体制内,对付郭民家,是打打不得,骂骂不出,一切皆是袖里乾坤,暗中出招、接招。
  此次挨了五丰粮厂为难,虽然在意料之外。好在,薛某人早有被为难的觉悟,先前备下的棋子,购买仔猪时没用上,这会儿购买饲料,正好拿它发力。
  ……
  五丰粮厂坐落在成天县城的西北角,更是以一段老旧的城墙做了墙壁,似乎在突出一点便穿到了墙外。五丰粮厂之所以这般设计,以城为墙,贴靠城门,就是为了方便四里八乡的社员卖粮,而不必远路奔驰,绕进县城。说到这里,恐怕年轻的看官会多问一句,怎么薛向的猪厂购粮就这么随意,而无须供票。我要说的是,七七年这会儿,共和国基本已告别了粮荒,这儿用告别,倒不是说老百姓都吃饱了肚子,而是说几乎再没饿死人的现象了。是以,政务院便行新政,除了主粮外,对杂粮、畜粮的管制就放松了,各级行政单位就有了自由活动的余地。因此,薛向才能通过公社,和五丰粮厂签了购买各种杂粮的协议。要是早几年,可是万万没这般轻松的。
  这日,恰好是赶集日,承天县城的街市上热闹非凡。四里八乡的社员毕集于此,虽不至摩肩接踵,确也称得上来往如梭。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呼儿唤女,人人衣着简朴,但脸上的神采却较薛向初至承天县城那天,少了些愁苦,多了几分笑容。原因嘛,自然是方获丰收,肚里有了饱食,身上有了暖衣,口袋也有了余钱,又怎叫人不开心呢。
  社员们进城自不会是为了游览街道,消闲娱乐,而是提篮跨网,或卖山货,或卖家禽,借以贴补家用。一路行来,薛向见的最多的便是板车,一辆辆老旧的板车上,压着高高的布袋,裸露在外的便是各种粮食,一窝蜂地朝西北方向驶去,那处正是五丰粮厂的所在。
  薛向此行县城,非是单人独身,而是带领着大部队。他当先打头,领着苏顺民大步在前,李拥军则指挥六七个小伙子,牵着老牛,拖着板车紧随其后。众人拖出一条散线,跟着板车大军,逶迤朝五丰粮厂行去。
  一袋烟的功夫,五丰粮厂的那座朱漆铁门便遥遥在望了。薛向一眼便瞅见了穿着黄布大褂的韩东临,此时,老韩正领着彭春一众堵着大门,和一个胖子争吵,老韩挥舞着手臂,显示愤怒已极,他后面则挤着数十辆来卖粮的板车,不得其门而入。
  行至大门前方五十米处,薛向挥手止住李拥军等人。这会儿,前路已经封死,板车哪里还挤得进去。他正待迈步前行,忽见大门内猛地冲出三四十青壮,皆着青布工人装,人人手持棍棒,钻出门来。那胖子冲工人装们一指,工人装们立时持了捆绑,冲着韩东临等人,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薛向怒极,大脚猛地蹬地,便跳上了前方的一辆板车,接着,便踩着板车急行起来。五十米的距离,阻隔着十多辆板车早被他化作通天的桥梁,窜高伏低,几个呼吸,便被他掠过。薛向踏上挨着大门最近的那辆板车,因着堆满了膏粱,摞起足有三米高。薛向凌空跳下,半空里劈手夺过身侧老农手中的牛鞭,如大鸟一般,向着乱斗的方向,便滑出老远,半空里,便将牛鞭唰地挥了开来。
  薛向步踩莲花,一条麻绳鞭,愣是让他舞出了牛皮鞭的威势。薛向恼这帮为虎作伥的假工人,出手间哪里有半分阶级感情,含恨而发,转朝人脸下手。鞭影过处,呼呼风生,无有不中,半空里便梅花点点,惨叫声声。
  一帮持棍拿棒的青壮无一人漏网,皆被薛向在脸上映上了梅花。这帮青壮挨了薛向的“毒”鞭,虽不至昏厥,可那疼痛简直是刻到了骨子里,捂脸惨叫已是不及,哪里还有余力攻击韩东临等人。
  韩东临等人先前猛受攻击,惶恐间,已然来不及反应,只是条件反射一般,挥手遮挡,哪知道身上刚着了棒子,还未受力,打击瞬间停止。接着,便听见了惨叫,待一抬头,大队长已经微风凛凛的站在了身旁。
  众人见了薛向,哪里还不知道方才是如何消灾免难的,真可谓如见了亲人一般,惊喜交集,齐齐上前,便将薛向围拢,牵衣握袖,似有满腔的委屈要诉说。薛向见众人的苦脸,哪里还不知何故,可此地非是说话的地方,便挥手阻住众人,顺手将皮鞭塞给了目瞪口呆的老农。薛向不理满场的混乱,和捂着脸蛋哀嚎的一众青皮,吆喝一声,便领着韩东临等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来到了场外,寻了处墙根,薛向未叫开言,众人便七嘴八舌地抱怨开了。
  “狗日的,施麻子(五丰粮厂厂长施庆恩)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签好的协议,白纸黑字,也敢混赖。”
  “这就叫本事!这回我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人嘴两张皮了,要的几样杂粮,咱报啥,他老狗说啥没有。老狗说得那叫一个真切,你还挑不出他理来,那老王八真成了精。”
  “施麻子纯粹是满嘴瞎话,今天正是赶集日,四理八乡来卖粮的不知道有多少。咱们要的桐油、康饼、包米杆子,哪个卖杂粮的板车上不是满满地。”
  “说这个,有球用?要不是大队长来得及时,咱一准儿得躺着回去……”
  “……”
  众人受了一肚子闲气,逮着薛向这当家人,便是好一通发泄,正说得唾沫横飞,李拥军等人这会儿也跟了上来。李拥军一众问明情况,立时就要奔向板车,去抽砍刀。这帮山民勇悍,在村里还不觉得,要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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