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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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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朝天笑笑:“我就从没把你薛老弟当正常人。”
  “你这是骂人啊!”
  “得,就知道你老弟不会跟我掏心窝子,只是你老弟这突然一搅和,不知道坏了多少人的好事儿,结下的仇可不小。”
  “怎么,江科长不会是在暗示我,我也坏了江政局的好事儿,你可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胆儿小。”薛向自然知道江朝天的意思。
  江朝天笑笑,没有接茬,显是默认了。
  事实上,薛向还真是坏了江歌阳的好事儿。
  原来江朝天给江歌阳摇小扇子,出的策略却是正好和薛向相反。薛向主张安老爷子两不相帮,深藏身与名,而江朝天则是策动江歌阳游走两方,不深言只浅交。二者策略不同,自然是因为自身实际情况不同,江歌阳背后竖着季老这尊大神,自然底气十足,能游走双方,而游刃有余。正是江朝天策略正确,沟通有术,几乎双方已经默认了,江歌阳顶上病休的苏老的班。可就在这个时候,薛向在靠山屯的事儿爆发了,双放默契的平衡一下就打破了,江歌阳进步的事儿,自然不了了之。
  “江科长,江政局今年才五十出头吧。”
  薛向忽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江朝天微微一愕,募得,笑了,拍拍薛向的肩膀,自顾自地大步去了。
  ……
  江朝天去后,薛向径直上了辆公交,直趋中心医院。薛向到时,柳莺儿不在,答复他的正是秦唐大地震前夜、偷看红楼梦的女郎杨眉,说是大宝又犯病了。薛向大惊失色,自那夜在长征医院闹过之后,大宝可是一直在长征治疗,用的都是顶好的药,说是没问题的,怎么又犯了呢。
  薛向辞别杨眉,急步出了医院,就待奔赴柳莺儿家,没行几步,转念一想,又折而东行,朝长征医院的方向奔去。薛向到时,柳莺儿一家果然已经在了。
  整洁的病房内,大宝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脸上居然还挂着氧气罩,胳膊上插了两三根针头,柳老汉、柳妈妈、柳莺儿、柳扶风齐齐在内,或站,或靠,七倒八歪地堆在房间。
  薛向及时赶到,柳莺儿长长舒了口气。这会儿柳仙子心中忧焦,竟是忘了家人在侧,紧走几步,握住薛向的大手,轻轻启朱唇,却是没说出话来,一双星眸已是又红又肿。
  薛向心中一掉,恐怕大事不好,还未张嘴发问,又有人进来了,正是亲自接大宝来医院的王副院长。
  要说这王副院长对攀附薛向可是有十分热心地,奈何大宝不是住院性治疗,就是定期打针,于是薛向压根儿就再没来过医院,这让王副院长勾连攀扯的机会也没有。幸好,他早交待下面的护士,若是薛向来了,不管他在做什么,第一时间汇报,因此,这才跟薛向凑了个前后脚。
  王副院长并不知道大宝的病情到底如何,可看这一屋子的悲悲戚戚,立时猜到恐怕不妙,到嘴的打趣话也就收了,和薛向握握手,便换了副肃容,冲跟来的护士道:“去把主治医生叫来。”
  未几,一个中年白大褂奔了进来。这大白褂知道王副院长的脾性不好,官威甚重,似乎是长途奔跑至此,到了病房,喘息声快撵上风箱了:“院,院长,您,您找我?”白大褂一声院长,压根儿就不带那个副字,甚至连姓氏都不敢加,好似这位是正印一把一般。
  王副院长脸色一木,斥道:“你是怎么回事儿,病人的病情不是一直很稳定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今年的先进到底还想不想评了?”
  白大褂没想到小心又小心,还是惹着大老虎发飙了,小声急道:“院长,病人是先天性脑膜炎,诱发的李德摩尔病症,就是脑子里多了个瘤子,每百例脑膜炎患者,总有那么三五个会患上这种并发症,好在瘤子是良性的。”
  王副院长还待训斥,薛向抢道:“那把瘤子割了不就完了么?”一听是良性瘤子,薛向舒了口气。
  那白大褂小心看一眼王副院长,道:“那个瘤子恰好长在大脑中枢神经边上,咱们医院暂时没人能做这个手术。”
  说完,那白大褂眼见王副院长又要发火,生怕被骂无能,接道:“不止咱们医院做不了,国内暂时都做不了,就是红旗也没这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
  长征和红旗本就是首都最好的医院,理所当然也代表了全国最高水平,这两家医院都做不了,国内恐怕是真没人能做了。
  这会儿,薛向才知道柳莺儿一家为何如此情状。
  薛向能感觉到手掌中的那只玉掌越来越凉,不住地握紧,想鼓励她,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王副院长这会儿情绪也低落下来,好容易赶过来想联络感情,结果,自个儿医院没法儿治人家的病,当真是晦气到家了。
  一时间,整个病房内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柳老汉发言了:“算了,怪只怪大宝命不好,老天要收了他去,怨不得谁,我看还是领回家吧,想吃啥,就给娃买些啥吧。”
  柳老汉这话几乎等于宣判了大宝的死刑,柳家母子立时悲怆地哭出声来,柳莺儿也软软站不住脚,倚在薛向身上。
  “先别急,只说国内做不了手术,咱们可以去外边做嘛。”
  薛向此言一出,效果是立竿见影,病房内立时没了声息,众人齐齐拿眼看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会儿是七八年,不是九八年,出国岂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各种审核关要过,就算出去了,这种脑科手术的费用必然高得惊人,有谁能负担得起?
  薛向无暇理会众人惊讶,又问那大白褂道:“大宝目前的身体状况,能不能受得起长途跋涉?”
  这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原来方才不是薛向在说梦话,而是自己在做梦啊。
  “啊,这个,这个……”
  大白褂在长征医院小二十年,遇到此类病症也不是一例两例,可这等豪气的家属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没回过味儿来。
  
  第五章 此去港岛
  
  大白褂这边吱唔,薛向没恼,王副院长先不高兴了:“这个那个什么,人家家属同志问话,好好回答就是。”
  大白褂似乎就吃这一套,立时神清脑明:“病人只是易困和呼吸不畅,若是真要出远门,戴上氧气瓶和别忘输营养液就行了,不过这个恐怕得专业人员操作。”
  这会儿,听见大宝似乎有救了,柳莺儿也不抽噎了,身子也有了力气,一听只不过是输液和换气罩,立时放下心来,这完全就是自己的专业嘛,正要点头应下,熟料被人抢了先。
  “行了,这一路输液换罩的事儿,就由我来吧。咱们医院没照顾好大宝同志,我这个当院长的心中有愧,勉强算是补救一二,家属同志们,就别推辞了。”
  说话的正是王副院长。老小子一直叽咕没机会好好和薛向亲近,这回好容易逮着机会,自然不愿放过,何况,听人家的口气,出国就跟回家一般简单,正好借此机会,出去开开洋荤,想必以薛向同志方才口出豪言的气概,不会因为多了自个儿,就舍不得开支吧。
  柳家人拗不过这盛意拳拳的王副院长,这活儿还真让他揽下来了。薛向懒得管这细枝末节,又问白大褂哪个国家做这手术是一流。不过,刚一问完,就后悔了,才想起来以这会儿的信息堵塞程度,问人家医生国外的事儿,不若问道于盲。
  果然,那大白褂窘红了脸,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回,王副院长也没出声喝斥,他正担心薛向问到自己呢,怕答不上来,出乖露丑。
  这会儿,薛向已有定计,不管去哪国治病,港岛是出行的必经之路,因此出国的第一站就定在了港岛,至于还要不要转道,就看在港岛的治疗情况了。
  当下,薛向就定好了章程,决定明天一早直趋岭南,再由岭南转道港岛。于是,便交待柳莺儿和热血沸腾的王院长做好出行的准备,至于柳妈妈三个老的老,小的小,就在家等消息就好。
  安顿好医院的事儿后,薛向又宽慰了会儿柳莺儿,便折出门去,直趋洪映师部。因着上次秦唐立功,现如今洪映调来拱卫京畿了,薛向思忖下岭南也只有他师部派车最方便,毕竟大宝一路都得架着行动病床,一般二般的车还真不成。
  薛向要车,洪映自然没二话,当下就给安排了辆军用大卡,说是让薛向回家等着,明儿个一早车直接上门口去接人,今儿个晚上要给后拖箱改装一下,加些沙发、茶几什么的,方便休息。
  洪映安排得妥当,薛向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小坐一会儿,便告辞回家了。到家时,已是下午四点半,家里一人儿没有,薛向直趋房间,倒腾出黑皮包,第一次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底。
  从来是有钱无数、花钱无数的薛大官人,这会儿也不得不为钱发愁了。往日里,他自诩有钱没地花儿,可现如今要出国了,恐怕兜里的这俩钱儿就不叫钱了。
  果然,细细一清点,就剩一万二千元不到。细说来,薛向是弄到过不少钱,特级英雄的每月三百工资也照常在往家里拿,自倒腾古董以来,外加在靠山屯折腾的山神掌,几年的巨额压岁钱,怕不是弄了有三四万。这在七十年代,该是怎样一个数字,这会儿的人民币堪称史上最值钱的时候,七五年人民币兑美元是将近一比一点五的兑换率。
  可薛向这家伙从来没拿钱当过事儿,尽是拣好的买,挑贵的选,或吃或穿或送,七七八八,几通折腾下来,就剩了这万把多块。这回去港岛,带这万把块钱过去,怎么瞧着怎么寒碜。虽说这会儿一百港币差不多兑三十三块人民币,这万把块钱,能换三万多块港币,可给大宝做手术,外加几人吃喝、住房,那是远远不够的。
  薛向作难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却是没想到好办法。唯一能弄到现钱,且有大量现钱给他的,也只有靠山屯。可现如今靠山屯是何等声势,早就成了全江汉省乃至全国的人民公社示范基地。现在的靠山屯大队书记是省里直接下派的,乃是明定副处级干部,虽然韩东临仍然是大队长,且李拥军、小孙仍旧是班子成员(铁勇因为盗卖粮食,最后算是揭发有功,功过相抵,成了老百姓),可到底不是原来他薛某人的一言堂、把钱烧了都没人过问的行市了。
  从靠山屯借钱的主意,被掐死了,思来想去,不得要领,薛向把脑袋靠了枕头,顺手抄过床头上的水杯就灌了一口,刚喝完,准备把水杯放回去,忽地,眼睛愣住了,定在这水杯上,原来他手中哪里是什么水杯,分明是一把紫砂壶。
  这下,薛向计上心头,有了主意。
  薛向的主意自然就在家里的这堆古董身上,这会儿古董在大陆完全就是破烂事儿,可在港岛那就是好东西,顺过去一件两件,正好换钱给大宝治病。当然,这把紫砂壶,薛向是万万舍不得出手的,且不说这把壶的升值能力惊人,单是每天用他泡茶喝水,已经用习惯了。
  说干就干,薛向翻身下床,把床底,柜底藏着的宝贝全都扒拉了出来。左思右想,东扫西瞄,薛向瞄准了那副中华传世十大名画之一、也是他众多古玩里的四大重宝之一的《韩熙载夜宴图》。
  至于,为什么单单挑准这《韩熙载夜宴图》,薛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此去港岛,花费必然高昂,他留在身边的好东西虽多,可那个“好”字,也仅限于他自己的偏好,比如小鬼子的武士刀,机关木偶人、唐刀等,其实真正极具货币价值的也就紫檀条案、柴窑瓷器、《红楼梦》手稿和这副《韩熙载夜宴图》这四样重宝。
  而此番又是远行,紫檀条案体型硕大,运输不便,带它显然不合适;而柴窑瓷器实乃是万瓷之王,极有可能是中华民族唯一一件存世的,再加上薛向前世就极为偏好瓷器,万万舍不得出手;而那三本《红楼梦》手稿,几乎已经超脱了金钱能衡量的价值,一拿出去,就是举世轰动,弄不好一顶汉奸的帽子就得飞过来,薛向从没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最后,能卖的,自然也就剩了这副绢质《韩熙载夜宴图》。一来,带一副画轴远行,极为方面;二来,这画虽好,薛向却不会欣赏,搁在家里纯属宝器蒙尘,而要他无偿捐赠,自问思想觉悟又不够,此时正好拿来应急。
  薛向将一大堆物件儿,重新塞回后,展开这副《韩熙载夜宴图》不住摩挲。虽不喜它,可这毕竟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是老教授拼死留下来,准备捐赠给博物馆的。这会儿,却要被自己卖了换钱,心底到底有些不得劲儿。不得劲儿就不得劲儿吧,死物件儿到底抵不过一条人命,最多替他找个好归宿,找个真正爱画懂画的人。港岛人好歹也是共和国人,终归不算遗宝物于胡尘。
  要说这人啊,要是想得开,总能寻着无数理由为自己开解,这不,薛向刚给自己找着不得不卖的理由了,又开始心安理得地盘算着这传世国宝要卖多少钱合适,思来想去,又迷糊了。
  一个原因,薛向对这会儿港岛的古玩价值几乎是一抹黑,第二个原因,到时实际谈判,他又说不出这画的特质和优点,总不能一直说这是国宝、是中华传世十大名画之一,要真这样了,一准儿被人家当凯子,狠狠宰上一刀。俗话说,货卖行家,可你这卖货的,自己得先是行家,不然怎么能为自个儿的物件儿夸功耀名,售出高价?
  “行家,行家,得,有人了。”薛向又想起了华联木器厂看门的瘸老三,这家伙是祖传的手艺,到时候卖画的时候,正好由他充当专家,帮着抬价。
  一念至此,薛向二话不说,就摇通了华联木器厂厂长马良的电话,一番交待,便结束了通话。薛向之所以不直接找瘸老三,而是打给马良,就是知道瘸老三是个死硬脾气,他要是直接说让瘸老三跟着出国,一准儿能把这挨了半辈子批斗的家伙吓瘫过去不可,是以,只能请马良遮应着说是派瘸老三跟着出趟差,等船出了岗,也就不怕瘸老三还能跳海不成。这主意虽然阴损了些,确也是无奈之举。
  赴港的最大难题解决了,薛向松了口气,便不再在床上蘑菇,抬手看看时间,已是五点半了,遂起身下厨拾掇晚饭。吃罢晚饭,一家人围在电视前看《追捕》。
  要说这正播着的《追捕》,乃是共和国历史上引进的第一部外国电影——岛国产的。虽说这会儿的国人对岛国依旧没有任何好感,可这部电影在当时的影响力,完全可以用一句横扫来形容。
  毫不夸张的说,片中的主演高仓健,在七八十年代,成了“男子汉”的代名词,也让无数共和国男人“伤了自尊”。即使二十一世纪的后世,高仓健依旧是,无数昔时怀春少女、今朝围裙大妈心中永远的偶像。
  
  第六章 见家长
  
  这已经是京城电视台第三次重播了,可薛林并三小依旧看得津津有味,小家伙也罕有地不赖在薛向怀里,而是直起小身子,怀里抱了小白虎,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观看。
  而薛向早已经历了各种好莱坞特效大作的洗礼,这会儿却是看得直打哈欠。好容易支撑到电视演完,三小回了房间,薛向才逮住空当,和薛林说了他要去岭南的事儿。
  不过,薛向也只说是去看薛安远和康桐,而没对学林说实话。毕竟这会儿,不少禁锢虽已放松,可出国依旧是个敏感的字眼儿,在普通人心中,出国和叛国也差不了多少。
  薛林闻言,自然应承了,只说路上小心,又张罗着收拾些毛衣、腊肉叫薛向给捎过去。
  ……
  车进岭南省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清晨。尽管一路都是行的主干道,且车速也是极快,可岭南距京城到底不是百千里,一南一北,路程实在太过遥远,多亏洪映准备周到,派了两个战士轮流开车,日夜不停,才能这般迅速。
  “到岭南了么?”后车厢的沙发上,柳莺儿支起了脑袋,如瀑的青丝泻在沙发的靠墩上。
  “到了,刚进佛岭市,估计也就个把小时的功夫,就到羊城了,你再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薛向轻声说道。
  洪映选的军卡很是宽大,四面摆上长条沙发后,中间支着一张行动病床也不显局促。而昨夜,薛向却是没到自个儿的沙发上休息,在柳莺儿的沙发上坐了,抱着她的长腿靠了一宿。他心里装着事儿,睡眠极轻,这会儿柳莺儿一动,他就先醒了。
  “不睡了,该给我哥输点葡萄糖了,你再躺会儿吧,不用管我。”
  虽然车内还有别人,可柳莺儿和薛向经历了风风雨雨,早已物我两忘,任他抱了一夜秀腿,也没丝毫羞涩。这会儿,见檀郎眼中已隐隐现出血丝,柳莺儿心中疼惜,只想他再多睡一会儿。
  薛向这边还未说话,正对车门那侧沙发上的王副院长蹭得跳了起来,手脚麻利地给大宝挂上了输液瓶,挂完,竟从怀里掏出个小小闹钟,冲二人晃晃,道:“你们放心,我定了时的,不会坏事儿。”
  薛向乏困之余,盯着王副院长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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