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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公子-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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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四道菜,让薛向心中又是叫绝,又是叹息,末了,也只得放上屉笼,简单加热了事儿。
  夏家大嫂和夏家大妹中午不回来吃,薛向是知道的,因为早晨剩的那一大袋早餐,虽然被薛向塞给了夏家小妹,他在隔壁却是听到夏家大妹和小妹的拌嘴声,正是为了这早餐。夏家大妹要拿去和妈妈做午餐,夏家小妹却是嘴馋,想留着下回解馋,结果还是没拗过大姐头,被强行夺走。
  这会儿午餐,正好就剩了薛家兄妹,夏家小妹,并小白,这三人一虎。四道菜上桌的时候,夏家小妹又傻眼了,吱吱唔唔捧着碗,却是死活不敢下筷,还是小家伙夺过她的大碗,帮着夹了堆尖儿一碗。一餐饭,薛老三风卷残云,夏家小妹却吃得魂不守舍,夹几筷子菜,就往堂里跑,吱唔半晌,钻出来,又夹些菜,又跑回去。
  渐渐,薛向觉出怪异来,夏家小妹的唇间依旧是原来颜色,哪有丝毫油亮,显然这满桌油汪汪的菜肴未过嘴,那被夹走菜的去处便不问可知了。想来是小丫头还想着自家妈妈和大姐,惦记着让她们也尝尝鲜。薛向原本想说,晚间会再带菜回来,可想到夏家丫头的自尊和孝心,到嘴的话便打住了。于是筷子便尽量朝两盘素菜使力,吃到最后,一头乳猪还剩下大半,一条鱼是小家伙点名要的,被她消灭不少,却也剩下半边身子没翻动,都被薛向指挥夏家小妹端回堂间去了。
  饭罢,小家伙急着去翻自己今儿个拣破烂的收获,却被薛向喝住,指指她新换的衣裳,小家伙唉呜一声,没了主意。薛向招呼小家伙去夏家小妹的炕上午睡,他则折步出门去也。
  薛向此去非是别处,而是去请几个工人把自家屋舍翻修一下,他今晌只打量了一会儿功夫,便觉难以容忍。却说现如今的劳动人民,几乎个个是多面手,薛向边走边问,没行几步,便问到了领头了。他这边钱货无缺,那边领头的一出价,他压根儿就没还价,就招呼一声“完工越早,奖金越多”,便算谈妥了。
  金钱的魔力是无穷的,薛向招呼的人也多,一口气拉了小三十人,建材更是可着钱先生使力,翻顶,砌墙,修窗,刮仿瓷,铺电线,吊顶,按大理石地砖,拆炕,架床……
  三十条壮汉折腾一间十来平的屋子,又有人家老版“完工越早,奖金越多”的保证在前,不过日落时分,一间在这个时代奢华未必、舒适程度逆天的小房间便诞生了。
  雪白的墙壁刮了仿瓷,虽然未干,甚至还问的见淡淡刺鼻的味道,可那扑面而来的柔和,让人温馨不已;吊起的房顶涂成暖色,极助人眠;新置的棕绷大床弹力十足;衣柜、台灯、书桌、窗帘,一应枕头,被褥,甚至连拖鞋,都是薛向亲自选中,置办起来的,端的柔、雅俱佳,舒爽宜人。
  一间破壁茅屋,眨眼间,就化作“浪漫满屋”,不单小家伙和夏家小妹看傻了眼,便是一众亲自操持的青壮也看得呆了。直到薛向掏出大把的票子发与众人,这时,一众人等才回过神来。
  
  第十三章 欺凌
  
  抽出一沓票子,打发了一众青壮,瞧瞧天色,已是夕阳西下时分,而夏家大嫂和夏家大妹还不见踪影,薛向便招呼夏家小妹和小家伙在家中戏耍,他则提了食盒,转回县委机关大院,准备打回晚餐。
  时已近六点,正是县委机关食堂最忙碌的时候,吃饭的食客虽不似学校那般如蝗虫过境,却也是三五成群,络绎不绝。薛向提着食盒信步而行,边走边赏着大院的风景,却说这县委大院到底是萧山县最好的建筑群,又兼着逢上了一众会享受的领导,院内的布置虽不说华丽奢侈,却也是花圃成群,苗圃遍地,宽大的水泥主干道两旁更是古柏森森,绿荫成阵。
  薛向对这萧山县委所有的奢华都是不满意的,唯独对这大院内的优雅有致的环境,是满意到骨子里了。机关的食堂就设在大院的西北角,沿着主干道,就可直达,薛向惦记着家中的小家伙,又怕她贪玩儿,跑得没影儿,一路行来,虽赏风观景,脚下却是极快。
  谁成想,就在薛向快行到食堂大门口之际,忽然,耳边生风,背上汗毛乍起,心中警兆陡生,右脚跺地,身子立时如箭矢一般,朝左边飙射而去,刚移开数寸,眼中一花,视线再定时,便见一辆绿皮吉普,从自己身边疾驰而去,方才那一下竟是险而又险。
  方才,薛向脚下用力,这一步跨度竟是极大,撞进了以边松柏阵中,倒是踩倒数棵。薛向刚拔脚转回主干道,心中便生出了万丈怒火,方才那一下,若不是他薛某人有本事,说不得就是个伤残的下场,这是想要他薛某人的命啊!
  薛向心头怒潮汹涌,脚下不停,迈开大步,便追了过去,谁成想,没走几步,转过拐角,便瞅见方才那辆绿皮吉普停在食堂门口,那车附近,竟围了一堆人,人群喧闹,圆阵中心,还传来喝骂声,和啪啪声响。
  薛向紧走几步,到得人群外圈,他身材高大,虽然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却是碍不着他视线,但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壮汉正揪着一个十八九岁、身着蓝色食堂工作服的大姑娘头发,挥动着肥大的巴掌,霹雳叭啦抽着耳光,而一边绿吉普的正面挡风玻璃上,印着长长的水痕,水痕处三三两两粘了不少紫菜蛋花,车门处一个大红的瓷盆滚在轮下,已然被压扁。
  那挥舞着巴掌的壮汉,喘着粗气,满嘴的酒气隔八丈远便能闻见,边打边大着舌头喝骂:“小婊子,老子叫你走路不长眼睛,知不知道这车多贵,费了老子多大劲儿,把你个小婊子卖了都抵不上这一块玻璃,叫你往上泼水,叫你泼,老子抽死你。”
  那姑娘生得又瘦有小,头发被那壮汉拽在手里,被扯得绕着那壮汉转着圈圈,双手死死抱头,护脸,边哭,边道歉:“毛局长,对……不起,对……不起,您的车太快,我……呜呜……”
  大姑娘话至此处,这中年壮汉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财政局局长毛有财。却说这毛有财上午被水利局局长方大同,农业局局长夏天来一个电话,便邀进了县委招待所,合着招待所所长康定,四人便围着桌子修起了城墙。
  这四人倒是“勤劳肯干”,这长城一修,就修到了夕阳西下,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好在毛局长嗜酒如命,边修城,边灌着白酒,才能撑过一天,可这酒水到底不顶饿,后来,毛有财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出言散了牌局。
  细说来,毛大局长饿肚子并非是招待所不供应饭食,而是毛大局长压根儿就瞧不上,因为他是经过卫齐名特别批准,能混进常委小灶的,可是比其他副县长更显眼的荣耀。而毛有财每次去小灶打饭,都恨不得弄得惊天动地,拿大喇叭去嚷嚷,好让谁都知道他毛局长待遇可是和常委等同的。
  散了牌局后,毛有财一个电话便招来了自己的专车。说到这儿,又得多嘴了,这萧山县穷困是出了名儿的,虽然是吃上级补贴过活的,却还是有少数领导配了专车,比如上次薛向上任,众人来接时,便开了三辆小吉普,和两辆手扶拖拉机。而这三辆小吉普,有两辆便是卫齐名和俞定中专属,剩下一辆则是特殊人物宋运通的。
  为什么说宋运通是特殊人物呢,因为他管理的部门特殊,这宋运通正是萧山县武装部部长,也就是上次指挥武装部民兵大队长高达围攻桥口村村民的红脸胖子。说起来这武装部在县委各级部门是相对特殊的,特殊就特殊在这武装部和军队关系紧密,管理着全县的民兵和征兵工作。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军队,一辆军用小吉普还是弄得到的,因此,这宋运通便成了萧山县第二个有专座的人物。
  解释了这许多,无非是要介绍毛局长这辆专座的来历,想这萧山县无数常委大佬都没坐上专车,这毛局长是哪里来的能耐?答案很简单,无非是拣洋落!当然,吉普车这稀罕的洋落儿不好拣,可毛局长手握一县财权,漏漏指缝,这洋落就拣着了。
  原来武装部刚协助部队完成了今年的征兵工作,宋运通是个油嘴的家伙,冲上边下来的征兵办歪歪嘴,诉诉苦,便又讨来了一辆二手军车,而他原本的那辆吉普便腾了出来。而这宋运通之所以朝上边要车,本就是毛有财鼓动的,交换的条件很简单,武装部今年来的批条,他毛有财二话不说,全报!
  因此,毛有财才得了这俩二手的二手专座,即便是不知道已转过多少手的旧车,还是让毛有财热血沸腾,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成了萧山县的第三号人物,因为除了宋运通这有门子的关系户常委外,除了书记和县长,就他毛有财有专座,且享受常委小灶,这该是何等的荣光!
  说起来,今天还是毛有财第二天坐上自己的专车,因为昨日,上级征兵办才把宋运通的新车落实,而宋运通自然才得空把自己原来的那车腾了出来。昨日得了专座后,毛有财便吆喝着自己新换的通讯员(原来的通讯员不会驾车),载着他绕着萧山县城很是转了几圈。今日一早,毛有财由通讯员用车将自己送到县委招待所后,便嘱咐通讯员开了车去机修厂好生给他的专座做个维护、保养。
  谁成想,他毛局长刚保养完的车,到了县委食堂门口便遭了兜头一盆鸡蛋汤,立时就让酒意微醺的毛局长霎时间就气得头清脑明起来。至于是不是自家通讯员小吴开车太猛,惊着了别人,他毛局长管不着。现下,他满脑子都是自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象征他毛局长无上权力和身份的爱车,被毁容了,哪怕是被水汁“毁容”也不成!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出“毛局长怒扇巴掌,小姑娘惊恐告饶”。
  “对不起就完了,你妈逼的,看老子是怎么对不起你的。”说话儿,毛有财便换了花样儿,边抽打着蓝褂姑娘,边张大了嘴巴,吆喝着“对不起”,无赖跋扈的模样,真个是让人观之作呕。
  毛有财越打越起劲儿,小姑娘,拼命遮拦也遮拦不住,头发被扯落许多,因着脑袋低伏着,看不到脸部的模样,可地上滴落一圈瓣如梅花的殷殷赤血,却是明明白白昭示了小姑娘受伤了。
  “哭你妈逼,老子打你,你还敢躲,把手拿下来,拿下来!妈逼的,信不信老子一句话让你这小婊子没地儿混饭吃……”毛有财凶恶至极,蛮近儿借着酒劲儿迸发,凶狠至极。
  那蓝褂姑娘听毛有财的意思,是要开除自己,呜呜的哭声,霎时化作雷鸣,放开嗓子大哭起来,边哭,边把一双遮掩着脑袋和脸庞的小手放了下来。去了这双手的遮挡,立时便现出惨状来,但见额头乌青,双颊高耸,左侧嘴角发黑,右侧嘴角溢出血来。想来也是,这小姑娘身小力弱,再怎么阻挡,怕也是敌不住毛有财这胖大汉子的侵伤。
  “操你妈逼的,磨磨蹭蹭……”毛有财竟嫌那小姑娘双手下抬的太慢,左脚飞起,一脚撞在小姑娘的肚子上,将之踢飞出去,撞在食堂的三级青石阶上,没了声息。
  哗!
  围观的人群齐齐发一声低喊,却是无一人敢出声叱责。
  就在这时,薛老三终于忍不住了,舌绽春雷,口迸霹雳:“毛——有——财!”
  薛向生平最见不得这种恶事,非是他没第一时间出言阻止,而是他身在最后,见了毛有财喝骂时,就要上前,可这伙儿看热闹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能挤,薛向在后边礼貌地让前方让让,竟是无一人理他。毕竟这帮看客多是极低层的食堂工作人员,却是不识得他这个才到任两天的常委副县长,哪里会给他面子。
  这边薛向好声好气说了半晌,却是无一人应声,想硬挤上前,前边的人好似收到了警告,个个脊背绷得笔直,朝后使力,薛向竟是挤不进分毫,除非用蛮力。就在无果之际,惨烈的一幕发生了,薛老三见了那小姑娘飞出去的瘦弱身影,汗毛都炸了,抓起前边故意和他较劲儿的青布壮汉的衣领,狠狠朝前方一砸,接着便厉声喝出口来。
  
  第十四章 薛向之死
  
  却说薛向对这群冷漠看客实在是恼火到了骨子里,这一砸使得气力不小,立时就砸出个空来,又兼他方才口绽霹雳,声势极大,满场的视线全被引了过来,有识得他的,立时惊呼道“薛县长!”
  此声一出,满场竟是交头接耳声,眼神儿却死死锁住缓步前行的薛向。
  “你就是新到的薛副县长?叫我作甚,我毛某人耳朵好使,用不着你大声吼!”
  毛有财的猖狂当真是从骨子里来的,细说来,他毛有财自忖身后有卫齐名顶着,除了卫齐名和卫齐名那一拨的领导,萧山县内,他毛某人眼中再无余子,就是俞定中的话到他毛有财这儿,好使不好使,也得看他毛某人的心情,更不提薛向这新来的副县长。毛有财是真没把他薛老三当回事儿,不怕说句大话,人家毛大局长不止背地里敢说他薛老三“毛都没长齐”,就是当面儿也敢这样讲。
  因为人家毛局长自问在萧山县内,已然是无敌的存在,因为他背后的卫书记无敌!
  “这位小同志怎么你了,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我看你毛有财是无法无天了,我叫你去汇报工作,你跑去招待所视察,招待所是你财政局的下级单位么,用得着你视察……”
  薛老三方才险些挨自家下属的车撞,这会儿又见毛有财欺凌贫弱,早对他恼了十分,若不是灵台一点神智不灭,顾忌现下的身份,早就用巴掌招呼了,哪里还会用言语攻击。
  哪知道他薛某人自忖自个儿说出的这番话,对他毛有财已然是客气了十分,可毛有财压根儿就没把他薛县长当回事儿,不待他说完,就愣愣地出言打断了:“什么小同志,你自己不也是毛都没长齐,算他妈老几,什么东西!萧山县轮得到你放屁?老子明着告诉你,老子去招待所就是打麻将去了,你把老子球咬掉?这小婊子,老子捶也就捶了,你能……”
  啪!
  薛老三灵台最后的那点神智,终于被毛有财那张因着源源不断喷撒着毒液而不住抖动的胖脸,所扑灭,右手猛地挥动,一巴掌结结实实印在毛有财肥胖多肉的右脸颊上,这一巴掌,薛老三虽未拿出牙齿粉碎机的威风,照样抽得毛有财这“高大壮”的身子一个趔趄,后退三四步,抵在后边的吉普车门上,才未坐倒在地,翻过脸来,右脸颊已然殷虹如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肿起来。
  一声巴掌响,满场静无声!
  一众看客实在是被惊呆了,这萧山县,从来只见毛有财耍赖,撒泼,打人,今儿个真是铁树开花,冬梅夏发,毛有财竟也挨了打,且打人的还是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副县长,听说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真个是有点天旋地转,乾坤颠倒的意思。
  一众人等痴眉楞眼,薛向却是无暇观感众人是何反映,紧走几步,抱起倒在青石阶梯前的蓝褂姑娘,一探鼻息,一摸后颈,心中长舒一口气,晕厥过去了,伤势倒是不重。
  “老常,愣着作甚,赶紧招呼人往医院送啊!”薛向瞅见人群中的专门负责常委小灶的大师傅老常,便吼了出来。
  听见薛向吼声,常师傅心中一个激灵,便生出悔意来,后悔来这儿看热闹,最后惹上了是非。眼前的局面简直就是凶险万分啊,从方才的形势看,新来的薛县长很明显就是个刚出校门的愣头青,而那边的毛有财更是横行萧山县多年的坐地虎,眼前愣头青招呼自个儿搭把手,那不是明摆着得罪坐地虎么,可要是不应,这发起火来的愣头青连坐地虎都敢捶,更不提人家堂堂常委副县长,张张嘴就能让自己滚蛋,丢饭碗。
  “这可怎么办啊,可难死我喽。”常师傅一张橘皮脸瞬间皱出了满脸的褶子,心中不断摇摆,却是拿不定主意。
  那边薛向瞅见常师傅这番情状,心中立时就毛了:“老常,怎么着,使唤不动你了是吧?”
  如此满是威胁的话,出得薛向口,立时就让老常心中再没了摇摆,三两下,便蹿上前来,招呼两个穿白大褂的毛小子抬出了食堂的案板,蒙上层白布,就把那蓝褂姑娘抬了上去,两人抬了,老常随后跟行,一路去得飞快。
  “啊,啊……”
  老常三人抬着案板刚去,场中便有声发出了凄厉的嚎叫,这嚎叫音作五分,怪气无调,可这凄厉竟是由粗豪的嗓音中生出,可见其中该是夹带了多少狠毒和咒怨。
  发出这等凄厉惨嚎之人,自然是挨了薛向一耳光的毛有财无疑!
  却说从薛向抽出耳光,到老常抬走小姑娘,这其间约摸有两三分钟的空当,何以毛有财这会儿才发出叫声?答案自然不是毛有财后知后觉,反应迟钝。而是毛有财挨了薛向一巴掌,脑子忽然就乱了,猛然变成了“思想者”,倚在车边凝眸思索起了问题。
  当然,毛有财自然不会思考哲学问题,而是在思考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脸会一阵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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