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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为了男人不要老爹了？
秦兮叹息一回，知道别人的感情问题容不得她置喙，只是好奇问道：“姐，你就不怕大伯出什么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秦情冷笑一声，“有咱们家老太太在，顶多就跟你爸当年一样，命是一定能保得下来的。”
又说了几句话，秦老夫人安顿好了小儿子，听说孙女回了来，赶紧又匆匆赶了过来。
刚看见了秦老太太的身影，秦情脸色一冷，站起身来就走，任人在身后狂呼狂追的愣是停上片刻都不肯。
秦情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不给秦老夫人面子，秦老夫人的脸是立刻就拉了下来，对着秦兮时语气就不怎么好了。
“怎么出来了？我不是吩咐了人叫你别出来吹风吗？”
秦兮看老太太的脸色，她要是真敢顶嘴，老太太估计真要晕一个给她看看了。于是从善如流，“奶奶说的是，下次不会了。”
秦老太太把气撒在秦兮身上，秦兮自然有办法把气撒回去。
看了眼拥在一旁看热闹的众人，秦兮指着缩在一边的Lily道：“这位Lily小姐我用不起她，奶奶还是把她调走吧！以后都不用上三楼来了。”
这话一出，同在三楼做事的一些人有许多都露出几丝高兴来。
佣人之间也是有派系争斗的。Lily年纪轻，姑妈又是秦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人物，平日里行事说话就不免带出几丝张狂来，连在秦家大宅里工作了许多年的老人都不看在眼里。大家平日里虽然都客客气气的，但暗地里哪个会不摇上几次头？
明打明的排挤他们不敢弄，暗地里的小绊子却少不了。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老太太吩咐了他们要看住三小姐，可真到了时候，他们全都当自己是瞎子哑子。
秦兮是谁？那是秦氏的三小姐，那是容易招惹的？当初发生在大宅里的事情他们这些老人知道的再清楚不过，那个看着柔柔弱弱没什么危险性的小姑娘，当初才多大的年纪，老夫人一逼，竟然敢自己拿了枪跟老夫人翻脸翻了个一干二净。他们要是跟三小姐对着干，不是明摆着去送菜的吗？
看得顺眼的后辈他们当然会帮着提点一下，看得不顺眼的譬如Lily，他们管她去死。
二一一 孔雀虽毒，不掩文章
二一一 孔雀虽毒，不掩文章
指名道姓地被秦兮嫌弃，Lily的脸稍刷的就白得跟石灰一般，求救般地看向了秦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
奈何，那个女人低着头，目光瞥都不往Lily的方向瞥过去。
她心里清楚着，老太太的心虽然偏得没了边，当初能为了大儿子什么损招都敢往二儿子身上招呼，但人家那是自家人，她们呢？再受老太太爱重，老太太能为了她们挡着众人的面委屈自己的亲孙女。求情是白搭，反正在三小姐身边做事又不是好事，倒不如趁机退下来，有她在，想要什么差事不能从老太太那求了来？
果然，即便心中余怒未消，但一来秦兮刚刚的态度还算上道，二来这不过是小事。秦老夫人听了秦兮的话，眼都没眨地点头应允了，“你不高兴用她，不用她就是了，这里是秦家，是你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问我。”
不论老太太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秦兮也不得不赞叹说得漂亮，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奶奶。”
示意秦宇推车走人，抓着机会赶紧溜号，“那我先回去休息了，奶奶您也注意休息哈！”
住进了秦家大宅，秦川好似蛟龙入海、虎纵山林，一天到晚秦兮都未必能见上一面，也不知老爸干什么去了。不过秦川自己过得潇洒，他女儿秦兮过得就有些苦逼了，再不复在医院里的自由生活。
吃什么有人管，喝什么有人管，穿什么衣服有人管，用什么东西有人管，平日里干些什么有人管，总之是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基本就没什么是她能自己做主的……最最苦逼的就是，秦兮还不能发脾气强硬反抗，因为管她的那个人是她的亲祖母。就算关系再怎么不好，亲祖母端着一副“全都是为了你好”的面孔出现在你面前，你要是有胆子吼一句，保证过不了半个小时，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得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亲祖母亲自照顾你你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这些秦兮都可以忍受，就当再去坐了回牢算了。最让她受不了的还在下面——秦老太太管着一大家子，若是在旧时代，这就是内宅。当然，现代社会，这个内宅也“内”不到哪里去，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浑似个小型公司，还是那种专门管些鸡毛蒜皮事情的公司。
秦老太太人老心不老，放心不下别人管着这一摊子事，定要亲力亲为。秦海是不会管这些的，秦瑞是男孩子对这些也不上心，老太太偶尔跟秦情念叨念叨，秦情不耐烦地直接扭头回房间做自己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念叨的对象，日日拿着账本之类的东西在秦兮面前念叨着哪个人做事认真，哪个人做事惫赖，哪家又做了什么喜事要随多少的礼，东家长西家短的，听得秦兮嘴角直抽。
当然，饶是如此，秦兮还是不得不佩服老太太。山里边出来的老太太，虽然听说小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是村子里的大地主，但形势所迫，小时候条件越好，青年中年阶段的日子就过得愈加辛苦。这么个老太太，熬到儿子出头之后，一手抓了家里上上下下的事情，竟然还能够管理的井井有条。
不得不说，孔雀虽毒，不掩文章。秦老太太虽然在做人做妈方面实在说不上有多厚道公平，但事情却是做的有板有眼，条理清晰的。
能力同样不俗的，还有秦老太太的大儿子、秦兮的大伯秦海。
唐冽说起秦川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腹诽秦川行事乱七八糟，跟小时候没读多少书有关系。当然，秦川没读过多少书并不是他不想读，而是他不能读，没条件读。秦海作为他的大哥，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可是看看现在秦海出去的那个派头，西装穿得那个熨帖，电脑用得那个熟练，纯然是一副学者风范。好吧，就算不是学者，那肚子里的墨水是绝对有的，要不然这么些年秦氏的那些文件是谁批的？方向是谁定的？全是秦海亲力亲为，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要知道当初秦川刚接下那些事情的时候，熟的他直接口述下令，不知道的直接推给顾谦处理。倘若不是花了大力气去读书研究，没有可靠帮手的秦海自己是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所以说啊，秦海当初能够逼宫成功，绝对不是纯粹撞大运的结果，也不全是秦老太太这个最大的内线的接应所致。归根到底，他若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早就不知道被人踩到哪里去了？
就在秦兮的感叹中，日子如流水般哗哗过去。疗养了这么久，秦兮就是有心装病，也不得不慢慢的“痊愈”过来了。不过随着秦兮的病情渐渐好了起来，秦家关于秦川何时离开南海的事情就愈发关注起来了。秦海和秦老太太已经三番四次在秦兮这里打探起消息来了。不过，秦兮从始至终就三个字——不知道。
她是确实不知道。先不说她跟老爸要几天才能见上一面，单是屋子里无处不在的耳朵就让秦兮不可能问秦川某些机密的东西。
秦海倒是明打明地当面问过秦川几次了，逼宫这种事情都做过了，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早就没多少了，说话做事也就光明正大了许多。当然，撕破脸皮的坏处是，秦川压根就当没听见他的话。秦海倒是撺掇着秦老太太去问撺掇了几次，可惜老太太坚决不去。老太太的想法比较奇葩，在她想来，哪怕她在暗地里做了多少手脚偏着大儿子，在明面上她却是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在小儿子面前问出那些指示性明确的问题来的。
至于堂姐秦情的婚事，准备来准备去终于准备好了，结果嘛？
秦兮捞起几上的报纸随手翻了翻，不感啥兴趣地丢了回去。
——豪门婚宴，惊现血案，婚礼变葬礼？
娱乐版面上，标题耸动。
叹口气，秦兮正打算到花园去透透气，秦宇快步走了过来。
“小姐，陈豪陈先生来了，他想见你。”
为了避嫌，也为了能够少被秦老太太秦海骚扰，秦兮极少见秦家以外的人，“有慰问品的话让他留下就可以了，不见。”
秦宇有些尴尬：“小姐，陈先生没带慰问品来，而且他执意要见你，说是要跟你谈谈陈小姐跟大少爷的婚事。”
什么？她哥什么时候跟陈子蕊那个女疯子有什么婚事来了？
二一二 痴心妄想
二一二 痴心妄想
不要说秦家上上下下没人听说过秦简跟陈子蕊之间有什么瓜葛，就是整个南海也没人传出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秦海虽然跟秦川不对付，但也跟所有人承认了，秦简是正牌子的秦家大少爷。
陈子蕊呢？当然，她从前是很好的，年轻漂亮，陈豪的独生女，将来必定是能继承不少秦氏的股票势力之类的，可惜的是，她疯了。疯的不明不白，因为一个叫做卫长的男人。
当听到陈豪再次在她面前重复之前说过的关于“秦简和陈子蕊婚事”之说时，秦兮的眼睛不禁瞄过刚刚被她弃之一旁的报纸，报纸上放大的照片里有一角被血染红的婚纱，她真心觉得，这个世界果然疯狂了。
陈豪倒是坦荡，施施然在秦兮面前坐下，完全不在乎他说出来的话会带给别人多大的冲击。
这得是多扯淡的事情啊！她哥跟陈子蕊估计不要说话，就是连面都没见过一回吧！
“陈叔叔，我爸在呢，最不济还有奶奶和大伯在，哥哥和……陈姐姐的事情，你还是跟他们谈吧！我这个做妹妹的，实在不好多说话。”最关键的是，秦兮觉得自己胃疼。
转念想一想，老爸虽然是亲爹，但亲爹也有犯抽的时候啊，至于自己的祖母大伯，秦兮对他们的人品还真没什么信心，他们要是真的顺水推舟把老哥当旧货处理给了陈豪怎么办？
于是秦兮赶紧补充道：“陈叔叔，这事我看你跟我们都没什么用，我们家崇尚婚姻自由呢。”秦兮这话倒也没有说错，不过所有的自由都是在不自由的前提下成立的。如果秦简真的自己找了个媳妇，那人大家看得过眼去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大家都对那人不满意的话，那“婚姻自由”的解释方式就只能归能做主的人来解释了。不用看别人，看秦情就知道了，血淋淋的例子一个。
“不用跟他们商量，这件事我们两个商量就可以了。”陈豪的态度很坚决，“三小姐，子蕊的情况你也清楚，我也不做别的要求，只要一个名分就可以了，你哥以后是喜欢上了谁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想养多少个情人我陈豪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现在是想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性命和权力才是真的。女儿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他已经是快要五十岁的人了，迟早有那么一天，他总要为女儿的未来打算打算。别看如今秦家闹得正high，但不管怎么闹，最后掌权的那个依然会是秦家人。他想给女儿说成这门婚事，也是出于这个考虑。秦海倒了，还有秦川，秦川倒了，还有秦简秦瑞，最不济还有秦情和秦兮这两个丫头。秦家人背后各自有势力支持，不管是谁掌权，对陈子蕊这个顶着秦家人身份却没有丝毫威胁的弱势人士，只会照拂，就算不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无人欺辱还是可以的。
“陈叔叔倒是够大方的啊！”秦兮刺了一句过去，哭笑不得地补充道，“我哥和陈姐姐可不认识，您是怎么把他们两个想到一起去的，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陈姐姐现在这个情况，我哥凭什么要和她结婚？”
婚事不是你想订，想订就能订啊亲！光想着占秦家的便宜，你也不想想秦家又不欠你什么，凭什么要白白让你占这个便宜，还得搭上一个人的一辈子。
并没有被秦兮最后那句话激怒，陈豪似乎看出来秦兮的想法，皮笑肉不笑地说：“三小姐，有些事情说破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过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陈豪停了停，似乎在思考该怎样陈述他的想法，“其实你该对我的提议抱着感激的态度才是，要知道，现在南海的水这么浑，不但你大伯指使不太动各大董事了，姓云的女人还是跟他还有一腿如今也远着他了，你爸在外边活动了那么久，除了唐冽也没人立场鲜明地支持他。只要你今天点了这个头，咱们儿女亲家，我陈家当然为你父亲马首是瞻。”
“是吗？”秦兮神色不动，只是轻轻反问：“我记得陈叔叔当年可是大伯的头号心腹，过命的交情只怕比儿女亲家值钱多了吧！”
陈豪微垂眼睑，磔磔冷笑：“我跟董事长之间如今的关系如何，三小姐不会不清楚吧？”当初支持秦兮进入秦氏董事会的时候陈豪就知道他跟秦海之间今后只有利益，再没有什么情分可以讲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女儿蕊蕊已经是这副模样了，秦海竟然还打着拿她去联姻的念头。他自己老命一条，该享受的也已经享受过了，可他的蕊蕊呢？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就落到了如今的境况，他要是再不想办法，他都不敢想象他的蕊蕊以后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知道三小姐未必会答应……”
靠！不是未必，是一定！不对，又不是她跟陈子蕊结婚，她答应个屁啊！
“不过有句话叫做‘父债子偿’，三小姐不妨将这桩婚事当成是‘妹债兄偿’，毕竟蕊蕊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三小姐可是也得负责的。”陈豪理直气壮地把话说完。
这xx的什么神逻辑啊！秦兮简直是要叹为观止了。敢情，他是把卫长的账算到她身上来了？
“陈叔叔，我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陈姐姐会出现意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其中缘由我可是毫不知情，与我也无半分干系，有账要算你跟卫先生去算就好了，不要拉扯到我的身上来。”秦兮正色说道，随即脸上现出一丝讥诮，“更不要打什么妹债兄偿的主意，我实话告诉你好了，你这是痴心妄想，绝不可能。”
“意外？这种鬼话你也信？”陈豪对秦兮的话嗤之以鼻。
秦兮抿抿唇，“我信不信是我的事，更何况我有什么不信的，如果陈叔叔能拿出证据来证明卫先生是把陈姐姐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手，我亲自把他抓到手里交给陈叔叔处理又有何妨？”
说起卫长来，陈豪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不过也不能怪他，当初陈子蕊看上卫长并把人带到他面前来的时候，他多毒的眼睛啊，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人对他女儿的意图大于喜欢。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在乎，他甚至想着卫长有事要求着他那还更好，起码女儿以后绝对受不着委屈。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时想岔了，女儿一辈子就被那个男人毁掉了。
“说来说去，三小姐还是在包庇他，要说不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有谁会信？”
你才是奸呢？好话说尽，态度端正，陈豪不但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秦兮短促地笑了一声，也不再跟他客气。
“陈叔叔说话未免强词夺理了些，不要说令嫒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卫先生做的还尚未可知，就算真是他做的，我虽然与他认识，也断然没有把账往我身上算的道理。”秦兮的语气愈发坚定，“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不说别人，就算是陈叔叔你能爬到今天的位子，被你踩在脚下做你的垫脚石的人只怕也少不了，我与你也认识，难道那些人也该把账算到我身上吗？”
秦宇在旁边装了半天的柱子，这个时候赶紧端着水过来，好像秦兮的老命就要被陈豪给气掉了一样，连声安抚：“小姐消消气消消气！您伤还没全好呢！怎么能动这么大的火气？”
用不着秦宇示意，秦兮也发觉了在门外不知偷听了多久的大伯秦海。连忙端过秦宇手上的水喝上一口，做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样子，虚弱地冲着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大伯。”就差没有山呼万岁、请君做主了。
陈豪黑灰着脸站起来叫了声“董事长”。
秦海压根就不想理他，走进来在秦兮身边坐下，呷了一口秦宇端来的茶才抬眼正眼看了陈豪一眼，“你可以走了。刚刚小兮跟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的意思和小兮的意思是一样的，秦简跟你女儿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连谈都不用谈！你女儿现在什么样子？我秦家的男人是娶不上女人吗？娶个女疯子回来，嫌弃秦家丢人丢得不够吗？”他对陈豪可谓是挖心挖肺，把他提到了如今的地位，没想到花了十几年的功夫完全是喂了白眼狼，如果说现在秦海最讨厌的是谁的话，秦川绝对拿不到冠军，冠军是绝对属于陈豪的。
这话说得……
秦兮咂摸了一下，觉得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啊？不过不管怎么说，看来她是不用担心自家老哥被当成旧货给随便处理了。同时觉得大伯秦海的脑回路也比较奇葩，他自己养私生子就不丢人吗？还敢嫌弃娶个有精神问题的女人回秦家丢人？
当然，现在丢人的是陈豪。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豪除了冷哼一声走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总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