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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ii (山楂树之恋2)-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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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爱好、生活方式不一样的两个人,如果彼此都有强烈的爱情,都能为对方改变自己,也许仍能过得很好。有很多事,有爱情和没爱情,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完全不同的反应,也就有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但如果缺乏这种强烈的爱情,就很难欣赏对方的生活方式,都希望对方改变了来适应自己,或者都极力去改造对方,生活就变成劳改农场劳教所了,那将是场无休无止的痛苦的战争。

杨红想,彼得说得对,你不能用你的好恶来要求这个世界,别人有别人的审美观,不能因为别人的审美观跟你不一样就觉得别人是丑恶的。她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就觉得自己的活法才是正确的,希望周宁照我的方式来生活,周宁则竭尽全力保持他自己的生活方式,两个人实际就是在明争暗斗,看谁能战胜谁。如果周宁找的是一个跟他一样爱玩爱打麻将的人,他们两个人可以同时出去打,打到半夜再回家来做爱,做完了睡觉,岂不快哉?哪里用得着像他现在这样,溜出去的时候像小偷,打的时候心神不定,回到家要看老婆脸色,想想就痛苦,亏周宁还能容忍这么多年,难怪周宁说跟我过了这些年,白头发都生了不少。

两个人各自为着不同或相同的原因,死守着这个婚姻,明知两人生活方式不一样,还是继续进行着这场改造对方、保存自己的战役。既然两个人不能为对方改造自己,又不能有效地改造对方,更不欣赏彼此的活法,为什么还要苦苦地守在一起折磨彼此呢?也许这个“故乡的云”跟周宁更接近,他们毕竟是生在同一个地方,长在同一个地方,现在她又这么爱周宁,她就可以为他改变自己,而不用像自己一样,老想着改变周宁。

杨红想,实际上结婚之前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是不同的人。匆匆结婚,是因为自己怕孤独,怕别人议论笑话,也因为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以为跟周宁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就是爱,其实那只能说是不讨厌,是因被人爱而产生的自豪和感激。等到后来遇见了陈大龄,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爱,那是一种从灵到肉你都无法控制的感情,爱不可预计,不可预防,你爱了,就爱了,道德也好,不道德也好,你都无法控制。你能控制的是你的行动,但爱的感觉你是无法控制的。

爱一个人,却又跟另一个人守在一起,那种痛苦是难以形容的。没有一个人值得你爱,你可以平静地跟一个爱你而你不讨厌的人凑合,但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你爱的人,而且他也爱你,那你跟另一个人的凑合就可以是致命的痛苦。

这些年跟周宁这样死死地守在一起,与其说是因为爱情,还不如说是因为习惯和面子,再加上一些错误的观念,比如认为离婚就是一种失败,离婚的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又比如认为谁提出离婚,就是谁不要对方了,而那个被人不要的一方就贬值了,就没面子了。

从前害怕离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怕伤害孩子。杨红有一个最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周宁的兄嫂离了婚,而他们的孩子只读了个中学就辍学了。当她把这个例子讲给海燕听的时候,海燕笑她说:“我可以把你这种思维当作一个经典例子讲给我的学生听,就是一看见两件事前后发生,就认为中间有因果关系。周宁的兄嫂离婚和他们的孩子辍学,只是两件前后发生的事,中间有没有因果关系,还不一定。

“如果跟你说的那样,周宁的兄嫂都只读了个中学,两口子爱打麻将,又经常吵闹,最后嫂嫂跟人跑了,这才离了婚。那么就算两个人不离婚,他们也没心思教育孩子,孩子可能还是只能上个中学,说不定更糟。就算他们的孩子是因为父母离婚才荒废学业的,也只是一个个案,不能说明离婚家庭的小孩就个个会荒废学业。”

海燕说着,伸出手:“把你的统计数据拿来我看,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是因为父母离婚而荒废了学业的。”

“我哪里有什么统计数据?就这一个例子,这一个例子还被你驳倒了。”

“没有统计数据,怎么就轻信了呢?即便有统计数据,你都要问一问,统计数据是怎么样得出来的。像离婚这种社会现象,你不能像做科学实验那样,抽出各方面一模一样的两组人,控制所有其他因素,只让一组离婚,而另一组不离婚,若干年后,再来统计两组当中,有多少小孩荒废了学业。如果是那样获得的统计数据,可能是比较可信的。”

杨红想象了一下,说:“那好像是不可能的,谁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拿来做这种实验?”(文-人-书-屋-W-R-S-H-U)

“所以说报道离婚对小孩影响的文章不可能是基于这种统计数据的,只能是找一些离婚的家庭,一些没离婚的家庭,尽可能的让其他因素相同相近,然后分析研究离婚对小孩学业的影响。如果不注意,离婚那组找的都是周宁的兄嫂那样的夫妻,结论就会是离婚严重影响小孩学业;如果离婚那一组找的全是爱因斯坦那样的人,那你的结论就会是离婚成就小孩学业。”

杨红忍不住笑起来:“哪有那么多爱因斯坦?还不知爱因斯坦跟他老婆离没离呢。”

“我不举这么个极端例子,怎么能把道理说清,把你这种人说服呢?”海燕笑着说,“你应该去学统计,学两天后,你就从听什么,信什么,变成听什么,不信什么了。像你上次说西边沃尔玛的葡萄比东边沃尔玛的葡萄甜,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跑到两边的沃尔玛去,大面积抽样,再做统计分析,因为你每次只去一个沃尔玛,连比较都没做,你比的是上星期的东边与这星期的西边,怎么能得出那个结论呢?”

杨红说:“其实我什么统计数据都没有看到过,连报道离婚的文章也没看,不知为什么,就一直认为离婚肯定对孩子造成负面影响。一想到离婚,就仿佛看到我的儿子低着头,蹲在地上,而一大群小孩正围着他吐口水,笑他,骂他是没爹的孩子。实际上,在生活中,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景。”

海燕笑着说:“这可能是从书里或者电视电影里看来的。不是学统计的人,不会一天到晚问别人要统计数据,所以对很多人来说,文学作品往往比统计数据更能影响他们。人们看到一堆统计数据,就觉得枯燥,看过也可能很快就忘了,但一个生动感人的场景,却能使人铭心刻骨。

有人说统计学家是最大的骗子,因为统计学家拿出来的数据使人更容易相信而不去问他的数据是怎么得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说电影也可以是最大的骗子,因为他们刻画出的人物形象鲜明生动,可以使人忘了问这些人物的真实性和代表性。这并不是说统计学家和作者有意骗人,而是我们这些读者习惯于不问青红皂白就相信别人的话。

所以不论对什么观点,都应该问一问是谁说的,为什么说,有没有统计数据,统计数据是怎样得出来的。当然这是说对一些重大问题,小事情就不必费这么大的心了。比如别人说小孩吃了味精不长个,我做菜就不放了,这种事情,我就懒得费心去查它统计数据了,因为味精就算没坏处,也没什么好处,咱们这种烹调水平,还需要味精?”

现在想到离婚,杨红只有一个担心,就是怕周宁会跟她争着要孩子。她在妈妈小组听到好几个妈妈讲她们的丈夫如何跟她们争夺孩子的抚养权,有的丈夫甚至威胁说如果得不到孩子就要把孩子拐跑或者弄死。杨红不知道周宁会不会这样,她知道他并不太在乎孩子,连是不是他的孩子他都没数。但那些争夺抚养权的丈夫也不一定是在乎孩子,有的只是想拖住妻子。杨红现在很能理解为什么有的妈妈为了孩子,只好跟丈夫守在一起。杨红想,如果周宁要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那就只能请法院来判了。但她也听说即使法院判给了她,如果周宁把孩子偷偷带走了,法院也不能派人帮你去找孩子,最多发发传票,孩子还得你自己去找回来。杨红想等周宁到美国来了再办离婚,因为周宁在中国有他的兄弟朋友麻将哥们什么的帮忙,到了这里,他就没那些势力了。

杨红给周宁发了个长长的电邮,提出离婚的事。周宁看到后立即打来了一个电话,问这一切是不是因为那个“故乡的云”骚扰引起的,如果是,那你就误会了,我跟她早已断了,而且没有回到一起的可能。“故乡的云”不问青红皂白地离婚,我不会对此负什么责任。

杨红静静地说:“不是,这事跟她不相关,是我自己想通了。”

周宁又问了一大串“是不是”,杨红回答着,感觉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到周宁正在重复四年前自己在人工湖边做过的事,就是要弄个水落石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周宁猜了很多原因,连杨红是不是在跟室友搞同性恋都想到了,唯独不肯接受杨红给的理由,那就是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兴趣爱好不同,合不来,还是分开的好。

“哪里会有这种事呢?”周宁有点生气又有点不解地问,“在一起过了快十五年了,难道你先不知道我们两人这些方面是不同的?”

“我知道,但是我以为那不影响婚姻,而且我很怕离婚,怕别人笑话,怕影响孩子,怕很多很多东西。”

周宁听了,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说:“你越说我越不懂了,现在别人不一样会笑话吗?不一样会影响孩子吗?”

杨红把网上看到的几篇有关离婚对孩子的影响的文章综述给周宁听,说离婚家庭的孩子比那些夫妻感情破裂却又打打闹闹地守在一起的家庭的孩子,成长得更好,这是有统计数据的,是美国社会学家做过调查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周宁似乎被说服了,可能他一听说“统计数据”、“美国社会科学家”这些权威的词就被镇住了。杨红有点悲哀地想,他现在就跟自己以前一样,听到几个大词,就盲目相信,不去问问是谁的统计数据?数据怎么样得出来的?也不问问“哪个美国科学家”或者美国科学家的研究适合不适合中国的国情。当然她现在不想跟周宁搞统计启蒙,她只想平安无事地离婚。

“除了汽车还给我哥哥以外,国内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杨红说,“我只要儿子。”她屏住呼吸等候周宁的答复,心想,如果他死抓住孩子不放,我怎么办?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放弃离婚这件事了。

“我要你那些东西干什么?”周宁愤愤地说,“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一半财产?我早跟你说了,我说分一半财产,只是想吓唬吓唬你,免得你跟我闹离婚。现在你既然还是要离婚,我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离了婚,还会住在你的房子里?”

杨红说:“我是真心要把国内那些东西都给你,我想留在这里,那些东西我拿着也没用。你不想住在H大的房子里,可以把它卖掉,卖的钱你拿着。”

杨红和周宁在电话上电邮里讨论了几天,最后两个人达成协议,周宁带儿子去签证,签好后到美国来待一段时间,算是旅游,也算是把儿子送到杨红这里来。离婚的事,等周宁过来,再详细商量。

杨红没想到周宁在儿子的问题上这么通情达理,不光没跟她抢儿子,还愿意把儿子给她送过来,她的心马上就被感动了,觉得周宁是一个好父亲,能为孩子考虑。杨红心里打趣自己说,太感动了,差不多有无以回报以身相许的感觉了。想到那几个跟丈夫争夺抚养权的女人,那几个为了孩子不得不跟丈夫死守在一起的女人,杨红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妈妈了。

7

周宁和儿子办好签证后,杨红就开始找房子。刚来的时候,因为怕挤着了海燕她们,她也找过房子,但海燕劝她就在这待几天算了,说你丈夫小孩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你现在搬去跟人合住,过两天又要搬。你搬家麻烦不说,跟你合住的那个人又要找室友,也麻烦。如果你现在找个一室一厅住着,不光房租贵,还怕他们签不到证你房子也退不出去。杨红就留了下来,现在想起来,对海燕真是感激涕零,因为跟海燕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她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她没有把跟周宁协商离婚的事告诉海燕,怕海燕不赞成,毕竟海燕自己是放弃爱情守住婚姻的。如果海燕出来劝解她,就算是捂着半张嘴,都可以把她说服。

周宁带着一个班的实习,还要一个月才结束,正好给杨红一点时间找房子。杨红想给周宁找个地方,自己和儿子仍挤在海燕这里,一来就算跟周宁分开了,二来她还真有点舍不得海燕。但周宁知道后坚决不同意,说这样分着住,不是等于告诉人家我们两个人关系不好吗?杨红说,本来就在准备离婚,当然是关系不好,怕谁知道?这是在美国,又没谁认识咱们,怕什么?但周宁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说住一个屋不等于要做夫妻的事,只是维持个外面光。你连这点都不能答应,我还到美国来干什么?来丢人?

杨红想到儿子还得他带过来,就答应去找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周宁来了住厅,自己和儿子住室。找了几天,才发现合适的房子很难找到。有的要签一年的租约,有的离学校太远,有的房租太贵,有的区域不安全。海燕、彼得和系里那几个博士生轮换着带杨红看了好些家,都没有合适的。

海燕说,要不这样吧,等他们来了,就在我这里先挤着,等找到再搬出去。反正你们三个人住一间,也不挤我,挤你们自己。

彼得说,那怎么方便?你女儿晚上要写作业,她儿子要看电视,那到底将就谁?我看还是住我那里吧,他们一家三口正好,我一个人住嫌太大了,有点浪费资源。

杨红问,那你怎么办?你搬我这屋来?

彼得开玩笑地说:“我不想活了?想让海燕的丈夫打死我?”然后认真地说,“你的屋还是让安吉拉住吧,十几岁的大姑娘了,肯定想有自己的天地,不会愿意跟妈妈挤一个屋。我一个人,找个住的地方容易,跟别人挤挤就行了。我又会做饭,只要在广告里加一句‘包做三餐饭’,免费让我住的都有。”

海燕笑他:“如果你再加一句,‘免费提供性服务’,那倒贴的都有了。”

彼得大笑起来:“算了算了,没那个本事,还是不要揽那个活儿,自己多活几年吧。”

杨红仍然积极地找着房子,不过有了彼得的房子在那儿垫底,心里就放心多了,至少有了一个缓冲的地方。她很感激海燕、彼得和系里那些人,觉得他们都是好人。虽然海燕总是说她自己是个胸无大志、眼光短浅的人,看不到天下还有三分之二的人在受苦,只看得见自己身边认识的几个人,但杨红觉得她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因为她总是尽力帮助她身边的人,如果每个人都能这样帮助身边的人,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

对于彼得,杨红的心情很矛盾,眼里看到的彼得,是一个风趣幽默、乐于助人的人,但从特蕾西那里听到的,却又是一个投机取巧、为了绿卡什么都不顾的人。她愿意相信这一切只是错误的信息,但彼得自己又从侧面证实了这一点。也许他就是一个矛盾的人?也许人不应该要求别人完美,有这功夫,还不如用来完美自己。

有一天,海燕突然对杨红说:“明天彼得的课会是我去上,先跟你打个招呼,免得你在班上突然看见我,惊得嘴巴合不上,影响你的形象。”

“他明天为什么不上课?”

“他要回N州去。”

海燕的课上得也挺好,学生很喜欢她。不过杨红坐在下面有点走神,她好像是第一次听说彼得回去看他妻子。她想起彼得曾经讲过,说他以前开长途时,为了抢时间,吃饭也不停车,而是两手吃饭,两脚开车。杨红相信他做得出这种事,因为彼得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很成熟,但在一些小事上又显露出毛头小伙的不成熟。像他说的用脚开车,还有他抽烟的那股急迫劲,打球的时候为一个擦边球跟人争来争去,都说明他在某些方面也有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考虑问题不够慎重。

杨红担心他这次开长途又用脚开车,会出问题,担心得自己没法做事,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就拨了他的手机号码。听到彼得在里面喂了一声,杨红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竟然那么像陈大龄。

“特蕾莎?是班上出什么事了吗?”

杨红不知道他怎么一下就知道是自己打的电话,有点紧张地说:“班上没出事,只是担心你,怕你用脚开车,打个电话问一下。”

彼得在那边笑起来:“我怎么会用脚开车呢?那是开玩笑说说的,你当真了?不过刚才真有点迷迷糊糊了,幸好你的电话把我叫醒,不然开到路外面去了。”

杨红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心,说话也有点训人的口气了:“你看,你看,说你你还不承认,你这样多危险呀。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糊涂,迷糊了就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你也不要边打电话边开车了,我挂了。”

“嘿,怎么说着说着就用上老婆腔了?现在没事了,完全清醒了,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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