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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戴着胶皮手套的赵雪，扔给铁锹一条满是窟窿眼，裤腰只剩下麻绳状线头的破烂内裤。她道：“混蛋，没想到你还爱穿丁字裤呢！”
铁锹的脸，臊成了大红鸡冠。他赶紧把“丁字裤”藏进裤兜，狡辩道：“勤俭节约，是一种美德，也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根据我们的调查，很多犯罪分子就是从心理压力过大，心理失衡之后才走上犯罪的道路。”赵雪拿起拖把，似笑非笑的道：“他们最开始的变态行为，常常表现为穿女性内衣。尤其是这种，特别暴露的丁字裤……”
赵雪毕竟是刑警，平时和犯罪份子打交道多了，性子也颇为粗豪。说起这些事，浑不在意，没有那些扭扭捏捏的感觉。
铁锹却喃喃自语：“这年头，女汉子越来越多！以后，我们男人可怎么活？”
“让开，别在这耽误事！”赵雪轰开了铁锹，开始擦地。
铁锹斜靠着门口，看着赵雪忙碌。他现赵雪虽然身材高挑，却是细腰肥臀。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平常总是压在警帽里的青丝长，这会只用手帕简单的束着。腮边落下的几缕乱，让她少了几分英气，却多了妩媚之意。因为出汗，脸上还带着细密晶莹的汗珠，显得特别贤惠。
赵雪的心思是什么，铁锹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他感觉有些恍惚，不知该怎么办好。心里有得意，有自卑，有迷惘……一时间五味杂陈，变得有些痴了。
“混蛋，去把洗衣粉拿过来。”赵雪的脸色也红红的，不知是不是累的。他道：“这地脏的太厉害，不用洗衣粉擦不干净了。”
“哦哦……”铁锹反应过来，赶紧领旨照办。他把洗衣粉交给赵雪，伸手去抢拖把，道：“长腿妹，你休息一下吧！这种累活，我来干就行。”
“好啦，你这种笨手笨脚的人，添什么乱。”赵雪拖把往怀里一带，拒绝道：“你就像刚才那样，在门口站着就行了……”
“那不行，我站不住……”铁锹又往回抢拖把。
“我说了，你别添乱就行……”赵雪还是不让，伸手去推铁锹。
两人抢着抢着，不知不觉手就纠缠在一起。
铁锹忽然现，赵雪晶莹白润的小臂，不知怎么就握在自己手。而且手背还因为争抢的关系，贴在赵雪的胸前。虽然只是手背，还是能感到一阵心跳加速的诱惑。
赵雪则感觉被铁锹抓住的位置，火一样的烫。铁锹粗重的呼吸，更让她莫名的慌，不知所措。这时的赵雪，忘了警察的硬朗，仿若邻家女孩。
两人同时怔住了，呆呆的站着不动。这一刻时间如同静止，只有急促的心跳声，回荡在两人的耳边。
片刻之后，铁锹和赵雪就反应过来，急忙撒手。
“啪嗒”一声，刚才还像宝贝似的被抢来抢去的拖把，倒在地上。
赵雪的脸色，红得仿若煮熟的虾子。
铁锹则不知如何是好，两只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挲，站立不宁。
“那个……我刚才不是有意……不是，我就是想帮你擦地……”铁锹语无伦次，说话磕磕巴巴。贫嘴技能消失，慌张加一。
“我……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赵雪的脑袋快垂到脚底，说话的声音也微微颤。她道：“打扫卫生的事情，我来就好，不用你帮忙……”
“噢噢……我听你的，这就去给你买吃的……”铁锹只要和赵雪在一起，就如同犯相一般指东往西，现在则表现得无乖觉。
赵雪看着铁锹迈左腿、抬左胳膊，迈右腿、抬右胳膊，螃蟹似的横着出门，又左摇右摆木偶一样的下楼，无声的笑了。她捡起地上的拖把，眼波流转。英挺清丽的面容，变得妩媚瑰丽，说不出的漂亮。
铁锹顺拐着下了楼，往小超市走。明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他踩了一只狗尾巴，从一个蹲着玩蚂蚁的小孩头顶迈过去。不论是汪星人凄声狂吠，还是小孩的哭声，都没听见。
最后，他“嘭”的一下，撞到小超市的玻璃门，才捂着鼻子蹲在地上。虽然疼是疼了点，但总算恢复了清醒。
铁锹傻乎乎的蹲在那，神色变幻不定。时而兴奋，时而痛苦，时而落寞，时而迷惘……他这一蹲，足足蹲了十多分钟，才慢慢的站起来。刚才那种忐忑混乱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种，痞里痞气的屌丝模样。
“唉，你是不是还没伤够？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洗水配药丸子啊？”铁锹淡淡的问着自己，声音就像呆板的电子合成音。他道：“铁锹，二逼不是让你当两次傻逼。要是头脑还不清醒，现在去医院割包皮吧……”
铁锹提着一袋子吃的，回到出租屋。
赵雪已经擦完了地，房间也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时，正斜靠在床边梳头。她双手盘卷长，嘴里咬着用来束的手绢。长腿屈起、后踏着床脚，再配上胸前挺立的双峰，整个人好像一幅精美的油画……
“要是没穿衣服就好了……”铁锹看着这一幕，喉结不自然的“哏喽”一声。楼下蹲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不可抑制的动摇了。
赵雪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铁锹那副花痴的样子，让她脸色又红了起来。
“买点吃的东西，也要去那么久。”赵雪假意嗔怪道：“不管干什么事，都磨磨蹭蹭，就不能快一点吗？”
“呃，我……”铁锹突然现，往常伶牙俐齿的贫嘴，今天特别不用。他头一低，找了个很好的借口，道：“我刚才迷路了，耽搁了一会。”
赵雪“噗嗤”一声笑了，恢复了大大方方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她主动接过袋子，放在箱子上，道：“午的时候，让你气得半死。一碗面才吃了两口，肚子好饿。”
铁锹借着回身关门的机会，也平静了情绪。他道：“我当时就想着蹭饭，又被你打了一拳，所以才气你的……”
“活该，谁让你那么说我！”赵雪啐了一口，从袋子里往外拿吃的。她问道：“你的眼睛，还疼不疼？”
铁锹按了按眼眶，无所谓的道：“没事了，我这种屌丝皮糙肉厚，耐击打能力超强。”
赵雪这才现，铁锹的黑眼圈，几乎淡得看不见。就连鼻青脸肿的面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惊的道：“真的呀，居然都快好了，真不可思议！”
她暴打铁锹的时候，可说是含恨出手。虽然留了力，但也打得不轻。没想到一下午的工夫，已经没事了。这种恢复力，确实称得上超强。
“你饿了，先吃东西吧。”铁锹买的东西不少，有面包、香肠、卤蛋……还有四罐可乐。他现赵雪很爱喝可乐，所以特意多买了两瓶。
赵雪看着可乐，不由得露出笑容。她打开了一罐，道：“你买那么多可乐干什么？”
“我没买……”铁锹矢口否认，道：“楼下的小超市，正好有过期的可乐。卖也卖不了，扔了又可惜，我就要了几罐……”
赵雪刚喝到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她飙道：“混蛋，你是不是又想找打？”
“长腿妹，就算罪犯也有人权。”铁锹贫嘴技能复苏，道：“我提议你先吃东西，这样才有力气打我！”
铁锹说完之后，自己都皱眉头。他本想再像以前那样，把赵雪气得暴跳如雷。可是，他这话说得没一点杀伤力，就像情侣之间的体己话。
“我擦，怎么回事？”铁锹觉得贫嘴技能不是复苏，而是生了变异。他暗大叫道：“我要把长腿妹弄飙，弄火，弄得她要打我……”
“混蛋……”赵雪看了看可乐拉环，咬着嘴唇，似嗔似怒。她一脚踢在铁锹的腿上，道：“你不识数吗？”
可乐拉环上，印着保质期一年。生产日期，距今天不过一星期。
赵雪一脚踢来的时候，铁锹还下意识的想躲。可那一脚踢在腿上，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一点都不疼，却有点心痒痒。
“我要不要骂她……要不要骂她……”铁锹翻过来调过去的盘算，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赵雪看铁锹不说话，也不出声了。她拿起香肠递给铁锹，自己拿起了面包。
铁锹却下意识的把面包抢了过去，把香肠放在赵雪手。做完这件事，他又后悔了，恨不得把手放地下踩两脚……
赵雪看铁锹把好吃的香肠给自己，心里甜滋滋的。她没有拒绝，而是把香肠拧断成两截。大的那截给了铁锹，自己吃起小的那截。
铁锹嚼着香肠，如同嚼蜡。他暗道：“不行，我今天太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赵雪低着头坐在床边，轻声问道：“混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铁锹也闷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案子你能立功，我可以介绍你当辅警。”赵雪说出早已想好的安排。
铁锹抬起头，神情茫然的道：“什么，辅警？”
“嗯。”赵雪应了一声，解释道：“辅警的工资是不高，但较稳定，还可以积攒人脉。你再利用业余时间，准备公务员考试。要是来年考过了，又有当辅警的经验，有很大希望留在警队……”
铁锹茫然的神情，逐渐消失。他叹了口气，道：“赵雪，我不会去考公务员，因为我根本就考不上。”
赵雪愕然道：“为什么？”
第二十七卷 第270章 回避感情
曾经受过伤的铁锹，在感情方面本就自卑。
赵雪说出的安排，虽是正途，却勾起他惨痛的回忆。
“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你喜欢我！
我和你在一起，曾经也很开心。
我们一起看风景、说傻话……点点滴滴都是美好的回忆。
可是这些都已成为过去，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这份爱。
因为，你给我的爱情。虽然浪漫，但廉价。
我不敢相信没有面包的爱情，太没有安全感。
生活本身很沉重，不能这么虚幻……”
莫颜走时留下的那封信，时刻提醒着铁锹。没有面包的爱情，根本不能长久。
现在，他有面包吗？面包坊在哪都不知道呢……
既然没有，那就别做第二次傻逼了。
赵雪漂亮，还是警察。脱下衣服就是超模身材，穿上衣服就是制服诱惑。这样的大美女，不知多少满眼桃花，挥舞钞票，口水嘀嗒的高帅富，排队等着抱回家供起来。每天在那摆着，就能镇宅保平安。
你还想让人家给你洗衣做饭，擦桌子拖地？偶尔一次还好！时间长了，买得起护肤品吗？
屌丝，醒醒吧！
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这样的爱情除非轰轰烈烈的热恋一场。然后双双殉情，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不然的话，肯定鸡飞蛋打、痛苦分手。要是爱得太深，分手后还得洗水配药丸子，没有其他的结局！
屌丝逆袭这种事，一千人里也出不来一个。
赵雪现在没人追，不代表以后没人追……这样的大美女，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喜欢。不对，那个任少波已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铁锹终于决定，回避赵雪的感情，自己实在受不了第二次打击。至于回避的方式，实在太简单了。他指着脸，道：“长腿妹，你看我的脸像学霸吗？”
“呃，不像……”赵雪的思维，没有铁锹那么跳跃，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没错，我就是学渣！”铁锹把香肠塞入口，用力的嚼着。他道：“我在大学里学的是美术，专业课都扔到后脑勺了，根本没办法考。再说，公务员那么好考的吗？那才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绝对挤不过去。以前是考大学费劲，现在考公务员考大学更费劲。”
“混蛋，你就不能有点上进心吗？”赵雪有些生气。
铁锹往小板凳上一座，盘着腿道：“上进心对于我这种学渣，属于极度稀缺的东西。”
“既然稀缺，你就更应该培养。”赵雪的样子，就像和罪犯谈心，促使他们悔过认罪。
“没有时间呢……”铁锹表现得像个惯犯，心理素质过硬，油盐不进。他道：“我每天很忙啊！先，我要吃喝拉撒睡，然后还要打工。一天天累得要死，根本没精力学习了。”
“怎么没有？”赵雪还不放弃，道：“你休息的时候，就可以学习。”
“我休息的时候，还要打游戏，哪有时间学习？”铁锹理智气壮的道。
“混蛋，你宁可打游戏也不学习？”
“对呀！”铁锹拿起面包，大口吃着。他道：“我是学渣，当然要打游戏。要是打完工还学习，不就成了学霸了吗？”
“混蛋，你……”赵雪又气得脑仁疼，瞪着眼就是一脚。这一脚踢得半真半假，铁锹也逆来顺受，出的没有反抗。
呃，铁锹的反抗，只是大声叫唤。外加贫嘴和毒舌，进行挣扎。如果，赵雪的攻击过于强大，铁锹挣扎过后还是会认怂。如果赵雪有特别的嗜好，肯定会更有快感。
不管怎么说，赵雪这一脚下来。刚才那种充满暧昧的气氛，眼看就要消散。
“好吧……”赵雪以为铁锹在赌气，因为自己说他不像学霸。她退让道：“我承认，你长得挺像学霸。”
铁锹大为惊，道：“咦，你不是说我像学渣吗？”
“换个角度看，就觉得挺像了。”赵雪郁闷的道。
“嗬嗬嗬，你被骗了！”铁锹一阵干笑，道：“我只是长着学霸脸的学渣……”
赵雪无语了！若论贫嘴功夫，她实在不是铁锹的对手。
铁锹拿着面包闷头猛吃，也不再说话。他虽然狼吞虎咽，但是香肠和卤蛋这些好吃的东西，却一点不碰。偶尔吃得急了，宁可直着脖子冲进洗手间，对着水龙头咕咚咕咚的喝自来水，也不肯喝可乐。
赵雪是刑警，观察问题和分析能力，本就要普通人强。这段时间和铁锹接触，她对铁锹的吃货能力，有所了解。华夏有食在岭南之说，岭南人更有除了四条腿的板凳，什么都吃的传统。但铁锹更厉害，每次看铁锹吃饭，她都有一种感觉。铁锹属于那种，饿极了就算板凳也能啃的饕餮。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铁锹搂着爆米花猛吃。自己嫌烦，就把他打晕了。这家伙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爆米花。吃完了之后，又把可乐喝了一大杯。但是现在，这混蛋噎成那样，也不碰自己的可乐……
因为铁锹不肯上进，而心头不悦的赵雪，忽然又高兴起来。她轻轻的道：“混蛋，你没想过以后吗？我是说……你要是交女朋友，总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吧？”
铁锹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拍了拍肚皮，道：“当然想过啊。”
“那你怎么打算的？”赵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轻得像蚊子。她低着头，羞涩的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你和我说说也好。”
“我呀……早就想好了。”铁锹一挺胸脯，壮志凌云的道：“我准备办个出国护照，去一趟索马里。听说那地方，现在招海盗。干得都是没本钱的买卖，只要敢玩命，还给枪钱。虽然危险性大点，但赚得多。我这种耐击打能力，干这个最合适……”
“混蛋，你能不能正经点！”赵雪的耐性彻底消失，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可不是半真半假，至少用上了五成力量。
铁锹坐在小板凳上，直接被踢了个跟头，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赵雪站起身就走，都拉开门了，又停住了脚步。她想起窃听器怎么用，还没交给铁锹，只好又回来了。
“混蛋，起来！”赵雪呵斥道。
“不行了！”铁锹的语气奄奄一息：“我身负重伤，已经不行了……”
赵雪的态度，恢复到严厉打击犯罪的态度。她道：“别装死，你不是耐击打能力强吗？”
铁锹干脆就把眼睛一闭，趴在地上不动了。那意思表示的非常明确，你打死我也不起来。
赵雪大怒刚要动武，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拿出张毛爷爷一抖，钞票出清脆的响声。
铁锹瞬间抬头，下意识的道：“我的钱。”
赵雪冷笑不止，道：“哼，你不是身负重伤吗？”
“嗬嗬嗬……那个，我回光返照。”铁锹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干笑。他坐起身，道：“长腿妹，你有什么吩咐？”
“窃听器拿出来，我教你用。”赵雪坐回床上，不耐烦的催促道：“快一点，我还要回分局报告情况。”
铁锹觉得差不多了，赵雪眼的温柔已经消失不见，代之而来的是怒意和反感。
“回避的目标，算是达成了。”铁锹的心头有些失落。
窃听器一共四个，黑黝黝的像个钮扣，和一元硬币差不多大小。正面是听孔，反面是磁铁，可以吸附金属物品。边缘有一个小米粒大小的开关，放置的时候拨开即可，非常的简单。
赵雪两分钟，就说完了使用方法。她例行公事的问道：“明白没有？”
铁锹没有回话，而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混蛋，我在问你话！”赵雪的长腿微微一动，抬起脚就要踢人。
铁锹忽然问道：“长腿妹，这东西放哪里都行吗？”
“十米范围内有效。”赵雪没好气的道。
“放在有水的瓶子里呢？”铁锹追问道。
赵雪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铁锹，道：“电子产品，放水里还有什么用？”
“我早上去面试的时候，只是在博古斋大厅。”铁锹无视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