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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队长在一旁帮腔：“就是，小瘪三猖狂个什么劲。”
他们说着话，一直不露面的陈云东也冒了出来，他电脑突然宕机，打了电话约了信息办公室李延方过来拿过去修理，路过听说祁纳被抓进保卫科，于是也跟了进来。
祁纳看了眼陈云东，陈云东却不说话，蔑视的看了看祁纳，仿佛屋子里并没有祁纳这个人，拍拍孙楚的肩膀，夸奖道：“事情办的不错。”
孙楚眉开目笑，就差流下哈喇子，腰都要弯成九十度了。活脱脱的一只哈巴狗。
王队长也在一旁邀功：“我让警察过来，把他带走关半个月。”
祁纳一直没说话，所以孙楚和王队长以为叫警察过来把祁纳吓傻了，说起话来已经无所顾忌，陈云东皱眉道：“事情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就不用跟我说了，我只要个结果。”
王队长连忙点头，是是是。
祁纳瞧着他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也是冷笑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
陈云东眉头一紧，对祁纳不屑的说道：“本来照顾你，开除变辞职，你不满足还动手打人，送你去警局关个半月好好反省下吧。”
孙楚跟着说：“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陈总，您就别放心上了，我们来收拾吧。绕不了丫的。”他推了王队长，王队长会意，谄媚弯着腰道：“放心，放心，警局的李队长是我战友，关系老铁了。一定让这小子受点教训。”
陈云东嗯了声，对着祁纳：“你家教不好，那就让我们代社会来教训教训你吧。”
祁纳听的牙根咬的生疼，却是不见有救星，他有些担心那邮件会不会有作用？三阳集团的董事长顾建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不经有些感觉自己托大了！一背心的冷汗。
人事科长陈云东冷眼瞥了祁纳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保卫科，不料迎面推门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中年人，人事主管吓了一跳，张口就要骂，不料定睛一看却不敢造次，好像突然结巴了：“陆……总”
祁纳眼快，瞧着这人却不认识，三阳白电公司并没有姓陆的老总。不过他很快查到了信息，集团董事长助理姓陆，叫陆伟。
他心中雪亮，发给董事长顾建中的邮件有回音了。一分钟前还在担心自己身陷囹圄，现在却看到了这封邮件的巨大反馈，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受，让他心跳陡然加速。嘴角一翘，微露笑意。
陆伟身后跟着的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集团的财务总监项玉瑶。
祁纳不认识陆伟，却认识项玉瑶。项玉瑶也冲祁纳微微笑，这下祁纳更是稳如泰山了。
陈云东带着孙楚冲着陆伟摇头摆尾，虽然不明白他因何而来，可这种与高管接触的机会他那里会放过，张口就是：“陆总，有空来白电公司，白电公司上下同仁十二万分的欢迎。”
又道：“谢总也常在我们这些中层干部面前踢起陆总对我们白电公司的关照”
他罗罗嗦嗦的拍着陆伟的马屁，可陆伟根本不搭理他，只听陆伟充满底气洪亮的声音响起：“谁是祁纳？”
这一声顿时让屋子里原先趾高气扬的孙楚、王队长等人目瞪口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总竟然是来找祁纳的，难道祁纳还有这厚实的关系吗？
人事主管脑子转的飞快，当初拿祁纳当炮灰就是查清楚他没有背景，办起事情来没有牵袢，难道他隐藏了信息？他惯于见风使舵，立刻说道：“陆总，您找祁纳吗？我们正开会……”他张口就把刚才要送祁纳去警局关半个月的事抛到脑后，拼命的修补与祁纳之间的裂缝。
祁纳这时再无顾忌，站起身，用力推开拦在身前的陈云东，道：“我是！”
“走！”陆伟进来后自有一股霸气，对陈云东的谄媚视若无物，搂着祁纳的肩膀就往外走。那里管背后陈云东的哀嚎：“陆总，谢总请你留步，留步……”
上行的电梯里正好挤满了人，陆伟冲他们说了句：“有事，大家先让让！”
没有一句废话，拥挤的电梯瞬间清空，只进来陆伟、项玉瑶和祁纳三人。
被请出去的那些人目光里只有对祁纳的不可思议。
第4章 第一天（四）
陆伟不说话，祁纳也自然不说话，十几层的电梯行程，只有项玉瑶接了个电话，却也很快掐了。
祁纳跟着陆伟进了董事长办公区的一间会议室，他刚落座，刘霜霜就进来了，端了一杯茶，微笑着对他。
然后就是顾建中，他冲陆伟、项玉瑶点点头，两人很知趣的就退出了会议室。
顾建中面带微笑：“祁纳？闻名不如见面啊！喝茶，我老家的手工茶，比不上龙井、碧螺春，但自有一番滋味。”
他说着又招手叫刘霜霜进来，道：“把我桌旁的白色手提袋拿来。”刘霜霜转身而去。
顾建中这才微笑着对祁纳说道：“小祁，能与你这样的高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很荣幸！”
显然他并不想拐弯抹角，接着说：“嗯，但是没想到有人狗眼不识高人，竟然要将你开除！”
祁纳终于有机会开口：“其实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我也是会离开公司的！”
顾建中颔首：“公司不是家，来来往往也是正常！不过用些卑鄙伎俩就有些下作了。”
刘霜霜敲门进来，手里提的袋子是个白色的AppleIphone手机手提袋，顾建中从里掏出未开封的IPhone5s和5c手机，说道：“也怪我体察不周，没有发现一群硕鼠。约你见面也是一时匆忙，所以也没有准备，这里的苹果手机，原先是给我女儿和太太准备的，你挑一个，算是我的压惊赔罪，你要是两个都喜欢，就都拿走也无妨。”
祁纳笑了：“不必了！无功不受禄！”他有些讶异，没想到堂堂集团大BOSS竟然如此的拿得起，放的下，毫无顾忌所谓脸面，这般低声下气的与自己结交。
顾建中哈哈笑出声，道：“能结实你这样的高人我很兴奋，不要推辞了，算我老顾脸皮厚一些，卖个面子吧。”
祁纳思绪转的飞快，其实顾建中这样做不就是害怕自己手底下的一帮硕鼠被曝光引起骚动吗？不对！更主要的恐怕是害怕这些信息被上级主管部门和纪委拿到。那么顾建中就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与他不睦的对手说不定会拿起这个当作武器攻击他，这在官场上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这是他最大的顾忌，只要顾建中争取到时间，那么先处理掉硕鼠，那么这些信息再曝光，对他来说，就只有加分，而不会有影响了。
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所以顾建中会厚着脸皮愿意拉下脸面，与自己结交，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吭声，此事到此为止！但是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呢？毕竟这些资料都在自己手里边！
该如何与顾建中沟通，建立双方的互信，让他相信自己？祁纳瞬间脑子里就萦绕着这些问题，心一横，还是坦诚面对，说道：“顾总，我虽然位轻言微，但是也知道行正坐直，一诺千金，更明白有理不在声高，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意思我明白。”
他顿了下，又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是过眼云烟，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想着趁机会好好休息几天呢！”祁纳说完微微笑，看着顾建中。
“好！一切尽在不言中！”顾建中鼓掌叫好，洪亮的声音竟然在会议室里有了回声。双方虽然没有挑明，但他很高兴祁纳的反应，点头道：“我看白电公司的等级对你来说太低了，你来董事长办公室，负责全集团的IT信息化建设吧。”
这算什么？做交换吗？怎么可能！顾建中还是有担心？于是用高管的位置套牢自己！？想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住。祁纳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立刻摇头：“我还是想出去闯荡！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混吃等死了。”
顾建中好像猜测到他会这样回答，点头微笑：“我明白，我明白，我这庙小，是摆不下你这尊菩萨的。”
稍一沉吟，似乎是在做决定，很快顾建中接着说道：“燕雀岂知鸿鹄之志。你既然这样说，我也不留你，该办好的手续我会安排人处理。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有缘下次再相会。”
他说着叫过来刘霜霜，交待几句，刘霜霜出会议室时忍不住多看了眼祁纳，满脸的好奇。
顾建中又对祁纳说道：“小祁，出去闯荡不易，我看了下你的离职金大约四万二，不多，作为长辈，以及过来人的经验，这点钱确实也做不了什么，但是公司有制度，如果我随意来，那么我和那些渣滓也就没了区别！所以我会尽量宽松着处理你的离职金。”
祁纳松了口气，看来顾建中确实相信了他。其实他原本就没想讹诈，刚才心里也怕顾建中会大笔一挥几十万上百万转账过来，这反而会更让他担心顾建中秋后算账。这样有节有制反而更能让互相建立信任。
祁纳点点头致谢。
顾建中又说：“我不知你以后会去做什么！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我也会帮忙……”他说的渐渐具体了，更显诚意，祁纳也不多说，只是致谢。
这时项玉瑶走了进来，顾建中也不回避，就看着项玉瑶和祁纳交流，她拿出一个记事本，写写画画，给祁纳算出了一个不算离谱的高标准离职金，十三万八千八。
顾建中点点头，项玉瑶转身立即去办了。
顾建中拿出手机等了两三分钟，就收到短信。
与此同时祁纳也收到短信，不过他早将手机短信同步到自己的大脑中，一个提示框在眼前虚空中浮现，显示自己的工资卡上到帐十三万八千八。
祁纳起身向顾建中致谢，然后又确认了一下说道：“多谢顾总。”
顾总伸手握住祁纳，道：“是我该谢你！”
说着顾总亲自把他送到电梯口，这才道别。
虽然两人没有直接说起白电公司藏污纳垢，但默契的达成了协议，虽然只是口头协议。
刘霜霜早就守住了电梯，陪着祁纳走进电梯。
祁纳也懒得问会如何处理孙楚人事主管这些人，不过肯定白电公司势必要有场大地震了。不过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
刘霜霜不停的打量祁纳终于说道：“祁工，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被顾总送到电梯口的人。”
祁纳笑笑没有回应，等电梯到底，走出电梯对刘霜霜笑道：“后会有期了。”
出了办公大楼，就见嫁祸自己的白电公司副总慌慌张张的往回赶，两条腿都在飘，八月天气，炙热无比，他整个后背都湿透的滴水。
这整件事情，看样子他也脱不了关系，有他好看。祁纳心中暗暗叫爽。
斜刺里，王队长冷不丁的冲出来，抓着祁纳的胳膊，哀求道：“祁哥，祁哥，大人不计小人过，我知道我该死，求你高抬贵手绕了我。我找个工作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
祁纳吓了一跳，想起这人在保卫科里一副为虎作伥的混帐样子，再看眼前这一副蹩孙模样。心里对他还是鄙夷。
祁纳才不愿意管这闲事，用力摆脱他，却发现他跟牛皮糖一样粘人，正觉得一筹莫展时李湘君冒了出来，冲着王队长骂道：“狗日的，做人做事不要太绝了，现在有报应，活该。”
她根本就不给人面子，骂的难听，声音又尖厉，同事们听的都是侧目。但似乎都听到风声，也没人上前。
王队长却厚着脸皮，不松手，只差跪求了。李湘君根本就不顾短裙会不会走光，高跟鞋会不会伤人，抬脚就踹开王队长，接着骂：“大太阳晒着快活啊！”
下午四点钟，太阳也没正午的毒辣了。
王队长哎呦一声，松开手，祁纳赶紧拽着不依不饶的李湘君就跑。李湘君边跑边抱怨：“让你辞职就辞职啊，就不会跟我商量下吗？”
李湘君名字中虽有一个湘字，脾气也有几分辣椒冲味，但却并不是湘妹子，三十二岁，比祁纳大了六岁，身高一米七五，身材苗条匀称，臀挺胸圆，五官端正虽算不上绝世美女，可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能被发现到的。
她和祁纳熟识是因为一次服务器故障，也许是投缘，很快就以姐弟相称，平日里也对他颇多关照，毕竟她是本地人，而祁纳是外地人，只她就给祁纳相了三回亲。
恐怕除了祁纳父母，就是李湘君对他的婚姻大事最积极了。
她有背景，集团里的消息传递也快，知道祁纳背黑锅的消息，就到处打听希望挽回，不料她很快就得到消息，白电公司出了问题，集团大BOSS顾建中顾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不敢确定和祁纳是否有关系，更是火急火燎到处找祁纳。
李湘君抱怨道：“他们嫁祸你，你也不反抗，人不能这么怂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祁纳摇摇头，道：“我原来就不想干了，只是没有勇气辞职，这次反而正好是个机会，逼迫着我走出来。也不错。”他只简略说了下事情经过，至于数据信息什么的就含糊的说了下，只说是抓到了人事主管的把柄，一句带过。
李湘君听到了第一手内幕，也只是点点头，更关心祁纳的辞职决定，知道他性格虽然软一些，但只要确定了，那就是一条道走到底，毫不妥协。再劝也无济于事了。便道：“好吧，好吧，祝贺你脱离苦海，一起去吃饭。庆祝下，另外土豪，拿了离职金，今天我可要好好宰你一回。”
祁纳哈哈一笑。
此时离晚饭时间还早，附近的酒店李湘君都不喜欢，于是干脆发动雅阁车，去了鼓楼附近一家高档川菜馆，下车时，祁纳不经意回头，一辆宝马车擦肩而过，车窗被法国梧桐树的影子挡着，看的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女的。但又似曾相识。
李湘君拽了他一下道：“这不就是财务部的吗？别理她。”
祁纳立刻想起了了，这是项玉瑶。刚刚还在帮自己在算离职金！自己眼神太差劲了。
李湘君拉着祁纳进了酒店，还好这时客人并不多，李湘君点了几个招牌菜，又要了两个蔬菜，刚要开口说话，就有人过来招呼。
原来是项玉瑶，迎面袅袅亭亭、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
祁纳冲她微微一笑，这是他对项玉瑶帮他多算出来的那一大票离职金的感谢。
不过他也曾帮过项玉瑶一个大忙！刚来公司那年，当年她还是白电公司财会科副科长，因为一次服务器故障财务数据丢失，而她没有做备份操作，这样级别的数据事故险些让她丢了工作，整个信息科IT部门都被授意袖手旁观，只有祁纳瞧着她还是哺乳期，涨奶的疼痛让她满头虚汗，前襟随着乳晕向四周蔓延都浸湿了乳汁，她毫无感觉，嘴唇颤抖，似乎神经都快崩溃了，可怜至极，于是年轻气盛的归隐黑客动了恻隐之心，用了黑客手段，帮着她找回了所有数据，保住了工作，此后不久她升财务主管，财务总监，一帆风顺。
可惜她当时感激备至，事后却没了音信，身居高位也从没关照过他，后来与李湘君熟识后，谈及此事，才知道集团内都以公认财务总监项玉瑶为人薄情寡义。也只有祁纳这个愣头青会帮她忙了。
项玉瑶冲祁纳微微笑，又和李湘君打了招呼，：“李总今天好有雅兴啊。”
李湘君嘴上对她不屑，见面了却也是笑颜如花，娇笑道：“哪里有项总您的兴致高啊，开着宝马车来这么老远吃午餐！”
项玉瑶哈哈的笑，冲服务生招招手：“这桌我来买单，别忘记了。”又对他们道：“有个朋友约我到这里，她喜欢吃川菜。”
项玉瑶跟着走进卡座，挨着祁纳，又道：“早知道你的事情，我原本是想给你说句公道话的，我若说话了，想必还是有些面子的，可又想，你技术又好，人品又正，何必吊死在这三阳集团呢。”
“没想到他们闹的这么过分，这是在把人往死里逼呢！”项玉瑶不停的摇头：“上午顾总问我情况，我才知道他们要把你送派出所，说是寻衅滋事，简直没有人性。”
祁纳这才明白正是项玉瑶的确认，才让顾建中锁定发邮件的就是自己，自己在这里也坐实了高级别黑客的事实。想到这里就不由得苦笑。当年黑客手段不光帮了项玉瑶的大忙，也间接在四年之后帮了自己。
项玉瑶没在意祁纳的反应，接着问道：“小祁，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祁纳收敛心神连忙回道：“休息几天，然后找工作。”
“嗯，也好，”项玉瑶接着说：“你休息好了联系我，正好有个朋友弄了个服装品牌，傻了吧唧还要搞专柜、进商场，被我们几个朋友骂死了，逼着她转型做电商，正招人呢，你过去可以做个IT部门的头，公司七八十号人，虽小，可不是也有句老话说，宁当鸡头，不做凤尾吗！而且工资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