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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贩药指南-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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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房里,才将相思安置好,温云卿便觉喉间一甜,疾步出了房门,便呕起血来我被龙傲天穿越了。这病犯得凶,他慌忙去袖子里翻找瓷瓶,却因不断从喉中涌出的鲜血延缓了动作,好不容易掏出药瓶,倒了十几颗药丸出来一并咽下去,这血才算是止住了。

他觉得眼前一片浓墨漆黑,扶着院内老树才勉强站稳,缓了许久,才渐渐看清眼前的景物。

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往门那边走了几步,却又站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湖边时,天空忽然下起鹅毛大雪来,大片的雪花落在湖畔荒草里,一丛丛的白,温云卿面向湖心站住,站了一会儿,忽然哑着声音道:

“你放纵自己对她的喜欢,到底是害了她,你死之后,她该怎样呢。”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发上,他却似并无所觉,只这样伫立风雪中。

“若你能多活些时日,或许……”他顿了顿,眼中的光芒全都湮灭了:“但你要死了。”

天将亮未亮之时,相思醒了,头痛欲裂,下地想倒些水喝,却发现壶里空空,于是随手扯了件斗篷披上便出了屋,红药不在院里,她便出院去找,然后看见湖那边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

“谁这么早站在湖边喝风呀!”相思嘟囔了一句,往那边走,及近了,才看清那站着的人是温云卿。

“阁主,你站这儿干什么呀,多冷啊!”相思说着,便想把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谁知温云卿却忽然转身,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掌很凉,冷得相思打了个寒颤,正要开口询问,却觉得唇上冰凉。

温云卿的唇贴了上来!

相思有些傻了,惊讶得合不上嘴,微凉的舌便伸进了她的嘴里。

“呜呜呜!”

温云卿的另一只手牢牢环住相思的纤腰,把相思带到了假山隐匿处,然后不停攫取着相思的气息。他很用力,亦不肯稍稍退却,相思被吻得有些疼,挣扎着去推他,却没有用。

他吻得更深更用力,仿佛一只嗜血的野兽,相思的眼睛被蒙着,有些无助,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温云卿却恍若未闻。

许久,温云卿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亲着相思微微发红的唇,冰凉的唇轻轻触碰着相思的嘴角,然后停了下来。

他的手依旧蒙在相思的眼睛上,就这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鬓发有些散乱,衣带也不知何时松了,露出白滑的肩膀,春|色无边。

将斗篷重新拉好,温云卿才松开相思,然后转头就走。

相思傻了,这是什么套路?眼见着人就要走远了,她又气又急:“你这是干什么!”

温云卿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声音沙哑:“要债。”

相思一哽,感情这是先前她强吻他了,所以今儿他也强吻一回?

相思正想着,却听温云卿又道:“金川郡下大雪了,你和唐小弟今日便启程回云州府去吧,我让方宁送你们过河。”

第80章

相思气鼓鼓地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心里不是滋味。

唐玉川不知怎么说启程就启程了,问了相思,相思也没回答,便不再自讨没趣,只道:“现在启程也好,咱们出来这么久,家里也好着急了,昨儿我爹还来信了。”

相思心情不好,闷闷应了一声,躺下盖住脸不再言语。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凉河,在最近的客栈落了脚,准备第二日坐船渡河,谁知半夜里开始刮大北风,第二日一早,那凉河竟结了冰,渡船怕撞在冰上,不敢下河。

这岸边聚了好些要过河的商队,都抻着脖子等,只盼中午这冰凌开化,驶得了渡船去。谁知到了中午,这北风也没停,冰凌反而冻得更结实了些,相思心绪有些乱。

*

忍冬阁每年岁尾都要聚集四海之内的医道大家议事,主要是坐而论道,说说各自在病症诊治上的心得,年复一年,便成了忍冬阁年尾的大事。

今年依旧如此,虽还有几日才到岁寒杂议,但已有不少医家提前几日来了忍冬阁,日间便寻了温云卿论医道,今日也是如此。

温云卿坐在堂内,屋内虽生着火盆,却依旧穿了素黑的大氅,面色比往日更白一些,堂内坐着的诸人也看出他的不对,说了一会儿,便都住了口,王中道对众人点点头,走到温云卿旁边,低声问:“可是不舒服了?”

似是没有听见王中道说话,温云卿只是愣愣看着门外,神色有些寂寥。

“去屋里歇歇吧。”王中道叹了口气,正欲伸手扶他起来,却见他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是猩红色的,溅在白玉石铺就的地上,十分诡异可怖。

“来人来人!”王中道慌了,屋内一众医者也未料到温云卿会突然犯病,其中一个还算镇定的上前一摸脉门,脸色骤变:“王堂主,温阁主这病怕是不好了!”

温云卿尚有一丝意识,只是一直看着门外,仿佛在等谁来,又仿佛谁也没等,然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还好让你走了。

*

温云卿只剩一口气,煮了整根儿千年人参吊着命,脉象却越来越虚弱。戚寒水便要手术,王中道却不肯,正争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有个年轻人来找王中道,说是王老夫人摔了一跤要不成了,王中道便一面令忍冬阁里的人看顾好温云卿,一面往家里跑。

这边王中道一走,戚寒水便动起了手术的心思,一面烧水煮器具,一面发愁谁给自己当助手,忽听院门“吱嘎”一声,伸进来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定睛一看,不是相思又是谁?

“你不是走了?”

相思见院里只戚寒水一人,快步跑到他面前,急道:“我看阁主不成了,设计把王堂主引出去了,但只怕牵绊不了多久,咱们得快点给阁主手术!”

不知怎地,戚寒水一见相思来了,心里瞬间竟有了底儿一般,把锅里的刀剪尽数夹了出来,用一块蒸煮过的白布包好,又把另外一些要用的东西装进木箱里递给相思:“咱们现在就去。”

温夫人此时正在房内,戚寒水怕与她说了手术之事,只怕还要出岔子,便寻了个理由把她支了出去,才叫相思进门。

相思的心“突突”乱跳,手也有些抖,进屋后立刻翻身插了门,又和戚寒水搬了极重的木柜把房门堵严了,这才去查看温云卿。

他闭着眼,气息微弱,相思唤了几句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相思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眼睛也有些热了,她在赌,赌手术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赌开刀之后的病灶她能处理好,赌手术结束之后伤口不会感染。

赌他的命。

也赌上自己的命。

这个赌注实在有些大,但相思觉得自己绝无退路。

戚寒水已将之前炼制的百忧草蜜丸给温云卿服下,然后仔细查探他的脉搏,发现越来越缓,然后拉开温云卿的衣服露出胸膛来,先用药汤擦了一遍,再用烈酒擦了一遍,戚寒水便要动刀子,谁知却见相思用块布巾子掩住了口鼻,然后在药汤里洗了手和小臂,又用烈酒洗了手和小臂,然后拿起刀来。

“你在旁边帮忙就行。”戚寒水要夺相思的刀,谁知相思一躲,避了开去。

“先生,你信我一次,我行的。”

戚寒水微愣,平日她看相思剖鱼,手法娴熟,此刻心中便真的莫名信任她,所以也不多言,真的在旁协助。

相思握着手术刀的手略有些抖,那刀悬在皮肉之上迟迟不肯落下,一滴汗顺着相思的额头滑落下来。

戚寒水有些着急:“你要是不行,就我来!”

相思没说话,那只略有些颤抖的手渐渐停止颤抖,然后稳得不能再稳。

刀尖落下,在皮肉上缓缓划动,有血水渗出来,被戚寒水擦掉,然后伤口分开……

许久,相思终于找到了那处病灶,本应闭合的地方却开放着,丑陋可怖,相思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摒弃心中一切杂念,只盯着那处需要缝合的那处,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血管缝合本来需要医学显微镜,比头发丝还细的可吸收缝线,但是她没有,好在这处所在并不细,肉眼也勉强可以看清。

一针,两针,相思缝得很顺利,在一旁看着的戚寒水瞪大了眼睛——即便是他,也绝做不到如此!这绝不是只从书上看到便能做到的!

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戚寒水自然不能发问。

三针,四针……七针,八针!

相思的针脚极细密,她的手也很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要缝合的地方,就快要缝合好了!

“谁在里面?”院子里传来王中道的声音。

“方才戚堂主进去了。”一个小厮回答。

“进去多久了?”

王中道回来了!

戚寒水有些焦急,相思却仿佛没听见外面的声音,只盯着自己手里的针,而她手里的针很稳,十七针,十八针。

外面有人在推门,见门反锁了,便使劲儿撞起门来,把倚在门上的衣柜撞得轰响,戚寒水再也沉不住气,催道:“你快一点啊,他们要闯进来了!”

相思很冷静,她的手,很稳。

病灶终于处理完,她却没有立刻缝合,而是仔细观察温云卿的呼吸,观察病灶处是否有渗血,见一切正常,术中出血量适量,才开始缝合。

倚在门上的柜子被撞得东倒西歪,王中道在外面大喊:“戚寒水你给我住手!我炼制了回阳丹,你别动你那歪心思!”

相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脑中此时什么也没有,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冷静地缝合伤口,一针,两针……八针,九针!

“哐!”倚在门上的柜子轰然倒地,几片碎木屑溅了起来。

王中道领着几个医者冲进门来,然后看见相思剪断缝合线的手,看见被褥上沾染的鲜血,看见一地的狼藉。

王中道目眦欲裂,抓住相思沾满鲜血的手喝道:“你干什么!”

戚寒水上前要拦,却被王中道一把推开,撞在床栏上,差点背过气去。

此时相思一身一手全是血,这帮医者哪里见过这样救人的,各个面有愠色:

“这不是杀人么!”

“温阁主本就吊着一条命,这样和杀他何异?”

“送官吧!”

王中道回家之后便知是有人诓自己,回来后见这门紧闭着,便觉得不好,但哪里能料到相思竟真的有这胆子!此刻温云卿虽还有呼吸,但只看胸膛上那可怕的伤口,也知不好,心中急怒交加,转头喝道:“子川,你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赵子川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了,闻言便来抓相思的肩膀。

相思才从渡口奔回来,方才精神又极度集中,此刻浑身都是汗,又冷又虚,也没了依仗,便也不反抗,只是转头对王中道说:“我知道你觉得我在害他,但我知道我在救他,即便最后我没救成,我也是在救他。”

王中道极不耐烦:“快把他带走!”

赵子川便来推相思,相思看了温云卿最后一眼,转身走了幼崽招领处。王中道瞪着戚寒水,大骂了两声,戚寒水便与他对骂起来,但一来戚寒水是忍冬阁的人,二来他也并没有动手,王中道便只将他关了起来。

*

此时已立冬,监牢里终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

相思缩在一床破烂发霉的被褥里瑟瑟发抖,她头晕得很,眼前都是重影,好像是发烧了。

这是她在牢里的第五天,戚寒水泥菩萨过江,唐玉川还在渡口等她,金川郡里她更是无半点势力关系,只能等。

等死,或者等生。

狱卒拎着木桶,舀了一勺汤水倒在破碗里,用勺子敲了敲碗:“吃饭吃饭,吃了上顿没下顿!”

相思没动,那狱卒也不多做停留,起身便要往下个监牢里走,却有个年轻新来的狱卒跟了上来,瞧了相思一眼:“郑哥,这牢里关的是谁呀?”

郑姓狱卒也看了相思一眼:“他?用刀捅了忍冬阁的阁主,可了不得,现在没升堂,就是等忍冬阁阁主蹬腿儿归西了,再判,只怕斩立决是躲不掉的。”

那年轻狱卒点了点头,叹息着“胆大包天”之类的话,往监牢里面走了。

一点光线从巴掌大的气窗透进来,然后光线渐渐暗淡,最后牢内一片黑暗,相思知道,这一天又过去了。

半夜里,她越来越难受,悲哀地想着自己估计要交代了,便开始回忆往昔岁月来。

正乱想着,却隐约听见有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然后这脚步声越来越近。

火光照在监牢土墙上,光芒跳跃,然后相思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

墨发披散,风华绝代。

牢门打开,那人走到她面前蹲下,微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似是太久没有说话,声音有些沙哑难听:“病了。”

相思勉力坐了起来,眨眨眼,脏污的小手扯了扯温云卿的脸皮,让旁边的王中道想要把她的爪子剁掉,谁知下一刻相思竟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温云卿的衣服扒开了!

扒开之后,便看见那条可怖的伤口,相思低头打量片刻,点点头:“没发炎。”

旁边几人自然不知道相思在说什么,但她能用那血腥非常的手段让温云卿起死回生,便难免对她多了几分敬畏之意。

温云卿没管自己的衣服,伸手要去抱她起来,却被推开,她皱着眉道:“你伤口还没全好,会再裂开的。”

一听这话,赵子川立刻上前道:“师傅,我来吧。”

温云卿没应声,竟是直接伸手将相思抱起来便往外走,王中道眉头都拧在了一起,想上前劝,却知劝了也是白费,索性在前面开路,只盼快些出去。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皮毛毯子,相思蜷缩成一个小团儿,温云卿伸手想把她抱过来,相思却推开他的手,倔强地转身朝外,用屁股对着他,闷声道:“好心没好报,再也不做好事了。”

第81章

“好心没好报,再也不做好事了。”

温云卿靠在车壁上,盯着相思的背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去拉相思的手臂,相思一甩手,翻起小肠来:“欠你的债我也还完了,我明儿个就回家去,不在这烦您了。”

温云卿眯了眯眼,手上忽然使力将相思拉进了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相思皱着眉头,心里老大不愿意,只是发着烧,声音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

温云卿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又扯了毯子给她盖好,什么也不说。相思挣扎着抬起头来,恼火地瞪着温云卿:“你烦人!”

温云卿伸手拨弄了一下她散落的头发,点头:“我是烦人。”

相思哽住,张嘴语言,却发现语言实在是贫乏,恨恨趴回去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温云卿的手指穿过相思略有些乱的头发,轻声问。

“你什么时候醒的?”

温云卿摸了摸趴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似是有些难受:“傍晚才醒的。”

相思又抬起头,伸手扒开他的衣襟又看了看,才安心躺回去。

到了忍冬阁,尚未下车,相思便听见唐玉川的惨嚎声,接着帘子一晃,唐玉川就跳上车来,一把就抱住了相思:“你怎么又进去了!我等了几天也不见你来,才赶回忍冬阁就听说你又进衙门了!”

相思被他嚎得脑袋疼,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没事没事,这不是都回来了么。”

红药也是和唐玉川一起回来的,此时扒着车门往里看,见相思这副可怜相,要哭不哭的。

温云卿才醒不久,方才抱相思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见唐玉川抱着相思哭了一阵,便拍拍唐玉川的肩膀,道:“相思生着病,先让她回院子休息。”

唐玉川一愣,就用袖子抹了眼泪,伸手要去扶相思下车,却听温云卿轻咳了一声:“唐小弟,能扶我起来吗?”

唐玉川并未多想,放开相思让红药扶着,自己就天真可人地去扶温云卿,一行人进了院子。

相思一回屋里,便有丫鬟婆子送了热水进屋,红药反插了门,小心扶着相思擦洗了身体,换了一身干净里衣,便有忍冬阁的弟子送了汤药进来。

喝了药,相思越发的昏沉,也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便安心沉入黑沉的梦里反派他总想和我谈人生。

谁知竟一连几天都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间,只知道有人喂自己喝药,间歇红药在耳边说些什么话,她实在太疲乏,听过就忘了。

再睁开眼睛时,屋里昏暗,她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却觉得身子有些沉,好不容易扶着床栏坐了起来,然后看见窗边藤椅上坐这个人。

屋里生着火盆,温暖如春,温云卿只穿了一件月白夹衫,清雅贵气,手中还捧着一卷书,一副甚是惬意的模样。

相思看他气色不错,“哼”了一声,道:“温阁主,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儿家,男女有别,你在我屋里做什么?”

其实她一醒,温云卿便知道了,却此刻才抬起头来。他并未因相思的话而略感羞愧,十分坦荡道:“我记得,冬至那日,你在湖畔抱着我,说要嫁给我来着。”

相思低头想了想,然后眨眼看向温云卿,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我不记得呀!”

这次轮到温阁主心中苦闷了,但他到底沉得住气,只是眯眼看了相思一会儿,然后扯开话题:“你在牢里受了湿寒之气,要养几日才能好,收的药材我已让人先送回云州魏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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