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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时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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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不发黑身无伤口,实属病死或者饿死。父亲怀里的银元下落不明。母亲后来看见
表哥手上的银戒指,表嫂耳垂下晃荡的银耳环,便疑心表哥害了父亲。母亲对我说
也许你父亲根本没有死,从麻阳传回的消息或许是讹传。你表哥到麻阳之后,找到
你活着的父亲,然后杀死了他,谋了他身上的八十块银元。
    我现所处的小站叫桐木溪车站,桐木溪西去几百里便是麻阳。发往麻阳的客车
迟迟不见进站,车站是每一个角落都飘散旅途的气味。那些刚刚发情的青草和树木
远在车站之外,车站的旅人的起点和终点,与疲惫烦躁危险搅和,与青草休息无关。
天空显然成熟,它不因清明这个日子和客车的失约改变容颜。一个姑娘在她的行李
旁站起又坐下,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寻找。姑娘像是被一件急事逼疯了,目光大胆
地投向我。姑娘托我照管她的行李,然后朝厕所狂奔过去。
    一辆陈旧的客车在姑娘忙乱的时刻滑进车站,车声干扰所有的乘客。姑娘听从
召唤赴出厕所,我看见姑娘的裤子上爬满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湿漉漉的春天的树叶。
我突然想起一首歌名:春天在哪里?春天在每个人的心窝里。我对姑娘说如果不为
赶路搭车,你也不致于连屙尿的时间都没有。姑娘说女人屙几泡尿就老了,男人刮
几次胡须就老了,你看你的胡须那么长了,为什么不刮?是没有时间吗?我突然有
些激动,就像在文章的狭缝中读到了惊人的句子那样激动不已。
    姑娘坐在我的身边,脸面像冰冷的季节。我想姑娘的脸就像我家乡冰冷的铜鼓,
上面铸满了先人劳作和做爱的内容,鼓槌不敲铜鼓不响,一旦敲响声音会绵绵不绝
富于诗意。客车打破早鸟的宁静,飞鸟从草丛中大把大把地撒出来,忧伤地吹着哨
音划过车窗。鸟声之外是挥锄的农民,他们把锄头高高地扬过头顶未及落下,便匆
匆地告别我的视线,衔接着画面的是一块一块翻挖的土地,仿如春天里破烂的补丁,
结构成农民的书本文字。我说姑娘,你一定和冬天有联系,说不定是冬天出生的。
姑娘扭过脸来,说为什么?我说不是冬天出生的人,不会像你这么冷若冰霜。
    

    姑娘开始认真地打量我,姑娘说你像个算命的。姑娘的目光像油滑的鱼在我的
目光中逃脱。我看见姑娘长着一架小巧的鼻梁,姑娘鼻子的全部魅力包括整个脸蛋
的魅力全集中在鼻尖上,那里就像山区里的龙脉宝地,令死人和活人向往。我说难
怪有人保险鼻子。姑娘放开地笑了半声,然后迅速用双手捂住嘴巴。我说你这个人
大喜欢瞻前顾后,连笑也不利索,有时你是不是一脚迈出了门槛,脑子里还考虑另
一只脚该不该迈出去。姑娘说无聊。“无聊”像一块砖砸在我的兴头上。我突然想
起此行的目的,我知道我离目的地还很遥远。
    我看见车窗之外,一群水牛正浮游在小河里,几只灰色的鸟站在牛背上。在城
市里为生存拼杀的人们,只有在旅途中才有可能凭窗遥望真实的自然,联想几个避
世的字眼。但欲望却像酱缸里浓重的气味,此刻正飘散弥漫在我的四周,欲望无处
不在。我说我的身体不太好,经常与医生讨论健康与寿命。有一次我问医生我能活
到八十岁吗?医生说你吃喝嫖赌吗?我说我很干净。医生说既然这些你都不沾边,
那就没有必要活到八十。姑娘的鼻尖皱了皱,说现在满世界都在谈论钱和权,只有
你还在说笑话。
    那么,现在我就和你谈论权和钱的问题,也许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途,我说。
    那年冬天,我看见鼻鼻从轿车钻出来,然后沿着坡地崎岖的小路走回村庄。冬
天已进入最冷的时刻,农村到处披挂陈旧的冬装。舅舅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干部,有
的挑担有的提大衣。一路上,舅舅被恭维、爱护所包裹。舅舅刚晋升为厅级干部,
这个冬天衣锦还乡。为了迎接舅舅,村口早已挤满参差不齐的人群。舅舅和那一串
衣冠楚楚行动缓慢的干部照亮了萧杀的季节和村人的眼睛。有人嘴里衔一杆唢呐,
吹奏出村庄的欢快激动胆怯。舅舅向他的爹妈他的乡亲们挥手致意。突然……
    一条疯狗像一把刀子劈开人群,朝舅舅刺过去。我看见舅舅周围的人群如秋天
的黄叶,纷纷从舅舅的身边闪开。沉浸于喜欢中的舅舅独立寒冬等候疯狗。最终疯
狗在舅舅的小腿扯下一块肉,狗嘴挂着舅舅的鲜血跑下山坡。那些倒伏的人群纷纷
复活,簇拥舅舅走进村庄。四五个人以我未见过的速度和姿态奔赴公路,钻进轿车。
轿车调头朝镇里仓皇而去。
    车子从镇上带回了一个年轻的护士和狂犬疫苗。舅舅把那些暗行人员—。一打
发出村。舅舅带着狗伤迎接春节。在舅舅偏居山村养伤的日子里,源源不断地有大
夫、领导带着药物光临山村,舅舅一概避之不见。舅舅只跟护士和我有钱的三哥接
触。护士每一天都向舅舅报告收到狂犬疫苗的盒数,那些盒子上写满了拜访者的祝
福和他们的名字。
    舅舅对三哥说我很悲哀,我的周围有那么多陪行人员,却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
为我打狗,他们都怕被狗咬。他们一惯只会做事后工作,比如请医生、要药,比如
我死了给我开一个体面的追悼面,没有入在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三哥说狗是认不了
厅级干部的,在狗的眼里你和老百姓一样,狗撞上谁咬谁。
    舅舅对窗长叹,说那时我还年轻,我跟你舅妈刚谈恋爱,我们一道在城郊散步,
一只狗朝你舅娘扑来,我一颗石头就把狗赶跑了。你的舅妈尚有我保护,而我却未
有一个两肋插刀的知己,连你舅妈都不如。舅舅陷落在深深的孤独中。
    那时,舅舅住在一间低暗的土墙里,冬天暗淡的光线无力地穿窗而过,歇息在
舅舅童年的书桌上。三哥拥有特权终日陪伴舅舅,他们一起吃喝拉撒一起睡觉一起
说些无聊的笑话排解寂寞。
    舅舅说我到北京开会,听人说一个农村老爹进了北京城,走了半天街道走累了
困乏了尿也胀了,但老爹找不到方便的地方。老爹想人不可能让一泡尿憋死,于是
准备在一幢楼前方便。老爹刚拉开裤子,就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房里推开窗户伸出头
来,说大爷你不能在这里撒尿。老爹说我没撒,我只是看看,我看我自己的不会犯
法吧。女人砰地关了窗户,再也不敢伸头。三哥说我们村有一个酒鬼,裤带上吊着
一个牛卵蛋烟盒,有一次醉酒了想屙尿,酒鬼伸手抓到那个烟盒,以为是抓到了那
个,干是对着路口就屙,结果全感到了裤裆里。舅舅说这没什么好笑,我给你说一
个好笑的。舅舅说幼儿园的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被窝”两个字,然后问学生这是什
么字?学生摇头说不知道。老师启发学生:你们家床上有什么?学生说席于。老师
问席子上面呢?三哥抢过舅舅的话头,说这个结果我已经知道了,席子上面是被单,
被单上面是妈妈,妈妈上面是爸爸。三哥说我也说个好笑的,说一个连长去舞场跳
舞,跳着跳着下面就不规矩了。姑娘说你干什么?连长说连长。姑娘说我是说下面。
连长说我的下面是排长。
    那年冬天,人们常常听到不怀好意的笑声从舅舅住的屋子里传出来。有几次护
士准备走进屋去给舅舅打针,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关于大宝和小宝的故事,据说
也是那时开始流传的。有人说大宝和小宝的故事,是我那个下流的三哥说的。
    三哥说大宝和小宝还未出生,大宝问小宝是爸好还是妈好?小宝说妈好。大宝
说其实爸也不错,他经常来看我们。后来大宝和小宝出生了,大宝睁开眼看见爸爸
满头黑发,便对小宝说爸的头发长得真快。大宝和小宝经常为争食母乳而发生战斗,
大宝为平息这种争执,在小宝常吮的母乳头放了毒药。不久,大宝听到妈伤心的哭
泣。大宝说是小宝死了吗?妈说不.是你爸被毒死了。舅舅听到这里身子开始摇动,
舅舅很激动地说老三,你有那么多钱,走南闯北的怎么不结婚?这个护士怎样,如
果你中意我给你们搭一座桥。三哥说不瞒舅爷,我有钱但那个不成,我每当拥抱女
人,总在裤裆里塞一沓钱,女人抓到那个硬东西,便十分热情,但高兴之后发现不
对就失望,失望了我就把钱摔给她们,她们接着高兴装成激动的模样,激动一阵转
而再失望。舅爷你当那么大的官,你能治好我的病吗?舅舅朝窗外指了指,说也许
她能治好你的病。三哥看见窗外站着那个护士,护士的双颊被冬天冻得通红。三哥
说护士通红的双颊就像雪地烧着的两团火。
    在我迷恋于我的滔滔不绝的口才和笑话时,姑娘已经沉睡入梦。姑娘沉睡的头
颅随客车的颠簸渐渐地从我的肩膀倒入我的怀中。从任何一个角度观察,我们都像
一对恋人或者新婚夫妇。我明显觉察姑娘头颅的热情和大方,一种信息传入我的心
灵。或许我太过于迷恋我的笑话,明知道姑娘已经入睡已经关闭了接受系统,明知
听者已隐退,我却没有中断我的讲述。我像一个狂热的傻瓜。旅程常与机会结伴,
寂寞疲惫鼾声四起是事件的前夜,我早该闭住我的臭嘴了。
    但是诱惑就在身边欲望无所不在。我开始唱歌。我唱那些到处流行含糊不清的
歌曲,把姑娘吵醒了。姑娘发现自己躺错了地方,像犯错误似地保持端正的坐态。
我继续哼唱石头一样坚硬的歌曲,歌曲不能打动人心但是能把人砸死。姑娘说你真
会编,可惜你那个有权的舅舅和有钱的三哥都帮不了你的忙,他们不能成为你猎取
我的资本。我说你不是喜欢谈钱和权吗?姑娘说这都是男人的事,和女人无关。我
说爱情和女人有关吧,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就给你讲一个绝对真实的爱情故事。
也许我们都还有很长的路途,我说。
    客车正行走在山谷深处,丛林中的代木声像乡村的小调,孤单亲切地从深处浮
出。野地腾起疏密有致的烟尘,农民们在烟尘中垦地。一些禾苗抢先翠绿,泥房的
门扉里站着惊奇的老人,睁开惊喜的眼睛。乡村的意境扑面而来。
    大郎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大郎依稀记得母亲是病死的。母亲用难舍难分的
目光打量大郎,告诉大郎说我叫吴松。母亲死了很久还有人呼喊她的名字。大郎记
得母亲最后对他说:儿呀,你父亲他不是人,你父亲是一条狗。大郎不知道母亲为
什么那么痛恨父亲,母亲吴松的痛骂像一团疙瘩,一直到大郎长大成人之后才把它
解开。
    一天傍晚,大郎看见父亲喜门从地里收工回家,父亲嘴里吹着口哨面色红润。
父亲说大郎你的那块田犁完了没有?大郎说犁完了。父亲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金
莲的男人死了,昨夜他去爬到别家女人的墙头,后来狗一叫他一慌神便跌死了。大
郎说人死了怎么是好消息?父亲没有回答,父亲很高兴地饮了一碗酒。那个傍晚大
郎十五岁。那是春天的傍晚,到秋天大郎便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对于长期缺乏女性的家庭,年轻的寡妇金莲自然成为他们的话题。喜门和大郎
像谈论家庭成员一样谈论金莲,喜门掐算金莲改嫁的日子,大郎则觉得金莲像自己
的母亲。多年来村上有个大家点头的规矩,凡寡妇必改嫁出村。喜门和大郎惶惶不
安地谛听着村庄变动的情节。
    金莲并没有走出村庄,大郎和金莲有了来往。街日的早晨,人们常听到匆忙的
脚步声。金莲每天都要背一些山货到街上换钱,天未亮大郎便接过金莲的背篓,护
送金莲上路,直到天亮。因为怕人撞见说闲话,大郎的护送只限于街日黎明前的黑
暗时期。
    十五岁的大郎已经是家庭的好劳力。收工之后,大郎像一条狗坐在金莲的家门
抽烟,烟头如一滴鲜红的血一闪一间地告示人们:此路不通。没有人再敢进金莲家。
大郎以守卫者的面孔打发长夜。大郎看见父亲喜门急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但父亲总
是蹲在黑夜的那一边,不敢靠近金莲家的大门。一个特别的夜晚,喜门喝醉了,扑
过来扯大郎的耳朵。喜门说回家主,你还是个黄花仔,怎么像一条狗一样守一个寡
妇。你每天晚上守寡妇来了,留你老子一个人我守空房,你忍心吗?大郎被喜门提
起来,大郎感到喜门铁钳似的手已经掐烂了他的耳朵。喜门把浓重的酒气喷涂在大
郎的脸上,喜问说你还小,明年我给你娶个年轻的。大郎搀扶喜门歪歪倒倒地离开
了金莲家。回家的路上,喜门的嗓门越说越高,喜门说搞女人呀,要从后面搞才叫
搞呢,就像牛一样马一样狗一样搞。
    大郎突然记起母亲吴松临终的那一句话:你父亲是一只狗。大郎于是把喜门摔
倒在路旁,大郎听到一串呼喊声从地面传到头顶。大郎骂了一声脏话便回家睡觉去
了。半夜,大郎仍未听到父亲推门的声响,觉得把父亲丢在路旁对不起十多年来父
亲的养育之恩。大郎披衣上路寻找父亲,路旁已没有父亲的影子。大郎推开金莲的
大门,看见父亲翻天躺在金莲家的堂屋,金莲还坐在灯影里缝补衣物。大郎说,你
跟我爹睡了?金莲说你看你爹,醉得像滩泥,谁跟他睡了?大郎看见父亲的鼻孔里
沾着一根鸡毛,鸡毛每抖动一次,大郎就听到父亲鼻孔里传出一串鼾声。大郎说他
真的醉了。
    金莲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认为凡是男人我都睡吗?我算是白疼你了,我不
是婊子,我是人,我也要个好名声,乱跟人睡觉,那是作风问题,打死我也不干。
大郎看见金莲在灯光里手不停嘴不停地动作,把自己说成是一位不沾凡尘的仙子。
突然,大郎看见父亲从地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大郎听到父亲说,我知道你爱她,
我怎么会跟她睡,跟她睡就是跟媳妇睡,人总得讲点伦理道德。父亲说完便走了,
大郎觉得父亲的话有条有理一点也没有醉意。这一夜之后,我们看到了喜门和大郎
的撕杀。
    那是夏天里发生的事。整整一个夏天大郎都在为金莲干活,喜门忍无可忍,最
后把大郎绑在家门的木柱上。那是中午,太阳很辣,喜门剥了大郎的上衣,让他在
阳光下晒太阳。大郎对着喜门骂:操你娘。喜门从地下捡起一根竹条,照准大郎劈
过去。喜门说我娘你叫什么?你敢操我的娘。竹条不停地刷在大郎的身上,喜门听
到肉体撕裂的声响。喜门说你不爱那个寡妇我才放你,你再也不要为她干活了。大
郎说我爱她。大郎的话音未落,竹条便狠狠地落在他身上。大郎说一句我爱她,便
要咬牙承受一次皮肉之痛。终于喜门的竹条刷向了大郎的嘴巴,喜门听到哟的一声
喊,看见一股血从大郎的嘴角流出,滴落在大郎的脚面。喜门丢下竹条,呜呜地哭
了起来。喜门说我真是没用,我连我的仔都驯服不了。你爱她吧,老子再也不管你
了,从此后你不要踏进家门一步。
    秋天来了,大郎和金莲自由恋爱比翼双飞,他们发生了男女关系。一个白天,
金莲和大郎闲着无事,金莲便想干那事,金莲说大郎,我们换一个花样,你从后面
来,像牛那样。金莲躬腰等着大郎动作,但大郎没有动。大郎的脸一点一点地青。
大郎朝着金莲赤裸的屁股踢了一脚,大郎说你骗我,骗了我的爱情。大郎认为从后
面干是他父亲的爱好,金莲一定是尝到了父亲的甜头,现在又叫也像父亲那样干她。
大郎觉得金莲像一口飘荡污水的池塘,令人恶心。
    金莲穿好衣裤,说大郎你怎么了?大郎说我要去死。金莲说问苦呢?大郎说为
了爱情,我把我的爱情献给了一个肮脏的婊子,我没脸活了。金莲看见大郎朝小河
奔去,金莲一边呼救一边追赶。金莲听到大郎最后说,我死了你好叫我爹从后面干。
大郎说完投入河里,尸体三天之后才浮起来。
    在故事接近尾声时,姑娘把身子再次靠向我。姑娘说可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
大郎一样痴情的男子。我说有,比如我。姑娘摇摇头,鼻尖的妩媚再次感动我。我
说大郎是我的哥哥,我叫二郎。姑娘说流氓,我们结婚吧。
    清明节傍晚,麻阳县城阴雨绵绵,我和姑娘怀抱我们的孩儿走下客车。麻阳县
城被烟雾笼罩,昏暗的灯光照出几幢高楼的轮廓。姑娘说你还去为父亲烧纸吗?你
还去找你父亲的墓地吗?我说我已经是父亲了,还找父亲干什么。姑娘说在麻阳你
有亲戚吗?我说没有,你呢?姑娘缩在冷雨里摇头。我说你来麻阳干什么?姑娘说
似乎是专门为了和我相识结婚生孩子而来,我记不得我为什么而来了。我们冒着细
雨朝车站旁的一家旅馆走去。
    安置姑娘和孩子,我说现在我去买几张尿布。姑娘,你叫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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