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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4届-刘斯奋:白门柳-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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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一个纤小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老爷,老爷!”她连声叫唤。
    龚鼎孳回头一看,发现是丫环小凤,就“嗯”了一声:“什么事?”
    “太太请老爷进去,说有话同老爷说。”小凤走近来,行着礼禀告道。
    “都要出门了,还有什么要说?”龚鼎孳皱起眉毛,不耐烦地问,眼睛注视着已经络绎走出的客人们。
    小凤摇摇头:“婢子不知道。”
    龚鼎孳沉吟了一下,记起昨儿夜里他一时高兴,曾经向顾眉谈及今天的计划。
    当时顾眉颇不以为然,还哕哕嗦嗦说了许多。眼下她要说的,想来无非仍旧是那些话。于是他摆摆手说:“眼下哪里还有工夫进去!你回去告诉太太,就说她要说的我都知道了,请她在家里安心等着,静候我的好音!”说完,便转过身,大步跟上客人,匆匆向外走去。
    小凤自然不敢阻拦。她怔怔地靠在门旁,睁大眼睛,瞅着主人的背影。直到那橐橐的官靴声消失在垂花门的拐角处,接着,院墙外传来l「人马起动的声响,她才转过身,慢慢走回上房去。
    “噢,他是这样说的么?”听了小凤的回禀之后,顾眉扬了一下眉毛,说。
    这当儿,她已在寝室里梳洗完毕,正把最后一支凤钗,簪在发髻上。
    “禀夫人,老爷是这么说的。”小凤胆怯地回答,显然惟恐女主人责怪她办事不力。
    “嗯,把扇子给我。”顾眉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呵欠,随即用手掩住嘴巴。
    小凤赶紧把扇子捧到她的面前,赔着小心说:“眼下,天才放亮呢!要不,太太就再睡会儿?”
    昨天夜里,由于得知丈夫及其同党们那个惩治孙之獬的计划,顾眉确实一宿没有睡好,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在枕上翻来覆去地净想着,直到三更过后才朦胧睡去,所以这会儿脑袋还真有点发沉。不过她仍旧摇摇头,强打精神说:“你去,瞧瞧他们都起来了不曾?叫他们该干什么的都干起来。老爷都上朝了,还睡懒觉可不成!”
    等丫环答应着出去了之后,她就依旧坐在床边,一边抚弄着那只乌云覆雪波斯猫,一边瞅着妆台上的灯焰,默默地想起心事来……作为经历了小半辈子卖笑生涯,并且曾经大红大紫过的名妓,顾眉从来都是一个讲求实际的女人。正因为如此,她才在身价还处在顶峰的当儿,毅然决定嫁给龚鼎孳,从而使她在这次国破家亡的巨变中,总算还得到一个依靠;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在意丈夫把当初没有自尽殉国的责任,一古脑儿推到她的身上。多年来与各种人物打交道的经验告诉她,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别人好,就得顺应时势,及时变换立脚点。就拿眼下来说,既然北京是由满族人占着,而且看样子还会长久占下去,那么,丈夫和他的同僚们作为已经归顺大清朝的臣子,就该安分守己地暂且过下去,至少表面上要尽可能装得忠顺一点,把新主子哄得高高兴兴的。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新朝认识我们才几天工夫?彼此熟悉还没熟悉过来呢!就是要闹别扭,也不该挑的这时候呀!”昨天晚上,她也曾这样劝说丈夫。可是丈夫一个劲儿说她是妇人之见,还说今天这事是件大事儿,可不能拿当年她在秦淮河混的那一套来对付。“谁晓得呢,也许是他对吧?毕竟……他们是当大老爷的……嗯,见多……识广……”这么想着,渐渐地,顾眉开始觉得思路模糊起来,眼皮儿也愈来愈沉,终于一歪身,靠在枕上沉沉睡去……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得忽然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白晃晃的阳光照得满屋子亮堂堂的。与此同时,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异样的响动,有人声,也有急促的脚步声。她一翻身坐了起来,正在怔忡之间,就见小风跌跌撞撞奔进来,面无人色地指着门外说:“太、太、太太,不、不好了,老、老爷他、他他他……”顾眉起初还有点发呆,不明白丫环为何如此惊惶,随即蓦地想起丈夫今早上朝的事,连忙跳起来问:“老爷,老爷怎么啦?”
    可是小凤却像给吓得说不出来似的,只指着门外,结结巴巴地说:“也、也没什么,就是,就是……”顾眉火了。她瞪起眼睛,正想厉声呵斥,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外,忽然,门帘一掀,竞猛地钻进来一个剃发留辫的满人!
    顾眉这一惊非同一般,她本能地往后一躲,迅速扯起被子,掩住几乎袒露的胸脯,同时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那满人倒是没有迫近来。只见他“噔噔噔”走向椅子,一屁股坐下,低着头,沉声说道:“慌什么,是我!”
    顾眉定一定神,才发觉对方十分眼熟,眨眨眼睛,仔细再瞧,忽然心中一亮,止不住仰起脖子,哈哈大笑起来。
    “相……嗳哟,相公!”她倒在床上,一边指着对方,一边笑出了泪水,“你、你,嗳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确实,进来的这个人正是龚鼎孳。只不过,如今他的前半爿脑壳被剃得光光的,后面还梳起了一条大辫子。那模样,同满人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在最初的惊笑过去之后,顾眉才弄清楚:原来今天上朝之后,龚鼎孳等人的计划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孙之獬确实被弄得无班可立,愧惧欲死。谁知后来事情却发生了剧变。
    当摄政王听了纠仪官的弹劾之后,不但没有责备孙之獬,反而代皇帝宣布了一道措辞严厉的圣旨,说是过去之所以不强令汉族官民剃发,是因为天下未定。
    现在南京已经归顺,江南不日便可平定,汉、满若再不归一,就成了两国之人。
    因此决定:自即日起,全体官民一律剃发改服。京城内外,直隶各省,限十天之内,尽行剃完。敢有规避,巧词争辩,决不轻贷!龚鼎孳及其同党们看见这种势头,哪里还敢强项?只得同百官一道下跪叩头,齐呼遵旨。而且,到了散朝之后,他们越想越觉得心慌,为了表示知错即改,还赶紧相率到就近的剃头店去,即时把头发剃掉了才回家……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果然给顾眉说中了,汉官们空自意气昂昂地鼓噪了一场,所落得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我们横竖已经走到这一步,”龚鼎孳最后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这头发剃与不剃,其实倒没有什么。只怕江南从此可就多灾多难了!将来这出任督抚的,不管是谁,面对一局乱棋,也是够他挠头的!”
    第二章
    一
    清王朝的决策者在兵不血刃地占领南京后,被江南各府县出乎意料的迅速归顺所鼓舞,终于一反人关之初的容忍态度,悍然决定在势力所及的范围内严厉推行剃发改服的诏令。但是,正如陈名夏等人所忧心忡忡地预言的那样,这道蛮横无理的命令,果然成了引发大规模反抗的导火索。事实上,恰恰就是在清朝打算变剿为抚的江南地区,被弘光政权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蒙头转向、不知所措的士民们,已经从最初的沉重打击中逐渐清醒过来,并在那些不甘屈服的前明缙绅暗中策划下,酝酿着反抗的行动。正当剃发风暴呼啸着向南推进的当儿,在浙江省的余姚县,一场杀官起义的事变也猝然爆发了……黄宗羲是在通德乡黄竹浦的家中,得知县城已经起事的。一个多月前,他同陈贞慧、顾杲一道从南京的监狱逃出来,半路上,顾、陈二人先后分手而去,剩下他和黄宗会兄弟俩,还有书童黄安,狼狈回到家乡。看见他死里逃生,平安回来,一家人自然十分高兴;但是,他们带回来有关清兵正在南下的消息,又使乡人们感到惊恐不安。大家几经商议,觉得结果将会怎样虽然还不清楚,但是起码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于是立即清点全村的丁壮,从中挑选出三百人,由黄宗羲自任头领,每天一早一晚,认认真真地操练起来。
    过了大半个月,外面的风声愈来愈紧,忽而传说潞王已经投降,杭州已经失守;忽而又传说清兵正在沿钱塘江和大运河东下,浙东各府县望风归降,闹得人心震恐,开始设法躲的躲,逃的逃。黄宗羲虽然没有动,但是心中的那份混乱和恐惧,也是不可名状。“啊,完了!终于彻底地完了!这是注定了的,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他一次又一次紧攥双拳,痛苦而又激动地想。虽然为了防备盗贼乘机捣乱,他仍然坚持操练乡勇,但对于大局的那一份绝望和阴冷,却变得越来越深重了。
    这样一直挨到三天前,派往外间去打探消息的人忽然回来报告,说县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在闰六月的初九日,曾任明朝九江兵备佥事的孙嘉绩和吏科给事中熊汝霖,已经把“鞑子”任命的知县王元如抓起来杀掉,并且重新打出了大明的旗号,如今正在招兵买马,修整城池,准备大干一常四乡前去投军的人很多,把县城挤得水泄不通,热闹极了!黄宗羲乍听之下,虽然也本能地冲动了一下,但随后就阴郁地觉得,孙、熊二人的勇气固然可嘉,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说大势已去,很难有什么真的作为。更何况,经历了这些年目睹耳闻的种种奇祸巨变,他越来越痛切地感到:为了一家一姓的王朝私利,去白白葬送无数民众的身家性命,是根本没有道理的,而且是愚蠢的。“不错,既然这些朱姓藩王一个个都是扶不起来的天子,那又何必非得死死捧着他们,为他们效忠卖命不可!”
    他憎恶地、决绝地想。尽管如此,几天下来之后,他却发觉,要对县城发生的事根本不闻不问,还真的不那么容易;强自压抑的结果,反而使自己变得越来越烦躁不安。因此,在村中的父老们一再催促下,加上母亲姚太夫人也主张不妨先去瞧一瞧情形,他终于还是带上三弟黄宗会,还有书童黄安,乘坐小船,前往县城去……隶属于绍兴府的余姚,是个历史悠久的县份,它的得名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代。近世由于人口繁衍,货殖日增,位于姚江北岸的老县城已经容纳不下,又在南岸新筑起半爿城池。久而久之,南城的居民比北城反而多出一倍有余。不过,县衙和多数公署仍旧集中在北城。眼下,大约县城起事的消息已经传开,从四乡赶去投军的、看热闹的人,很是不少。他们有的背着小包袱,有的手中拿着刀枪棍棒,有的有头儿领着,也有的只是临时搭伙,空手而来。瞧着河道里穿梭往来的船只,以及堤岸上络绎不绝的行人,黄宗羲多少有点意外,也有点心动。“嗯,看来民气像是还可一用。况且听说宁波、绍兴、金华、台州也都起事响应了,那么,或许还能与鞑子一拼?‘’他沉吟地想。但只是一会儿,他又把这种冀望否定了:”哼,要同鞑子相抗,不是光有人、有兵就成的,说到底,还得有一个新的朝政格局!否则,必定还会再蹈崇祯、弘光的覆辙!可是眼下,这做得到么?
    做得到么?“由于痛切地感到一切都已经太晚,以致任何试图挽回大局的努力,都只能是徒劳的挣扎,黄宗羲的心情甚至变得更加灰暗和绝望。如果不是担着一重弄清情形的嘱托,而且已经走到半路上,他很可能就会吩咐转船回去了。
    将近晌午时分,他们终于来到县城,并且在横跨南北两城之间的通济桥附近上了岸。这一带正当水陆交通的要冲,平日往来进出的人本来就不少,眼下更是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在隔桥相望的齐政门和北固门的城头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小旗帜,那一个个锦绣的、墨写的“明”字在风中夺目地舒卷着。齐政门的雉堞上,还垂挂着一团累累赘赘的东西,那是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的头发被捆扎在一起,其中有龇牙咧嘴的,有愁眉苦脸的,依旧各自保持着被砍下时的神情。不过,也许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的缘故,人头丝毫没有影响两岸城墙下的热烈气氛。那一片黑压压、闹哄哄的人群中不光有大人,而且有小孩;不光有男人,还有妇女,其中有的还穿着新衣裳,梳起油角髻,脸上涂得红红白白,在那里招摇过市。堤岸两边的路口上,分别用桌子和凳子垒起了几个台子,一伙扎缚得精干的汉子在上面各自“瞠——瞠”地敲着锣,扯着喉咙吼叫:“保大明哕——来投军哕——杀鞑子哕——”喊声中,那些卖小吃、卖杂货的纷纷出动,起劲地向人们兜揽生意。更有那一干耍枪棒卖草药的江湖客,也乘机摆开场子,在那里翻跟头,舞钢叉,引来围观者的阵阵喝彩……由于对时局越来越不抱期望,眼前的一切,并没能使黄宗羲变得兴奋起来。
    有好一阵子,他站在码头边上,尽自冷淡地、甚至反感地环顾着。倒是站在旁边的黄宗会,分明被周遭的热烈气氛所感染,大睁着眼睛,苍白敏感的脸上现出既惊奇又快活的神情,嘴巴还不停地喃喃着:“嗬,好呀,必定是四乡的人都来了!
    哎,竞有这么多,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直到发现兄长已经移动脚步,走向设在城门边上的一个兵站,他才猛一慌神,忙不迭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露天而设的兵站,格局相当简陋,只是临时并排起几张方桌,上面摆着些笔墨簿册之类。不过几个执事人十分卖劲,一唱一和地接待着投军者。当得知眼前站着的就是黄宗羲兄弟,那些人顿时显出肃然起敬的神情,又是行礼,又是让座。黄宗羲无心周旋,摆一摆手,只接过一瓢水,随口问道:“你们在这里立站几日了?投军的人可多?”
    “好教相公得知,小可等在此立站已经三日了!”一个头儿模样的小老头仰起多皱的脸,神气地回答,“投军的人可真不少,一起一起的,几乎不曾断过!”
    黄宗羲抹了抹胡子上的水珠,放下茶碗:“总共收了多少人?”
    “哎,不少不少!”老头儿翻动簿册,指点着说:“喏,到这会儿为止,已人册二千一百九十八人!”
    黄宗羲心中核计了一下,不禁摇头,觉得招了三天的兵,才只这个数目,实在未免太少。不过,尚未来得及开口,旁边一个商贩模样的人已经吃惊地插了进来:“怎么?才只这么一点子人!怎么打得过鞑子?”停了停,看见没有人接口,他又伸长胳臂比画着:“闻得、闻得那鞑子一个个身高丈二,腰粗十围,行军走路时飞沙走石,唉,厉害得很哩!”
    “你胡说什么!”人丛中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那是一个矮小结实的青年儒生,“身高丈二,腰粗十围,谁又见过这样的人了?莫非你见过不成?嗯?要没见过,就别来这儿乱放屁!”把那个商贩噎得不敢应嘴之后,他又转向众人,眯缝着眼睛:“其实,那鞑子么,也就是长相古怪点儿,别的倒也稀松平常得很!”
    “长相古怪?怎么个怪法?”有人好奇地问。
    “哼,他有一条驴子尾巴!”
    “驴子尾巴?”
    “还有两只猪蹄子!”
    “啊,猪蹄子?”
    “自然,也不是真的驴子尾巴。皆因好端端的一头头发,他偏要前面这么砍掉一半,却在后面拖出一根长辫子。看上去,活脱就像一条驴子尾巴!”,“这……那么、那么猪蹄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那两只袖管,又长又窄,还要在袖口上这么斜砍一刀,不妨想想,这像什么?”
    听他这么一形容,人们都不禁张大嘴巴发了呆,显然都在想象着如此这般的“鞑子”,该是怎样一副鹘突难看的模样。
    “娘希匹!竟有这样的打扮!”有人骂了一句。
    “一条驴子尾巴,外加两只猪蹄子,这岂不成了畜生!”
    “这等打扮,真亏他们想得出!”
    “咦,咦,”一个响亮的声音说,“这有什么奇怪,那鞑子本来就不是人嘛!”
    这话无疑颇能满足天朝臣民们的优越感,大家先是一怔,随即就快意地哄笑起来:“哈哈,不错,他们果然不是人!是畜生,是畜生!哈哈!”
    不过,这种快意也只维持了一会儿。因为接着就有人惴惴不安地问:“听说、听说鞑子近日在杭城贴出告示,着令全体百姓剃发改装,不知是真是假?”
    “嗯,是有这话。”那个矮小结实的儒生回答。
    “娘希匹!我们又不是鞑子,谁会鸟他?”一个粗犷的大嗓门震得人们的耳鼓嗡嗡作响。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紧挨着桌子旁边站着,满脸鄙夷不屑的样子。
    “那就砍你的头!闻得为这事杭城里已经杀了好些人。鞑子还在告示里写着:”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啊笆裁矗苛簟羰裁矗俊庇腥嗣挥刑濉?“‘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就是你想要脑袋,就得把头发剃掉;你若不肯剃掉头发,脑袋就得搬家!”
    “啊!”这消息是如此凶暴、骇人,以致人们叫出一声之后,有片刻工夫,又变得鸦雀无声,一张张脸孔全都失了颜色。
    在他们对答的当儿,黄宗羲一直自顾着喝水,没有参与。但当这话进入耳朵,他心中也是猛然一震,不由得抬起头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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