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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文学奖]第4届-刘斯奋:白门柳-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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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子,缩着脑袋,匆匆穿过因为战乱而变得一片破败的衙前大街,拐进一条狭长的巷子里。
    这是一条他经常来往的巷子。最初的一次,是刚刚来到海宁时,由张维赤领着他经过的。记得那时候,这巷子是那么清幽洁净,房舍是那么整齐考究,居民又是那么悠闲自足,以致使他惊异之余,不禁为之驻足神迷。可是仅仅过了半年,一切都全变了。整条巷子变得瓦砾遍地,垃圾成堆,野狗踯躅,苍蝇乱飞,简直成了一座废墟。由于大批居民都在战乱中出逃或死亡,到如今也只迁回来一小部分,结果许多房屋被弃置,其间还不止一次地遭到洗劫。因此不但屋中空空如也,而且不少门扇和窗棂都被拆掉、弄走,只留下一个个没有遮掩的大洞,看上去活像一具具僵死的怪物,向行人并排着张开了丑陋的大口。固然,也有那么三数家由于有人居住,门前也收拾得像样一些,但是仍旧躲不开终日浮荡在空气中的那股挥之不去的臭气……冒襄如果不是贪路近,是不会再打这儿过的。尽管如此,他也止不住一边用衣袖掩着鼻子,一边不断加快脚步。
    然而,没等他走出巷子,忽然听见前面横街的方向,传来一股异样的声浪——像怒潮奔涌,又像急鼓齐擂,而且来势迅疾,转眼的工夫,就来到跟前!冒襄刚刚来得及抬起头,一匹没有辔头和鞍鞯的黄褐色战马“呼啦”一下,擦着他的身子直奔了过去,紧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总算冒襄躲得快,才没给碰倒。匆忙中他抬头一望,发现后面的马匹更多,各种毛色都有,在几名清兵打扮的军士驱赶下,挤着挨着,喷着响鼻,蜂拥而来。马蹄到处,巷子里的杂物和垃圾给踢得满地乱飞。冒襄见来势凶猛,连忙全身紧贴着墙壁,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如此,仍旧被飞溅起来的污泥和垃圾弄得几乎连眼睛也睁不开。
    “哎,这马队一过,得小半天才完。你这客官,先进来躲会儿吧!”在一片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忽然有人大声招呼说。
    冒襄回头一看,发现自己原来站在一户人家的门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正从半掩的门扇里朝他招手。老头儿的身后,还坐着一个妇人,正袒着胸脯给孩子喂奶。冒襄怔了一下,待要站着不动,但扑鼻而来的腥臊浊臭,熏得他实在有点透不过气来,加上那些烈马横冲直撞,情形也确实相当危险。略一迟疑之后,他终于向旁里跨出一步,把身子缩进门里。于是,他又发现里面原来还有一个瘦长汉子,正用竹篾在那里箍一只木桶。冒襄赔个小心,朝主人行过礼,就紧挨着门边站住,不再动了。
    那家人刚才无非是出于好心,看见门已经掩上,也就不再理会,只顾继续谈他们的话。
    “嗯,你昕听,这马也真是多!你爹我在海宁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马!”那个老头儿说。
    汉子哼了一声:“这还不叫多呢!前些日子我打杭州城下过,嗬,满山遍野地放着,那才叫多呢!还支起一座一座大圆帐篷,猛一看,谁还认得是江南地面,倒像到了边关绝塞似的!”
    老头儿点点头:“这话在理。就拿城里说吧,自从八月底大兵班师回营之后,已经两个月不见马队过了。今日不知撞了什么邪,忽然又来了许多军马。从早晨到如今,已经数到第三拨了!”
    汉子没有立即回答。他使劲把篾圈从桶底的一边套进去,又用斧头背敲打了几下,箍紧了,这才抬起头,说:“撞什么邪?八成是又要开仗了!昨日我听人说,鲁王爷在绍兴派出十路兵马,天天在钱塘江上擂鼓叫阵,要打过江来呢!”
    “什么,又要开仗?这可是当真?”
    “哼,瞧这鞑子的马队不歇地过,怕是假不了!”
    老头儿眯缝着眼睛,还未接口,喂奶的妇人已经紧张起来。她一把抱起孩子,用前襟掩住胸脯,站了起来问:“那、那会打到这儿来么?”
    那汉子停住手,看了她一眼,又扭头看看冒襄,长长吐出一口气,说:“谁知道!不过,这打仗嘛,好比吃肉,要吃就要挑肥的。杭城是大地方,鞑子的大军都在那边。不比我们这儿,自从八月里打了那一仗,城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到如今就剩下我们这些个‘驴蹄筋’,捏在一起也榨不出几滴油来。依我看,鲁王爷要打也会先打杭城。我们这儿,哎,一时还轮不着呢!你说是么,老爹?”
    老头几点点头:“嗯,这话在理!前些日子,这儿也没有大兵驻守。鲁王爷要打,早就该打过来了,也不用等到今日。”
    这家人忧心忡忡地谈论着,站在门边的冒襄心中却噗通噗通地急跳起来。说实在话,尽管他为了一家人的活命,不得不剃掉了头发,但是内心深处,始终并不打算从此死心塌地投向清朝,去当那些化外夷狄的顺民。他知道浙东地区还在坚持抗清,总期待着寻找机会,逃到那边去。只是由于隔着一条大江,加上不知道义军那边的情形到底怎样,才又一直迟疑着。没想到,鲁王的军队竟然决定打过江来,而且一举派出十路兵马!那么就是说,义军在这半年中果然大有进展,并且已经强大得敢于全线出击。那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呢?看来很可能打算一举收复杭州。如果是这样,海宁就一定会成为进攻的重点。因为这个地方根本不是那个汉子所说的那样无足轻重,恰恰相反,它距杭州不远,与义军占据的萧山县也只隔着一片特别狭窄的江面,三者互为犄角,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这么想着,冒襄浑身就不由得冒出汗来,有片刻工夫,只顾呆呆地站着,心中感到既激动,又纷乱。
    “喂,客官,马都过完了,还呆着做啥哩?”一声呼唤在耳边响起,冒襄怔了一下,回过神来。果然,先前门外那股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已经听不见了,巷子又恢复一片沉寂。他回头望了望主人,有心打听更多一些开仗的消息,但随即又觉得对方见识浅陋,未必能得着要领,还不如赶快去问张维赤;于是便道过谢,转身出门,沿着狭长的街道,匆匆向前走去……六到了张维赤的家,却发现大门紧闭。敲了好一阵,才有张家的一个仆人匆匆出来开门。看见是冒襄,那瘦长个子一边用湿布擦着肮脏的大手,一边赔笑说:“主人不在家。”问去了哪里,也说不知道;但又不按以往那样,请客人进屋奉茶。冒襄不由得起了疑心,于是说声:“那么,我就坐等你家主人回来便了!”
    也不待对方答应,就径自跨过门槛,走进天井里去。
    与冒襄不同,张维赤世居海宁,虽然不是什么豪富,但城中的亲戚朋友多,过活的办法门路也比冒襄多得多。他的这所宅子并不大,但没有遭到火烧,从天井到里面的房舍都还相当完好。起初张维赤也曾邀冒襄一家搬过来祝冒襄不想过于麻烦朋友,执意不肯,才作罢了。不过,每逢遇上束手无策的难题,冒襄仍旧只得找上门来。
    “先生,请进堂屋小坐,或者我家主人转脚便回。”大约发现客人走进天井,就站着不动,那仆人跟上来说。
    “嗯,你家主人打算搬家么?”冒襄望着散乱地摊开在天井的箱笼杂物,好奇地问。那些箱笼有的已经关上,并用绳索捆扎结实;有的则还打开着,露出里面的衣被杂物。三个、丫环老妈模样的女人正在旁边忙着收抬。
    “回先生:不是搬家。”仆人回答。
    “不是搬家——那为的什么?莫非打算逃难?”
    “先生是说逃……逃难?哦,这个,主人没有这等说。小人不知。”
    对方这样回答,换了在平时,冒襄出于礼貌,就不会再问了。但眼下正关切着浙东义军的动向,他就破例地认真起来:“不知?你们怎么会不知?”
    “哎,我说相公,”一个女人的嗓音接上来,是那个长着一张圆盘脸的中年女仆,“主人怎么打算,小人们做下人的又怎生得知?八成呀,是主人瞧着今儿个天气好,故此吩咐小人们把箱笼搬出来晒晒日头也未可知!”
    如果仅仅只是把衣被搬出来晾晒一下,做主人的是不会不说清楚的。可是这些仆人却一个个都推说不知,显见是成心欺瞒搪塞。而且,这个女人说话的口气,也分明透着某种鄙嫌不逊的意味。冒襄错愕了一下,不由得心里有气,于是瞪起眼睛,训斥说:“混账的狗才!你们拿我冒某当什么人了?竟敢在此戏弄本相公?啊!”
    那几个仆人自然认得他是主人的朋友,被他一喝,都不敢回嘴,但也只是呆着脸,管自去收拾地上的箱笼杂物。看见这样子,冒襄愈加焦躁,正要大声追问,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说:“哎呀,原来是辟疆来了!失迎失迎!”
    冒襄回过头去,发现是老朋友回来了。大约是赶路太急的缘故,张维赤微胖的脸孔涨得通红,剃光了的前额上还渗出星星点点的细汗珠子。
    “咦,辟疆,怎么不进屋?进屋去坐呀!”张维赤热情地催请说,没发现天井里的气氛不对。“快,奉茶!”这么吩咐仆人一句之后,他就挽起冒襄的胳臂,把朋友引到堂屋里去。
    “对了,还有什么吃的,也拿出来,”张维赤用袖子揩着额上的细汗珠子,从仆人手中接过茶,又吩咐说,“在外问跑了半天,我也饿了!”
    等仆人答应着去了之后,张维赤这才转过脸来:“唔,那么,鲁王挥兵渡江的事,兄想必已经听说了?”
    冒襄的目光还在追随着仆人的背影,“嗯,吃的东西?不知他能拿出什么来?”
    这么心动地猜想着,蓦地,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嗯,弟适才听路人说,鲁王派出十路兵马打过江来。也不知真假,正要来请教兄。”
    “这是真的。弟也是这两日才陆续听说,近几个月来,南边果然闹大了,在绍兴监国的鲁藩手下号称有十万大军,还有在福建称帝的唐王,也有许多兵马……”说到这里,仆人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食物端出来了,原来是热气腾腾的红薯米饭。不过,却只有一碗,筷箸也只有一双。
    “咦,冒先生的呢?”张维赤诧异地问。
    “回老爷,”那仆人一边把饭和筷箸放到张维赤的面前,一边恭顺地低着头回答:“适才小人叩问过冒先生,冒先生说他已经用过了!”
    “噢,原来我兄已然用过了?”张维赤询问地转向冒襄。
    起初,看见只端出来一碗一箸,冒襄也颇为疑惑,因为纵然只是红薯米饭,但那香喷喷的气味却令他立即馋涎直冒,饥肠作响,很想也能吃上一口。有片刻工夫,他还猜想着对方也许是分两次端出来,不料,钻进耳朵的竟是仆人那么一句当面胡扯的话,他不禁为之愕然。不过,当接触到撒谎者那隐藏在眼皮底下的狡狯目光时,他心里忐忑了一下,多少有点醒悟了——记得刚才进门时,自己因为一时气恼,呵斥了他们两句,看来他们便记恨在心,却故意在这当口上来报复自己。“啊,这些可恶的狗才,竟敢如此!”他顿时面红耳赤,羞恼交集地想,“什么狗屁红薯米饭!要换了当年,便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我冒襄又何尝眨过眼睛!如今不过是虎落平阳,便落得被这些狗东西来欺负!”然而,愤怒归愤怒,出于对脸面的顾惜,他却只有硬着头皮,点一点头,说:“兄台请自便,小弟——嗯,已然在家中用过了!”
    这么说了之后,为着不受那碗米饭的引诱,他就咬紧牙齿,别转脸,不去瞧张维赤;同时,也尽量不去想那些仆人得意的鬼脸。
    幸而,张维赤也许确实是饿了,也许觉得在朋友面前独自进餐有失礼数,三下两下就把那碗饭扒完,随即重新端起茶杯,说:“嗯,适才弟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听说前时我们逃出海宁那阵子,鲁王的兵马从南边渡过钱塘,攻下了富阳、于潜,势力已经伸展到浙西。这一次他派出许多兵马,不用说,是意欲围攻杭州。如今钱塘江上,日日喊杀连天,正打得热闹呢!”
    冒襄紧皱着眉毛,专注地听着,一颗心再度急跳起来。证实本以为毫无希望的局面,当真出现了转机,自己也有可能因此摆脱眼前的狼狈处境,重新回到“自己人”的营垒中去,他不禁大为兴奋。这种心情又由于刚才那个无端的折辱,而变得更为急切。如果不是在此之前已经多少有所听闻,说不定就会振臂而起。
    他正打算向对方打听得更详细一点,却听见张维赤说:“鞑子近日派了兵来驻海宁,此间迟早又要开仗,住不得了。好在到如今也没剩下多少东西了,无非是些日常用物,胡乱归拢一下,就完了——哎,兄请用茶!”
    冒襄本能地端起杯子,听了这话,顿时又停住了:“兄是说,打算逃难?”
    他疑惑地问,随即想起进门时看见的那些箱笼行李。“嗯,”张维赤点点头,“既然已经剃了发,就只能跟着鞑子跑了!要不然,等南兵打过来,可就活不成了!”冒襄蓦地一惊:“啊,活不成了?这话怎讲?”
    “是的。”张维赤抬起头,苦笑了一下,“闻得南边认定,凡是剃了发的,就成了鞑子,一经捉到,统统杀却!前些日子南兵攻澉浦时,许多乡民都因此被杀死。当时弟的一位远亲,也被捉住,是混在死人堆里,才捡回性命的!”
    “那么、那么南兵难道不知道他们剃发是被鞑子逼的么?”冒襄着急地追问,同时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发抖。“那些乡民当时也是这等苦苦哀求他们。惟是南兵说,这发式衣冠,是祖宗传下来的,谁个剃了,就是背祖灭宗,成了与鞑子一样的虎狼禽兽,甚至连虎狼禽兽都不如,只是替虎狼引路食人的伥鬼,留着都是祸根,非杀尽不可!”
    冒襄目瞪口呆地噎住了。说实在话,在被家人逼着剃去头发的当儿,他心中虽然也痛苦不堪,恨自己心肠太软,顾虑太多,既不能抛开一切,投奔义军,又不能横刀自裁,一死了之,结果落得个忍辱含羞,苟且偷生,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如此一来,自己——还有家人们,在昔日的同胞眼中,竞成了虎狼禽兽,成了该死的伥鬼!
    “可是,这分明是不对的,是胡闹!”他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地反驳说,“民众明明是被迫的,我们都是被迫的!怎么就成了异类?我们不是异类!我们……”他本想大声申辩下去。然而,当目光落在张维赤那半爿锃光瓦亮的脑壳和支楞在后面的辫子上时,他就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自己那令人厌恶的可耻模样,嗓门也低了下来,并且闭口不说了;半晌,终于垂头丧气地坐回椅子上。
    “闻得这些天南兵忙于轮番向杭城搦战,一时还顾不上海宁。”张维赤又说,“他一旦腾出手来,说不定立时就到。兄还须早自为计才好!”
    “……”
    “嗯,兄还是早自为计的好!”张维赤又重复了一句。
    “那么,兄是何时得知此事的?”冒襄阴沉地反问,没有抬头。
    “这——也就这两三日吧!”张维赤的口气有一点含糊,随即又解释说:“弟本欲早点知会兄,只因弄不清南兵到底来不来,所以……”冒襄尖锐地瞥了对方一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怨忿:“哼,原来他得知消息已经好些天,却只顾自己忙着张罗出城避祸,把我抛到了脑后。直到今日我巴巴地找来,才叫我早自为计!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早什么?又有什么‘计’可‘为’?”
    “哦,瞧我简直是忙昏了头!”大约看见冒襄沉着脸不说话,张维赤眨眨眼睛,显然记起了什么,说:“好些天不见,令尊、令堂的贵体想必都康健?”
    冒襄没有马上吭声,直到张维赤被眼前的静场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他才淡淡地说:“多承垂问,托庇粗安。”
    “噢,这就好!这就好!”张维赤连连点着头,停了停,又提醒说:“不过,还须早自为计——海宁离江边太近,最好躲得远些,越远越好!”
    无论是眼下在海宁还是前些日子在海盐,冒襄一家都可以说是人生地疏,全靠张维赤安排照应,才勉强捱到今天。要是再度离开海宁,一家人可就变得前路茫茫,不知应该投奔何处。但这一次张维赤迟迟不向自己通报消息,刚才又是那样一种口气,看样子已经不打算继续给予安排……“哼,什么‘早自为计’!无非是你想把我们一家当包袱甩掉,好自己逃命罢了!怪不得刚才那顿饭,你独自吃得那等舒心!”他恼恨之极地想。
    杂沓的马蹄声,又从外边的街巷里传了进来。由于两位朋友暂时停止了谈话,这急雨般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冷酷、无情,像一颗颗尖利的钉子,一直敲进人的心里……终于,冒襄一挺身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朝门外走去。“哎,辟疆,你要上哪儿?”大约看见他神气有点不对,张维赤奇怪地问。
    这一次,冒襄倒主动站住了。他偏过身子,望着一脸茫然的朋友,淡淡地说:“上哪儿去,兄这就无须管了。总而言之,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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