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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游泳的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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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丁丁端了两瓶可乐进来问他们渴不渴,雯妮莎定眼看了看丁丁,笑眯眯地,嘴角向上翘翘,“呵,你妹妹长得挺漂亮的。”
  丁丁却被她赞美出了受辱:自己漂不漂亮,凭什么由她来评价?自己是一件摆设吗?她大方又大声地回答雯妮莎:“你也漂亮。”
  她们都不是在表达对对方的欣赏,而是把漂亮当作头衔加冕给对方。
  雯妮莎说:“谢谢。”潜台词是:“谁怕谁啊。”
  后来丁丁出门倒垃圾,走时故意重重地关了一下门,不知是要威胁还是要安抚自己的哥哥。
  “家里就你和我了吗?”雯妮莎问。
  “对。”
  隔壁一家一如既往地在放色情录像,一阵阵“啊啊啊”。雯妮莎听了大笑,笑声如同爵士乐一样不当回事又放浪,海海却不敢笑,笑就是承认想到那种事了。现在家里就他们两个人,怎么能想到那种事呢?这个不自然使海海不停地天南海北胡扯,不停地吸可口可乐,吸到瓶底发出“咀咀”的干涸声。
  雯妮莎突然大声地敲响墙壁:“小点声,这里还要学习呢。变态狂。”
  海海吓了一跳,他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都不敢出声,雯妮莎一来就抗议上了。
  隔壁却故意把音量调得更大,雯妮莎气得用鞋子拍打墙壁,大骂:“变态狂,变态狂,变态狂。”
  海海想不能就这样卡在这里尴尬着,总得做点什么来分散那浪叫声。
  “我们来点音乐吗?”
  “好啊,你喜欢什么音乐?”
  海海从小是听戏曲长大的,喜欢古典一点的东西,但是他想这样可能不够酷,像个小老头,就说:“我喜欢各种不同的音乐,除了古典音乐外。”
  “我也是。”雯妮莎说完就去调了一台摇滚乐。
  海海问:“你为什么喜欢这种奇怪的音乐?”
  她回过头笑:“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很奇怪吗?”
  然后跟着音乐起舞,她的舞步自由热情,带一点野蛮,一会儿她拉着海海一起跳。海海不会跳,也就跟着扭了扭。海海的跳舞其实就是快步走,他拘束惯了,一下子敞不开来。两个少年人在不明不白的傍晚灰色中翩翩起舞。
  屋内有点热,她脱下外套,贴身的背心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鼓鼓的胸与纤腰有那么大的起伏。他见少女先撩拨头发,对他笑,笑得热络。她那么成熟与久经沙场,十七岁的她,满心都是妄为,每个眼锋都是招惹,使她优美的少女形象带着一种放浪的潜质,一切却恰恰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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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把裤子脱了,把衣服脱了(3)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相互的气息都进入对方的生物感知。他突然希望一个动作,一个可以作证他们的一个记号。他说不清楚自己具体希望什么动作。他艰难地咽回直流的口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没……有。”
  海连忙把眼睛移开,却来不及把眼光带走。就像钓线收回来了,鱼钩却留在鱼身上。
  雯妮莎盯着他的眼睛笑:“还说没有?”
  “我想吻你。”海海突然被自己无辜的声音吓倒。像他这样胆子不大的男生,反而容易脱口而出一些想也不敢想的话。是荷尔蒙惹得祸,它可以使人胆大妄为到平日想像不到的地步。
  而且讲英文的他似乎有了另一种性格,让他大胆、直率的多,可以冲动、冒昧;而他的中文太成熟了,太瞻前顾后了。用英语表达“我爱你”比中文容易的多,用英语直言性爱与凶杀也比中文容易的多。可一说完,说中文的海海会突然脸红起来——这些话我可说不出口。
  “嗯,”雯妮莎听了,并不意外,而是笑笑问,“为什么?”
  “你等一下。”海海突然转身去书架找书,找到一本,迅速地翻到一页,朗诵道:“趁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光,还我的心来!不必了,心既已离开我胸口,你就留着吧,把别的也拿走!”
  海海不流利、带中国口音的英语让这段古典诗词听上去特别的古怪、搞笑,雯妮莎笑得弯腰,一直叫肚子痛。海海在一边呆呆地看她笑,像是自己乍有其事地做正经事,却被人当相声听了去。他想她可真能笑啊。
  “你在读什么?”
  “拜伦的《雅典的女郎》。”
  “想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我临行立下了誓言,请听:我爱你呵,你是我的生命。”
  “好了,别再念了,说点自己的话吧。”
  “这也是自己的话啊。我喜欢你,不,我想我爱上你了。”
  “你说什么?”她蹙起眉大声地问他,她是担心他的英语不灵光,用错了词汇。
  “我想我爱上你了。”海也完全没料到自己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大真话。
  “你想你爱上我了?”
  “我知道我爱上你了。”他说每一个字时都一本正经,诚心诚意。
  她沉默了两秒钟,再次大笑起来,她觉得这是她这十七年里听到最幽默的表白。一会儿后也觉得这样不好,拼命忍住,最后还是没忍住,于是也就随它去了。她快活地躺在海海的小床上开怀大笑,一阵狂笑,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以后她会发现:她不留情嘲笑的十五岁的少年给予她的真诚与爱,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礼物。如果她当年把它理解为爱情,如果这个世界把它当回事的话,那么她和这个世界就不会那么世故了。
  “对不起,我真的觉得太好笑了。”这时她看见海海的脸色在她忽强忽弱、忽大忽小的笑声中,忽红忽白,忽笑忽哭。她才正经下来,“我们可以吻了。”
  而海却早已没有情趣:“算了,我们还是跳舞吧。”
  雯妮莎突然起了怜悯之心,说:“星期五晚上忙吗?说不忙。”
  “为什么?”
  “这个星期五,我带你去派对。”她还是那么不管他同不同意,已经替他做了主。
  “什么样的派对?”他是想趁她讲述的时候考虑要不要去?如果她希望他去,她是会尽可能把酒吧讲得生动诱人。
  她偏不说:“去了就知道。记住:八点。”
  “谁说我要去了?”
  “你会去的。”
  “为什么?”
  “因为你刚刚说过你爱我。”
  她那么自信,那么郑重地调戏着他。纯洁的海海又是一阵脸红,然后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能到的话,你就现在告诉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你说你会到,你就应该遵守诺言。”
  “这次我一定会到的。”
  雯妮莎盯着海海的裤档,然后乍有其事地走到他面前,两支手扶在他的裤腰时,手如抹坛子那样将裤子从腰间突然往下抹。
  海海一惊,连忙微曲膝盖,阻止裤子下滑,好像面对调戏一样,惊慌失恐道:“你要做什么?”
  “你把裤子脱了吧。”
  一上来就脱裤子,这是要干什么啊。中文的海海出现了,那种成熟保守的母语制止了英语的莽撞:“我,我们还是做点别的吧,外面还没黑。”
  “所以?”
  “其实,我,我,我只是想亲一下你。没,没别的意思。”
  雯妮莎又是一阵大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何穿裤子。”
  “什么?如何穿裤子?”海海的意思是自己活了十五岁难道还不会穿裤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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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把裤子脱了,把衣服脱了(4)



  “我的意思是像美国中学生那样穿裤子。”
  “他们都怎么穿?”海海的意思难道他们不把裤子穿在两个腿上,是套在两个胳膊上吗?
  “这样。”雯妮莎把他的裤子往下拽,裤腰开到小腹,裤档开到膝盖,全部都向下耷拉着。肥大的裤子露出半截内裤。
  “明白了吗?”
  “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像我以前那种穿法都不叫穿裤子。就是要穿着酷一点。码号上要夸张一点。”
  雯妮莎笑:“学得很快。现在我要教你走路。”
  “现在更过份了,我连走路都要从头学了。”
  “看,像我这样。”雯妮莎在前面领步,“你要走得自信一点,厌世一点。你得有点态度。”
  海海跟在后面,看着雯妮莎那种失重的走法,像麦克·杰克逊的月球步伐,一下子不知道应该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如同邯郸学步。
  突然海海想起什么,不学了,坐下。他是对于自己在新学校的新形象全无信心,变得心不在焉,沮丧地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会是学校里受欢迎的男生的。”
  雯妮莎想了想,很神秘地说:“我有个办法。”
  “什么方法?”
  “和我走在一起。和我走在一起就可以了。”
  “这个,能行吗?”海海又兴奋又紧张地问。
  “你是不相信我了?”雯妮莎非常自信地笑笑,她相信自己对海海会是一种荣誉。
  “不,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我可以假装是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要假装呢?真装不行吗?”
  “可我从来不想拥有什么。”
  雯妮莎走后,海海兴奋地手舞足蹈。兴奋过后,他静静地躺在床上,一个女生裸体压在他身上,它白晰而圆润的白种女人的身体特性是那么的清晰、明显,正是他暗中所观察到的雯妮莎的身体。原来他最初是从她那里开的窍。
  就在雯妮莎说“把裤子脱了”的时候,潘凤霞也在对帕特李说“把衣服脱了”。
  再说董勇跟了出去,就看见潘凤霞被一辆法拉利车接走。潘凤霞到了帕特李家,帕特和她谈的全是约翰。他说约翰一出生就与众不同,手脚萎缩,智力不全,已经残疾成这样,偏是耳聪目明,残忍地让他看见、听见这个大千世界与他是多么的不相干。那时他还没有习惯与残疾相处,更不习惯与这个世界相处,他的两只残疾小手拼命地舞动着,两只变形的小脚狂野地挣扎着,想躲回那个黑暗的世界。
  “太绝望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个不健康的孩子更绝望的事情。你从此以后毫无希望幸福可言。孩子的娘大概就是意识到这一点,孩子出生一个月后就走了。”
  “当一个女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会做出一些自己也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婚姻就会是她的选择,比如出逃也可能是她的选择。你也不要太怪她了。”
  “你是不是认识她呀,讲得这么对。”
  潘凤霞苦笑了一下,她是想到自己,想到董勇。她问:
  “你一定对她很失望?”
  帕特李摇摇头:“不说她了。她跟你没法比。”
  “啊?”
  帕特李说有一天他送给潘凤霞一盒蛋糕,她尝了一小口,脸上出现孩子般的满足,然后包好说我要带回去给我孩子尝尝。他当时就感动了。她肯干、舍己,一身的生命,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沉厚的母爱。这些品质使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变得异常的美丽与性感。他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女人可以生了孩子又丢弃掉?
  潘凤霞在这之前也与别人相过亲,一开始好好地,可一听说她有两个孩子就全打退堂鼓了,现在竟然有人就是爱上了她的母性。她也为之一振。
  “我的目标就是长寿与富有,有了这两样,约翰的日子才能相对好一点。我只能尽量让约翰活得长一些,给他找最好的护理。可是那些护理根本不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一个护理竟然让约翰尝酒,还有一个护理竟然在约翰房里抽烟。”
  她装得对老帕特毫无想法,说:“外人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你应该找个女主人啊。”
  帕特李点点头:“不容易啊。现在漂亮,同时会过日子的女人越来越难找了。”
  说到这份上,气氛越来越敏感,都想不出说什么能使他们的关系进一步,因为已经是近得有点尴尬了。两人聊了一会儿,她就说不早了,该走了。潘凤霞假装看不出老帕特不想她走,突然潘凤霞像跑题似地叫道:“等一等。”然后就小碎步跑走,一会儿回来,手上多了一套针钱。
  “把衣服脱了。”潘凤霞突然说。虽说他们都有那意思,可猛一声“把衣服脱了”,还是将当了很长时间光棍的帕特李吓着了。他认为他们的交往还处于试探阶段,不知道他们交往的层面已经迈入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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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把裤子脱了,把衣服脱了(5)



  “扣子掉了,我给你缝上。”潘凤霞轻声命令,像老婆管老公那样轻微地动怒。脸往下沉,沉出微微的双下巴,让她看上去家庭主妇的不得了。
  帕特李把衣服脱下交给她。他感到家常过日子的温暖;她感到自己今后他凡事是会配合她,会顺从她。
  两人坐得很紧,他嗅到她身上的气息,那是成熟女人对自己身体精心处理过遗留下的体香。他想,原来这家里突然出现的气息是从这儿来的。潘凤霞一针一针地缝,潘凤霞想:稳住了,他正看着呢。
  可不是,帕特李含情脉脉地端详她。从他坐的沙发的角度看,可以看到一个最具忍耐精神又知道稳扎稳打的女人,一股子要改善生活的勤劳与精打细算,对你无微不至周全的照料。潘凤霞麻利地几下就缝好,把线尾端打了个疙瘩。然后低下头,不用剪子,用漂亮的牙齿咬下线头。他送她的耳环在晃动中惊魂未定的摇摆着。她歪张的嘴和半开的眼睛使她的脸出现母牛似的忠实与诚恳。那个动作使帕特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样一揪,差点伤着自己。他好久没见过这种原始的女性动作了,他印象中只有最贤慧、忠实的女人才这样咬线头。他想,她真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帮手。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相信爱情,也不需要爱情,相信与需要的就是这种家常的过日子的温暖。他身体深处冒起一股冲动,只是不知道这冲动能带一个六十八岁的老男人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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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英台此身难自主(1)



  董勇终于搬走,再住下去帕特李会误会。
  那天潘凤霞接了个电话后就出去,他跟了出去,就看见一个瘦削的男人穿着一件西装,这身商场里能找到的最小尺寸对他仍嫌宽松,垮垮的一身立在辆法拉利车旁。用帕特李自己的话说,这种车并不实用,他平时也不开,就是约会时才开。不过他倒是像美国男人那样礼数周全的很,潘凤霞一走近,他就文质彬彬地为潘凤霞开车门,又文质彬彬地关门。董勇冷笑了一声,想他不是马文才,老的都可以当马文才他爹了。
  那天回来董勇就开始收拾行李,潘凤霞从帕特李家回来问他在干什么?他阴阳怪气地说:“我这是在为马文才让道,不,我是给马太守让道。”又说,“你以后可不能再穿高跟鞋了,跟那个马太守在一起,你得让他穿高跟鞋,你穿平底鞋。”然后他把头钻进衣橱里整理出自己的东西,也就是那么几件衣服,然后说:“我走了。我这是净身出户啊。”
  潘凤霞立在门口不动、不说话,只是看着董勇收拾行李,发着小脾气。静静地,突然潘凤霞唱起《梁祝》:“眼前就是旧时景,回忆往事喜又惊。”
  董勇听到此,正收拾行李的前俯的身子猛地一直,也是五味交加。想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时用手去拍拍潘凤霞的手臂,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他自己。她接受到他的手传递的体贴,还有那千言万语的说不清、道不明。
  他似乎在门口才想起被耽搁掉的心里话,对潘凤霞说:“对男人还是长个心眼好,免得上当吃亏。”没说之前他就觉得这话多余,潘凤霞多有心计的一个人啊,没让男人吃亏就不错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交代,不然心里不踏实。她毕竟是他一对儿女的母亲,她吃亏了,他的儿女也跟着倒霉。现在说了,又觉得很多余。不仅这句话多余,连他这个人也是多余。
  她突然说:“我帮你把头理一下吧。”
  他放下行李,点点头,坐在镜子前。她当着观众(两个孩子)的面,举着剪子,两眼茫茫然,像是没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毕竟太了解他了,他的两个旋涡,左边的头发老不伏贴,她一举手一动剪,心里的谱就出落成头型。他也不像平时或褒或贬,反正要说上几句,只是安静地享受她突如其来的动人的温存。
  她发现镜里的他在看镜里的她,遂停了手问:
  “看什么呀?”
  “没看什么。”
  “你干吗一直看着我?有什么好看的。”她把脸板起来,做泼辣状。
  “要不然我应该看什么?”
  “看你自己呐。”
  “那更没什么好看的了。”
  头发一层一层地落下,露出他的英俊脸盆。他真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她想。再剃,露出厚实的后脖颈,显出铁一样的青色。这是多刚劲的肤色,她又想。接着肩膀的锐角也出来了,随着动作,拱动一下,又一下。这是多么有弹性的肌肉啊,她再想。她还想起了他们那些充满激情,充满争吵的岁月。他们那时哪来那么大的兴致啊?吵啊,闹啊,又生死相许地抱成一团。爱是诚心诚意,怨也是诚心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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