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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还没有出世哩。不要紧,火星探险这样的事情也许会有的,当然,不会让三个少先队员去干这事,而让科学家、探险家去干。
亲爱的读者,愿你们当中真的有人,能够成为将来第一批到火星去的人。
小桔灯
作者:冰心
冰心(1900-1999)原名谢婉莹。福建长乐人。著有散文集《寄小读者》,诗集《繁星》、《春水》等;译有《印度童话选》等。
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我到重庆郊外去看一位朋友。她住在那个乡村的乡公所楼上。走上一段阴暗的反反的楼梯,进到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一幅布帘。她不在家,窗前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说是她临时有事出去,叫我等着她。
我在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忽然听见外屋板门吱地一声开了。过了一会,又听见有人在挪动那竹凳子。我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只有八九岁光景,瘦瘦的苍白的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头发很短,穿一身很破旧的衣裤,光脚穿一双草鞋,正在登上竹凳想去摘墙上的听话器,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把手缩了回来。我问她:“你要打电话吗?”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我问:“你知道××医院的电话号码吗?”她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电话局……”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找到医院的号码,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她就会来的。”
我把电话打通了,她感激地谢了我,回头就走。我拉住她问:“你的家远吗?”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说着就登、登、登地下楼去了。
我又回到屋里去,把报纸前前后后都看完了,又拿起一本《唐诗三百首》来,看了一半,天色越发阴沉了,我的朋友还不回来。我无聊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浓雾里迷茫的山景,看到那棵黄果树下面的小屋,忽然想去探望那个小姑娘和她生病的妈妈。我下楼在门口买了几个大红桔子,塞在手提袋里,顺着歪斜不平的石板路,走到那小屋的门口。
我轻轻地扣着板门,刚才那个小姑娘出来开了门,抬头看了我,先愣了一下,后来就微笑了,招手叫我进去。这屋子很小很黑,靠墙的板铺上,她的妈妈闭着眼平躺着,大约是睡着了,被头上有斑斑的血痕,她的脸向里侧着,只看见她脸上的乱发,和脑后的一个大髻。门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个小沙锅,微微地冒着热气。这小姑娘把炉前的小凳子让我坐了,她自己就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打量我。我轻轻地问:“大夫来过了吗?”她说:“来过了,给妈妈打了一针……她现在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地说:“你放心,大夫明早还要来的。”我问:“她吃过东西吗?这锅里是什么?”她笑说:“红薯稀饭——我们的年夜饭。”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桔子,就拿出来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她没有作声,只伸手拿过一个最大的桔子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揉捏着。
我低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她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慢慢地从桔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桔瓣来,放在她妈妈的枕头边。
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更黑了。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一面极其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桔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洋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递给我说:“天黑了,路滑,这盏小桔灯照你上山吧!”
我赞赏地接过,谢了她,她送我出到门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地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一个圆圈,最后按到我的手上:“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显然地,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
我提着这灵巧的小桔灯,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这朦胧的桔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我的朋友已经回来了,看见我提着小桔灯,便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从王春林家来。”她惊异地说:“王春林,那个木匠,你怎么认得他?去年山下医学院里,有几个学生,被当做共产党抓走了,以后王春林也失踪了,据说他常替那些学生送信……”
当夜,我就离开那山村,再也没有听见那小姑娘和她母亲的消息。
但是从那时起,每逢春节,我就想起那盏小桔灯。十二年过去了,那小姑娘的爸爸一定早回来了。她妈妈也一定好了吧?因为我们“大家”都“好”了!
写作于1957年1月
妹妹入学
作者:张有德
张有德 1934年出生。河南武陵人。著有小说集《妹妹入学》,小说《辣椒》等。
马路当中跑着一辆汽车。马路右边,小星拉着妹妹拚命地往前跑。忽然,妹妹碰在一位老奶奶身上,小星赶快给老奶奶解释:“老奶奶,对不起,我妹妹今天要考试。”不等老奶奶回答,小星就又拉着妹妹跑起来。
“哥哥,真跑不动了。”妹妹气喘吁吁地说。
“要是考过了,那……”
不等小星说完,妹妹就又加快脚步跑起来。忽然,妹妹又撞到一位叔叔身上,于是,小星又赶快给叔叔解释:“叔叔,对不起,我妹妹今天要考试。”
就这样,小星拉着妹妹拚命地跑着,撞到谁身上,小星就向谁解释,说“对不起”;妹妹不愿跑了,小星就说:“要是考过了……”于是,妹妹又加快脚步跑起来。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新华街第二小学。
所有的小朋友们还都没有来。老师们正在前院吃饭。小星放下心了,把妹妹领到三年级教室,坐下喘气。
“哥哥,他们考过了吗?”妹妹不放心地问。
“没有,一点也没有,”小星给妹妹解释,“我们来得最早。考试的时候,一定得来早。”
“我们家那个闹钟没有错,不是吗,哥哥?”
“没有错,”小星说,“可是,要是万一错了,比如说,一万回没有错,就这一回错了,那你就不能考试了——嗯,来吧,再练习一下。”
“我不,”妹妹摇着身子说,“练习那么多遍了。”
真的,妹妹练习的遍数实在太多了,一暑假,小星为了帮妹妹考上学,整天教呀教的,把妹妹都教厌烦了。特别是最近这几天,闹得妹妹吃饭睡觉都不能安生。大清早,妹妹正在洗脸,小星就在一旁问:“你说,中国一共有多少人?”
“六万万。”妹妹用手巾蒙着脸,不清楚地回答。
有时候正在吃饭,小星也会把筷子放下,问:“你说,我们吃的饭是哪里来的?”
“妈妈做的。”妹妹一边吃饭一边回答。
“什么?什么?”小星生气了,“农民伯伯种的!连这都记不住!”
于是,妈妈就在一旁说:“快吃饭吧。你就没问到点儿上,叫妹妹怎么回答呢?”
“我不会问!”小星更生气了,把碗往桌上一放,连饭也不吃了,“你护着她,就叫你护着她,反正考不上学,我不负责!”
可是到夜里,睡了好一会了,小星又会突然坐起来,喊醒妹妹,问:“你说,九加八是几?”
于是,妹妹就揉揉眼,把小指头数了又数。
就说今天吧,妹妹连早饭也没吃好,因为小星一直在催:“快,快,少吃点也饿不着!”
妈妈在一旁说:“你让她吃吧,才只有八点钟,她比你还着急呢!”
“八点钟!要是钟慢了怎么办?”说着,夺过妹妹手里的碗,就把妹妹拉跑了。
小星就是这样帮助妹妹的。现在,妹妹不练习怎么能行?
“不练习?”小星说,“你不练习,要是考不上……”
这种话顶顶起作用,因为妹妹就怕考不上。
“还跟在家里那样练习吗?”妹妹问。
“不,”小星说,“这次是真正的练习,我坐到这里,你要把我完完全全当成老师。现在,你到院里去。”
妹妹很听话地走到院里。
“郑小芸——”小星拉长声音,像真正的老师那样喊。
妹妹很快地跑进教室。
“怎么?郑小芸没来吗?”
小星故意不看妹妹,向门外问。
“我来了呀。”妹妹说。
“那你怎么不答应?”小星说,“我给你说过多少遍,应该先答应‘到’,然后再进来。还有,应该规规矩矩走,不应该跑。”
第二回,妹妹照小星说的那样做了,可是行过礼,小星又说妹妹那行礼的姿势不对。
“你行礼怎么老把手伸到后边?”小星说,“郭老师最不喜欢那样行礼了,她说那样像小鸟飞的一样,很不好看。再行一个。”
妹妹把两只手紧紧贴到腿上,行了个礼,小星才算满意。接着,小星就由书包里取出七色纸,让妹妹认颜色。认完了颜色,又数珠子。这些把戏小星教妹妹玩了一暑假了,妹妹当然全会。甚至连红颜色和蓝颜色配到一块成紫颜色,十九个珠子加十九个珠子等于三十八个珠子,妹妹也知道。
“复习难题,”小星说,“复习的时候,应该复习难题。你说,天上为什么会下雨?”
“因为,因为,因为河里的水,”妹妹眨着眼,用劲想着,说,“河里的水到天上……”
“唉,真是,”小星又着急了,“河里的水怎么会到天上呢?水变成水蒸气,才能升到天上,天上冷,就变成雨了!你说,为什么会刮风?”
小星就是这样,总把他在三年级学到的知识,或是听老师讲过的东西,来考问妹妹。
“小星呀,”妈妈常常这样说,“妹妹还小,那些知识,到学校还要学哩。”
“你什么也不懂,”小星向妈妈发脾气,“老师说,今年的考试题难!”
小星就是怕考试题难了妹妹考不上,所以就教妹妹很多难题,有些难题连他自己也还不会哩。就说他现在问的为什么会刮风吧,妹妹想了好一会才说:“因为树枝动,就刮风。”
“树枝动就刮风?”小星说,“恰好说反了,刮了风树枝才动呢!刮风是因为有空气,空气多就刮风!”
“什么是空气?”
“连空气都不知道?”小星说,“老师说过,人离了空气就不能活!快复习,他们都来了。你说,兔子的尾巴为什么那样短?”
瞧,连老师讲的故事,小星也要考问妹妹。
就这样,小星一连问了妹妹好多个为什么,这时候别的小朋友已经都来了。小星忽然想起来,考试以前,应该好好休息脑筋,就向妹妹说:“快,别再复习啦,趴到桌上,闭住眼。”
“为什么?”妹妹问。
“休息脑筋。”小星说。
“我不。”
“那,要是考不上……”
妹妹听话地趴到桌子上,闭住眼睛,可县脑筋一点也没有休息,老在想着:为什么会下雨?为什么会刮风?为什么兔子的尾巴那样短?……
一会,叮叮当当的铃声响了。来考试的小朋友们,有的是爸爸领着,有的是妈妈领着,有的是哥哥或姐姐领着,大家都到大礼堂里,听老师讲话。小星拉着妹妹站到最前边。
“好好听,”小星向妹妹说,“这是讲考试规则的。”
老师讲完了话,就开始考试了。小朋友们一个个被喊到老师的屋子里进行考试。
“心跳了没有?”小星摸着妹妹的心口说,“考试的时候,心不能跳一跳,就答不好了。”
妹妹的心本来没跳,小星一说,就直的跳起来了。砰砰砰砰,像敲小鼓儿一样。
“郑小芸。”一位挺漂亮的女老师在门口喊。
“嗯。”妹妹心跳得忘了说“到”。
“到!”小星替妹妹答应了一声,惹得旁边的小朋友们直朝他看。
小星把妹妹推到屋子门口,自己就赶快跑过去,贴在窗户玻璃上看。
唉,妹妹太慌了,走到老师跟前连行礼也忘了。小星直朝妹妹点头,可是妹妹根本不朝窗户看。
“你叫郑小芸吗?”那位挺漂亮的女老师坐到桌后边的椅子上问。
“嗯。”
小星多着急呀,妹妹怎么连“是”也不会说。
“你家里几口人?”
“四口。爸爸、妈妈、哥哥、我。”
“你会数数儿吗?”
“会。”
“好啦,”女老师说,“你考上了。”
“怎么?你们不问那些了吗?”妹妹奇怪地问。
“问什么呢?”
“就是那些,爸爸的名字,颜色,还有那些为什么……”妹妹一抬头,看见小星隔着玻璃直朝她瞪眼,就不说了。
女老师奇怪地往窗户一看,就看见了小星。小星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郑小星就是你的哥哥吧?”女老师笑着问妹妹。
“嗯,不,是。”妹妹忽然想起来,不应该“嗯”,应该回答“是”。
“这很好,”女老师说,“哥哥为了帮你考上学,一定教给你很多知识。不过,看来他有些叫你怕他哩!从今天起,你已经是小学生了,现在,跟哥哥回家吧,开学的时候,可别迟到。”
妹妹规规矩矩地给那女老师行了个礼,像真正的学生那样,稳稳地重重地走了出来,一出门就扑到了小星身上。
“哥哥,考上了,”妹妹兴奋地说,“真的,我考上了。你那个花书包,这回可该给我用了吧?”
“嗯。”小星答应着,长长出了口气,拉着妹妹走了。
小仆人
作者:叶君健
叶君健(1914—1999) 湖北红安人。著有童话集《王子和渔夫的故事》等,译有《海的女儿》等大量安徒生的童话。
阿布杜拉是一个跑腿的小听差。他的年纪虽然还不满十四岁,但是已经当了三年仆人了。在这三年中他换过三个东家。第一个东家是开罗的一个做投机买卖的希腊商人,因为生意垮了台,把他解雇了。第二个东家是个英国军官,因为要回国,把他移交给他的一位朋友苏理安夫人。苏理安夫人是苏伊士运河董事会的一位法国董事的太太。她像许多其他有钱的欧洲人一样,虽然是靠苏伊士运河吃饭,但却喜欢住在格齐拉'注'。当然这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而这里所讲的也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
'注'这是尼罗河中的一个大岛。一条叫做“加士伦尼尔”的大桥把它和开罗联结在一起,使它成为开罗的一部分。这里是旅馆、板球场、网球场、跑马地和阔人的别墅的集中地。
这件事发生在苏理安夫人吃午茶的时候。
苏理安夫人是在格齐拉的“网球俱乐部”里吃茶。为什么要在网球俱乐部里吃午茶呢?按风俗和习惯,一个法国人总是喜欢喝咖啡的,而且作为一个贵妇人喝咖啡也应该在沙龙'注'里,而不是在一个打球的地方。但苏理安夫人的情况特殊。她自从到开罗来以后,不知怎的,没有两年,就忽然胖起来了,而且胖得有点近乎臃肿。她不过三十来岁,这种发展当然不能算是正常的。为了控制它,她遵照医生的忠告,每天下午到网球俱乐部里来打网球。每次打完球后,说来也奇怪,她总感到非常饿。
'注'沙龙:法国贵族的会客厅。
俱乐部是由英国人管理的。按照英国人的习惯,下午五点钟应该吃午茶,而吃午茶的时候,也按照英国人的习惯,可以吃夹肉三明治和奶油点心。苏理安夫人虽然讨厌身上的脂肪,但却偏爱富有脂肪的食物。固然这种食物可以抵消她从打网球所得到的效果,但她却不愿意放弃这种偏爱,因此她每次来打网球就必定要吃午茶。她不仅习惯了这种外国的习惯,而且还很喜欢它。
吃茶的地方是在网球场下边的一个坪坛上。坪坛前面是沙滩,沙滩前面是尼罗河,对岸就是田野。只有俱乐部的会员才有资格到这个风景优美的地方来吃茶,而这里的会员又都只限于白种人(而且只限于男性)。因为苏理安夫人是一个很有声望的会员亨利·苏理安的夫人,所以她也有资格进来。作为她的仆人,阿布杜拉也借光能跟进来。
她为什么要把阿布杜拉带进来呢?这里面有个原因;阿布杜拉是个贝杜恩血统的阿拉伯人,身材轻巧,善于跑跳。苏理安夫人是一个不太高明的网球手。球打过来时她总是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