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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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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甚么,只是看著他,实在也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

黄堂临走时所说的话自然是气话,可是却也大有道理,因为胡怀玉突然出现,所有的一切行动,除了说他是一个疯子之外,也真没有别的话可以形容。

他背靠著门,低著头喘息,汗水在他的脸上,积聚了太多,开始滴向地上。我一直凝视著他,等他先开口,可是过了足有五分钟,他仍然一声不出,我只好问:“怎么了?”

我一开口,他震动了一下,并不抬起头来,声音听来又嘶哑又疲倦:“没有甚么。”

我低叹了一声:“你骗我不要紧,可是别自己骗自己,究竟怎么了?”

他用力摇著头:“真的没甚么。”我自然有点生气,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却只是摇著头说“没甚么”!

我冷笑了一声:“看来你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你,我告辞了。”

我向他走过去,他仍然背靠门站著,并没有让开的意思,我站定说:“请让一让,或者,请告诉我可以另外从甚么地方出去。”

胡怀玉像是十分困难地抬起头来:“你……知道这个实验室另有出路?”

我闷哼一声:“应该有,不然,就是你有穿透墙壁,自由来去的能力。”胡怀玉忙道:“是的,有时,我不想人打扰,所以当初我在建造这间个人实验室之时,就留下了一个十分隐秘的暗门。可以来来去去,不必被人看到。”

我讽刺地道:“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在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胡怀玉口唇掀动了一下,像是想分辩甚么,但是却没有说甚么,只是极其疲乏地挥了挥手。

我又道:“我要告辞了,你让不让开?”

胡怀玉忽然叹了一声:“卫斯理,我不知道,何以我会变得那么暴躁,本来我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我全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我会莫名其妙地破坏一切,会……”

当他讲到这里时,他双手捧住了头,现出十分痛苦的神情。

他那种痛苦,绝不是假装出来的,我对他十分同情,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或许你的工作压力太重了,或者,你长期服食著甚么提神的药物?”

胡怀玉用力摇头否认。我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声,像他的这种情形,其实并不是十分罕见的,这种突然之间,爆发无可控制的坏脾气,使得一个本来是温文的人,全身充满了暴力,由理智而变为横蛮的例子,在精神病中十分常见,属于精神分裂那一类,有天生的病例,也有在生活中受了过度刺激而来的病例。

如果胡怀玉真是这样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那自然十分可惜,因为这种病症,即使经过长时期的医治和疗养,也不是一定可以痊愈,而且谁也不知道在痊愈之后,甚么时候又会发作。

我吸了一口气:“是不是要我陪你去找一个医生,检查一下?”胡怀玉抬头向我望来:“你以为这是精神分裂的一种症象?”

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真相,所以我指了一下实验室中凌乱的情形:“这一切,显然不是你所需负责的行为所造成的。”'。电子书:。电子书'

胡怀玉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声音嘶哑:“是我的行为所造成的,我就要负责。”

我道:“如果你这些行为,由于你自己不能控制的一种精神状态,那么……至少在法律上,你可以不必负责。”

胡怀玉又不住摇著头:“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这个研究所是我的,就算我放上两百公斤作药,将之夷为平地,法律上也没有人向我追究责任。问题是,当我在这样做的时候,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甚么,而且盼望著这样做,也十分清楚感到这样做了,会给我极大的快乐。”我呆了一呆,才道:“你不觉得这样……不正常?”胡怀玉想了一想:“很难说。”

我等了片刻,他没有再说甚么,我就装作不经意地问,因为如果他真有精神分裂症的话,他会十分敏感。我问:“你今晚做了些甚么?”

胡怀玉抬著头,目光缓缓地在实验室中扫了一周:“你走了之后,我仍然像平日一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突然之间,我觉得一切全是那么滑稽,那么……没有意义……我埋头埋脑在做研究,希望在科学上有新的发现,那一直是我追求的目标,可是突然之间我想到,就算被我达成了目标,又有甚么意义呢?”

他说到这里,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神情望定了我,看来是希望在我这里,得到答案。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胡怀玉提出有关人生哲理的大问题,岂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用三言两语就可以回答的?

而且,老实说,就算换一个环境,给我充分的时间,我也回答不出来,这种问题,古今中外,有谁能回答?

我只好反问:“当你这样想的时候,你怎么样?”

胡怀玉忽然笑了越来,他的笑容看来有点惨然:“我?我一想到这一点,立时感到我真是傻瓜,为甚么一天到晚作研究,所以我……我……开始破坏,奇怪的是,当我开始破坏,我感到了无比的乐趣,越做越是起劲,终于把这柜子,也砸破了一面,真是痛快无比……”

他讲到这里,我长叹一声:“工作压力太重了,再加上近日来你又忧虑,又担心,精神受不起这样的重压,你……有病了。”

胡怀玉瞪大眼睛望著我,直截地问了出来:“你是说我有了精神病?”

我也十分直截地回答他:“可以这样说。”

胡怀玉呆了片刻:“事后,我离开了实验室,一个人到了海边,惊讶自己如何会有这样的行为,在海边呆了很久,肯定有一些不对头的事在我身上发生……你也看到,刚才我回来的时候,行为多么怪异。”

我点了点头:“你需要休息,和一个专家照顾。”

胡怀玉忽然叹了一声:“卫斯理,其实你应该知道是发生了甚么事。”

我呆了一呆,立时明白了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我用力一挥手:“别胡思乱想了,像你这种有轻度精神分裂的人,世上不知有多少。”

胡怀玉苦笑著:“我和别人不同,我知道自己为甚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我一直在忧虑著的事,只是这样,那倒不算太坏。”

我忍不住叫了起来:“你还在钻牛角尖。”

胡怀玉立时道:“一点也不!那……逃走了的不知道甚么东西,一定已经进了我的身子,更可能是进了我的脑子,在影响著我,我……怕……迟早会被它征服,到时,我……就不再存在……这不知道是甚么的东西……就占据了我的躯壳……”

他一面说著,一面现出极恐惧的神色,令我也不由自主,不寒而栗。

可是对他所讲的事,我却一点也不相信。他这时的情形,分明是在精神上受了太大的压力的反应,这种轻度的精神病,应该不难治疗。

当下,我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想安慰他几句,可是他却十分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声音也在发颤:“卫斯理,你要答应我,如果发展下去,我只剩下了躯壳,脑子被那东西控制了的话,你……要帮助我……别让那东西藉我的身体来作恶。”

我苦笑了一下,从他这时的神态来看,他的病况,看来远比我想像的来得严重他坚信自己受了某种不知名生物的侵袭,会有十分严重的后果,他实在需要立即去就医!

我想了一想:“其实你不必太忧心,就算事情真如你所料,一定也有法子可以把东西驱出你的体外。”

胡怀玉皱著眉,十分认真地想了一会:“让那东西再去害别人?算了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从他的话转来,他人格十分伟大,宁愿自己受害,也不愿把事情扩大再去害别人。

可是,他所坚信的,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却又是如此之无稽!

我知道没有别的话可以劝得信他,所以只好“投其所好”,也来危言耸听一番:“你怎知道那东西不会以你的身体作基地,大规模地繁殖,去转害其他人?”

胡怀玉一听,立时张大口,现出骇然之极的神情,而且在鼻尖上,也沁出了汗珠。

我的话,只要稍微想了想,就可以知道那只是一种“恫吓”,可是胡怀玉却如此认真,这证明他对自己的幻想,有著极度的恐慌,我不是精神病专家,可是也知道这种现象绝非甚么好现象,我只好道:“所以,我们要采取措施,不能就这样算数,一定会有甚么办法,对付那东西!”

胡怀玉喃喃地道:“你能提供甚么办法?就算把我脑子切开来,也不见得可以……找到那东西!”

我叹了一声:“如果你肯听我安排……”

我一句话还没有讲完,他已经陡然吼叫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你以为我神经有毛病,把我当作疯子。告诉你,我甚么毛病也没有,一切,全是那不知甚么东西在作祟,那东西……简直就是妖魔鬼怪,它在我的体内作祟!”

我盯著他:“好,那么我们就去找一个能把在你体内作祟的妖魔鬼怪驱出来的人。”

胡怀玉急速地喘著气,道:“那……还好一点……那倒可以试一试。”

本来,我来找胡怀玉,因为张坚要我到南极去,邀他也一起去。如今看情形,他的精神状态如此恶劣,显然不适宜远行。要是他在飞机上,或是在南极的冰原上,忽然发起疯来,那可谁也吃他不消。

如今当务之急,需要一个好的精神病医生的治疗。所以,我绝口不提张坚在南极打电话来的事,只是搓著手,沉吟著:“让我想想看,谁有这样的能力……”

胡怀玉用十分焦切的神情望著我,其实,我心目之中,早已有了合适人选,只不过故作深思之状,好让他心中对我想到的人,更具信心。

我想到的是梁若水医生。这位美丽的女医生,正是精神病科的专家。而且,我认识她,由于她的同事张强的缘故,而张强,却正是张坚的弟弟。(世界真小,是不是?)

张强后来不幸死在东京,梁若水和一个生物学家陈岛,共同从事各种各样外来信号对人脑的影响,早两个月,又回到了她曾服务过的医院,和我联络过。把胡怀玉交给她来治疗,可再恰当不过的了。

(梁若水、张强和我与白素,曾经在一桩极曲折的事件中共同有过怪异的经历,全部记述在以“茫点”为名的那个故事之中。)

我故意想了一会,才一挥手:“有了,有一个女……”

我讲到这里,硬生生地把下面“医生”两个字,吞了回去,改口道:“有一个女……神人,这个女神人有著不可思议的力量,和对种种神奇的事,有著十分深刻的理解力,她一定可以帮助我们。”

胡怀玉的神情仍然有所疑惑,可是他显然感到了一定的兴趣:“她……肯帮我们?”

我忍住了笑:“我想肯的,不妨让我和她联络,我看你还是先回家去休息?”

胡怀玉苦笑,缓缓点了点头,我和他一起向实验室中走去,当来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向那玻璃柜子望了一眼。

我陡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那柜子中还有两块冰块,在冰块中的胚胎,怎么样了?”

胡怀玉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下,双眼有点发直:“玻璃被我砸了,低温不再保持,冰块迅速溶化。里面的胚胎,照我估计,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温度提高,已经死了。”

胡怀玉这样说法,自然是合理的。

可是我转念一想,如果那两个不知名的胚胎,可以适应温度的骤然提升呢?或者,它们在这样的情形下,反倒更加速成长呢?谁又能知道?

我只是这样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胡怀玉的“病况”已经够严重了,我如果再把想的说出来,对他自然没有好处。

实验室的门一打开,在门外本来显然是在窃窃私议的一些人,立时住了口,虽然他们竭力装出若无其事,可是他们望向胡怀玉的眼光,仍然掩饰不了那种怪异。胡怀玉向其中一个吩咐了几句,就和我一起走了出来,我请他上我的车子,他也没有拒绝。

我驾著车,沿著海边的路,驶向市区,他指著一处海边,说道:“刚才,我就在这里,一个人坐著,想著种种的问题。”

车子未进入市区,在胡怀玉的指点之下,转进了一条小路,又驶了一会,才看到了一幢建造在山坳中的一幢相当古旧的房子。

我未曾到过胡怀玉的住所,但是再也想不到,像他这样一个主持著一间庞大的研究所,走在人类科学前端的科学家,会住在一幢那么古旧的大房子中。

那房子只是古旧,并不残。屋子至少有超过三百年的历史,整幢建筑物,可以列入为“古迹”保护范围。

古屋保养修饰得相当好,门口有一对巨大的石麒麟,大门上,甚至还有著匾,匾上题的是“海阔天空”四个字。

很少看到旧屋子的大门横匾上题著这四个字的,或许是胡怀玉的祖先,十分酷爱自由的缘故?

我并没有问他,和他一起下了车,胡怀玉犹豫了一下:“进去坐坐?”

我对这古旧的屋子感到了兴趣,虽然听出胡怀玉的邀请只是一种客套,并不是太有诚意,但是我还是立即点头:“好。”

胡怀玉神情有点不自在,我装作不知道,已经来到了门口。

屋子的两扇门,自中间打开,门上有著铜环。胡怀玉跟了上来,四周围极静,我道:“你……一个人住?”

胡怀玉摇了摇头:“事实上我很少回来,有几个老亲戚在看房子,不必打扰他们了。”

他取出钥匙来,打开了锁--古旧屋子的门是没有锁,那门锁显然是后来配上去的。最妙的是,当胡怀玉推开大门时,大门的转轴,还发出了“吱--呀”一下声响,我像是走进了甚么电影的布景之中。

进了门,是一个很大的天井,然后是一列亮墙,胡怀玉推开了一扇,闪身让我进去,一面道:“到我书房去坐坐,这里太大,太阴森。”

这时,我在一个相当大的厅堂中,在黑暗中可以看出,一切的陈设,全是古老的。奇的是在大厅中,有几件一时之间,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奇形怪状,却又相当大的东西摆著。

那几件东西,等我略为走近一些,才看清那是几艘船只的模型,精致之极,每一艘将近有两公尺长,上面的帆、桅、舱、舵,一应俱全,手工精巧得无以复加。

我从来也未曾见过那么精美大型的船只模型,虽然在黑暗之中,看了之后,也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声来,可是胡怀玉显然无意向我介绍那些模型,只是急急向前走去,我自然只好跟在后面。

不一会,进了一间房间,他著亮了电灯--电灯自然是近年装上去的。那是一间相当大,古色古香的书房。但也有与一般书房不同的地方,在墙上,挂著许多兵器,有刀有剑,还有许多外门兵器,看起来,像是武侠小说之中,甚么武林大豪的书房。

我猜想胡怀玉的祖上,可能是武将,更有可能,是清朝海军(水师)的高级将官之类。

胡怀玉在书房的一边,推开了一道暗门,里面是一间相当精巧的卧室,他道:“我就住在这里。老房子,有很多不方便,但是有一样好处,睡在这样的房间中,像是把自己关在保险箱里,有安全感。”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却又立时忧虑起来:“可是,不知是甚么东西,侵入了身子,还有甚么环境是安全的?”

离开研究所以后,他一直都很正常,这时,他又说起这种话来了,我忙岔了开去:“明天你就去找那位女……女神人,她会帮你,我给你她的地址。”

我在那张古老的檀木书桌架上找到了纸笔,把梁若水的住址,写了下来。

我当然想到,一离开这里,我就要先和她联络,把胡怀玉的情形告诉她,同时,也要请她维持“女神人”的身分。

我把纸条递给了胡怀玉,他十分珍重地摺了起来,放好,我又道:“明天我有远行,你自己去找她,一定没有问题。”

他一听说我要远行,又现出惶然的神情来:“如果……如果……那东西继续……侵袭我……使我……不能自己控制自己……那怎么办?”

我只好道:“女神人会帮助你的。”

胡怀玉双手掩住了脸,自喉间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呻吟声来:“有时,我觉得自己……像是传说中的‘午夜人狼’。好好的一个人,一到午夜,就会变成一头狼。”

我骇然失笑:“你怎么不想像自己会变成吸血僵尸?”

我是在讥刺他胡思乱想,可是这个人的精神状态,真是紧张至于极点,他一听得我这样说,一点也不知道我的真正意思,只是惊惶失措地连声问:“会吗?会变成吸血僵尸?我曾变成吸血僵尸?”

我忙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

他还是不相信:“不会?那你刚才为甚么会这样说?”

我叹了一声:“我是说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

胡怀玉苦笑了一下:“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别人……即使是你,也无法明白。”

我只是敷衍地道:“是啊,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变化,本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才明白。”

胡怀玉呆了片刻,打开了一只抽屉,指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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