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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的,你老发话话,谁皱下眉头,都不是人养的”
“可不是,咱让人家也瞧瞧,咱山东的爷们,那也是受圣人教化的”
“就是,咱们寨子里可都是响当当的爷们”
听着兄弟们的应声,尽管有几个兄弟没应声,反而带着几个兄弟退了几步,但梁四抱拳行了一礼
“好,兄弟们,一会冲的时候,梁老四我冲在最前头,是死是活,那就是命,可若是谁嫁了,老2,你在这边压阵,那个兄弟跟我下了山,还敢再退,就拿他点天灯”
话时他朝老2看一眼,从始至终老2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老2的心思,自然也不去记较。
“好嘞”
马疤脸应着,点了下头。
“兄弟们,那些个洋鬼子平素就没拿正眼瞧过咱们。今天爷们给他们长点儿记xìng,让他们记得这是谁的地界,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山东响马大刀快不快是个带把的爷们,跟老子一起冲下去嘞……嘞……嘞”
不过梁老四并没有直接从山坡上冲下去,而是从山坡后方冲了下去,虽说他模糊憨可人却不傻,从山上冲下去,太显眼,没准还没冲上去,就喂东洋鬼子兵舰上的大炮了。
“嬲你老娘的和小鼻子拼了”
见东洋兵已经bī到眼皮下面,又被一兄弟拉了手榴弹一刺jī,这帮湘潭子弟的眼睛一红,咆哮着乡音,十几个步枪手先是甩了一通手榴弹,然后直接跳出几乎被荑为平地的战壕。“班哉班哉”
见支那军地防线即将被突破,当看到那些支那兵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跃出战壕的时候,吼声同样从日本兵的嗓间发出,这会所有人都收起了轻视之心。
“直是一群支那勇士啊”
在下属发起刺刀冲锋时,望着跳出战壕的支那军,局井不禁在心下发出一声赞叹。
“原来,支那军中也有勇士啊”
一定要杀死他们,成全他们的勇气对这些支那兵生出敬意的局井,在心里如此想到,甚至那支那军在反冲锋时,端着机枪扫shè的“不勇士”之举,也不值一提了。
“杀啊”
遍布弹坑的阵地上响起前所未有的吼叫声,震人心魄的吼叫声几乎遮挡了战场上的一切声音,数十名幸存的官兵用这种吼叫,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不甘,同样还有最后的恐惧,但人却义无反顾的挥舞上着刺刀的步枪,向近在咫尺的日本兵冲去,此时已经无路可退。
终于在双方官兵们的呐喊声之中,黄sè的làngcháo和被泥土变成灰sè的làngcháo,迎头发生了最为猛的撞击,一切仅仅只是在短短的刹那之间,但时间被定格了,那些曾轻蔑的称支那兵为“清国奴”的日本士,并未看到他们想象中的“清国奴”的惊恐,反而只看到了满面的狰狞,狰狞的面孔和着那一脸的泥土,每一个从战壕中跳出来的敌人,如从地狱中撕杀而出的死神一般涌了上来。
“让支那兵见识一下皇军的勇气吧”
一个日本兵在心里思索的同时tǐng着刺刀,一个面貌狰狞的支那士兵已经将刺刀刺了过来,倾端着步枪的他在两人刺刀相击的瞬间,左手下边,右手推力,轻易的便挡下了这力度很强,但技术很差的刺杀。
“嗨……”
一声沉喝,刺刀轻易的没入支那士兵的小腹,他以为轻松解决了对手的时候,那个原本应该死去支那兵整个人竟然推着刺刀向前冲着,全不顾那刺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小腹,在向前冲去时,痛的大声嘶吼出来的支那兵,扭转着身体,以不让敌人的刺刀从自己的身体中chōu出。
在这一瞬间,这个被他异样的举动惊呆了日本兵,看到这个以生命想搏的支那兵那张狰狞的面脸上,突然lù出的笑容,在他扭转身体阻止敌人chōu回刺刀的同时,高举着刺刀从上朝下拼命刺去,刺刀瞬间没入了日本兵的xiōng膛,刺刀直没刺刀柄。
两个人,都倒下去了,重重的倒在松软的土地上,倒下的日本兵,在倒下时,枪仍然刺在他的xiōng膛上,并随着越来越虚弱的呼吸晃dàng着,而在他身旁的中国士兵,尽管肠子拖了一地,但是那痛苦的脸上似乎带着笑容,他的嘴边不停的嘀咕着谁也听不到的话语。
“杀……一个……够……够本……值……值了……”
“嬲你老娘……”
“丢你母亲……”
叫骂声中,不时传出爆炸声,更多的却是枪声,抓着一tǐng轻机枪的肖克远用小腹抵着枪身左侧的弹匣,左手抓着护木,站在战壕边的朝着扑上来的日本兵扫shè着,在他的眼前,一个又一个兄弟倒了下来。那些日本兵在拼刺刀时,显然要比兄弟们要技高一筹,很多兄弟几乎就撑不了一个照面。
哒
机枪打空了,还未来得急换弹回,肖克远便看到一个日本兵tǐng着刺刀迎而扑了过来,闪身躲过刺刀的瞬间,本能的抓着机枪枪管,便朝日本兵的脑袋上拼命砸了过去,在敌人被砸倒的瞬间,惨叫声同样从肖克远嘴里吼了出为,他的掌心全被通红的枪管灼伤了,钻心的剧痛中,他还是跪到地上想拿起机枪再次shè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伴着那呼喊声却是震耳yù聋的马蹄声。
“骑兵”
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骑兵只让局井一愣,可在朝着那骑兵看去的时候,他整个人都陷入呆滞之中,那穿着各sè服装,手挥着各不相同大刀的骑兵,绝不是支那军,望着那些骑手,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日lù战争时,他在满洲接触过的支那人——土匪
没错,他们就是支那土匪
他们……
就在局井诧异的功夫,这群突然闯进战场的骑兵却像闯入羊群的恶狼一般,领头的梁老四骑着马跳过一个弹坑的时候,一个日本兵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骑在马背上的他一探身,右手挥着拖长的太平刀便砍了过去,借着马力,尽管只是刀尖掠过对方脖颈,但血却从那人的脖颈间喷溅出来,在血雾喷出的时候,梁老四的身体一转,左手的huā口橹子甩手便朝着左边就是一枪。
当了二十年的响马,刀口上的生活早就让梁老四练就了一身过人的本领,这会在战场上冲杀着,自然是把自己的本事全发挥了出来,左右手开弓的在战场上撕杀着。
近四百骑着马赶来的响马,就像是一只突如其来的生力军,瞬间便压倒了海岸上数百名正在拼杀的日本兵,两条脚的打不过四条脚的,此时这些骑在马上的响马就像是一群杀神从地狱中杀出一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大刀、腰刀、太平刀毫无顾忌地展开杀戮。
一马当先领着兄弟们的梁老四在打空手弹后,便高举着手中的一拖长的太平刀,领着兄弟们向前冲杀着,大地在马蹄下震栗着,对付骑兵,日本人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早在日俄战争时,日本骑兵之父秋山好古,就曾利用骑兵配合重机枪击败了号称世界第一的哥萨克骑兵,对附骑兵,最有力的武器不是大炮,而是机枪。
不过这些刚登陆的日本兵显然没有秋山好古能够集中全军的机枪的条件,更没有那个集中机枪设伏使用的前提,这群响马借着硝烟bī近时,距离日军不过只有百米,冲锋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甚至在他们还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众响马便冲到了他们的眼前。
在左翼登的日本兵,刚刚在海滩上架起从船上抬下来的重机枪,shè手还没来得急就位,一个提着鬼头大刀的响马,便骑着马冲到了他的面前,马背上的响马刀客很随意地将马缰一抖,便朝那架三八式重机枪跃去,途中他的身体一偏,便砍倒了抬着弹yào箱的弹yào手,重刀辟砍,轻易砍去了他的半拉脑袋。而shè手正yù抬起机枪朝这个响马开枪时,那人却将身体一探,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链,shè手的脑袋和身体,瞬间便分了家。
这群在刀口敞生活的响马,此时全似过去抢劫商队一般,挥舞着着大刀纵马在日军的阵列之中,尽情挥刀砍杀。迎面而来的敌人不是被砍倒,就是遭马蹄踩踏。面对马背上的骑兵,面对尸首分家的惨状,不少日本兵马上失去了迎战的勇气,他们纷纷没命地朝着海上逃去,骑兵没办法赶马下海。但是在这群刀客的团围绕斩杀之下,他们中的不少人却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luàn跑,成为任人宰割的目标。
一个日本兵试图抵抗的时候,刚被流弹击中倒地,一个刀客直接纵马过去,用马蹄径直将他踩死,然后,他再一探刀,砍倒一个日本兵,而做为一个老刀客的贺老刀示范最利落的杀人法子。于是他冲进一个已经端起枪瞄准的步枪伍,将手中的长柄大刀一横,甚至都不需要挥动,直接借着马势从那几名日本兵的身前掠过,借助马力,大刀像砍瓜切菜般地轻易划倒三四名日本兵。在一个日本兵试图逃跑时,他立即纵马追了过去,长柄大刀在距离那个逃兵只有米远时,猛然扬了起来,然后借着马势冲击的瞬间,再次猛然落下,刀没敌肩,瞬间便砍到了腰腹部,在他chōu刀离去软向另一个日本兵的时候,敌人的躯体在倒下时裂成两瓣,而此时,那日本兵甚至还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另一半躯体。
第287章公而无私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西方有这么一句谚语,事情发展已经到了极限的临界点,再增加任何一点点地因素就会使之崩溃。
在战场,往往在很多时候决定战争胜负的,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而这根稻草,往往又是指一只生力军的突然加入。
突然加入战场的近四百响马,在这个时候,变成了决定胜负的生力军,无论是对于梁老四或是马维军而言,是他们未曾想到的,同样对于远在数公里外,站在舰桥外,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形势的大迫尚道等人而言,也是未曾想到的。
当望远镜中出现了那支骑兵的时候,明石元二郎惊讶的开口道出“骑兵”时,有过在满洲作战经验的大迫尚道却是面色铁青的说道。
“是支那土匪!”
那小马、那打扮,除去支那土匪之外,还能是什么人,在满洲的时候,他用过土匪,也曾追击过土匪,对于支那土匪,他有着一定的了解,那是一群眼中只有银子,而无国家的人,和大多数支那人一样,可是现在,这批突然加入战场,冲入阵营中任意砍杀日本军人的土匪,“难道我们……败了!”
海岸的步兵在骑兵的攻击下被砍杀的惨状,和那些骑兵不断向左翼扩大战果的一幕,只让参谋次官山田隆一轻嘀咕一声,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尽管第二批登陆部队试图用机枪攻击岸的骑兵,但却苦于机枪数量稀少。
对于日本陆军而言,机枪是奢侈品,一个师团不过只装备几十挺重机枪,一个联队不过只有不到十架重机枪,第二批登陆部队装备的几架重机枪,根本就起不到应有的压制作用。
“败?”
大迫尚道的眉头一跳。
“大日本帝国陆军是绝不会失败的!立即联系海军,让他们集中火力攻击岸支那军的骑兵!”
“阁下,海滩还有我们的兵士!”
明石元二郎连声提醒道。
“日本陆军军人,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会不停的进攻,即逢劣势,其也希望能够成报国之忠魂,以效忠天皇陛下!”
此时大迫尚道的神情淡然,全不在乎因他的命令,也许会有数百、近千名日本兵士会在炮击中失去性命,在他看来,只要解决了海岸的支那马匪,那这个海岸很快就可以夺下,然后,部队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这里登支那的大地。
望着被突然加入的响马击退的日本兵,双眼通红的肖克远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战场兄弟们和日本人的尸体,再看着身边那些还能站起来的兄弟们,没几个人了,能站起来的兄弟,不过只有五六个,待看到浑身是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长官,长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长,长官,我们赢了……”
赢了?
挣开沉重的眼皮,马维军朝着那些响马看了一眼,这就是自己唯一的援军吗?是他们击败了日本人吗?
没有,一切才刚开始!
在海还有更多的日本兵,在轻摇头时,最后的气力正缓缓从他的身体消失的马维军倒下去。
“长官……”
冲到长官的身边,肖克远这才看到,浑身是血的长官的小腹、胸口、手臂,到处都是刀伤,都是被刺刀捅出的伤口。
“快,绷带、绷带……”
在肖克远大声喊着的时候,
“咱,咱……没……没丢人……”
躺在下属的怀抱中,马维军语气艰难的问着自己的兄弟。
“长官,咱没丢人,兄弟们都没给湖南人丢人!”
“没……没丢人……好……好……”
双眼的神采慢慢消散的马维军透过一丝硝烟,望着夕阳下,那璀璨的晚霞,血和汗和的泥盖住的脸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很灿烂。手打手机小说站点
“长官……”
怀中长官的躯体慢慢僵硬时,泪水从肖克远的眼中流了出来,他抱着长官的尸体,听着耳边传来的枪声,就这守护着长官,而那几个还能站起来的兄弟,这会早已经端起步枪或机枪,远远的支援着那群杀入战场的不速之客。
空中,一阵密集而刺耳的呼啸声传了过来,下一瞬间,炮弹如雨点一般落在海岸,骑在马的响马和原本正企图组织防御的日本兵在炮火中翻滚着,战马和人在硝烟中被抛向天空,撕成了碎片。
几分钟的炮击结束之后,在近公里的海岸线,只见那肉眼可及的视野内,一个个密集的弹坑周围,散布着无数人与战马的尸体,其间还有一些被炸伤的,在死尸丛中哀哀悲鸣,伤兵同样在其中发出痛苦的呼救声,浓黑的硝烟直升至半空中。
“结束了……”
在摇头之余,明石元二郎朝着那硝烟慢慢散去的战场望去,先前纵横驰骋的支那土匪消失了,那企图以螳臂当车的支那兵同样也消失了,可,这些以螳臂当车的支那兵和支那土匪的当车之举,却震憾了他,他们绝不什么,一遭受炮击和一个刺刀冲锋,就立即撒开脚丫逃跑的无能兵,此时那曾经无能至极的支那兵,竟然表现如此的勇气,短暂而震人心魄的拼死抵抗中,没有一个士兵逃跑,甚至就连同土匪亦投入了战场,如果这个国家的国民都是如此,那……
突然间,明石元二郎的心中那一直隐藏的不安感更浓了,他突然意识到,事件不仅有可能不会非常顺利,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出兵支那就是一个错误!
坪镇,这并不算是一个大镇,这座鲁南小镇,即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顶多也就是只有一条可过马车的土路。新编第一军第五混成旅与直属炮兵营,工兵营,辎重营,通讯营,骑兵连,重迫击炮连,早在清晨时分,就整然有序地兵分四路,行军至坪镇,并与此集结,并开始在这里构建防御。
新编第一军虽然是并不是中央陆军的五镇主力,在北洋军中可以用杂牌军来形容,可增援连云港后,已经鸟枪换炮的新编第一军,装备不仅不逊于中央陆军五镇主力,甚至就是军纪军容毫不含糊。
最神气的是辎重的十几辆大卡车威风凛凛地驶过,扬起满天风砂。当地老乡们虽说从未见过过兵,在一开始听到有兵要驻坪镇时,甚至有一些小寡妇选择了离乡,极端的甚至选择吊、喝药,已躲过过兵之灾。因为以前的军队行动常常伴有抢劫、强奸之类的行为,在过兵时人们往往只能选择离乡逃难。
但是当老百姓用诚惶诚恐的眼神打量着第五旅的官兵时,他们却惊喜地发现,这支部队的军人纪律还算严明,买东西一律付钱,甚至在行军中不得出队私买食物或水,这种秋毫无犯更让让他们竖起大姆指,交相称赞道,事实,清末新军,是中国历史,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近代化军队,除去军纪的约束,同样还有后勤、兵站的变革,这一切使得其不需向之前的军队那样,依靠“就地征粮”解决后勤问题,这自然就避免了因“征粮”发生的抢劫、强奸之类的罪行。
骑在马背的吴佩孚朝着田间看去,此时行军纵列如一条灰色的长龙,在夕阳的晖耀映下,以一种惊人的活力跃动着。但是一旁田野间的宁静风光衬托着这条巨龙,却显得如此不协调。苦难的祖车,何时才能终结战争与人民的苦痛?
想到这,吴佩孚不禁惘然,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他能感觉到一些变化,在来江苏的时候,按师长的意思,他和第五旅的万二兄弟就是来送死的,可江苏陆军给他们补足了武器装备之后,那边师长又是几次拍来秘电,夸奖、晋升、炫情、赏银之外,话里话外的在提醒着师长对他的恩点时,又隐隐透着一个意思,让他惜兵惜械。
可这等国战,又岂能惜兵惜械?
而那边,军司令官的意思却很明显,江苏人拿出了人民血汗所造兵械给他们,就是让他们保家卫国,所以大家伙要玩命,战斗一但打量但凡擅撤之兵,无论官阶多高,皆以逃兵论处,那位徐司令甚至还颁布军法。
“排长撤,兵士杀之,晋升排长,连长撤,排长杀之,晋升连长,营长撤,连长杀之,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