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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这种思想作怪,使得他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百般抵触欧战,甚至在他看来,参加欧战也许是个机会,是练得一只强军的机会。
就在这时,段祺瑞却是不经通传的径直走进了徐树铮的书房,小妾见个礼后,就连忙退了下去,而徐树铮则惊讶的看着老总。
“老总,您怎么来了?”
“听说又铮身体微姜,我又岂能不来!”
段祺瑞大咧咧的走进书房,一边坐一边说道。
“免得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捕风捉影,造谣生事!”
段祺瑞的话是意有所指,指是段和徐的关系,造的是徐树铮的第一军实际上是老段的后手,若是换成其它人,或许躲还来不急,可偏生这事主是段祺瑞,他连大总统那都不给什么好脸sè,更何况是其它人!
“清者自污!”
令下人泡茶的同时,徐树铮递过一支香烟,然后说道。
“估计再过几日,我就要回部队上了!”
“回去也好,京城的事太luàn,尤其是这阵子!”
停片刻,段祺瑞又继续说道。
“又铮,从你回来,咱们两还没在一起好好聊过!”
徐树铮淡淡一笑,这才仔细打量一下段祺瑞,见他学着东洋人留起了八字胡,却穿起了长衫,头戴着礼帽,脚穿合féi老家做的布底便鞋,手里竟握着一根油漆得紫铜sè光亮手杖,那面子,似乎比他离京时丰润了些,于是便开口问道。
“老总,近来身体还好?”
而段祺瑞却答非所问的说道。
“又铮啊!你这一去,我这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了,把我害的好苦啊!”
摇了摇头,徐树铮却说道。
“老总,有什么事,你发一封电报就行!”
在徐树铮就任第一军军司令官时,他曾给段祺瑞留下一个密码本,虽说身隔千里,可是两人间的电报却是不断,每日少则数封,多则十余封电报往来。
“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虽说段祺瑞没明说,可徐树铮也知道他指的是何事。
“李致远进京,怕是拦不住了!”
如果没有大总统敲山震虎的让徐世昌主动请辞,徐树铮还会按原计划,运动一番,只不过他的运动不在京中,而在连云,利用陇海对李致远的依持,留其于陇海。可现在,大总统的一番敲山震虎之后。事已成定局。
“是啊,大总统的心思,着实让人难猜!”
在大总统借由敲打徐世昌之前,段祺瑞压根就没想到袁世凯在这个问题上竟然会如此坚定,甚至就连同老冯也对大总统的安排表示了支持。再加上王士珍的支持,可以说,李致远出任国务总理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剩下的事情。就是大总统如何游说李致远了。
“大总统的心思很好猜,当今中国,李致远无论是声望或是军力。都仅次于大总统,如果留其于陇海,对大总统而言无疑于心头之刺,无论如何,大总统都会请其来京。他和孙文不同,于孙文,nòng个铁路总办,再加上一月几十万元,也就打发了。于蔡松坡也不同,蔡松坡无野心。经界局督办亦可安置,可他李致远却不同,”
感叹一声,徐树铮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半闭着眼睛,思索着如何评价他李致远。
“现在国人皆知,李致远之才、之能,陇海全线年底贯通,现今沿线工业产值超全国数倍,仅连云一地,堪称远东规模大厂更为林立,沿线分厂彼此相连,虽是外人亦赞叹不已,其整治实业之能,可谓是全国无人出其左。”
“办实业,李致远心里有一篇大文章!”
段祺瑞到是先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深以为然,国人喊了这么多年办实业,可也就只有李致远闷声不坑的办成了。
“胶澳之成,实业之功!”
徐树铮又紧跟着吐出八个字来。
“此战,无论是第一军或是江苏陆军,补充皆出自陇海,虽说外界对连云擅造军械一事颇有指责,然若无陇海工厂提供军械,此战难以功成,再有陇海财力为支撑,方才有胶澳之成……”
段祺瑞点了点头,对战场上的形势,外界远没有他这个陆军总长更为了解,一份份来自前线的电报,再加上陆军部参谋和陆大的教官的“参谋战地旅行”的报告,再清楚不过的把前线的态势反映了出来,“江苏陆军之成,全无战术之功,唯有火力之用!”,这绝不是贬意,而是褒奖,若没有陇海之工业,又岂有苏省陆军的火力之用。
“老总,若是李致远进京就任总理,袁李权争不可怕,可怕的是袁李合流!”
徐树铮道出了自己的担心之后,看着段祺瑞接着说道。
“袁李权争,无论是府院之争,对我等只有利而不害,但若是袁李合流,届时……”
他的话未说完,却见段祺瑞从内衣袋内取出一个信封,一面jiāo给徐树铮,一面说道。
“树铮,这里有封信,你看看!”
“谁的?”
“一看便知!”
徐树铮展开信,先看上下落款式,见是冯国璋写给大总统的,只是轻轻的一笑,便重新折叠起来,还给段祺瑞,说道。
“冯华甫不是正派人,别让他的污言秽语脏了我的眼睛,不看!”
“不看?”
段祺琪又把信扔给徐树铮,以责备的口气说:“为什么不看?奇文共赏嘛,何况这封信对你我,甚至还有李致远都有莫大的关系!”
“哦?”
一封信牵三人,这冯华甫打的是什么主意,心下一惊,徐树铮便重新拿起信,认真的看起来。
把顾维钧请到家中,在梁士诒便在小客厅里摆上香茶,然后便同顾维钧对饮起来,对于梁士诒的心思,顾维钧未尝不知,是随着中日谈判接近于尾声,重设国务院已经摆到了议事日程上,尽管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顾维钧却知道,重设国务院,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为经略使进京铺平道路。
每每一想到经略使进京后,将可能位居总理之位,顾维钧的内心深处便是一阵jīdàng,他清楚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经略使的为人,一但他接受这一职务,那他必然将会在这个职务上做出一番大文章,绝不会碌碌无为甘愿为他人所驱使。
“民国初成,最紧迫的问题,就是财政,国库内空的都能跑耗子。而今经两年整理,现今国库时余两千八百余万两!其中大总统之功。可谓是功不可没,劳苦功高!”
两人一见,梁士诒倒是先捧了大总统的一阵马屁,不过梁士诒说的是实话,即便是在晚清。财政状况也不及现今,而两年前,若是没有国家财力窘态,又岂有今天连云之成。
“大总统之功。世人皆知!”
顾维钧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他知道梁士诒今天请他过来,绝不是为了拍袁世凯的马屁。在京中,他有自己的渠道获得一些消息,于重设国务院一事上,鞍前马后奔走并全力支持的正是梁士诒。
而梁士诒之所以鞍前马后的cào劳,原因非常简单。无非是功名之心,他想借机重机总统府秘书处,而袁世凯似乎并不反对,事实上,袁世凯也明白。重设秘书处,一来可以缓解未来的府院政争。二来,又可借梁士诒打压国务院。
袁世凯的算盘打的是jīng,可并不意味着他人都是傻子,顾维钧知道经略使不会甘于为大总统所驱,同样的,他梁士诒亦不见得会甘愿为大总统驱使。
“少川老弟,现今,报纸上皆言,若大总统任命李经略使为国务总理,必将开中国之新端,以李经略使擅实长经之才,再配以大总统统筹之能,中国富强可谓是指日可待!”
将话引入正题,梁士诒看着顾维钧说道。
“但亦有人担心,李经略使若为总理,恐会引府院之争,而士诒,亦有些担忧……”
话声稍沉,梁士诒笑看着顾维钧,一时竟沉默了下来,先喝一口茶,观察着顾维钧全是不于置否的模样。
而顾维钧之所以不做任何表态,是因为他从梁士诒话里透出的意思中,明白这次会面怕是“背主之见”,看来经略使对梁士诒的分析是对的,经过秘书裁撤一事后,对大总统,梁士诒多少有些保留。
权力就像chūnyào一样,足以让任何人mí失心智。此时的梁士诒,正是如此,他曾在“二总统”一位上mí失过自己,现如今啊……
“不过,担忧虽有,然士诒却一直全力推动此事,游说大总统以国事为重,重设国务院,任李经略使为国务总理……”
听着梁士诒的示好,顾维钧却是放下茶杯说道。
“维钧他日定将梁秘书长之善意传达于经略使,经略使他日定会当面表谢!”
替经略使作谢时,顾维钧的心下却是思索开来,曾于总统府任顾问的经历,使得他清楚的知道,在袁世凯成为总统之后,在总统府面前国务院不过就是一个摆设,其间数任总理虽是不甘,也只能无奈接受,而在这个过程中,梁士诒可谓是居功甚伟,而今梁士诒约见自己,究竟抱的是何种目的?
若是经略使想在总理之位上有所作为,大总统那是一关,而梁士诒那同样也是一关,按经略使的推测,“乌尽弓藏”的心思会令梁士诒在某些方面同他进行合作,但梁士诒的底线又在什么地方?
“为国选贤何需言谢,士诒深信,李经略使虽年青,然却为中国当世之贤,正如秦之甘罗,李经略使若为中国之总理,必可造福于中国!命李为国务总理,可以说是为国民所期,士诒不过只是顺水推舟而已,但,虽经略使出任国务总理,为国民所期,然国民之忧,却……”
这会梁士诒却把李子诚比喻成甘罗,更是接连轻捧着李致远,可临了他却是把话锋一转说道。
“国民之忧实为府院之忧,国民恐今日国家大好局面,为府院之争所扰,到时,这又岂是国家之福?”
一声反问,梁士诒看着从始至终只是陪着一副耳朵的顾维钧,他明白,顾少川这会也就只有一双耳朵,事实上,他要借的就是这双耳朵,借着这双耳朵把他的意思传到连云,传到李致远那,只要李致远明白他的意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府院之争,在于权争,而权争源于权限不明,总统府、国务院权限不明,便引以双方权争!”
梁士诒突的开出了一副“yào方”,而这正是他意yù让顾维钧带给李致远的“意思”。
“若要息事平争,重设国务院后,首重之事,必将是划分国务院之权责,权责不明,虽就总理亦无所为!”
一句话,梁士诒便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权重,府所不愿,责轻,院亦不许,可谓是两难,不知,少川老弟对此有何看法。”
这里是问顾维钧,分明是透过顾维钧去问李致远,顾维钧又岂会不知,沉yín片刻,他便回答道。
“梁督办实是高抬维钧,对于政事,维钧实是外行,不过权责分明,也确为国家政局稳定之前提!”
顾维钧虽未予回答,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诉梁士诒,他会把这个消息带给经略使。
得到这个回答后,梁士诒满意的心笑一声,然后再次出言提醒着顾维钧。
“少川,这国会最近会向离京两院议员拍发电报,年后,国会可是要开会了!”
第332章国会之用(求月票!)
辛亥革命,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国——中华民国成立,终结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固有体制;五族共和,民主,宪政,法治,从此成了文武百官、朝野上下的口头禅…好看的小说:。首发
而在某种程度上,国会成为了这个亚洲第一民主共和国的某种意义上的象征。民元国会,是中华民国成立后的第一届国会。1912年8月27日,临时大总统袁世凯颁布了临时参议院制定的《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参议院议员选举法》和《众议院议员选举法》,并成立了一个办事临时机构“筹备国会事务局”。根据《中华民国国会组织法》,国会分上下两院:参议院和众议院。
参议员,22行省,每省各10名;内外méng古、**、青海,各设选举会,分别选出27名、10名、3名;另由中央学会选出8名;各地华侨选出6名。按法定名额,则参议员共有274人。仿照美国制度,六年一任,两年一选,以保持其新陈代谢。
众议员的名额,则依各地区人口多寡定之。每80万人口选众议员一人,然每省至少有众议员10人,人口不足800万的小省份亦照选。唯méng古、**、青海则参众议员人数相等。22行省中以直隶(河北)人口最多,有众议员46人。人口最少的省份如新疆、吉林、黑龙江,各选众议员10人。其他各省多寡不等。任期三年为一届,三年一选。选举分初选和复选,条例滋多,不俱载。按法定名额,全国共有众议员596人。参、众两院合计共有议员841人。
1912年12月初至1913年3月,全国各地根据选举法选出参众两院国会议员。登记选民共四千万以上,占全国人口9。98%,就其选民比例来说,在这个时代,亦不逊于欧美等国。两千年来,中国人每次在普遍意义上参与到一场政fǔ之中。
选出的议员。主要包括政治活动家、自由职业者、原清朝官吏等,而在中国的国会之中,尽管有进步党、有国民党、有其它小党、无党派人士,还有大总统直点的méng藏等地议员,但是任何一个在中国的外国观察家都知道…其他书友正在看:。这个亚洲第一共和国的国会是由派系,而非政党组成的。
所谓派系,主要是基于各种关系亲属关系、师生关系、同学关系、同乡关系、世谊世jiāo关系、僚属关系、同僚关系、姻亲关系等等与利害而组成的政治小集团。这些派系并没有稳定的政纲、缺乏意识形态上的共识,基础薄弱;派系内部非常不稳定。各派系之间的关系经常发生变动。虽然这些派系也组成了所谓的政党,但是政党纪律涣散,议员们往往兼跨多党。也常常因为金钱与官位的yòuhuò而脱党叛党。
辛亥之后则两派hún同。此时的政党,其党义并无明显不同,各党派均以争夺国会议席为宗旨,“人人yù显身手,只问目的。不择手段,原有的党派xìng格消失。除了少数具有远见者,民国政党人物并不以发展党派为职志。”所谓政党,乃是“虚有其名,派系其实”。
政党或许虚有其名。但国会却有其实,不过。在民国二年7月,孙中山组织二次革命并失败。当选正式大总统后,袁世凯以“叛luàn”罪名下令解散国民党,并驱逐国民党籍的国会议员,导致国会由于人数不足无法运作而休会,次年,袁世凯又正式解散国会。接着,袁世凯更下令解散各省议会。
由此,作为亚洲第一民主共和国主要象征之的国会遭到解散,可中国依然是那个亚洲第一共和国,不过只是少了两个字而已。
选出的可以解散、解散的还可以恢复,只不过是因时而异罢了!
“恢复国会!”
抬起头,朝梁士诒看去,袁世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甚至一想到国会,他就有些头发发麻,
当初那个国会可以说是让袁世凯就心慌意luàn,这是个不能用枪消灭的团体…其他书友正在看:。不仅不能消灭,还得敬奉,还得给它笑脸。
所以,他苦思冥想了好一阵,才想出一个对付国会的办法。
所有他要敬重它,把国会捧上天;
他要拿主张,把国会当成挡箭牌;
他要逐步净化国会,使它成为他的工具;
他只打算当一个幌子来办国会。
业经成型的国会毕竟是集中了当代国中的jīng英,它囊括着各政界的名流,各学术界的泰斗,还有各地方的一方霸主。nòng不好,任何一方都会兴风作làng,尤其是国民党。
幸好最后,孙文自己出手国会给毁了,二次革命,什么革命,那是叛luàn,叛luàn好办,先平息,再追究,等到袁世凯成为正式大总统后,自然的也就可以追究“发动叛luàn的国民党的责任”了,于是乎“叛luàn”成了最好的理由,国民党被解散,国民党籍议员被驱逐,国会议员人数不够无法动作,没关系,另行召集“政治会议”和“约法会议”,取代国会,再接着就是解散国会,为了阻止国会“复活”,更是下令解散各省议会,也就只有江苏省议会以“luàn命不奉为名”拒绝解散省议会。
可那只是少数几省,大局还在他的掌握之后,而且江苏省议会,在二次革命时,也是立了功的,自然袁世凯不会再追究什么,可是现在,梁士诒竟然让他恢复国会,这不是白费心机嘛,当初为什么解散国会,他梁冀夫可是没有出力,今天怎么又出言反而了!
一时间,袁世凯还真nòng不清楚梁冀夫在想什么,可他却不能表lù出来,为上位者,即便是不懂,也不能说不懂,更不能说懂,要不然要这些幕僚干什么?而更重要的是,他想听梁冀夫怎么园他的这个说词。
此时袁世凯没有说话,他重新把面前捏灭了的雪茄拿起来,燃着,然后在桌边缓缓踱步…好看的小说:。
梁士诒是熟知袁世凯xìng格的。他不愿干的事别人无法强迫。要是劝他,他便沉默踱步。看到这种情形。曾经全程参与解散国会秘谋的梁士诒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