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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位出任财政总长的陈锦涛,他就狠狠地皱起眉头。
“这可是一个铜碗豆!”
对于陈锦涛,袁世凯并不算陌生。他曾以官费留学美国。初入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数字、社会学,继入耶鲁大学,转攻政治经济学,回国后应部试。考中法政进步,衔入翰林院,在清末时,任大清银行监察、度支部预算案司长、统计局局长、印铸局局长、币制改良委员会会长。民国后,又任临时政府财长,后又任国民党参议。
临时政府成立。陈锦涛出任财政总长。筹措军费和行政开支。成为临时政府的燃眉之急。对陈锦涛来说。没有比迅速建立中央银行更紧迫的事了。有着雄厚实力的大清银行,正是他借助的对象。陈锦涛上任后并没有呆在首都南京。而是常驻上海,住在汉口路大清银行的楼上,与原大清银行高层商谋筹划,将大清银行改为中国银行,建立临时政府的中央银行。
但让袁世凯印象最深的却是这个为人颇正直廉介,持躬极严,而且最恶舞弊纳贿,也正因如此,他才会称此人为“铜碗豆”。如果李子诚选其它人,袁世凯到是不觉有什么,官员他见过太多,正直的官员也见过不少,可正直且有才的官员却不多,这位陈澜生却不一般,这人正直不说,而且长于财政,是国内少的理财专家,甚至在其组建中国银行,以中国银行充当中央银行之后,袁世凯身边的幕僚曾言,若给革命党一年时间,临时政府财政境况将大不同。
这样一个理财专家,出任财政总长,倒也合适,但对袁世凯而言,却不是一个好消息,原因非常简单——陈锦涛不可能为他用!也正因如此,在过去几年,他宁可“废才”,也不用其,而现在,李子诚却用了他!他能不感其恩惠,尽力为其理财吗?
还好,还好,梁士诒那边还有法子牵制财政部,而且这陈锦涛性格过于耿直,他出任财政总长,不一定就是坏事。
至于教育部总长蔡元培,这倒是不出他的意料,蔡元培中过进士、当过翰林院编修。临时政府时的教育总长,经略使公署的教育督办,由其出任教育部总长,到也在意料之中。
再就是工商部总长,李子诚到省事,直接由其兼任,这却是在意料之外,原本按袁世凯的想法,这五个部,李子诚应该以“相酬”的方式按插自己人,可偏偏他自己任了,不过这也能理解,在中国论办实业,他李子诚说他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再就是农林部总长,却是南通的张季直,对于张季直,袁世凯却没有什么恶感,两人也算是老交情了,对张季直,袁世凯到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位状元公就任农林总长,恐怕也就是一酬职罢了。
最后一位,却是内务部总长,看着内务总长的人选,袁世凯却是一愣,在他的情报中,从来都没有这个人,可以说,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怎么弄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作内务部总长?
寻思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袁世凯,最后只淡淡地一笑便丢下了。
放下五人名单,袁世凯端起茶杯,双手捧着,在暗淡的灯光下缓缓地踱着步子,头脑里却急促地翻腾着……
虽说对李子诚来京,已经有了定计,可事到临头,总还有些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心安,毕竟,计划总归是计划,其中谁知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恰在这时袁克定进来了。他立在老爹一旁,没说话。
“大爷,”
袁克定走到老爹面前说:
“李子诚来了?”
在提及李子诚的名字时,袁克定的语中全没有对自己这位“小叔”的敬意,事实上,对于李子诚,他打心眼里厌烦,原因非常简单,一是因为他的才和财。二是因为他的年纪。在他的面前,即便是他身为大总统长子,也全没有一丝的优越感。
“嗯。”
袁世凯应一声,心有所思的他到是没听出长子语间的不快。
“您为这事犯愁?”
“嗯。”
“愁啥?想个办法挡过去就是了。”
“什么办法?”
“让山东方面把铁路扒断,让他们过不来。”
“混说。”
袁世凯瞪了儿子一眼,心下只是叹着自己这儿子不争气不说。而且还没有一丝眼界。
“扒断了铁路还得你自己去修。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拖延那些时日有什么用?”
“那就制造事端。”
袁克定是个不讲策略,不择手段的家伙,既然老爹因李子诚来京的事发愁,他这个当儿子的总要为父分忧。
“那就把他们在路上炸死!”
“放屁!”
袁世凯怒了!
往常他不曾这样怒过。儿子的言语、计谋他还是平心静气地接受的。今天,儿子的建议却终于让他明白,自己这儿子就是一堆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
“一个李子诚相当于千军万马,比一个宰相声望都高,谁敢杀他?他手里还有二十万强军。他北上是惊天动地的事。你把他们炸死在路上。局面会如何?谁来收拾?”
顿了一下。又说:
“炸死他们就等于把我这个总统也炸死了更何况,现在“张园案”的帽子。到现在,你爹我还没摘下来那!。什么混账主意?炸铁路,哼,你怎么不把中南海也炸了!”
被爹一顿臭骂之后,袁克定头脑冷静了,这时他才意识到,一个“张园案”都让爹千夫所指,或是再放一枚炸药在铁路上,后果只怕会比“张园案”还严重。
“不错、事要做,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李子诚,自己出面,把“张园案”说清楚。”
袁克定沉默的时候,袁世凯看着自己的长子,在心下叹口说道:
“炸死李致远不是个办法,削削他的锐气,让他松松口气,这到是急救办法之一。”
又抬眼看了儿子一眼,然后袁世凯便对儿子说:
“现在,做什么都得适应形势,就是适应潮流。国务院即将成立,我这个大总统邀请李子诚来,就是作这国务总理的职的。所以,李子诚来的时候,咱们得慰勉有嘉,热烈欢迎。做也得做给国人看看。另外么,自然还得想办法,得做出个形式。……”
袁克定本来就够机灵的,眼珠儿一转,便有许多“妙计”,虽然好坏均有,总比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的“老实人”强。经老爹这么一提醒。他豁然开朗起来。
“啊,我明白了!”
袁克定把嘴巴放到老爹耳边,神神兮兮地说了一片言语,问:
“大爷,这办法如何?”
袁世凯眯眼思索片刻,微微点头,说:
“不失为一谋。但还不完善。”
“大爷的意思是……”
袁世凯也学着儿子的办法,把嘴贴在儿子耳边,压低声音,神神兮兮地说了一片言语,然后转过脸,轻声说道: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这事,不单是要削他的锐气,而且还要做给国人看,告诉国人,这中国的事情,总归还是得靠我,明白吗?”
袁克定答应着,随后便退出了居仁堂,在他退出居仁堂的时候,袁世凯却是一笑,然后摸了下自己的脑袋。
“李致远啊,我待见你,可你不受待见,就怪不得本大总统了!”
为欢迎李子诚,北京城到处张灯结彩,并且在正阳门外高搭彩棚,彩棚上用翠柏扎出巨大的“欢迎”二字;彩棚西侧树起两排大旗,旗分红黄蓝白黑五种,象征五簇共和。在李子诚到达北京的这一天(5月31日),彩棚前举行了欢迎仪式:军队列队站立,立枪致敬,袁世凯派出专使迎接。军乐齐鸣,礼炮冲天,敞开中华门迎入城中。
虽说袁世凯没有亲自到火车站相迎,可这欢迎也算隆重,可那些在四九城中混迹多年的各部要员、国会要员在火车站欢迎的时候,却依还是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异样
“经略使,各国公使都没来,而且公使馆也没派人!”
在乘坐汽车进城的路上。坐在李子诚身旁的顾维钧悄声提醒了一句,先前在火车站等待列车进站时,他便注意到这一异样。
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没什么,可作为经略使公署的外务专员,他却知道,对于国人。尤其是对于那些政界人士而言。他们极为看重“洋人”的态度。这或许和中国积弱不无关系,在他们看来,没有洋人的支持,什么事都办不成。而现在,在李子诚,这位未来的国务总理抵京,非但各国公使没来,甚至他们都没派那怕一个参赞过来欢迎,这着实有些不正常。而这种不正常。又会引发诸多推测。
“公使?”
咧嘴一笑。念叨着这两字,李子诚却是微微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
“这事啊,不会像咱们想象的那顺利,就全当是一场小插曲吧!”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同样也是全不在意的模样,事实上,对李子诚而言,公使们欢迎与否并不重要,甚至于,他们这么做也正对自己的心思,至少现在不用和他们打交道,等到将来打交道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什么“交情”可言,原本自己就没准“待见”各国,现在各国的公使不“待见”自己,又有何妨。
“更何况,眼下,最要紧的是咱们要和大总统打交道啊!”
袁世凯用迎接国宾的礼节迎接自己,但他自己没来。这倒是让李子诚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在心下疑虑着:
“袁项城这是耍的什么把戏?”
袁世凯会玩把戏,出于对袁世凯的了解,李子诚知道他一定不会让自己松松快快的当这个总理,这以国礼相待,人却不露面,恐怕是其的第一步。
病!
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离开火车站后,汽车直接驶往中南海,而不是被内定为“官邸”的迎宾馆,迎宾馆是前清时为迎接德国皇太子修建的,在清末作过总理大臣官邸,在民初当过临时大总统府,而现在,又恢复了他的本名“迎宾馆”,不过李子诚知道,这“迎宾馆”要不了几日,就会改为“总理官邸”。
在新华门外,这又是一个极其隆重的场面,从新华门开始,军队持枪,军乐高奏,而未出现在火车站的袁世凯这会则站在新华门门外相迎。
此时,袁世凯像在过去一样,穿一身黑色呢子矮立领、四口袋的制服,头戴一顶带缨军帽,胸佩五色勋带,脚上穿黑色皮靴。
就在李子诚下车的瞬间,袁世凯便主动走上去,甚至主动为李子诚打开车门,在李子诚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袁世凯便热络的说道。
“致远老弟,多年不见,愚兄可是想念的紧啊!”
瞧着袁世凯主动为自己开车门,李子诚的心下不由一惊,果然不愧是袁世凯,火车站不迎,那是削于前,这会却又为自己开车门,又成了恭于后,袁世凯啊!袁世凯……下了车,反复打量着袁世凯,安受他开了车门的李子诚却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
“慰亭兄,您可是瘦了,这为国操劳,可也在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一时间,双方相见,语间所道全没有官阶之气,有的只是“兄弟”两人的道不尽的情意,这一幕,倒是让记者们大觉意外。
新华门外的一翻客套之后,在记者的提议下,两人站在新华门外,由记者拍照之后,袁世凯方才亲自搀着李子诚手朝新华门内一伸。
“致远老弟,请!”
“慰亭兄,先请!”
说罢,两人便朝着新华门内走去,而记者们看着眼前这一幕“兄仁弟恭”的模样,神情大都显得有些复杂,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两人见面没有官阶之见,就像是亲兄弟一般,只闻兄弟情,不见政客意,确实惊人,但却又让人心生期待,即便总统、总理如此亲近,那一些人担心的“恐府院之争”怕也就消弥于无形了!
甚至于这一番表演之后,在一些记者眼中,大总统“刺李”的帽子戴的也不那么牢了,或许正像梁启超所说,那是革命党所为,意在引中国内乱,幸好,这两位,都够冷静的,要不然中计了不说,这国家可就惨了!
居仁堂内宾主坐下,侍者献茶。就在侍者退下的时候,袁世凯却是起身朝着刚刚落坐的李子诚深鞠一躬,在众人的惊讶,李子诚连忙起身急避道。
“大总统,您……”
而袁世凯却开口说道。
“致远,这一鞠,是为致远为国保全胶澳,世凯为中国之大总统,自当代国民谢之!”
在话落音下时,袁世凯又是一鞠躬,不过却被李子诚扶了下来。
“致远,“张园案”虽于兄无关,可弟却因兄受伤,兄实是歉意的很,兄原欲与弟共谋国家富,怎奈局势竟然如此。我也自忖,年将六十,自知才薄,不足当总统的重任,但求国家富强之是,做一个太平百姓,为愿已足。致远弟可谓是负天下之名,如今来京任职,实是国家幸甚!国民幸甚!”
扶着袁世凯,瞧着袁世凯的这一番表演,李子诚的心下这会除去佩服,恐怕也就只有赞叹了,果然不愧是袁世凯,当真是……
“兄谬赞、兄谬赞了……”
就在这时,袁世凯的另一句话却如惊雷一般传入李子诚耳中;只震得他半晌硬是没说出话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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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已令人重拟约法,若大总统亡故,总理将自然继承大总统之位!”
就像晴天霹雳一样,袁世凯的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原本在居仁堂内的黎元洪、段琪瑞、梁士诒等人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惊讶的看着大总统,之前大总统可从未提过此事。
而梁士诒更是惊讶的先看着大总统,尔后再看着李子诚,袁世凯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在袁世凯看来,李子诚已经成为他的继承人。
没错就是继承人,虽说中国现在是共和国,虽说中国是共和制,可约法早就改过了,身为大总统的袁世凯有权指定继任总统。梁士诒又朝着站在一旁的大公子看去,却只见大公子的脸色煞白,目带怒色,是啊,在这其中最为恼怒的恐怕就是大公子了,大公子可是……
看着袁世凯,李子诚先是震惊,再是错愕,接着又是无所适从……袁世凯在想什么?面对李子诚的沉默,袁世凯只是笑笑,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这是扔给李子诚的一个桃子,一棵包着毒药的桃子。
看着袁世凯脸上流露出的看似真诚的笑容,再品味着之前他说的那句话,李子诚的脑海中却不由的浮现出一个长着一副浓眉的人来——林彪。
那位从红军最年轻的军团长、红军大学校长,从隐匿行踪出国治病,到统帅百万雄师的无敌统帅;从显赫一时的“副统帅”,到声名狼藉的“林贼”,林彪的一生充满了大起大落,也充满了矛盾和争议。
而让李子诚印象最为深刻的倒不是他一生的大起大落以及矛盾和争议。而这位“永远健康”,在成为副统帅时,名字被写入党章,以及被列为继承人之后的一幕幕,如果……
思索着林彪的大起大落,看着袁世凯那满面诚挚的笑容。以及眼中的期待。李子诚在心下微微一笑的同时。一本正经的说道。
“大总统,我想此事自当总统继任法案规定,总统一任突然离开其职务,应有专门顺序依序递补。虽大总统有意制定法案,但我认为,中国当前当务之急,在于确定宪法。”
瞧着袁世凯,还了一个软钉子的李子诚又微微一笑。
“虽说现在中国已有约法,然约法非宪法。堂堂亚洲第一共和国。立国已近四年。至今仍未制宪,实在是于法理不和。宪法更为法统之需!还望大总统同意,此次国会重开后,成立全国制宪委员会,制定根本宪法!行以宪政!”
面对袁世凯这番“诚恳”,李子诚只能用“宪法”还之,在袁世凯微愣时,李子诚却在心下一笑,“制宪”既是需要,也是借口,现在提及此事,不过只是提前数周而已,事实上,在原本的计划之中,“制宪”就是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现在,是发起制宪大会的最佳时机,现在的府院分治造成的形势,几乎不亚于1912年的中国,可以说现在是中国实施宪政的最佳时机,现在的外部环境远胜过1912年的外部环境,欧洲列强陷入混乱无法自拔,而“胶澳事变”后日本更无力干涉,至于内部环境,一方面是中央权威的基本认同和内时局的稳定,可以说制宪完全是以顺乎民意的名义推行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自己同袁世凯的权力争夺战尚未展开,根据普遍原则制定宪法,此其时也。可以预见,通过制宪和随后启动批准宪法程序,不但推迟了争夺最高权力的时间,而且在全国普及了宪法思想,有利于加强宪法权威。
而且对袁世凯而言,挑战被全国人民批准的宪法,比起挑战权威性不足的所谓的《约法》,要冒大得多的风险,遇到大得多的抵制。更重要的是,制定宪法将引导人们认同宪法的权威,而不是认同袁世凯的权威。
尽管自己现在需要袁世凯的权威,但是自己更需要在制衡他的权威。保持一定的军力是前提,而利用宪法制衡却是根本。
“这个……”
被李子诚用“制宪”这么一个软钉子轻轻一回,袁世凯却是干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