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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国务院控制的内务部却通过推行“选举制”,以选举民政长,通过职能考核将大量的中央和各省将军任命的地方官员解职的方式,在各省推行直选制,至差也是提名选举制。
在有些地方,国社党主宰了地方,在有些地方获胜的是进步党,甚至国民党,虽说感觉到恐惧,但就在袁世凯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思索着应该如何同各省将军协商,以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
甚至在袁世凯的感觉李子诚这么干是在自杀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了过来。
“江苏行以省宪治省!”
终于,该来的总算是来了,江苏,作为国社党的大本营,同样也是李子诚的大本营,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这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对于推行“省长选举”,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之处,可是江苏省议会即将通过的“苏省宪法”,到底还是如一道惊雷一般,在袁世凯的耳边炸开了。
什么是宪法!
宪法是一国之根本大法!
虽说在意识到李子诚不仅是在用宪法去约束地方,同样也是在约束他之后,袁世凯对宪法的态度便冷淡了下来,从最初的支持,到后来的态度暧昧,甚至私下的反对。正像是对民二《天坛宪法》一样,袁世凯利用各种手段,成功的将制宪会议扼杀于萌芽之中。
可不等他高兴,不等个抽出手去对付国务院和国社党推动的地方直选,江苏省议会开始举行《省宪会议》的消息,如一道惊雷般,只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宪法是一国之根本,一省单独行宪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中央与地方的决裂,意味着……想到种种意味,袁世凯紧皱着眉头,心中不断打着转,寻思着应该用何种借口阻止江苏省的举动,阻止〈苏省宪法〉的通过。
“中国已有约法,再不适再行讨论宪法!”
这曾是他反对召开制宪会议的一个由头,可是现在,这个理由却有可能成为江苏抵制中央的一个理由,而更为重要的是,江苏省的理由很简单。
“中国行以共和,虽国无宪法,然苏省将开中国之先河,将政府还于人民,行以省宪治省。归还权力于江苏之公民!”
好嘛!
一下子,江苏似乎站到了至高点上,他们之所以制定省宪,根本就是中央的不是,不对,是他袁世凯的不是,似乎因为他袁世凯是个独夫,所以江苏省才不得已而为之。
终于。李子诚在看似沉默的一年后,用一计暗拳回应了他袁世凯,而现在,他李子诚和国社党的名声正是蒸蒸日上的时期。可以说,这又会被视为其“变革”之举,而他袁世凯又何如何处之?
“地方动乱……”
此时,袁世凯的脑海中,所能想到的另一个后果就是,一但江苏开此先河,地方上的变动,一方面是各省将军的恐惧,另一方面是江苏行宪之后。对各省议会的鼓动。
权力是个好东西!
谁都不想丢!谁都想去争!
一但地方行宪,推行直选,各省将军势必失去自身权力,为了维护权力,他们什么都敢干出来,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只是那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议员!
可正是因为那些人的“手无缚鸡之力”,才会使得袁世凯心生惧意。原因非常简单,那些议员中,不知有多少随时准备为事业献出生命的国社党人,到时他们会干什么?
“自由之树需要用爱国者和独裁者的鲜血时常予以浇灌!”
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名言来,袁世凯能够猜出来,或许,那正是李子诚所希望的,他希望看到各省将军为了自己的权力。去解散议会,去逮捕议员,虽说,他袁世凯想那么干,但如果那么干了,无疑就中了李子诚的圈套。
一但各省将军那么干了。李子诚和国社党也就有了理由和借口。
叛乱?
以李子诚的精明,他不会像民二叛乱时的国民党那么愚蠢,他不会发动什么叛乱,他会借用民间,他会用“非暴力”的方式去解决一些问题,当然,他同样会用暴力去解决问题,不过他的暴力却绝不同于“民二叛乱”。
总之,最终,他会在占据道义致高点的情况下,迫使各省将军,一个个的主动下野,袁世凯比谁都知道那些个将军,他们中间,没有几个敢当“屠夫”,甚至于就是他袁世凯,也没有那个胆量,而李子诚和他的国社党,所需要的仅只是——牺牲!
牺牲!
只要挑对了时机,就是最好的武器!
“大总统,这省宪若是不加以制止,只怕会是中国变乱之患,启中国动乱之河啊!”
梁士诒不无紧张的看着大总统,在他得知这个消息时,先是一愣,随之又是一笑,觉得江苏省的行为似乎有些可笑,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紧张。
“若是不能止于议案之中,只怕,只怕,各省将军一动起来,中国就要乱了!”
袁世凯点着头,站起身,慢吞吞地抽出一支雪茄烟填到嘴里,紧张不已的梁士诒甚至都忘记去点火,而是袁世凯自己划着火柴后,吸着了,吸了两口,却又顺手按灭于烟灰缸中,而后把它放回原处,随后转脸对梁士诒说道。
“燕荪,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一但,一但这省宪真成了,不等各省去学风,只怕各省国社党也就闻风而动了,到那时,有几个将军愿意拱手让权的!”
长叹一声,袁世凯却又说道。
“这推行直选的主张,可以说是符合潮流,又获得大多数国人的拥护和支持,这是不假,可,你也知道,为啥国人会支持这个,还不是……”
还不是贪权吗?冷笑一声,袁世凯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各省将军如此,地方上的那些士绅闲达以及议员同样也是如此!
冷嘲着,笑着那些人的对权力的贪恋,袁世凯却忘记他自己同样留恋权力,同样不愿意放弃权力。
“可他们也不想想,有国社党在,他们有几分机会?”
进步党!
提到此时事,袁世凯却想起他一手扶持的进步党,现在在这一问题上,梁启超和进步党似乎和李子诚同国社党“同污而流”了。
权力当真是个好东西!
李子诚千方百计的想要保住他的权力,那怕让他去牺牲一部分权力,而梁启超宁愿和李子诚交易,其目的可不也是为了权力。
权力啊……
心思沉着。袁世凯看一眼梁士诒,他和国务院那边,怕也是联系颇深啊!为何,还不是为了巩固他的权力!
未觉出大总统眼神中异样的梁士诒,听着大总统的话,不无担心的说道。
“大总统,现在这消息还没传出,咱们可要有所举动。要不等各省将军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怕,真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办法?”
苦笑着,袁世凯说道。
“如何去阻。没有合适的理由,冒然去阻止了,到时我成了众矢之的,你也脱不了干系,那样,咱们可就身败名裂了!”
这时袁世凯显得很是谨慎,他要为自己留下一条退路。
“要知道,这地方诸人,可都纷着直选那。不知多少贤达们,想要当这第一任省长……”
笑话!
袁世凯只差没这么说了!
曾主持过山东和直隶的他,岂不知道这身为封疆大吏的负担之重,这岂是随便一人可担之责,这身为一方封疆大吏,却是要经多年历练,可偏生那些人以为。这官好当,随便一阿猫阿狗便能当得,真是……痴人说梦!
“那……不过是痴人说梦,可狂言乱语之狂心,却是最难意料!”
虽说是顺着大总统的话说下去,可在梁士诒看来,这倒也是实话,这为官一方。可不是寻常人能干好的事情,可总有些野夫,总是好做白日梦。
“但现在的问题是,李致远,给了他们一个做梦的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有时一个希望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现在,李子诚却是给那些士绅闲达一个做梦的机会,几乎所有自觉有其能的地方士绅闲达,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成为一方封疆大吏,这梦一但做起来,可就没办法收拾了。
准确的来说,现在,谁想阻止他们做梦,谁想把他们喊醒,就是他们的敌人。到那时,阻拦都被千夫所指是肯定的。
可,袁世凯,还不想做那样的人!
“大总统……”
就在这时,梁士诒却是一咬牙,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似的。
“要不……”
吱呒着,犹豫着,梁士诒终于还是说出了一句话来。
“咱们支持!”
“支持?”
猛的一愣,袁世凯看着梁士诒问道。
“支持什么?”
“支持国务院提出的制宪会议!制定全国宪法!”
在梁士诒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居仁堂的小客厅便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想着种种可能,袁世凯却感觉到他的眼皮不停的在跳,左眼皮跳,右眼皮也皮,甚至两个眼皮都在一起跳!
似乎这是不祥的征兆!
他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看一眼梁士诒,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那宪法,对咱们,可同样是限制颇多!”
这会袁世凯却是没有再提什么,对方的限制,而是直接提到了根上——对在总统的限制。也就是对他的限制!
“大总统,就是美国宪法里,也没有限制总统!”
吐出一句话,梁士诒有些焦急的说道。
“现在,除非用国宪阻省宪,否则,怎么办,都是半斤对八两,肯定会出乱子,可这些乱子,现在出不得,乱子一惹出来,这几年的功夫不定就全废了……”
说到此处,梁士诒持的却是公心,即便袁世凯,他在有私心的同时,同样也有公心,或许很多时候,他们处事之中难免会私心颇重,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他们总有着一个过不去的槛儿。
点点头,袁世凯全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对于自许大国之大总统的他来说,他深知大国之位源于何处,同样也正是如此,对李子诚的感觉,才会如此的复杂。
“大总统,您直接把李致远请过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省宪一过!必须定惹出乱子,而且国宪未定,即定省宪,全无章法可寻,所以,要先定国宪!”
“这可不就如他的意了吗?”
想及此,袁世凯却是猛然觉得,没准,这又是李子诚的一个阴谋。
“如他的意?”
冷哼一声,梁士诒却是极为肯定的说道。
“咱们岂能让他如意了?”
“大总统,到时候,咱们只要和地方上勾通一下,然后就用一个字!”
“一个字?”
“拖!”
眼皮猛的一跳,直视着梁士诒,袁世凯问道。
“这……能不能做到万无一失!”
“能!”
梁士诒却是显得极有把握。
“只要让各省明白,不管是什么宪法,最后对他们都是有害无利,最后不单是咱们的人,就是西南各省的将军们,又岂会拱手交权?他们会帮咱们把这制宪会议拖下去,他李致远不是口口声声的什么全国参与吗?国会是国会,各省代表是各省代表,最后还要各省议会批准,咱们就要这上面动文章,想办法,把这什么会议拖下去,一个字,一个字的拖着,一年,两年,三年的拖下去,只要有一条,有一省反对,他们就通过不了,到那时……”
冷笑一声,梁士诒看一眼大总统,却是不再说下去了,
“到那时,他李致远,不定已经回连云港,当他的足谷翁了!”
第96章以内急逼以人
阳光透窗而过,居仁堂小客厅特有的彩色玻璃将这间小客厅渲染的一片五彩宾纷之色,此时这间看似极为漂亮的小客厅内,却是弥漫着的浓浓的烟雾,在小客厅的沙发边,一胖、一瘦两个人,却是静静的吸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这是一场较量!
吸着雪茄烟,李子诚连头也没抬,这时他又像是回到几年前,当他第一次同摩根打交通的那个晚上,和他比拼着意志,比拼着耐性。那时,他之所以坚持是为了个人的利益,而现在,之所以坚持,除去个人的利益之外,同样还有国家的利益。
这场谈话只进行了不过半个钟头,便因双方的分歧太大,而致使两人陷入这场可怕的比拼之中,在表达自己的意见之后,袁世凯同样沉默了下来,他等待着李子诚的反驳,在他的心下,有千言万语准备回击对方的反驳,但是现在……
李致远却沉默了,他不再理会他了,他让步了吗?
没有!
出于对李致远的了解,袁世凯知道,在很多问题上,李致远会做出让步,但是在一些事关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绝不会做出任何让步,那怕只是一丁点,这一点任何人如果怀疑的话,最终一定会吃大亏。
在随后的三个半小时中,李子诚不再言语,他只是不停的吸着雪茄,偶尔会喝一口茶,相比于袁世凯偶尔因为焦急而大口中喝茶不同,大多数时候,李子诚只是用茶润一下嘴唇,几个小时下来,袁世凯已经喝了三杯水,而李子诚却只喝了半杯。
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才会觉得腹胯间的涨意渐浓,外人很少知道,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疾。如果腹涨别人可以忍受的话,那么对他来说,却无疑于忍受酷刑,一开始是腹胯发涨,可随后却又是涨痛,这种难言的痛楚,只让袁世凯的脸色渐变,初时是难看。可到后来,却呈煞白,甚至豆大的汗滴开始涌出额头。
“怎么还不说话……”
袁世凯有些焦切的在心间寻思着,他看一眼李子诚。他依还是在那吸着雪茄烟,甚至都没有抬眼看他一眼。
“……”
事实上,看似没有抬眼看袁世凯一眼的李子诚,一直用余光观察着袁世凯,同样也观察到他的神情变化,而现在,更是观察着他的举指,其间的一点变化,只让李子诚差点没笑出来。袁世凯不紧并拢的双腿表明一个问题——他尿急!
尿急!
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李子诚突然想起早年间在报纸上看到的一篇报道,那篇报道上考证说,袁世凯患有前列腺炎,后因因前列腺增生导致尿潴留而死亡。而法国医生建议手术,但袁世凯害怕手术,害怕别人谋害。他拒绝手术,只采取利尿祛湿的办法,最终导致全身浮肿,肾功能衰竭而死亡。
看着袁世凯的忍受尿意的痛苦之样,李子诚的心下微微一动,再观察一下袁的体形,他的体形和几年前自己初回国时相近,不过在“胶澳事变”期间。他却比现在瘦了很多,难道说,正因如此,才缓解了他的病情,所以……
心下思索着,李子诚隐约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这时他的脑海中同样浮现出特勤局报告中提到的袁世凯的饮食,他可谓是无肉不欢,顿顿有肉不说,单了鸭子每周就可以吃三只肥鸭,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
想通这一点之后,困惑李子诚多月的问题,总算是稍缓解一二,甚至在心下庆幸了起来,现在袁世凯的未死,虽说增加了不少麻烦,但也解决了很多问题,让自己可以更从容的去解决很多实际问题。
“隔离!”
终于李子诚吐出两个字来。
“隔离?”
李子诚主动打破沉默,只让袁世凯一喜,却又一愣,他便强忍着尿意问道。
“如开制宪会议的国会制宪委员会代表、各省代表,绝不能在会议期间受外界影响,所以,我要求制宪会议必须是是一次封闭的会议、秘密的会议。会议厅的大门是关闭的,代表们虽然由民众选举产生,但他们走进会议厅后,制定宪法就是代表们的事了。代表们决定一切,一切问题都在会议厅中解决。制宪会议内容不公开,议事的内容、过程和结果都不能随意向外界透露。会议主席不得在会议上发表讲话,所有代表们都必须恪守保密的规定,不向外界泄露会议的情况。制宪会议的代表们必须和民众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在道出这个要求之后,李子诚看一眼袁世凯,袁世凯同意举行制宪会议,以此交换江苏搁置省宪案,但在制宪会议代表上,他却有他的要求,也正因为这个要求,才使得他们两人有之前那番沉默。
袁世凯不反对国会两院投票选举出制宪委员会,他们将作为制宪代表参于制宪,而各省也必须派出新的制宪代表,对于各省代表,袁世凯并没有反对李子诚提出的不以各省人口多少,而以每省三名代表的名额限制,可随后袁世凯却提出要这三名代表,必须要由各省将军指定,也正是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发生了根本性的分歧。
在李子诚的口中,制宪代表必须由省议会选举产生或者民众选举产生,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本省民众在制宪会议上发出声音,这是最起码的常识。而在袁世凯看来,两院选举的国会议员组成的制宪委员会,已经代表了民众的声音。当然,他没有忽视民众的声音,至少按照袁世凯的解释来说。
“我们必须要照顾到地方,照顾到那些将军的情绪,如果制宪会议把他们扔到一边,那到时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似乎他也是为国家考虑,可相比于李子诚通过国社党控制着半个国会,袁世凯却通过任命的亲信为各省将军,控制着大半个中国地方政府,其便可以通过这种“任命”产生的制宪代表,进而可以影响、左右未来的制宪会议。不说这违背了最初的意愿,单是其企图控制制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