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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俺痛……”
在机枪堡边壕沟内的伤兵依还在那里呻吟着,可是当他看到远处的战友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哭喊声从他的嗓间消失了,他挣扎着抓起那枚沾满血的加重手榴弹,然后他始朝着机枪堡爬行着,在他的身下流淌出一条血路,血不断的顺着他的身体流淌着,就在他完全接近机枪堡的时候,突然,他站了起来。
“娘啊……”
少年伤兵哭喊着,举着手中的手榴弹朝着机枪堡的入口扑去,手榴弹的尾部在他手中喷吐着白烟,在他滚入机枪堡后,机枪堡内立即为之一乱,他不是死了吗?路德维希惊讶的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中国士兵。
轰的一声,机枪堡内喷出一团爆焰,这时又是几十枚手榴弹甩到了德军堑壕内,伴着一阵爆炸声似潮水一般的中国官兵攻进了德军的堑壕之中,惨烈的肉搏战随之在堑壕内打响,惨叫声、呼喊声、爆炸声在这空气中回荡着,激荡着……
上午,整整一个上午,炮弹爆炸时产生黑红的火焰夹着热浪不断直冲天空,向上翻腾的黑烟中蹿动的鲜红火苗和爆焰,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同时来自太阳和炮弹爆炸的炙热使得感觉脑袋有些发胀,空气中充斥着炮弹爆炸后生出的硫磺烟刺鼻气味和士兵们的尸体在盛夏的娇阳下腐烂时产生的尸臭味。
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猫着腰穿行着,在的身边,一个又一个战友死去了,他们被炮弹炸碎,被机枪子弹夺去生命,被地雷炸飞上天空,在经过一片开阔地带的时候,先是一声爆炸声音,然后他听见一阵熟悉的呻吟声,随后他便匍匐过去,在那里,他看到被炸断了一条腿的班长。
粘着血丝的白骨碎裂着裸露在外。炸断的血管在空气中微微颤动,班长的身下的土地已被暗红的血液浸湿。他轻轻抬起班长的头,班长涣散的眼神慢慢重新凝聚起来看向他,看到自己的士兵。
“下等兵,”
班长努力动着苍白破皮的嘴唇说道:
“我的口袋里有…信。帮我寄给……”
“别说这种话。”
说话时,他扶着班长的肩膀将他架了起来:
“你会活下去的。”
“进攻,不要停……进攻……不,不能停啊……”
班长拍打着自己的下属。拼命的推攘着他,不让他撑起自己,不让他把自己朝后送。
“十、十二点啊……”
十二点,饮马索姆河!
终于,在班长的拍打下。看一眼班长,默默的转身随着周围的战友继续朝着德军的阵地进攻着,这时,没有人再去照顾那些伤员,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目标,索姆河!
十二点,十二点解决正面的德军!
十二点!全歼德军!
更多的炮弹从空中落了下来,在越来越多的炮弹的爆炸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伴随着更多却是人类的吼声和惨叫。在这些声音中总是不断的回荡着那一阵几近撕心裂肺的喊叫。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有的还有杀敌的欢呼声,
意志、牺牲,在这个盛夏的正午时分,成为了索姆河西岸唯一的精神。
死亡。在这里,生命如同洒在泥泞之中的鲜血和尿液一样,急匆匆地、持续不断的从一个又一个中国士兵、德国士兵的身体里流走。
死神在索姆河上方挥动着自己的的镰刀,死神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空欢笑着。舞动着,呼喊着。疯狂着,而在硝烟下,为了荣誉、信念而战斗的两国士兵们,正在发挥着人类最后的武勇,在那里疯狂的撕杀。
他们用手榴弹砸碎敌人的脑袋,将冰冷的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膛,用双手掐死对方,甚至用牙齿咬死对方,战事随着温度的升高,而达到了顶点,在正午时分,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初分晓。
意志终于战胜了意志……
“啊……”
拼命的将刺刀从敌人的胸前抽出,浑身几乎没有多少力气的,还未急将目标转移,就感到有什么细小而灼热的东西,猛的一下钻进了体内,然后又是更多的东西。随后一股腥热涌到喉咙,他吐出的鲜血只是为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增加了一抹微不足道的鲜红。
被击中了!
强撑着自己站起身来,还没等再一次举起手中的步枪,德国人的子弹就再次射穿了他的胸腔。
咚……在他倒下的瞬间,他听到身体摔于地面的声音,随后,他那微睁的双眼看到一双双军靴从他的身边踩过。
没有人在他的身边停顿,没有人去注意到这个伤员,也不会有人照料他,为了这场进攻,即便是卫生兵亦拿起了武器,成为了一名战斗步兵。
受伤,甚至能动的伤员亦需要拿起了武器,参加进攻,至于战场上的伤员……无人问及,不,不是无人问及,还有一些人,那些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护士们,她们在这场战斗中担任起了野战救护的责任,在部队进攻的时候,这些娇弱的女人们担着担架,在弹片、子弹横飞的战场上穿行着,她们救治着伤员,在那如尸山血海中的尸体中搜寻着一丝生迹。
“快,这里有一个伤员!”
推过一具又一具尸体,陆琪玉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满是鲜血的伤员在血泊中呻吟着,他肩膀处不断的涌着血,那张眼睛已经变得有些无神,一面呼喊着,陆琪玉一面为伤员包扎着伤口。
而在不远处,几名护士正在为一个腿被炸断的伤员包扎着伤口,动脉处喷出的血染红了她们的护士服,突然空中传来炮弹的破空声,在炮弹落地的瞬间,正在为伤员包扎伤口的陆琪玉立即猛的一下把伤员压在自己的身下。
炮弹爆炸了,冲击波和着烟雾、破片袭来时,陆琪玉觉得自己像是被一个重锤锤击似的,后背猛的一痛,人便失去了意识……
手中提着软担架的紫馨在爆炸之后,从远处跑了过来,她一看到半个身体被灰土埋着的陆琪玉时,整个人被吓呆了。
“琪玉姐、琪玉姐……”
翻过陆琪玉,她看到姐姐的脸上带着血,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不知是她的还是伤员的,她连忙为陆琪玉检查起来……
这一切只是这场战斗中的插曲而已,随着太阳越朝着当头升起,战斗越发的白热化,激烈的战斗从凌晨五点,直到正午时分,从未曾停止过,而在后方,原本的前沿阵上,韩武拿着望远镜,他那张紧崩的脸庞这会似乎轻松了一些,在他放下望远镜的时候,有些疲惫的命令道。“是时候投入预备队了……”
第166章胜利时刻
远征军的进攻越来越猛,包围圈也越收越紧。
……
每隔几分钟,都会有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到西岸德军司令部之中,在很多地方,面对猛的进攻,弹药不足的德军往往是不战自溃,在过去的十四天之中,德军的防御阵地已缩小了三分之二,这已经让费尔茨?冯?贝卢中将感到大难临头了。
而就在昨天,司令部已经开始再次转移,而他的部下又开始烧毁公文,然后分乘几辆幸存的汽车、马车出发了。一路上,看见一群群筋疲力尽的德军士兵和伤员,他们象幽灵一样缓慢地往前移动,中国远征军正在逼近,费尔茨?冯?贝卢明白这些人不是倒毙在途中就是被中国人所俘虏,但他现在已自顾不暇,只能带着司令部随员撤离原址。
这一次费尔茨?冯?贝卢对他的下属已没有任何怜悯,因为他明白他也逃不远,最终等待他的仍然是中国人的战俘营,除非东岸能够立即撕开中国人的防御,立即向西岸补充一支生力军。
“……在目前这种情形下,预计在未来十日内,我军无法突破中国人的防御阵地……”
“无法突破……”
在收到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的电报之后,费尔茨?冯?贝卢则是心绪愁苦地说道:
“这封电报无疑就宣判西岸部队的死亡。当士兵们向我伸出手,乞求道,“阁下,给我一片面包吧”我身为军司令,该如何回答呢?现在什么都晚了。”
想到局势的紧张,费尔茨?冯?贝卢眼里流出了眼泪,他继续对司令部内的将校军官们说道:
“我是一个将要死的人了,好象在另一个世界说话,我这个要死的人对战争已不关心了。”
在经历了十四残酷战斗,在兵员减少50%以上之后。面对着弹尽粮绝的境地,已经意识到抵抗毫无意义的费尔茨?冯?贝卢,生的欲望和军官的责任使他再一次向第二集团军司令部发出请求:
“粮食和弹药的供应不足,导致东岸防御发生了灾难性的困难,部队战斗力急速下降。11000名伤员得不到任何护理。精神崩溃已在士兵中产生。我再次请求给予行动自由。趁现在还有继续战斗的可能,就继续抵抗下去,如果没有可能,就停止不可能再进行的战斗。
费尔茨?冯?贝卢
7月21日。”
然而。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并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立即给费尔茨?冯?贝卢回电:
“德国军队绝不能向中国军队投降,部队要执行自己的历史任务,抵抗到最后一刻,以便促成东岸的进攻……”
7月22日。当远征军司令部再次建议费尔茨?冯?贝卢投降的要求被拒绝后,22日凌晨时分,远征军对包围圈内的德军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为了能够突破德军阵地,在不到五公里突击面,远征军集结了2100门榴弹炮、迫击炮,尽管其中60毫米、81毫米、120毫米迫击炮占大多数,可是,这种炮击依然足够震撼天气,炮群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瞬间。天地间充溢了轰轰烈烈的巨响,瓦砾、铁丝网被掀到空中,曾经坚固无比的德军阵地被轰坍了,而远征军则在炮火的掩护下,不计代价的发起了总攻。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或许弹尽粮绝而无法坚持,对于远征军来说,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时间。对于远征军来说,这将是最后一天的总攻!同样也是最后一次总攻!
一个又一个阵地被突破的现实。战事无法持续和远征军总攻的现实,直接导致费尔茨?冯?贝卢再次向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发电请求:
“部队弹尽粮绝,……任何继续抵抗毫无意义,请即刻允许我们投降。”
而在对岸指挥着部队试图夺回凌晨时分在中国远征军反攻中失去的近两公里阵地的麦斯?冯?加尔维兹将军,随后立即回电命令道:
“不许投降!所有西岸的部队应该固守阵地,要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粒子弹。”
无论是对于德国,还是对于中国,这场战斗都事关于两个国家的荣誉,对于德国来说,败于中国之手,对他们心理上的重挫,甚至超过六万人的损失,而对于中国来说,能否确立国家的地位,则在此一战!
从十五天前,当决战开始之后,这两只铁拳,终于在这最后的时刻,在索姆河两岸发生了最为猛的烈的一次碰撞。
战斗的结果,实际上从十四天前包围圈形成开始时,结局就已经注定,在远征军撕破德军的防线,两个师的远征军预备队投入战场之后,胜局已定,战斗实际上从这时时就已经发展成为肃清残敌的战斗,弹尽粮绝而且看不到援军的现实,只让西岸幸存的近四万德军士气沮丧,开始成批成批地缴械投降。
而当天下午三时左右,远征军进攻部队通过俘虏获知德军司令部就设在附近一座村庄的地下室时,立即调动了一个团的部队将堡垒化的村落包围,并切断了通向司令部的所有电话线。
此刻,在昏暗的地下室,费尔茨?冯?贝卢坐在一张行军床上,神思恍惚。
隔壁电报室,传来了“哒哒哒”的键盘声。7月22日下午3点30分,面对司令部被包围的现实,费尔茨?冯?贝卢命令下属发出了最后一份电报:
“现在,司令部已经被中国军队包围,他们随时都能会攻入这里。在这里,我们向国旗敬礼,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中国远征军就在门外,请不要联络,我正在毁坏电台。”
随后,电讯中断了。
事实上,最后关头并没有发生血战。当远征军部队攻进村落的时候,费尔茨?冯?贝卢命令下属举起了白旗。
德军投降了。
当天下午五时,据守阵地的残余德军,亦根据费尔茨?冯?贝卢将军的命令也放下了武器。
下午五时三十五分。一封电报从韩武的前线指挥向远征军司令部发报:
“前线远征军充分执行了司令部的命令,完成了击溃和消灭索姆河西岸被围的德军集团的任务……费尔茨?冯?贝卢将军为首十一名德国将军及21874名德军官后投降,索姆河西岸地区的战斗已告终结。”
电报是简单的,可谁知道,在这份简单的电报背后。远征军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胜利了。
当这封电报和德军奉命投降的时候。整个索姆河西岸已一片欢腾。那些在残酷的战斗中侥幸幸存下来战士用各式各样的武器朝天上射击着,这些疲惫到极致的战士们叫呀、笑呀,又是拥抱,又是欢跳;到处是“我们赢了。胜利了”的呼喊声,刚刚经历了枪林弹雨的军人们,人人眼眶里竟盈满了泪水,更多战士却是长舒一口气似的重重的躺在地上,在这弥漫着硝烟、尸臭的战场上。当他们躺在那里的时候,泪水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流了下来。
胜利了。
在索姆河东岸,半个月来德军猛烈的反攻,在下午五时起,突然停了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原本摇摇欲坠的战线依然在远征军之中,面对突然停止的进攻,在得知西岸部队已经完成对德军的歼灭性打击之后。何遂则神色激动地望着战壕,看着周围一张张疲惫的满是硝烟和泥土的面孔,喃喃自语道:
“难道真的结束了。”
他望着眼前的战场,到处是一堆堆烧焦的瓦砾和钢铁,这片被鲜血浸透的战场。眼下静得出奇。
在西岸,欢庆胜利的战士们,在那战场上跳动着,欢呼着。但是战士们的欢呼再也不能把躺在这里的许多战士唤醒了。
在索姆河西畔,在那泥泞的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上。道路旁停留着被击毁的德军的堡垒、火炮,战场上躺满了着远征军和德国人的尸体。死神为人们的视觉保留了这幅残酷的图画,战场上的每一寸土地到处是炮火和硝烟留下的痕迹,在那泥泞的战场上时露出被炮弹焚烧过的黑糊糊的土地。
一眼望不到头的俘虏队伍在缓慢蠕动着,朝着他们曾经梦寐以求以求的想要突破的协约国阵地走去。此刻,他们蓬乱的胡须上挂着泥土。许多人的脸上都没有了过去的精气,有的只是满脸的疲倦,长时间的战斗早已让他们疲惫不堪挂,在腰带上的军用饭盒发出一阵叮叮当当响声,使人联想到囚犯手上的镣铐。
这支曾经想征服整个欧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的这支军队,如今却一步步走向车站、走向中国远征军的战俘营。
对于协约国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胜利!
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却是肮脏昏暗的黄中发黑的天花板。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肋骨很疼,每一次呼吸都感到尖锐的刺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尝试着挪动身体,随着他的尝试,只感觉自己的关节处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浑身上疲惫酸痛。这时发现自己的左手上绑了纱布,然后一张陌生的线条冷硬的面庞映入他的眼睛,是一名军医。
在看到这个军医的时候,努力张开嘴,浑身上下剧烈疼痛使得他的嘴唇甚至都在颤抖。
“如果您是在问的是,我们打赢了吗?那么,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赢了,西岸的德国人投降了,我们俘虏了差不多22000名德国兵,这是战争爆发两年以来,协约国取得的第一个真正的胜利。”
有着冷硬面庞和漠然眼睛的军医用一种平淡的,似乎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说道,在他的这种平静与冷淡之中,看清这名军医的身上的远征军军医服装。
胜利了!
终于,我们赢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赢了,他们赢了,兄弟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军医看一眼这个脸上浮现出笑容的伤兵,他的心下却是一声长叹,作为军医。在过去的半个月中,他见识了太多的死亡,为了这场胜利,多少人死去了?
还有多少人活着?
在这里,在这座野战医院之中。几乎每一分钟都有伤兵死去。那些伤兵临死的时候,喊着的不是“为了祖国”,他们是喊着“娘”喊着亲人的名字,带着遗憾死去的。只有这些活着的人,他们才会去关心胜利,谁?谁会去关心那些死去的人呢?
他们或许活着,可……更多的人却死去了!
“这个还给您,”
这说着将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放在他的床边。
“您在昏过去之前一直护着这个。想必是对您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医生将那个小物件放到桌上的时候,看到那块怀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那是父亲在他选择当兵之后,送给他的礼物,此时,怀表的外壳已经被爆炸的压力挤压变了形。他忍着剧痛伸出左手,将怀表搂进怀里,他用指尖感受战鹰的凸凹轮廓。
“全身缝了九十七针。除去外伤之外,折了三根肋骨和一根腿骨,肺部和肝部均有破裂伤,”
军医一边翻看着记录一边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