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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宋史-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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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赤字,问题在于乱花。司马光提议,要全面核查国家的各项支出,定出来节省的具体部门具体数字。

神宗的眼睛亮了,这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司马光准确地找到了帝国衰败的焦点。接下来的事更让人兴奋,司马光立即投入了工作,他和滕元发配合,把现在的财政与仁宗时庆历二年相对比,迅速找出了这些年奢靡浪费的地方。

接下来做什么呢,20岁的皇帝摩拳擦掌,司马爱卿,明天朕就下令成立设置裁减局,由你任长官,为朕把国家的局面扭转过来吧!却不料如火的热情迎头就被浇了一盆冷水。

司马光安静地说,陛下,我没空。

啊?为什么?请想像神宗惊愕的表情。

司马光回复以一脸的圣洁光辉。臣有本书要写,先帝曾经看过的,名叫《通志》。它详细记录从古至今所有朝代的兴亡之事,用来指导皇帝怎样治理天下。它是这样的神圣,又是那样的伟大,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它……所以,您还是另找别人吧。

神宗凝视了他很久,终于还是放他走了。这片刻之间,这一对君臣对对方都有了些许的了解。司马光是滑头也是智慧有,他一眼就看出了神宗要干什么,这太冒险了,很像汉武帝早期时召天下儒生进京议事,结果儒生们一拥而上,大放厥辞,把武帝的奶奶窦太后惹火,把为首的武帝的两位老师残酷虐杀。

宋朝虽然不至于砍头,可活罪也难免。在这种时刻,他只想“不问苍生问鬼神”,至少也要站在一个超然的位置上,可以咨询,可以交谈,却绝不做第一只飞上枝头的出头鸟。

司马光走后,下一位是个不请自来的。己经64岁的富弼由儿子搀扶着走进了皇宫,他审请和皇帝面谈。老实讲,对赵曙父子来说,富弼是个搅牙的人,他是仁宗派、太后派,从来不是现任皇帝派。

他来干什么呢?神宗猜不出,但他很敬重有原则的人。悄悄地说,他和他的父亲赵曙完全不同,人间世就是这么的怪,“子不类父”竟然很常见。

汉武帝父子相异、李世民父子相异、赵光义父子相异,赵曙父子也相异。赵顼这一生永远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甚至把百姓平民也拉到了士大夫同样的关心层面,这不止是在宋朝,就算在整个中华历史中都极其少见。

他接见富弼。

富弼老了,白发萧然,身躯羸弱,腿脚有病,行走坐卧都要人扶持。可他的精神信念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的改变。他凝视着年青的皇帝,说了这样一番话。

陛下,人主之好恶,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知道了,就会有人来迎合,在政治上会投机取巧,在物资上会搜刮百姓,国家就会动乱;您所要做的,要像上天对万物生灵一样,让百官由本性做事,谁善谁恶就都会显露出来。那时,赏罚分明,国家自然平和安定。

大家认为这番话怎样?要说明的是,它在宋史中没有多大的分量,它被忽视了。历史证明,宋朝就亡国于此。宋徵宗赵佶喜好花鸟鱼虫,只这些零碎的“小东西”,就把中国的经济、民生彻底搞垮!花石纲、艮岳、九鼎等等等等,都是蔡京等六贼迎合赵佶的产物。

在公元1068年时,神宗领悟出了这番话的真实质量,他被眼前的这位庆历名臣所震撼,这不止是对方指出了皇帝心术的根本要点,更重要的是,他明白富弼为什么会特意进宫,对他讲这番话。

赵顼的这次求言是为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作准备,富弼站在官场的边缘,冷眼旁观就洞查了真相,这是怎样的智慧与经验。为了这一点,他才问出了下面的一句话。

这句话里凝聚了有宋以来100余年的沧桑与苦痛,但凡有点血性和自尊的宋朝人都日思夜想怎样改变它。那就是军事。宋朝自幽燕之役、雍熙北伐以来就一直没能扭转的屈辱外战记录。

赵顼是个有志气的人,祖先的难堪就是他的耻辱,他公开承认赵光义是死于契丹人的箭伤,他不认可真、仁两朝以金钱买和平的方式,他要夺回燕云十六州,荡平西夏吐蕃,让宋朝恢复盛唐时的疆界领土,这是一个让汉人热血沸腾地追求了100余年,近来己经冷却了的一个伟大梦想……这时突然在一个20岁的青年人身上苏醒!

赵顼曾经身穿金甲戎装去后宫见曹太后——奶奶,我这样装束可好?出身武将世家的曹太后惊喜交集,一时间心里百味俱全,没法说出话来。

这时他向富弼提问,以卿看来,边事当如何处分?

刚刚说出那番至理明言的富弼缓缓地回答——陛下临御未久,当布德行惠,愿20年口不言兵!

神宗一下子愣住了,这……这就是答案吗?以富弼之忠良,绝不会口出宦言,可这竟然是终极答案?!他一下子沉默下去,在富弼离开后很久,脑子里才形成了两个问号。

一,为什么大臣们知道了却不做?

这是指司马光,相信能看清国家问题的肯定不止这一个人,那么为什么就是都不出头为国分忧?

二,布德行惠。这是指真、仁两朝所一直奉行的内外政策。不管是对内部的士大夫阶层,还是对外国的辽国西夏,都要既温和又打赏,无止无休地当老好人。

这难道都不能改变吗?

这些问题困扰着赵顼,说到底他是位皇帝,是个定大方针大方向的人,现在他指出了前进的方向——改革,改变现有的状况。可是要怎么改,却需要个大掌柜的。

那个必须得深刻理解现有状态,对每一个问题都明查秋毫。这只是第一步,他更要把扭转乾坤化为每一步实实在在的计划,让每一个平凡的官员、百姓都能理解并实施。绝不能像20多年前的庆历新政那样,精确地点出问题,却含糊了解决办法,最后一无所成,唯一的亮点就在于快速收手,没有后遗症。

这样的人在哪儿呢,查遍开封帝都,百年所养的官员精英尽在于此了,一个个都让人失望……这个人到底在哪儿?

这个人远在江南,近在眼前。说江南,此人是抚州临川(今江西抚州)人,生于宋真宗天禧五年(公元1021年)十一月十二日辰时。父亲名叫王益,是宋朝中下层官员,终生辗转南北,没有做到京官。这样就终定了这个人早年的生活。

一,飘忽不定;二,学业自成。

因飘忽不定,他可以大开眼界,从小就看尽了北宋王朝的利弊兴衰。因其幼年流走天下,父亲早亡,他必须自己研读诗书,这决定了他一生的学术根基,处世性格。

他的心灵从来没有羁绊,孔夫子的儒家学说对他没有貌似神圣感的那种约束。甚至于他赴京赶考的目的都不那么“崇高”。他后来明白地告诉世人,是家里太穷了,得有功名,有工资,才能养活妈妈和众多的弟弟妹妹。

这人就是北宋史上最有名,也最有争议的一代名相王安石。

王安石在庆历二年考中了进士,之后的官场之路走得极其独特,终北宋一朝堪称绝无仅有。如果要有个参照物的话,比如司马光,这两人的仕途截然相反,正是各自人生命运的写照。

司马光中正博大,中进士、尽孝道、被举荐做京官、历经仁宗、英宗两朝最敏感的大事,如立皇太子、濮议等,处处站在道义的角度,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正道,与宰相争,与皇帝争,树立起自己的模范形象,从此被视为君子的代表,正义的化身。

王安石正相反,他谢绝了所有的机会进京,视功名如粪土,在举国争名夺利的世道中孤傲不群,宁可在乡下偏远的小地方当官。这其间他放弃了笔试,这是地方官做过一任之后的正常权力。他可以进京参与馆阁人员的筛选。

以他唐宋八大家的文笔功力,相信唾手可得,不废吹灰之力。可他就是不。

他还放弃了举荐。请大家回忆前文,从苏洵的求职之路可以看出,要得到名臣的举荐有多难。而文彦博、欧阳修这样举国一二人的举荐居然被他白白浪费了。

这是为什么呢?先不忙,继续看他的人生之路。嘉祐三年时,他终于进入京城,成为三司省的度支判官,之后进入馆阁,做到两制官中的知制诰。于嘉祐八年时因母亲去世,离开了京城。

这六年期间,他留下了一封奏章,一件杀人案件的审理分歧,除此以外默默无闻。从那时起直到英宗去世,神宗登基,他都在江南悠游闲逛。

再说近在眼前。

这就非常奇妙了,里面包含着王安石的本性到底如何的大问题。他是个百分之百纯洁无瑕,不使奸诈,甚至不懂奸诈的伟人吗?

这是历代赞扬王安石的人的立论根基。

或者还是个大奸似直,大恶似善,一肚子歪门邪道的伪君子?这是历代打压王安石的最终目的。这两个180度大转弯的评价,都要从他平生一点一滴的作为上分析。这时就可以开始了。从他是怎么引起神宗注意的这件事上说起。

神宗早就知道王安石,就是他当王子时的亲信,前面说的韩维的功劳。韩维此人严正立身,是个让人肃然起敬的人,至少经常让神宗肃然一次。

比如神宗和他聊功名,韩维拒口不谈,从一开始就掐断了谈话——圣人不谈功名,只说做事。事情成了功名自在,总抱着功名心去做,迟早成奸邪。

神宗冷汗。

某天年青的王子穿了一双式样新颖的鞋,没办法,开封就是当年最时尚的地区,人不时尚枉少年,奈神宗何?韩维看见了,冷冷地说了一句:“王安用舞靴?”

神宗立即脱掉扔了。

还有赵曙和曹太后较劲期间,韩维提醒神宗危机到了,奶奶要生气,赶紧去解释。神宗立即照办,替父亲去赔罪。这里稍加一句,神宗与赵曙截然不同,终神宗一世,对曹太后礼敬有加。

总而言之,韩维对神宗的影响很大,属于严侍益友那种。尤其难得的是,他经常对国事发表些独特见解,每次都让神宗目瞪口呆豁然开朗,这时韩维总会说。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朋友王安石的看法。”

时间长了,王安石的名字深深地神宗心里扎了根。在这次求言过程中,神宗留了个后手,在帝国众多繁忙的,被仁宗晚期因病拖沓的,被赵曙濮议耽误的政事中,对江宁府下了一条指令。

令王安石就任江宁知府。

截止到这里就可以说事了。话说以前那么多次的任命,王安石都推了,这一次怎么会例外呢?可例外偏偏出现了,他接到指令没有半点的迟疑,立即走马上任,当官去也。

于是反对王安石的人有话说了,王安石是奸诈的,他先是有意结交未来皇帝的亲信,天天吹枕头风一样的给年青的神宗洗脑。再派自己的长子,在前一年考中进士的王雱在京城里随时和韩维保持联系。他答应得这样痛快,第一暴露了他强烈的名利心,第二让他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为了得到重用,使尽了手段,不仅早有预谋,还安排周密。

他根本不是个纯洁的人。

对不起,这点证据还不够。一言以蔽之,功名心和政治手段,并不会与心灵的纯洁相矛盾。不是说只有邪恶的人才懂得兵书战策,才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王安石这样做,只能证明一点。他是个有意于发展的人,想做一番事业的人,也是个明白现实状况,懂得要达到目的,必须得使用些手段的人。

王安石在半年后被召进京城,当上了翰林学士。与他一起进翰林院的,是他前半生的好朋友,后半生的死敌司马光。要说起来,这两个人实在太有缘也太重要了,他们俩再加上另一位现在还没有起步,要在两年后才考中进士的那个人,就是北宋中后期最有影响的三个人。

是他们让宋朝兴旺、混乱、靡烂、亡国的。

放下那个人,先说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人都以挚拗、倔强、不妥协著称,不过一但比较起来就会发现,司马光差多了。

有三件事可以参照。

第一,在长官面前。王安石第一次进京当官时,曾经和司马光同在包拯手下工作。某一天京城内牡丹花盛开,包拯一时高兴,请全衙员工喝酒。

席间两位未来的大佬都声称生平从不喝酒。包拯正在兴头上,哪肯放过,亲自过来劝酒。几番坚持之后,司马光投降了,他举起了杯子。而王安石不管领导怎么说,不喝就是不喝;

第二,在官司面前。

司马光的表现在濮议中己经很清楚,此人绝不会硬挺到底。王安石不一样,这是个死硬派。第一次进京时,他当知制诰,兼责京城刑狱,当时发生了这样一个案子。两个少年是好朋友,一个养了只非常好的鹌鹑,另一个想要。

自然是不给,想要的这个仗着是好朋友,居然抱起就跑。结果事大了,他朋友一时情急,追上去一刀就把他剁了。出人命了,开封府判凶手死刑,王安石不同意。他说,按照宋朝法律,注意,是有明文规定的,公然抢夺和偷盗都是贼,凶手的鹌鹑被抢了才去追,才杀人,明显是捕盗,是合法行为,怎么能判刑呢?

更何况是死刑?

理由非常充分,是吧。可开封府不服。这件事被上报到审刑院和大理寺,最后的结论是……王安石是错的。按规定他得道歉,但王安石给出的只是三个字:“我无罪。”不管对面是什么大佬什么势力,我不想低头,谁也别想勉强!

第三,在皇帝面前。

这点最重要,在皇帝面前怎样,才能真正体现出一个大臣的风骨。同样一件事,看王安石和司马光有什么不同。刚刚说过司马光当上了翰林学士,这个过程非常闹。

神宗让他当,他就是不。问为什么,司马光说,臣写不出“四六”文。所谓四六文,指的是魏晋以来流行的拼五骊六的赋体,对仗公事内容空洞。神宗一听就乐了,爱卿说梦话吗?你不懂四六文,当年的进士是怎么考中的?

司马光不答,反正就是不当。神宗只好放他走,出皇宫之前,有太监追了上来,把任命诏书强塞在司马光的怀里,他也就当了。

还是那句老话,司马光为人,凡事必坚持,只是不超过80%的力度;再看王安石。王安石第一次进京时曾被授予修起居住,给皇帝写日记的美差。别人求之不得,他推得汗流浃背。为了不升职,他一连写了14道奏章,可任命的诏书还是送过来了。

王安石一概不收,直到把送诏书的小吏难为得跪下磕头,求求您,收了吧,不然没法交差……王安石还是不收,他转身躲进厕所,连求饶的机会都不再来。

小吏急了,放下诏书就跑,不要也得要。王安石反应神速,从厕所里狂奔而出,追上小吏,把诏书又塞了回去。

两相对照,可以看出司马光的硬度系数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也不能就此肯定两人的高下怎样。凡事一利必有一弊。

比如王安石之刚强,硬则硬矣,小心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一味刚硬,没法持久。而司马光余下的20%的妥协中含有一种难得的柔韧,让他比王安石更加坚忍。

他注定了能比王安石能等,等到他翻身作主的那一天。

综上所述,不是神宗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王安石,而是在机会均等的条件下,除王安石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回避,逼得神宗想做事,只能选这个人。但就是这样,王安石仍然没法立即得到信任和权力。神宗不是个一般的人,这个20岁的青年,远不是大家印象里那个凡事急于求成,做事毛毛燥燥的毛头小子,他谨慎得可怕。甚至可以说,变法之所以会有后来的结果,一大部分原因就在于他的“谨慎”。

他分两步来了解王安石。一是亲自对话,二是向大臣咨询。

历史里留下了很多的对话,比如神宗问韩琦,王安石为何许人也?韩琦摇头,让他当个翰林学士绰绰有余,进入宰执就万万不可。

神宗摇了摇头,没再问为什么。其实知情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有过节。韩琦在庆历新政后被下放到杨州,王安石是他的手下。很多次大清早的,韩琦发现王安石上班迟到,衣衫不整,连脸都没洗。出于爱护,他某次和颜乐色(从容)地说,年青人,有空要多读书,不要荒废了光阴。

王安石什么都没说,默默退了出来。他清楚,韩琦是误会了,以为他寻欢作乐,通宵达旦。但他不解释,“韩公非知我者。”这是他当时留下来的话。

在之后,韩琦当然知道了王安石勤奋好学,想收为门下学生。按说两人相差近20岁,隔了整一代人,以韩琦当年名满天下,这是王安石的殊荣。可他拒绝了。非知我者也,怎么可以朝夕相处?

说得高傲自负,其实内里很简单,就是一个槽子栓不了两头叫驴,都是一样的狠人,谁也不服谁。

接下来又询问了孙固、吴奎、唐介,内容大同小异。一致认定王安石学识过人,气量狭窄,只可做具体工作负责人,绝对当不了大领导。

关于王安石的气量,我们在下面涉及到具体事件时,再详细讨论。

另一方面,神宗和王安石进行了好多次的单独对话。比如两人初见面时,神宗问,怎样治理天下?王安石答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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