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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具体地形如何，他们还无法了如指掌，尤其是在黑暗之中，这样的劣势将会被无限地放大，这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部分将领的作战信心。
但总体而言，蜀军的情绪普遍高涨，这和与氐人作战以来屡战屡胜有着极大的关系，连胜总是会让士兵的信心充盈，就算前面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一样动摇不了蜀军将士的求胜决心。
诸将离开之后，罗宪对王颀道：“王都督，灾牛首寨可是氐人五寨之首，防备甚严，加之地形险要，相要拿下，并不轻松，本督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王都督带兵出战，方有胜算。”
王颀笑道：“罗都督之命，末将焉敢不从，请蜀都督放心，末将必取牛首寨，不负都督之望。”
罗宪道：“此役王都督千万不可轻敌，镇守牛首寨的，可是齐万年帐下的一员猛将，叫李如龙，只说此人善使一把开山大斧，有万夫不挡之勇，齐万年委任其守牛首寨同时兼领五寨，可见齐万年对李如龙的器重。根据情报和地图，牛首寨三面邻绝涧，只有一面通大道，强攻硬取的话，必定会有很大的伤亡，尤其是夜战，更需十分地小心。”
王颀道：“罗都督放心吧，在下在陇西多年，对姑射山这边的情形还是有所了解的，牛首寨号称是五寨之首，但也随要四寨的支援接应，现在我军已派四路人马截断其余四寨与牛首寨之间的联系，牛首寨孤立无援，也并不难攻破。”
王颀可是当了好多年的天水郡太守，虽然说他并没有亲自到过姑射山，但北地郡这边的情况，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氐人在姑射山盘距多年，屡次南下劫掠，对雍州诸郡不断滋扰，对雍州的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王颀做为天水太守，保境安民自是职责所在，但仅凭着他一郡太守之力，终然有心想铲氐人这个祸患，也是有心无力。那些年月，在雍凉地区，曹魏的对外目标主要是蜀汉，虽然包括氐人在内的羌胡屡次进犯，但曹魏朝廷始终也没有将他们认为是心腹大患，只当做癣疥之忧，
曹魏朝廷不做为，而王颀有心杀敌，却无力而为，充其量也只能是做到保境安民，阻止氐人对天水郡的进犯。而现在刘胤入主雍凉之后，终于对羌胡施以重拳，王颀也看到了收复北地消灭诸胡的希望。
在与羌胡的较量之中，蜀军是一路凯歌高奏，连续地消灭了匈奴郝散部，马兰羌马格隆部和卢水胡彭护部等几支危害雍凉多年的羌胡势力，同时对北地羌胡的最后一支势力氐族齐万年部也是穷追猛打，王颀能有幸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一了心中多年的夙愿，王颀还是十分高兴的。
此次担任攻打牛首寨的任务，他自然是当仁不让，而且王颀亦是信心满满，这一战，或许将是决定氐人能否继续在这片土地上存在的关键之战，王颀能有幸来当终结者，让他甚感欣慰。（未完待续。）
第744章 夜夺五寨（二）
李如龙身长九尺，长得虎臂熊腰高大威猛，往地上一站，八面威风的气势让普通的士卒都浑身打颤，那股子威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了的。
做为齐万年帐下的第一悍将，八大金刚之首，李如龙不但深受齐万年的器重，就连一向互不服气的古天浩和李双响，披此之间明争暗斗不断，但他们在李如龙的面前，却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服服贴贴的。
因为他们可能彼此不服，但对李如龙，却是个个五体投地，设武力，他们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李如龙的对手，论胆略，更是相差甚远，李如龙曾在和马兰羌人的对战之中，单骑闯入羌军万人阵中，并斩获其大将首级，就凭这一点，氐人诸将无人敢与之相比。
此次把守三关五寨，齐万年将整个的右路五寨全部交到了李如龙的手中，除了直接掌管牛首寨之外，李如龙对其余四寨有辖制之权，简单地来讲，如果李如龙不高兴，他甚至可以斩四寨头目之首级，齐万年赋予他的，就是先斩后奏之权。
李如龙虽然生得高大威猛，但却不是那种只逞蛮力的家伙，他的头脑还是相当地睿智的，此次受命来守牛首寨，李如龙就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对氐人来讲是很不利的。
虽然李如龙此前并没参与黄白城之战，但齐万年从富平撤军之后，李如龙就知道了氐人的处境已经变得不妙了，此次受命镇守牛首寨，更是印证了他的这个想法，但做为齐万年手下的第一勇将，为了氐人的生存，为了姑射山的安全，他是责无旁贷。
牛首寨是五寨之中最南的一座山寨，也是五寨之中最大的一座山寨，坐落在牛首山上，牛首山三面临绝涧，只有一条大路与外界连通，如此地势，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牛首山更是位于前往姑射岭的咽喉要冲上，等于是姑射岭的一座大门，拿不下牛首山，就谈不上进取姑射岭。
牛首寨之外的马蹄寨、羊驼寨、鸡鸣寨和狼突寨，分别由八大金刚剩下的四位把守，分别是万朝风、万朝水、方洪流、陆地虎，其中万朝风和万朝水是一对兄弟。这四人，对李如龙极是恭敬，言听计从。
就在昨天，李如龙突然地召集其余四寨的守将前来牛首寨共议军情。
在四寨的守将，莫敢不从，齐刷刷地抵达了牛首寨。如果换作是赤水关守将古天浩和白沙关守将李双响，就未必能尿到一个壶里了。
此次李如龙突然地召集四将前来，就是要对齐万年刚刚增派的援兵进行分配的问题进行商讨。
齐万年此次派援兵到五寨也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他恰恰地感到深受威胁，蜀军大军直逼姑射山而来，齐万年最担心的不是三关那边，毕竟三关那边有天险相助，蜀军想要突破三关，绝非易事，齐万年比较担心的还是五寨这边，比起天险相连的三关，五寨之边的防守则是要薄弱一点，为此齐万年特意增派一万人马到五寨增援，并将军队的分配权给了李如龙。
当罗宪手中握着阿坚所提供的情报认为五寨的守军只有七千人的时候，其实五寨的人马已经是翻了一倍不止。
新增的一万人马让五寨的防守如虎添翼，但怎么分配这一万人马，李如龙却有引起犯愁，最简单地分配方法就是平分，一万人马分做为五份，每寨两千人，但这样分配却也有一个严重的弊端，那就是主次不分，毕竟五寨之中，防御要点是不同的，比如牛首寨，做为最核心的山寨，在原先的驻军上面，就是倾斜的，牛首寨的驻军三千人，是其他山寨的三倍，而且齐万年将援兵的分配权限给了李如龙，就是要由他掌控这支军队，为守住五寨奠定基础。
万朝风、万朝水、方洪流和陆地虎四人一致地表示，愿遵从李如龙的意见，军队如何分配，全部由李如龙来做主，同时四人也表示牛首寨做为五寨之首，理应当加强守备力量，此次援兵分配，还是应该向牛首寨这边倾斜。
但李如龙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方案，一万人分出四千人马来，牛首寨、马蹄寨、羊驼寨、鸡鸣寨各分得一千人马，剩余的六千人，全部配给狼突寨。
众将都愣住了，包括狼突寨守将陆地虎都是一脸错愕，狼突寨做为五寨之末，按以前的惯例，狼突寨所分到的兵力和物资往往是最少的，而此次李如龙突然将一万人马之中的六成分给了狼突寨，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李如龙当然对此会有所解释，五寨是右路防御的一个体系，相互倚仗相互依存，表面上看起来居于前面的牛首寨十分地重要，但这五寨就恰如联在一起的五环，缺一不可，狼突寨做烟最后的一座山寨，其实更是重中之重，李如龙将重兵放在狼突寨，就是试图打破原有的平衡，安排奇兵制胜。
蜀军的进攻在即，李如龙肩上的担子并不轻松，蜀军将会采用何种手段来进攻呢，在李如龙的判断之中，蜀军定然是会采取分击合击的策略，同时对五寨发起进攻。
这并不是说李如龙料算如神，那是说稍微有一占头脑的主将都会猜到这个结果，毕竟进攻五寨，想要破坏五寨相互联结的关系，分进合击无疑将是一个最为有效的手段。
如果将这一万人马平均分配到五寨之中，那么每寨所得两千人，并没有彻底地改变氐兵弱势的局面，而李如龙的这一创举，却是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到末寨狼突寨中，这无疑会彻底地改变五寨的防御形势。
居于末寨的狼突寨，由于六千人的加入，实力大增，如果蜀军尚没有得到最新的情报，依然按照氐人先前的兵力配置分起进攻的话，那么狼突寨的兵力配置，必将对整个战局引起相当大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745章 夜夺五寨（三）
塞外春天的夜晚，还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气，天空之中繁星点点，弯弯的月牙儿闪烁着寂冷的清晖，大地之上，一片万籁俱寂。
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一支军队出现在了通往牛首寨的羊肠小道上，匆匆地向前行进着。
蜀军并没有采用潜行的方式，人衔木，马摘铃，悄然地接近牛首寨，反而是打起了火把，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整支蜀军宛如一条巨龙，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盘桓而进。
漆黑的夜幕下，那怕是一支火把的光也足以暴露蜀军的行动计划，成百上千的火把连成的巨龙，十几里外便清晰可见。
对此，领军的右军团副都督王颀也是颇为无奈，夜间行动点着火把，无异于给敌人通风报信，敌人都无需派出斥侯，便可以将蜀军进攻的人数和进攻方向摸个一清二楚，但姑射山一带的地形沟壑纵横，许多的地方都是仅能容一人一骑通过的羊肠小路，旁边尽是些几十丈深的山沟，稍有不慎，就会掉落到山沟之中。
这样的山路，就算是白天走，都未必是好走，到了晚上，如果不点火把来照明，深一脚浅一脚，恐怕没走到牛首寨，蜀军的这一万多人大半就都掉进了山沟里。
为了安全起见，王颀下令点起了火把，反正蜀军来到了姑射山已经不是秘密，攻打五寨也只是或迟或早的问题，就是悄悄地前进，也未必就能瞒得过氐人的明岗暗哨，既然如此，王颀索性下令点上火把，而且尽可能地多点，照得周围如白昼一般，以方便蜀军的行军。
现在蜀军的目的就是尽可能保证行军的安全，避免因为道路的艰险靠成非战斗减员，同时照明条件改善之后，为蜀军的行进速度也提供了保障，否则在黑漆漆的夜里行进，等攻到牛首寨恐怕就天亮了。
“启禀王都督，前面就是牛首寨了。”探路的斥侯兵向王颀禀报道。
王颀勒住了马，向前望去，由于天黑，根本就无法看到牛首山的全貌，只能是大致地看出一个轮廓来，牛首山的山谈不上有多高有多险峻，不光是牛首寨，就整个儿的姑射山脉而言，就根本无法和巍峨的秦岭相比论，这儿的山大多是那种黄土堆积而成的土山。这种土山有个好处，就是方便于人工修缮，氐军就是在许多相对险峻的地方人工开挖，制造了许多人为的悬崖绝壁，许多的地方笔直如刀削，呈现出近九十度的断崖，这样的断崖根本就无法攀登。
通过这种方式营造出来的牛首寨，座落在半山腰间，易守难攻。现在王颀在山下，也看得不太清楚，毕竟火把光芒显然耀眼，但那玩意照近不照远，火光就连数丈之外都照不上，更别说照到山顶上了。
“传令下去，准备攻山！”甭管看清看不清，反正已经是到了牛首山的脚下了，只需要攻上山去，解决掉守军，就可以拿下牛首山了。
根据先前所掌握的情报，牛首山应该是有三千的左右的人马，虽然王颀带来的人马比守山的氐军要高出三倍，但一攻一防之间，这样的兵力差距并不能显示出多大的优势来，再加上氐人对地形的熟悉，形势并不对蜀军有利，所以王颀并没有自满之意，而是小心翼翼地派出一千人马来，对牛首寨进行试探性地攻击。
蜀军这样打着火把大张旗鼓地杀过来，早有氐兵报给了守将李如龙。
蜀军到达五寨的消息李如龙早已知晓，不过在他看来，蜀军应该会在明天天亮之后发起进攻，但没有想到的是，蜀军居然会选择在半夜发动攻势，李如龙倒是相当钦佩蜀军主将的魄力，五寨之间道路险峻，就连熟知地理的李如龙也未必敢冒这个风险，蜀军居然会在夜里发起进攻，李如龙除了佩服蜀军主将的勇气之外，更多的是庆幸，如此一来，自己获胜的机会就大大的增加了。
李如龙亲自赶到了寨前，从这里向山下望去，一片灯火通明，蜀军的阵形布置是一览无余，李如龙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蜀将是如何了得，想不到也是如此蠢笨之辈，夜里交战，大举火把，敌暗我明，这仗还用打吗？传令下去，各军不得点火，各守各自的位置，一旦蜀军进入到射程之内，听我命令再行攻击。”
氐军将士皆领命，本来这大半夜的，正是睡觉的时候，但敌人来攻，自然把氐兵们的好梦给搅了，李如龙下达了一级战备的命令，牛首寨的氐兵全部紧急集合，进入了各自的战斗位置。
蜀军的每一波进攻也是显得小心翼翼的多，除了推进缓慢之外，担任首攻任务的这一部人马完全是全神戒备，盾在手，箭在弦，紧张地望着黑黝黝的山顶，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打过无法次的仗，这样的仗蜀军还是从未经历过，对面根本就无法看到敌人的存在，除了黑暗就是黑暗，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人人都很清楚，黑暗之中潜藏着无数的危机和杀意，也许下一刻一支冷箭就会袭出，夺走他们的生命。
有形的敌人，那怕再多，带来的恐惧总是有限的，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敌人潜藏在暗处，根本就无法知道他们的数量和分布，这种未知的恐惧被无限地放大的之后，让蜀军原本坚强的心脏也变得脆弱起来，每一步都走得忐忑不安。
李如龙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的冷笑，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蜀军前进的步伐，盘算着他们何时进入到氐军弓箭兵的射程之内，由于蜀军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盾牌阵也结得很稳，步步为营，层层推进，堪称是龟速，好半天也没有进入到李如龙所期望的区域。
不过李如龙倒是很有耐心，他挥着的手一直举着，就等蜀军进入到一箭之地了。终于，李如龙的右手滑落了下去，沉声地下令道：“放箭！”（未完待续。）
第746章 夜夺五寨（四）
黑夜之中，“嗖嗖嗖”地射出了无数支的冷箭，尽管蜀军身披铠甲手持盾牌，但猝不及防之下，还是有许多的士兵中了箭，倒在了地上。
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氐军冷箭袭来的时候，还是给进攻中的蜀军制造了不少的混乱，蜀军的进攻阵形被打乱了。
“不过如此！”李如龙冷笑一声，下令氐兵加大射箭的力度，对蜀军进行二次打击。
乱箭如倾泻的暴雨向蜀军袭去，就算是武装到了牙齿，但在这种密集的箭雨下想要前进，确实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不断地有蜀军出现伤亡的现象，蜀军原本就龟速一般的进攻速度此刻完全地停滞了。
“弓箭兵，反击！”指挥进攻的校尉大声地下令道，如果顶着箭雨前进，蜀军再坚强的防护手段也无法承受，这个时候，只有通过弓箭兵的反制，才有可能给进攻的部队提供掩护。
蜀军弓箭兵立刻进行了反击，但黑暗之中，根本就辨不清敌人的方向，只能是朝着敌方箭矢来袭的方向反射过去，但这些箭矢射出去之后，如同是泥牛入海，也不知道是否命中了目标。
氐人在暗处，蜀军在明处，这样的形势显然对氐人是有利的，氐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蜀军，做到有的放矢，而蜀军看不到氐军，只是胡乱漫射，双方对射的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李如龙哈哈大笑，下令氐兵放下滚木。粗硕的滚木顺着山坡呼啸而下，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向蜀军袭去。
在山地攻防战中，滚木是一种比弓箭威力更大的武器，滚木可以无视对手的防御，成排成片地杀伤敌人，只要在滚木的攻击范围之内，敌人几乎是无可闪避的。
数根滚木呼啸而下，蜀军只能是狼狈地后撤，结束了这一波试探性的攻势。
第一次进攻的失利并没有让王颀感到意外，夜间的攻防战是最难打的，熟悉地理占据着地利优势的氐人完全地躲在黑暗之中，而不得不依靠火把的蜀军则处于明处，这一明一暗之中，优劣立判，想要攻破牛首山，太难太难。
身边的一名校尉向王颀献计道：“王都督，敌暗我明，这仗不好打，不如使用火箭射向敌寨，将敌寨点燃，这样就可以让躲在暗处的氐人现形了。”
王颀一听，大喜，连道好主意，立刻下令蜀军准备火箭，向牛首寨方向射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