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地之灯-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在这钝重而麻木的失望之前,他是试图过挽救的。

那还是回到城市不久,十三岁的时候。

简生从母亲的身份证上获知母亲的生日。他特意去买了一件礼品——是一条围巾——然后包装好,打算在母亲生日早上送给她。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上,他清楚地记得。他那天还要去学画画,所以一大早就醒来了。起床之后简生没有去洗脸刷牙,就怀抱着礼物跑到妈妈的房间门口。然而当他推开虚掩的门刚要喊出声的时候,瞠目结舌地发现两具赤裸的身体躺在一起,男人脊背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兴奋地活跃起来,用一种令他匪夷所思的姿势活动着。他们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即时发现简生:于是简生屏着呼吸把门轻轻关上。

彼时他并不确切地了解情欲的真相,也不知道母亲和他在做什么,他甚至听到了母亲隐约的笑声。可是他还是感到庞大的恐怖与羞耻。简生轻轻回到自己的房间圈起腿来蹲下,以镇定情绪。几分钟之后母亲突然地进来了,她慌乱地哭泣着抱紧简生——他被她抱得措手不及甚至不能呼吸——从母亲的臂弯里面,看到那个男人正狼狈地穿上衬衣,夺门而出。

母亲把简生抱到床上去,紧张地问他,你看到什么了……你……

简生想了想,撒了生平第一个谎: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母亲仿佛是没有听到,抑或是不在乎,他那明显的谎言。母亲开始自顾自地开始说话,断断续续的独白着她那与天下一切坠入情网的女子如出一辙的苦闷,只是她的感情,更为封闭而悲剧。母亲对和自己相处才一年的儿子念叨着,你因为小,所以不能理解……其实这真的没有什么……妈妈是爱他的……他也必定是爱我的……你父亲离开这么久之后……

说着说着母亲再次潸然泪下。

而少年简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彻底对母亲的眼泪感到了厌倦。

这哽咽的,在多年之后语焉不详的断句,是他听过的母亲唯一一句关于她爱情生活的表白。从此之后,他只记得母亲的生活里充满了对各色各样的人的怨恨,包括父亲。

《大地之灯》 母亲失去了耐心(2)

母亲间或会非常平静地对她说起父亲这样一个男人,他年轻的时候,穿挽起半截袖子来的白衬衣,阴丹士林蓝裤子。有着苍白得泛青的皮肤以及诗人的美。却也自私,人格分裂。在那个盛产诗人地年代,在十八九岁的年纪上,父亲和母亲被命运驱赶到北方乡下作了知青,母亲倾倒于他甚为稚气而奢侈的才华——他是个年轻诗人。在那段荒寒的岁月里面他们有着同样荒寒的爱情,然而最后在简生出生不久,他亲手将其遗弃。

那段岁月埋葬在了北国之乡,小兴安岭的绵延山林和大雪覆盖的冰湖沉默在悲伤而遥远的黄昏。除了久远得已经不再真实的北国青天洁月,那土地以及土地之上的青春和激情已经完全被现时社会价值所抛弃,除了毁灭之外那段回忆一无是处。

母亲常常借着父亲的例子意味深长地抱怨着男人的铁石心肠。她说,不要相信男人。他们朝秦暮楚,自私自利,是能亲手遗弃子女的冷血之人。

少年的简生对这样的积怨只感到厌烦。那个时候他还是懵懂的孩子,母亲悲观世故的处世之道深刻地影响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在还未踏进这个世界体验到人间冷暖之前,在单纯无忧的乡下童年刚刚结束之后,母亲突如其来,一再用抱怨的方式,不厌其烦向他灌输对于她这个世界的憎恨,并且一再告诫他,这个世间的冷漠和无情超过他想象……

母亲是苦的。她除了简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倾诉她的苦和怨。这亦不是她的错。

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这对于他的确是难以接受的。也不愿意接受。

他本身是一个儿子,也注定是要成长为一个男人。而母亲无休止的对于男性角色的抱怨和对于这个世界的批判,使得他失去价值方向。在这个令人遗憾的世界里,他本身就没有父亲,而一个不曾有父亲作为男性榜样的儿子,和一个性格完全被遭遇所扭曲的母亲一起生活,通常对自己究竟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茫然的。

那个星期天的早晨,他满怀愉悦去给母亲祝贺生日,却撞见母亲那样不堪的场面。他被母亲抱到床上去,听她长时间絮絮叨叨地独白着她和那些男人的暧昧不清的恩怨。

简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感到深为耻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在他的年纪和理解程度看来,床笫之欢本来就已经是无可容忍的羞耻的事情,更何况,那个男子不是自己的父亲。

简生头一次粗暴地打断依然还沉浸在独白之中的悲伤的母亲,他说,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还要去画画。我走了。

他的确是走了。彼此带着无可比拟的失望,同时给与对方以失望。他是,母亲同样是。而那条围巾,直到最后,仍然没有送出。

他在后来,又数次无意中撞见过母亲和陌生男人在一起的场面。可是他已经不再有初次的惊慌和恐惧。他仍旧心如刀绞,但不动声色走开,然后关上自己的房门,安静地写作业看书;更多的时候画画。累得伏在桌子上,心中却是一阵阵难过。无能为力。

在此后漫长的相处之中,他们之间的话语,除了“出来吃饭”,“你学校功课如何”,就再也没有其他。

母亲依旧是本着一个传统家长应有的职责,只要有空,就一再叮嘱他成绩和功课。而不巧的是这也恰恰是他厌倦的事情。他成绩很糟糕。拿着考试试卷回家,免不了是一顿骂。

骂到后来,他已经麻木,麻木到已经不再会为挨了骂而难过。即使是挨了几巴掌,也就是阴郁着脸,回到自己房间去。砰得关上门。再也不出来。

因为是血肉相连的亲人。所以许多话反而就成为禁忌。交流是羞耻,亲近是羞耻。唯有通过相互苛求和中伤来表达对彼此的爱,才是理所当然。这是多么可悲的事实。

长久以来,简生一直不知道母亲跟别人有染背后的事实真相。而简生唯一能够清晰知道的,就是他不再对这个家抱有任何希望,不再对母亲抱有任何希望,即使目睹她以令人心酸的迅疾速度衰老。

有人曾说,如果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家庭失望,那么他必将对这个世界失望。

《大地之灯》 就是这样开始的(1)

8

初一结束之后,简生得知他们年轻漂亮的美术老师要辞职到美院进修,并同时在美院举办的绘画培训班教课。他惊慌,舍不得她离开,于是想要去她的班上学画画。

今生就是这样开始的。

走过浓荫的街道,在少年时代伊始的夏天,他第一次去找她。简生抱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她在美院的家,轻轻地敲门。等了一会儿,淮披一件随意的深色坠质睡衣,嘴里叼着的一枝炭笔,手里抱着一卷卡纸,另只手腾出来开门。头发挽起来,脖颈颀长,锁骨似清瘦的少年一般突出。面孔上的轮阔硬朗。不知为为何,她瘦了很多。肤色洁白,如同楼下绽放的广玉兰。

简生因她的美而震慑,紧张得说不出话。淮表情诧异地望着这个心绪不安的少年。

他站在门口,忐忑地问,我可以不可以到你的班上去学画画?

淮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得到她的允许,少年竟兴奋地语无伦次。谢谢,谢谢,他重复着说。仍带稚气的面孔上浮现出淡漠而柔和的真挚笑容,带着少年的羞涩,却令人过目不忘。

回家的路上,他头一次像个快乐的少年那样,步履轻快地走路。南方夏日溽热而潮湿的空气,树木在街道边绽放浓荫。高兴地跳起来,伸手摘下一片青翠的绿叶,糅在手指间,犹如臆想之中的细腻皮肤。城市沉浸在落日的余晖当中,黄昏爬过满是爬山虎的墙壁,光线忧伤而甜蜜。他哼着歌在楼上的花园打理花草,亲手种下的茉莉和栀子吐露沁人心脾的芳香。汗水沿着额头滴下来,利落地用袖口抹掉。头脑中甜蜜地畅想着有关于淮的一切。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对于画画已经达到了沉湎的地步。很多时候晚上本该做作业的时间,他总是写两笔就忍不住在草稿纸或者速写本上画了起来,大部分是信马由缰地描绘淮的肖像。他在画完的速写纸上写日记。躲在房间里练习水粉色彩的时候,不敢出房间换水洗笔,就直接画干搓技法的抽象画。

然而当母亲突然进来看见此番情景,就要怒不可遏地骂他玩物丧志,甚或一把抓过速写本,指着上面那些女性的肖像,愤怒地咒骂着并且撕成碎片,然后将作业扔在他面前勒令他在12点以前必须完成。

常常在母亲出去之后,简生就会压抑得难以自制,爬上窗台。他想要跳下去,然而终究是不敢的。于是常常就会在窗台上坐着,直到深夜。

他在那个时候,深刻地鄙薄自己的生命。

简生每个周末都去淮在美院的画室画静物写生。淮有了一间周末专用的教室供上课。画室里满是林立的画架,到处扔着废弃的颜料。地面上是一届届学生留下的厚厚一层铅灰和刷不掉的颜料,墙壁上也是有意无意的杂色污迹。一旦跌到或者擦到墙上,就将被铅灰和颜料弄得肮脏狼狈,但是房间看起来富有别样的气息。

整个夏天,简生几乎天天穿过美院浓荫的石板路,直到那座砖红的爬满了墨绿藤蔓植物的三层小楼。那些植物具有鲜亮饱和的色泽,叶片在仲夏溽热的微风中摇动,闪着匕首一般鲜亮的绿。头顶的风扇铿锵有声地转着,伴着蝉噪听起来充满夏天的味道。画室有巨大的玻璃窗。窗帘厚重且沾满灰尘。采光非常良好。窗外是高大的落叶乔木,在温暖的南方终年青翠。盛夏的蝉鸣一浪高过一浪,有扶疏树影映在空旷的画室里。树影似乎带有辛香。簌簌抖落。他专注地不停描绘那些木讷的石膏头像。画累了或者找不到感觉了的时候,淮就干脆让学生们休息一下。淮跟他们聊天,说起在美术学院当学生的时候分外沉溺的老鹰乐队,还有闹鬼的五一七宿舍。简生就边听边在画室里逡巡,心里面无比愉悦。

有时候淮会对简生讲起她和大学男友的事情。简生心里竟然是毫无嫉妒之心的,他甚至愉快地听着淮讲述他们如何在大学里恋爱,如何在毕业之后分别。简生问她,他一定非常爱你吧?

淮回过头来看着他说,

不要把别人想象得对你很忠诚。

这句话简生印象这样深刻。很久之后他明白原来真的是这样。尽管听起来很绝望。

是从那个时候起,简生就喜欢上这个曾经是她老师的年轻女子。或者准确地说是依赖。淮有温和平静的眼神,耐心善良。亦是非常漂亮的女子。加上她是绘画老师的缘故,但凡只要在她身边,简生就感到无限快乐。他贪恋逗留在淮身边的时时刻刻,而且常常用孩子般狡黠却纯真的把戏讨好淮:诸如送画,帮着倒水洗笔,递颜料,甚至打饭接电话之类。常常为了等着结束了绘画课之后单独和淮一起走一段路,他宁愿在画室里面呆到天黑。

孩子对于老师的热情和好感总是直白又羞怯的,这诚恳和稚拙常常逗得淮对她无奈却又充满怜悯。

十三岁那年,简生就这么在画室里面度过了整个夏天。淮对这个特别的孩子也感到喜欢,一直不收学费,于是开学之后,即使不是星期天简生也去画室。通常是在放学之后,飞快地背着书包跑到画室里去看淮给那些大孩子上课。躲在高大的画架后面等待,直到天黑,却只是为了下课能够与淮一道回她单身宿舍或者到门口吃便饭聊天。

这小小的心绪细腻的少年,剪了像是日本男孩一样的短头发,前面留着长长的刘海,深深地遮住眼睛。瘦高的身材,肤色像父亲那样苍白。一直都是在同龄人之中表现出内向不合群的性格,独自守着内心庞大而甜蜜的秘密,兀自成长。

学校里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调动起他的兴趣,平常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上课,下课。画画,发呆。书包里装着速写本,上面留下许多速写和想念。就是这样安静并且不引人注意的少年。

唯有在淮的身边,他才话语滔滔不绝,开朗健谈。多年来,他自己甚至都不能够分辨,淮对于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角色。公正耐心的老师,温和美丽的母亲,善解人意的朋友,亲密无间的姐姐,至死不渝的情人。淮已经标榜了他所能想到的每个角色的完美典型,在整个漫长的少年时代,他坚定的意志便是,没有淮,生活不值得继续。

他只愿生活在有淮的世界。如此,内心便无限地快乐与幸福。

母亲仍然是忙着她的工作,小心翼翼地周旋着钞票和男人。母亲第一次没有告知却彻夜不归的夜晚,简生独自在家做作业。做完之后他开始画画。画满了好几页速写纸,觉得有些累,于是开始洗澡。洗澡完毕,母亲仍然不见回来。他开始担心,心里发慌,却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耻辱感。他坐在沙发上等待,好像又回到第一次撞见母亲和陌生男人上床的情景,竟然难受得心跳加快,如鲠在喉。他不可自制地想念淮。

于是他出门,往淮的家走去。凌晨的街道蔓延着水气,十分安静。独自来到淮的楼下。那是个清凉的夏日夜晚,在一树繁盛的玉兰花之下,在映着飞虫透明翅膀的昏黄灯光之中,少年徘徊良久。只要他抬起头,就能够看见淮的窗户。月光皎洁,如同儿时生活的北国乡下见到的那般明朗清澈。头顶上的星辰,稀疏散落在夜幕。他闭上眼睛,想念着故乡的夏夜,亦想念着淮温婉的笑容。心里无限安宁。

他站了一夜。黎明的时候,他拖着站得僵直的双腿慢慢走回家。

《大地之灯》 就是这样开始的(2)

母亲依然没有回来。他内心陡然空落了。他宁愿被母亲责骂一夜未归,也不愿回家看见如此令人心寒的空房。少年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扭亮台灯,翻开一页速写纸,开始描绘夜色中茂盛的广玉兰。他在页面背后写,今夜母亲没有回家。

那天早上他觉得困,没有去上学,一直睡到中午。母亲回来之后,并不知道他没有去上学。简生轻声问她,昨晚你在哪儿?

母亲轻描淡写地敷衍着说,在公司忙一个策划。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更衣。少年呆在原地看着母亲关上房门,只好无言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

此后,他开始时常在失眠的夜晚,来到淮的楼下。他对这样稚拙而真挚的游戏乐此不疲。在那些闷热难当的夜晚,突然下起酣畅淋漓的一阵大雨,冰凉的雨水混合着潮湿溽热的植物和泥土的气味,汇聚成汩汩流水,冲走烂醉的花朵,花瓣漫过脚背的时候,被凉鞋的带子挂住,停在皮肤上,微微瘙痒。于是他俯下身,拾起来。摸到花瓣的细腻,如同记忆中光滑洁白的手。将花瓣放进衬衣的口袋,凌晨时分带回来夹在速写本里。一片一片,累积得很厚。

是在琴弦上寂寞起舞的少年。

他从未告诉过她,他的等待。而当他在画室里与淮独处的时候,他亦是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绪,总是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少年。却在独处或者走神的时候,回想着和淮相处的细节,兀自要浮现出愉快得不自知的笑容。十分天真。

曾经母亲半夜回来,家里不见他的踪影。待他凌晨回来,她便焦急并且厉声责问他的去向。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镇定而圆满地撒谎。数次之后,母亲开始怀疑他的行踪。

某天晚上,他又出了门。母亲在背后跟踪他来到淮的楼下。正在他无所事事地徘徊的时候,母亲出现在他背后。

一瞬间他是震惊的,但还是还未等反应过来,便是迎头一记惨烈的耳光。

他只觉得头脑中一片混沌,两眼昏花,耳朵里有各种金属摩擦一般的尖利噪音在震荡着他的鼓膜。脸上仿佛着了火一样疼。这不是母亲第一次这样打他,却是第一次令自己感到这般的痛楚和羞辱。他定在那里,费力地思索,要不要还手。

母亲厉声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是找那个女人么?!

简生只觉得心脏快要被涌出的血液所撕裂。他愤怒,并且满含羞辱,一言不发地往回走,紧紧地攥着拳头。母亲不罢休,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盘问和咒骂,言辞辛辣。

简生一怒之下,转身面对母亲,脱口而出,难道你彻夜出去跟男人鬼混我有质问过你吗?!

母亲一时愣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她几乎又在盛怒之下欲要扬起手打简生的耳光,却被简生一把抓住。少年的手因为用力,像钢钳一样掐着母亲的手腕。母子两人仇恨而冰冷地对视。

她不愿意相信她与亲子的关系这般无法挽救。她又落下无助的泪水。

简生面对此刻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却依旧是无言。带着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灼烧感,甩开母亲的手腕,兀自转身向前走。象极了当年他的父亲抗起行李转身离去的身影。

这个小时候在草甸子里捉鱼,晒得肤色绯红,头发里还夹杂着泥点和叶絮的小男孩,而今竟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