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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少尉！我也是联邦的战士，不是敌人！”董成一边抽出灵能剑，一边急切的表明身份，希望对方还存有理智，“我是北方星区的机动部队恶业军团的副团长董成！”
回答他的是又一轮又快又狠的急攻。董成被迫继续后退，他倒退着走上了台阶，回到了吊桥的桥头，再退一步就能回到桥上了。
糟糕，在后退中董成突然想起来，恶业军团建立还不足七年，这个少尉有可能还没听说过。他决定看在那位酒友奎德上尉的面子上多做一点努力，又向黑色铠甲的战士喊道：“我认识你们的连长，我认识丹尼斯·奎德上尉！”
守墓人少尉的动作稍稍慢了一拍，董成差点以为自己的喊话有了效果。
“身后！注意身后！”
他突然听见雷茵·哈斯塔的声音。
不止是身后，动力甲的传感器告诉董成，他的身边多出了好几个生物热源。
这是些什么东西，都从哪里冒出来的，董成猛的回头，甩开守墓人少尉想往回跑。一名身穿黑色动力甲的守墓人士兵，从吊桥下面的黑暗中，一个鹞子翻身到了桥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刚上来的这个家伙高举着链锯战斧，不由分说的对准董成的脖子，狠狠剁了过来。
“我真讨厌这么不问缘由。”董成身子轻轻一闪，躲开了那下打击，同时反手一剑，用剑身拍中守墓人士兵的手腕。剑身与铠甲相碰，声音犹如石头崩裂。
灵能剑并没有爆发出闪电，这提醒着董成，他之前在虚空之海操控飞艇，已经严重透支了灵能之力。
只是用了灵能剑本身击打的力量，也让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身体晃了晃。董成如猎豹一般迅速，趁势沉下肩膀，直冲过去，撞上了对方的腹部，一下子就把他掀到了桥下。
稍稍定神的董成放眼望去，桥上的打斗的人影又多了几个。吊桥下面的黑暗像是黑铠甲士兵的滋生之地，虾米和他的人也开始了与不断冒出的守墓人士兵近身搏击起来。短兵相接，身着红黑两色铠甲的机动部队战士，奋力的厮杀在一处。
“该死的，我可不知道在这里还要跟机动步兵搏斗。我可不擅长这个！”虾米骂骂咧咧的说道。他的对手高举着战斧，向他猛冲猛砍。
虾米身后的两名恶徒，挥舞着武器，逼退了那名斧手。
“这群守墓人疯了吗，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攻击我们！”恶徒士兵叫嚷着。
董成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可现实情况却不容他多想，守墓人的少尉又跟着过来。
他盯上我了，董成是这么感觉的，守墓人的少尉渴望战斗，渴望搏杀，渴望在一场激烈的战斗后，扯下董成的头颅，挑在那双爪子上。
“好吧，让我来看看你的本事吧，少尉。”
没人发出什么信号，可是两人都同时出手。少尉用右手挡住了董成的灵能剑，但那是虚招，董成握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守墓人少尉的头盔上。
少尉向后顿了顿，另一只爪子挥了一下，逼退了董成，算是结束了这个回合。
此后的几秒钟里，双方只是在桥面上移动脚步，摆出各种架势，或者虚晃几招。
少尉连续几次冒进，都吃了小亏，而董成却不能心无旁骛的战斗，他还需要时时留心全局的情况。
董成稍有迟疑，少尉立刻冲向前，双爪化作漫天光影，几乎罩住了董成的全身。
董成侧身连续避让，少尉似乎吸取了教训，不再有大幅度的动作，充分发挥双爪短小迅速的优点。恶业军团的中校单手擎剑，面对一连串的攻势，略显被动。
少尉怒气冲冲的进逼，带着蓝光的动力爪巧妙的封住董成的可能反击线路，逼得董成只能沿着桥面向后退避。
董成防守得滴水不漏，可他的心中，却不由得感到几分焦躁，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守墓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不止如此，这名少尉身上的问题可能更大。他身上那种穷凶极恶让董成嗅出了危险的气味。
又一次的短暂的分神，让少尉似乎看到了机会，他猛冲向前，双爪如同出海的双龙，交叉刺出。
董成浑身紧绷地直起身，轻易地躲开的攻击，将剑从下往上一带，让少尉的身子往后仰，接着他举起一脚，猛力往守墓人的脸上蹬。
黑色铠甲的战士似乎料到这一招，闪开了头，董成一脚踢空了。
两人的较量似乎还需要花点时间来分出胜负。
在吊桥的另外一段，一名手持动力战戟的守墓人士兵直直的冲向了虾米。他先用武器的底端横扫，随即将长棍一旋，准备干净利落地一击毙命。这招不但强而有力，而且施展得无比精准。
虾米勉强的顺着来势举起手臂格档。他以逆时针的方向连续敲中刺来的长戟，让疾刺的戟刃扑了个空。
急于抢功的进攻者震惊地发现对方这高明的一招竟然让自己洞户大开，连平衡都保持不住。一击之后，对方还来不及稳住身形，虾米的反击就先后戳中了他的胸口，将他打下了吊桥。
一个恶徒和守墓人的一个士兵徒手在格斗，似乎红铠甲的爆矢枪被打掉了，那个黑铠甲的士兵也没掏出枪来，只是用一双利爪频频进攻。眼看着恶徒有点招架不住，他的队友要过来援助时，又从桥下翻上来一个守墓人士兵，他只好先去应付这个。
另一端的桥头好像也有黑影在晃动，依稀看出有一个是小巧灵活的身影。
雷茵！一定是雷茵在挥鞭助阵。她没有穿动力甲，这样加入很危险。董成心头大急，想去飞身过去保护他的舞者。略一分神，那个守墓人少尉的利爪又到，他急忙自保，连连挥动灵能剑，逼退了少尉的又一次进攻。
这样下去不行！董成一边和少尉对抗着，一边分析着战情。恶业团的战士在和友方对打时，心存顾虑，只是防御，不敢用狠招。而守墓人的士兵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味的拼死砍杀，招招取人性命。
这样打，亏大了！我必须做个表率，董成想着。
就在此时，少尉的双爪再次交叉前压。董成还是一样，单剑格挡，认为这样就足够挡住对方的攻击。
在双方武器的撞击在一起时，董成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对方得意的笑声。一股强力的灵能电流顺着双爪流了过来，在董成的灵能剑上游走。灵能的电力黏住了董成，让他无法动弹。
守墓人的少尉发现自己的身手略逊与董成，想用这种办法牵制住恶业军团的中校。
他弄巧成拙了！
董成原本沉睡的力量，受到外来的刺激，又猛烈的释放出来。他的新生力量的灌入灵能剑，剑身释放出绚烂的白光。
猝不及防的少尉还在持续对着灵能剑出力，随着董成灵能的恢复，他受到了剧烈的冲击，骤然失去了平衡。
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还是足够机敏，虽然失去了平衡也还能立即踉跄换步保持身体没有震飞出去。连续后撤几步后，他的身子猛地一歪，撞上了晃晃悠悠的钢筋护栏。
说话间就要向桥下摔落，黑甲战士的右手爪子重重的刮过桥面，竭力想抓扯住什么救命之物，一下子好几根连接桥体的钢筋被他瞬间扯断了。
吊桥猛烈的颤动起来，从钢筋断裂的位置开始变形。
摇晃欲坠的吊桥，被那个守墓人的少尉往前跨了一步，双脚分开落定，终于暂时恢复了平衡。
董成在那里等着他！
恶业军团的中校一个伏地，闪过了黑甲战士动力爪的弧线，接着一个扫堂腿敲中了对方毫无防备的双腿，同时手里的剑光一闪，劈中了守墓人的面门。
在意识到董成这迅如闪电的反击之前，少尉己经仰天倒在桥面上。一名两米多高的金属巨人沉重的落地，让吊桥严重的向下拉伸。
董成稳住身形，上前一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对手。
守墓人少尉的头盔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在头盔的下面，是一张失去鲜活皮肤，只是剩下扭曲肌肉的脸孔，一双死白的眼珠放着邪光，从每个毛孔向外渗透出血气与恶毒的气息。
只是看了一眼，董成就觉得这副面孔有超乎表象的冲击力，仿佛是有一只手在同时抓挠着他的心肺。
“这是怎么回事……”身披红色铠甲的人类武士问道。
守墓人少尉的脸色浮现出嘲弄的笑意，他握紧拳头，用力向身下的桥面砸了下去。
这一下，成了结束吊桥寿命的致命一击。最后一根负重钢筋断开，吊桥不堪重负，直接垮塌了。
桥上的所有人，也都在这一刻，向下面的黑暗坠去。
第115章 剥皮者
巨舰之外的亚空间中，冰子弹团的副团长林赛·泽维尔在绕行了两周后，终于放弃了寻找机会登舰的想法。
虚空之海骤然起了变化，新的风暴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爆发的时机。
泽维尔可不打算驾着好望角号挑战亚空间的风暴。他迅速掉头，返回了他的座驾，歼星舰古尔法克西号。
强劲的风暴尾随而至，几乎同时抵达。猛烈而乖张的次元风，让十公里长的主力舰都无法维持平稳。
对运输舰布隆德比号来说，影响就更加严重了。
“左舷收紧，稳住方向！张开保护罩，断开第十七舱室连接！”海军上校朱迪·宝莱斯站在自己的座椅前，不断的根据情况下达指令。
可应该在控制室工作的许多水手都参与了哗变，遭到关押，顶上来的新手和生手，无法同样迅速的按照指示行动。即便有恶业军团空降四连的连长沈雷掌舵，仍然无法控制战舰的方向，运输船在风暴中已经完全失控了。
“舰长女士！”沈雷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一个建议。”
“请说，上尉先生。”
沈雷缓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提案：“请暂时释放被关押的副舰长苏佐、水手长巴米德等海员，我们想要平安的撑过风暴，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我一定是受到了团副的不良影响，沈雷想着，居然也开始不把规矩当回事了。
对宝莱斯舰长而言，这个提议正中她下怀。女舰长一直对苏佐感到惋惜，想为他开脱。
“明白了，既然是机动部队方面的请求，我也不得不尽可能的满足。”作为资深的海军，官腔还是要打的，只是说了一句下台阶的话后，宝莱斯舰长立刻吩咐道，“通讯兵，通知下去，放出副舰长、水手水和其他海军，让他们回到各自岗位，在机动部队的监督下，好好的干活！”
女舰长的命令立刻得到了执行，经过短暂的关押后，布隆德比号的副舰长，海军少尉苏佐与水手长巴米德，又回到了运输舰的指挥室。
巴米德径直过去，当仁不让的从沈雷的手中接过了舵盘。而年轻的苏佐似乎还无法立刻完成角色的转换，在到达感应球平台后，他转头望向了身后的舰长。
“副舰长，报告全舰情况！”海军上校可不会安慰他，而直接下定了命令。
苏佐立刻被调动了起来，把诸多想法抛到脑后：“左侧迎风，开始封闭相邻舱室，舰长！”
风暴也恰在哗变的水兵们各自就位后，达到了新的高峰。
虚无之海翻腾着，几乎混淆了方向和位置。风暴为所欲为，俨然成了这个世界的主人。
“海军的勇士们，让虚空之海看看吧！布隆德比号，是不会在这么一场小风浪中沉没的！”宝莱斯舰长发出了向风暴挑战的冲锋号。
而在巨舰之内，则是风暴无法染指的独立王国。
董成、雷茵、虾米与其他恶徒向吊桥下面的黑暗中坠落，头盔裂开掉落，露出头部的守墓人少尉，却漂浮在空中。轮到他高高在上，俯视着董成了。
在下落前直到最后一刻，董成的视线始终停在少尉的脸上，他的脸上浮现出覆盖整张脸的诡异的印记。
那枚发出黄色光芒，形状如果无尽的漩涡的印记，是一直伴随着董成，直到黑暗吞没他的视野。
“喷射背包开启！”虾米的一句命令，让董成猛地清醒过来。机动部队的副团长也迅速打开了背上的动力甲部件。
五团闪亮的火焰的驱散附近的黑暗，让董成的心神开始恢复。
“你发现什么了，我的契约者。”随着甜软的声音，黑妖精落到了董成的臂弯中，“好像被别人家勾走了魂儿一样？”
“我看到了一些相当怪异的东西，我的舞者。”董成轻声对她说道，“那让我感觉很差，我们等一会儿再说。”他顿了顿，迅速变回了负责的指挥官。
“注意传感器，寻找适合的降落点！”机动部队的中校命令道。
这艘二十多公里长的战舰内部，堪比一座巨大的城市，从吊桥向下坠落后，又进入了新的区域。传感器不断的扫描着，所传递来的信息都指向一个结论。
吊桥下面的区域，战舰的前端完全不同。
董成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这微妙的差异，才让黑妖精的情绪有所转变。
“九点方向，发现开阔地带。”
“无生物能量反应，有光源。”
恶徒们报告着自己的发现，彼此交换着各自的认知。
“老大，我觉得那地方不错。”虾米说道。
董成招呼着自己的部下们：“保持警惕，我们就在那边降落！”
黑妖精从董成的手臂间滑落，抢先一步，轻盈的降临到桥下的地面，而董成只能紧随其后。
“老大，我平安落地。”接着是虾米。
“平安着地。”“平安着地。”“长官，你在哪里？”各种呼叫表明，恶徒们都还安然无事。
不一会，虾米和他的三个部下都凑拢过来了。
“那些守墓人把我们当死敌一样猛砍。”“在黑船上困了几年，脑子坏掉了吧？”“他们的脑子坏掉了，没有吧，桥快塌了时，他们怎么知道躲避呀。”
突然的变故让摆脱了追杀的恶徒有功夫议论了。
“先侦查一下周围，看看什么情况。”董成打断了部下的议论。那绝不是原先守墓人的士兵，怎么会变成那样？谁干的呢？恶徒的首领心中疑问重重。
动力甲的传感器表明小范围内没有什么生物。恶徒们开始定下心来，仔细查看目前所处的环境。
透过地面附近的来自射灯的光亮，董成能看到桥下的区域风格与之前完全不同。
这里似乎是庞大的施工现场，正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改造修建。几台机械加工用的电子数控机床一次摆放在场地中央。还有模拟成型加工的铸造炉和模具也都堆放在靠边的地上。一些替换用的零部件和工具随处都是。
这里的很多区域都在进行翻新，能看出的是，金属巨岩一般的墙壁和地面正被磨平，惨绿的纹章和亡灵的符文也在被抹去。充满异族感觉的回廊走道，则被完全的分解，还原成金属原料。
而新的建筑也几乎在同时修筑，重新浇筑的金属边框组成了结构简单的舱室雏形。
恶徒们向四面更深处探索，而雷茵·哈斯塔只是转了一小圈，就回到了董成的身边。
“又有想说的话了？”董成差不多立刻明白了黑妖精的意图。
“现在可以说了说吧，与那名黑甲武士战斗时，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见了他的脸。”
“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吗？”
恶业军团的副团长严肃的说道：“机动步兵都是只招募男兵，至少在目前，人类还没发现适合女性穿着的动力甲。”
“人类的科技还真是没意思，埃兰就没有这样的限制。”雷茵评论道，“那个黑甲武士的脸怎么了，快说呀。”
董成告诉黑妖精自己的所见：“他的脸上像是没有皮肤，还有一枚漩涡状的印记。”
他与她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契约与长时间的精神连接，让两人能轻松的交换彼此的思维和情绪：“亮黄色的印记，让人无法忽视。”
“VaparFolearis。”黑妖精像是被刺了一下，在极力克制中呼喊出来。
“请解释这个词，我没听懂。”掌握灵言后，董成能无视方言和口音，与各地的人类无障碍的交流。但到了埃兰族的语言中，却总有他无法理解的单词。
“深坠者，迷失者，堕落者，看你们的理解。”雷茵像是咏唱一般，大票的短词从她的小嘴里向外蹦，“或者，更简单直白的说法，剥皮者，某些老掉牙的故事中会这么称呼他们。”
“剥皮者，这倒是简单易懂。”董成又想到守墓人少尉失去皮肤的那张脸，半开玩笑的说道，“他们失去了皮肤，所以要从别人的身上剥？”
“回答正确，我的契约者。”黑妖精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许多剥皮者都热衷于此，我曾不止一次经过剥皮者蹂躏后的星球，失去全身表皮的尸体到处都是。他们是无理性的杀戮机器，为满足自身的欲望，能做出任何事情。”
黑妖精刚刚好转的情绪又迅速的跌落：“那些人类武士可能都变成那些‘东西’了。真糟糕，ValarMorghulis。”
这个词的意思，董成算是知道。
“ValarDohaeris。”他回应道，“如此说来，守墓人的士兵彻底的沦为人类之敌了。”
那样的话，问题就变得简单了，再次遇到守墓人的士兵，毫不留情的将其清扫掉就行了。
雷茵说道：“是的，人类之敌，或者智慧生物之敌。他们被旧时代的支配者侵染了，化身为它们的走卒或玩偶了。”
董成相信雷茵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