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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鉴定专家听得直点头。
李老问道:“这位藏友,你可知道这槎形杯的作者吗?”
平视镜男子答得异常干脆,回道:“自然知道,是朱碧山的杰作嘛。”
李老再问:“相信你也知道朱碧山槎形杯的价值了?”
平视镜男子点着头回道:“嗯,曾经有位做房地产的大老板用三百万跟我收购,但我没卖,觉得朱碧山的杰作不止如此。”
把玩完毕的徐老微笑着点头:“如果这东西是真的,三百万元就想买过去简直就是笑话,后边加个零还差不多。”
朱碧山,中国元代金银器雕刻铸造工艺家。以雕制银器取胜,以善制槎杯闻名,为一时冠绝,当时达官名流都以能得到他的作品为荣。
然而流传至今,朱碧山的作品仅槎杯一种,被称为“朱碧山银槎”,在世界范围内,已知存世作品仅有4件,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从某种意义上讲,朱碧山的作品代表了元代工艺装饰雕塑和小型玩赏性雕塑的成就与艺术特色。
可以说,若是这只朱碧山槎形杯是真的,那么其价值绝对不在岁寒三友壶之下。毕竟陈鸣远的紫砂壶虽然传世少,但也不像朱碧山的传世作品少得如此可怜。
成老则是为难道:“神态可掬、形象生动,槎杯的腹底和口底均刻有诗句,与传言中的一致。”
李老也开始评价:“槎身雕刻桧柏的纹理,如老树杈枒屈曲。这样的造诣已达到巧夺天工、出神入化之境,不得多得啊!”
周游也感叹道:“是啊,真是难得一见的艺术品啊。槎和人身均为铸成后再加雕刻,头、手部分焊接无痕,如此技艺,已达到巧夺天工、出神入化之境。”
徐老听周游这么一说,眉头当即锁得如同卷皮狗。
可是周游的话锋一转,把场面的气氛急转而下:“能把槎形杯造得如此与传言中的朱碧山银槎一般无二,真是难得啊。听说现代有位银器工艺大师已经破解了朱碧山槎形杯的奥秘,连焊接无痕的绝顶技巧也模拟了出来,祖国的人才真是济济啊!”
周游的打脸很霸道,直接让平视镜男子脸色发红。
徐老本也知道现代有银器工艺大师已能仿制出朱碧山槎形杯,跟周游一样都持反对意见。可是他就比较客气,绝对不会像周游如此直接,当众打脸。
事实上也怪不得周游如此狠辣的,只能怪这个平视镜男子先用谎话欺骗他们,意图不轨。如果这件银器经过他们的口而鉴定为真品的话,那可就是关系到千万,甚至是数千万的金钱,这么庞大的金钱数可是能害死不少人的,那样周游他们的罪孽就大了。
平视镜男子似乎恼羞成怒,不屈不挠地辩驳道:“不可能!这做工,这纹理,这笔法都是极品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周游淡淡回道:“既然朱碧山槎形杯的奥秘被破解,自然有本事重塑其辉煌,但问题是这只银槎缺少了一个味道。”
“缺了什么?”
平视镜男子在周游自信的表情越来越不安,有一种想退缩的冲动。
周游淡淡地回道:“历史的沧桑感!”
徐老也知道是自己出面的时候了:“你这银槎的做工、造型、书法等方面的确可以用造诣来形容。但是你的做旧做得不是很成功。与其他的相比,这件银器的做久技巧就落后了许多。”
要玩古董,首先就得认识做旧。而在这方面,许老有极其高的成就,顺带周游也是获益良多。
周游冷冷地说道:“做旧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你这只银槎的做旧工艺就只能算是高手级别而已,真正的大师级别连最有难度的历史沧桑感也能做出来。只可惜这个世界的做旧大师寥寥无几,而且还有不少在监狱里郁闷着呢。”
平视镜男子恼怒地将银槎收起,气说道:“哼!你们鉴定不出来就别我去港岛,让更加专业的人士给我开鉴定书!”
“请随!”
李老很不客气地送人。
周游问:“徐老,成老,你们参加过多次的寻宝活动,有没遇到过如此野蛮无礼的藏家呢?”
徐老回道:“这样的藏家不是没有,但极少。”
成老还笑着回道:“我还遇到过恼羞成怒,动手打人的。”
李老叹息道:“我倒是没遇到过那么无礼的坏蛋,但也遇到过几次说到最后直接骂我不懂行的。”
“专家真不好做啊。”
周游叹息之余,也只能选择无奈的接受。
徐老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争取尽快结束吧。刚才的场面,相信录制组知道如何删减的了。”
周游道歉道:“对不起,我以后说话不会那么冲了。”
成老拍着周游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这样的事情毕竟都要经历过,平常心应对就可以了。”
“嗯。”
周游应了一声之后,把心神转移到新进走来的藏家。
有趣的是,新近来的藏家就是拿祭蓝描金大瓶当清朝名器的那一家子。当他们一家四位男丁抗着祭蓝描金大瓶进里的时候,徐老和成老都张大了嘴巴,满眼的不可思议;而李老倒是爽快得很,直接笑了起来。
结果也不用说,最终被鉴定为仅仅价值十来万的民国瓷器,让那家子大失所望。
从数百万一下子降到十来万,这样的落差不是多少人能承受得住的。那一家四口子带着浓重的失望,有气无力地将祭蓝描金大瓶抬了出去。
“韩天成。”
那一家子过后,竟然轮到了韩天成。
之前在买那只岁寒三友壶的时候,不见韩天成拿着古董,而且也没向周游请教什么的,所以周游就以为韩天成是过来看热闹的而已。但现在看来,韩天成也是有备而来,而且信心十足。
“诸位专家好!”
韩天成在四位专家疑惑的眼神下,徐徐从自己的衣服中拿出一只相当精巧的鼻烟壶。
这只鼻烟壶很是小巧,比普通的还要小上两号,有点像给女士使用的。
“翡翠浮雕鼻烟壶!”
。。
246:又见程仿
246:又见程仿
鼻烟壶,简而言之就是盛鼻烟的容器。***小可手握,便于携带。明末清初,鼻烟传入中国,鼻烟盒渐渐东方化,最终演化成鼻烟壶。现在人们嗜用鼻烟的习惯几近绝迹,但鼻烟壶却作为一种精美艺术品流传下来,而且长盛不衰,被誉为“集中各国多种工艺之大成的袖珍艺术品”。
中国鼻烟壶作为精美的工艺品,集书画、雕刻、镶嵌、琢磨等技艺于一身,采用瓷、铜、象牙玛瑙、琥珀等材质,运用青花、五彩、雕瓷、套料、巧作、内画等技法,汲取了域内外多种工艺的优点,被雅好者视为珍贵文玩,在海内外享有盛誉。成为中外人士珍爱收藏的对象。
而眼前的翡翠鼻烟壶显然也是其中的杰作。
既然是熟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强项,那周游自然是越发轻松了,微笑着说道:“这只翡翠浮雕鼻烟壶是由满绿的冰种翡翠雕琢而成,虽然小巧但其身的罕见的佛陀形象,恰好与那天狮浮雕融合于一体,正对传说文殊菩萨暗有殷切之意,代表着吉祥、美观、庄严和智慧。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块翡翠的绿意通体均匀,没有一点碍眼的白棉破坏其整体感观,着实难得。”
韩天成高兴的回道:“因为有过一次经验,所以我特意回了老家将母亲遗留给我的首饰盒拿出来,不想就寻到这只鼻烟壶。”
周游知道韩天成的心意,而且他现在也不紧缺钱,所以也就没夺人所好的意图,直接说道:“这只翡翠浮雕鼻烟壶在雕工方面绝对是大师级别的,而且所用的翡翠也很高级,即使在当时也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不过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那我就不给价格了,你自己好生珍藏吧。”
话完,周游连忙补上:“当然的,我还要恭喜你,这只翡翠浮雕鼻烟壶被列为我们欲器组六件预选珍宝之一。”
“多谢诸位专家!”
韩天成欢天喜地走将出去。
“可惜啊!”
李老看着韩天成离去的呻吟惋惜了一声,显然对那只翡翠浮雕鼻烟壶有点意图。
成老也惋惜道:“这只翡翠浮雕鼻烟壶真的是翡翠鼻烟壶里的若是能拿来展览的话,肯定能吸引到不少的人流。”
不想徐老也有购买的心思,说道:“这只翡翠浮雕鼻烟壶的年代虽然不远,但其工艺和象征意义都很出众,若是能拥有这样的鼻烟壶,肯定能在圈子里涨上不少的名声。”
周游除了苦笑还能做什么呢。
在清代,被视为珍宝的器物不在少数,像皇帝喜爱的名窑瓷器、图书典籍,王公大臣、文人学士推崇的青铜彝器、碑版法帖等等都曾经风行一时。然而,能被上至帝王贵胄、巨贾富商,下至庶民百姓、三教九流接受,具有“三千宠爱集一身”特征的,只有鼻烟壶。它是帝王的珍玩、赏赐的礼物,同时也是人际交往的贵重礼品。
即使到现代,在文人圈子里,若是你随身携带一只精品鼻烟壶,肯定能倍发耀眼,惹人羡慕之余还能增加自身的文化休养,提高自身的形象,其意义就等于身上的珠宝。
幸亏大家的惋惜不能持续太久,新的藏家出现了。
如此又耗费了大约半个小时。
在外围的暗示下,四位鉴宝专家终于得到久违的消息:外围的筛选全面结束,剩余能进入专家筛选的大约就只有十来件而已。
到目前为止,瓷器组的六件珍宝已经全部到位,其中以一只青花山水人物纹凤尾尊的价值最高,很有可能成为海兽葡萄镜、岁寒三友壶的最后竞争对手。至于其他的五彩人物将军罐、铜胎掐丝珐琅九桃天球瓶、山水人物纹观音尊、铜胎掐丝珐琅贲巴壶和铜胎掐丝珐琅香几都难以与海兽葡萄镜、岁寒三友壶相抗衡。
不过在周游的心里,即使那只由某个典当行贡献出来的青花山水人物纹凤尾尊价值千万,也不可能与自己的海兽葡萄镜、岁寒三友壶相比较。
至于徐老所负责的字画组,因为没什么出色的东西,只有一幅吴昌硕的《葫芦图》最为出色而已。但别说与海兽葡萄镜、岁寒三友壶相比较了,恐怕连瓷器组的铜胎掐丝珐琅贲巴壶和铜胎掐丝珐琅香几也比不过。
这样的想法不仅是周游一人,徐老和李老也都觉得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也只有成老,得知后边的十来件藏品里有一件极品珐琅彩后,心思依然活跃。
“来了!”
或许正对时候,当一位看起来很富态,一点也不逊色于黄健明的胖子拿着那个极品珐琅彩徐徐上前。
“很可能是宫廷御制的!”
徐老和李老纷纷发表自己的第一个看法,而成老更是看得眼睛放光。
周游依然是先看人后看物。不过这一次这位富态老板的神态很符合正常藏家的姿态,紧张之中带着点期盼,让周游找不到丝毫的破绽。不得已之下在,周游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瓷器上边。
打过招呼之后,专家开始分析。
成老作为瓷器组的专家,他最先发表意见:“是很出色的明代掐丝珐琅缠枝番莲莲蓬纹盒,其工艺技法虽然达不到清乾隆时期的登峰造极,但也十分成熟,难得的是掐丝粗细均匀,使得掐丝高出胎面并不是很多;而胎体、釉层也延续着明代的厚重之气。”
徐老也说道:“这丝掐得很生动,活泼之中给人一种紧凑的感觉,而且珐琅也挺鲜不过这莲花给我一种刻意、做作的感觉。”
被徐老这么一说,成老还真发觉那莲花的确有点问题。
周游一边观察一边发动灵力透视,可得到的结果异常震惊:
程仿!
又是程仿!
如果说上一次的程仿只是早期作品的话,那么这一次则是成熟作品。上一次周游可以耗费一点心思就看出其中的破绽,可这一次在观察了许久之后依然不得要领,最终依然是靠灵力的透视察觉到内里的秘密。
为了集体的荣誉,周游不得不出面:“虽然明初掐丝珐琅工艺已逐渐被朝廷重视,但是真正引起文人注意与仕宦商贾珍藏,已经是明代晚期的事情,明代晚期的初掐丝珐琅工艺才有繁缛丰富的纹饰,丰富多彩的珐琅颜色,以及浓厚的古朴典雅底蕴。而这只掐丝珐琅缠枝番莲莲蓬纹盒同时拥有早期和晚期的特征,看来有点问题啊。”
被周游这么一提点,其他三人马上醒悟过来,果真发觉一点微妙。
周游觉得这样的提醒还没有足够的保障,继续说道:“你们不觉得这丝掐得过于生动,过于完美,与其胎体、釉层所表现出来的历史气息有点不对路吗?”
成老还是有点不甘心,疑惑问道:“这也有可能是明代早中期著名工匠的杰作,锻造水平超越同时代的古董并不罕见。”
周游最后提醒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去寻发光器和针孔摄像头,我们查看其内部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也好!”
成老可是对周游鉴定瓷器的水平很是相信,马上吩咐身边的人去取器材。
而那富态老板见诸位专家窃窃私语,把自己晾在一边,隐约有点不满。不过他也不是傻瓜,从成老紧张的表情里看到一丝不妥。
心神忧愁的富态老板小声问道:“诸位专家,不知鄙人的瓷器是不是真的。”
周游主动回道:“目前还没有定案,我们正在拿一些小器件。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答。”
不想有点急噪的富态老板却自己嘀咕开来:“这么年轻就坐在这里,不是来混资历的,就是过来凑人数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居然还好意思代替三位长辈说话。”
周游听得怒火大气。
他刚才可是说得客客气气的,不想还是因为自己的年轻遭受了非议。不过周游也没气糊涂,直接将这个笨蛋给忽略掉。
李老马上安慰道:“这位藏友请少安毋躁,他所说的话可以代表我们的意见。”
富态老板似乎是急糊涂了,居然说道:“你们能让他坐在这里,自然是一路的。难怪现在的人都说专家信不过,看来是真的了。想不到这样大型的活动,居然也有这样的黑幕存在。”
富态老板这句话得罪的人可真是多了,即使心态很好的徐老和成老也有了怒气。
幸亏工作人员把仪器带了过来,让这个无谓的纷争告了一段落。
成老自从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之后,每次出门鉴定瓷器都会带上这两种轻巧方便的小仪器,而到这里也不例外。他本以为没什么机会用到,居然却用上了。不过他的激动和期待远胜于焦急和惶恐,倒是古怪得很。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程仿!
当富态老板看到相片里的“程仿”二字,瞬间瘫坐下来。
徐老和李老同时给周游一个敬佩、鼓舞的眼神,而成老则安慰道:“这位藏友,你也不用如此惊惶。这次鉴定相信不会播放开去的,毕竟程仿这样的害人精不怎么方便工诸于世。”
如果程仿瓷器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很容易造成瓷器收藏家的恐慌,变相地影响到瓷器市场的购买氛围,对瓷器市场造成一定的冲击。
这样的情况,相信只要是有心人都不愿意看到。
富态老板突然哀号起来:“我的三百万啊!这可是我用三百万在黑市拍卖里抢过来的啊!我完了,我的厂子要没了……”
。。
247:天府会所
247:天府会所
最终,那位富态老板在工作人员请了下去。)
因为程仿的出现,使得气氛急剧下降,最后的那些藏品都不能迎来太高的热情,草草了事。而最后,经过诸位专家的激烈争论,岁寒三友壶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唐朝海兽葡萄镜。
自然而然的,同时拥有岁寒三友壶和海兽葡萄镜的龙雀楼名声大躁,现在还没开业就广受关注。
原本周游是可以利用这一次的程仿事件名声大躁的。可是周游不想踩着徐老、成老和李老三位尊敬的长辈的肩膀上位。这样无良的行为不是朋友,甚至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出的。
若是周游做出来,那他就不是周游。
结束之后,三位尊敬的古董界长辈都对周游发出了邀请,不是请他继续参加寻宝活动就是想请要参加某个聚会什么的,但都被周游拒绝了。周游真的不想再参加什么寻宝活动了,虽然这样的名声来得快,却很累,而且容易令人烦躁,周游还是做他的富家翁好过。
因为年轻而被怀疑,周游并不计较,谁叫古董圈里是讲究辈分和阅历的;可是因为年轻而被辱骂,那就不是周游所能接受的,毕竟谁也不会犯贱到被骂还会觉得很爽的地步。
“小游,了不起啊!”
张英武看到周游离开文化宫,率先走了过来。
周游回道:“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一次的活动有点仓促,也不是很正规,否则单单第一轮筛选的鉴定师就要超过十名,而且后边主持节目的的鉴定大师也会有六名之多。”
正规的寻宝节目就是是央视那种,单单第一轮的海选就足够与这一次的节目热闹程度匹敌。可以说,这一次明远市的寻宝活动专业性太低,即使有不少精品出世,但也难以弥补其中的遗憾。
当然的,经验缺乏的周游也有一定的责任。
张英武倒是干脆,说道:“节目彩不用去理,你们能淘到宝贝丰富库藏就是好事情。”
周游想想也是。
岁寒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