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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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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温压弹的巨大杀伤威力面前,躲避得稍微缓慢或者没有坚固的工事藏身,或者没有氧气面具可供呼吸的人,没有谁能够逃脱死神的追逐。
  我们的阵地构筑在最靠近城市的东面高地。城市原本就是战略枢纽,布置了大量的防空部队和守备部队,并且工程兵构筑了大量的坑道工事。在战争全面爆发后,工程兵部队在这一带进一步构筑了纵深三十多公里的椭圆形防御阵地,其中也包括离城市不远的那片连绵山脉。所有重点的抵抗枢纽工事都构筑了单独的三防设施,以保证守备部队能够抵御敌人温压弹的攻击。  敌人在最开始向环形防御阵地进攻的时候其空中支援部队无法顺利参战,设在城市里的防空部队一度把敌人的作战飞机驱逐出七十公里以外。得不到空军有力的支援,敌人地面部队显然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但随着防空部队导弹的逐渐短缺,敌人空军加强了对地支援。一开始敌人先使用普通的防区外撒布弹药,但随着重型的钻地弹和燃料空气炸弹、次声波炸弹的运达和投放,我们的防御部队伤亡大幅上升,牺牲的战士中很大一部分是被鬼子的燃料空气炸弹和次声波炸弹夺去生命的。鬼子也乘机逐步缩小包围圈。
  我们防守的这段阵地纵深只有两千多米,原本是我们152重型牵引榴弹炮部队一个连的作战阵地,可惜还没怎么发挥战斗力,就在一次急促射击的时候遭到敌人数架A…10攻击机的低空突袭,全连伤亡惨重。不过这里的地下坑道设施还比较完整,其中包括一个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防护室。
  当我走到避难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原来躺在医疗室里养伤的大李和宋布衣也闻声赶到门口。
  先到的战士们纷纷给自己挂上简易的氧气发生器,扣上面罩。
  我们的氧气发生器是用双氧水混合药板发生化学反应产生氧气的,轻便简易,这是用民用产品改进后给部队大量配发的。
  很快又有二十几个战士撤进防护室。
  “都到齐了吗?”
  宋布衣转身问道。
  “怎么不见李玮和江垒?还有张廷玉?你们谁看见了?”我有些焦急地朝身边的战士问道。
  没有人回答。
  “给,戴上氧气面具。”宋布衣递给我一套氧气防护设备。
  戴上面具再把氧气发生器挎包挂在身上,我回头等待着他们三个人。
  温压弹随时会在我们阵地上爆炸,不关上防护门我们也活不了,房间里的战士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侧耳倾听,等待上面的战友。
  令人不安的寂静,每个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死神的光临。在暗淡的应急灯灯光里,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紧张地交流着眼神,墙壁上拉长的影子在不安地摇曳着。
  不知他们中谁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几个准备随时关门的战士焦急地等待李玮他们的出现,他们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不关门,我们还是没有任何安全。
  低矮的坑道被黑暗笼罩,不知他们三个是否能从这黑暗中逃脱出来。
  终于,他们的身影从坑道的尽头出现。
  少校气喘吁吁地跑在前面。
  怎么还抬着个人?
  没时间细问,我和宋布衣领着他们三人跑进防护室。  几个战士飞快地把防护室厚重的钢门全部关上加栓。
  防护室建在坑道最底层,离表面阵地有将近二十米的垂直距离,从坑道抵达防护室要转七八个弯。防护室有三个门,分别通向不同的方向,即使有一段坑道坍塌我们也不会被埋在下面出不去。
  是张廷玉受伤了。
  我刚回头准备看看张廷玉的伤势,房顶传来一阵恐怖的闷响,接着墙角的支柱咯吱咯吱响起来。
  温压弹爆炸了。
  大家抬头看去,只见支柱上靠近墙顶的应力角钢慢慢地变形扭曲。过了片刻,强大的燃气冲击波发出隆隆声沿着坑道扑过来,像只呼啸而至的狂躁巨龙。整个防护室地面都在燃料空气炸弹的爆炸冲击波下颤抖,随着大地的震动,灰尘一阵阵从防护室顶部的工字钢缝隙之间喷洒而下。
  砰!
  高温气流重重地撞击在门上。
  这次敌人的温压弹直接在我们阵地上空爆炸,这里几乎是炸弹的爆心。
  门的四周边缝随着气流的重撞,向房间里喷出一排排烟尘。
  阵阵炙热的气流游走在防护室中。房间里的气温很快升高,我的额头上也随即冒出汗珠来。
  从门四周散发的烟尘还未落下,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后退。灰尘又转飘向大门,如同一个怯场的蹩脚演员无法突然面对众多陌生的眼神,试图从舞台上匆忙溜掉。巨大的吸力使门缝发出“咻咻”的声音,空气在迅速逃逸。
  氧气面具里的氧气有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气味,我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我扭头看着四散坐在地上的战士们,大家的动作都很不自然。
  江垒抱着自己的膝盖,死死地将头埋在大腿里,不用看脸色,仅从他不断耸动的肩膀就可以判断出小伙子现在正沉浸在满心的恐惧里。
  敌人发射了一枚重型温压弹,幸亏躲避得及时。但我有些不解,怎么敌人不顾自己人的死活,难道打算让他们的士兵和我们来个玉石俱焚?这不应是米国鬼子的风格啊!
  对了,和我们作战的是雇佣军,一群炮灰而已。
  刚才敌人的步兵有一些已经冲到我们的坑道口,估计会有步兵没能及时撤下去,被温压弹冲击波吞噬而毙命。
  在防护室里又待了几分钟,我走到少校面前。
  “可以上表面阵地。外面有风,估计一氧化碳的浓度不会太高。”我拿下面罩冲他说道。
  渐渐我感觉有点头昏,赶快又把面罩捂上。
  错误错误,浓度很高!
  每次爆炸后都会产生大量的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由于爆炸物不纯净,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众人又在昏黄的灯光下等待,直到防护室内尘埃落定后,几个战士这才吃力地打开有些变形的门。
  少校提着应急灯在前面开路,我们沿着烟雾弥漫的坑道向上面摸去。
  来到第二层坑道我们才发现,上第一层坑道的出口已经被炸塌了,被巨大的冲击波拍瘪的甬道里全是纵横交织的钢筋混凝土碎块。
  出不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还是赶快找另外的道路吧。
  左右两面的坑道已被炸塌。
  幸甚,找了一圈后我们最终发现通往后面的道路还可以通行。
  没办法,在下面集结休整太过危险,我们只有撤向苏秦他们那里的后部隐蔽坑道阵地。路过152榴弹贮藏室,我发现进去的正门也被刚才的轰炸给压碎了。
  还有个侧门,是通往放引信的房间的,我曾经和老雷进去过。
  摸索着,我从侧门拐进去。
  厚重结实的坑道顶部已经塌陷许多,要是再来一次大爆炸,贮藏室就肯定会被炸穿。
  我小心地退出来。
  少校正在清点人数装备,战士们挨个报告自己手头上的武器弹药。坦克隐蔽的坑道里依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硝烟久久飘浮在空气中无法散去。
  “少校同志。坦克炮弹已经打完了,只剩百多发12。7毫米机枪弹;我们身上的弹药大都不够一个基数,反坦克导弹也只剩两发。牺牲二十四名战士,另外重伤一个。还要坚持六个小时。”大李边咳嗽边说道。
  “坦克只能先停在这儿。还有多余的武器吗?”
  苏秦从坦克上跳下来。
  弹药已经严重短缺,听完汇报,李玮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想起那颗存着的反坦克雷,但估计在刚才的爆炸下已经报销。
  可惜!今晚便宜鬼子了。
  “大家抓紧时间休整,收集一下阵地上剩余的枪支弹药。不过要注意敌人狙击手。”
  李玮给战士们下命令。
  “张廷玉,你怎么样?他伤在哪儿?”
  看他好像昏迷过去,我朝旁边的战士问道。
  “被鬼子直升机火箭弹弹片打中,伤势严重。得赶紧送医院。”旁边的战士边给张廷玉擦拭脸上的尘土和硝烟油子边说道。
  急救队!
  这时候哪来的急救队?
  只能让现在坑道里的战士把他送下去。
  可这里的人只够凑两个班了。阵地怎么办?还有六个小时!
  我低头看去,发现张廷玉的腹部包扎着层层绷带,鲜血已将他的迷彩服染得殷红,脸色因为缺血而变得蜡黄。
  “老张是为掩护我们过来才受伤的。”江垒蹲在他旁边伤心地说道。  “少校,伤员要不要马上送下去?”
  我站起来朝李玮问道。
  少校摘下钢盔,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再等等,看后面有没有增援。”
  众人无语。
  花这么大的代价才守住阵地,我们不可能轻易放弃。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在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守住的希望和力量。
  增援?
  可今晚还能再有增援吗?
  连弹药都快没了,找一个体面的牺牲方式或许已是奢望。
  叹口气,我趔趄着走到坑道口靠着墙壁朝外面望去。
  死一样沉寂的阵地,死一样沉寂的城市。
  心里异常难受。今天夜里,这个鬼地方就是我的归宿了吧。我是来打工的,我的家乡不是这里。
  大地陷入了暂时的平静,风一阵阵吹过阵地,扬起漫天尘土。
  在我们阵地上盘桓几天的硝烟现在已经被风吹散许多,透过夜视仪,我隐约看见我们的战士在阵地上弯腰转悠的身影。
  鬼子撤下去需要重新休整。刚才几个小时的战斗也耗尽了他们的弹药和精力。出现空地协调的严重失误,他们也得花时间去弄清楚。
  我转身远远地眺望后面的地平线,后方的城市在夜色中隐隐露出她的轮廓。
  伤痕累累的千年古城,怯怯地蜷缩在黑暗中的古城。
  经过数十年的和平,这里的几代人一手一脚地将曾经苍老的她重新呵护成一位典雅的少妇。
  被高大厚实的梧桐树包裹着的街道,被漂亮优雅的雕像点缀着的草坪,还有沿着绿色湖面盘旋着的鸽子和掠过阳台的微风,被虔诚的古塔每天祈祷着的夕阳。所有关于这座城市的回忆,以后都只能从照片和录像带里去寻觅。街道、雕像、鸽子还有古塔,都已褪去繁华,被夜色吞没,永远不会再现。
  人们!
  对,还有那些人们,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们,包括那些已经背叛了她的人们。那些高贵的,驾驶着奔驰、宝马的城市主人们,在战火尚未波及时已仓皇而去,让她独自一人倒卧在夜色中饮泣,在这片古老而又苍凉的土地上。
  现在在外围阵地上拼死捍卫她的千万战士里,有多少曾经是被她热烈拥抱的子民?
  我不记得是什么让我挺着胸抛下行李从仓皇逃窜的人群中走出来,也不记得是什么让我能够在阵地上捱过这地狱般的战斗。记不起那位该被我抢救但最终却为我而死的战士的面容,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是怎样拿起武器的。
  我只记得满手的鲜血和被我死死搂着的残破的躯体。从一开始,无言的悲愤始终死死地扼着我的喉咙,时刻咬啮着我的心脏。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念头支撑着我。老雷说第一眼看见我还以为我疯了,根本不躲避敌人的火力,站在阵地上疯狂地哭喊着开枪。要不是他把我踹倒,我早就被鬼子打死了。  老雷。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夜色》4(1)

  下雨了。
  夜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我的头盔上,发出劈啪的响声。
  好渴!
  仰起头我张开嘴接了几滴雨水后又忙不迭地赶快吐掉。
  妈的!
  雨水里怎么有一股臭大蒜的味道?
  “在想什么呢?下雨了。走,回坑道吃饭。怎么也得当个饱死鬼!”
  一个人在我身后嘟囔着。
  我回头一看,是姜野。
  他嘴里好像嚼着午餐肉之类的东西,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我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
  坑道里,战士们围成圈正在吃着罐头食品。地上铺着塑料布,十来个罐头堆在上面。
  还有水!
  一桶十加仑的塑料油壶装着清水,战士们拿空罐头盒装着水,轮流传着喝。
  硝烟差不多已经散尽,原来充斥着呛人气息的空气中现在夹杂着些许食品的香气。
  “来,老卫,这有位置。”
  光着一条膀子的宋布衣看见我进来,立刻在他身边挤出一个空位置,手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午餐肉,喉结随着吞咽有力地上下抖动着。
  “哪里找到的?”
  我走过去挨着布衣坐下来,先接过一小罐水一气喝下去。
  “在后面的坑道储物间里,坦克兵找到的。”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哪来的食欲,看多了战友的残骸,我现在见着肉类食物就想吐。
  “老张醒了吗?”我冲大李问道。
  “没有。”
  对面的大李答道。
  我心中有些黯然。老张击落了敌人直升机,按前天的习惯早就七手八脚地被送下去了。
  “少校呢?”我环顾了一下四周。
  “安排战斗警戒去了。”
  “吃点吧,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撤退。空着肚子下去可不爽。”
  那个我曾经看着不顺眼的家伙用肘子捅我一下,递给我一摞午餐肉片。
  可以活着撤下去!
  在几个小时以后!
  荒唐!
  许多天一直沉寂在脑海中的某个念头顿时被这句话给刺动,我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弹,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怎么了?”
  布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肉片还摊在他脏乎乎的手中。
  “没事。我不饿。”
  我的鼻子忽然间有些发酸,扭头看着坑道深处。
  “会好起来的。兄弟。”
  布衣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我感觉他好像笑了起来,尽管我背着他。
  身后这个家伙好像不那么令人讨厌,不管怎样,至少打起仗来他还是个人物。
  坑道里很安静,大家都在抓紧时间休息。  我撕下身上的一块烂布条开始重新捆扎胶鞋。
  一阵熟悉的音乐从对面坑道传过来。
  黑暗中借着朦胧的应急灯光线,我看见苏秦正靠在墙角坐在地上吹着一枝回声口琴,脚掌无声而有节奏地缓慢敲击着地面。
  坑道逐渐安静下来,过往的战士们都尽量压低说话的嗓门。泛着亮光的口琴吸引了所有战士的注意,闪烁的眸子都在追逐跟随着口琴上婉转颤动的音符。
  被风牵拽着的稠密细小的雨滴宛若一条半透明的幕布,在坑道口摇曳。带着东欧风格柔美而又悲伤的旋律在安静而又幽远的坑道里回旋,在这片埋葬了无数战友的坟场中。
  应急灯浅黄的光线被在阴郁黑暗的坑道中默默穿行的战士们切割着,散落飘零的身影漂浮在墙壁上。穿过缓慢滑行在半音阶之间的铜制簧片的颤音,我仿佛穿行在深秋铺满梧桐叶的悠长街道中,斑驳月光透过稠密树叶的空隙披洒在肩头。
  好熟悉的曲调,它似乎曾停留在我记忆的深处。
  苦苦想了一会儿,我记起来了。这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一部东欧电视剧《黑名单上的人》片尾曲。
  想不到苏秦居然还记得。
  “真他妈好听!这小曲吹的,老子以前怎么没这感觉?”
  布衣低声地叹道。虽然是粗话,可我此时并不觉得刺耳。
  “老卫,你以前干什么的?”
  “打扫卫生,在图书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说道。
  “操,这么没出息!打完仗呢?”
  布衣斜着眼接着问道,右手在衣服口袋里掏着什么。
  打完仗?打得完吗?
  我抚摩着自己消瘦而又满是灰尘的脸颊苦笑起来。脸上全是硝烟油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刮胡子洗脸,满脸全是硬长的胡茬。
  布衣摸索着在黑暗中晃动一枝香烟。
  好东西!
  “哎!你小子藏私!”
  大李眼尖,立刻大声地喊起来。
  趁布衣一愣神的工夫,我一把抢过那枝香烟。
  一拥而上的大李和其他几个战士顺势把布衣按倒,抢起香烟。
  深深地吐了一口烟圈后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头有些眩晕。
  很长时间没有抽过烟,现在都无法适应。
  默默地吸着烟,我走到坑道口凝视着远处漆黑的夜色。
  细碎的雨滴小心地敲打着躺卧在坑道口的一个金属炮架残骸,发出阵阵劈啪的细小杂音。炮架上的金属被温压弹烤灼之后变得光滑明亮,圆润的钢板表面晶莹地铺上一层水珠。迷蒙的雨丝被风轻拽着穿过坑道口顶的工字钢飘进来,间或远处天空的闪光被雨滴折射发出阴郁的色彩波纹。  阵地远处一阵刺耳的枪响引起人们的骚动,大李赶快站起来走到坑道门口。迎面少校和江垒弯腰快步走进来。
  “准备战斗!”
  少校冲大家急声喊道。
  这时挂在江垒脖子上的敌人通讯器又响起鬼子哇哇的通话声。
  江垒听了半天后对正盯着他看的少校小声说道:“敌人正乱哄哄地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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