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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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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三百多收购,为什么今年就二百一只了? 
  羊子不是羊子了吗? 
  快赶上野兔子的价格了! 
  那孜勒别克老汉,不要卖给他们! 
  那孜勒别克抖动着胡子,看着乡亲们,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看着那孜勒别克的为难,库尔班心下有些欢喜。他跳进圈门,赶着话茬拱着火说,你爱卖不卖,有本事你一只别卖! 
  那孜勒别克皱皱眉目,捋了一把颤抖的胡子。几根卷曲的褐红色长毛,被他一猛劲儿拽了下来。本来平平静静的日子,这都是哪跟哪啊,说变就变。去年什么价格,今年就该什么价格。不守信誉,变来变去的多堵人心啊。吃亏不公道还伤害乡邻,宁可一只不卖。 
  那孜勒别克靠着琼牦子的肚皮站稳,“不”字刚刚冒出嘴边,库尔班双手抱胸地凑上前,夸张地在怀里往下一分,像要把什么推出去似的打断,抢高嗓门。市场经济,市场经济你懂吗?全中国全世界最雅克西(好)的,不卖就是落后,不卖就是破坏改革开放。 
  不卖就是破坏?那孜勒别克胡子翘起老高。脸色一阵儿煞白,像月牙下的雪原;面孔一阵儿通红,如憋着下不出蛋的鸡脖子。 
  库尔班这家伙也太欺负人了,一个劲儿地抢白,堵别人的嘴。 
  库尔班真是厉害: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言语,你一说话我就烦心。就像你的库穆孜,一弹我就感冒流鼻涕,浑身不自在,脑壳、肩膀、骨头,都疼。 
  马上发生的,任谁也想不到。 
  那孜勒别克老汉火了,那孜勒别克被库尔班激火了。他的长胡子分成两权,支在腮帮上。因为冬储草的事他说了谎话,觉得愧对库尔班。愧疚的他,只有冲琼牦子发怒了。老汉这么对待琼牦子,正儿八经是头一回。 
  那孜勒别克高高举起奶桶,照着琼牦子的屁股,狠狠地砸去。桶翻了,黏稠的奶汁,呈一块长方形毡垫的样子,飞向半空,停顿了片刻,吧嗒,落在牛圈的松粪土上。 
  这太突然了,琼牦子实在没有想到。它“哞”的吼叫像哭,长毛竖立,愣了愣,猛地一跃,低头牴向库尔班。尖利的牛角,戳进了毫无戒备的库尔班敞开的长衫之间。琼牦子兽性大发不依不饶,再一扬脖颈儿挑起,摔过牛脊梁背,摔在牛尾巴下面。四肢朝天的库尔班挣扎着想起来,琼牦子磨转回头,双蹄用力,踏着库尔班的身子,跳出圈墙,窜进草原。 
  琼牦子的大牛蹄子,踏碎了库尔班的脑袋。库尔班黑长衫下急促起伏,血肉模糊了面孔上的各个器官。手脚抽搐得越来越缓慢,工夫不大,咽了气。 
  事情发生和结果是有一个过程,可琼牦子已经无影无踪了,围观的人们还是没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直到那孜勒别克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坐烂了一摊牛屎,才听到有人在哭。 
  这个牧场几百年来,从没发生过这等事情。 
  18 
   
  几日来,整个村庄,整个草原,包括四面高矮不一的雪岭,无不安安静静。如同一场雪崩之后。不知所措的空气,沉淀在地表。牧民的脚步都是轻轻地游移着,好像谁的动静稍稍大了点儿,都会搅起一场风暴。就连馕坑上也空无人影,冰凉没了烟火。 
  偶有数声压抑的狗叫。 
  山下来人,带回两个消息,一是库尔班的尸体不能入葬,等待公安检验。二是今年琼布拉克那边的羊价,确凿无疑是三百块一只。 
  坐立不安的牧民们,再一次被搅乱,像吃草的牦牛群头顶,炸出了响鞭。不由自主地集中到村东的那孜勒别克家。土炕上坐着的坐满,土炕下站着的站满。 
  为什么?就隔一座雪山,也就两天走马的路,价钱差那么多? 
  是他们的羊肥?是他们的羊个头儿大? 
  是他们的羊,屙金屙银? 
  我们一只也不卖,落后就落后。 
  政府说了,改革开放,是为让我们过好日子。 
  美丽日斑从西牦牛滩赶来,她攥着马鞭子闯进屋。大家停下了议论,一齐转过脸。那孜勒别克隔着人群,也不声不响地瞅着美丽日斑。 
  美丽日斑冲他点了点头,他心里有了主意,不管人们再说什么,抄起铁锨,去了羊圈。把一屋子议论纷纷的嘴巴,甩给了女儿哈伦布应付招待。 
  美丽日斑跟到羊圈,扶着栅栏门问,一定要去吗?老汉一脚踩下,飞起一片胡子虫,挖出一锨粪块,撂在抬板上回答,一定要去。又嘱咐,你赶紧回西牦牛滩,把娃娃照管好,其他等我回来再说。 
  好,等你!美丽日斑转身离开。一阵马蹄声,远去。 
  老汉把从羊圈挖出的粪块,一一整齐地码放在坡地上。远近看,都像新盖了半间石窝子。舒口气吧,这该是他的后事准备。一来这等活儿,哈伦布干不了;二来有十天半个月,粪块就被吹干,留着给她烧火做饭冬天取暖用。 
  第二天下午出完羊粪,那孜勒别克怕闲下,就钻进了空牛圈。从没有过地靠在石卵墙上,对着一地琼牦子的粪便,说了好多话。 
  先对琼牦子说了一大串对不起,说得自己挺难为情。然后说,你都看见了,今年的羊子比去年更神气,个个腰肥腚大。按去年的三百元一只的价格,心下早算计好了,卖它个五十只。不仅统统把欠乡里的钱还完,还能剩余款多一半。我跟政府保证过,一下都还清。说话算数,因为我的心里有主啊。再说,欠情赊债都不安生。能剩下?当然还能剩下,那些水费、草地费、畜牧合作费、教育费、什么什么几种管理费,是小钱,花不去多少。再刨去每年十七元的人口费,八块钱的牲畜费,这也是小钱。大钱是给哈伦布丫头办订婚,我跟她也保证过,今年一定了了这门心愿。男方你也见过,你也满意。房子再修修,把美丽日斑从西牦牛滩接下来,好好过日子。她不能老是一个人在上边住。 
  最大的梦想,那孜勒别克老汉没说。他在悄悄地攒钱,他想去一趟麦加,去朝圣,这是他一辈子的最大心愿。这梦想是前几年开始有的,也是政府提供了好多方便。突然生活好了,日子顺心了,人就开始做梦。 
  对政府的保证话,对哈伦布的保证话,以及今后的日子和那个梦想,就是那孜勒别克的整个生存天空。现在,羊贩子变脸了,今年一只羊的收购价只有二百三十。库尔班殁了,人命官司又缠上身。这么一来,全塌方了,天塌了。 
  老汉低下头,抹了一把浑浊的眼泪。最后说,琼牦子啊,你不在了也好,干脆就别回来了。跟那匹山外跑过来的黑马一样,去过流浪的生活吧。你在卡湖逃跑时,踢伤的那个人,人家一直要我包赔损失,正愁苦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又加上一个可怜的库尔班,我拿什么赔?我只有一条命。其实库尔班这人挺好的,净为咱牧民办事,你不要再记恨他。春天,人家需要帮助,跟我借草。不借就不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却说了谎话。我真该死,我接受主的惩罚。 
  在我交出这条命之前,我得干一件事儿。我要去琼布拉克看看,人家的羊是怎么喂养的,为什么还是去年的价码儿? 
  去琼布拉克的确不是那么容易,骑马要走两天,要翻越三崩山。三崩山危险,老厚的雪,说垮就垮。几十年来,从没听说有人过去过。 
  那孜勒别克老汉过去过。那孜勒别克二十岁时,带着边防部队抓苏联特务,就过去过。 
  那孜勒别克说,我行。 
   
  19 
   
  琼牦子失踪了,它的犊子,也失踪了。 
  有人看见琼牦子在牦牛滩四周转悠,看到它的双腿上,流淌着白花花的奶水。 
  众人说,琼牦子的乳房太奇特,好像抓把青草塞进去,都会变成奶汁。 
  事实如此,老汉从没打过琼牦子,只骂过它一次……骂它野性子,不识抬举。说的还是去卡湖旅游区的那档子事。骂了它,它就使了性子,黄昏不归。趴在岸边的石头上,把奶水压挤到河里。跟河水一道,哗哗地流,流成了一条乳白的河。 
  主人心情忧郁的时候要唱歌,是不能当着众多牧民唱的那种。找不到琼牦子,老汉躲在河边的石头后面,弹响库穆孜。琼牦子听了伤心,就赶紧跑回来,流着泪,跳进河里打滚。 
  老汉的库穆孜弹了几十年,出神入化。一弹奏,小草都会挺拔,畜类都会停步。当然,他有时候会唱快乐的歌,但忧郁的多。 
  那年琼牦子出名后不久,乡上来人,用套马的绳索套住它。它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主人,就被六个小伙子拽走了。后来上了一辆大汽车,拉到了卡湖。卡湖边上有雪山,沉在蓝蓝的水底。它在湖畔不能自由走动,只允许站在那里,还拴了两根绳子。一根粗毛绳结成扣,打了琼牦子的脚绊,钉在地上;一根牛皮绳穿过它的鼻子眼儿,系在水边的木桩子上。 
  绳的味道真恶心,是屁股沟上的皮子。是一头没有犄角,连牙都掉干净的老死公牛。琼牦子觉得委屈。许许多多衣服鲜艳的山下人,被汽车运来,热情又客气地跟它打招呼。还有一些人,凑到琼牦子跟前,说说笑笑,照相留影。琼牦子还是觉得委屈。这种委屈,夹带着主人的委屈。不过它清楚,主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天天就这么过来,一天天就这么站下去。难以忍受,琼牦子肚子气胀了,扯断绳子跑了回来。到了喀拉佐东坡下的牦牛草滩时,浑身冒着热气,眼珠是红的,所有的牧人谁也不敢凑近。 
  老汉刚好从美丽日斑家回来,山头上一眼就看见了琼牦子。快马加鞭跑进草滩,翻身下鞍,先把琼牦子的鼻绳解掉。 
  琼牦子流下两行泪水,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不快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它走到河里,让老汉给它洗澡。 
   
  20 
   
  花额头出现了。它那么突然,墨团一样,站在群狼面前,比夜色还黑。狼群没有惊慌,仅仅保持着戒备。 
  四五十的狼群,一只一个部位,咬住琼牦子的尸体,开始拖拉。要从湖畔,一直拖到干燥向阳的平地。样子很像群蚁,拖拉着半块面包。太慢了,简直就是一点点儿地磨蹭。花额头哼哼叫了两下,也加进了队伍,用自己的犄角,别住琼牦子的犄角。别得那个狠劲儿,像在格斗,格格直响;拖得那个急躁,四蹄生烟。不像曾经的配偶,倒像是琼牦子的敌人。 
  狼群,为琼牦子举行了一场异乎寻常的葬礼。它们的眼睛忽忽闪闪,像一苗苗幽火在漫山遍野游逛、招摇、示威。然后秩序井然地围着琼牦子,嗥叫地跳跃了半夜。之后,精疲力竭的狼群,列成三角形,脑袋冲着琼牦子,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淌着口水。 
  当红得泛白的太阳,升上东天。琼牦子通体金黄,隐隐泛着紫气。一只毛皮斑斓的灰白色老狼,停止了呜呜的呜咽,一跃扑向琼牦子的脑袋,用利爪掏出圆鼓鼓的牛眼睛吞下。吞下,就开始翻棱着眼珠,仰挺的脖子上,两个圆疙瘩在慢慢下滑。滑进肚子,喘了又喘。待倒过气起来,再一口咬开琼牦子的乳房。 
  奶汁涌现,像扯破的水囊。狼群,蜂拥。惨叫,狂舔。继而,撕吃着琼牦子的筋肉。 
  跟传说中的一样,高原狼的暴食,惨不忍睹;高原狼的蚕食,精细入微。 
  日头,像一颗红眼珠,吓呆了一样,愣在半空。 
  一架完整的白骨,没有一根儿筋肉;一副完整的牛皮,没有一丝儿血迹。牛头不倒,撑着犄角;牛皮拽开,被狼群晾晒在金光流动的山坡。 
  这就是著名的,令人类一直费解的,帕米尔高原上的,狼葬。 
  花额头叫着,那声音时粗闷,时高亢。像虎啸像狮吼,像公格尔雪豹,像帕米尔高原发情的白熊。边叫,边蹿跃地,跑上山冈,跑向崖顶,飞身跳下。 
   
  21 
   
  雪崩对于雪崩下面的人来说,几乎就是一个葬礼。几十年前,公格尔那边的雪崩中,曾经爬出来过一个牧民。手和脚指头,全部冻掉。 
  雪崩摄制组的任务圆满完成,车子要出发了。 
  阿红作出了一个令整个摄制组全体成员震惊的决定,她要留下陪哈伦布住一段时间。 
  汽车刚刚发动,阿红就拉着哈伦布进了石窝子,关严了门。 
  那孜勒别克老汉,没能归来。在大雪崩的那一头,在暴风雪的那一头,仁厚宽宏的太阳,没有在他的额头上给予热吻。 
  这天傍晚,喀拉佐冬窝子的个个石屋顶,都在飘荡着炊烟的时候。三崩山的融水,托着那孜勒别克老汉的白毡帽,漂到牦牛滩,扣在了一块卵石上。 
  快到十月的大雪,频繁。大雪之后的清晨,人们在雪地上,看见一道拳头深的线路,从西山隘口下来。 
  解不开疑虑的牧民寻着去看,说起点是在三崩山峡谷,经过狼山,一直延续到河边。 
  乡亲们一致确认,是那孜勒别克的灵魂,走过的痕迹。 
  三崩山雪崩的轰隆声,从此变弱变小,但空气开始颤抖。少见的低沉飘逸的云雾,从宽敞的峡谷口,向外流淌。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悬挂在牦牛的脊背上。游逛在草滩的畜群和牧人,一如既往,脚步止住,等到雪崩彻底完结。唯有喀拉佐河面,在整个雪崩过程中,不遗余力地呼应,跳跃出密密麻麻的水珠。像地震,颠簸出的一样。 
   
  22 
   
  贩羊的老马,领着两百只羊子一路走来。到了慕士塔格山和公格尔山之间,站住。 
  歇下、歇下。老马喊了羊群后面的小马,一屁股坐在道边。莫合烟昨天抽光了,就怔怔地干坐着。他把屁股底下一块硌腚的尖石子,扒拉开。满肚子反反复复只有一句问话,收购任务没完成,回到县城咋办?如此反复,他是想把他的头脑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库尔班血肉模糊的面孔,挤走。 
  没辙,不知道库尔班要跟随他到何时? 
  小马问,有一匹黑马老跟在我们后头,怎么办? 
  轰掉! 
  黑骏马站在路边的山梁上,吁吁地嘶鸣着。 
  轰不走! 
  抓住!楔个地桩,会有人来认领。 
  抓不住! 
  那就甭管它,它还能跟我们到县城? 
  正说着话,两辆高级越野汽车,随着他们走过的道,尘土飞扬地开来。老马像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迎上,张开双手拦住。 
  吱——,司机探出头。我们是北京摄制组的,不能搭人。 
  老马不言不语不搭腔,一个车窗一个车窗,往里扒头查看。第二辆车同样没有自己的女儿。 
  司机骂着脏话,把喇叭按得山响,风一样地开走了。 
  老马再次把屁股撂在地上。 
  没人招呼的羊群,四散漫游。周围的冰川,在汽车喇叭的煽动下,嘎嘎作响。这是高原云间雪崩的前兆。 
   
  责任编辑 宁肯 
  题 字 李纯博 
柳生
麦 琪 
  “柳生,你还等什么?”坐在对面的人说。 
  柳生不说话,单手擎起剑来。这是一个结束生命的下午,天色是正合心意的清朗的阴,衬得柳生的白色和服倍加清雅。四周蹲踞着的妖魔可以忽略,外围正在逼近的厮杀也不足介怀。那个奋力要冲进场内的人在高喊柳生的名字。柳生兄,你千万不能这样做!柳生的剑已经出鞘,他的白色衣衫也褪去了半边。他的脸因为一种端凝的神情而澄明如水晶。他看着他的剑。他的剑果真是一把竹剑,要看出这个其实不必等到他把它从鞘中抽出。现在,剑尖抵在他的心之下,竹子的质地在他眼前就呈现得更加清楚。他面前的案上一钵清水,旁边一杆长柄竹筒。他左手执起竹筒舀出一桶水来,从剑的上端缓缓浇下。水准确地顺着竹子的纹路流向剑尖,没有滴漏,同时一幅白绢也已替去他左手的竹筒,把剑上的水渍揩拭了。洁净是一种仪式,剖腹是一种程序。双手握住剑身,他举起剑,对准自己。今天就是自己死去的一天,此时就是自己去死的时辰。从出生即蛰伏着的谜题,现在揭晓。命就握在自己手上,只看手中的剑在哪一刻落下。竹剑也有锋,它易折,也可以柔韧。它出自他至爱之人的手,它将刺进他的身体了结他的性命,他因了为他削出这把竹剑的她而对赴死更多甘愿。他举起剑,看见了他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闪回,那最欢乐和最痛楚的。他在小客栈里握住她的手,她脸上现出花烛前的羞涩浅笑。她在看梅花时晕厥倒地,他抱起她在街上狂奔,去找医生。她仍是死去了,无论他怎样苦苦撑持,作出一切牺牲。他来这世间一趟,遇见了她。他即将结束的生命中尚存她的影像,剑一刺下,这伴陪他的幻象就会破灭了。他由之对这尚存她影像的生命生出一丝依恋。 
  柳生兄,你千万不能这样做啊! 
  那个被前仆后继团团围住的人在继续高喊。太多的人来阻止他,不让他阻止场内的死亡仪式。他眼看柳生的剑即将落下,情急中把自己手中的长刀向柳生掷来。一直对他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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