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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阴雄-第4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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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而动全身,宇文将军也不愿意一个王世充而结怨大家。是吧,封先生。”

    刚才这兄弟两争吵。封伦一直冷眼旁观,仔细观察这二人的表情和神色,胡人的喜怒多半形于色,不似作伪,所以他也放下了这颗心,笑道:“二位王子,请听我封伦一言,王世充从来没有和二王子和三王子交易过,就是二王子和三王子有心赚他,他也不会上当的,所以此事非大王子不可。”

    咄苾咬了咬牙,说道:“非是我不肯助你们,只是王世充其人极为精明,每次和我交易,都是事先一年约定好时间和货物的数量,他说这生铁走私是大隋所严禁的,一旦查到就是抄家灭族,他也根本不指望靠这个赚钱,纯粹是为了维持和我的友好关系罢了,今年的交易已经进行过了,就在一个多月前,怎么,二弟,你不知道这事吗?”

    咄吉失声道:“什么?!年初的那次,就是你们今年的交易?”

    咄苾点了点头:“难道你一年会交易多次?”

    咄吉大失所望地对封伦说道:“封先生,事情只怕是麻烦了,一月的时候,大哥确实和那王世充的人在榆林那里交易过,这也是我亲眼所见,只怕要想害他,得等到明年了。”

    宇文成都突然嚷了起来:“不行,我爷爷说了,今年是至尊亲自出塞巡视,所以才要抓这王世充一个现行,至尊对这王世充也颇为赏识,如果只是下面报上来的事情,他多半不会相信,而且王世充的朋友们会为他求情。一定要让至尊亲眼看到王世充在走私生铁到突厥,这叫铁证如山,无可抵赖,这才能要了他的命,也只有如此,才能让那些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世家贵族们不敢出声为他求情。”

    咄苾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宇文公子这样说了,那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

    封伦本来也是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听到这话后,眼睛一亮,说道:“大王子有何妙计,快说。”

    咄苾点了点头,正色道:“王世充虽然每年会和我亲自交易一次生铁,但是除此之外,也会派商队过来,和我交易几次别的东西,用普通的丝绸,茶叶,铜器,脂粉这些东西,来换我们突厥的战马和牛羊,这是合法的贸易,也多是在我们漠北的部落里进行。”

    “如果你们这回想要害王世充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将计就计,栽赃陷害,王世充不出生铁,可是你们宇文家可以出啊,到时候把这生铁先运给我二弟和三弟,然后我的两个兄弟再转给我,我派人悄悄地把这些生铁塞进王世充的商队里,约他们在榆林那里碰到,正好你们的皇帝到时候巡游到榆林一带,再抓个正着,这不就是两全其美了吗?”

    封伦的双眼炯炯有神:“为何要在榆林,而不是象以前那样在漠北?”

    咄苾微微一笑:“因为往年我们都是在漠北交易这些生活用品,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因为杨广巡边,我也来到漠南了,而且到时候有可能会随父汗一起陪杨广向西边巡塞,直到夏州和榆林,这种情况下正好可以找机会和王世充见一面,商量一下明年的交易,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封伦抚了抚自己的长须,说道:“难道你们上次没有约定明年的生铁交易?”

    咄苾摇了摇头:“那时候王世充说风声很紧,朝廷最近在查他以前行贿之事,可能事情要糟。这官职多半是保不住。明年的事情以后再说。所以我这次约他趁机来塞上见面,这个机会他应该也不会放弃的。除非他以后不想跟我做交易了。”

    封伦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以王世充的精明,你怎么可能把这些铁矿石混进他的商队?还有,你们那里没有铁矿石吗?为什么还要宇文将军提前送今年的货过来?”

    咄苾的脸色一变,咄吉连忙说道:“封先生,每年你们的铁矿石偷运过来,也就几十万斤。这些货一到,我们二十多天就会炼成几百套铁甲钢刀了,现在离大哥上次交易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只怕这些铁矿石早就没有了。”

    咄苾冷笑道:“封先生,事到如今,你是信不过我们三个王子呢,还是只想让我们担风险,自己一点危险也不必冒?我不是不知道你的算盘,你这里不用出头,即使是和王世充交易生铁。传出去后我咄苾也要给我的父汗重责,说不定还要给赶到更远的北海地区。你不想做这次事情,我还不想做呢,跟王世充就这样维持朋友关系也不错,何必要自断财路呢?”

    说到这里,咄苾转头对咄吉说道:“二弟,这次的事情我想了想,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刚才我多喝了点酒,脑子有点晕,现在回过神来了,每年四成的好处,这点利益还不足以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们另请高明吧,告辞了。”

    说到这里,咄苾站起身,向着帐门口就要走。

    咄吉连忙也起身,小跑两步拉住了咄苾,脸上堆满了笑:“大哥,别意气用事了,咱们兄弟好商量,来,坐,坐。”

    咄苾仍然是怒气冲冲地,极不情愿,给咄吉和俟利弗好说硬拉,才勉强坐了回去,却是看也不愿意看封伦一眼。

    咄吉没回自己的坐椅,转身对封伦板起了脸:“封先生,你的态度确实让人不舒服,想要合作,应该是风险均沾,利益共享才是,换了我是大哥,也肯定不忿的,我看你们宇文家应该拿出更多的诚意出来,那种利益分配,以后我们三兄弟可以慢慢商量,可是这回用来栽赃的铁矿石,我们现在三兄弟是一斤也没有,只有靠你们宇文家出了,怎么,你还怕我们会出卖你们宇文家吗?”

    封伦赔着笑脸,连声道:“怎么会呢,刚才是我一时失言,抱歉,抱歉。”他走到咄苾面前,一个长揖及腰,“大王子殿下,请原谅我这个无知自私之人吧。”

    咄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封先生,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不想和你们合作,这些年来,王世充在我们这里做生意,压价也确实太狠,什么东西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我也不爽他很久了,所以二弟跟我提到此事时,我才勉强愿意干,一是冲着宇文将军的权势,二是想换个合作伙伴,可你们若是这样只顾自己,那我看还不如王世充呢。我又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去换一个更不靠谱的生意伙伴呢?”

    封伦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不应该让大王子冒这么大的险,我看这样吧,就依大王子所言,到时候我们让宇文将军派人送五十万斤的铁矿石过来,就在夏州那里一直交易的老地方,由二王子或者三王子来接收,然后二王子再连夜转移这些铁矿石到榆林那里,给大王子,大王子不必亲自出面,到时候让个手下跟王世充在榆林碰头,把铁矿石带到交易现场,到时候我们出面去抓个正着,有五十万斤铁矿石在,自然是从汉地运向突厥的,任那王世充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咄苾与咄吉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一切算计,尽在不言中。

    俟利弗跟着边笑边说道:“这回还有劳宇文家的二位世子能亲临现场,我们三个也想跟宇文世子面谈今后深度合作的事情,吃掉了王世充的家产,以后咱们合作的规模可不能只是每年几十万斤铁矿石这么点了。封先生,你可要早点作好准备哦。”

    封伦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放心吧,这个就交给我办,一定会让二位宇文世子亲自前来的。”

    大业三年,三月二十三日,大兴。

    大兴城内的大兴宫里,两仪殿中,杨广正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紫檀木大案后,皱着眉头,批阅着面前的几十道奏折,这个城市让他极度不爽,根本不想前来,可这回北巡又需要从关中出发,调集关陇贵族和关中守军,一路浩浩荡荡地过蒲坂,出并州,至涿郡,然后再从东向西地出塞而行,直到榆林,震慑突厥在其次,安抚关陇贵族们也是一个重要的目的,尽管杨广极不喜欢这些臭哄哄的武夫,但也明白国家打仗杀人的这些糙活儿还非他们不可,不哄好了,武人的手里可是拿着刀子的呢。

    只是这张简陋的大案实在让杨广不舒服,这还是当年他刚即位时临时打造的一件呢,比起父皇的那张用了二十年的破榆木文案已经好了太多,但跟自己在洛阳紫微宫的那张散发着幽香的龙涎紫檀木玉案相比,实在是寒酸到家了,就连批奏折写字,也是那么地别扭。

    杨广看着眼前的几本奏折,心烦意乱,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连忙把这些奏折给拿了出去,杨广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当皇帝有多辛苦,现在朕算是明白了,真不知道父皇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小太监从外面飞奔而入:“启奏至尊,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求见,正在殿外候旨。”

    杨广懒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回道:“宣!”昨天晚上他夜御八女,今天一早起来就头昏眼花,改了十几份奏折,就昏昏欲睡,连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

    宇文述那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而他身上那股子咸鱼味也越来越明显,杨广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坐直了身,挤出一丝笑容:“宇文将军,有何事啊?”

    宇文述微微一笑:“微臣来此,是向陛下报告一个喜讯的!”

    杨广坐直了身子,轻轻地“哦”了一声:“何喜之有?”

    宇文述正色道:“陛下将全**机大事授予微臣之后,微臣自知责任重大,又恐有负陛下征服四海,扬佳名于天下之志,所以上任以来,夙夜忧思,寝食难安,就为陛下征战国夷而寻访人才。”

    杨广勾了勾嘴角,这宇文述在两年来已经先后举荐了十几个自己的亲信部下了,每次都差不多是这种开场白,让他有些烦了,他轻轻地“哦”了一声:“这回宇文将军又要举荐什么将才啊?”

    宇文述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这回微臣向至尊举荐的,不是将才,而是匠才!”

    杨广听得一头雾水:“有区别吗?”

    宇文述认真地点了点头:“微臣所说的,是工匠的匠,不是大将的将。”

    杨广一下子来了些兴趣,精神也是一振,坐直了身子:“此人是谁,有何本事?”他想到何稠给自己造的华美龙船,宇文恺给自己造的富丽宫殿,突然对宇文述的举荐之人,变得期待了起来。

    宇文述微微一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房陵王的云昭训之父,云定兴!”

    杨广的脸色一变,笑容僵在了脸上,既而怒道:“许国公,你是不是今天来寻朕的开心来的?那云昭训乃是个蛊惑前太子的妖女,在房陵王接她入宫前就在外头野合生子,这样的女人,明显就是缺乏家教,她的父亲,又能是什么好人了?”

    杨广骂着骂着,突然心中一动,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小嫂子只闻其名,却从没有见过面,能把杨勇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甚至弃众多美女于不顾,独与她生下 了一堆子女,可见实在是人间尤物,杨广天生就对那些未经人事,只会木头一样地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没啥兴趣,却一直对这种人--妻-熟-女却有种与生俱来的新鲜感,他情不自禁地说道:“这云昭训,不,这云氏犯妇,现在何处?”(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一章 食子毒虎

    宇文述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回禀至尊,云定兴和云氏父女二人,因为当年受到房陵王案件的牵连,已经被没入宫掖为奴,前些天微臣偶尔走访那少府监的时候,发现云定兴督造的军器不仅锋锐无匹,而且华美精致,极能体现我大隋军的威严,所以微臣以为,陛下如果有意巡幸四方,威服众夷,就应该提拔重用这云定兴,使人能尽其用才是。”

    杨广的嘴角勾了勾:“可是这个云定兴父女二人,毕竟以前和房陵王牵涉太多,而且房陵王和云氏生下的诸子还在,如果这两人一朝翻身,他们会不会想办法给那几个小崽子也东山再起,为父报仇的机会?”

    宇文述微微一笑:“陛下圣明,要不现在我把那云定兴带进来,您亲自问他?若是他流露出半点对那几个小崽子的同情和眷恋,就继续让他回奴工营里去,如何?”

    杨广哈哈一笑:“那就依卿所言!来人,宣云定兴入殿!”

    很快,一个身穿着蓝色布衣,看着约摸五六十岁,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三角眼,山羊胡的矮瘦老者走了进来,正是前太子杨勇的丈人,云昭训之父云定兴。

    云定兴走到离杨广的大案还有三十步的地方,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脑袋开始与地面无数次地亲密接触,那声音之大,连隔了三十步的杨广都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现出不忍之色。

    云定兴连磕了九个头以后,再抬起头时。脑门儿那里已经是通红一片。他的声音尖细而高亢。跟这宫中的内侍太监们倒是有几分相似,高声道:“罪奴云定兴,见过至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广很少见到有人给自己磕头磕得这么恭敬,虞世基裴蕴这几个新贵文人虽然会每天各种拍自己马屁的新花样,但也不至于象条狗一样地趴在自己面前,磕头磕得这么有创意,他的心里很高兴。但脸上仍然不动声色,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他很清楚如何在臣子面前保持帝王的威严:“你就是云定兴?”

    云定兴不敢抬头太高与杨广对视,垂着脑袋,跪伏在地上,声音却是清楚地让杨广听到:“罪奴正是云定兴。”

    杨广点了点头:“你可知你有何罪?”

    云定兴恭声道:“罪奴最大的罪过就是一时贪图富贵,让女儿去勾引了前房陵王,为他生下了一窝的孽种,尽管罪奴后来得知了房陵王的种种不端行为,但仍然出于贪图富贵。没有加以规劝,更没有及时向先皇和陛下禀报房陵王的种种不法行径。这就是罪奴的大罪,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罪有应得,毫无怨言!”

    杨广的面色一沉:“云定兴,你在东宫的时候,是房陵王的丈人,对他的所作所为应该规劝才是,怎么可以主动把这些事情向外泄露呢?你以为先皇和朕,会喜欢一个告密的小人吗?”

    云定兴连忙又磕了几个头:“陛下教训的是,唉,其实罪奴当年不是没劝过房陵王,可是他这个人陛下也知道,听不得劝,象左庶子右庶子这些人整天陪他声色犬马,饮酒作乐,罪奴又怎么敢一再拂他的兴呢?说是向先皇和陛下禀报此事,也只是希望至尊能对其加以规劝,毕竟先皇说的话,房陵王还是不敢不听的,多少还会收敛一点。”

    杨广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哦,那这样说来,你倒也不是一个出卖主公的小人了,也罢,听宇文将军所言,你还是有些才能的,房陵王被废之后,你也为奴有六七年了吧。”

    云定兴马上说道:“是六年九个月十三天!”

    杨广哈哈一笑:“你还真有本事,一天天数着哪,好吧,朕问你一个问题,你的那些外孙们还在,朕要是现在把你放出来了,重新任用,你就把这些外孙们接回来,好好养着吧,毕竟都是朕的亲侄子,朕也不忍心让他们在外面的州郡长年受苦,以前主要是没有一个人能抚养他们,让这些罪人之后住在宫里也不合适,现在你出来了,这事就交给你来做吧。”

    云定兴的眼中闪出一丝狠毒的光芒,一闪而没,抬起头大叫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杨广微微一愣:“有何不可?现在房陵王已死,这世上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养这些人呢?”

    云定兴的嘴角边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陛下,房陵王当年因为图谋反叛,结交重臣之罪被先皇废黜,本来是应该杀头的,但先皇仁善,念在父子之情还是留了他一命,想不到此贼不思悔改,却妄图在先皇弥留之时,勾结匪类,起兵作乱,幸得陛下天纵奇才,果断将其阴谋破获,并依先皇遗诏将之赐死,这才在最关键的时候挽救了我大隋,挽救了天下,可以说房陵王此人,罪恶滔天,实在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洗清他的罪恶!”

    杨广的眉毛动了动:“房陵王确实在歪路上走得太远了,朕跟他毕竟是一母同胞的骨肉,虽然杀他是因为先皇的遗命,但也是有所不忍。可是房陵王的孩子们,也是你的那些外孙都还是小孩子,并没有什么罪过吧,这几年流放外地,吃的苦已经不少了,你这个外公得到了赦免,不应该正好抚养他们吗?”

    云定兴摇了摇头:“陛下,听罪奴一句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这些毕竟是房陵王的骨血,为父报仇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以前孩子小还不知道这些事,以后长大了知道这些事情,罪奴恐这些人会对陛下不利。”

    杨广心中窃喜,今天他一直在试探这云定兴,只要他刚才有半分要抚养杨勇遗孤的想法,这辈子也别想奴隶翻身了。但杨广还是装得的脸色一沉。厉声道:“虎毒尚不食子。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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