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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终于可以释然微笑。
“阿远,你终于‘向远’了。”
。
可是尽管有向远的暗中努力,可是他在庭上终究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庭审局势还是因为缺少有力的证人和直接的证言而变得有些模糊不明。
就在此
时汤燕犀忽地扭头望向后面去,时年便也随之转头望了过去。
大门打开,汤燕卿先走进来,远远坐下,然后促狭地眨眼而笑。
时年不知道他这又是得意什么呢,可是随之大门又开,再走进来的那个人让时年有些睁大了眼睛。
詹姆士。
时年的心不由得跳得激烈起来。
客观来说,今天是乔治的庭审,作为弟弟和佛德家族的代表,詹姆士自然应该来旁听。
可是如果他只是因为这个来旁听的话,那他的出现就没什么意义了。
只是时年忍不住觉得,詹姆士与汤燕卿既然是前后脚走进来;而且汤燕卿还有那么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那就证明詹姆士此来或许是跟汤燕卿有关的!
那局面可能就会截然不同了。
果然汤燕卿坐好之后就埋头在发短信,随即检控席上的安澄便抓起了手机垂眸看了一眼。她然后立即起身:“庭上,我方要求追加证人。”
时年的心便呼啦一下子都亮了。
忍不住回眸,用力地盯着汤燕卿,想笑,可是眼睛里却含了泪。
这才是她爱的男人。角力时也会兵不厌诈,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该敞开心怀的时候,也会为了给对手找回原本该有的清。白,为了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他也同样会不遗余力、不计前嫌。
她的神色,他全都稳稳妥妥地接到了。
隔着人群他含笑望过来,用唇语问:“爱我么?”
时年脸色大红。这个混蛋,得意起来就是全然不顾什么场合,也根本不将任何旁人放在眼里。
她垂眸,睫毛颤了颤,却也终究还是红着脸抬起眼帘来望向他的方向,简洁点了下头。
。
法庭上,看见詹姆士走进来,而且坐上了控方证人席,乔治便无法自控地激动了起来。
他在下面一个劲儿催促向远:“反对,你应该立即反对!”
向远冷笑:“我反对什么呢?至少也应该听听他说什么,如果真是说错了,我再反对也不迟。”
乔治勃然大怒:“向远,你被解雇了!”
向远淡淡耸肩:“我被解雇了?乔治,不是你雇用我,也不是你支付我薪水的。”
乔治发疯一般站起来,冲法官大喊:“我不同意他出庭!法官大人,我不信那你没听说过我们兄弟之间的阋墙。所以现在他作为控方证人,是出庭来害我的!”
詹姆士便笑了:“作为出庭证人,我会当庭发誓的。如果我违反誓言,做了伪证,自然有法律的惩罚。哥,别这么激动,否则各位陪审员就都会看出你心虚了。”
。
法官准予詹姆士发言。
安澄先发问:“请问在乔治与玛丽娜家族的合作里,你充当了什么角色?”
詹姆士目光掠过汤燕卿,然后耸了耸肩:“你们方才争论的焦点,不就是没有直接的行为人么。现在我来了,我就是直接行为人。那时候乔治被皇甫华章严密控制之下,所以我就是他的代理人,所有与玛丽娜家族的见面和往来,都是我亲自去办的。”
詹姆士将当初兄弟两个如何合谋,要利用股市震荡来夺回佛德集团,而那笔巨大的资金就是来自与玛丽娜家族的合作……
詹姆士叹了口气:“不过我要做解释的是,我本人只是出于善意在帮我的哥哥罢了,我也并不知道他们说的生意都是什么。法官大人和各位陪审员明白的,帮派都有暗语,所以他们对那些药物和女孩儿都用暗语代替。我只是说那暗语的表面发音,却并不知道那暗语代表什么。后来还是听了警方的解释,我才明白。”
“我本人真的并不认同我哥哥的这种做法,所以当我知道了之后便出庭作证。”
安澄也马上说:“在詹姆士同意出庭作证之前,我们已经同意赋予他豁免权。”
詹姆士便笑了,目光落在乔治惨白的脸上,缓缓说:“我最亲爱的哥哥,我们是手足兄弟啊。你让我替你办事没关系,可是你不能这么利用我。你怎么能让我替你做犯罪的事,而你则站在法庭上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无罪呢?你又是想让我替你背黑锅,然后你又想当那个得利的渔翁了,是么?”
他说着近乎无邪地拿出了所有与玛丽娜家族当面交接的时候所悄然录下的音像资料。
陪审员最终宣布,乔治罪名成立。
乔治在庭上失态大喊:“詹姆,你是在报复我!你好狠的心,你对得起妈妈么?”
詹姆士怆然一笑:“无论是对妈妈,还是对你,我都心无亏欠。如果要问,我倒要问问:妈和你,对得起我么?”
。
法庭裁决后,詹姆士一身决绝地走向外去。
他无视任何媒体的采访要求,他眼中的冷硬看得时年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今天同样的一身黑衣,同样的一眼决绝,依旧像极了皇甫华章。
原来从根本上来说,他和皇甫华章果然更为相像:他们都是被自己至亲的亲人伤害过的、一身孤独的小孩儿。
时年便追了上去,在法庭的台阶上追上了他。却被詹姆士的手下给拦住。
隔着那些手下的手臂,时年低声说:“詹姆!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否合适,可是我还是想说——我替他,谢谢你。”
詹姆士停住脚步,回眸望来。
时年点头,“可是我还要说:你不是他,你只是你自己。他没来得及走回来,可是你还可以!不要成为他,拜托。”
詹姆士眯起眼来。
她说什么啊?什么他要成为皇甫华章?
他想笑,却没笑出来。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那天剪短头发之后,看见的镜子里的自己。
是自己,却又莫名地有些陌生。
他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时年无法推开那几条拦着他的手臂,只好冲口而出:“想想燕翦!她一定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皇甫华章!”
………题外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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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8。468这也许是,告别(1更)
乔治的案子办完之后,时年带解忧和母亲回了中国。
汤燕卿送到机场,千万嘱托,又在手机里嘱咐了祈修齐许多。
时年无奈地笑,按着他的手:“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儿。一来乔治的案子虽然了结了,还有那么多相关案件需要你写结案报告,还要给媒体和公众一个交待;二来你是警员的身份,也不方便随意入境中国。所以你就乖乖等我们回来好了。”
汤燕卿哼了一声:“大不了我再辞职不做了。”
“又说傻话。”时年按住他的手:“别忘了,你是汤家人。”
登机入闸,汤燕卿目送她们母女三个离开,竟然没出息地红了眼眶鞅。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该交给时年自己去做一个最后的交割。
已入了闸口,时年怀里的解忧忽然回过身来,伸臂朝向他,扁嘴红了眼睛:“小燕子,你为什么不来?”
汤燕卿一下子撞开人群冲过去,一把将解忧抱过来,按在怀里。他将脸埋在解忧肩头,柔柔地说:“小燕子也去了,心跟着解忧一起去了。解忧想小燕子的话就给小燕子打电。话。不管什么时间都可以,小燕子的声音就会一下子飞到解忧耳边了。”
解忧这才破涕为笑,摊开两手摸着汤燕卿的面颊:“爹地在天上看着解忧,小燕子的声音在耳边陪着解忧。”
汤燕卿用力点头:“所以解忧是最幸福的女生。”
解忧便笑了,伸臂回到时年怀里,抱着大白,跟汤燕卿挥手告别。
方才的一幕,将时年好容易藏住的眼泪险些给逼出来。她躲在孩子肩后抹了抹眼,然后朝汤燕卿挥手告别。
这次暂别,她是为了更好地回来。
。
回到中国,时年在首都转机,先将母亲托付给祈修齐,然后带解忧从首都转机南下,去了那个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慈江。
母女两个到达的时候,正是初冬时节。
慈江临水而建,层层白雾从水上练练而来,宛若给古镇拢上一层轻纱的帐子。
古镇内白墙乌瓦,青石板路深邃幽静。
向阳的石路边缘,还存着深碧的苔藓。
时年握着解忧的手,站在了古镇入口的石坊下,抬头看那门楣,四个笔锋柔婉的字:念如初归。
时年裹紧羊毛披肩,心柔软地触动了一下。蹲下问解忧:“哟哟还记得这里么?”
解忧虽然离开的时候才四岁,可是却也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记得。爹地就是带着解忧在这石坊下,指着上头的字,教解忧独‘念’字。爹地说,那就是妈咪的名字。”
“爹地说,妈咪虽然暂时不在解忧身边,但是妈咪的名字就在这里陪着解忧。爹地告诉解忧,如果想妈咪了,就来这里看妈咪的名字。”
轻纱一般的雾气仿佛一下子都吹进了时年的眼睛里。
她努力微笑,“爹地说得对,只要心里有想念,那么就算暂时没有陪在身边,可是其实也从未远离。”
。
时年带解忧走进古镇,触目所及,陌生却又熟悉。
慈江临水而建,与曾经莫涯村的建在山里,地理和气候都有所不同。但是这里的布局、房屋纵横排列的模样,甚至房前屋后的门坊、雕花、绿植,都与莫涯村有着十分相近的模样。
立在纵横的幽深石板路之间闭上眼睛,时年明白,是皇甫华章重新营建莫涯村的时候,是按照慈江作为模板,将他和解忧从小长大的江南古镇移植到了莫涯村去。
原来他梦想归去的方向,依旧还是自己长大时候的环境啊。
时年按着祈修齐给的地址,带着解忧找到了那间临街的茶馆。
茶馆的装修古拙却雅致,冰裂纹的窗格子恰与地砖的铺排相互照应。目光透过穿堂,能瞧见后窗外的一度白墙。白墙前一株芭蕉长得高大浓绿,与一盆山子恰好装点了闪廓成月洞形状的窗。
不等时年确认,解忧先拍起掌来:“妈咪,这是我的家!”
。
这个时间,店里也已经坐了几位老人家。散散淡淡地喝水,散散淡淡地听着店里播放的戏曲,散散淡淡地用手指敲在桌面上随意跟着哼唱两句。
解忧便先扑进去,朝着柜台后面穿黑色团花中式夹袄的老人家:“老老爷爷!”
那老人家在时年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原本并未特别招呼,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袖着两只手坐在柜台后面,垂着眼帘,仿佛在专心听戏,又或者在专心打盹儿。
待得听见解忧的欢呼,那老爷子仿佛梦里被震动了一下,迟疑了一刻才缓缓睁开眼睛望过来。
却在目光撞上解忧的刹那,猛地站起来,因动作太急,撞得柜台上的茶壶茶碗都是稀里哗啦地颤。
不用多说,只凭这一刻,时年就已经明白,这位老爷子的心里是有多爱解忧的。
解忧扑进老人怀里,甜甜地道:“老老爷爷还说呦呦不会再回来了,可是你看,呦呦这不是回来了?”
老人家又迟疑了一刻,才缓缓挑眼来看向时年的方向。
他先顿住,眼中没能控制住地流露出了一丝失望。
时年的心下便又不住愀然一疼。
也许方才那一瞬间,老人家希望看见的人,是他的外孙吧?
那个曾经多年被他冷遇,多年得不到他承认的外孙……
解忧乖巧地介绍:“这是妈咪。”
老爷子闻言了愣住了,忍不住又细细打量了时年良久。
时年便连忙上前见礼,恭恭敬敬地90度深鞠躬:“爷爷您好,我叫时年。”
老人点点头:“好,好。”他抿了抿苍老的嘴唇,然后缓缓问:“他……呢?”
这一问,时年又险些落下泪来。
她是听懂了老人表面的矜持之下,努力掩藏的关切之情啊。只是可惜,他却已经再也等不来了那个人……
。
老人带时年和解忧回了后宅,说了许多的话。
时年看着一老一小自在的相处模样,看着解忧在老人怀里撒娇的模样,心下又酸又甜。
她此来就是带着解忧来看望老人家。一来是感谢老人对解忧多年的照顾,二来……也是该来将皇甫华章的死讯告知。
只是看着这一老一小甜甜耳语的模样,她却怎么都张不开嘴,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一直到了午后,陪着老人吃了简单的午餐。解忧躺在榻上打盹儿,老人才抬眼望过来:“说吧,他怎么了?”
时年倒是一怔:“老人家,怎么这么问?”
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也知道他忙。可是只要是事关解忧的,都必定是他亲自来办。有时候就算是来送几件新衣裳,或者送些新鲜的水果,不管他自己有多忙,也必定是亲自过来。”
“所以没道理是解忧回来了,他本人却没到。”老人说着皱了皱眉:“难道是病了?或者是他那腿,又走不动了?”
时年难过地垂下头去。
老人家如此通透,不可能没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只是老人家不肯说,只拣着比较简单的生病来问。
时年小心地屏住呼吸:“他……走了。”
“嗯?”老人愣住,呆呆看了时年半晌。
时年生怕老人会晕倒了,小心地半起身来。可是老人却只是愣愣看了她半晌,便垂下头去了,沉默地盯着地面。
时年蹲下,小心地问:“您老……没事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我都已习惯了。从惜安去当那个国际会议的翻译起,我等来的就一个一个都是坏消息。惜安有了孩子,惜安没办法结婚,惜安病了……然后,就是那个人死了,惜安也死了。如今……又轮到了他。”
老人疲惫地抬眼:“好了,终于都等全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也不用继续再等了……”
老人干枯的眼里终于浮起一片水意,抬眼望住时年:“你的模样有些像惜安小时候。那时候的惜安还是快乐的……呦呦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时年也是微微一怔。仿佛忽然之间有一点明白,为何当年只是隔着窗子见到她微笑的模样,就会让先生那般念念不忘。
所以她的笑,在他眼里,与这世上其他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他从出生到长大,也许在记忆里一共也没见过母亲几次那样微笑的模样吧?
。
时年委婉地表达了想要将老人接到M国去一起生活的希望。时年劝说老人,哪怕就是为了解忧,也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照顾老人。
老人家却疲倦地摇头:“那个国家,我去做什么?我好好的女儿,在那个国家被冤枉,然后死在了那里。还有解忧她爸,去了之后也死了……够了,够了,那个地方我是永远都不会去的。”
时年不便强求,也只能洒泪而别。
走出古镇,回头,看见那老人拄着拐杖,黑衣的身影孤单的站在白色的水雾里,时年含泪按下解忧,叫解忧给老人磕头。
她知道,以老人的健康状况,也许这次见面是最后一面。
。
又坐上了继续南下的飞机。
解忧摆弄着地图问:“外婆是在地图上面的这个地方,可是妈咪却带解忧朝地图下面去了。妈咪这次又是带解忧去哪里呢?”
时年微笑:“去香港,好不好?”
。
香港。
时年立在“回响集团”总部办公楼下。
这栋大楼她当然认得,多年前就曾查询过新闻图片。只不过那时候这栋大楼的名字还叫“汤森集团”,集团主席是沈宛。
她迟疑地走进去,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问:“我想知道,这家公司与皇甫华章先生是否有关联?
”
前台小姐迷茫地点头,却盯着时年的脸看了许久,然后又踮脚看向柜台外面的解忧,忽地愣了一下,然后客气地请时年等一下,她低声不知给谁打电。话。
很快,电梯里便走出一个公司高层模样的男子,走到时年和解忧面前恭敬地鞠躬:“久候大驾,请跟我来吧。”
时年急忙一把扯住那男子:“先生,你怎么认得我的?”
男子深吸口气,将自己的名牌拿过来给时年看上面的公司Logo。
是一个女子的侧脸。沉静垂眸,静美如莲。
那男子轻叹一声:“公司上下没人不认得这张面容。”
。
时年跟随那高层男子到了大楼顶层办公室,那男子将时年引到一个库房的门口。门上有面容扫描系统,那男子向时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轻声说:“这扇大门除了那个亲手创建这里的人之外,这么久以来还从来都没有人走进去过。”
时年深吸口气,走到门前。将自己的面孔对准了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