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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嘘,不许动-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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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燕卿毫不避讳说着,说完还拍着老乔的肩膀,跟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老乔,我说的没错吧?”
    面对一位陌生的女士,被这小孩儿张嘴闭嘴就都给说出来了,老乔有点尴尬,便白了汤燕卿一眼:“如果你不是汤明翔的侄儿,警监会允许你这么胡来么?至于你能办成的那些案子,还不是警监将警局里的资源都有限配置给了你!”
    老乔的怨气很大呀,由此可以想见汤燕卿刚入警的那会儿,日子一定不好过。时年便忍不住悄然回眸,关切地望了他一眼。
    汤燕卿回望过来,却仍旧一副歪着肩膀站不直的叫儿郎当样儿,摆明了并不是很在乎。时年这才悄然舒了口气。
    看老乔发泄差不多了,汤燕卿没忘了补上一刀:“老乔,你抱怨的这些我都理解;我也承认我沾了汤家子孙的光。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呀。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呢——”他伸手将老乔的肩膀搂过来,哥俩好似的亲亲热热地说:“在我们东方呢,有个学说叫‘投胎学’,我就是投胎学的成功代表。老乔你不如现在也收拾收拾就去世,然后重新投个好胎,最好投个比我更好的家世,到时候你耀武扬威地回来找我,那你就不抱怨了。”
    这人!
    时年听着心下都不由得咬牙,急忙悄悄拉拉他衣袖:“汤sir,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罗莎的车子?”
    汤燕卿含笑松开老乔的肩膀,回身拉住时年的手臂:“好,走走,我们现在就去。”
    老乔果然气得肝儿都颤了,叉腰立在原地瞪着汤燕卿的背影,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时年低声埋怨汤燕卿:“看样子他极可能嗜酒,血压便会成问题。你还这么气他,难道想让人家爆血管么?”
    她也看不惯警局内部论资排辈的那些所谓的规矩,可是老乔毕竟是警察,且是资格老的警察,她忍不住想要维护。
    汤燕卿便笑了,停下脚步来正色望住时年:“我是气他,可是我如果说我是真心尊敬他的,你信不信?”
    时年想了想,坦率摇头:“不信。”
    “噗……”汤燕卿被她的坦率给呛着,挑眉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自己这么说其实也多少有点自我怀疑。我对他的感情,应该还是该用两分法:我尊敬他身为警员的敬业、专注,可是我不喜欢他仗恃着老资格的墨守成规,而且明里暗里总想打压我用行为分析来进行办案。”
    时年这才点头:“这么说还差不多。这回我信了。”
    。
    罗莎的车子曾经被汤燕卿撞过一次,所以汤燕卿本来该对罗莎的车子很是熟悉。可是今儿停在路上的车子却并不是那辆大红的米亚达,而是换成了宝蓝色。
    汤燕卿一看就笑了,吹了声口哨。走过去拍拍米亚达的P股,找见了曾经撞击的旧痕。
    他要撞车就得撞出水平来,留下“永久伤害”,于是他是照准了米亚达后部圆润弧线的最凸起部分撞过去的——这个部位的撞击,用工具很难找回原本的弧线来,如果非要完美的话,需要找手艺极棒的技师,用手工来敲钣金。
    这样手艺的师傅,劳斯莱斯厂家就有,不过当真要找这样的技师来手工敲钣金的话,等那段弧线找完美了,要支付的工时费也要超过车子本身的价值了。
    他既安着这个坏心眼儿,于是仔细一瞄就找着了那个没办法完美复原的凹痕。
    显然罗莎送去修车,同时便也将喷漆颜色换了,换成了跟向远、时年一样的宝蓝色。
    他用手摸着那凹痕,什么也没说,只歪头去瞧时年。
    这缘故,时年心下便也
    都明白,忍不住小小地叹息。
    不过所幸,昨晚随着那一纸协议书,那一切都过去了。如果罗莎今早没有遭遇车祸的话,那今天原本该是她们新生活的美好开始。
    汤燕卿便没说什么,而是转头去找鉴证科的同事,问车子的情形。
    鉴证科的同事说:“我们会同交通局的同事一起查勘现场,以及车子本身的机械状况。基本排除车子机械故障的可能,也就是说排除人为动过手脚的怀疑;交通局同事也同时给出结论:说路面的轮胎划痕、油渍等痕迹也都说明车子本身并没有机械性失控的迹象。”
    汤燕卿微微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伤者出了事故的原因,更可能是出在她主观操控的失误,或者是精神上的溜号?”
    鉴证科同事给予了肯定答复:“至少从目前的痕迹物证看起来,的确是这样的。”
    “这倒也可以排除阿远的嫌疑了。”时年略感欣慰。
    汤燕卿偏首望过来:“听你这语气,难道之前也曾真的以为向远有嫌疑?”
    时年被问的一怔,第一意识想要否认,却还是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垂下了头:“是,我潜意识里是有一点点这样的怀疑的。因为我明白华堂对于阿远的重要,也担心罗莎是故意用这个向阿远逼宫,阿远若一气之下是有可能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
    “再说昨晚他找我来签字离婚都是很晚的事情了,也许他在之前也曾动过别的心思……”
    时年深深垂首:“我错了,对不起。”
    四年婚姻带来的阴影,还不会这么快经过一。夜便全都忘记,所以她对向远还是带了一点点先入为主的成见。
    “不会是向远。”汤燕卿则仰起头,眯眼望向湛湛青空:“因为罗莎也不会是真心地想要害他。既然罗莎不会赶尽杀绝,向远一向爱惜羽毛,又怎么贸然做下谋杀的事情来。”
    “对哦!”时年一震,回首去望罗莎的车子:“罗莎将车子都换成了与阿远的宝马、我的MINI一模一样的宝蓝色,从中可见她地阿远的执着;就连她现在还穿在身上的套裙,都是宝蓝色。她如果想真的操控合伙人会议赶走阿远,她怎么还会这么穿呢?”
    时年轻轻闭上眼睛:“再说我昨晚给她亲自打了电。话,所以她今早上穿这件套裙,只会是去修正原本的想法,她不但不会再针对阿远,反倒会在合伙人会议上帮阿远一同熬过难关。”
    “没错。”汤燕卿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颜色的选择,也会透露出人的微妙心理。这本身也许不是典型的刑侦证据,却有可能更贴近事实,因为所有真正的秘密都是藏在人的心里面。”
    时年点头。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吧?”
    老乔一脸不满地叉腰站在两人面前:“这是我们组的案子,我们自然会用我们的方式去侦察,不用你们两个外人说三道四。”
    老乔说着目光特地从时年面上划过:“尤其,还有一个非专业人士。”
    时年倒也没生气,吐了吐舌。
    老乔还意犹未尽,又盯住汤燕卿:“尤其别跟我用你们那些行为分析啊、犯罪心理学的虚无缥缈的东西跟我分析案情。在我眼里,你们就是神棍,就靠算命先生似的‘两头堵’的方式吹吹呼呼,没一点切实的证据。”
    汤燕卿也冲时年做了个鬼脸,示意:瞧见了吧,他就是一直跟我这么说话的。
    时年便笑了,冲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再跟人家挑刺儿。
    这世上的刑侦学总归有不同的道路,有的喜欢传统刑侦,有的更看重物证鉴识,有的则从犯罪心理学的范畴入手。实则不管是哪一种,总归都是朝向犯罪的真相,属于殊途同归。
    况且单纯从某一种刑侦手段来说,其自身都是不完全,都是有缺陷的。便比如汤燕卿擅长的行为分析,以及微表情分析等一系列的新方法,因为是全新的尝试,在刑侦界还并未得到广泛的认可,而其也受自身短时间发展的限制,即便是高手,准确率也就只有70%左右;更遑论那些打着犯罪心理的旗号,其实根本没有多少天分和理论祭奠的年轻人,就更容易给这种办案方法招黑。
    曾经这样的事情在爸的身上也发生过。那时候她还小,声里有一桩省厅督办的连环杀人案。专案组鏖战了半个月没有排查到有价值的线索,仅有半个陷在泥里的脚印。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之际,爸凭着那半个脚印说出了罪犯的体貌特征,具体道他左脚六指、扁平足等细节特征。
    当时局里的老领导们都说爸这是“一拍脑袋闹革命”,都说不能这么凭空想象。爸因此也挨了训。结果一年后案子告破,罪犯的体貌特征简直与爸描述得一模一样……
    可是即便如此,局里那些传统刑侦学出身的警员们还是不肯相信爸,觉得爸是撞了大运了。
    那种孤独感,爸曾经经历过,汤燕卿也正在经历着,而她自己方才也迎面撞上。
    她便悄然伸手,捏了捏汤燕
    卿的手指:“不管谁不信你,我都信。”
    他的面上登时阳光普照,那些用吊儿郎当武装起来的不在乎,也一根一根地都舒缓开,变成了平和、宁静。
    他便反了手腕,反捉住她:“那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至于除了她之外的这个世界,又与他何关?
    因为他这样一步一步走来,入警、四年来出生入死,还要在其他人休闲的时间里近乎煎熬地训练自己的直觉和洞察力……也都是为了她啊。
    曾经他在黑暗里,在她掌心悄悄地问:“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
    她轻轻一笑,毫不犹豫地说:“警察。”
    。
    时年回眸向他微笑。
    就在回眸的刹那,光影明灭,她忽地眯眼盯住了罗莎的车子。
    见她面色微变,汤燕卿忙问:“怎了?”
    时年深吸一口气:“我想我找到了罗莎出车后的原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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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152小丑的笑脸(2更1)

时年带汤燕卿走向罗莎的车子。老乔闻声也跟了过来。
    三人走到车边,时年便俯身钻进驾驶室里去,望向风挡玻璃。
    汤燕卿和老乔也都跟着一起望过去,老乔咕哝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啊。”
    时年征求老乔的意见:“我想把车子移动一点位置,您看行吗?”
    老乔眯眼望她:“你想移到哪里?斛”
    时年回眸望刚才她站过的位置:“大致就是那个点的附近。只是可能还要具体调整一下。”
    汤燕卿闻言微微一怔,原地退后一步,俯仰观察,左顾右盼一下,随即便笑了。迈开长腿走回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时年的肩餐。
    时年回眸望他,看见他点头一笑。
    时年便也笑了。他是在赞同她的想法呢,她的心便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老乔还是打量时年,仿佛有些不愿意被她支使。她又不是警方的人,现在这辆车又是关键的物证,凭什么她说叫动就动,况且还没有个确定的地点啊。
    汤燕卿便含笑凑了过去:“乔前辈,让她试试吧。就算我求您了。”
    老乔继续拿乔:“你说了也不行。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们组的案子,我们有自己的办法,凭什么听你们摆布啊。”老乔说着一指时年:“再说,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汤燕卿忍着,没说时年是记者。
    坦白说警员在办案的时候是挺讨厌记者的,有时候记者会很碍事,将警方的线索提前公布,或者故意写些夸大其词的文字,形成相当的误导。
    汤燕卿就挨在老乔身边顾左右而言他:“您知道我为什么总管您叫老乔吗?我给您讲个故事哈,您看过我们中国的武侠电影吧,知道金庸吧?金庸笔下就有个义薄云天的盖世英雄,就姓乔,江湖人都尊称一声‘乔帮主’。”
    “在我心里,老乔你就是我心里的乔帮主。”
    老乔白了汤燕卿一眼:“就凭你跟我说这话,我就反倒觉着这事儿更不应该答应。”
    汤燕卿大笑:“好好,我都收回。您就答应吧,拜托了。”
    从前汤燕卿一向是桀骜的小子,在老乔眼里总觉着这小子仗着是汤家的子孙不将他给放在眼里。过去这四年里,这小子何曾与他这么低三下四说过话;每每见面不横着膀子直接撞过去都算不错了!
    老乔便叹了口气:“行,看在你小子今儿这么懂礼貌的份儿上。”
    老乔亲自过去问了鉴证科的同事,是否可以挪动物证车辆了。恰好鉴证科和交通局方面的警员已经结束了现场勘查的工作,便点头同意。
    汤燕卿又上前拜托了在场所有警员同事,一起将车推向时年指向的位置。
    时年面色紧肃,坐进驾驶座看了一下,顾不上客气又招呼大家:“往左一点。”
    “再往右30厘米”
    “……再向后15读角。”
    都是看在汤燕卿的面上,诸位阿sir才听从一个非专业人员的指挥,十几个人推着这个大家伙,前后左右几厘米、十几厘米地移动。
    终于时年一声欢呼:“好了!汤sir你快来看!”
    大家都给吓了一跳,便也都拥过来看。反倒是汤燕卿并未太过惊讶,从容不迫地凑过去。
    小小的驾驶室,十几个人自然挤不进,于是站在外围的警员便压根儿什么都没瞧见,忍不住嘟囔:“到底什么呀?故弄玄虚的。”
    只有两三个能跟时年挤到几乎相同观察点的警员才低低惊呼出来:“我的天啊!”
    而汤燕卿则一副了然的微笑,并未露出任何惊讶的神情。
    老乔也有些忍不住好奇,狐疑盯着时年:“到底怎么了?”
    时年便下车,将驾驶位让出来,请老乔坐进去。
    老乔不明就里,便也坐进去。坐好了之后,正想歪头出来问时年。就在冷不丁一抬头的当儿——阳光从对面的房顶忽然倾天而下,照在面前的风挡玻璃上。一片强光闪过,老乔下意识地眯眼。待得强光闪过,老乔重新睁开眼,便也是惊得一声低呼:“My-God!”
    从老乔的视角望过去,只见之前还一片透明、视野良好的风挡玻璃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彩色的小丑头!
    小丑十字星形状的暗色眼睛,尖尖的白色下巴,配着血红的嘴。原本能给人带来快乐的小丑脸,这一刻莫名地从风挡玻璃上浮凸出来,叫人只觉寒毛都根根立起!
    老乔急忙从车子里钻出来,惊愕瞪住时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余的鉴证科警员也都赶紧钻过来看,挨个坐在驾驶位上,找到了方才的角度。可是只可惜阳光的位置也不断在变换,几分钟过后,阳光的位置发生了偏倚之后,风挡玻璃上的小丑脸便也自动消失了。
    老乔不解,鉴证科的同事却在最初的惊讶之后,立即动手开始检测风挡玻璃上的物质。
    时年盯着老乔,
    十分理解他的震惊:“乔sir,首先得说这个不是来自行为分析,是我误打误撞。刚刚我们三个站在这边说话,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物证车辆。那时候正好角度和光线都合适,我就看见风挡玻璃上五光十色的一片。只不过当时并没能看出是一张小丑的脸。”
    “试想伤者本来正在好好地开着车,目视前方,注意路况;或者也有小小的溜号,因为要分神去想待会儿公司要召开的合伙人会议。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小小打了一下方向之后,就冷不丁看见面前出现一张巨大恐怖的小丑脸——她怎么可能不吓坏了。出车祸便也是顺理成章。”
    老乔不由得点头:“可是这是怎么回事?”
    汤燕卿一直手插裤袋轻松地站在一边听着时年的讲述,此时才勾起唇角接话,抬手指了指天空:“阳光。”
    “随着时间的不同,阳光的角度也会随之变化,在车子行驶到适当的角度,便会因为阳光的变化而出现画面。”
    鉴证科的警员也走上前来:“乔sir,我们在风挡玻璃上找到了透明的胶质成分。因为它是透明、无色无味的,之前我们便没有留意到。”
    鉴证警员用玻璃棒沾了一点那种物质,举到老乔眼前:“这种胶质能造成阳光的散射。如果阳光正好转到了合适的角度和高度,白光会散射成彩光,宛如雨后的彩虹一般,骤然在玻璃上出现彩色的影像。”
    汤燕卿点头补充:“不止这种胶质本身,如果阳光的角度和高度都合适,风挡玻璃的弧面,以及风挡玻璃上贴的太阳膜,也都会一定程度上造成阳光的散射。与这种胶质合在一处,可能造成二次,甚至三次的反复散射、折射,构成多彩的小丑脸图像。”
    “这么复杂的手段!”老乔都吓了一跳,急忙询问:“可找到指纹?”
    鉴证科的警员只能遗憾摇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指纹、脚印,甚至是毛发和皮屑。足见这个人是有备而来。”
    汤燕卿慵懒点头,伸手搭在老乔肩上:“老乔,多此一问了。试想能熟练利用光线的散射和折射角度,从容地画下小丑脸的嫌犯,该是何等的智商。那样高智商的人,又怎么会愚蠢到留下痕迹或者DNA线索给警方呢?”
    老乔也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这个罗莎究竟是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啊!太诡异了!我得去跟她谈谈。”
    鉴证科的警员和老乔都走了,时年抬眸静静望住汤燕卿。
    “你怎么看?”
    汤燕卿垂首看腕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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