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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欧文啊，进来。”淡淡朝门边看了一眼。
“主人，这是您要的资料。”双手将一份密封的资料递上，欧文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飞船眨了眨眼睛，“兮云少爷是要去收留变异人孤儿的福利院吗？”
“嗯，他一直是一个内心纯净的人。”嘴角微微扬起自豪而又骄傲的浅笑，风起云打开了资料袋。
不管看到过这个世界的多少个阴暗面，也不管经历过多少痛苦伤悲甚至是绝望的事情，那双像泉水一样的眼睛里始终都透着清澈与温柔。
同样是遭遇悲痛，有的人选择逃避，有的人选择仇恨，无论是选择原谅还是化解都需要比逃避与仇恨多上几倍的勇气。
这大概就是风起云想要保护那个男人的原因之一，不想让这个世界的肮脏污染到那个内心纯净的男人。
风兮云的身上，有他所欣赏喜欢，却永远也没办法拥有的品质，如同生活在黑夜里的人，渴望着白天的阳光带给他们温暖与光明。
风兮云是他的阳光，谁也不能从他手里夺走。
“贾雅斯……呵呵。”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资料上金发碧眼男人的名字，风起云低声自语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吗？”
……
……
“呼——”
浸泡在游泳池里，浮出水面的人鱼长长舒了一口气，小孩子虽然很可爱，可是一个个的精力旺盛玩起来简直都不会累，陪了孩子们一节课以后，备受欢迎的人鱼迫不及待的跑游泳池里把自己沉下去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凉快又舒服。
这还没三十岁呢就开始体力不支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火一样的鱼尾在水里晃来晃去激起一波波的水纹，伸了个懒腰，人鱼仰面躺在水面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发起呆来，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和风起云一起出去旅行吧。
算是蜜月吗？嘴角不由自主地就扬了起来。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一条鱼，畅游在大海里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
在水面上勫了个身，风兮云抬头望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游泳池边的男人，暗暗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人怎么走路全都没有声音，风兮云笑着说道：“贾维斯先生？”
“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穿着笔挺西服的男人直接在游泳池边坐了下来，这样和水里的人鱼对话更为方便，不必让风兮云从水里起来也不用一直仰着脑袋。
觉察到对方的细心和体贴，风兮云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在这儿偷懒呢。”
“谢谢你能接受我的邀请来到学校，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你。”
“对，我已经充分感受到他们的热情了。”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风兮云朝游泳池边游了过来，在离开水面的时候长袍底下的鱼尾已经变回了人类的双腿，“谢谢你为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筹资建了这所学校，你真是一个好人，贾维斯先生。”
“这是一张好人卡吗？”仍然维持着脸上温和的笑容，贾维斯的目光始终跟着风兮云移动，半开玩笑的说道，“像兮云先生这样优秀的人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在没有公开自己是人鱼之前身边从没有缺少过追求者，在公开了自己人鱼的身份之后冲着“人鱼”名声而来的追求者更是多如牛毛，大多数人的示好很大程度上存在着一定的目的，尽管风兮云觉得，他和风起云的关系虽然没有明说，但应该有人能看出来。
即使如此，也不能阻止一封封充满爱慕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情书朝他飞来，虽然那些情书他连看都没有能看一眼就被风起云全部直接运到垃圾场销毁了。
那些人有的是真实的风兮云，还是“世界最后一条人鱼”，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爱我的人一个就够了。”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风兮云对这个叫做贾维斯的慈善家始终保持着礼貌性的客套，“我去换件衣服。”
“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感谢，喝杯咖啡再走吧。”贾维斯说道。
“好，那就麻烦贾维斯先生等我一下子。”
风兮云离开了游泳池去换衣服，贾维斯看着男人离开的背景直至风兮云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爱我的人一个就够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我爱的人不爱我怎么办呢？如果没有办法放手又该怎么办呢？”
不想放弃啊。
如果不属于自己，那就去存取好了。
第十九章 贾维斯的报复
透明的玻璃窗外盛开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鲜花，一只蝴蝶扑腾着翅膀轻轻落在了花朵上，目光从蝴蝶的身上转移到了坐在对面男人的身上，修长苍白的手指轻轻搅动着咖啡杯里的香醇，佩戴在右手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着仿佛人鱼鱼尾一样的光泽。
“兮云先生有过被骗的经历吗？”抬起精致的镶金白骨瓷咖啡杯小呷了一口，贾维斯的声音像夏天的泉水一样清凉悦耳。
“这世界上没几个人从小到大没被骗过吧？”拿起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一个我曾经十分信任且深受的人骗过我，他说过他不会离开我，但最后他还是离我而去。”幽幽叹了口气，深邃的眼瞳里漾起一丝丝忧伤的水纹，贾维斯低头看着咖啡杯里模糊扭曲的影像低声呢喃，“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选择不相信任何人，甚至还想过去报复那个让我感到心痛的人。”
手掌抚上自己的左胸口，贾维斯闭上了眼睛仿佛曾经被骗的伤痛仍然鲜血淋漓从没有愈合过。
“但最后我还是……不忍心，不管他怎么欺骗我抛弃我，我还是爱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贾维斯望着对面的男人，眼睛里透着光，“兮云少爷有没有被身边重要的人欺骗过？”
撇了一下嘴角，风兮云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上的糕点屑儿，有没有被身边重要的人欺骗过？
当然有了，仔细回想一下的话被骗的次数还挺多的，比如从小就让他活在谎言世界里的风起云，为了接近风起云而刻意接近他的白顾城，为了达到一定目的而给也设下陷阱的白子珈，还有一个他曾经当做朋友最后却差一点毁了他的“贾维斯”。
“有啊。”他笑着说道，神态轻松似乎并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里。
“被骗了以后还会继续相信身边的人吗？”贾维斯问道。
但仅仅因为被人骗过就选择不再信任其他人吗？
因为在一次旅途中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就放弃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美丽，真正损失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
以前被骗过，未来依然有可能再遇到被骗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风兮云继续去相信其他人。
“看到屋外的花园了没？”风兮云望向了窗外，“一株带刺的玫瑰扎伤了人的手，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因此迁怒整个花园。”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吃饱喝足以后有些困倦，风兮云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都怪风起云，那家伙昨天晚上可没少折腾他，害得他都没有睡好。
把男人的困倦看在眼里，贾维斯问道：“晚饭不打算留下来和孩子们一起吗？”
“抱歉，因为事先已经约了人了，所以晚上不能留下来一起吃晚餐，替我向孩子们说声抱歉吧。”毕竟他都已经答应过风起云了。
“那等孩子们下课以后再走吧，没胡送你离开的话他们又该闹着哭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贾维斯说道，“还有一节课的时间，看你好像有点疲惫的样子，不如干脆小睡一会儿，等孩子们下课了再起来。”
“那麻烦了。”风兮云点了点头，贾维斯是个好人，但奇怪的是他和贾维斯聊天总有些怪怪的不怎么舒服的感觉。
与其和贾维斯一直这样面对面的半天说不出几句话来，还不如到房间里小睡一会儿。
和贾维斯道别以后，风兮云在身边保镖的陪同下来到了他位于学校的休息室，吩咐保镖在孩子们下课的时候再喊他，风兮云独自一个人进了房间。
脱了鞋子和外套，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往前一倒扑在了柔软的床上，他抱着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清香的洗衣粉的味道。
这种时候就格外怀念家里的那张大床，柔软的，充满阳光的味道，有风起云和他的气息，想要在那个男人的身边闭上眼睛睡觉，格外有安全感，踏实而安心。
不知不觉地就抱着枕头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无声无息地推开了休息室的门，一缕搭在额头上的金发在垂落窗帘的昏暗房间里船头暗色的光，把手把门轻轻合上。
柔软的地毯将原本就近乎没有的足音吸纳，苍白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西服外套的纽扣，随意将外套扔在了地毯上，一颗一颗的衬衣扣子被解开以后隐约露出了男人结实的脸膛。
腰间的皮带在闯入者单腿跪在床上的时候耷拉在床尾，双手撑在闭着眼睛睡觉的风兮云身体两侧，贾维斯静静注视着睡得香沉的男人。
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睛，瞪大的眼睛里倒映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匍匐在自己上方的金发男人，风兮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腿朝贾维斯踢了过去，没有保留的力量集中灌输在腿上，当一脚踢上了贾维斯身体的一瞬间，风兮云发出难以压抑的疼痛喊声。
就像是踢到了一块坚硬的钢板上，骨头发出脆烈的声响。
“——来人！”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如珍珠粉末的冷汗，意识到危险的风兮云大声呼喊。
“嘘——”轻柔的手做出了极为危险的动作，贾维斯握住了风兮云骨折的右腿脚踝，像是哄孩子一样声音温柔得要化为水，“乖，别动，你受伤了知道吗？人类有时候真是脆弱，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一样。”
“你，你是……贾维斯？”心脏犹如被人扎了一刀又扔进冰冷的湖里，风兮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敢动弹一下，手指紧紧拽着床单试图分散腿部传来的剧痛。
如同梦魇一般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腿部断裂的骨头所传来的一阵阵的剧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不是一个梦，贾维斯还在，那个危险又冷酷的屠宰者此时此刻就在这里，在他的面前。
“我很高兴自己的伪装没有让你产生怀疑，但同时又很伤心你居然没有认出我来，为什么你总是要逃？”俯下身，贾维斯轻柔的亲吻落在了脸色发白的男人额头上，冰凉的唇上沾染了对方的冷汗，他伸出舌头舔过嘴唇，如同品尝美食一般呢喃道，“作为一个机械人，我只能辨别出食物是什么味道，不能真正的品味到其中的奥秘，这让我有些……沮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风兮云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的呼喊过后毫无动静，只怕他带来的保镖都被贾维斯给处理了。
为儒什么还要缠着他，为什么都逃到这里了还是躲不开贾维斯。
“知道你最爱的风起云最后是怎么死的吗？”舔过风兮云的脸颊，贾维斯微笑着注视着一瞬间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的男人。
“想知道吗，嗯？”一把抓住了风兮云的手，贾维斯硬是拉扯着男人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胸口，冷冰冰地盯着风兮云，薄如刀刃的嘴唇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残酷的话语，“感受到了没有，这是风起云的心脏。”
“闭嘴！”手掌握成拳朝着贾维斯的脸直接挥了出去，背上的蝴蝶骨生长出一对强大而漂亮的翅膀，咬着牙挣脱开了贾维斯的束缚，风兮云径直朝窗户的方向飞了过去。
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轻轻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一条条金属的一节一节的锁链破开了背上的衬衣与皮肤，朝风兮云飞射过去直接缠上了男人骨折的腿上。
“啊——”
重重摔倒在了地上，痛得浑身颤抖的男人趴在了柔软的地毯上，身后的翅膀像是摔落在地上的鸟一样偶尔扑腾两下。
锁链缠绕上了男人的身体，从腿到腰然后是肩膀和手臂，被举起来重新回到了床上，贾维斯静静注视着疼得颤抖的男人。
“我很抱歉。”
双手被缠绕着的锁链缓缓拉开，风兮云望着仍然俯瞰着他的冷酷男人：“你要杀了我吗？”
“你知道我永远都不会杀了你，人类有一个很坏的习惯，借用他人的宠溺和爱而去伤害爱他的人。”双手轻轻抚过风兮云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划过颈间的皮肤，然后是肩膀，再继续往下。
风兮云一动不动，只是静静注视着贾维斯，不知道是被阴魂不散的贾维斯给吓到了，还是因为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的原因。
这个男人曾经毁了他的一切，毁了整个世界。
并非一直都是坚强而永远不会挫败，贾维斯曾经带给他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地狱，这一刻风兮云只想逃，恨不得有人告诉他，这是梦，是假的，就像那些夜里惊醒以后风起云告诉他的话，贾维斯不会再出现了，别怕。
“你做什么？”长裤的裤腰被贾维斯的手指勾住，风兮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还记得海中别墅？你和风起云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快乐，我也想带给你快乐，而不仅仅是……恐惧和痛苦。”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贾维斯看起来卑微得可怜，但风兮云能感受到的只有恐惧。
第二十章 风起云的报复－上
“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贾维斯，停下来。”
牛仔裤的布料被划开发出嘶嘶的声响，锋利的触角尖在腿上留下了一条又细又长的血痕，满溢着悲伤的男人温柔的捧住了风兮云的脸颊。
“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风起云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而我想要得到的只有你而已。”
贾维斯俯身在男人的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亲吻，冰凉的指尖轻抚着风兮云受伤的右腿：“我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伤害你，但是你一点都不乖，总是不停的跑，不停的逃，你伤了我的心亲爱的。”
触角尖伸出来一根细细的针头刺入了右腿皮肤下的血管里，有股凉凉的液体涌入了血管之中，很快刚才的剧痛就被麻木所取代，不疼了，但是右腿也暂时失去了知觉。
“人类真是脆弱，我好怕把你弄坏了。”
握住了风兮云的下巴迫使男人张开了嘴巴，冰凉滑腻的东西钻进了风兮云的口腔里肆意搜刮，一口咬下去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看似柔软实则异常坚硬，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儿充斥着他的口腔异常恶心，当贾维斯给了他呼吸的时间时风兮云差一点吐了出来。
“我曾经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朋友去信任，但你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类，你不知道恐惧和绝望，不懂得控制自己无尽的私欲，不知道怜悯，没有同情心，你只是一个机器！一个脑子坏掉的机器人！”大口大口喘着气，风兮云愤怒地大声骂着贾维斯。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看到你伤心我也会伤心，看到你愤怒我也会愤怒，我的兮云先生，为什么不是你的自私导致太多人的悲剧呢？”贾维斯轻声笑着，目光游弋在男人的身上，充满欣赏与迷恋，“如果你愿意放弃自己的私欲和我在一起，在未来你的朋友们都不会死，这个世界也不会灭亡。”
“我现在可以重新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是选择和我离开，还是坚持留下来。”
贾维斯在男人起伏不定的胸口上落下细碎的亲吻，喃喃道：“未来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已经经历过并且看到了，是想再一次亲眼看到一个个人为了你的私欲死去，还是选择放弃自己成全这个世界的和平。”
深邃的蓝眼睛里射出锋利的光，贾维斯死死盯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风兮云：“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吗，亲爱的？”
贾维斯背后的触角像蛇一样缓缓缠上了双腿，风兮云死死咬着下嘴唇，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破碎的水晶一样。
“想想未来，是你的自私让这个世界毁灭，是你的自私让白子珈让风起云让所有爱你的人都死了，这都是你自私的结果，是你的错，风兮云！如果你真的爱他们，为什么你连自己都不能牺牲？！”
冰冷残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贾维斯口中吐出来，冷酷的机械人舔掉了男人从眼角滑落下来的一滴眼泪。
“是你让这个世界灭亡，是你害死了你最爱的人。”
“你并没有改变历史，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你所犯下的过错，但是现在，看着我亲爱的。”双手捧着男人的脸颊迫使风兮云看着他，贾维斯怜爱地注视着几乎要被他逼疯的男人，温柔的说着魔鬼般的话语，“贾维斯回来了，贾维斯一直都在，贾维斯会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一样刺在了风兮云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被困在床上的男人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无法动弹，身体上的疼痛永远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他快要被贾维斯逼疯了，他真的受不了了。
“跟我念：我愿意和你离开，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