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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辰双目圆睁，便像木桩一样，栽倒下去，溅起几丝灰尘。他至死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在实力完全压制的情况下被人从背后偷袭，还是一击秒杀，事先还没有任何的察觉。
“浣灵月，谢谢。”古凡深吸一口气，从身体里抽取了一些冰火并蒂莲的灵气治疗了伤势，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只见原本被毒素侵蚀的双手上，那一团黑气被从经脉里涌出的红蓝色两色光芒冲刷殆尽，很快又恢复了白净。
这冰火并蒂莲不愧是天才地宝中的极品，对化蛊龙拳的剧毒也能够克制住。
古凡见自己的毒解了，便松了一口气，看着浣灵月不禁皱眉道：“可这里是北斗王朝的皇宫，沿路都有羽林卫把守，你怎么可能潜得进来？”
浣灵月也不多言，“你有无影珠，我难道没有吗？”
古凡讷然笑了一下，这皇宫之中镇守的羽林卫，先天级的高手肯定不少，甚至星阶高手都相当多，如果先天级武者仅凭无影珠就能够自由出入，那皇宫早就鸡飞狗跳了，浣灵月必然有隐匿自己气息的奇特功法，但古凡也不便多问。
浣灵月弯下腰，拾起落在地上的那只青瓷小瓶，又在夜辰的身上找了一招，摸出几瓶丹药和一本书来。
浣灵月将这几件事物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下，便将丹药收入自己的衣袋里，右手随意一扔，却将那本书丢给了古凡。
古凡接了过来，看到书皮上用篆文写着“天魔宝鉴”四个字，便知道是刚才那灰衣人夜辰用的天魔功秘笈，当即如获至宝，收入自己怀中。
“藏好一点，被人看到，你就百口莫辩了。”浣灵月见古凡有些得鱼忘筌，不禁出声道：“你初登粹天级，还是先将弑神斩魔剑这件法器祭炼了吧。还有，去学几套粹天级的功法，你那套拳法太丢人了。”浣灵月这句话说得古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如果浣灵月此时没有戴面具，俏脸之上必然是挂着一丝嗤笑的。
“还有，你破例了！”古凡笑了一下，急忙转移话题，“你说廓天以下你不出手的，这个人才更天级……”
“哼……下不为例！”说完，浣灵月脚步幻灭，竟然又凭空消失了。
古凡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摇光殿，猛然回想起进宫时星傲尘告诫自己的话来了。“果然，这个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第三十九节：炎凉
后宫，心月殿，竹影扫阶。。
一名身穿金色锦袍的少年在庭前的石桌前把酒而立，仰头看向当空明月，自斟自饮。
只时一名侍卫出现在他的身后，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那人的气息浑厚无比，神态却是无比谦恭。
“解决掉了吗？”少年饮了一口杯中的醍醐，淡淡地问道。
“回禀殿下，我并没有出手。”侍卫在头盔里的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那名金袍少年猛然转过身，俊俏白净的脸上尽是讶然之色，正是星皇的五皇子星傲尘。“你说古凡凭借自己的力量杀了吞服了两颗九转魔丹的夜辰！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粹天级高手想杀他都……”星傲尘此时的情绪竟然微微激动了起来，自己作为年轻一代的武道翘楚，说没有一点自负，那绝对是骗人的。虽然星傲尘在人前表现得极有涵养，仿佛是海纳百川的心胸，但真正关起门来，一丝嫉妒还是在撕扯着他的心。如果星傲尘的推断成立，那古凡就是十六岁踏入粹天级了，星傲尘与古凡的实力差距也就由原本可以压制古凡，到古凡可以与星傲尘比肩。而且古凡修习武道……才仅仅半年时间啊，这样的情况，任是谁都会无法保持平静的！
“殿下……古凡是被一个先天级的女子救下的。”侍卫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她好像有奇特的功法，竟然躲过了宫内羽林卫的耳目。”
“如此异人？莫非是平原侯调派来保护古凡的？”星傲尘略微皱了皱眉，转而问道：“这事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吧？”
“属下知道什么该说。”侍卫低声回答道，星傲尘赞许地点了点头。“下去吧。”
侍卫直起身，却依旧站在原地，吶了片刻开口问道：“殿下，属下有一事不解，还请殿下赐教。”
“讲。”星傲尘看到他迟迟没有退下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也不觉得奇怪，与其他皇子的傲慢不同，星傲尘对于自己的手下还是十分平易近人。
“殿下既然知道澹台家要对古凡不利，为什么不亲自出手杀了夜辰，救下古凡呢？这样一来，古凡说不得欠了殿下一个人情，以后即便是古云也要卖殿下三分薄面……但是殿下的选择却是出面提醒古凡，随后派属下暗中保护，并下令确保古凡能够活下来。这样的行为与前一种几乎没有差别，但是效果却是天壤之别，古凡最多只是觉得殿下有意招揽，并不会起丝毫效忠之心，这又是何苦呢？”侍卫看向星傲尘问道。
“洛扬……”星傲尘略有深意地看了身边的侍卫一眼，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若是亲自出手帮古凡杀了夜辰，确实可以博得古凡的效忠，甚至是整个古家的好感，但是以我如今粹天级的实力虽然能够杀死夜辰，也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被澹台家知道，便等于是将自己绑死在古家这条船上了，实在得不偿失。如今我与太子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早已经为那九五至尊明争暗斗，谁先暴露自己的底牌，谁便最是被动。”星傲尘叹息道：“另一方面澹台家派夜辰来杀古凡，我出面提醒古凡却不阻止夜辰，其实也是释放给澹台家一个信息，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但我不会干涉你们。我保持这样的姿态，澹台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对我反而是最有利的局面。”
那名叫洛扬的侍卫听得星傲尘一席话，连连点头道：“殿下的心术，吾等不及千分之一。”
……
屠苏节那天晚上在摇光殿发生的一切很快就在天京城的上流社会里传开了。
而广泛流传的版本是有方外妖道易容伪装成士子混入皇宫，意图刺杀平原侯次子古凡，反而被古凡所杀，古凡也在屠苏节武斗中一举夺魁，成为天京城士子中的一颗新星。古云镇守苍原，外面的仇家数不胜数，被人暗算一下也实属正常，但真正震撼的却是后面的一个消息，古凡十六岁踏足粹天级！
在天京城中粹天级并不稀奇，但是十六岁踏足粹天级，却是惊世骇俗的存在。而且在此之前，古家的长子古羽刚刚因为实力暴涨到粹天级顶峰而获准加入羽林卫，两件事情叠加在一起，很多敏感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古家这一第三势力，开始发力了，而且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果这些人还知道，古凡在从摇光殿出来之后，还好整以暇地去了一趟天璇殿，参加了屠苏节文会，写了一首好诗拿了一个解元的头衔，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屠苏节御宴后，天京城安静了许多。可是平原侯府却是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先是刑部，廷尉分别上门对古凡做了笔录，又是屠苏节主管皇宫治安的天璇统领邱大年派副将带着礼物登门道歉，说是羽林卫工作失职，让小侯爷受惊了云云。
不少仆人看到这名在外人看来威严无比的天璇副统领对着古凡和钰珏夫人点头哈腰，甚至还公然表示羽林卫欠了侯府一个人情，愿意帮古凡完成一件事情作为补偿。
这还只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却是正在羽林卫中服役的古羽听说弟弟竟然在摇光殿险些被方外妖道暗杀，当即冲到倾天侯府，英穆侯府等几个跟古家有过节的军侯府上，将外门的家丁仆役统统一顿暴打，直打他们闭门不出，又站在门前大声叫骂。此时古家出了两名后起之秀，已是如日中天，英穆侯府之流自然是招惹不起的，倒是倾天侯府竟然也忍气吞声，没有丝毫的回应。显然这是倾天侯府新晋世子澹台桀的嘱咐。
再接下来的第三件事，也是古凡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情了。皇室作为这次奖励的天陨奇铁和上古功法已经通过大内公公在羽林卫的押送下送到了平原侯府。
前来护送的依旧是上次的那位刘公公，只是言语神态与之前已经是判若两人，满脸松垮的赘肉此时似乎是堆了起来，与钰珏夫人和古凡攀谈着，不时地伸出兰花指对着古凡点了点，言语中尽是溢美之词，说得钰珏夫人也是心花怒放。刘公公作为大内总管，很多世家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他能够青睐于古家，自是再好也不过了。
古凡见钰珏夫人与刘公公聊得投机，便向着刘公公作了一个揖，退了下去，指挥着羽林卫将那个装着天陨奇铁的长盒送进了自己的厢房内。
第四十节：履八荒法门
待到那两位禁军走后，古凡才把目光从他们放在房间内的那一只红漆锦盒放在地上，上面用金色布帛封着，上面用红笔写着“钦赐屠苏节武试魁首古凡耀武三十二年”。。
虽然古凡前世也得到过星皇钦赐的奖励，但此时此刻，以古凡的身份获得，心情还是十分激动的。古凡走到锦盒面前，拿起旁边大内公公留下的金色剪刀，缓缓地剪开那金色布帛。
古凡的胸膛不自觉地起伏了起来，放下剪刀，迫不及待地从两边打开漆盒，只见盒子中间静静地放着一块扁平的暗淡铁块。
古凡心急，想要拿起来细看，一抓之下，居然没能把铁块抓起来。心中微讶，这一次，稍稍用了些内力，谁知道还是没有抓起来。
“这个东西，居然这么重！”
这下，古凡真正吃了一惊，难怪要好几名羽林卫抬着进来，以他粹天级的实力竟然都无法轻易拿起，但这同样也证明了，这天陨奇铁的材质特殊，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
古凡深吸一口气，猛然发力，手中生出数千斤的力道。这才把这块天陨奇铁抓了起来。一阵沉甸甸的感觉从手底传来。古凡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七、八百斤重。
这天陨奇铁是天空星辰的精华，重一些，古凡倒也能理解，若是与凡铁无异，反倒蹊跷了。
而在天陨奇铁旁边，则是一本有些发黄的书籍，但上面的线装虽然古旧却没有丝毫掉页的迹象，显然被人用特殊的方法进行了保存。这估计就是奖励里面所提及的上古功法吧。
古凡将天陨奇铁原封不动地放回锦盒之中，倒是拿着那本上古功法端详了起来。
那书皮手感极好，似乎是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的，只见上面用古篆写着“履八荒法门”。从上古流传至今，那六个字却没有出现丝毫的磨损，实在令人称奇。
“这一本法诀，我之前倒是从没见过。”古凡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便坐在檀木桌上，仔仔细细地翻看了起来。
古凡经过两世阅历，已算博闻强识，大约一个时辰就将《履八荒法门》通读了一遍，牢记在心中。
这功法还确实有些特点，其中提到了一篇叫做《逍遥游》的古文，其中讲述了鲲鱼化大鹏翱翔天地之间的故事，其中更是对“鲲化为鹏，履八荒**，只手可及”的境界无比神往。显然，这就是那位上古的武道前辈创立这门“履八荒”功法的动机所在。而履八荒这门功法的奇特之处就是，这并是一门单独的进攻或者防御功法，而是一门辅助法门。通过身法的修炼以及引爆极壁的特殊方法，达到瞬间大幅度提升自己速度的效果。
最让古凡感到欣喜的是，这履八荒法门的入门等级，正是自己的粹天级。
根据《履八荒法门》中的记载，这门功法在修炼之初能够通过引爆极壁力量的特殊法门瞬间提升八倍的速度，初阶称为“履八荒”法门，能够提升到十五倍，产生虚影让敌人虚实难辨，中阶称为“御**”，就能够达到千里神行的地步，而高阶则称为“鲲鹏变”可以产生分身，练到极致，当真是履八荒，御**，无所不能，逍遥天地之间了。
且不说这履八荒的后期强悍到什么样的程度，光是前期提升十五倍的速度，在战场上等于就是瞬移，无论是克敌制胜，还是逃跑保命都是不二法门啊！
看完之后，古凡也收起了对这些上古功法的小觑，专心地按照书上的提示，恭恭敬敬地盘腿坐在床上，运行起“履八荒”的心法来。
古凡练功时极为认真入迷，无论是以前锻炼身体还是如今的凝练心法都是如此，只见厢房内无数细小的篆文在蓝色光芒里缓缓地游动着。似乎那红色极壁光芒象征着**，而蓝色象征着心法，所以此时整个厢房内都是深蓝色的光芒，而古凡此时瞑目盘坐在床上，有形有质的天地真气从七窍涌入又飞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循环。
……
不知不觉，古凡就在床上打坐了整座一天，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黄昏了。练习心法就是比锻炼**舒坦，即便修炼了一整天也没有感到太多的疲劳，至少肌肉是松弛的，只是精神有点疲惫罢了。
古凡刚准备站起身，却听到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抗议主人对自己的虐待。古凡有些羞赧地站了起来，朝着厢房外走去，此时应该是吃饭的时间了。
因为古凡要修炼，所以原本每到酋时，钰珏夫人都会派丫鬟来喊他去西花厅就餐，现在也不敢打扰他了。此时他们应该都是在西花厅的，古凡记得有好久没有陪母亲吃饭了。
等到古凡绕过几条长廊，走到西花厅时，却在透过开着的木门看到了另外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一手捧着头盔，一手放在腰际，正是古羽。
“羽儿，你能不能不要再去胡闹了！”这一声呵斥却是钰珏夫人发出来的，“倾天侯府，英穆侯府，烈风侯府都没有什么回应，你这样一次次地上人家的门，打人家的家奴，算什么？”
“哼。母亲，如果现在小弟是死在了摇光殿，您还能这样既往不咎吗？”在古凡的印象里，那是古羽第一次当面顶撞母亲钰珏夫人，“您不习武道，自然不知道有多危险，如果不是弟弟临阵突破，那天晚上送回来的，绝对就是弟弟的尸体了！”古羽的声音透出一丝悲痛与自责，“那些家伙想要的是弟弟的命，我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嘭！”
钰珏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红木桌，大声呵斥道：“胡闹！你这样闹下去除了会把古家和其他几家的关系完全闹僵，还有什么用？如果真的是其他几个侯府所为，刑部跟廷尉署会查不清楚吗？会不给我们古家一个公道吗？”
“哼……廷尉署，刑部……”古羽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要表达自己的不屑。“那天玄天殿夜宴点名的宫女自缢死了，负责盘点进宫车辆的公公也被毒死了，羽林卫更是不知去向，查查查，还能查到个屁！”
话音刚落，不止是钰珏夫人，甚至是古凡都陡然变色。他脑海中蓦地就出现了当初那个一身素衣站在玄天殿门口，低着头柔声问自己出自哪一座侯府的小宫女。想不到居然这件事把她给害死了，她实在是做了澹台家的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古凡不禁叹了一口气。
古羽闻声转过头，正看到古凡，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全部都被古凡听到了，当即神色有些尴尬，对着母亲钰珏夫人行了个礼说道：“母亲大人，今天羽林卫安排我值勤，我得早点赶回去……”
“大哥，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一顿饭吧。”古凡自然一眼看出古羽说的是托辞，走上前，拉起古羽的手，走到红木桌旁边，不由分说，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我们母子三人，也真的好久没有一起吃一顿晚饭了。”钰珏夫人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不禁感叹道。
古羽和古凡轮流把盏，这一顿团圆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夜深之后，古羽也没有回去值勤，而是在自己的房间住了一晚。
第四十一节：祭炼法器
清晨，薄雾依稀氤氲，一个人影就已经在后花园中打起拳来。。
只见那人盘蹬如飞，招式如行云流水一般，往往复复，最后长舒一口气，双手收于腰际，这才停了下来。
那人影自然就是平原侯次子古凡了。武者达到粹天级一般都不再对肉身进行强化，而是专攻心法，旨在尽快突破到准星阶。要知道寻常武者如果没有奇遇，天资再优异，能够二十五岁踏足粹天级，已然是精英，而锻炼了十多年的肉身力量，此时也再无前进的余地了。
但古凡不同，十六岁踏足粹天级，**强化的空间还很大，而且引入天地真气强化**，还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正是古凡前世是古云，所以才深谙这一点，果然摒弃了粹天级武者不修肉身的偏见，每天坚持打拳吸纳天地真气淬炼身体。
此时一套五行拳打下来，古凡没有感到丝毫的疲惫。虽然如今踏足粹天级，五行拳的实战价值大幅度下降，但拿来强身健体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古凡收住拳势，瞅了瞅四下无人，忍不住把履八荒法门拿出来试了一下。古凡根据书籍上的记载站好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