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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交头接耳,对于邹无庸的命令,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这时,一位相貌猥琐,贼眉鼠眼的将领拱手道:“族长,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岩将军,你但说无妨。”邹无庸深知此人是个胆小怕事之辈,虽然有几分武艺,但平日里贪财好色,和大祭司走得很近,因此没有人敢管他,但邹无庸一向待人宽宏,并未秋后算账,此刻大敌当前,也就让这个叫做石岩的将领继续说下去,看看他有没有值得采纳的建议。
石岩清了清嗓子,道:“如今,寒浇大军大约有五万之众,已经把山寨重重包围。东夷军势不可挡,谁敢与之争锋?一旦与他们交战,难免玉石俱焚,且寒浇素喜屠城,山寨里的族人将面临灭顶之灾。”
石岩看到邹无庸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接着道:“不如遣使与寒浇议和,日后再等待机会报复寒浇……”
“岂有此理!”邹玄闻言大怒。
“玄儿,不得无礼!”邹无庸斥道。
邹玄却继续慷慨激昂道:“这不是想投降吗?我九黎族人自从蚩尤大君以来,一直以剽悍善战著称于世,岂能临阵乞降,让世人所不齿?”
此言一出,又引发了一番争论,一时间,众说纷纭。
杜康方才一直在倾听,本来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但毕竟是处于生死攸关的险境,终于决定说说自己的策略,走上前,道:“小辈本是外族人,不该多言,但大敌当前,应该同舟共济才是,现有一个退敌之计,能否允许我讲一讲?”
邹无庸知道杜康虽然年轻,但却有勇有谋,乃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连忙鼓励道:“贤侄不必客气,快快请讲。”
杜康抱拳道:“承蒙族长如此器重,那就恕我直言,东夷军虽然有五万之众,但却由徐国和寒浇的本部兵马这两个部分组成,徐侯虽然诡计多端,但寒浇刚愎自用,必定不会采纳徐侯的策略。”
看到邹无庸脸上现出一丝赞许的神色,杜康更加放得开了,道:“虽然徐国离此地不远,但寒浇却是劳师袭远,依我看来,东夷军连年征战,士卒早已厌倦,况且又是不义之战,战意不会强烈,而徐侯的想法恐怕更会是保存实力。九黎族将士们的家眷都在山上,战意是不要怀疑的,一味死守,反而不利于军心稳定,而且山寨里没有坚固的城防,不如以一队人马冒死冲击敌军,敌军难免陷入混乱,到时候浑水摸鱼,杀他们几员主将,或许有一线胜机!”
此言一出,虽然也有人质疑,但多数人还是点头称是,就连邹无庸父子也非常赞同。
其实,在《天官宝书》里面,有一部分关于行军打仗的内容,来源于《黄帝阴符经》和风后的《握奇经》。杜康最感兴趣的就是《八阵兵法图》,这是当年风后为大禹绘制的。该图共分为九幅图,一幅为八阵正图,其余八幅为阵势图,每幅图旁均有文字说明,介绍攻防要诀。
当下,邹无庸不再犹疑,目光扫视一番众人,朗声道:“那就这么定了,大家各司其责,谁愿意下山迎战?”
“小辈愿意前往!”杜康毛遂自荐。
“你不想活了?”斟睿惊讶道。斟睿虽然悍不畏死,善于冲锋陷阵,但对于战术战略却一窍不通,所以方才一言不发。
第二十一章 雷泽之神
但是,杜康打算去冲锋陷阵,作为兄弟,斟睿自然要加以劝阻,毕竟这更应该是九黎族人的事情。
邹玄心头一暖,很感激,但也劝阻道:“兄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但那可是很危险的,你就别去了!”
“我不会有事的。”杜康洒然一笑,但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不过,让杜康感到壮胆的是,他方才暗自在八卦石前占卜了一卦,卦象是:“利于不息之征,利见大人”,非常吉利,按照《连山易》中的解释,意思是说,此次出征当可大获全胜,且有贵人相助!可是,究竟是什么贵人会来相助呢?至少,直到现在还没出现。
“如果你决定了,那我也去。”斟睿不甘示弱。
“还有我,别忘了,我们是兄弟!”邹玄微笑道。
“来吧!”三个人一起击掌,手叠在一起,异口同声道:“必胜!”
杜康心中热血沸腾,在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取仇人首级,男子汉当如此!虽然明知是九死一生,但杜康此刻想的却是国恨家仇,他一心想杀寒浇报仇,即使不能杀了寒浇,哪怕是多杀些东夷官兵也可以聊以慰籍。
另外,方才杜康和邹萌一番卿卿我我,也让他有了为九黎族人多做些事情的想法,这样,也算是戴罪立功吧。
见杜康等人如此主动请战,邹无庸虽然舍不得让邹玄也去冒险,但作为族长,理当公正无私,于是不再迟疑,叮嘱众人注意安全,按计划行事。
峄山脚下,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火被九黎族人扑灭后,在金睛驳兽那如同战鼓般的吼声的鼓舞下,东夷军全力猛攻,但是九黎族人也很骁勇,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的家人都在山上,一旦敌人上山,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都知道寒浇以屠城而臭名昭彰,对于他们来说,战死是死,战败了也难逃一死,那还不如战死来的有尊严!
因此,九黎族人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东夷军的一次次进攻都被打退了。
这时,鼓声骤起,杜康等人率军冲了出来,这是一群死士!为了避免惹麻烦,杜康和斟睿特意乔装打扮了一下,脸上涂上了油彩,其实,这也是九黎族人的一种习俗。
寒浇右手一挥,手下的骑兵立刻包围了过去,这些骑兵本以为会稳*胜券,却没想到,杜康等人个个如同凶神恶煞一般,他们不想去地狱,他们只想送敌人去地狱!
良久,寒浇见战局没有任何变化,不由得心中焦躁,他对身边的大将鹿椒和汪虎吩咐道:“我去山上,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在山下继续进攻!”
鹿椒劝道:“殿下,你自己一个人去?那会很危险的……”
寒浇打断他的话,笑道:“不会的,我意已决,你记得督促徐侯协同作战。”
“诺!”鹿椒深知寒浇向来刚愎自用,多说无益。
“起!”寒浇大喊一声,拔出虎魄妖刀,直指峄山之上,通灵的金睛驳兽会意,立刻腾空而起,向着山上飞去。
不远处观战的徐侯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暗想:“好厉害的怪兽,竟有这等神通!”
九黎族人看了之后,更是多了几分恐惧,寒浇本来就够厉害了,再加上这么个怪兽,难道今天真的要面临灭族的命运?
寒浇驾驭着金睛驳兽,径直向邹无庸等人冲去,他作为一军主帅,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而此时,九黎族人的防御焦点在于山下的争夺,山上的戒备比较空虚,此刻,邹无庸身边只有两个将领,一个是石岩,另一个是近卫统领邹忠,是邹无庸的本家,刚刚提拔上来不久,武功泛泛,只是忠心耿耿,那些个近卫虽然都是九黎族中的高手,但与寒浇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邹无庸把石岩安排在身边,只是为了防备他临阵脱逃。此刻,见到寒浇来袭,石岩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支支吾吾道:“族长,我……我去找援兵去。”说着,竟然一溜烟逃走了。
“可耻的胆小鬼!”邹无庸恨得咬牙切齿,悔不该当初就杀掉这个败类。
“族长,快走吧!”邹忠挡在邹无庸身前,拔出刀来,喊道:“快!保护族长撤走!”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响亮无比的大喝:“住手,你就是寒浇吗?”听起来,像是妇人的声音,但却似乎来自天上。
同时,一道耀眼无比的闪电从天际劈下,那一瞬间,天地间竟然如同白昼一般!这不是一般的威力,像是来自鸿蒙混沌的无上神威!
就连金睛驳兽这样的猛兽,此刻,也不由得身躯一震,老实了许多。
借助这道亮光,寒浇抬头一看,空中屹立着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缓缓自天而降,而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上身的怪人,面目狰狞,脸上长着三只眼,背后有两个翅膀,面色赤红,下颌很尖,左手拿着一个尖锥,右手握着一个巨锤。
寒浇不理会他们是何方神圣,依然狂傲的道:“本王子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女流之辈能够叫的吗?”
那妇人道:“寒浇,你杀了我的侄儿独角虬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那个三眼怪人对那妇人道:“龙女,你把我从雷泽请来,就是让我对付他?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怒视着寒浇,接着道:“大胆的狂徒!我是雷神,见到我还不跪下参拜?”说着,他舞动一下巨锤,顿时一片震耳欲聋的雷声想起,“轰隆隆……”,一时间,仿佛地动天摇,天神之威,一至于斯!
“雷神显灵了……”山上的邹无庸等人立刻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就连寒浇的坐骑金睛驳兽也惧怕神威,立即跪下,五体投地,身躯颤抖不已。
“没用的孽畜!”寒浇怒喝一声,狠狠地踢了金睛驳兽一脚,并不退缩,反而飞身而起,挥舞虎魄妖刀,随着一道红光闪过,寒浇召唤出蚩尤战虎的怨灵,意欲大战雷神,见人杀人,见神杀神!
山下,犹在交战的双方将士也都仰望天空,面对天神,只有敬畏,难道只有天神才能匡扶人间的正义?
在杜康等人冲击之下,始终未能占到便宜的东夷人顿时军心动摇,阵形大乱,杜康等人更是杀红了眼,只有杀!杀!杀!
东夷官兵人仰马翻,惨叫不已,有的人连同战马一起被劈成两半,血流成河……
天空中,龙女和战虎怨灵缠斗在一起,而雷神则力战寒浇。
雷神乃是神君级别的天神,寒浇本来是无法相比的,但寒浇手中的虎魄妖刀是当年魔神蚩尤的神兵,其威力极为强大,使得寒浇不至于一触即溃,但也是很快就落于下风。
雷神的绝技包括“奔雷霹雳”、“雷电狂锤”、“天雷灭世”等,尤其是“天雷灭世”,几乎有毁天灭地之威。不过,由于寒浇竟敢欺身很近,雷神就采用了适合近距离格斗的雷电狂锤。
“轰隆隆”!挟带着风雷之声的巨锤连劈带砸,更有一道道电光旋转环绕,火光四射,寒浇虽然狂妄之极,却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虽然虎魄妖刀的威力霸道诡异,在寒浇周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护罩,但在天雷电火的灼烧之下,这个防护罩居然形同虚设,寒浇身上的盔甲几乎全部成为灰烬,就连他的头发都被燎着了,大惊之下,寒浇不得不且战且退。
龙女属于金仙级别,而战虎怨灵只是化形级别的妖体而已,一开始,龙女就占尽了先机。
龙女不想跟战虎怨灵恋战,意欲尽快解决战斗,然后杀掉寒浇为其侄子报仇,当即使出了她的杀手锏——龙卷风,一声大喝,一道龙形的狂风骤起,带着一个飞速旋转的漩涡,顿时把战虎怨灵笼罩其中,越缠越紧。
不过,战虎怨灵融汇有当年蚩尤的一缕凶魂,除非有轩辕剑镇压,不会被其它任何攻击消灭,居然能够从龙卷风的缝隙中逃脱,回到了虎魄妖刀里面,不过,战虎怨灵失利,也会导致寒浇的功力受损。
“天意啊!”徐侯仰天长叹,道:“不义之战,触怒天神,传令下去,撤军!”
本来就战意不强的徐国人此刻率先溃退,东夷军的失败几成定局。
“熊黄子!”杜康怒骂一声,杀的兴起,又一次施展了“雷罡禹步”,诵念咒语之后,手中剑直指汪虎,因为他身躯太高大,在人群中容易认出。
“咔嚓”一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向汪虎,但汪虎的反应很快,由于雷神的出现,汪虎提高了对于雷电的警惕,连忙飞身而起,堪堪避开了杜康的这一击,不过,他身边的一个骑兵成了替罪羊,被闪电当即劈落马下,连人带马,都成了焦炭。
附近的东夷官兵还以为这也是雷神的杰作呢,其实,这是由于杜康的“雷罡禹步”引来了雷神的一部分能量,单独以杜康的修为,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
第二十二章 巫医之术
不过,杜康却并未意识到,此刻,在东夷军之中,鹿椒已经注意到了他。
鹿椒是寒浇手下唯一称得上诡计多端的大将,虽然他远不如汪虎那样勇猛善战,但却经常为寒浇献上一些可用的计策,因此,深受寒浇赏识。方才,柳冲熊指认杜康就是夏朝余孽的后代,鹿椒就开始暗中观察杜康。
令鹿椒大吃一惊的是,杜康的外貌,居然与夏王相极其相像。鹿椒当年曾经参与过追杀夏王相的战争,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
鹿椒心中暗想:“难道,此人是夏王之后?那可不能放过!”
但现在大军已败,鹿椒已经无暇去抓捕杜康,只能回去禀报寒浇,再作处置。
战虎怨灵的召唤已经消耗了寒浇的功力,而失去战虎怨灵的相助,寒浇体力也渐渐不支,何况,龙女和雷神已经对寒浇形成了夹击之势,寒浇心中暗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保命要紧!”
寒浇大吼一声,做出要佯攻龙女的动作,诱使雷神去相助龙女,雷神果然中计,寒浇趁机逃离,骑到金睛驳兽身上,金睛驳兽虽然慑于神威,不敢为寒浇助战,却也知道“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驮着寒浇飞身逃走。
见到主帅都已经败退,东夷军更加恐惧,兵败如山倒,相互践踏,更有许多人被战马踩死,而九黎族人的大部队也开始冲下山来,追击残敌。
“快追寒浇啊!”龙女催促雷神。
“我早就许诺过,从不追击与我交战却没被我打死的,我是堂堂天神,岂能去对一个凡人穷追不舍?如果传出去,岂不让众神笑话?”雷神苦笑一下,道:“不是我不帮你,当年,众神与人皇伏羲、黄帝等人订立盟约的时候,这都是约法三章了的!”
龙女气不过,道:“那我去追他!”
雷神微微不安道:“难道你没注意到他的兵器是当年蚩尤的‘虎魄妖刀’吗?”
“虎魄妖刀?”龙女恍然大悟,道:“正是,传说中,虎魄妖刀虽然威力强大,但也侵蚀主人的体力,蚩尤战死前,曾经对虎魄妖刀加上了一个恶毒的诅咒,得到此刀的人,最终的结局都会非常悲惨,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形神俱灭,而如果谁杀死持有此刀的人,也会受到受到诅咒,除非是轩辕黄帝那样级别的天神!”
雷神正色道:“你也算是位列仙班的金仙了,难道你想验证蚩尤的诅咒是否灵验?而且,我看这个凡人,着实非同一般,能够与我交手没在一招之内就魂飞魄散的凡人,只有后羿一个,而这个凡人更是让我想起了后羿,他们俩是那么的相似……”
“什么?后羿!”龙女破为不解,道:“可他分明是寒浇啊,据我了解,他是神州霸主寒浞的儿子。”龙女长期居住在桐柏山附近,对于人间的事情自然非常了解。
雷神意味深长的道:“反而是那个会使用雷电之术的小子值得关注,方才,他居然从我这里分出了一些雷电的能量。”
雷神虽然并未看见方才杜康施展雷罡禹步的具体过程,但他可以凭借自身的神识感应到杜康身边此刻犹存的雷电能量场,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全消失的。
“其实,那小子当时在山下,他也不知道你显灵了,这个,倒也不能怪他。”龙女心不在焉道,她此刻其实更关心怎么样才能为她的侄子报仇而又不触及诅咒。
思忖片刻,龙女忽然灵光一闪,心道:“是了,我就来个借刀杀人!”
却对雷神道:“我今日暂且饶过寒浇这个贼子,但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早晚要找他算账!”
“冤冤相报何时了?”雷神轻叹一声,道:“你作为金仙,也看不破这一点,罢了,我们就此别过,我先回雷泽去了。”
龙女恭敬的道:“好吧,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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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杜康正端坐在床上运功疗伤,隔壁传来的斟睿的鼾声使他不由得暗笑:“这小子,看来昨晚上打仗确实累着了,直到现在还睡的这么香。”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一番激战,杜康的身上难免多了些伤口,虽然伤势并无大碍,失血也不多,回到山寨之后就仔细地包扎了一下,并上了一些草药,但体内的功力还是要及时逐渐恢复的。
这时,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声音传来:“我能进来吗?”
正是邹萌的声音,杜康既兴奋又不安,道:“进来吧。”兴奋的是,经过昨晚的激情缠绵,杜康食髓知味,和女孩卿卿我我的感觉令他心荡神驰,不安的是,和美女独处一室,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邹萌轻盈的走进屋子,随手把门栓紧紧的插上,大咧咧的走到床前,坐上去,兴奋的道:“简直是一场奇迹!你们居然以弱胜强,把强大的东夷人打败了,他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