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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鹏忙不迭唤道:“吕将军,这里还有一个人,快救我出去!”
吕马童似乎不知这里还有一人被监,回过头望着牢房内的甘鹏,疑惑道:“你是何人?”
“小将乃内史郡守甘索之孙,甘鹏是也,你可听说?”
这内史一郡都归甘索管,吕马童要不知甘鹏之名,也不用在军中混了。
那吕马童果然耸然动容:“原来是甘小将军在此。末将不知小将军也身陷囹圄。小将军莫慌,末将这就救你出去。”
那吕马童蹲在地上,在看守的“尸体”上一阵乱摸。不一会,手中多出了一串钥匙。
他用钥匙逐一去试那铁栅上的铜锁,试了这么几次,终于对上号。“吱”的一声,铁门打开。
还不逃走,更待何时?甘鹏急忙跳出牢笼。
只见那地上现出了一个人宽的地洞,直通监禁吕马童的那间牢房。
甘鹏又惊又奇,指着那地洞:“这洞是你挖出来的?”
废话,不是吕马童挖出的,还会是老鼠钻出来的?
吕马童有点得意道:“正是。末将趁看守送餐时不备,存下了一把铁匙。每日夜间无人,就用这铁匙挖土,再把土平摊在地面。工夫不负有心人,挖了十天,今日个终于把这地洞打通。”
一把铁匙挖出一个地洞,这吕马童也真够坚忍不拔的。这主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
当然不是他想出来的。凭吕马童的脑筋,还想不出这主意。
就算是指使他用间的韩淮楚,也是难以想到这么一个越狱的办法。
这主意是大仲马想出的。
读过《基督山伯爵》这本书的韩淮楚就是受到书中故事的启发,想出这招,要那吕马童行反间之计。当然那地洞早挖了个十之八九,吕马童所云挖了十天纯粹是扯淡。
孙子兵法云: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
※※※
下面的故事比基督山还要基督山,写起来又是长篇累牍。笔者的笔墨不能浪费到这等破事,在此简单地描叙一下:
先是吕马童潜到外间,“干掉”在熟睡中的独腿看守,剥了他衣服回来,给甘鹏换上。而后二人鬼鬼祟祟摸出牢外,心惊胆跳地混迹于街市。还真是奇怪了,甘鹏几次看到熟悉的雍军降卒投降了汉军,可都是睁眼瞎,就是认不出换了马甲的他。
就在这时,街上汉军大股人马集结,杀向城外。“韩”字帅旗高高飘扬,汉国大将军韩信大马银鞍,亲自督领大军出征。
一打听,原来是汉军要去突袭武功,打通向子午道道口的通道,为的是得来汉军急缺的粮草。
这次汉军出动了三万军马,皆是汉军中的精锐。什么樊哙,周勃,郦商,夏侯婴等猛将都带出了,只留下曹参与傅宽守城。
这可是重要军情,尤其是“九死一生”得来的军情,更显得货真价实无比珍贵。
那甘鹏便急于出城,欲向老板章邯通风报信。
于是趁着城门“混乱”,溜出了城。
凭他们的脚力,自然是赶不到汉军头里逃回废丘向老章鱼报讯。那吕马童出了个主意,说何不到渭水边看看,找一艘快船溯流直下,便可超过汉军的脚程。
这快船还真被他们找到,就泊在岸边等着他们去偷。于是二人不客气地将快船据为己有,从渭水乘舟快速而下。
估计突过了汉军的防线,二人弃船登岸,直奔废丘。这时正巧撞见雍军巡哨,便骑了他们的马匹直驱废丘。
若是老章鱼知晓汉军调度,自可从容应付拿出对策。不说那武功会增兵救援,单说那分兵后分力单薄没有主帅坐镇的陈仓,便是一盘大餐等着老章鱼去吞吃。而失去根据地的汉军主帅韩信,更成了老章鱼眼中的猎物。
而蒙在鼓里自称立了大功的甘鹏,浑不知这猎物到底是谁。
※※※
这一个套下出,章邯果然中计。一边夸赞甘鹏忠勇,信誓旦旦云要为他祖父报仇;一边调兵遣将,增援武功,攻打陈仓。
每日被汉军蚕食,就像身上的肉一块块地被割。接到甘鹏报来的军情,连老章鱼也沉不住气了。
武功是紧要之处,就派翟国大将,原秦国三川郡守胡东领翟军五万增援。连同武功原来的二万雍军,七万大军,还怕你韩信能翻得起浪?
而攻打陈仓一路,便由老章鱼的亲弟弟,上将军章平担纲。章邯给了他雍国兵马三万,另加从栎阳赶来助战的塞军五万,一共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扑陈仓而来。
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雍军也没什么像样的大将,这攻打陈仓之战,就由小将甘鹏为先锋。他年纪虽轻,却是将门之后,不仅熟读兵书,而且武功高强,更兼有为祖父报仇之心,定会用命杀敌。
塞军主帅,便是老章鱼结义兄弟司马欣的爱子司马原。秦地老一排将军都死得差不多,那塞国与雍国一样,也是闹将慌。以至司马原年纪轻轻,就作了塞军统帅。
这一次准备充足,各种攻城战械都带上。什么云梯、轒輼车、挡箭运兵车、填壕用的蛤蟆车、跨壕沟用的飞桥、投石机、弩箭机悉数亮相。路线嘛,还是甘索进军的那条大道。
咋还是那条大道,不怕又被汉军包了饺子吗?
这次章平学了个乖,一去就先分一万军马由牙将盗巴占据了岐山险峻之处,也就是周勃樊哙曾设伏的那块高坡。退路安排好,便无惧汉军的伏击。剩下的七万军马,已足够将陈仓城踏为齑粉了。那设伏的高地,也就变成是给韩信布下的口袋。只要韩信想收兵从这条路退回,那居高临下的雍兵必会毫不手软一顿乱箭礌石齐发。
而斥候报来的消息,是汉军偃旗息鼓,早就过了岐山,正在杀向武功。
“攻打武功?此时此刻,只怕武功城内已集结了七万大军。你不去则已,一去定叫你损兵折将,有去无回。”
处在无根之地的韩信,被雍军左右夹击。恐怕那时只有去上山打游击了。
“若韩信上山,我便引火烧山,让他也尝尝那烟熏火燎变成熏肉的滋味!”
汉军的一把火让两万余雍军举手投降。仇恨的怒火在章平眼中熊熊燃烧。那章平将手一挥,道声:“进军,直取陈仓!”
第五十四章 反客为主
温度降到泼水成冰的地步,大草原上的冷空气从西北方吹来,毫无遮拦的肆虐着关中这一片广袤的土地。无论是雍军塞军还是汉军,将士们的手都冻得开裂,那僵硬的手连把握兵器都是十分艰难。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黪淡万里凝。这种鬼天气,本不是行军打仗的日子。雍军塞军将士,个个心中抱怨:那韩信什么时候杀出汉中不好,偏偏要在隆冬季节挑起这场战事。
抱怨归抱怨,可仗还是要打。死神并不会因为冷而生怜悯,汉军的东归之心也不会因为严冬而有丝毫减弱。越是恶劣天气,越发考验战士们的神经。
听说汉军的战马与鞋底都钉了铁钉,那章邯貌似开了窍,急令召集铁匠鞋匠,连夜赶工打造铁掌,缝衲钉子战靴。可亡羊补牢永远比不上未雨绸缪,造出的铁掌与战靴只能配发军中四分之一,哪能比得上汉军在雪地行军的速度。
冒着朔风,雍塞两军在雪地里艰难地进军。
中军大队中,旌旗吹拂。大旗之下,两小将并辔而行。
那刚刚二十出头,蓄了一点胡须的黧黑青年便是雍国上将军章平。年年征战,在刀光剑影中成长起来的章平已现出老成之态。而他身旁那意气风发,身躯硕长的白面小将,便是塞国少主——上将军司马原。
这么年轻就成了一国统帅,是不是太春风得意了?
其实那司马原也不是无能之辈。在章邯兵出关东讨伐天下叛逆之时,司马原已经来到军中作了一员偏将。几年锤炼下来,他早已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论起格子,比塞军中刚刚招来还是愣头青一个的将领们老得多。与其相信一个外人,还不如相信自己的儿子。那塞王司马欣便将统兵重任交给了自己的爱子。
当然遇到重要战事,老爹还是要亲自出马。姜还是老的辣,司马欣总对自己那有点嫩嫩的儿子不怎么放心。
初次领大军打仗,司马原貌似有点兴奋,对章平说道:“章兄,你看韩信此次偷袭武功,将一半汉军带走,是不是太过莽撞?”
章平脸色凝重,摇头道:“非也。那韩信精擅用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已显示其非常之能,出奇兵偷袭是他惯用的伎俩。若不是甘鹏冒死逃回来送信,说不定武功已被他拿下。”
鲁运河一战,章平靠那死鬼李良拼死血战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对韩信的本事,他是深有领教。
司马原仍是满脸的笑容,说道:“这次甘鹏窃来汉军军情,是否老天眷顾?那韩信从根据地轻易动出,将陷于我大军重围之中,就算他有通天本事,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话,章平那凝重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淡淡说道:“希望如此。”
正说话间,一骑越众而前,飞快驰来,驱到章平马前急报:“上将军,那韩信出了岐山之后,并未去攻打武功,而是引汉军北向!”
汉军北向!并未攻打武功!章平与司马原同时一震。
如是这般,那由翟军与雍军组成的防线就毫无意义。等着在武功城内城外打一场漂漂亮亮歼灭战的翟国大将胡东,恐怕是永远等不到汉军的到来了。
更重要的是,汉军北向要干什么?
两个字从司马原口中脱口而出:“好畤!”
不仅司马原想到,章平也同时想到,韩信的目的乃是去偷袭联系雍塞两国的军事要地好畤!
好峙在今陕西乾县东,处于废丘与咸阳之间,是咸阳的西面屏障。若是好峙被夺,咸阳就门户洞开。那里驻守的雍军是挡不住汉军一击的。
更可怕的是,一旦汉军拿下咸阳,必会引军东向,直取塞都栎阳。那栎阳与咸阳的距离,几乎与废丘到咸阳的距离差不多。而塞国半国军力,都发来援助章邯。剩下五万军马,分布在各州各县,一时难以集结,又如何能挡住汉军精锐前进的步伐?
这一招简直是釜底抽薪,让司马原出了一身冷汗。
出兵援救章邯是司马欣看着昔日结义的情分。但绝不能因为兄弟情义,弄得自己的老巢都没了。
司马原一拱手,对章平说道:“我塞国有危,章兄,恕小弟不能奉陪。”说罢高声喊道:“众将听令,后队改前队,前队改后队,速去追赶汉军!”
章平急忙道:“不可!那韩信未必是去攻打你塞国。如今我大军攻打陈仓,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失去这个机会,再想收复陈仓已是难上加难了。”
司马原白了他一眼:“陈仓有曹参据城坚守,未必拿得下来。与其强攻城池损兵折将,还不如保存有生力量围歼韩信。只要韩信一死,汉军无主帅必三军气夺,再去倾全力攻打陈仓不迟。要是栎阳有失,小弟我万万吃罪不起。”
章平苦谏道:“大军一动则牵一发而动全局。而今我军已做好攻城准备,只待一鼓作气拿下陈仓,断了汉军的归路。如要去追击韩信,全盘部署皆会打乱。万不可因为担心你塞国,便失掉这个一举制敌的良机。”
司马原嗤笑一声:“这塞国不是你章兄的塞国,你自是说得轻松。若你换作小弟,知道汉军攻取的目标是我国都城,会不会也这般说?”
于是任章平好说歹说,那司马原执意坚持要去追赶韩信。那陈仓城还有一半汉军驻防,而雍军此番只出动了三万人马,一万已布守岐山要道。剩下两万,比陈仓城内汉军还少,如何能去攻城?
章平无奈,干脆与司马原合军一道去追击韩信。于是传下号令,命盗巴弃守岐山;命先锋甘鹏领五千人马断后,以防陈仓城中汉军追袭。自领大军掉头,留辎重与甘鹏,轻装减备,火速追赶韩信。
那汉军在雪地跑得飞快,而章平只能领钉了钉子掌的轻骑去追,步兵只能留在后方。只希望好畤城能坚守到大军到来,到时两面夹击,那韩信就首尾难以兼顾,便可致他于死地。
那章平愿望虽好,但韩淮楚能让他如愿吗?
※※※
这一头,断后的甘鹏已先遇上了麻烦。
陈仓城中曹参得斥候来报敌军已退,立马做出决定,领三万汉军出城,向坠在队尾的雍军发起猛烈的攻击。
须知进军容易退军难,自古以来因为退军不慎而遭大败的例子屡见不鲜。姑不论士气已泄惰气已生,士卒求战欲望大减,战斗力低入谷底。那退兵节奏的控制也是一个难题。正常的退兵须辎重先退,继而是主力,最后是一批断后弩兵盾手保护主力缓缓而退。
那章平虽说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这一次却犯了兵家大忌,自顾领轻骑去追击韩信,留下大批辎重给那断后的甘鹏。那甘鹏望着一大堆云梯、轒輼车等攻城战械,急得只是发愁,“若汉军来袭,拖着这一大堆如今变得一点用场都没有的累赘,走又走不快,守又守不住,该如何是好?”
果然,汉军从陈仓城蜂拥而出,追着甘鹏一阵猛打,瞬时乱箭齐发,密如飞蝗。
那一架架庞然大物便成了活目标。送上门的好东东,不抢更待何时?曹参的命令是毫不含糊:射死敌军一个不留,收缴战械为我所用。
这战械皆木头打造,不怕中箭。雍军雍将皆是血肉之躯,中了箭就会一命呜呼。一个个被乱箭压制,躲在盾牌战械之后,露不出头来。
“哚哚哚哚”,矢箭如雨。雪地上毫无掩体,那雍兵被一阵箭雨乱射,转眼之间报销了一半。再过一阵,又报销了一半。甘鹏五千军马,而今只剩一千出头。
那甘鹏两眼只欲喷出火来。原想攻下陈仓为祖父报仇,哪里想过仇未及报,自己拖着这些累赘还要丧掉小命!
眼见这战械是守不住,那甘鹏断然决定:放火烧掉战械,不给汉军留下分毫。
那火刚刚点燃,便有一群汉兵呼喇喇斜刺里从渭水河堤杀来。却是曹参领人亲自乘了快船溯游而下,从侧翼袭击。
这一边是个防守薄弱的软肋,雍军的盾手并未将盾牌迎向渭水。须臾工夫,汉军撕开雍军的防线,杀到了甘鹏面前。
“咔嚓”一声,鬼头刀落下。那曹参拿出昔日刽子手的风范,一刀砍下了甘鹏的人头。
余下雍军皆是战战兢兢两股摇坠,放下兵器伏地请降。
那汉军便就地取雪浇灭火苗,收降战俘,夺取战械。
这故事还没完。雍军无人断后,那后退的主力大军岂不成了活生生的猎物?曹参当机立断再次下令:大军再接再砺,继续追杀敌军!
这一场巨大的歼灭战,旨在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能多杀一个敌人,奔袭好畤的主帅韩信的压力便减轻一分。
※※※
雪地上淅沥莫辨,那是汉军人马踩出的痕迹。不过那痕迹到了此处,向前延伸一段,又骤然消失。
汉军主帅韩淮楚,此时此刻,已将队伍埋伏在大道两旁,正等着敌军的到来。
这里还是岐山北脉,路旁高丘林立,出口便要绕过一条绝涧穿出一口天井,按兵书所说,正是布口袋的绝好去处。
攻打好畤?突袭塞都栎阳?如此损兵折将的事韩淮楚当然不会去做。那好畤固然是军事要塞,可陈仓更是要塞中的要塞。陈仓若失,汉军就断了与汉中的联系。若是再逢大败,所有的战果都会消失殆尽。
只有一口口的啃掉三秦主力,在战场上占据绝对优势,才能真正意义上收复关中。
于是韩淮楚做出了突袭好畤的姿态,欲诱雍塞联军来追。只要他们一追,全盘部署都将打乱,战场的主动便归汉军所有。这场你死我活的角逐战,就看双方主帅手段谁更高明。
那章平与司马原果然不甚高明,雍塞联军果然上当,竟弃攻陈仓,转而来追赶自己这支奇兵。汉军反客为主,以逸待劳,只待联军撞进口袋,然后收网擒拿。
空间只须转换一下,汉军就已反客为主。
※※※
“嗒嗒嗒嗒”,一串马蹄声传来。雍将盗巴手舞双铁锏,正领着一队雍军东瞧西望前来探路。
如此险恶去处,看来那章平也不敢轻进,派人探路也是常理之中。
兵书有云:鸟起者,伏也;鸟集者,虚也。那盗巴探路的办法也就是看看有没有鸟起鸟落。但他看来看去,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韩淮楚心中暗笑,“如今天寒地冻,鸟都没有一个,想看鸟的起落查探有没有伏兵,那章平的兵法书是怎么念的?”
旋见那盗巴将手一挥,说道:“吾开路先行,尔等去通知上将军,继续进军!”
过不多久,盗巴的身影消失在天井之外,章平的身影出现在大道入口。
只见旌旗招展,寒光簇簇。这是雍军的轻骑,足有五千之众,皆是大马长刀,精锐之师。战马蹄下,皆钉了铁掌,掌下钉钉。一蹄踏下,雪地上立马现出一道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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