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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在地上认真挑选起来,有用没用的都收起来!
苏离兮则溜走了厨房,一番寻找之后,竟然被她发现两口袋糙米和一袋子杂豆子,还有一些过冬的腌菜和腊肉。她抱在怀中,愧疚又伤感着:周太医,对不起了。我自身难保,不但无法救助你,还偷走你家的粮食和药品。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将来若是有机会相遇,我一定会想办法还您的恩情。唉,只怕机会不多,周太医全家被人抓走,凶多吉少呀!
两个人搜寻一番,收获很多。她们将其整理好,打包成几个包袱,速速离去。一路心虚着、小跑着、惊恐着,穿过两条街市回到自己的地方。
李沣年果然苏醒了,正在为她们担心不已,见到二人平安回来,才算放下心来,少不得骂了几句。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们三人躲在此处精打细算度日。偷来的伤药十分管用,李沣年的身体渐渐恢复好了,双腿可以正常走路。只是那断掉的手指,成为终身的遗憾和伤痛。
☆、第三百零七章 被人发现了
天熙宫变,一个多月之后……
安氏北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云州等七郡,转而沿着江水而下攻占栗州铜州等五郡,再用重兵占据了临夏关。大将军安庆宗兵分三路强势占领各郡地盘,使得天熙国境内到处战火四起,民不聊生。
短短一个多月之中,五十万安家铁骑将士突破天熙杨氏、慕容氏、拓跋氏,权氏在德河的水防长线,经过数十场血战直接逼刘阳江,将杨氏军逼退到南岸等几个郡中龟缩不出。
天熙京城内,经过安氏叛军多次洗涮和追捕,城中杨氏皇族残余力量,以及若干些保皇党的忠心大臣们基本上被镇-压荡清。乱杀乱抢的形势稍稍有所好转,安氏一族逐渐开始安抚人心。
癸未年腊月二十一日,安氏等亲信众人率领文武百官联名上书,历数天熙庆乐帝杨熠之十大罪状,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称原天熙杨氏天命衰微,运势败落,恳请安国仲称帝建朝。安国仲故作推辞,在‘三让’之后才〃答允〃接受。腊月二十三日于太极殿登基称帝,改国号为‘齐’,改元‘安初’,史称齐威帝。原天熙皇宫改为大齐宫。
齐威帝登基当日颁布诏命若干条,封赏建朝立业中有功之众臣。册封原配蒋安氏为正宫皇后,册封其长子安庆宗为武王,次子安庆邦为代王,三子安庆华为诚王,四子安庆业为悦王,侄子安水屹为敬王。册封其独女安庆瑶为馆陶长公主,侄女安茉葭为安华公主竟。
大乱过后,百废待兴!
素有贤名的敬王安水屹首先上书,奏请皇帝恩准安抚民心之十大举措:一、严守安氏军纪,勿杀不辜,禁私掠财物,焚毁百姓庐舍。二、官吏复归其位,归顺者皆照旧录用,有功建业者官升两级。三、商贸店铺各复归其业,支持各国通商贸易恢复正常。四、百姓归其所安居,开仓放粮救助贫苦饥民。五、赦免杨氏五族之外的贵戚等等……
帝悦之,准!称敬王安水屹为治世之良才也!
经过一系列安民抚慰人心的举措,京都城逐渐恢复的平静,杀戮气息减弱。寻常商铺在观察多日之后,悄悄打开店门做生意,街市上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为了求生计,百姓们自谋生路,各行各业暗暗复苏起来。商贾富户们从自家的地窖中钻出来。齐朝官衙的官吏们按部就班,东、南、西、北几个城区都设置了施粥棚,惠及穷苦百姓。
然,外表貌似平静之中,暗地中对逆党的追踪和屠杀并没有停止。菜市场十字路口,每天都有杨氏逆党的尸体高高悬挂着警示众人。宵禁制度越加严谨,夜间出行的人被视为叛逆。半夜里,亦是会有兵士闯入民宅搜寻可疑之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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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着从周太医药铺中捡来的‘便宜’,苏离兮、昶蕞和李沣年等人度过了最艰难一段日子。
她们精细规划日子,不浪费一颗粮食,生活虽然清苦无比,安全却是得到暂时的保证。李沣年伤势好转之后,也会出去寻找一些简单的活计,赚些铜板和粮食贴补生活。昶蕞和苏离兮时常去捡些干柴火,挖野菜等。
大家商议着,只等时局再平稳一些,便要想办法离开京都城,到南边去寻找杨熠等人。苏离兮仿若看了生活的希望,对小九的思念更甚。
这一间乐行铺子十分简陋,没有属于自己的小院子、水井等,每天,昶蕞和苏离兮都会到后街十字路口的水井处提水。那一处水井是这一条街共用,很多百姓都前去洗衣提水。为了尽量避开人们,她们有意选择天近傍晚的时候。
天色有些暗淡,水井边上结着一层厚厚的白雪,天寒地冻的气温中,依旧有十几个人在此处排队等着汲水。没有办法,日常生活用水谁都离不开。
水井的轱辘不停地旋转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响,不断有人将一个大木桶深入井中灌水,再用力搅摇上来。
苏离兮和昶蕞站在队伍中,前边还有五、六个人。她们的脚下放着两个大木桶。
苏离兮将双手揣在袖口里面,双脚在原地来回挪动着,保持一点点身体的温暖。她穿着一件男装改小后的粗布棉袍子,上面缝着几块各色补丁,虽然简陋却还算是整洁,可惜难以抵挡这寒冷的天气。这个冬天,她的手和脚都长了冻疮,稍微碰到一下就是钻心的痛。
昶蕞看着她冻红的脸蛋,心中有几分不忍,低声言道:“离兮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提水回去!”
苏离兮笑一笑,冻红的嘴唇却是很痛:“不要紧,你每次只能提上一桶水。我们好不容易排了这么长时间的队,多提一桶也是好的,晚上可以烧水给李大哥泡个脚,他出门赚钱很是辛苦!”
“我可以多跑两趟的!”昶蕞言道。
苏离兮看看天色:“这天儿马上就要黑了,等这一趟回去就不敢再出来了。”最近的宵禁很是严厉,一旦被夜间巡逻齐国兵士抓住,百口莫辩当街处死。
“唉!”昶蕞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苏离兮看似柔弱,性格却是很坚
tang强,日常的家务都抢着做,丝毫不把自己再当做什么六品的主子了。这些情景若是被皇上看见了,指不定心里有多难受呀!
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取暖,前边站队的两名男子低声地议论着:“最近终于太平一些了,大家都敢出来排队汲水了。这还是要感谢大齐国的敬王爷,及时推行利民之惠政,在这战乱之中给百姓们一条活路。”
“要说这位敬王爷,可真是了不起。谪仙一般的人物,曾经是天熙朝第一才子,为人乐善好施,才华横溢,负有盛名久矣。咱们百姓们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全看这位敬王爷了。”
“嘘……”另外一人急忙慌道:“老兄,千万别再提什么天熙朝了,那小皇帝都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可是大齐国,小心被那些暗探子听去抓你去坐牢。”
一时之间,众人无语。苏离兮低头默然,改朝换代中多少人命运飘泊。又等了一会儿,前边打水的人只剩下两个了。
街头那一处,快速跑出一小队人马,保护着一顶华丽小轿子朝着这边走来,看那气势十分张扬。众人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便有几个仆人模样的男子高声呵斥:“公主府七品女官驾到,寻常人等回避。”
众人慌忙后退,站到街道墙壁的一角处,低着头不敢多事。那正在水井处汲水的人也停止下来,不敢发出多余的声响。以前的天熙国虽然有几个杨氏皇族公主,但是都住在宫里面。而大齐国这两位新近册封的公主,馆陶长公主和安华公主却是尊贵异常,皇帝赐给她们几处公主府大宅院,那声势和气派丝毫不比几位亲王差。
苏离兮和昶蕞挤在人堆里,更加不敢抬头多看,也不知这位公主府的女官是谁,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此时更不能跑了,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那小轿子晃晃悠悠地抬过去,期间轿帘子微微荡起,轿中安坐的女子无意间向外瞄了一眼儿。正是原来的皇后,现在的安华公主(安茉葭)身边贴身宫女紫潋。她为着给安茉葭采办一些急需的物品,为了绕近路才行过此地。
紫潋的目光在苏离兮等人身上一闪而过,神态微微迟疑起来。幸好轿夫们走的很快,像是在赶时间,还不等紫潋多想什么,便匆匆忙忙走过去了。
紫潋面色凝重起来,刚刚墙角站着的人似乎有些面熟?她使劲想着,是不是在那里见过?她看看天色却是急着赶路,便低声问了轿外侍女们几句话。
等公主府的人走远了,人们才放松下来继续排队汲水。
人们低声议论着:“好大的架子,不过是一个侍奉安华公主的小侍女。”
“唉,都少说话吧,莫要惹祸上身,害人害己!”
苏离兮和昶蕞不敢过多停留,各自提着一桶水回家,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刚巧李沣年从外间赶回来,手中提着一些蔬菜,鱼干。他在仓库中帮人扛些货物,换来这些食物。
苏离兮思虑片刻,就将今天傍晚遇到宫女紫潋的事情告知李沣年。三人都觉得情形不妙,此处居所已然不太安全了。现在天色全黑宵禁无法出行,他们商议明日一早就离开,必须换个地方居住。
于是,三人匆匆忙忙收拾东西,捡紧要轻便的拿走!
☆、第三百零八章 大搜捕
半夜里的风很大,刮的门窗‘哗啦啦……’直响,让睡梦中的人极不安稳!
三更天的时辰,街道外头突然大乱了起来,透过窗子看到火光冲天,一阵阵儿马蹄声震得整个街道仿佛都在颤抖,喧闹声,叫喊声,踹门声,混乱-交叉着。
李沣年猛地从地铺上爬起来,趴到窗户上看了几眼,面露焦急之色,心中大叫不妙。他接连几步走到内间的小屋前,屋内的苏离兮和昶蕞也早就醒了,慌忙整理了衣衫打开屋门。
“李大哥,外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昶蕞问道。
李沣年言道:“齐国兵士正在附近进行大搜捕,一条街一条街的查,一户一户的敲开门抓捕杨氏余孽。就快要搜到我们这里来了。死”
苏离兮瞳孔一缩:“这可如何是好?”
李沣年几步走到后窗前探头看了一番:“街市后边也有叛军,这两条街都被包围了。竟”
前后都被堵住了,根本无法离开。傍晚遇到的公主侍女果然起了疑心,大概她回去以后终于想起她们是谁了?不知道苏离兮住在那间房子里,干脆将附近的几条街都包围起来挨个儿搜寻。
昶蕞顿足,转身从枕头边而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我带着离兮姐杀出去,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和他们拼了!”
“鲁莽!……”李沣年气道:“你一个小女子,就算武功再高,可是那千百兵士的对手?只怕刚刚动手就被他们剁成肉泥了,还会连累苏六品。”他的目光飘向苏离兮,无论如何要保住苏离兮,否则将来无法向皇上交代?
街市上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光逼近染红了半条街。他们似乎已经搜查到隔壁的店铺了?店铺里的妇孺孩童统统被赶了出来,婴孩的啼哭声混杂着兵士的呵斥声。
李沣年快步走到一处墙壁前,推开长长的桌案,掀开一副水墨山水画,露出一个简易的洞口:“这里太小,只能容得下一人躲藏,离兮,你快快钻-进去。”
苏离兮反而向后倒退一步,神态左右为难:“我藏起来,那你们怎么办?”
昶蕞言道:“离兮姐听话,你不用管我们。你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宫舞伎,很多人都认识你。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有关系的,他们不见得认识我们!”
苏离兮明明知道他们在安慰自己,他们怎么可能安全?她不忍一个人躲藏:“不,我不能只顾自己一个人!”
这时,铺面大门之前响起一阵阵沉肃的脚步声和甲衣摩擦的簌簌声,接着是重重的敲门声:“开门、开门,里面的人统统都出来,接受检查!”
“砰砰、砰砰、砰砰……”的敲门声音震耳欲聋,每一下都重重击打在三人的心头上。
时间紧迫,不容迟疑了!
李沣年推着苏离兮,急的头上冒汗:“你别在犹豫不决了,快点藏进去!”
“我……”苏离兮被他们二人推到了那小小的洞口里。
李沣年用双臂挡住洞口,对着她言道:“苏离兮,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死不足惜,你多为皇上考虑一下。你若是落在叛军的手中,会被他们用来要挟皇上,羞辱皇上,明白吗?皇后和贞妃会放过你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出来!”
“砰砰、砰砰、砰砰……”外间的敲门声音不断。
苏离兮的眼泪哗哗流着:“沣年,我…对不起……”
“点上她的穴道!”李沣年对昶蕞言道:“叫她不能说话,不能乱动!”
昶蕞毫不犹豫地上前,在苏离兮身上的几处点了几下,她便僵硬地坐在凹洞中不能言语了。
昶蕞将那一把儿锋利的匕首放在苏离兮的脚下,含笑言道:“离兮姐,蕞儿以后若是不能跟随你了,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苏离兮苍白的脸颊上滑过一滴儿泪珠,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眸。朦胧中,她看到昶蕞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接着画卷被放下来,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苏离兮万万也想不到,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见昶蕞的笑容了。
李沣年和昶蕞迅速将桌子恢复原状,“嘭……”的一声,店铺的大门被踹开了。
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走进屋子,甲胄在火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来,他们穿盔带甲,提着弯刀:“为什么不开门?可是窝藏了杨氏余孽?”
那领头的军官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很显然是一个常年浸腻在沙场上的职业军人,手上也不知沾染上多少人的鲜血?
李沣年上前,陪着笑脸:“军爷请见谅,我们兄妹二人刚刚在睡觉,才穿上衣服,正准备前去开门呢!”
“兄妹?”那军官冷冰冰的目光审视着李沣年二人。
昶蕞刚刚起床,头发确实乱哄哄的。她低垂下脑袋,不言不语,一双拳头不由自主暗暗握得紧紧。
李沣年弯腰笑道:“是啊,军爷,小的这里是乐行,小本经营。已经在京都城开店几十年了,您看这里里外外都是乐器,哪有地方可窝
tang藏奸细?”
军官逼人的目光射在李沣年的身上:“你是乐师?”
李沣年低头:“是,一介草民!”
“搜!……”那军官一挥手,十几名兵士离开翻箱倒柜起来。
他们用长枪戳破了箱子、柜子,又在床铺上一阵乱刺杀,床底下一阵乱搅和,竟是不放过任意一个微小的地方。根本不在乎破坏家中的东西。
凹洞中的苏离兮只听得外间“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琵琶,古琴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她忍住内心的恐惧,将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儿。
屋子很小,很久就搜查完了,一兵士躬身抱拳言道:“启禀萧都统,什么也没有!”
那萧都统伸出一只手:“这几条街上肯定藏有杨氏余孽,把奸细们的画像拿出来对照!”
“是!”一个兵士手捧着一堆儿卷画像走过来,两个人一一展开,呈现在军官的面前。
萧都统借着火把的光线,对照着画像仔细审视着李沣年和昶蕞的五官。直看得他们二人直冒冷汗,心里打鼓。也不知这些画像是谁的?是否有他们两个人。对方盘查地如此详细,看来是轻易不会罢手呀!
李沣年悄悄斜眼,看到那些画像……有皇帝杨熠的图像,有昶十一、胡老太监等人,还有一些杨氏皇族的王爷。女子中有容妃、怜妃、果真也有苏离兮的画像。
李沣年暗暗庆幸,幸好自己和昶蕞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对方还没有将己方的各类人物分析透彻,或者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涉及太多人。
萧都统看了半天,冷冷哼了一声,才命人将十几幅画像都收起来。李沣年和昶蕞微微松了一口气,又猛然警惕起来。
他却是依旧不肯离开,在屋内缓缓地走动着。他的眼底掠过极冷的光泽,沉敛着机锋与锐气。
萧都统的目光滑过头顶的房梁,又滑过窗口和门框,滑过一件件家具物件,最后落在墙角空墙上悬挂的那一副水墨山水画作上。
李沣年和昶蕞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感到极度的危险,若是苏离兮被人揪出来,一眼儿便会被他们认出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灰尘儿,又抬眸看向那一副画作,露出一抹狐疑之色……
凹洞内的苏离兮蓦然屏住了呼吸,感觉到外面的男子一步一步向自己这边靠近了。她贴着墙壁恨不能融入其中,她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无形中恐惧和压力从那一边逼迫而来。难逃此劫,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李沣年和昶蕞眸底闪过骇然之色,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眼看着那萧都统就要走到水墨画作前,伸手要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