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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灵不置可否,只说:“但我也没替殿下你拿到多少好处,这蜀国的格局变得太快……幕后的人恐非我能对付的。”
“谁是人才,谁是废材,我还是知道的,那方子衡就是个废材,其他人也是,而你每每出计替我瓦解危机,只是时局如此,君心又本偏袒太子那边,本就艰难……”霍允彻这么说,却又问:“那如今可有法子?”
妖灵斜靠着柱子,道:“许青珂代表君上的意志,她要拖着云家,不仅仅是要云家的废柴让位,削弱外戚之权,也是要殿下您服软,少冒进贪图那个位置,毕竟历史上君王父子相猜疑相斗的例子也不少——任何一个已近暮年但不想放权的君王都是十分危险的。”
“要我放权?凭什么!我若是放了,就是退,太子那边就是进……不对!你的意思是……”霍允彻目光锐利,“父王要的是我们两个都削弱,以此平衡!都退到一个让他觉得可以掌控的地步。”
妖灵颔首,道:“都进一步,跟都退一步,于你们两位并无太大差别,君上麾下能成事且寄予厚望者独您二位,但选择权在他手里,而不是你们两位□□以逼迫他选择……纵然是父亲,也不喜欢被儿子相逼的。”
霍允彻沉默片刻,幽幽道:“也就是说,我若是现在对付太子,也是符合父王心意的咯……”
妖灵但笑不语。
拖了大半个月,青海要案还是不温不火,可朝中局势却越发沉稳了,沉稳在于——君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怕啊,张恒那些人可搜刮了不少钱,往年年节的时候来往邯炀,年礼是一箱一箱得送,几乎朝中大半官员都拿过,当时拿得好开心,现在就有多糟心,可又不能还,只能遮掩得皮实,一边约束府中人乖巧一些,一边自己也在朝堂上乖巧一些,绝不忤逆蜀王跟许青珂,生怕许青珂稍微运作下,牢狱里的那些狗贼就把他们咬出来陪葬……
朝中风气一派清新,邯炀动乱享受的权贵子弟们也收起了尾巴,百姓们有一种错觉——咱们蜀国这是要崛起了?
直到低调行事了好些日子的三皇子猛然凶狠咬出了太子管辖的巡防营内军械被倒卖过,用的都是劣质军械,且居住的太子坊中囚有数十幼女……
蜀王大怒,褫夺太子手中大半权力,又勒令修德行关禁闭。
太子被突然咬得狼狈,但也露了当年的本性,怒骂三皇子手底下云家不正……
蜀王不偏不倚,也责骂三皇子自己也其身不正,不能约束下边人,也差不多夺了三皇子的一些实权,再把云家几个人下了狱,严令反省。
一次朝堂,太子跟三皇子的根基都塌了一大半。
朝臣们大半懵逼了。
将领一列中,秦夜默默看了文官那边站在中上位置的许青珂一眼。
好厉害的手段啊。
第145章 秋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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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彼之矛攻彼之盾,大概就是许青珂用的手段了; 太子跟三皇子两伤; 也各自因为对方削弱而安心不会发作; 云家最倒霉; 可三皇子自伤八百; 对云家也没了那么多的耐心; 就是云妃也因此多有埋怨自己的母族,不得已,云家也只能咽下这苦果,在这邯炀城中一时沉寂低调了许多; 相继的该是景家张狂了吧?
相反,景家也低调了,好像一时邯炀所有的刺头都被压平了锋芒。
但恐怕没有一处比佛寺佛山更加清净的了。
“小姐; 您放着; 我来; 我来。”
景萱提着一桶水回院子,正从小厨房出来的婆子顿时着急上前。
“不用; 我又非体弱之人,只是一桶水而已,不碍事的。”
她笑得清雅,人淡如菊大概就是如她这样的。
底下人却觉得心疼。
“小姐,您只是来这里清修的,又不是来受苦的,委实不用这般……”
景萱莞尔; 抬手安抚了自家奶娘的担忧,“稍微动弹一下于身体也是好的,若是天天待在屋子里,我也会觉得无聊,您不觉得我最近身体变好了么?”
她额头有些微汗水,但气色红润,这才让人放心了些,不过两人和睦亲近,却忽觉得有人在看这边。
景萱转头,正好看到几个人从前头瀑布台经过。
显然是雍容华贵的出身,否则不会有卫队在后面庇护。
那华贵妇人侧头看来,目光冷漠却也高高在上,看到她的时候眉头皱了皱,身边便有人要让她们回避以免碍了贵人的眼。
景萱两人自然回避了。
公主姣到了瀑布边上看瀑布,仿佛并不上心,但良久之后才问。“是景家女?”
“是的,殿下,乃是景家大房嫡长女,但听说是因为……”
手底下的人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公主姣微微皱眉,“许青珂?”,她问了,却又很快掠过,只淡淡道:“这么说来,她是沈灵月的女儿……当年她母亲可是城中有名的才女,美貌也是绝俗。”
“论美貌,当年谁能与殿下您相论。”
公主姣斜瞥了旁边的妇人一眼,有些讥诮,“得了吧,我若是美貌第一,跟那女人也还有一战之力,偏偏美貌比不得人,脑子也比不得,但起码她死了,死得那么惨,而我而活着。”
顿了下,她又用很绵长而薄凉的语气说:“沈灵月也死了,死了也好,这茫茫天地的事儿可真太多了,看都看不过来,她若是看到了,恐怕会死不瞑目。”
底下人愣是一个也不敢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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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炀朝堂安生也有好处,至少让蜀国边疆屯的那些诸**队不敢动手,尤其是蜀国好像已经莫名其妙开始重视边疆军部,还特地调配了军饷物资到边城,一时诸国不太敢动了——起码不想自己先动。
不过古怪的是一向鹰派的烨国最近却是悄无声息。
晋国的使团就是在这样诡谲的局势下参加了蜀国的秋狩。
…——————
兽原宽广,北接蜀国,南接中原腹地最大的峡谷苍龙,对面就是烨国,隔着一条巨大峡谷相望国度,若不是这里是峡谷尾部下面就有边境接壤,或许两国也不会只能相争多年。
不过这是兽原边缘的事儿,一般蜀国或者烨国狩猎都不会靠近那个地方,又不是找死。
蜀国的秋狩不外乎两个内容,一是骑术鼻窦,二是狩猎比斗,前者有斗场,邯炀城中权贵官家子弟上场,女眷们在观赏台上观赏。
但她们或许更热衷于斗艳。
秀女选拔已经结束了,结果还未可知,宫中消息未传出,往年选秀的时间要早一两个月,结果也早有了,今年蜀国朝堂多事,一拖再拖,如今反而挨着秋狩了。
但也无妨,该来的都来了。
贵女们或是高调彰显自己的美貌跟内涵,或者各种低调。
也有一种自自然然的,比如许念悠,比如秦笙。
前者在众女簇拥下,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只坐在台上安静看场中骑术比斗的秦笙。
今日的秦笙没有刻意低调,穿得简单大方但精致,只是束腰修身,略带英气又不少柔雅。
其实说白了,便是脸美貌,身段佳,重要的是这个显赫于军权的百年世家唯一嫡女只堪堪换了一身衣服就有她的气场。
她坐在那儿看着,好像场上有人是她所思所想似的。
于是有贵女或者官妇们发现场上的人十分英勇,英勇到远超往届。
优势的人刻意御马跑过秦笙这边跟前,可秦美人身边一群美人呼喊加油,她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靠近的人仔细一看——秦美人压根没看场上,只是在想事情……
贵公子们蔫了。
这……还真是英雄遇美人豪迈,又为美人气短啊。
贵公子他亲娘们各种郁闷,可也知道秦笙那种段数委实不是自家儿子可匹配的,不过幸好太子跟三皇子最近低调,并没有表现,也没有下场。
——蜀王并未纳秦笙,看来是因为某种不可知的原因放弃了。
那其他人不就有机会了。
场上一片“厮杀”,美人们也在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但很快她们发现自己最想要的郎君来了。
驰骋骏马于草原之上,大概是所有有志儿郎共同的愿望,男儿当如此。
可有些男儿大概只能坐在观赏台上看着这些儿郎们比斗骑术了。
而这个刚到的人也只能来观赏台,不过先得跟君王请安。
许青珂跟谢临云是唯二晚到的官员,只因御史台被蜀王昨日临时下令抓紧督办案子,其实是做给太子三皇子跟朝臣们看的,便是告诉他们——青海案要结了。
于是许青珂两人今日也只能晚到。
两人去复命,众人却眼神发直,谢临云也被覆盖在这些目光里,不由皱眉,不动神色得朝着前头走着的人看去。
她肯定是心无旁骛的,那些贵女于她眼里好像尘埃,可她于别人眼里呢?
就好像早上见她的时候,他的眼都有种酸疼感——看得发直,不忍眨眼,于是酸疼。
蜀王那边在大帐前,太子跟霍允彻都有了各自的强大幕僚安抚,自然淡然,比的就是谁比谁淡然!
于是高谈论阔,畅谈国事,对象是晋国的使团。
晋国也是文明古国,仅次于蜀国,于是重凤仪,这使团的官员也是一个个姿容出众,尤是领头的乃是蜀国第一王东山王的世子北琛,晋王体弱,麾下血脉极少,往年倒有一个皇子,按理说已经是储君,却被刺客刺杀夭折,也是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晋国朝堂震动,也是无心攻讦蜀国的原因。
但晋王底下成年皇子一死,储位空虚,下面的小皇子要么母族出身卑贱,要么就是资质不堪,国内的风向倾向于东山王继位,或者东山王过继自己的独子北琛到晋王膝下为太子继任皇位。
但不管是哪一种选择,以东山王的身份跟手握重兵,加上晋王体弱短寿,这位世子的身份委实贵重,所以他能亲自来,也是让蜀王觉得晋国很给面子,因此也觉得北琛十分顺眼。
北琛是个十分清秀的郎君,有贵族的气度,也有东山王亲自教导出来的潇洒豪气,只是言语之间有种旷达山野的随性,此时便是说:“以往便听说蜀国山林沟壑皆是旷达,天野地脉也是宽容,如今见这兽原,是真的十分不俗,相比而言,我们晋国的地脉显得清秀,倒缺了这样能驰骋的地方。”
平原多出铁骑,草原之中多有草莽豪侠,晋国那种山山水水都精致的地方,压根没有平原地,所以对骑术并不擅长。
蜀王还是十分喜欢这话的,只是彼此恭维也是权术,“你们晋国山水虽秀气,但水运通达,尤其是海上商运可是极好的。”
景霄在下面喝酒,很懒散的样子,听两人对话,心中讥诮:可会接下来谈及海上商运?
气氛一派大好,北琛也乐于联系感情,却忽愣了下。
蜀王察觉到他异样,也顺着看去,正好看到许青珂来行礼。
今日是狩猎,没几个人穿官服,可也没有一个人把普通的青色常服穿得这般清远绝色的。
许青珂来了,行礼后,抬头看到北琛,目光一扫,北琛下面坐着几个随同的官员,后面站着几个护卫,皆是人高马大,神情肃然。
没有那一男一女。
来得这么巧,若不是一起的,就是彼此为敌的。
两拨人还是一拨人?
她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只略作揖行礼。
“御史中丞许青珂见过世子。”
北琛此时也回神了,似深深说:“原来你就是许青珂啊,远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许青珂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晋国么……呵呵!
“许爱卿来了,来,赐座!”
许青珂走向自己座位的时候,看到归宁府的人今日也来了。
皇家景家云家归宁府还有秦家沈家钟家周家等等权贵士族一一在列。
归宁府来了家主夫妻跟许念悠,当然,还有归宁侯的世子许念胥。
后者是坐在宗室群体里面的。
许青珂收回目光,坐下了,抬头看到景霄似笑非笑的脸。
这位侯爷今天来了,而且穿得懒散宽松,却给了很多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如芒刺在背。
第146章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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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胥在宗室之中,但他的身份似乎有几分尴尬; 小辈的因为他性子冷清而他的母亲为人霸道而不亲近; 老一辈的好像知道些什么; 所以总也复杂看他。
他从小也习惯了; 甚至也不愿去探究; 只是于此时; 他偶然看到许家夫妻含笑在官员之中寒暄,而许念悠也端着清雅端庄的姿态在贵女中从善如流。
他皱眉,收回眼,目光在对面清冷的人身上顿了顿。
许青珂……
“许探花一来; 果然下面的比赛也不是很精彩了呢,瞧这些姑娘们的小眼神儿。”云妃是惯会卖弄风情的人,一颦一笑妩媚流转; 她这一说; 年轻姑娘们羞涩回避眼神; 老辈们也留意到了,心中多是暗叫不好的。
许青珂如日中天; 可委实不是良人——就冲着体虚短寿就不太讨人喜欢。
可她长得太讨人喜欢啊~
姑娘们就是这么肤浅!
许青珂被云妃夸赞,侧头看了她一眼,还未回应,那北琛就显得很惊讶的样子,“许探花?原来许大人是探花郎吗?”
他这反应仿佛告诉众人他来蜀国之前是全然对蜀国朝堂一无所知的,否则会不知道许青珂这个一年内锋芒凸起的人物?
霍允彻淡淡看了北琛一眼,要么是真单纯; 要么就是装得一把好天真。
“天真”的世子爷都问了,自然有人回答的,皇后雍容典雅,说:“世子恐怕不知,许大人可是我们蜀国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
北琛还是很天真,问:“那你们蜀国的状元郎呢?”
额……这话莫名有些让人尴尬。
可以说那位状元郎已经立坟吃土了么?
许青珂却知道言士郎的弟弟可还未死,不就被姜信捞出去了么。
这个北琛这么“天真”,怕是真的跟姜信是一路人。
姜信必然是晋国权贵,否则使唤不动那么多的强大死士,且埋伏蜀国这么久都不担心晋国的根基坍塌,必然是有帮手的。
许青珂转瞬就走了几段思绪,再看向北琛,回:“状元郎因意外夭折了。论人才,于国家建设有益且民心所向的朝廷栋梁才是人才,于我这样的,大概只能是各司其职的基石而已。”
北琛正要顺着套路夸对方谦虚,却听蜀国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开口,似乎还含着酒意。
“许大人若是基石,恐怕也是一块挑了一个好位置而且雕砌得十分美丽的玉石。”
景霄这话俨然隐隐锋芒,像是要拉开跟许青珂的厮杀序幕。
许青珂:“多谢景侯夸赞,景侯也是一块精奇古朴的奇石。”
你夸我好看啊,那你不比我好看,我也只能夸你精奇古朴了……
这是礼仪不是吗?
景霄听清晰了这句话,无比清晰。
古朴是说他年纪大。
精奇是说他有点毛病?
真是相当漂亮的言辞反击啊……
景霄眯起眼,不语,其他人听着想笑,却不敢笑。
可蜀王先压不住嘴角,笑了。
“哈哈,景侯,你看吧,寡人的许爱卿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她也素来擅言辞辩论,你行伍人,可别于她斗嘴。”
景霄转了下杯子,语气慢吞吞的,“君上放心,微臣恐怕是再也不敢了。”
皇后见气氛有些冷凝,便是打圆场,“看下面儿郎们,可比往届厉害多了。”
的确是,下面很是热闹,蜀王带头起身到场边观看,而不是坐在席位中,其他人自然也只能起身跟着。
此时就不必讲究什么站位了,许青珂步子慢吞吞的,落在了后面,也就到了偏边,下面场中已经是第八场了,多是军中将领或者权贵子弟。
都只能算是二三线流人物,但因为蜀王来观战,一线流的人该是下场了,比如太子看了霍允彻一眼,笑了:“三弟,可愿跟兄长我比一比?”
霍允彻眼里闪了下,畅然答应,太子三皇子都上场,其余最顶级的权贵子弟自然不敢托大,比如景修等人都得上场,也包括许念胥。
骏马一匹匹位于起跑线上,景霄是军侯,在这里权柄最重,自然有权当裁判,便是骑在马上,懒散中忽说:“世子找上我们的许探花可是要邀请她一同参加这骑术比斗?”
在景霄如鹰眼一样朝北琛跟许青珂发话的之前,也在北琛凑到低调在一旁的许青珂身边之前。
许青珂是站在栏杆边沿看着场内的,其实是对上了对面秦笙的目光。
其实有些可惜,从小两小无猜的人,此时却只能隔着那样远的距离相望。
她们的身份注定彼此不能相交,许青珂的过去跟她的现在也注定让她们不能相熟于人前。
于是这一望,许青珂略颔首。
仅此而已。
秦笙笑了下,也只是这样而已。
却没想到那北琛带着护卫凑到了许青珂边上,秦笙单手托着下巴,稍稍阖了眼。
这北琛世子是个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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