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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五人当中,有两个是当年母亲给的丫环,心没有那么大,老老实实地走了。还有三个是同僚送来的,请求回了原来的主家,得到允许,也收拾了东西立刻离开了。
房乔叫了车马,亲自出门去了秦王府。
李世民听说房乔来了,还以为出事了? 马上出来见他。房乔说了今日过来的目的,首先,那三个嚣张的女子是秦王给的,所以来说一声,杖毙了那几个惹麻烦的女子是无奈之举,让秦王不要误会,还说了本来对这些女人的打算。其次,来借人去府里保护嫁妆。
秦王听完了脸上也不太自在,自己赐下的女子竟然这般嚣张,差点坏了大事,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也让身边的近卫领着房乔挑选了十人,去守护卢家的嫁妆。
……
卢家这边,卢林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求见卢群。
卢群正在跟卢显还有卢盛说着那些神秘人的身分的问题,就听人报,卢林紧急求见。
卢群一听说紧急求见,就皱眉,这是又有什么事情?囡囡的嫁妆出问题了?还是房家那边的老夫人又出妖蛾子了?按下正讨论的事情,让卢林进来回禀。
卢林一进来,就跪下给卢群,卢显还有卢盛行礼。
“林子,起来说话,说说出什么事儿了?”卢祖父出声。
卢林起身,一脸的愤怒掩不住,看得卢祖父眉头一跳。
“老爷,大郎君,四郎君,房家欺人太甚。今日,奴安排发出了二十抬绸缎,毛皮。就先去房家检查小厨房的装修,后来回到主屋想看看箱子都摆放好没有,结果就发现有几个女子正在翻看娘子的嫁妆,还企图拿走箱子里面的天丝云水缎。奴质问她们是何人,有一身穿大红衣裙的女子声称她们是伺候房大人的。还说什么拿些绸缎有什么的,更甚者,有一女子傲慢的说我家娘子当称呼其为姐姐。房大人正好到来,奴问房大人,不是说只娶一妇吗?难道说的就是这位穿红衣的女子?那我们卢家就拉回嫁妆了。房大人恼怒,让人聚集前院,当中杖毙了这三个女子。奴立刻会来禀报,请问老爷,是否要拉回嫁妆?”
卢显听了,嗷唠一声。站起身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就这么个犊子,也配娶我家的囡囡?”
卢盛也激动的站起来附和,“没想到。这房乔人模狗样的。还有不少侍妾。当我们囡囡是什么人?那些女人怎么敢?”
卢林听得直点头,连连说,“就是。就是!”
两人嚷嚷了一顿,发现卢祖父没有声音,抬头去看,才发现卢祖父阴沉着脸,双拳紧握,一声不吭。
“父亲,您说句话,儿子就去把嫁妆亲自拉回来。”卢显大声建议。
卢盛也赞成,“儿子也是这个看法。”
卢群长长的叹出一口郁气,摆摆手,两个儿子都安静下来。
“我早已派人查过房乔还有房家,也早就知道他有几个侍妾,本来想着囡囡还小,房乔有几个侍妾在身旁,可以减轻囡囡的负担,只是没想到几个小小的奴婢也敢跟我卢家叫板。想来,这几个定是秦王送的那三个女子了。既然杖毙了,就算了,倘若再有人敢挑衅,林子,你就带着东西回来吧!”卢祖父吩咐了卢林,就让他回去了。
卢祖父刚才的一番话,给卢显和卢盛都压抑的不行。两人涨红了脸,坐到旁边,慢慢平静自己的心绪。
卢祖父看着眼前两个儿子不忿的脸,难得的出声解释,“如今我卢家势弱,需忍受些许羞辱,他日我卢家实力强劲,就不再需要牺牲女儿家的幸福,来庇佑卢家的安危了。”
卢显跟卢盛都重重的点头,承诺自己也承诺父亲。
……
房乔回家的时候,卢林也回来了,冲着房乔行了礼,就继续院子里面的安排,看来卢群原谅了这个小细节。
接下来的日子,卢家陆陆续续的每日抬个二十抬的嫁妆过来,从摆设,古玩,书画,古书,等各种珍藏,到珍珠,玛瑙,玉石,宝石,金簪,宝冠等各种品质最好的首饰。从那日的绫罗绸缎,美酒,佳肴,珍品药材,就连粮食都使用车拉来了房家,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你见不到的。
整整一月的红妆,日日从卢府出来,抬进房府,房乔刚刚开始借了十个侍卫早就已经不够了,只好又亲自去跟秦王借了一百侍卫。
房乔如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卢林让人把两个院子合了,可是还是不够地方放置,就光粮食,美酒就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房乔愁得直皱眉。
卢林一伸手,立马解决了问题,原来人家在房家连地窖都给挖好了,来了粮食就点数存放了。
这一个月房乔都木然了,日日等着迎接嫁妆,然后对册子,然后捧着册子去找安置嫁妆的地方,然后安排侍卫看着嫁妆。
房乔看着桌子上几十本嫁妆册子,苦笑了下,这就是他算计来的婚事,卢群最心爱的小孙女的陪嫁。
卢群这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卢家三娘不是他们能慢待的。
而外面的人都羡慕房乔,多大的福气啊,能娶到卢氏女,还整整抬了一个月的嫁妆到家里,这是几十辈子都不愁了。
就连房乔自己队伍里面的老德他们也各个说着酸话,要是我老德没成亲,必也要争上一争。其他人也都是眼中流露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意思。
秦王李世民觉得自己当初那么谦虚地把救人的功劳让给了房乔,是不是错了?这么好的人选应该直接选成自己的侧妃啊!想起那十二岁就风姿动人的美人,心里一顿后悔,要是自己上,是不是美人甚至连这些嫁妆就都是自己的了?哪里还能便宜了房乔呢?而且自己的妃子,岂不是比房乔的妻子这个联姻更加巩固,牢靠?越想越闹心,也就不去房家帮忙了,免得看了眼气还给自己添堵。
房母虽然被关在院子里面,可是家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自从那日在卢家出了丑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儿子了。她心里想着,儿子一定会放她出来的,可是等了一个月了,眼看就是婚礼了,她还是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她焦急的在院子里面等待着,不过却听说了卢家的豪华嫁妆整整抬了一个月的事情,心里害怕了。当日,她仗着秦王在,所以敢直接挑衅卢群,当朝一品的尚书大人,卢家的家主。可是人家都能不给秦王面子而当众悔婚,如今还给那没见过面的卢氏三娘送来倾国的嫁妆,这是要告诫所有人,他卢家的三娘,谁敢慢待?
邹氏心里后悔那天走了一步臭棋,结果自己现如今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只要自己多多哭泣哀求,他一定会让自己出去的,那时候,她有的是机会跟这个卢三娘照面,等自家兄长的支援到了,就是她邹氏抬头挺胸的一日,而卢氏,没有了丈夫的宠爱,我看你还怎么在我房家作威作福?
只有房乔心里各种纠结的等着那个日子的到来。
86.卢萦归
崔家,崔砺听说了三娘的事情,镇惊之下,匆匆忙忙跑到了卢家,直直的闯入了观澜院。看着摆满了院子的聘礼,满卢家张灯结彩的那些红绸红灯笼,样样种种都分外刺眼。
“卢群,你个老匹夫,你给我出来!”崔砺怒喝。
卢群从屋里走出来,看了他一眼,“你来了?进来吧!”然后自顾自的走回去了。
崔砺气呼呼的跟在后面,到了内厅,两人都坐下,卢祖父也不说话,卢祖母崔氏此刻也在内厅,看兄长来了也不说话,两人的表情都非常的冷漠。
崔砺感觉气氛不对,但是激动气愤之下没有多加考虑,直接指着卢群的鼻子问,“你这老东西,我们说好了的,我都答应把我家颢儿给三娘做上门女婿了。你如今怎么能反悔,还把三娘许配给了房乔?他房乔无论身份地位,哪里能跟我的颢儿比?”
崔氏高声打断大哥的指责,“大哥,慎言!”卢祖父拉住妻子的手,想要出声。
崔氏却摆手不让卢祖父说话,自己起身来到兄长面前,声音冷淡“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三娘会嫁吗?大哥没听说二娘病重吗?大哥都知道,想来指责我们?好,我们就好好说说这前因后果!”
崔氏声音突然提起,眼神轻蔑的看着自己的嫡亲兄长,“你那好夫人郑氏跟你的好女儿崔氏,挑唆我家二娘逃婚,想让我家三娘替嫁。你可知道?你自己给崔颢做主婚事,可是崔氏却告知了郑氏崔颢的事情,郑氏不愿意要我家三娘呢! 所以特意设了计谋,联络了郑家来坑害我卢家。如今你们都得逞了,还来我家耍什么威风?”
崔砺从来没有想过卢萦被定亲这件事,背后会有这么多的人跟事情,还都跟自家的人有关系,一时愣在当场!
崔悦娘恨恨地看着兄长,哽咽着道,“若不是我与卢群多年夫妻情份。如今我早已被送回崔家了。你让你妹子我还怎么活?哼,郑氏,既然她这样瞧不起我卢家,我就把她的女儿送回去。以后大哥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子吧!”说完。痛哭出声。
卢祖父立刻起身。抱住妻子在怀。轻轻安慰。
崔砺木呆呆的听着妹妹的话,心里羞愧的要死,这是妹子说出来的实情。都不用人家卢群说话了,崔砺羞愤难当,自己就跑了回去。
卢群夫妻在厅内互相安慰着,习娘突然跑进来,高声道,“老爷,老夫人,三娘子回来了!”夫妻俩立时激动的互相对望。
卢群带着夫人去了卢萦的院子,刚进院子就见木香跟人在往外搬东西,好多的黑色的铁木箱子。
“囡囡呢?囡囡?”卢群进了院子就高声喊道。
卢萦在屋子里面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两个月不见,卢萦似乎长大了,长开了不少,大大地杏眼水润润的,肉嘟嘟的红唇,杏红润泽,气色看着也好,虽然人瘦了些,可是身条更好看了。
卢萦高喊着祖父祖母就扑了过去。卢群跟妻子两人一起抱住卢萦,卢祖父开心的扒着囡囡的胳膊问“一切都好?”卢祖母则是“慢点,慢点,快让祖母看看,哎哟,几个月不见,可想死祖母了!”
卢萦拉着祖父祖母进了自己的屋子坐下,等没有人了,才慢慢地说了自己这些日子的生活,“囡囡羞愧,让祖父祖母担心了。那日耗子离去,囡囡心情不佳,就求了师傅带我去了他那里,想平静一段时间。师傅知道囡囡要嫁人了,这些日子就帮着囡囡调养身子来着。”
卢萦特意伸出自己的手给祖父祖母看,卢祖父才发现囡囡手上的茧子没有了,用手摸了摸卢萦的每个手指还有手掌,果然一点茧子都没有,卢祖父点点头,“嗯,这是件好事,你师傅想的周到,你从小习武,手上的茧子早就成型,如今你就要嫁人,很容易让人发现的。”卢祖母也明白了卢祖父的意思,拉过卢萦的手,仔细摸过,果然肉肉的小手嫩嫩的,一点做过活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习过武了,任何人见了都会说是一双贵族娘子的手。
卢萦任凭祖父祖母查看自己的手,接着道,“师傅研究了一种膏子,要我整日全身涂抹,一月之后皮肤就会软化改变的,慢慢就会焕发新肤,而且对外伤疤痕很是不错。我也会做这种膏子了,就顺便做了些东西给大家,平常就当养肤的凝膏,也留些治伤用。我都放在箱子里面了,还有啊,师傅还给我喝了调养身体的凝露,我也配了一些给大家,等我出嫁了,大家隔些日子就喝些,对身体好。”
说完这些,卢萦突然有些情绪低落的道,“我给耗子也准备了两个箱子的东西,有一箱子的铁木枪,如今耗子还小,将来他长高了,现在的枪就都不合用了,我给他做了长长短短三十杆枪,用短了,用坏了,用丢了什么的,都有备用的!”
“麻烦祖父交给耗子,还有啊,麻烦祖母把这一箱子书册,还有吃的用的都给耗子,就说他三姐姐以后不能给他准备东西了,让他节省着用,专心念书,不可懈怠!他说过他将来要做盖世英雄的,莫要忘了!”
“祖母好好安慰耗子,让他莫要伤心,他将来定能找到一个知心的女子,与他共渡一生,莫要负了人家。”说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出来,似乎交待了很重要的事情一般。
卢祖母听得心里难过极了,眼泪就又流了出来,嘴里还应着,“好,好,祖母都记着给你办了!你莫要担心,也别再惦念了。”似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赶紧转移话题,“囡囡,既然回来了,今天休息一下,再有几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祖母跟你母亲有很多事情还要交待你。”
卢祖母把卢萦的手放下,回头看自己的丈夫在旁边直直的看着囡囡,点了个头,“祖母去找你母亲商量事情,你跟你祖父说话!”起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其实卢祖母还有很多话跟卢萦说,从定下替嫁的事情,卢祖母自觉羞愧一直没有来看囡囡,如今解开心结,就有很多话要跟卢萦说,可是卢祖母知道,自己的丈夫也担心囡囡,肯定有很多事情询问,她可以等明天再说,所以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了祖孙俩。
屋子里面就剩下了卢萦跟卢祖父,卢萦笑了笑,“祖父,坐下咱们说说话。”
卢祖父沉默的做到卢萦的身边,心理非常憋闷,很想打一仗发泄一下,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忍耐着。卢萦也想安慰祖父,可是,说不出口。祖父是她从小的依仗,她委屈了,难受了,都跟祖父说,如今她怕自己先忍不住流下眼泪来,为难了祖父。
既定了的事实,再说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为难自己的亲人罢了。卢萦重重的吸了几口气,把心里的委屈,眼里的弥蒙都统统吸了回去。重新展露笑颜,“祖父,以后囡囡不能为家里分忧了,祖父要多注意身体,缺了少了什么,派人跟囡囡说一声,囡囡会给祖父送来!”
卢群木木的点头,抬眼看着自己最珍爱的孙女,双拳慢慢松开,他明白囡囡的意思,也知道囡囡不会跟自己诉苦,自己也不能流露出异样的神情,让囡囡难过。
“囡囡,你虽然嫁出去了,但你还是卢家人,祖父还是需要你分忧的。”卢祖父凝重的表情让卢萦疑惑,“祖父会给你家里的暗卫,从今以后,你就是卢家暗卫的统领。”
“可是,暗卫不是父亲在管吗?”卢萦问出声。
“你父亲要接管消息了,你来管暗卫!”卢祖父的声音阴沉,卢萦突然意识到,二伯父是管消息的。这是什么意思?二伯父被剥夺了家族的管理权?看来祖父是要处理二娘逃婚的事情了。
“我嫁出以后,接管暗卫,如果家里有风吹草动,岂不是来不及?”
“你尽管接管家里的暗卫,我会留下一部分人给家里用的。”
卢萦深思了片刻,看了一眼祖父,轻声问,“祖父怕皇帝将来查我们的家底?”
卢祖父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抬手摸了一下卢萦的头,“囡囡聪慧,我们该提早准备起来,现在该转移的要转移,该隐藏的就隐藏,总比将来李世民登基以后回头来找我们麻烦的时候强。”
卢萦点头,“祖父说的是!”
卢群声音晦涩继续道,“祖父希望你能跟房乔白头到老,夫妻同心。可是,时事逼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将来,若是你们好,祖父也就放心了。若是不好,祖父也有能力让你全身而退,让你在卢家说一不二!”
这是卢群给自己的孙女的保证,也是给自己的保证,他会慢慢谋划,脱离李世民的掌握,让人再也不能威胁卢家。
卢萦轻轻点头,然后迅速低头掩藏自己的眼泪,祖父给自己的不仅仅是一句承诺,还是她的一生幸福的保证,怎能不让她感动。
卢祖父黯然的伸手在囡囡的头上抚了又抚,很是舍不得。两人都不在说话,静静地享受祖孙亲情。
87.暗卫之主
卢萦回来的第二日,卢祖父就安排了家里的暗卫,真真正正的跟卢萦认了统领的地位,还是原来范阳的那些老人,从卢一到卢十十个队长一个没差。卢萦估计,祖父手里应该还有其他的人手,就顺利地交接了。
卢父想参加自己的女儿的婚礼,从范阳日夜兼程赶回来了。这次也来跟卢萦交接了,这是卢父头一次正式的看到自己的囡囡在家里的地位,自己的父亲竟然让自己的囡囡接替了自己统领的位置,虽然自己因为要接手消息,而不得不让出暗卫统领的位置,可是接手的是自己的女儿啊!
卢父脸上情绪不明,心里是各种的难受,自己一直以为囡囡在父亲这里过得日子非常的悠闲,比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受宠爱,所以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囡囡的具体生活,虽然逮到机会就会关心一下自己的女儿,可是也没有精细的问问,知道知道女儿会武,而且还是梅娘教导的时候,也还觉得囡囡真是受父亲宠爱,可以上家学,可以习武。
可是如今,看着女儿接掌家里的暗卫的权柄,才真正意识到,父亲给了女儿什么样的教养和训练,绝对不是他想的那种雍容的生活。也许以前父亲说,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