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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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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即又道:“你留下明修,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明白,江王却不明白,想来该忧心了,再则,装病这事,短短几日,别人未必敢有动作,但若是长久的装……”
      “江王么,寻个时机告诉他一声便是,谢家也一样,这场戏一开场,总要有人配合的,”顾景阳目光微动,仔细思忖过后,又道:“短短装几日,当然无人能上当,那便装的久些便是,有什么干系。”
      “今日可是二十八了,”谢华琅提醒他:“明晚宗亲们便要入宫,共庆新春,难道你也要推脱?正月初一百官觐见,更是大日子,也不同于封印之日,等到十四,便是婚期,更不能躲开了。”
      “我一个都不打算躲。”
      顾景阳不以为意:“病人要装作康健很难,无病之人想要装病,却要简单的多。”
      谢华琅心说你可真是个兢兢业业的戏精,想了想,又凑近他些,好奇道:“我们大婚那日,你也要装病吗?”
      顾景阳看侧目她一看,那双深邃的眼睛波光潋滟,笑微微道:“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会亏欠枝枝的。”
      谢华琅一听他这样说话,便觉得腰酸背痛,心肝发颤。
      顾景阳生的俊秀清冷,活像个仙儿似的,等到了床上,简直就像是个禽兽。
      昨晚谢华琅被他按在床上折腾的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开始求饶,嘤嘤哭了一会儿,见他不为所动,禁不住有些恼,便嘟囔着说了句“你是不是吃了药才这么久?”,这话也不知是戳到中年老男人哪根神经了,原本都打算睡了,听完却又将她按住了。
      这会儿说到这儿,她也顾不得那句打趣的话,便先一步道:“我累坏了,今晚不许了!”
      内殿之中光线明亮,她身上石榴裙更是明艳灼灼,正同发髻上九凤垂珠金步摇互为映衬,那面孔娇艳如三月桃花,刚刚经了雨露,正是动人的时候。
      顾景阳静静看了一会儿,方才那颗言及政事时不自觉冷下来的心,忽然间热了起来。
      他喉结一滚,语气却舒缓,道:“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
      谢华琅听得寒毛竖起,心中打鼓,想再争辩几句,却意会到那只是无用功。
      ——即便这会儿他嘴上答应了,晚上再反悔,她又有什么办法?
      眼珠咕噜噜转了转,谢华琅终于还是没吭声,至于心里边究竟在转着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了。
      ……
      对于皇帝染病这事,百官们原本都没怎么放在心上的,人吃五谷杂粮,哪里会有不病的?
      然而今日午后,江王入宫求见,却没见到皇帝的影子,匆忙出宫之后,便有人心里泛起嘀咕了。
      当然,一切未曾确定之前,他们也只是在心里嘀咕几句罢了。
      别人怎么想,谢家是不在乎的,毕竟谢华琅已经透了信儿出来,说皇帝无碍,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将这消息说出去,徒生是非。
      刘氏往长嫂院中去,还没进门,便听见孩子的哭声传来,不禁莞尔,进去之后,便见卢氏怀里抱着清河县主兰汀,神情温柔的逗弄,哭闹的是谢琛,乳母们帮着换了尿布,那小娃娃蹬了蹬腿,便停了哭声,含自己拇指,转着眼睛四处看。
      谢粱之妻沈眷秋也在,见她前来,屈膝见礼,笑着唤了声:“叔母。”
      刘氏见她在谢琛的摇篮边儿,手中还拿着拨浪鼓,显然是在逗孩子,便笑道:“别羡慕别人,再过些时日,你也会有的。”
      卢氏将兰汀交与一侧的乳母,目光柔和道:“眷秋,还不谢过你叔母的好嘴?”
      沈眷秋面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向她一礼。
      刘氏原是信口说来打趣,见她如此,心下一喜,忙拦住她动作,道:“果真是有了?”
      沈眷秋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多久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家两房素来亲近,刘氏也将谢允、谢粱几人视如己出,欣喜之余,又取了腕上玉镯,套到她腕上:“我早先不知,什么也没带,这镯子是我出嫁时候置办的,水头好,不显老气,前几日,你叔父还说我戴着太不稳重,可巧今日给你。”
      沈眷秋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并不推辞,含笑接了,又谢过她。
      “快两个月了,”卢氏笑道:“若非今早我见她有些恶心反胃,她还不肯说呢。”
      “你这孩子,”刘氏温和责备道:“头一胎最是应该仔细,又是头三个月,怎么什么都不讲呢。”
      “叔母见谅,”沈眷秋歉然道:“早先有县主过世之事,实在不好开口,到了十二月,三娘马上便要大婚了。”
      “你也忒谨慎,”卢氏道:“县主过世也就罢了,需得顾及到临安长公主的心绪,不好早说,枝枝出嫁,有什么不好讲的?双喜临门呢。”
      刘氏在侧也如此讲,沈眷秋心中暖热,再三谢过她们,见刘氏在此停留,显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告退了。
      卢氏吩咐人送她出去,又叫将谢琛与谢兰汀抱去睡,这才道:“怎么了?”
      “还是为了三郎的婚事,”刘氏目光微动,有些不好开口,顿了顿,方才道:“阿莹出嫁了,枝枝也即将出嫁,她们可比三郎小呢。女郎也就罢了,四郎年岁与三郎相差无几,他这个哥哥,总不好横亘在中间挡着,自己倒是自在了,却叫底下弟弟没法娶妻。”
      一般来说,家中子弟娶妻,都是按照齿序,少有逾越,若是有所改变,外人不定会有什么猜测。
      卢氏也是母亲,明白弟妹心意,温婉一笑,道:“那很好啊,三郎怎么说?敬道相中了谁家女郎?”
      “三郎大了,哪里能一味纵情任性?”刘氏叹一口气,道:“尚书左仆射的长女未嫁,颇有美名,同谢家倒很相配。”
      “余家的女儿,”卢氏略经思忖曾经见过的余家人,面露赞同,颔首笑道:“性情温柔,人也落落大方,的确是很好的人选。”
      刘氏见她如此言说,心下松一口气,旋即一顿,又觉有些酸涩,起身上前去,握住她手,低声唤了句“嫂嫂”,忽然间有些哽咽。
      这世道,支撑起门楣的毕竟是郎君。
      谢家长房有四子,谢允因接连两桩婚事之故,颇有些消沉萎靡之态,次子谢粱向来不涉及朝政,没有出仕的意愿,行三的谢檀是庶子,终究同卢氏隔着一层肚皮,至于谢玮,这会儿还小呢,能顶什么用?
      反倒是二房,长女嫁的是手握军权的永仪侯府,长子也准备迎娶宰相之女,相较于长房,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她嫁入谢家之前,其实有些忐忑,虽然谢家老夫人早逝,上边没有婆母,又没有太乱的姻亲关系,但她还是怕。
      她怕谢家内部倾轧,丈夫离心,也怕妯娌间勾心斗角,日夜难安。
      长安勋贵之中,那些为勋爵利益斗的你死我活的,难道不是至亲骨肉吗?
      但真的嫁过去之后,刘氏的心却渐渐地安了起来。
      谢偃与谢令兄弟友爱,对彼此从没有过怀疑猜忌,丈夫虽有侍妾,但也十分敬重妻子,将中馈后宅全权交与她,从不过问,长嫂卢氏出身高门,但态度亲和,从没有依仗身份,刻意欺辱过她。
      这么多年过去,刘氏是真心将这里当成了扎根之地,唯恐因为儿女姻亲之事,而导致骨肉离间。
      卢氏听罢,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有所生分?”
      刘氏心中忽的涌上一股暖流,烫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目光同长嫂对视,皆在眼底看出了彼此心意,齐齐笑了起来。
      ……
      谢家的事情,谢华琅自然是不知道的。
      从用晚膳开始,她心里边儿就在打一个主意。
      顾明修既留下,用膳时当然也同他们一道,顾景阳颇为爱护这个侄子,又被谢华琅叮嘱过几次,倒没再说别的,只顺势问起江王府上近况。
      “很好啊,”顾明修想了想,掰着指头数道:“大嫂又有了身孕,大哥说,已经有两个儿子了,这回想要个女儿。”
      “阿娘为我和哥哥们新制了冬衣,只是没有阿爹的份,我还笑话他了,可是第二天发现冬衣的袖子被人剪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还有,二哥悄悄在暖室里栽了一株牡丹,原本是想送给嫂嫂的,只是不仔细进了风,那花给冻死了,但嫂嫂还是很开心,将那几朵花摘下来,说是要夹进书里边。”
      说到这儿,顾明修面上神情有点奇怪,不解道:“书里边夹那种蔫哒哒的花儿,多怪啊,我说这样那本书容易发霉,二哥居然要打我,这不是实话吗?”
      谢华琅:“……”
      “明修,你嫂嫂夹的不是花,是你哥哥的一片心意。”
      她看着顾明修脸上的懵懂,想了想,语重心长道:“你果然很适合出家。”
      顾明修还在懵着,谢华琅却有些吃饱了,偷眼瞧了瞧顾景阳,又正襟危坐道:“你们说话,我去做点儿别的。”
      顾景阳看她一眼,轻轻点头,顾明修则起身目送她离去,这才落座。
      谢华琅出了那地方,便忙不迭小跑起来,等到了寝殿,便吩咐人将被子抱到一侧充作书房的套间里。
      采青不解道:“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华琅示意她小声点,又悄声道:“今晚我在这儿睡。”
      采青一怔,想起夜里皇后软媚的呻/吟声,旋即明白过来,与采素对视一眼,忽然间红了脸。
      谢华琅可不管她,匆忙去洗漱过后,便打发她们退下了。
      进了书房,她左右转了几圈儿,却没急着上塌,只盯着房门打量。
      为防意外,寝殿里的门是无法从里边儿锁死的,这会儿倒是麻烦了谢华琅。
      她怕半夜有狼摸进来,偷偷咬她几口,蹙着眉想了想,便将一侧的桌案推到门前去,将门从里边儿堵死了,犹豫了一下,又往上边儿压了把椅子。
      大功告成。

      第92章 正经

      谢华琅这么大的动静, 当然是瞒不过人的。
      采青、采素是她带进宫的,眼观鼻鼻观心,立在门口, 一句话都不多说,其余宫人可没这胆气, 彼此对视几眼, 便有人悄悄前去回禀。
      那宫人过去的时候, 顾明修刚打开话匣子,正说起他的金鱼,她不敢搅扰, 只同衡嘉提了提,便赶回去伺候。
      衡嘉听得眉头一跳, 略微思忖,便猜出这是谁为什么, 转头去瞧,便见顾明修滔滔不绝,口中道:“皇叔, 你养金鱼吗?我送你几条吧,可漂亮了, 我养的那几条生了几个小的, 我原本想送给阿娘, 可她那儿有猫, 不敢养……”
      衡嘉趁他说话的间隙, 俯下身, 在顾景阳耳畔悄悄道:“皇后娘娘将床褥挪到套间的小书房里边去,连门都给堵上了。”
      顾景阳一心二用,听到那小妖精又在作乱,禁不住露出几分笑意,回首看了看侄子,唤道:“明修啊。”
      顾明修说的兴起,停下道:“怎么了?”
      顾景阳站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顾明修下意识看了看窗外,奇怪道: “明明才刚吃过晚膳,时辰还早得很呢。”
      顾景阳侧目看他,眉峰微动,别有深意道:“你果然很适合出家。”
      “哎,是吗?”顾明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叔母方才也是这么讲的。”
      顾景阳一时真有些无话可说,看他一会儿,自语道:“真是傻人有傻福。”说完,便转身往内殿中去。
      “皇叔,你方才说什么?”
      顾明修没听清楚,下意识跟上去:“还有,我的小金鱼,你还要不要了?”
      “明修啊,”顾景阳回头看他,徐徐道:“你养的金鱼,是什么时候生出小金鱼来的?”
      顾明修不意他会这样问,怔了一下 ,才道: “前不久,我出门之后。”
      “你大概不知道,金鱼是不会直接生小鱼的,”顾景阳笑微微的看着他,道:“即便是生小鱼,也不会是那个时候。”
      顾明修:“哎???”
      顾景阳目光友善,徐徐道:“朕猜想,是不是你养的金鱼死了,别人又给你换了新的?”
      顾明修的神情由难以置信,转为诧异伤心,最后目瞪口呆道:“怎、怎么会呢?”
      “不然呢?”顾景阳爱怜的看了看他,道:“现在,你还有心思送金鱼给我养吗?”
      顾明修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累了,”顾景阳吩咐左右,道:“送他去歇息吧。”
      ……
      说是小书房,但谢华琅所居住的套间,其实并不小,毕竟是天子居所,较之谢华琅在谢家的闺房,也不逊色。
      人是不能太蹬鼻子上脸的,也不能太作,更不能欺负老实人,否则,总有一天会被日哭的。
      日几次、哭几次的谢华琅怂了,没敢再跟郎君同居一室,老老实实的洗漱,老老实实的更衣,又老老实实的蜷进了被窝里。
      只躺了一人的床榻与被堵住的门扉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小手搂着被子,她打个哈欠,便打算睡了。
      采青与采素守在外边,随时准备听候吩咐,见顾景阳过来,忙屈膝问安。
      那声音不算大,但谢华琅这会儿还朦朦胧胧的,没睡过去,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顾景阳摆摆手,示意其余人退下,这才到门前去,轻轻扣了扣,低声道:“枝枝,枝枝?你睡了吗?”
      谢华琅当然不会傻到主动出声,人拥着被子,竖着耳朵,静听外边动静。
      从那宫人前去通禀,再到他过来,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要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小妖精就睡了,顾景阳是不信的。
      他心里有底,伸手推了推门,却觉里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忍俊不禁道:“枝枝,快开门,郎君知道你还醒着。”
      内室之中仍旧没有动静,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这样吧枝枝,我给你两个选择。”
      顾景阳也不急,语气微带些笑意,徐徐道:“第一个呢,就是你打开门,叫我见见你,略微亲几下,再说说话,我今晚不在这儿睡,你也不需要怕。”
      “至于第二个,便是你不开门,我自己回去睡,但你要知道,‘来日方长’四个字怎么写才好。”
      谢华琅听得有点意动,又觉得他语气有点儿怪,倒像是在骗小兔子开门的大灰狼,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声。
      顾景阳便笑了起来,不慌不忙道:“枝枝,我数十个数,你若是不出声,我就当你是选第二个了,好不好?”
      谢华琅心头一跳,不禁有些踌躇,脑海里“开门”与“不开门”两个选择交替,着实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这厢正迟疑,顾景阳却不拖延,从一开始,语速如常的数到了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再开口时,他语气里似乎掺杂了几分欢喜与希冀:“好吧,这是枝枝自己选的,我不吵你,我们明日再见。”
      谢华琅心慌慌的,也坐不住了,出声叫他:“等等。”
      顾景阳淡淡道:“怎么了?”
      内殿中极其温暖,谢华琅便只穿中衣,如此下了塌,到门边去,小声唤道:“郎君。”
      “嗳,”顾景阳应了一声,又温柔道:“枝枝回去睡吧,明日还有事呢。”
      他这么说,谢华琅更怕了,踌躇一会儿,小小声问:“郎君,我若是叫你进来,你不留下睡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景阳似乎觉得她这问题有些滑稽,笑了一下,道:“枝枝,我骗你做什么?”
      “那,那你还是进来吧。”谢华琅对于自家郎君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想了想,主动将椅子挪开,又将好容易推过去的那张桌案挪开了。
      顾景阳笑容温和,推门进去,便抱住她亲了亲,低声问道:“枝枝,你这两日是不是累坏了?”
      “嗯!”谢华琅忙点头,委屈道:“我腰疼嘛,郎君不要再欺负我了。”
      顾景阳轻轻笑了起来,俊秀面容上似乎也盈起了美玉似的光彩,伏到她耳畔去,道:“那你还叫的那么开心。”
      谢华琅脸一热,伸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不许再提了!”
      “好好好,枝枝不喜欢,那就不提了。”
      顾景阳反手将门合上,又搂着她往寝房一侧的书案处去,谢华琅见状,一颗心便安稳起来。
      “你惯来喜爱书法,我前几日倒是新寻了一幅,是前朝魏敦所书,”顾景阳抱她在自己膝上坐了,又将左侧字帖取出来,平摊到案上去:“喏,就是它。”
      谢华琅听得惊喜,凑过去瞧了瞧,更是喜爱,在郎君面颊上“啾”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翻看。
      她在看那字帖,顾景阳便在看她。
      因是临寝时候,那美人的长发全然散着,面容鲜艳娇妩,玉颈纤纤,因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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