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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大哥这边,锦绣,你都昏过去两天了,我从没想到,朱嬷嬷会下这么狠的手。”锦元伸手把锦绣扶起来,一边解释。
“大哥,朱嬷嬷……”记忆一下回到锦绣脑中,锦绣的脸色更加白了,在王府里面,宁王妃的命令无人能违抗,即便是孟微言也不能。锦绣不知道宁王妃为何会突然下令要了自己的命,但锦绣知道,这次就算逃过了,下一次呢?不是次次运气都那么好,有孟微言来救的。
“锦绣,你还要不要再喝参汤?”锦元端过一个碗,有些兴奋地问锦绣。
“方才喝的是参汤?”锦绣有些不相信地问,锦元点头:“还是宫中赏下来的百年老山参呢。医官说你虽被勒过了气,但底子还好,也不用太过担心,还说……”
“锦元,王妃有没有再有别的话说?”锦绣打断锦元的话,急切询问起来。
锦元摇头:“那天晚上大哥就去寻王妃了,还给王妃告罪,然后王妃就让我来照顾你。放心吧,这事过去了。”
☆、第19章 决定
这事过去了?锦绣眨一眨眼睛,锦元已经兴奋地又讲起来:“锦绣,你这回啊,大造化了。我们都在猜,只怕不用等继妃过门,你就能有名分呢。”说着锦元去推锦绣的肩:“我和你说啊,连王爷都出来说话了。你说,你运气好不好?”
运气好吗?锦绣下意识地摸了摸喉咙处,那里虽然敷过了药,但还是有隐约的疼。
“锦绣,我和你说,这药比外面的药好太多了,一点不会留疤。”锦元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见锦绣一言不发,伸手摸了摸锦绣的额头:“你也不烧了啊?怎么这会儿反倒不说话了,是不是欢喜疯了?”
“我没有,锦元,我只是,只是害怕。”说着锦绣把身子蜷起来,紧紧地裹着被子,只有这样,才能让锦绣有安全感,锦绣从来不知道死亡的威胁曾经离自己那么近。造化吗?福气吗?锦绣却只想逃离这里,逃的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些人。
锦绣的眼泪把锦元的欢喜打的干干净净,她愣愣地坐在锦绣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锦绣的手牢牢地抓住被子边缘,不肯松开。
锦元扯了几下没扯开,自以为了解地叹了口气:“锦绣,我晓得,你是怕王妃以后对你怎样。我和你说,只要你讨了大哥的欢心,再生个儿子,看在孙子份上,王妃也会喜欢你。”
“锦元,你不懂,你……”锦绣好容易才说出这么几个字,语气变的十分破碎。自己不懂?锦元更加疑惑了:“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们做丫鬟的,命不好,在家都没好吃好住的,又被卖进王府,好容易混上来,得了主人的喜欢,在他们面前也算得脸的,也见过吃过。锦绣,能留在王府里,给大哥做个妾,不是很好的事吗?难道你还想去做继妃不……”
接着锦元的脸顿时变白,站起身跳到门前,往门外瞧了瞧,这才跑回床边,声音变的很小:“锦绣,我可告诉你,你可不能有这样的念头。你要真有这样的念头了,就别怪王妃想……”
锦元的话没有说完,嘴巴已经张的老大,锦绣晓得锦元误会了,但此刻锦绣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和锦元解释。两人一躺一站,过了很久锦元才叹气:“锦绣,就算你真有这样的念头,你也不能当着大哥的面说出来,就算当了大哥的面说出来,你也不该被越梅听到。我告诉你,她这两天,可风光了。”
“她风光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锦绣喃喃说了这么一句,锦元的眼睛瞪大一些,接着又叹气了:“锦绣,你难道真以为,大哥喜欢你,就会……”
“没有这回事,锦元,你猜错了。”锦绣觉得自己和锦元,纯粹是鸡同鸭讲,索性不讲了,再次把自己深深地埋进被窝里。锦元又长声叹息,锦绣抬起头,勉强对锦元露出笑:“你叹什么气呢?都说,叹气会变老呢。”
“我原本以为,你会得到大哥宠爱,从此风风光光的,可现在瞧来,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个被王妃记在心上的妾,在这王府里,吃不到什么好果子的。宁王府内前殿后院分的很清楚,宁王是从不管这后院内的事儿的,宁王的姬妾,就算在那掐的你死我活的,也没有一个敢在宁王妃面前多说一个字。
而现在,锦绣的话,明显让宁王妃非常愤怒,甚至下令杀死锦绣。锦元想破了脑袋,都觉得锦绣的前程,简直黯淡无光。
锦绣没有说话,牙咬住下唇,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没有宁王王妃的命令,连宁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锦绣的眉紧紧皱起,把脸埋在枕头里,这枕头用的料子是上好的绸,柔软轻滑。脸蹭过去,一点也不觉得粗糙。锦绣眼里的泪已经滴在枕头上,不想让锦元担心的她,只有这样默默哭泣。
门外响起说话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锦元,锦元,大哥叫我来瞧瞧,锦绣姑娘醒了没有?醒了的话,大哥要过来和她说话。”锦元听出是小吴的声音,忙上前打开门,和小吴说长道短。
孟微言要来了?锦绣脑中已经转出很多念头,求孟微言吗?求他把自己放出去,还是在他面前表示自己心里有他,愿他庇护?想来想去,锦绣越想越郁闷,似乎每一个主意,都由不得自己,每一个念头,都要受人安排。
“锦绣。”锦绣还在思索,孟微言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锦绣急忙抬头,慌乱之中,也忘了擦掉眼中的泪。孟微言看见的就是双眼含泪,似在乞求也似在哭泣的锦绣。想起这几天的事,孟微言觉得有些气闷。
虽说在别人瞧来,自己和宁王妃之间,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可孟微言晓得,宁王妃心中那个疙瘩,已经结下了,不会再解开。
“锦绣,我已经和娘说过,等你好了,就赏给你银子,把你家人传来,带你出府。”孟微言的话说的很快很急,一点不给锦绣思考的余地。说完之后,孟微言就转身离去,锦元见孟微言话说的决绝,走也走的那么迅速,倒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锦元才追出去几步,想想又觉得不对,转回床边对锦绣抱怨地道:“哎呀,大哥怎么会这样说?”
“说不定是越梅在大哥耳边说了什么挑唆的话。”锦元得不到锦绣的回应,开始自顾自猜想起来,锦绣这会儿都还在震惊之中,自然不会理会锦元。
直到锦元对锦绣道:“你这会儿也醒了,好好躺着,我去寻越梅,好好地羞羞她。”
寻越梅?锦绣见锦元卷起袖子就要往外走,急忙喊住她:“你去寻人的晦气做什么?你方才不是说过,她这些日子风光的很,这要有什么万一,吃亏的是你。”
“这会儿王妃还没发话,她还是三姐身边的丫鬟。三姐身边的大丫鬟,和我们还不是一样的?我才不怕她。”锦元这会儿一门心思地觉得,就是越梅坏了锦绣的好事。想想锦绣要成了孟微言身边的宠妾,自己就可以去伺候锦绣,等到以后,寻人家也能寻个好一些的。毕竟等海棠离开,还有好几年呢。
锦绣看出锦元这一脸气鼓鼓是真的为了自己,抿唇一笑:“这也没什么。锦元,你别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我原本就想出府,这会儿不过是早了那么两年罢了。不过早两年也好,我就能见到我爹娘了。”
“万一你爹娘早想把你卖掉,换笔银子呢?”这个问题锦绣是真没想到,不过锦绣只一愣就笑了:“我爹娘不会的。锦元,我说一句话,你别恼,我爹娘和你爹娘不一样。”
这一句话说的锦元心酸不已,低头在那擦眼泪,锦绣这会儿觉得满天的阴霾都散开了,伸手拉住锦元的手:“锦元,不要恼我了,等我出了府,要有空,就来探你,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王府里面,什么好吃的没有?”锦元勉强说了一句,抬头看着锦绣双眼红红:“锦绣,我舍不得你。在王府里,虽说我们是服侍人的,可有你陪着我,我心里也好受一些。这会儿你要走了,我这心里,怎么就那么空呢?”
锦绣伸手擦一下锦元的泪,接着锦绣笑了:“你啊,知道我还病着,就来怄我,等以后我出去了,就不来寻你玩了。”
锦元不好意思笑了,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神情各不相同。锦绣眼中是轻松,是向往,锦元的眼中,写满的全是不舍,两人再没说话,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锦绣的家人,都寻到了吗?”孟微言对锦绣说出那几句话后,不敢看锦绣的神色就匆匆离去。直到走出好远,孟微言才停下脚步,方才分明是害怕锦绣脸上露出的欢喜会让自己难过。因此孟微言只有寻出话来问身边的小吴,好掩饰这样的不同寻常。
“寻到了,当初他们进府时候,从哪里来的,都有记录。王妃已经命人去把锦绣的家人带来,差不多还有两三天就到了。”小吴对孟微言回答着,接着偷眼瞧孟微言的神色,想了想才道:“大哥,您没有说出来,可我能瞧出来,您对锦绣,不是没有……”
“我答应过爹爹的,也答应过娘。”好好地做王府世子,好好地待自己的妃子,好好地,把喜欢这种感情封闭起来,为的是这个王府能平静能安然。不用像越王府一样,在越王薨逝之后,让那么多人陪葬。
自己的命是命,那些姬妾的命,也是命啊!自己一生都能望得到头,又何必再为了一己之私,填进去别人的命?特别是,填进去自己喜欢的人的命?孟微言回头,看着锦绣这两天暂居的屋子,送走了,也是好事一桩,不会让自己的心神再次荡漾,不会让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而在那黯然失神。
☆、第20章 爹娘
“大哥,您既舍不得,为何又?”小吴看着孟微言在那徘徊,迟疑良久后问出这么一句,孟微言收起思绪,浅浅一笑:“小吴,那天在越王府里,你见到婶婶和叔叔之间的相处吗?还有,叔叔薨了,婶婶就命吴夫人殉葬了。”
原来是这样?小吴嗨了一声才道:“大哥心肠好,替人想的周到,我们服侍大哥的人,也有好处。只是大哥我说一句话,您别不爱听。别说吴夫人不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吴夫人的爹娘,也愿意女儿去越王殿下身边争宠呢,毕竟没了一个女儿,可是能给家里换来大好处的。”
还有这样的事?孟微言看向小吴,小吴叹一口气才道:“别说女儿,就说儿子,爹娘养活不起,不也把我卖进王府了?他们难道不知道进了王府,就再也不能……”进了王府,要做贴身服侍的人,就要去了势,就要一辈子都是残缺的。王府做粗活的,也有完全的男人,但这些男人是永远都不能进入后院,更不能靠近主人们身边。
要在王府之内,得到主人的信任,那只有选择成为内侍。小吴想着,不由有些心酸,借着风吹把眼泪擦了:“大哥,人要没有钱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命不命的,谁在意呢。”
孟微言站在那里,又望向锦绣住的屋子,接着孟微言笑了:“可是我知道,锦绣不是这样想的,况且……”
如果爹娘都不疼爱她,为了荣华富贵就把女儿给卖了,这样的爹娘,又有什么资格得到荣华富贵呢?不过这些话孟微言没有对小吴说,只是站在那里,小吴也没有再劝,风吹着他们的衣袍一角,渐渐地,有雪点被吹下来,这一年晚到的第一场雪,终于被吹下来了。
因着下了一场雪,锦绣爹娘比原先说的日子,晚到了一天,那时候锦绣差不多已经复原了,锦元把锦绣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打做一个包袱。从住的屋子提到锦绣现在住的地方。锦绣见锦元放下包袱时候,唇还撅在那里,上前接过包袱笑着道:“原来你还是舍不得我。”
“锦绣,不是我说,都过了这么些年了,你爹娘是个什么样,你都不记得了,还有,万一他们要为了银子,再把你给卖掉?那做那些富户的妾,哪有做大哥的妾来的风光?”锦元的话让锦绣微笑:“锦元,我晓得你心里惦记着我,可是我相信,我爹娘不会这样的。”
锦元的唇撅的更高,锦绣已经把包袱打开:“我瞧瞧,你都把我的东西给理好没有?”锦元鼻子里面哼出一声,锦绣瞧着包袱里的一堆首饰,有些惊讶地瞧向锦元:“锦元,我没有这么多首饰的。”
“我晓得,这些,不单是我的,还有海棠姐姐,玉兰姐姐她们的。”说着锦元拿起一只金簪:“这可是王妃赏给海棠姐姐的,海棠姐姐统共都没戴过几回。”
“王妃赏的,那哪能随便就给我,王妃要晓得了……”锦绣已经把几样明显光灿的首饰给捡出来,打算到时还给她们。
锦元按住锦绣的手:“你放心,海棠姐姐既然送了给你,就定是回明了王妃了。王妃虽说对你……不过王妃不会拦着姐妹们对你好的。”锦元按住锦绣的手,让她不要再把那些首饰捡出来,又从里面拿过几个荷包,抽开系带,倒出一堆金银锞子来:“这些是朱嬷嬷给的,她说,在外面比不得在王府,就算是你爹娘,也让你防着些。还有,朱嬷嬷说,如果你爹娘待你好,这些就当是给你添妆了。等嫁了人,要看丈夫是什么样的,若是不好,就不要把这些拿出来。”
朱嬷嬷,锦绣不由叹一口气,锦元又抽出一个汗巾子,这汗巾子瞧着和别的汗巾子没有任何区别,锦元把锦绣腰上的汗巾子解掉,把这个汗巾子展开,这下锦绣看见汗巾子上面绣花的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果真锦元把这个花那么一拨,露出两个线头子,打开线头子,这汗巾子露出一个口袋来。
锦元拿起那几样很好的首饰,还有朱嬷嬷的那些金银锞子,把它们全都倒进汗巾子里,还用手拍了拍,免得汗巾子鼓鼓囊囊不好看。接着锦元才把口袋系好,汗巾子系在锦绣腰上,这打结的地方就是鼓鼓囊囊的地方。
锦元这才道:“这些,就是你要贴身藏好的东西,至于这些剩下的,就交给你爹娘也没什么。”
锦绣感动的眼泛泪花,伸手抱住锦元:“锦元,多谢你,我一时也……”
锦元也吸吸鼻子:“你以后的日子,就要自己过了,好自为之。”一定,一定会过好的。锦绣握住锦元的手,锦元又把包袱里的东西都给锦绣交代了,都是些锦绣的日常动用家伙,锦绣觉得离别的哀愁渐渐漫布全身,不知道爹娘现在是怎样的?
“你们就是锦绣的爹娘?”小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男女,十分谨慎地问。按说他们都还不到四十,锦绣的爹又是秀才,不应该这样苍老啊!
锦绣的爹姓刘,平常人都唤他刘秀才,刘秀才也晓得这王府内世子的贴身内侍是个什么身份,对小吴作揖道:“是,我家大女儿,现在叫锦绣?”
“这一路上不是问过那么几回了?哎,要不是当年我这病,大花都该定亲出嫁了。”秀才娘子用手擦一擦眼里的泪,话语十分感慨。
小吴看着秀才娘子那和锦绣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又往他们身上扫去,虽说穿的都是布衣,刘秀才好歹也穿了一件长衫,秀才娘子头上也戴了几样首饰,看起来不像那种连日子都过不下去的人。
“王爷的意思,你们这两天来的路上都知道了,这要赎……”小吴的话还没说完,秀才娘子就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当初我记得,大花卖进来的时候,总共是八两银子,这几年我一年攒二两,也攒够了八两银子。”
说着秀才娘子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那荷包的花色看得出已经用了很久了,荷包的边也磨的有些平了。秀才娘子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锭整的,又倒出几块碎银子来:“这些银子,我们上路前用戥子秤过,足足八两。”
“就是不晓得要不要利钱?”刘秀才一脸不好意思:“要是要利钱的话,我这里还有根簪子,还有她娘头上,也有……”
小吴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眼不由往屏风后飘去,虽说不晓得孟微言为何要自己出面询问刘秀才夫妇,但小吴能瞧的出来,刘秀才夫妇还是疼女儿的,当初把女儿卖进王府,也算是走投无路之举。
因此小吴咳嗽一声:“王府不缺你们这点银子,更不缺利钱,你们在这等着,我让人去把锦绣姐姐叫出来。”
小吴转身往后面走,刘秀才夫妇并不晓得孟微言还站在屏风后面,秀才娘子等到四周没有人了才对刘秀才道:“你成天说书上有天宫样的地方,我瞧着,这王府,只怕就跟天宫似的!”
“真是妇人家没见识。”没有了外人在场,刘秀才的腰又可以直起来,对秀才娘子道:“天上天宫,地上皇宫,这王府的规制,比皇宫的规制要小多了,哪能说是天宫,我觉着……”
刘秀才沉吟一下砸了下嘴:“也就是天宫的一个行宫吧。”
坐在屏风后的孟微言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这对夫妇,听到这话,孟微言不由勾唇一笑,这刘秀才,虽说读书不成,只能在乡村以课蒙童为生,可还是有点意思。
“你说,咱们家大闺女,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