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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耐着性子找到了弗吉尼亚军事学院,好在这所学校不限国籍,他们的简历校方很满意,但是要真正入校还得通过一年后的入学考试,对于这群军官来说这是个不小的困难,因为他们之中英文最好的也仅仅是勉强能用英语买肥皂而已。
“兄弟们,中国的耻辱自今日雪!我跟各位立个军令状,如果一年后不能通过入学考试,我自裁在这校门前。”
今天是他们收到学校入学通知进入校门的第一天,包小松在校门前对所有同伴说道。
“算我一个!”
谢黄河,一个同样来自第一军,跟包小松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团级军官同样立誓道。
“还有我!”
秦凤翔道,这个文盲谁能想到时隔两年后,他能从魏冉的土匪军中脱颖而出,不但通过了军官初级文化考试,还获得了推荐出国留学。从他这两年,军中夜校一节不落,即使是剿匪途中也是书不离手,没有一天睡觉超过五个小时就能看出他吃了多少苦。
“我也一样,赵司令的纲常说一直是我的信仰,我在部队中宣扬的时候,我们团都说我是马屁营长。今天我就立誓,我要证明我是真的认可司令的说法,我心中有纲常!我的纲常正是为国雪耻,否则毋宁死!”
窦思文,五原县大户人家出身,据说祖上是汉代窦家将。自幼上过私塾,后来到归绥(呼和浩特)上过中学,马福祥在归绥建立第五混成旅的时候参军,南口战役中带领他的一个连脱离马鸿逵军,向绥西军主动投诚。
“你们都敢立誓,让我这个号称第二军的莎士比亚如何是好啊,咱也不能堕了威风不是!算我一个。”
第二军主力师第四师四营长吕英泽散漫的说道,这家伙上过教会学校,能背几首英文诗,但是基本上听不懂,不能自由交流。
“司令说过,中国最大的耻辱不是不平等条约,而是国不自强,中国这个名字生来就是要做世界第一流国家的,不能成为世界强国,这个国家就没有意义。国不强,乃是每个中国人的耻辱,尤其是我等军人的耻辱。我赞同包龙图的这个誓言,而且我还要郑重的宣布,如果将来毕业之时,要是有一个美国人比我强,我也自裁在这里!”
第一军直属侦察营营长焦山道,他是绥远山区武川县人,被做生意的表舅带到绥西才上的学,那年他都九岁了。
“哈哈,岂能让你们这些步兵专美于前,难道我们骑兵就没这勇气,骑兵第一我拿定了。誓言附上!”
第二军最早的骑兵师,原本绥远骑兵第二师,最新崛起的一个团长黄凤府道。他也是五原县人,收益于当年王同春(王土地)开渠种地,他家有数百亩良田,父亲又善于经营,家中自小就有几十杆人枪,是当地一个豪强。
“西门君都立誓,我也是骑兵,不能输给他!”同师的另一个团长李玉缜笑道,李玉缜的爹是满清最后一代秀才,秀才家的公子,人称秀才公子。显然他在打趣黄凤府,因为此人面白身修,又年少多金,在军中有西门大官人的美称。
“好了,你们这群地面上的家伙别耍嘴皮子了,我代表空军在这里下战书,我来这里就是称雄美利坚的天空的。为了祖国的荣耀!”
来自空军的章丰华说完,向西方一个敬礼!
“为了祖国,立誓!”
“立誓!”
···
三十人对着校门最后庄严的起誓,为了国家,他们一定要入校,要学成,要报国!
七十节 南洋见闻
此时的赵书礼已经到了南洋,送苏联人到旧金山后,赵书礼就跟他们告别,坐船启程了。
此前他已经跟美国人签署了一个金融协议,协议规定,中国政府二十年内的政府借款债券融资,将全部由美国银行团承接。赵书礼本来是没有这个授权的,但是当他给蒋瑞元发了个电报,说能给予他一亿美元的贷款后,当即蒋瑞元就同意他签署这个协议了。这个协议后来还引起了英法日等国的抗议,说这是破坏帝国主义在中国利益均沾和普遍最惠国待遇的原则,可是美国银行家是群什么人啊,他们除了擅长金融操作外,还擅长另一种东西——法律。他们跟赵书礼订立的协议已经充分的考虑到了这些,因此他们当即反驳,说这并不是什么国家之间的条约,而是中国政府跟美国私人银行业之间的商业合同而已。
从中国到美国的航线一般走北太平洋,利用日本暖流向东走,而回去的时候却会选择走南方夏威夷到菲律宾的航线,利用赤道逆流往西走。
因此赵书礼这次先到了马尼拉,赵书礼让代表团大多数人先回国,他则去南洋走了一圈。目的当然是为了南洋华商的那些巨额资本了。
此时的华商基本上统治着南洋的经济,不管是采矿业,橡胶种植业,甘蔗种植园,还是各类店铺商业,运输业等,基本上都有做到一流的华商。但是跟他们经济巨人地位相对应的,是他们的政治侏儒身份。在这里,华人出门必须携带“良民证”,但连日本妓│女都不需要。华人需要交纳人头税,出入境还要交纳一大笔的入境费,而其他国家甚至印度人都不需要,在这里华人实属第一低下之民族。这是因为祖国的国际地位底下的原因,不过南洋华人们大多却不责怪祖国,相反他们的爱国热情之高,甚至超过国内民众。
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正是因着这种爱国热情,赵书礼到了马尼拉后就被当地华侨热情的招待,之后的新加坡,雅加达莫不是如此。赵书礼非常感慨,但同时没有忘记,让这些侨商回国投资,并以实业救国的口号相邀。
虽然政治地位地下,但是南洋华人自成一体,他们自己建立学校,医院等福利设施为广大华人服务,还成立各种团体商会,却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殖民者即歧视他们压迫他们,同时也恐惧他们。
有必要说说这里的华人教育,华侨在海外,都是披荆斩棘,茹苦含辛,赚钱并不容易。但是越是离祖国远,就越是不能忘记祖国文化,已经有人发达,登高一呼开办文教事业,必然是从这云集。南洋各岛中,设有不少华人中学,小学更多,还有一所南洋大学。他们能在如此条件下,做出如此事业,着实该让国内那些廊庙之上的人汗颜。但是这其中的困难赵书礼可以想象的到,因为他自己在绥西扎根了将近十年,自认为已经费尽心力了,可是至今也没有这些南洋华侨做的好。
华人积极办学,但是却得不到到当地政府的支持,华人只能自筹资金。但是他们依旧无怨无悔的继续着自己的事业,因为他们知道办教育是让南洋华人保持自己中国人独立性的最好方法。但是资金总是个问题,为了筹集资金华侨们可谓费尽了心机。
像英属殖民地的华人学校一般很重视图画手工和体育成绩,每到校庆日,国庆日等节日,就举办各种展览,将学校学生制作的图画工艺品甚至是体育奖牌等展览出售,往往华人都慷慨解囊高价索去,借此支持办学。而靠近矿场的荷属殖民地学校有的甚至举办赌局来筹集资金,往往在学校假日,整个学校中就一片筛子牌九之声。这到不能怪学校,反而是他们在如此条件下,想方设法的办学真让人感动,在这里赵书礼看到了华人的韧性和生命力。
在南洋盘桓了两月有余,这一日游览到了印尼邦加岛的一个叫做高木的小商埠,这个岛盛产锡矿,赵书礼从华商那里听说这里有两万多采矿的华工,于是打算前来探望探望他们。
现在的赵书礼除了身边的一班警卫外,没带任何人,也没官方身份,他是以私人身份访问这里的。而之前的商务代表团团长,是针对去美国而言的,现在到了这里,这个身份就不适用了,他也就没有亮出来。同样也就没有受到当地政府部门的接待,但是他们显然是知道赵书礼身份的,因为南洋的华人报纸把赵书礼的到来当成了一件大事,宣传这是民│国统一中国后,政府高官第一次到南洋来,这种热情让赵书礼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第一站到这里然后再去美国。这么大的阵势,当地殖民政府没理由不知道,因此他们没有刻意刁难,相反是暗中放行给予方便,原来那些针对华人的苛刻制度,和一些爱勒索搜刮华人的警察也都接到命令收敛了起来。因此虽然没有官方身份,赵书礼的行程倒也没有什么阻碍,可是处处都有他们暗中布置的眼线悄悄盯着。
到了岛上后,赵书礼没有找住处,而是第一时间在向导的带领下,去了一个矿上。
监工接待了赵书礼,他显然是知道赵书礼身份的,非常客气和热情。
“欢迎赵先生到高木来参观!”
“苟先生客气了,我想去看看矿上不知道方不方便。”
“倒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现在工人正在干活,恐怕怠慢了先生。不如先生先到我的住处去看看如何?”
性苟的监工建议道,赵书礼意识到这是不希望自己去矿上,恐怕工人工作的条件不怎么样,这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赵书礼心中也有放弃的打算,他担心他看到同胞处于那种非人的环境心里会受不了。
“好吧,顺便看看工人的住处也不错。”
然后苟矿监带着赵书礼四处转悠,工人宿舍条件很差,大通铺子是用木头搭建,下雨时候肯定漏雨,而这里是南洋,雨季的时候估计工人会受很多罪。不过这里生活设施倒是齐全,有小卖部和商店,贩卖各种生活用品,这倒是值得赞扬的。
“不知道工人在这里能挣多少钱呢?”
“哈哈,这个可不少,看条件,一个壮汉一天能挣到两个半荷兰盾,年龄太大或者小的吗,就少点,但是最少也有一个盾。”
赵书礼点点头,在南洋这些天,他了解到一个荷兰盾相当于五钱白银,一个大洋是七钱,老实说这样的工资收入是相当不错的。
“这工钱倒还行,难怪华工愿意背井离乡下南洋了!”赵书礼感叹着,只要能挣到钱,中国人什么苦都能吃。
赵书礼还尝了尝工人的饮食,觉得还行,知道黄昏时候,苟矿监告知赵书礼给他的住处安排好了,建议说带他回去休息。赵书礼感谢了一番,说让他费心了,正打算跟他走,这时候看见远处几个身影突然从地下出现。赵书礼想这就是采矿的工人了,八成是下工了吧。于是决定等等,他来一趟不见要见的人,就这么回去算怎么回事。
“呦,老苟,有客人?”
一起来的是三个人,其中一个大汉,另两个都偏瘦小,说话的是那个大汉。
苟矿监脸色一变:“别老苟老苟的叫,多难听。”
“你们好啊,我是赵书礼,从南京来的。”
“呦失敬失敬,看到国内来人了,朋友看你这模样不像是来卖命的,怎么样是来卖矿的吧。”
“哈哈,这倒不是!我是国府商务部工作人员,刚从美国访问回来,路过此地,得知这里多有华工,特来看看。”
“哎呀,原来是大人啊,这几天报纸上可都在说你呢。”
大汉夸张的道,不过赵书礼看的出他似乎对于自己不感冒。
一个瘦弱的青年突然伸出手跟赵书礼握手道:“赵先生好,我叫亓(音qi)一年,很高兴见到你,不知道先生住哪里,在这里待几日?”
赵书礼道:“待几日还未定,恐怕就一两日的样子,至于住哪里吗,苟先生还没告诉我呢。”
苟矿监告罪,说已经安排好了,但是突然说自己有些事,跟亓一年说了地方,让他带赵书礼去住宿的地方。
赵书礼本还想着在等等工人,可是亓一年说工人下工还有段时间,他们几个都是矿监,所以先出来了,说先带赵书礼去住的地方看看,说着还偷偷挤吧眼睛,赵书礼知道他有话说,便答应了先跟他去了宿舍。
说是宿舍也不对,这是一个别墅,在一个小坡上,可以望见大海,倒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据说是矿主的地方,不过矿主不常来,就安排赵书礼住下了。
一进门,亓一年稳稳重重的关了门,然后给赵书礼使眼色,意思是身边那几个警卫。
赵书礼笑着说没关系,什么事都可以放心说。
突然,噗通一声,亓一年跪倒在地口称:大人救命!
七十一节 亓一年
“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先起来再说!”
赵书礼赶紧把亓一年扶了起来,然后让他坐下后慢慢说。
亓一年非常紧张,但是仍然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原委。
亓一年是苏州人,当年19岁的时候,是上海一个教会英文专科学校的学生。那年寒假结束后,他回学校报到,谁料因为直系军阀齐燮元与皖系浙江督军卢永祥,为争夺上海而进行激战,学校没有开课。当时学校里只有一个广东籍学生,两人关系较好,从广东同学这里得知南方的黄埔军校正在招生,两个年轻人一商量,决定南下报考。不成想到了黄埔报名时间已过,亓又不懂粤语感觉生活不便,于是打算回家。坐船经过香港时候却遇到了意外,行李盘缠在胡乱中被抢夺一空。就在这时,有人招呼他,说可以帮他找到行李,于是先带他到了一间客栈。几日后行李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店家却催要店钱,并扬言不交钱就要把他扭送警察局。这时候又有人劝解他,说南洋某锡矿正在招工,工作轻松报酬优厚,如果他愿意去,店钱可以代他付了。
亓一年年幼无知,就动心了,于是到了邦加。
可这明显是一个局,他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琢磨明白,那时候他都快死了。后来又先后找机会托人送信回国,希望家人搭救,但总无音讯。
赵书礼听着疑惑道:“这里工资尚可啊,这都四五年了,你为何没有攒够钱还了债务回国呢?”
亓一年苦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明面上的工资确实不少,可是能拿到手上的未必就有多少。要扣除你的欠债,还有伙食,最后能攒下的十不余一,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工作可不是人干的。每日每人都要干够矿主规定数量,锡矿都在低处,必须挑到高处用水冲洗,所得锡矿细如米粒,谓之锡米,然后融成锡锭,运销海外。挑锡矿的木桶条筐颇大,非是壮汉根本挑不动,身体稍差的就只能没日没夜的干,实在是体力不济之时,有人为了接力就吸食矿主提供的鸦片,久而久之染上烟瘾,只能高价从矿主手里购买,乃至工资更是剩不下来,多少人是为了发财来这里,可直到死也没有还清债务。而且矿上伙食奇差,吃的米是糙米,菜是咸鱼和臭酸菜,根本没有营养可言,要是一病就可能起不来了。因此为了身体大家都得时不时的改善下伙食,这时候还是只能从矿主的商店中购买,那里有新鲜的蔬菜,水果罐头,还诱惑矿工赊购,目的也是为了留下矿工。而这些食物往往比外界要贵很多,一旦赊购就无望还清赊账,只能永远留下来工作。
因此我当年到此后,几乎死掉,后来我想明白了,为了活着我只能跟矿监商量,把工资的大多数送给矿监,只留糊口的部分。因为我识字,于是矿监给我安排了一个计数的轻松伙计,我才能活到现在。只可惜一直联系不上家人,所以恳请先生能给我送封信,可一定要送到我家。”
听着亓一年的故事,赵书礼大吃一惊,小时候上学的时候,书上看到过资本家的狠毒,资本的血淋淋事实当时也是愤慨不已,后来大了些,觉得那些都是政府宣传,根本是不实之词,总以为资本家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残忍。这次到南洋看过后,他终于信了,尤其是荷兰殖民资本,那更是血淋淋的,远不像后世的西方国家标榜的那样光明正大。
赵书礼愤慨道:“这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比黑砖窑还黑。你放心,你的事我管定了,明天你就跟着我,我去跟你们矿主交涉。”
第二日赵书礼去找矿主,但是矿主并不在此地,平时只有矿监在此督促,每年矿主只来一两次查账而已。
不得已赵书礼又坐船离开,到了雅加达的殖民当局去抗议,这时候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国府商务部副部长的身份。但是荷兰人根本不在乎,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的,但以他不合外交身份而拒绝做政治上的交涉,同时表示会彻查迫害华工的事情。在殖民官员这里根本就没有得到什么答复,赵书礼只能无奈的离开,当他转身的那一刻,他注意到荷兰人脸上鄙夷的表情。
他感到无尽的耻辱,不是个人的,而是国耻,因为荷兰人的鄙视不是针对他个人的,而是对他的国家,整个华人!个人的耻辱容易忍受,国耻最让人难过和心酸。
在雅加达赵书礼又盘桓了数日,这次他已经明了了这里华人的苦难,仔细的考察了几处种植园,工厂等,华人的生活自然困苦,但是让赵书礼称奇的是,华人并不为自己的艰辛而抱怨,反而对于整个民族的不公平待遇颇为愤慨。
一个华工告诉了赵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