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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样锦-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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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辽东军便离开襄平,攻向东夷人的赫图城。
    这一次送行,云娘的感觉又不同。上一次初到辽东,奉命伧促出征,只觉得前途莫测,十分忧心。现在却是襄平城主动出兵,事先的准备也齐全,将士又同心,心里竟满是激昂之情,只盼着玉瀚这一次一举将赫图城拿下。
    可是临行时执了手却道:“纵然一次不能攻下来,也不要紧,以后也有机会,最重要的是你们都要平安。”
    汤玉瀚便笑,“你放心吧,已经不是初到辽东的时候了。”
    只是云娘再不想他们一个月便攻下了赫图城,消息传来,满城震惊之后便是欢庆,赫图城为辽东的威胁已经几十年了,东夷人以此为据点,每年南下都会给辽东造成或多或少的损失,而马总兵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是挡住了来自赫图城的压力,但也只是挡住而已,完全是被动的。
    又过了半个多月,汤玉瀚才带着大批兵马回来,原来他打下赫图城后并没有毁城,而是驻兵于彼,因此便需要很多布置。
    云娘接了人回来,张罗着给他备水洗澡洗头,玉瀚就算是喜洁的人了,可是草原上沐浴不便,出征回来身上脏的也实在不能看,就连头发都打成了绺。换了许多次水方才洗净些,又一边笑问:“可见也不怪有人说马佳养夷自重,先前辽东人说起赫图城,总是谈虎变色,如今你们不到一个月就拿了下来。”
    汤玉瀚舒服地靠在浴桶的边上,感觉云娘的小手在他身上忙碌着,捉了手放在唇边香了香,又答道:“马佳年纪大了之后,也越发耽于享乐,打仗也没有过去的勇猛,可是若是说养夷自重,也未免冤枉了他。赫图城果真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云娘抽回了手,又拿香胰子给他再洗了一次头发,“可偏你这么快就打下来,是在赞自己的本事了?”
    “我的功劳自然是有的,但是先有冯湘擦得敌情,又有木枮儿协助攻城,再有新建的辽东军战力大增,赫图城再难攻,但毕竟是弹丸之地,自然能攻得下的。”
    又向云娘道:“这一次攻下赫图城,也让我更加坚定,辽东再不能完全用过去的军户兵了,我准备上书请建铁骑,辽东此地,非有铁骑雄冠一方才能制住夷人,稳定形势。”
    云娘纵是不大懂,但也知道要想改变辽东过去惯有的模式会有多少麻烦,玉瀚又有承受多少的压力,但是他便是这样的人,如果想去做,便不会管前面的路有多难,一定会坚定地完成。
    每于此时,云娘便愈发仰慕玉瀚,更是将他服侍得妥妥贴贴,让人送了辽东人最喜欢的热锅子,亲自烫了肉片、小菜喂他,间或再送上一盏酒,“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汤玉瀚空了两只手,却也不闲着,专给云娘捣乱,闹了几下便哄她道:“你去将门关了。”
    云娘却不肯了,“你还是先省省吧,孩子们一会儿便过来。”
    果然没多久,岚儿便带着崑儿跑进来,“父亲回家了!”一同扑到怀里,着实想念。云娘见他们父子三人滚成一团,笑声不绝,便抿嘴笑看,却冷不防被玉瀚一把拉了过去,与他们搅成一处。
    孩子们闹了一会儿,便想起来问:“父亲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
    原来汤玉瀚出门很少空手回家,先前给云娘带,现在又加了两个小的,便总不忘。只是这场仗打得异常辛苦,随后又要处置战俘、上表朝廷、整顿辽东军,一时忙乱,竟然忘记回府前买些东西回来,一时便尴尬住了。
    不料云娘却笑道:“就在炕桌下面,你们自己去拿吧。”
    两个小儿女便又爬到炕桌边,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一看却是他们最喜欢的栗粉糕,欢笑起来。汤玉瀚便悄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忘记了?”
    云娘一笑,“我一直备着的,只是平日里都不用的。”
    正说着,两个小儿女吃着糕,并不忘了父母,用白白嫩嫩,胖胖乎乎的小手捏了糕往他们二人口中塞着,一家四口,天伦之乐,欣然于心,愉喜之极,竟难以笔墨描画。
    
    第184章 织毡
    
    汤玉瀚自到辽东,不足一年,便拿下一直为辽东心腹之患的赫图城,令东夷人上百年的根基毁于一旦,又驱东夷部落之于数百里之外,军威大振。
    此后他又开始在辽东选练骑兵两万,号曰辽东铁骑,基本将先前的军屯制废弃了。
    概因屯兵化兵为民,虽然节俭,却也有着不小的弊端。本朝初立时,驱夷人于外,以屯兵守住北地尚为上策,眼下事易时移,辽东形势大变,东夷强盛,窥伺辽东,再以屯兵之策应对,便处了下风。
    只是废了军屯之后,军费所需便又是一个极大的数目。好在,马家当被抄后,皇上因知马家的家财皆自辽东军户中搜刮而来,并没有收回,交给汤玉瀚练兵所用。
    汤玉瀚得了这笔钱,方才在五万辽东军中精选两万骑兵,一应配备军械马匹皆为上乘,饷银亦高于寻常,陈兵塞上,一改辽东时常受东夷人南下抢掠之态。
    马家家私虽然极丰厚,若用于一家则奢靡万分,但用辽东铁骑之上,却只是平常,勉强以支持一年半载而已。毕竟铁骑人数虽少,可花费却远远高于先前的百万军户。
    好在汤玉瀚亦早也预料到,在最初时便做了打算,一则练兵之前便上书皇上,每年为辽东铁骑拨下一笔军费;再则就是先前军户商户所交粮食赋税,虽然较马佳时减了一些,但也留了一定数额;三则便将马家先前的几处大田庄、牧场都留下用心经营,每年所得的利益全部用来练兵。
    粮食、牛羊等蓄肉等直接送至军中,马匹本就为军中所养,皮毛等物亦是相同。汤玉瀚又学了云娘办织厂的法子,在襄平城里办了一处织厂,辽东虽然既无棉又无蚕丝,但牧场里每年却能下来的许多的羊毛,织成毛毡出售,比起牛羊战马田庄产出自用,这一处却是能换来真金白银,倒十分得他看重。
    这一日汤玉瀚令人拿来几块织厂里新染好的大毛毡给云娘,“你瞧瞧怎么样?”
    云娘看那毛毡,大红的地子,四边一圈深蓝色的宝象花,十分庄重大气,不论是挂在墙上还是铺在炕上都是极好的,再摸了摸那大毛毡,又厚又密,掂起一角,十分沉重,便赞,“果真是好毛毡!”
    “这是最新织出来的,瞧着还不错,特别拿来几条给你看。”又道:“这一批毛毡,我打算送到宫中一些,其余令人拿到京城出售,应该能得不少的利。”
    云娘瞧他神情,颇有几分得意,便就笑了,“先前我常笑你会花钱,马家上百万的家私到你手上不过一年就用得七七八八,如今才知道自己错了,你其实也会赚钱的。”
    汤玉瀚被她打趣,便也含笑道:“我原以为到了辽东每日必以练兵为要,再不想自己看帐的时候比练兵都多,又算着军费不够用了要怎么办才好!”
    云娘便负了手笑道:“如今你给我作个揖,我教你一个法子,只这织厂就能多得三五倍的利,到时候你就可以少看些帐,多练会儿兵了。”
    汤玉瀚见云娘略昂着头,一张俏丽的小脸仰了起来,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嘴唇抿着,耳边坠子上的几颗宝石晃了又晃,自负中又带了调皮,心里爱得什么似的,赶紧一步抢上前,弯腰拱手施礼,“还请夫人指点才是!”
    云娘瞧他作态,不由笑得前仰后合,一指点在他的额上,“弄出这正经样子,还让我以为你请我阅兵呢!”
    “那又有什么,本朝的一位大将就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老婆到军营时他果真要请老婆阅兵的!”汤玉瀚便笑道:“夫人若是要阅兵,我也只得赶着去传下将令,服侍着夫人阅兵呢!”
    云娘越发笑得站不住,拿手扶了他又笑又啐道:“本夫人不稀罕!”
    汤玉瀚便越发闹了上来,“那夫人稀罕什么,本帅自然弄来孝敬!”又将脸凑上前,“看本帅还得用吗?”
    “罢了罢了,你又不正经!”
    两人调笑了半晌,云娘方止住,拿手点着那毛毡道:“这固然不错了,可毕竟是织好了再染的色,色总是浮在上面,便差着一层。就仿佛在素绸上染花的法子,只是那绸怎么也比不得织出来的提花、妆花好看,价更是比不得。”
    汤玉瀚便明白了,云娘定是想出法子了。
    当初建织厂时,因辽东本地只有最简单的手工编织方法,自己也曾想派人去西域学织毛毯,去苏州学织仿西洋的呢绒等法子,只是这些技艺皆不肯外传,最终只能在本地请编织毛毡了技艺最高的人手工编织。
    眼下这毛毡其实已经不错了,虽然与西域毛毯、仿西洋呢绒不同,但也别有一种特色,想来售出不难,就是进贡也拿得出去。
    但听云娘的意思,却是不大满足。
    便再上一步将云娘抱入怀里,在她脸上香一香,才笑道:“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云娘便笑道:“其实我先前还是想左了,这些天才醒悟过来。万物一理,毛毡正可以用织锦的法子织出来!”
    从没听过可以用织机织毛毡,汤玉瀚便问:“只是如何做那织机呢,总不能用织锦的织机吧,且毛毡这样大,要多大的织机才好?”
    云娘便又得意一笑,“你后面问的正是关键,毛毡和锦又不同,我们正可以先织成小块的,再缝起来,这样就能用织机织了!”
    似乎很简单,可是并没有别人能想到,汤玉瀚便抱着云娘起身转了一圈,“你真聪明!”又道:“明日我让他们试着做几架小织机。”
    云娘正横在玉瀚的怀中,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现在便抬起一只手指着厢房笑道:“我已经做好了一架,我们去看看!”
    “什么时候做的?我竟不知。”
    “你整日练兵,哪里有空闲?又何必告诉你呢。”
    说着两人手拉着手一起看那织机,十分小巧,只有一尺多宽,却有四把梭子,上面放着织了一段的毛毡,云娘坐下来又织了一会儿,成了一个正方形,从织机上拿下来摆在桌上,绿色的地子,上面一朵盛放的大红莲花,花用了两种深浅不一的红颜色,中心又有嫩黄的莲房,十分地生动,便似要从那绿色的毯子上突出来的一般。
    又因为这朵花正是对称的,因此现在云娘与先前织好的三块用同样的线用线织到一处,便又是一块大毛毡,上面均匀地开了四朵花,以此类推,正可以继续再接着织下去,大小正可以随意,花样也能随意拼接。
    再将这块毛毡放在地上,云娘站在上面,袅袅地走了一步,回头垂视,“这个花样就叫步步生莲,你觉得怎么样?”
    “果真绝了!”汤玉瀚盛赞了一回,又叹道:“再没想到你会用织锦的法子织这毛毡,竟然不比西域贡上来的差!况且这花样又十分难得,传到京城,家家岂不都要买这毛毡铺地?”
    云娘便道:“明日便将这织机拿去多打造一些,让织厂里的人都学了这织法,织成的毛毡再卖了出去,价格是不是要翻上几倍?你岂还用为练兵的费用不足而忧心?”
    果然是不错,但是汤玉瀚却迟疑道:“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按织锦的规矩,这些法子正是应该保密,你不是只在自家悄悄织,或者建自家的织厂织了先高价卖上些日子的吗?”
    云娘在江南是开着织厂的,现在她既然想出了这样的好办法,也正可以在辽东开一个织毛毡的厂,用这个新法子织出些新品大赚物赚。汤玉瀚虽然一心练出一支辽东铁骑,因此不得不管起了织厂之事,但是他却也不愿意平白占了云娘的新法子,“如今让我拿出去,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云娘便笑,“我是那样小气爱财的人吗?”
    “谁敢说我家夫人是小气爱财的呢?皇后娘娘赏的金佛,上百两的黄金,又镶了那么多的珠宝,我夫人却送到了鼓楼里,保佑我们襄平城。”汤玉瀚正色道:“只是公是公,私是私,不如你先开织厂织上两年步步生莲,我再要了你的织机样子,便已经得宜甚多了。”
    云娘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盛泽镇时,你对我说的,武定侯府在意的不是家财吗?那时我其实还不大懂,心里还想,不管怎么样有钱都是好的,可如今我才真正明白了。”
    “辽东铁骑是朝廷的事,可是其实也是辽东每一个人的事,如果不赶紧练出一支强兵,保得住辽东的安宁,纵是我们有多少钱财,又有何用?所以我真心把这织机给你们的织厂用,多织些毛毡,也多得些练兵之资。”
    “另外,这织机也不必保密,除了你们织厂用,也教给辽东寻常军户人家用。就拿江南做比,除了官织厂,又有许多人自家织锦,或者置了织机开织厂,先前是官织厂的东西最好最多,可日期子久了,官织厂却比不得民间的织厂了,他们虽然织机好,丝也好,但却织得慢,织得少,倒是民间的织厂利益更高一些。”
    “不过呢,既然官织厂赚钱少了,官府似乎得利也少了,其实不然,民间织厂越发富了,交给朝廷的税赋也越多。而且辽东军户人家若都学会了织毯,也能像江南一般富庶,日子也不必太过困苦。”
    “另外我还想着,你既然是辽东的总兵,我便不打算在这里建织厂做生意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我若在辽东开织厂做生意,不论怎么公道交易,也免不了有人会多想,又何苦来哉!”
    “我若想赚银子,自有办法,倒不必非在辽东,更不必在织毛毡之上!”
    
    第185章 见识
    
    汤玉瀚听了这一席话,只管拿眼睛看着云娘,半晌方道:“真不想我的见识竟不如你了!”自他认识云娘起,知她聪明,知她会打理生意,知她善与人往来,知她是自己的贤妻,却依旧不知她如今的才学见地非凡,许多事反要想到了自己的前面!
    云娘只当他还与自己逗笑,“我毕竟是侯夫人了,见识自然不凡的。”
    汤玉瀚见云娘并不以为然,便扶着她的肩道: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见地,就是皇后娘娘听了,也会敬服呢。”
    不想云娘听了,反有些不安地道:“其实我还是有几分私心的,方才说的固然都是真心话,但我在琢磨织步步生莲毯的时候,不免又想到怎么用提花手法织出这步步生莲的锦缎,觉得在京城里一定会卖得很火,便将丝谱写信先传了回去。”
    又解释了一回,“虽是私心,但锦缎与毛毡却不大相冲,毛毡主要铺在地上,或者挂在墙上,而这锦缎却适合裁了铺在桌上、床上,又或者做了镜袱椅袱之类的。”
    “而且,辽东有许多羊毛,又没有蚕丝……”
    还没解释完,汤玉瀚便哈哈笑了起来,又凑过去咬了咬云娘的耳朵,“正因为你的这些私心,我才最喜欢你!”又揽了她的腰道:“圣人说有教无类,也要收束脩,你为我的妻,岚儿和崑儿的母亲,自然要为我们想,赚了银子给我们用啊。”
    云娘一想道理正是如此,自己只要尽到力便已经足够了,眼下的形势又不需破家筹资练兵,便又啐他,“又胡说了,家里的银子又不都是我赚的。”
    “我是不管的,反正在盛泽镇时便有人说我是吃软饭的,那就是了。且这软饭我是总没吃够,打算一直吃下去的!”
    不说夫妻二人的私心话,只说这织毯机一出,立即便将辽东所织毛毡的层次提了上去,且这织毯机小巧,价便不大高,就是穷苦人家亦不难置上一台,很快在辽东便风靡起来。
    又有总兵府织厂的巧匠造了用一把梭子只织一色毛毡的简易织机,倒比先前四把梭子的卖得好。原来云娘造织机,又想出了步步生莲的花样,只觉得那是极简单的,可是寻常织工,织起来却觉得十分地难,到了莲花的图案便时常织错,唯有一把梭子织一色毛毡的织机其实才是最得用的,要比先前四把梭子的还要受欢迎。
    而总兵府办的织厂也因此不只织毛毡,又开始专门造织机卖织机了,竟不知这生意比起织毛毡还不差呢。
    自然还有加到六把或者八把梭子的织机,便可织六色或者八色的毛毡,不多久又造出了更大的织机,能织出更多复杂的花样。这期间又请云娘去指点了几回,她便是知无不言,一心盼着这织厂越来越好,好赚了钱免得玉瀚银钱练兵。
    织厂的帐房便算了一笔帐,自有此一改,织厂的收益竟多了三四倍!
    许多人家从一台织机开始织毛毡,慢慢便多了,一家里置下几台、几十台织机的也不少见,便又雇了人来织。又因能织出好毛毡卖得高价,羊毛便也贵了起来,养羊的人家又多了,商人们也从夷人那里买了更多羊毛,襄平城以织厂为中心那一带便日渐繁华起来,再不是他们方入襄平城时萧条的模样。
    街面上繁荣,人来人往的多了,百业齐兴,襄平城的赋税一下子多了起来,练兵的费用也越发地充足。
    辽东最大的富商樊家便因此在襄平城内开了几家铺子,一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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